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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处特工皇妃[修改版]-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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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头领看了眼身上流着大夏皇族黄金之血的燕北世子,一张冷厉的面孔上却没有半点恭维和尊重,拿出怀中的圣旨,照本宣科地念道:“盛金宫有令,带燕北世子燕洵前往九幽台听候发落。”
另一名侍卫走上前去,嘴角不屑地冷笑一声,“燕世子,请吧。”
少年缓缓睁开眼睛,眼内锋芒涌动,只是用眼梢轻轻一瞥,就让那侍卫不自禁地脊背发凉。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却仍旧保持着脸上的高傲之气,倔强地站起身来,当先向大牢门外走去。一众大内侍卫拿着准备好的枷锁,想了半晌,还是放在身后,左右使了个眼色,就齐齐地围上前去。
雪白的大裘扫过地面,肮脏的尘土轻飘飘地飞起来,落在少年白色的鹿皮靴子上。那上面,有皇家特用的五爪金龙的暗线纹绣,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越发显得光鲜耀眼,哪怕是在这样落魄的环境里,也是那般卓尔不群,似乎在用这样的方式提醒众人,曾几何时,燕北一脉,也是大夏皇族的一支。
风,从绵长幽暗的甬道缓缓吹来,带来外面清新的空气,却也有外面刺骨的寒冷。
一只手,突然从牢房的围栏里伸了出来,苍白纤细,好似上好的瓷器,给人一种错觉,似乎只要稍稍用力,就可以轻易地将其折断。但是就是这只纤细的小手,拦住了众人的去路,一把抓住了燕洵的小腿,紧紧地抓住他的裤脚,倔强地不肯放开。
“你干什么?活腻歪了吗?”一名禁军大怒,踏前一步怒声喝道。
燕洵回头冷冷地看在那名禁军的脸上,目光冷厉,登时就将那名禁军后面的话逼了回去。少年蹲下身子,握住了孩子瘦小的手指,皱起眉来看向瘦小的孩子,低声地说:“阿楚,不要胡闹。”
“你说话不算数!”楚乔眼神明亮,固执地仰着头,一字一顿,“你说了你不会抛下我。”
燕洵皱起眉来,看到大内禁军的那一刻起,长期处于帝都权力中心的少年就敏锐地察觉到事情不可能简单地向着自己所想的方向发展,有些不受控制的东西一定在他还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了,此去是福是祸难以预料,哪能带着她去承受风险?少年双眉紧锁,低声地呵斥道:“我不会抛下你,你在这里乖乖地等我回来。”
“我不相信你。”孩子固执地说道,手上的力量却一点也不松懈,“带我一起去。”
一名侍卫顿时大怒,厉喝道:“大胆奴才!”
“奴才也是你叫的吗?”
燕洵猛地回过头去,双眼凌厉地望向那名士兵,寒声说道:“帝国的法律什么时候允许你这样的贱民在我面前大呼小叫了?”
那人的面皮顿时变得通红,两旁的侍卫一把拉住他,生怕这人怒极之下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燕洵也不理会他,只是转过头来,看着孩子小小的青白脸孔,皱眉道:“阿楚,听话,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就带我一起去,”楚乔仰着头,紧紧地抓着少年的裤腿,带着绝不让步的顽固,低声地重复,“带我一起去。”
时间急速而过,有低沉的风在两人的眼前吹散。少年默默注视着孩子的眼睛,那里面,有锐利果敢的精芒在轻轻地闪动,他知道,以她的聪慧不会不知此行的凶险。少年的嘴唇轻轻嚅动,想要说什么,却终于在她倔强的眼光中停了下来。半晌,燕洵站起身来,对着身后的禁军沉声说道:“开门。”
“燕世子,圣旨上只传召你一人……”
那人的话还没说完,燕洵陡然转身,向着自己的牢房大步走去,一边走一边冷然说道:“抬着我的尸体去盛金宫回话吧。”
禁军们无奈,商量了半晌,还是打开了楚乔的牢门。
毕竟,只是一个小奴隶而已。
天窗外早已大亮,燕洵抢在所有人面前一把牵住了孩子的手,不让任何绳索套上她小小的身体。少年的眼睛锋利果决,他望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孩子,沉声地问:“怕不怕?”
楚乔仰着头,突然咧开嘴角,粲然一笑,“不怕。”
燕洵微微一笑,拉着楚乔的手当先走了出去。
天牢门外,兵甲齐立,刀剑森然,寒冷的战甲反射着遍地洁白的积雪,越发刺得人眼睛发酸。军士们列队而站,面色凝重,如临大敌。百姓们远远地站在外围,踮起脚偷偷地观望着,那眼神里,满满都是掩饰不住的好奇和畏惧。
能出动盛金宫黄金卫亲自看守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
长风卷起,白鹰的翅膀划过真煌城上空,厚云堆积的天空突然发出尖锐的一声鸣叫,百姓们齐齐仰头观望,那一刻,他们似乎听到了帝国大厦崩溃的第一声脆响。帝都天牢分东西两所,各有两条主道,东边一条通往主街九崴,是犯人被释放和发配的必经之地,西边的一条却是通往九幽台,大多是执行死刑的所在。
没有囚车,没有经过所谓的堂审、刑讯、验明正身,只在天牢大门前准备了一匹漆黑的战马,高大健壮,看到燕洵欣然打了一声响鼻,赫然正是燕洵的坐骑。少年嘴角轻轻牵出一抹淡笑,摸了摸马头,将楚乔扶上马背,自己也翻身而上,径直上了朱武街,跟随大队前行。一路百姓无不争相避让,探头探脑地观望着,随即跟在后面,向九幽台而来。
天空厚云堆积,黑云翻滚,仿佛要压在人的头顶,狂风平地卷起,从遥远空旷的路途上迎面打在两个孩子身上。燕洵张开大裘的前襟,将楚乔小小的身体包裹在其中,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
楚乔回过头去,看向少年英挺的眉目,眼神明澈,秀眸如水。燕洵低下头来,对着她轻轻一笑,大裘之下的两只小手,紧紧地握了起来。
他们并不知道等待着他们的将会是什么样的命运,这个世界的风太大,他们只能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倔强地仰起脸来,等待狂风暴雨来临的那一刻。
咣的一声巨响,所有行走在大街上的人不自觉地全停住了脚步,仰头望向高耸在红川东原上的崖浪苍山。那里,盛金宫的承光祖庙发出了沉重的钟鸣,巨大的沧浪之钟被金柱敲击了一下又一下,声音在红川大地上激烈地回荡开来,三十六声,整整三十六声。
燕洵的面色突然变得苍白。楚乔明显感觉到握着自己的那双手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她扬起眉来,不解地望向燕洵,可是少年却没有说一个字。
帝皇天命,九五之尊,大夏皇朝帝王驾崩都要鸣钟四十五声,而三十六声钟响,却是皇室宗亲故去时的礼节,以全四九之数。
体内流淌着大夏皇族之血,多少年前,也曾和赵氏皇族们祭拜过同一位祖先的燕门世子嘴角冷冷讥笑,该来的躲不掉,就通通来吧。
一路来到九幽台,旗幡林立,向北望去,远远还可以看见巍峨庄重的紫金门,红墙金瓦,气势万千,整块黑色墨蓝石铸成的九幽台庄严地矗立在平地之上,漆黑的地面反射着洁白的雪光,越发显得肃穆。
燕洵翻身下马,正要往台上走去,一名身穿内庭朝服的国字脸中年男人突然走上前来,沉声说道:“燕世子,请这边走。”
“蒙阗将军?”燕洵微微挑眉,看向中年人所指的方向,说道,“那里,不该是我坐的地方吧?”
“盛金宫有令,燕世子就坐在那里。”
燕洵望着高台旁的监斩主位,如果今日所杀的人不是自己,又会是哪个王侯国亲?
“如此,恭敬不如从命了。”
少年冷然转身,在所有人惊异的目光中走上了监斩台,在监斩官的主位上坐了下来。旁边都是长老院的内庭官员。
少年剑眉若飞,面如冠玉,凛然如冰雪,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紧张和局促。
时间缓缓而过,却始终没见有犯人从朱武街押过来。这时,只听轰隆一声,紫金门侧门大开,长老院的各家掌权人物、外庭的兵马将军、内厅的武士文官鱼贯而出,就连诸葛怀、魏景等人都在人群之后,随着各家的各房家主来到了观斩的位置上坐下。
魏景面色微微苍白,手腕收在宽大的衣袖里,看不出有什么损伤,眼眸如刀在燕洵身后的楚乔身上划过。燕洵见了,转头看去,少年们的眼神闪电般在半空中交击,冷冷一笑,随即,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各自正身,面色平静。
第033章
重云之上,日上中空,已近正午。
负责监斩的刑部司马黄奇正老大人佝偻着腰,走上前来,指着九幽台中心用来计算时间的日钟,恭敬地请示道:“燕世子,时辰已到,该行刑了。”
燕洵淡淡一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袖一拂,“黄大人请。”
黄奇正颤巍巍地站上前,苍老的喉结上下滑动,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时辰已到,带人犯,行刑!”
“行刑!”
巨大的声音顿时响起,九幽台之下的金翅广场上列兵三千,齐声高呼,声势惊人,飞鸟振翅。隆隆声不断响起,沉重的紫金大门被打开,二十名一身戎装的西征军人,面色冷然地捧着一个个罩着白绫的托盘缓缓走上前来,一步一步登上了漆黑如墨的九幽高台。
魏景突然冷哼一声,嘴角讥讽地笑了起来,冷眼向着监斩台这边望来。
燕洵眉头霎时间紧紧皱在一起,一丝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握在座位扶手上的手掌紧紧地握起,青筋暴起。
二十名点将堂出身的帝国军人冷然站在九幽台之上,帝国第一元帅蒙阗走上台去,对着为首的军人沉声说道:“犯人可曾验明正身?”
军人面无表情,双眼目视前方,闻言顿时铿锵答道:“回禀元帅,不曾!”
蒙阗眉头一皱,“为何?”
“回禀元帅,无人能够辨别,盛金宫有旨,着今日监斩官负责此事。”
蒙阗点了点头,转头向坐在主位上的燕洵看来,声音浑厚地说道:“燕世子,还要偏劳你了。”
燕洵紧抿着嘴唇,眉心几乎皱在一起,巨大的不安和恐惧无法抑制地袭上心头,让他再也无法保持平日里的潇洒冷静,甚至连回答一声都显得有些吃力。
楚乔站在他身后,似乎察觉到什么,伸出嫩白的小手,紧紧地握住了少年的手臂。
“启盒,验人犯!”
二十名大内禁卫齐齐走上前去,整齐划一地将托盘上的白绫掀开,里面赫然是二十个黄金打造的华贵宝盒。金黄色的钥匙伸进锁眼,咔嚓声不绝于耳。随后,众人齐齐顿了一下,同时将所有的盒盖打开,使里面盛放的东西暴露在苍天之下!
燕洵的双眼陡然大睁,额头青筋崩现,喉间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顿时离座,欲扑上高台。
两侧的帝国军人身手敏捷地冲上前来,刀剑离鞘声唰唰作响,雪亮的锋芒闪烁,动作迅如雷电,不可抵挡。几乎就在同时,一个矫健的身影拦在所有人前面,只听叮的一声脆响,孩子一把卸下一名军人的武器,眉头竖起,护在燕洵身前,不让任何人靠近他。
大风猛然扬起,天地一片昏黄,天空中黑云堆积层云翻滚,漆黑的乌鸦飞掠尖鸣,在狂猛的疾风中振翅高飞,寒冷的风雪刺骨而来,所有人不自禁地蒙住双眼,用衣袖挡住那肆无忌惮的狂风。
却有那么几个人,睁着双眼,注视着那座嗜血的高台。冥冥中,有天上的武神在上空放肆地狂笑,声音穿透激荡的人心,横扫过世间的一切公理。
蒙阗一身重甲,沉声说道:“司徒云登,唱名!”
“是!”肩上绣着紫金纹绣飞鸟的年轻将领走上前来,手指向第一个黄金盒子里鲜血凝固一片狼藉的首级,语调铿锵地大声说道,“燕北之地世袭藩王!培罗大帝第二十四代孙!帝国西北兵马大元帅!盛金宫承光祖庙第五百七十六牌位!燕北王燕世城,四月十六,斩于燕北火雷原!”
说罢,走到第二个盒子前,继续寒声说道:“燕北之地世袭分王!培罗大帝第二十五代孙!帝国西北镇服使!盛金宫承光祖庙第五百七十七牌位!燕北王燕世城长子燕霆,四月十四,斩于燕北逊烈垣!
”燕北之地世袭分王!培罗大帝第二十五代孙!帝国西北镇服副使!盛金宫承光祖庙第五百七十八牌位!燕北王燕世城第三子燕啸,四月十六,斩于燕北火雷原!
“燕北之地世袭翁主!培罗大帝第二十五代孙!盛金宫承光祖庙第五百七十九牌位!燕北王燕世城长女燕红绡,四月十六,穷途末路,自尽于卫水洪湖!
”燕北之地世袭分王,培罗大帝第二十四代孙!帝国西北兵马副帅!盛金宫承光祖庙第五百八十牌位!燕北王燕世城族弟燕世锋,四月初九,斩于燕北尚慎高原!
“燕北之地世袭……”
漫长的唱名终于结束,激荡的风肆无忌惮地横扫九幽。蒙阗站在高高的石台之上,俯视着监斩主位的燕洵,沉声说道:“唱名完毕,请燕世子验人犯!”
轰的一声巨响,狂风陡然卷起,折断了九幽台旁的一棵参天古树,巨大的树枝呼啸着飞起,轰然砸在金翅广场的正中央。
漫天风声呼啸,所有诡异莫测的眼光霎时间全汇聚到那个监斩台上的少年身上!
聚九州之铁,难以铸此一恨!
燕洵缓缓地闭上眼,再睁开之时,已是一片血红!
漆黑的天幕中闷雷滚滚,北风呼啸悲号,如同发疯的野兽,层层黑云几乎要压在地面,飞沙走石,睁目如盲。
蒙氏一族的现任族长,掌管帝国兵马军需调动的铁血军人面色不变地继续沉声说道:“燕世子,请你验人犯。”
一阵狂风突然平地而起,场中的黑色旗幡迎风怒展,猎猎如火,金色的凶龙狰狞舞爪,好似欲冲破旗帜飞腾而出。少年紧咬着牙关,双目赤红,一张脸孔青白泛紫,双拳紧握,好似有通天的大火蔓延在他的胸腔内。
突然间,只听燕洵怒喝一声,如同崛起的噬人的豹子,一拳击中了一名帝国兵士,转瞬抢下一柄战刀,刀似飞虹,势如疯虎地杀出人群,向着九幽高台怒斩而去。
一片惊呼声顿时暴起,土黄色斗篷的大内禁卫们纷纷冲上前来,密密麻麻,如同沸腾的黄泉之水。楚乔站在燕洵身后,眉头紧锁,眼神略转,突然一脚踢在一名士兵的小腿上,借力飞跃而起,一把抓住了监斩台上的旗幡绳索。只听呼啦一声巨响,无数面黑龙战旗瞬间当空罩下,将所有人都掩于其间。
“抓住他!”魏景面色发青,最早从旗幡下爬起身来,手指着已经奔下台去的燕洵大声喊道,“狼子野心的燕北狗,不能让他跑了!”
金翅广场上的士兵们此时已经冲至身前。楚乔拉住暴怒的少年,一把掷出战刀,噼啪一声脆响,九幽台旁的高架火盆纷纷倾倒,炭火遍撒一地,火油四溅,呼啦一下在遍地积雪之上燃烧起来。
“走!”楚乔大叫一声,拉住燕洵就欲向朱武街方向逃去,谁知少年却瞬时间力气惊人,一把推开她的拉扯,向着重兵防守的九幽高台飞掠而去!
“燕洵!”楚乔头上的风帽跌落,满头青丝随风飞舞,眉头紧锁厉声长喝,“你疯了!回来!”
轰然间,血光四射,尸身狼藉。燕世子常年居于真煌帝都,为人孟浪,潇洒不羁,从没有人见过他真正发怒动手,就连诸葛怀这些贵族少年,也难知其深浅。可是此时此刻,看着少年矫健如豹般的迅猛身影,看着少年凶残如狼般的嗜血眼神,就连那些常年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于死人堆里饮酒吃肉的西征军人,也不由得感到一阵胆寒。
那是一种力量,并非武艺,并非智慧,并非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蛮力,而是一种刻骨的仇恨,坚定的信念,和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疯狂与决心!
大风呼啸,百草摧折,断裂的参天古木迎风发出呜呜声响,好似凄厉鬼哭。少年墨发遮挡于眼前,肩头染血,大裘滑落,手腕上累累青筋暴起,双眼如同绝境里的野兽,手握嗜血长刀,一步一步地走上了九幽高台。
两侧兵士踟蹰不前,小心地半弓着腰。他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上千名帝国精锐,面对着这个眼神疯狂的少年却无人敢挪动一下脚步。巨大的杀气弥漫在半空之中,引得苍天之上食腐的鹰鸩上下盘旋,以为下面有什么饕餮盛宴。
噗的一声轻响,少年的双脚踏在最后一级台阶之上,只要再上前一步,就可以走上九幽高台。
就在这时,蒙阗的声音冰冷低沉地缓缓响起,“燕世子是来验人犯的吗?”
燕洵缓缓抬起头来,一滴鲜血沿着他轮廓分明的下巴缓缓流下,不知是别人的还是他自己的,少年的声音低沉沙哑,好似地狱爬出的恶鬼一般,“你让开!”
轰隆一声巨响登时闪过,煌煌冬日,竟打起滚滚闷雷,遍地飞雪随着狂风肆虐而舞。少年缓缓举起嗜血的战刀,遥遥指向蒙阗将军,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砰的一声闷响,帝国将军突然凌空跃起,一脚正中少年的胸口。刹那间,只见燕洵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鲜血漫空喷洒,整个人腾空旋转,落在高高的石阶之上,葫芦一般滚落在地!
“燕洵!”楚乔大叫一声,挥刀就往前冲。士兵们这时才反应过来,顿时将她团团包围。楚乔毕竟身小力弱,个子又矮,怎能抵挡住这么多人的围攻,只是几下拼杀,手臂大腿已多处受伤,身躯一软,就被十多柄雪亮的战刀架在了脖子之上,不能动弹分毫。
“燕洵!”楚乔悲鸣一声,双眼血红,双手被人反握在身后,挣脱不得。
时间那般急促,却又那般安静,猎猎风声如同催命的冤魂,在浩大的广场上肆虐奔腾着。真煌城内内外外,帝国的上位者们、贵族、元老、官员、将军、士兵,还有那些围观在外围的普通百姓,无不屏住呼吸,翘首望着那个血泊之中衣衫染血的少年。仿佛过了那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间,少年趴在地上,手指轻轻一动,然后,狠狠地抓在雪地上,握紧,爬起,眼神如倔强的孤狼,一点一点,踉跄地爬起,身形微微一晃,然后拄着战刀,一步一步再一次向着高台走去。
第034章
“九幽乃真煌重地,燕世子如果不说明来意,即便贵为监斩官,也不能踏前分毫。本帅再问你一遍,燕世子可是来验人犯的?”
上空旗幡飞扬,下面冷寂无声,少年眼如寒冰,倔强地用手背狠狠地擦了一把嘴角,沉声说道:“滚开!”
轰隆一声,又是一击惊雷闷响,燕洵的身体随着雷声,再一次滚落台下!
“燕洵!”楚乔终于克制不住,厉声高吼,“你这个傻子,你要送死吗?你回来!”
天地间的一切声音似乎都已经离他远去,双耳轰鸣听不到半点声响,他眼睛红肿,一张脸孔满是被尘土岩石划伤的伤口,鲜血淋淋的双手如同刚从血池中浸泡而出,胸口仿佛被千钧巨石狠狠锤砸。好像有什么人在叫他,他却已经听不见了,他的脑海里满满都是燕北的声音。他似乎听到了父亲爽朗的大笑,听到了大哥没完没了的唠叨,听到了三哥和二姐互相抽着鞭子追打,听到小叔悠远的燕北长调,还有父亲的那些部下,那些从小将他举在头顶骑马斗牛的叔叔伯伯的马蹄声。
可是他们渐渐地都走远了,渐渐地看不分明,天地一片漆黑,无数个冷硬的声音在脑海里叫嚣着。他们在低声地、一遍又一遍地催促着,“燕洵,站起来,站起来,像个燕北的汉子一样,站起来。”
所有的人都瞪大了双眼,望着那个血淋淋的少年,望着那个昔日里的天朝贵胄,再一次从血泊里爬起,一步、两步、三步,血印在黑色的石阶上,反射着积雪的光,竟是那般刺眼。
铁血的军人渐渐皱起了眉,他望着那个踉跄走上来的少年,想说什么,却不知该如何表达,只是在最后一刻,仍旧一脚将他踢下台去。
人群中,突然有小声的悲泣缓缓响起,声音渐渐扩大,压抑的哭声大片地回荡在贫苦的百姓之中。这些身份低下,血统低贱的贱民,望着高贵的帝国广场,心底的悲戚终于再也忍耐不住。那毕竟还只是一个孩子啊。
贵族们嘴唇紧抿着,一双双冷漠的眼睛也微微有些动容。
冷风吹来,少年的身体像是一团烂泥,他已经站不起来了。帝国第一元帅蒙阗,武艺精湛,力大如山,曾经一人在西漠高原上独力击杀了二百多人的荒外马队,被他打一拳还不死得更快。但是,没有人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在支撑着他,让他仅靠染血的手指,一点一点地向九幽高台爬去。
最后一次将燕洵踢落,将军眉头紧锁,终于沉声对着两旁的侍卫说道:“不必再验,将他拿下,行刑!”
“蒙阗将军!”魏景眉头一皱,站起身来沉声说道,“您这样怕是不合规矩,盛金宫下达的命令要他验尸,怎可敷衍了事?”
蒙阗眉头一皱,转过头来,看向这个魏氏门阀的翘楚少年,手指着燕洵,缓缓说道:“你觉得他这个样子,还能遵从圣令吗?”
谁想过让他遵从圣令,盛金宫此意,不过是为找一个合理的理由杀了他罢了。西北关兵败,帝国和长老会一起将罪责推给了燕北王,燕北王一家惨遭满门屠戮,只剩下这唯一的血脉。
燕洵身在帝都多年,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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