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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屿千寻-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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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骏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我和你一起去!”万蓬起身,“两个人效率更高,也能互相帮忙。”
陈家骏没有拒绝,嘱咐他换上提前出水的学员的气瓶,又问了船上顾客的余气,挑了余气相对较多的两个气瓶,摘下浮力控制装备,只留下呼吸调节器,又拿过配重带绕在瓶身上。他背上气瓶站到船舷,迅速拉下面镜,套上脚蹼,同时吩咐汶卡给岸边最近的潜店打电话,请他们派人,带上装备和医用氧气瓶来支援。他回头看了一眼万蓬,叮嘱道:“只有一支手电,集体行动,不要走散。”
万蓬用力点头,做了一个ok的手势。
两个人跨入水中,各抱了一支气瓶,奋力踢水,向着庞大幽暗的沉船游去。
这艘船规模庞大,加上底舱共有五层,船身周围有若干入口可以通向内部。陈家骏带着万蓬,将一个备用气瓶用配重带固定在浮标绳下端的船身上,随后继续下潜,很快就来到猫鲨经常出没的水域。附近便有另一个入口,和穆尼提到过的气室相距不远。
二人将余下的一支备用气瓶系在入口处,陈家骏打开手电,示意万蓬跟在身后。他们沿着幽暗狭窄的长廊游进去,经过一扇扇关闭或者开启的舱门,偶尔能看到船身外的光线透过舷窗投射进来,暗淡的灰绿色看起来沉闷凝滞,但和漆黑的内室相比,依旧充满诱惑和希望。陈家骏用金属棒不断敲击瓶身,清脆的当当声在寂静的海下扩散开来,像是无边夜色中忽明忽暗的一盏烛光。
不远处忽然传来“咣”的一声,似乎是气瓶和船体猛烈撞击的声音。
声音在水下传播速度是空气中的四倍,耳朵一时难以区分它的来源。陈家骏凝神屏气,不多时,便听到另一声撞击。他略加思索,示意万蓬等在能看到两边出入口的长廊,自己纵身向着底舱游去。
万蓬纹丝不动浮在水中,周围只有自己呼气时咕噜噜的气泡声。水下停留的越久,对大家而言就有越大的风险,此时每分每秒都能决定一个人的安危。
陈家骏的手电光消失在楼梯下方,也许只有几分钟,但他觉得时间如同静止一样漫长。
万蓬越发焦躁不安,游过去探头望着黑洞洞的入口,忽然强光一闪,他连忙侧身让开。陈家骏从楼梯口缓缓浮出,一手握着手电,另一只手捉了一个神色慌乱的潜水员。手电光扫过,他的气压表闪着幽暗的绿色荧光,指针已经压在红色底线上,空气即将耗尽。他万分惊惶,紧紧捉着陈家骏的手臂。
三个人迅速游到入口,将连接备用气瓶的呼吸器塞入学员嘴中。他剧烈喘息,冒出大量气泡来。
陈家骏打手势,问他穆尼的下落。
学员不断向下指着,又摆着手,表示自己不知道。陈家骏望了一眼入口,潜水电脑上每一秒的跳动,都关乎穆尼的生死。然而现在去迷宫般的船中贸然寻找,胜算也并不大,还是应当先回到水面上,从这个学员身上获得线索。
事不宜迟,陈家骏示意万蓬做好安全停留,自己也顾不得,带着学员回到水面。那人惊魂未定,说话颠三倒四,磕磕绊绊说了个大概。
将被海胆刺到的同伴送走之后,穆尼带着他找到了气室。二人浮出水面,穆尼还从横梁后摸出一支酒瓶来,然后又做了一个洗澡的动作,示意带他去找船上的淋浴间。这时学员的手电光渐渐暗淡下去,大概是此前充电不足,两个人只剩穆尼手中的一支手电。穆尼示意他紧紧跟上,然而转过一个墙壁,他忽然看不到穆尼的脚蹼了。学员心中紧张,立时慌了神,看到前面有光就钻了过去,奋力游上前,才发现那是一扇出不去的舷窗,回身一片黑暗,看不清来路。他在水下发不出声音,只能沿着墙壁摸索,慌乱中顾不得浮力控制,船底和舱壁上的沉积物都被搅了起来。他在混沌一片中跌跌撞撞,幸亏陈家骏及时赶到,将他捞了出来
陈家骏坐在船舷边上,听他说着,一颗心渐渐凉下来。
穆尼虽然自大莽撞,但他争强好胜,绝对不会将学员独自抛在水下。当时二人相距不远,以穆尼对沉船的了解,正常来说,他不会在自己之后才找到学员。穆尼迟迟没有赶到,除非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陈家骏面色凝重,招呼蓝氧的船夫,“尽快把他送回岸边,注意减压病的迹象,上岸就用纯氧,立刻送往医院。”
说完拉过氧气瓶,将面罩罩在口鼻上,大口呼吸。
汶卡见他将学员抛在一旁,一言不发,心中担忧,问道:“k。c。,你不是打算再下去吧?”
万蓬也浮出水面,听到这句问话,急忙喊道:“老板,已经到免减压时间了。”
“已经有潜店派船,就在路上。”汶卡将万蓬拉上来,“马上就到。”
陈家骏深深吸了两口氧气,再次背上装备。“我怕来不及。”
汶卡和万蓬都面露忧色,万蓬拉住他,点着手腕的潜水电脑,“你已经下了几次大深度,太冒险了。”
“我有分寸。”陈家骏拍了拍他的肩膀,顿了顿,说道,“那是一条命。”
万蓬戴好面镜,“好,我和你一起。”
“你停在十米以内,或许需要一个人应急。”
汶卡抢上一步,“让我去吧。”
陈家骏摇了摇头,“真有什么事情,还需要第一时间返回岸边。而且,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沉船的结构,还有穆尼的路线。”
众人聚在船舷,看着陈家骏和万蓬再次进入水中,翻滚着白色水泡的海面逐渐恢复平静。同船的几位潜水员忧心忡忡,拉着汶卡讨论起来。他英语不够灵光,反复说着“时间太长……太深……减压病”。
凯瑟琳问道:“那边还有一位教练在水下?已经过了这么久,他的气瓶里还有气吗?”
“如果是经验丰富的潜水员,耗气会比较少。”同船一位潜友答道,“不过他们下水更早,又过了这么久,时间紧迫。”他查看潜水电脑,“k。c。已经连续三次下到三十米以下,现在又去找人,遭遇dcs的风险很大。”
“dcs?”凯瑟琳的未婚夫问道,“是说在深水会意识模糊,像喝醉酒一样?”
“那是氮醉。”对方解释道,“所谓的减压病,是体内累积的氮气过多……”他简单说了减压病的成因和症状,怕二人不了解,又说道,“某种程度上,就像一个密闭的可乐罐子,猛烈摇晃后迅速打开,气泡就都涌了出来。在深水区停留太久,就好像体内溶解了许多氮气气泡,如果迅速回到水上……”他顿了顿,“这个后果,k。c。比我们都清楚。”
陈家骏此时悬停在甲板上方,水深二十米。
似乎又回到许多年前,和穆尼结伴探险的时光,他们曾经摸到了引擎室,在货舱发现一辆自行车,还找到了一箱红酒。那时穆尼还不到二十岁,崇拜地看着自己,说他们是最好的潜水员,要做最默契的搭档。
之后渐行渐远,在穆尼眼中,他变得越来越刻板保守。而他自立门户,潜店逐渐做大,在岛上可以和蓝氧分庭抗礼之后,穆尼和他更是势如水火。
即便如此,又岂能置之不顾?抛开他的种种身份,此时在沉船之中,是一个亟待救援的生命。
陈家骏抬起头,看见上方浮标绳附近的万蓬。越过他,一束束阳光穿透海面,像丝线一般直坠海底。深蓝的水面上跃着金色的光影,太阳缩成耀眼的圆形光斑,如同镶嵌在深蓝水晶上的明亮宝石,又如同漫长隧道的一方出口。
忽然之间,便想起叶霏。
他牵着她的手,和她一同看鲸鲨,背上驮着一片星空的大鱼,在无尽的海中自在悠游。
更早的时候,在寂静的夜晚,只有他和她坐在店里,她用悦耳的声音念着如梦境般的文字,“站在岛屿中央,已经分不清海天交汇的地方,是亿万颗星星,还是亿万颗白沙。”
她踌躇满志,要写出关于岛屿的种种梦想。
在北京时,他们从《看不见的城市》说到忽必烈。陈家骏记得一首诗的前两段,背给叶霏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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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ypleasure…:
lriver;ran
man
asunlesssea
前面的她懵懵懂懂没听清,只是窝在他怀中,重复了一句asunlesssea。
沉入没有阳光的海域。
低下头,沉船无声地倾斜在海底沙地上,看不到首尾。船身的暗影深处,已经是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陈家骏看了一眼潜水电脑,纵身游向黑暗之中。
☆、第二十五章 (中)
叶霏面试的地点在国贸附近,结束时恰好赶上晚高峰,地铁车厢像塞满了沙丁鱼的罐头,全身的骨头都要挤散了,还得谨慎地捂住口袋,以防手机和钱包被人顺手牵羊。回到学校已经夜幕低垂,她在小卖部随手买了一穗煮玉米,进了寝室后大衣一脱,甩掉鞋子,就扑倒在床上。
室友看她情绪不振,小心翼翼问:“吃饭了?”
“嗯,吃了玉米。”
“那……面试得如何?”
“还可以,进了最后一轮,回来等通知。”
室友松了一口气,“那就好,看你没精打采的。”
“折腾一下午,有点累。”叶霏闷在枕头上,声音瓮瓮的,“躺会儿就好。”她翻了个身,轻轻叹了口气。
找工作的过程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顺利,她投给东南亚各地贸易公司的简历基本如同石沉大海,究其原因,多半是因为自己专业不对口,既没有商贸和经济的背景,也没有相关的实习经验,更没有工作地要求的小语种优势。倒是有一些和文化交流、教育培训相关的机构发来面试通知,叶霏参加了几次,也如今天一样过五关斩六将,到了最后一轮;面试官此时多数会面带微笑,反过来问她还有什么想要了解的。叶霏最关注的不是薪资待遇,而是工作的地点,得到的回应基本上是,头一两年要在国内本部工作,待工作上手之后,再派往相应的国家地区。
其实都是情理之内,但对叶霏而言,无疑是一盆冷水。
她想起自己和陈家骏见面时夸夸而谈、踌躇满志,真不知道那时候的自信都是哪儿来的。
叶霏在床上翻了两个身,也睡不着,披上大衣,跑下楼去,在报刊亭买了一张ip电话卡。从国内拨过去,一张几十元的卡也说不了太久,而陈家骏那边的卡就划算得多,所以多数时候还是他打过来。只是叶霏现在很想听听他的声音。
输入了一长串的数字和密码,听筒中安静了片刻,像是电波一路穿行到几千公里外的异国去。叶霏握着手机,心跳忽然快了起来,一种莫名的紧张感席卷而来。那边传来“嘟嘟”的声音,只响了一声,她就连忙按断,胸腔里一颗心脏怦怦乱跳,手也轻轻抖了起来。
叶霏失笑,明明想和陈家骏抱怨一下,怎么没来由心悸起来,就像没完成作业被老师抓包一样。也是,不知天高地厚地说了大话,现在处处碰壁,内心深处大概也觉得没法交代吧。难不成要拉下脸皮,将此前的信誓旦旦统统抛开,告诉陈家骏,自己去给他打工算了。
正踌躇着,手机响了一声,进来一条短信。
打开,发件人是陈家骏,只有两个词,还是英文,写着:“yl。”(ttyl=r,忙,稍后再说)
冬夜的月光凉凉的。叶霏将手机转了两圈,悻悻地放回口袋里,有些委屈地“哼”了一声。短信写得如此简略,甚至有几分潦草,让她本来就萎靡的情绪更加低落了。
不过,他现在的忙碌,多少也是因为自己吧。
叶霏想起陈家骏说,要将潜店转手,找一个离她近一些的工作。想来前前后后也有不少收尾和筹备事项,潜店是他白手起家后点滴积累的心血,必然事事小心仔细。
刚刚的些微不快瞬尔烟消云散,在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因为自己的小情绪给他增添烦心事了。叶霏深深呼吸,给自己打气,加油加油,还要继续努力。她收起ip电话卡,迎着微冷的夜风走回寝室去,手指冻得有些僵硬,还是回了一条短信。
手机响了一声,万蓬划开,上面是叶霏发过来的消息:“worries。takecare。”末了还有一张吐舌头的笑脸。他捉了捉头发,眼圈一红,对汶卡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还瞒着霏,是不是不大好……”
汶卡不说话,摇了摇头。
“可是,这也是老板之前嘱咐的,不要告诉霏。”万蓬在医院的走廊上踱来踱去,自责地拍着头,“如果当时我跟他一起下去就好了。”
“这不怪你。”汶卡安慰他。
“k。c。会一直这样吗?”万蓬踮起脚,隔着门上的玻璃窗,忧心忡忡地望向诊疗室。他只看见一张空荡荡的办公桌,旁边拉着蓝色布帘,后面被挡住的,是圆柱形的金属压力舱。
汶卡叹了一声,依旧摇头。
万蓬沉不住气,“你倒是说句话呀。这两天你不是摇头,就是叹气,哪怕说说‘老板一定会康复’,让人安心一些也好啊。”
汶卡实话实说:“医生都说没把握,我不知道……”
“汶卡大叔,这算是安慰吗?”
万蓬对陈家骏的境况无比担忧,那天他浮在十米深的海水中,定定地望着卧伏在水下的巨大沉船,终于望到远处影影绰绰的两个人,还有一串串气泡冒了上来。陈家骏将昏迷的穆尼架在身前,手掌压住他的呼吸器,万蓬连忙上前帮忙,和二人一同回到水面。
接下来的事情太过于紧张忙乱,他记得自己双手颤抖地打开氧气瓶,之前抢救颂西的一幕幕又浮上眼底。
陈家骏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发抖,他说:“不要慌,你能做到。”
为穆尼戴上呼吸面罩,胸部按压,人工呼吸,在烈日的照射下,万蓬很快出了一身大汗。他甚至没有留意到,陈家骏的眉头紧紧皱起,不断按捏着指尖和腿部。
穆尼终于“哇”的一声,吐出几口水来。
“继续给氧。”陈家骏的声音听起来遥远而虚弱。他的手在颤抖,双腿发麻,几乎无法支撑身体。为了抢救穆尼,他连续几次错过了安全停留,现在甚至能够想象得到,无数细小的氮气气泡在他的身体里沸沸扬扬地溢出,奔涌在关节、肌肉、血管、皮肤,甚至是神经系统内。
看到穆尼醒来,万蓬总算长舒一口气,回转身,却看到陈家骏面色苍白,嘴唇微微翕动,然后他的身体一点点滑下来,从长椅跌到船舱里。
万蓬连忙奔上前去,和顾客一起将他扶起来,倚在船头,交集地问:“老板,你没事吧?”
“不怎么好。做好心理准备,接下来,怕是更糟。”陈家骏挣扎着坐正身体,声音有些含混,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现在你看到了,教材上的减压病。”
诊疗室里的电话响起,医生接起来应了两句,旋即推门出来,说道:“你们是和陈先生一起来的?”
万蓬和汶卡一同点头。
“能联络到他的家人么?”
二人面面相觑,摇了摇头。
“患者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他的情况比较紧急,我们怀疑有严重的中枢神经损伤,需要到规模比较大的全科医院进行诊断。”医生说道,“已经和附近的海军医院取得联系,等这一次加压治疗结束,立刻安排转院。”
医生转身离开,万蓬追上去,问道:“到了海军医院,疗程长一些,k。c。会好起来吧!不会一直说不了话,坐不起来吧?”
“只能说,会比现在好。减压病的治愈率比较高,但是这种重度的,预后很难讲。”
万蓬心中不安,“那,最坏的情况是……”
医生看了看他,“再也离不开轮椅。”
过了两天便是新年前夜,叶霏和几位朋友去饭店聚餐。商场顶层的餐厅家家爆满,门前都有若干人在排队等位。领了号,大概还要再等上将近半个小时。
手机震了震,是陈家骏发来的短信,写着:“wyear。”
叶霏莞尔一笑,回了一条,让他有空的时候打电话过来。发出之后,手机一直沉默着。朋友和叶霏聊天,她有些神不守舍,只是嗯嗯啊啊地应着,心中的疑惑和不安越发清晰起来。
终于叫到叶霏等人的号码,她走到门口,忽然停下脚步,“你们先进去,我去趟洗手间。”她小跑着来到走廊的转角,避开商场嘈杂的人声。拨通了陈家骏的号码,听筒中机械的“嘟嘟”声一直响着,直到语音信箱的提示蹦出来,也没有人应答。她眉头微皱,来来回回走了两圈,又拨了一遍,在电话响到就要断线时,提示音终于静默下来。
随即传来的,是那边欢歌笑语的声音,有人七嘴八舌用当地话说着什么。
“你那边好吵啊。”叶霏说道,“在庆祝新年?”
“是。”陈家骏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含混。
“马上就是新年了,想听听你的声音。”叶霏嘻嘻一笑。
“好啊。”
叶霏纳罕,“还是不方便说话?”
“嗯。”
“我知道你最近事情多,但是好几天都没有好好说会儿话了。”叶霏拿脚蹭着大理石地面,“攒了这么多话,我可是都记下来了,下次一口气说给你听,可不能嫌我话多。”
他笑了一声,声音有点闷,“不会。”
那边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我得挂了。”他缓缓说道,一字一顿,像是喝多了酒,还有些口齿不清。
“话都说不利落了,没少喝酒吧?每次都说我。自己也注意一下。”叶霏轻声笑道,“新年快乐!”
“快乐。”
挂断电话,叶霏的心却一点点沉了下来。
这次虽然他没有失联,但是古怪的态度比上次音讯杳无时更让人不安。她内心认定,陈家骏并不仅仅是喝醉了,他定然是遇到了棘手的问题,只是习惯性地对自己隐瞒。
叶霏低下头,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说了无论怎样,我都支持你。为什么,又不告诉我呢?”
在医院的娱乐室里,护士推门进来,“电视音量这么大,会影响其他人的。”她走过去,不满地瞥了万蓬一眼,“还有,怎么把病人推到离电视这么近的地方?”
“不好意思,我们这就回去。”万蓬陪着笑,手里拿着手机,举在陈家骏耳旁。
护士也没再追究,“早点休息吧,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老板,我们回去吧。”万蓬俯身,在陈家骏耳旁说道。
他微弱地点了点头,合上眼睛,说不出的疲惫;刚刚的几句话,用尽了积攒的力气。
他知道,在叶霏那里,再也瞒不了多久。
☆、第二十五章 (下)
元旦之后的几天,叶霏一直在和若干期末论文奋勇鏖战。最后一篇定稿,她揉揉酸痛的肩颈,将文章拷到u盘里,想着第二天吃饭路上打印出来。诸事忙毕,她搓了搓手,得意地笑了两声。
室友看过来,“你怎么笑得那么狰狞?”
叶霏撇嘴,“哪有。”
“就是那种,满腹诡计的感觉。”
“我就是交了大作业,开心一下。”叶霏嘴里答着,心想:“总算忙完了,是时候秋后算账了。陈家骏,看我这次能让你糊弄过去?”
这几天他偶有短信,询问叶霏期末考试的安排和找工作的进展,让她安心复习,想聊的话攒到考试结束再聊。于是叶霏发了一条短信过去,“期末考都结束了,你那边忙得如何?速速给我打个电话,要不我可认为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哦。”
过了几分钟,他回了一条简短的消息,“开电脑,我在线。”
叶霏心存疑虑,还是重新启动笔记本,看到陈家骏发来的几个字,“喂,在这儿。”
她打了个笑脸,“陈老板,终于想起我来啦?”
“一直在想。”
“有多想?”
对话框里显示,他还在继续输入,却半天没有见到一句话,不知道是不是拼音生疏了,正在蜗牛般一个字一个字向前爬。叶霏想着要不要嘲笑一下陈家骏,他最近不联络自己,连中文打字都荒废了。
过了两分钟,才看到他发来一句话,“找没人的地方说。”
“你想干吗?(抓紧领口)”叶霏笑了一声,以为他会调侃自己两句。
然而陈家骏没有,他继续写道:“有重要的事情。”
“工作的事?你那边有什么进展?”叶霏问。
“你呢?”他反问一句。
叶霏心里攒了几天的话,终于有机会一吐而快,她运指如飞,把几家应聘单位的回应一一告诉陈家骏,“你不许嘲笑我,也不能给我泼冷水。那个,连安慰和鼓励的话也不要说啦,我自己会加油的。你每天睡觉前在心里默默祈祷吧。”
“好。”他只应了一个字,孤零零地缀在叶霏的一大段话后。过了片刻,又写道:“先不要着急来这边。”
叶霏不解,“怎么?你有什么计划?”
陈家骏答非所问:“前不久,穆尼出了潜水事故。”
“啊,他怎么了?”
“险些溺水,减压病。”
叶霏在潜店工作时耳濡目染,自然记得减压病这个名词,潜水员们谈之色变。她打开搜索引擎飞速查询,看着网页的介绍,问:“严重么?”
“关节痛,正在接受治疗,会越来越好。”
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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