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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村里有个姑娘-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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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传的那般,遭陆元畅厌弃。
陆元畅一直在等宋文季前来与她理论,可是她左等右等,太阳都西斜了,都未见到宋文季有何动作,她只得回府陪顾小芙用晚饭。
用过晚饭,抱了一会儿果儿,果儿又沉了不少,让得陆元畅很高兴,因着顾小芙近日心情不太好,陆元畅想留下来多陪陪她,可惜了,前头下人回报,平城侯世子寻她有事,她只得更衣赴约。
料想,平城侯世子当是中人,为宋文季与自己牵线搭桥的,为的,也就是小院里的那个女子了。
村里有个姑娘 第105章 有所为有所不为
陆元畅到了前厅,平城侯世子起身相迎,正如陆元畅所料,平城侯世子确实是替宋文季传信,约她见面谈韩书萱的事,而地点,却是闻香楼。
陆元畅微皱眉,她到不惧宋文季,对他礼让三分,是给宋定天面子,单就宋文季自身来说,还真没什么让陆元畅看得上的,只不过地点是在闻香楼,陆元畅则不喜。
“陆贤弟,去罢,万事有哥哥我担着。”平城侯世子拍胸保证。
陆元畅心中腹议,韩书萱之事怕是与平城侯世子脱不了干系,不然宋文季刚到汾城,怎会知道这里面的勾当,怕是平城侯世子自己馋涎韩书萱,拿不知天高地厚的宋文季当枪使罢。
“你去外头叫张百户前来。”陆元畅不作答,只让亲随去叫张成。
张成来之后,陆元畅对他说道:“去营中叫梁保冯怀准备,到时若有需要,听令行事,你带二十亲军,随我去闻香楼。”
平城侯世子闻言,嘴角抽了抽,陆元畅自是看到了,对他淡笑道:“不劳世子爷费心,料想我这四品中郎将,总算是个军职。”
不提平城侯世子看了这架势心里有多忐忑,陆元畅带人进了闻香楼三楼雅间,此时里面乌烟瘴气,几个贵公子正搂着姑娘寻欢作乐,一见陆元畅面无表情进来,后头张成黑着脸相随,两人放开沙场血洗的杀气,让得几个贵公子立即停止了动作。
陆元畅收到了震慑的效果,很是满意,她收敛杀气,对着宋文季淡笑道:“不知三爷唤我前来,所为何事?”
“哟,阿元来了,快过来坐,咱们哥儿几个等你良久了,你也真是的,出来玩乐要开心些,莫要板着脸,桃花,还不快为陆将军斟酒。”宋文季嘻皮笑脸地说道。
“三爷说笑了,在下军务繁重,并无闲暇饮酒作乐,三爷若无要事,那在下便要回去了。”陆元畅脸上依旧挂着和煦的微笑,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凉飕飕的。
宋文季见陆元畅态度强硬,不似前几日相见时的那般友善,心中便有些不满,不过为了得到美娇娘,他还是忍了,对平城侯世子使了个眼色,平城侯世子马上挂着大大的笑容,出来圆场:“陆贤弟,三爷初来,不知军中事物,陆贤弟为咱们汾城,咱们北境日夜练兵操劳,自是辛苦,今日既然来了闻香楼,何不松快松快,要知万事万物,当张驰有道,莫要累坏了身子,到时咱们北境少了一员猛将,宋大将军还不得心疼死。”
“就是,就是,陆将军,坐罢。”一边的几个贵公子帮腔说道。
陆元畅见满座的人言笑晏晏,只得无奈地坐了,伸手不打笑脸人不是?她见到宋文季也落了座,便说道:“那就谢谢三爷了。”
屋中小调响起,姑娘们笑声银铃清脆,公子们也不似刚才那般放浪,文绉绉地行起了酒令。陆元畅不善诗词,几轮下来喝了不少,张成站在陆元畅身后,脸紧绷着。
酒酣过半,天色已暗,陆元畅摇着有些发涨的脑袋,思寻着回家的借口,可是宋文季一个劲地灌她酒,让得她无暇思考。
平城侯世子见陆元畅快不行了,给宋文季使了个眼色,宋文季见火候已到,便挥退了屋里的姑娘,说道:“阿元,我在京时,仰慕韩小姐才名已久,怎奈家中已有妻室,她又是堂堂的千金小姐,若是纳她为妾,恐作贱了她。谁曾想到我未与她互诉衷肠,韩大人的案子便发了,那时我听说了此事,四处为韩家奔走,可是你是军中武官,当知道克扣军饷是死罪,就算我宋家再有权势,能做的着实微薄了些。”
宋文季说得情真意切,满脸悲凉,陆元畅虽然喝多了,可脑子还是清醒的。若说宋家无法帮韩家脱罪,那是正理,可是犯官家眷抄末入教坊司,像宋家这样的人家,出声说句话便能将韩书萱买回来,虽说是贱籍,可到底不用流放边关,在宋家为奴,总好过在军营为妓。
什么仰慕才名,什么互诉衷肠,说得好似宋文季与韩书萱有情似的,真真是天大的笑话,陆元畅感慨地说道:“三爷,萱娘确是命苦,刚入军营之时,她如惊弓之鸟一般,夜间睡了频频发恶梦,白日也不敢走出在下军帐半步,那时在下见她在帐中发闷,便寻了一些诗集与她,谁想她居然感动得流泪。后来日子安稳些,她的庶妹不堪忍受被日夜凌、辱,自缢身亡,那之后,萱娘便极少笑了。命运无常,老天不仁啊~”
“早知如此,当初我定要想尽办法将萱娘救出来。”宋文季表现出非常后悔的样子。
“萱娘能得三爷怜爱,当是幸运。”陆元畅见自己如此说,宋文季眼睛都亮了,她话锋一转,说道:“不过所幸她遇见了在下,此生当无忧矣。前阵子娘子即将临盆,在下不忍娘子伤心,恐影响生产,这才将萱娘安置在外头,直待孩子满月,娘子出了月子,便让她筹办着将萱娘迎进府。”
“阿元夫妇伉俪情深,真让人羡慕,可是我极为倾心萱娘,阿元可否诚意相让,若此事能成,今后有何事,我定为阿元两肋插刀。”宋文季闻言,居然拉下脸直接讨了,他听到的传闻,是陆元畅不喜韩书萱,这才将人安置在外头,怎想陆元畅居然对韩书萱有意。
“一个伺候之人,怎能劳动三爷挂怀,只是萱娘已是在下的人,她在军中服侍了在下多月,三爷可是介意?”陆元畅撑着脑袋说道,现下她行走官场军中,早已不是当日单纯的少女,而张成则是面无表情站在她身后,只是心中不住腹议,当日陆元畅作主将韩书萱许给自己之时说过,韩书萱仍是完璧之身,怎得今日又这般说,这到底是推诿宋文季的话,还是真实之事?
“自是不介意,我对韩小姐倾心一片,我怎会用世俗眼光看待她。”宋文季豪放地说道,他当然是不介意的,讨了韩书萱玩乐过就扔给平城侯世子了,还真当纳她为妾么?
宋家虽是显贵之家,但宋家家风甚严,宋家三子至今只有一房妻室,并无妾室,屋中也就是宋夫人给的两三个通房,宋文季敢在外头乱来,可是绝不敢将人弄进府的。
贵族之间,互赠姬妾乃是风雅之事,其他几人自然也不介意,反正将人弄出来,等宋文季玩过了,那便是轮到自己了,今日来的这些人,都对韩书萱垂涎,可惜有陆元畅在,他们不敢有所行动。
家中的贵女无味,楼中的姑娘太俗,如韩书萱这般曾经的千金小姐现下的平民之身,最是让人心动,可以将千金小姐当成姑娘玩,哪个男子不喜的?
“三爷好胸襟!”陆元畅适时附合,说道:“那在下回头便替萱娘置办嫁妆,虽说萱娘只是与三爷为妾,可她到底是大家出身,总不能太过寒酸,且念在她服侍在下一场,在下也要尽一尽主仆之谊。三爷,在下在家中,静待三爷花矫前来迎娶娇妾。”
宋文季闻言,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来,纳妾?他要敢纳,回头就得被宋定天打断腿。宋文季看着温和淡笑的陆元畅,恨得牙痒痒,就说她怎会如此好说话,没想到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陆元畅,有些话,咱们心照不宣,你若识相,咱们日后好相见,你若敬酒不吃吃罚酒,哼!我会让你知道得罪我宋家人的下场!”宋文季拍桌而起,沉着脸说道。
陆元畅晃悠悠起身,平静地看着宋文季,淡淡地说道:“你这样的人,不配姓宋!”
“你!”宋文季闻言,恼羞成怒,挥起拳头便要动手,陆元畅眼都不眨地看着他,张成快速出手制住宋文季,那沉重的力道,让宋文季痛得“哇哇”直叫。
“来人,给我打死这两个人!”宋文季喊道。
话音落下,包厢两侧侧门顿时开了,里面冲出了十几个打手似的人物,手拿钢刀,只是那些人脸上有些淤青红肿,想必是早时大闹小院的那群人。
陆元畅根本不把这些人放在眼中,只是撑着自己醉酒的身子,淡淡地说道:“张成。”
“来人!”张成闻言,立刻高声喊道。
突然大门被撞开,“呼啦啦”闯进了二十个亲军,这些亲军虽穿着便服,但那凌厉的气势,却不是宋文季那些乌合之众可比,他们进来将屋内所有人团团围住,只待陆元畅一声令下。
“陆元畅,你这是要做什么!”宋文季色厉内茬地高声说道。
“不做什么,你是宋大将军的三公子,我不会打你,不过其他人么,便不好说了,不知你们是否认了宋大将军做干爹?”
打宋文季,陆元畅才不会那么傻,到底他爹叫宋定天,是陆元畅的顶头上司,虽说这事是宋文季不占理,可若是宋定天护短,那吃亏的便是陆元畅。可是其他人,那就另当别论了,世袭了上百年,再高的爵位也降得差不多了,在场的几个贵公子,除了平城侯世子难缠一些,其他几人,也就是四五品的县侯,还不如她这个四品实权的中郎将呢。
在场的人听到陆元畅的话,心中不禁发憷,今日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不就向她讨个她不要的奴婢么,至于出动亲军威胁他们。可是他们也着实无丝毫办法,谁不知她得宋定天青睐,谁不知她与王超是生死之交,她自己手里还有自己的兵,腰杆子太硬了。
看着一群手持军刀面无表情的陆家亲军,贵公子们胆怯了,不顾宋文季的反对,他们讨好陪笑着说道:“陆将军,有话好好说,在此风雅之地动刀动枪可使不得。”
陆元畅见贵公子们知趣,便对着宋文季说道:“宋三爷,若要萱娘,便让宋夫人作主派人与在下娘子商议纳妾之事,其他的,不用说了,在下想着,此事若是被宋大将军知晓,不知三爷当如何应对?”
宋文季闻言嘴角抽了抽,在京师他都没吃过如此大的亏,怎想来了这荒凉偏僻之地会阴沟里翻船,小小的陆元畅他不怕,他怕的是自己的老爹,权衡利弊,宋文季挥退了自己那些没用的狗腿子,对着陆元畅说道:“好,你很好,山不转水转,你小子往后小心了,莫要犯在我的手中,我们走!”
张成看着落荒而逃的一群人,对着陆元畅担忧地说道:“老大,今日得罪了宋文季,往后他怕是会想方设法给咱们小鞋穿,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子,值得么?”
初秋的天空,很干净,天上繁星点点,明月高挂,夜间的凉风,吹在燥热的脸上很舒服,陆元畅骑着马,慢悠悠行走在西大街上,脑中却是想着张成的话。
张成倾心韩书萱,毋庸置疑,可是当面对选择的时候,张成毫不犹豫选择了她这个老大,选择了陆家军的利益,为了陆家军,舍弃一个女子是值得的。陆元畅无法接受男子这种思维,真真是兄弟如手足,女子如衣服。
为什么要救韩书萱,陆元畅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她知道,若是让韩书萱落入宋文季手中,那下场与在军营当妓不分伯仲。女子生来依附男子而活,这也是当初陆正风将她当男子养的初衷。她不接受韩书萱,将她赶出陆府,是为了顾小芙,可是她身为女子,怎能看着韩书萱被人当作玩物!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陆元畅被风吹得头有些痛,甩头之时看到路边小院,便问道:“张成,此院可是韩书萱所居?”
“正是。”张成答道,其实这一路,他也在思量陆元畅与韩书萱的关系。
“你带人回府,我去小院坐坐。”陆元畅轻声说道。
“老大,此时已是三更,韩小姐怕是歇下了罢。”张成微皱眉,说道:“夫人当是在家中等着你回去呢。”
“你唤人前去问问。”陆元畅不顾张成劝告,执意要进去。
亲军敲门,守门人见是陆元畅来了,忙跪着磕了头进去传话,此时韩书萱已梳洗,正靠在炕边看书,听丫鬟传言陆元畅夜访,原本平静的心中起了波澜,她思虑了一会儿,便让丫鬟服侍着更衣迎客。
“你们都回去歇息罢,我自己一个人进去。”陆元畅下马,将马缰交给看门人,自己晃悠悠进去了。
张成看着陆元畅有些微跄的脚步,心中很是震惊,她俩没关系,谁信!
村里有个姑娘 第106章 前程往事成云烟
当陆元畅进入客厅之时,韩书萱很快便闻到了陆元畅身上浓浓的酒味,她不知陆元畅大晚上喝多了跑到自己这里来做什么,但看到陆元畅面色不好,便猜想应是今日有人硬闯小院所致。
韩书萱来小院已将近一月,陆元畅一次都未前来,除了派人在小院周围把守保护,其他的事都是顾小芙照看的。要说韩书萱对陆元畅的感情,她自己也说不明白,只觉得在这个人身边,便有了安全感,特别是今日她受了惊吓,这人能来看看,便已是极好的了。
“将军,请用茶,奴家让人去煮解酒药了。”韩书萱柔柔地说道。
陆元畅端起茶,微咪了一口,发现茶水是温的,便知韩书萱有心,她酒多口渴,便一饮而尽,清香苦涩在齿间流转,亦如她的心情那般,莫名,复杂。
“你坐罢,深夜冒昧前来,你莫要介意。”陆元畅淡淡地说道。
“奴家怎会介意,奴家见将军衣服滴有酒渍,不若让奴家服侍将军换了?”韩书萱觉得自己应该恨陆元畅,可是真当见到这个人,心里的恨意就这么凭白消失了,剩下的,只是想对这个人好些。
“怎的?此处有我可换的衣服?”陆元畅挑眉问道。
“奴家闲暇功夫多,空了便缝上几针。”韩书萱回了里屋,寻了一件月白色的外套。
陆元畅见到衣服,便知是韩书萱用心做的,颜色,用料,针线功夫,都是极好,可是越看那件外套,她心里越觉得别扭。
“不用了,我坐坐便回,你也别忙了,坐罢。”陆元畅指着自己对面的椅子,示意韩书萱坐下,顺便将下人都遣退了。
韩书萱为陆元畅续了茶,柔顺地坐在了陆元畅所指的位子上,她发现陆元畅比初时见到的时候成熟了许多,想是有了孩子长大不少,听润娘说,孩子长得极像陆元畅,韩书萱很想去陆府看看,不过因着陆元畅对自己的不喜,她不敢去。
“今日歹人捣乱,让你受惊了。”陆元畅喝了两杯茶,感觉好受多了,看着柔弱的韩书萱,不免起了怜惜之心。
“有将军在,奴家不怕。”韩书萱说道。
现下的陆元畅可不是当年在洛溪村啥都不懂的她,面对这样的韩书萱,她心中明了这个女子上次虽说了狠话,可对自己的情并未断。韩书萱很漂亮,五官精细,削肩细腰,皮肤白晳,最难得的,是她通体的书卷气,散发着温润的感觉,也难怪宋文季会对她上心,不惜软硬兼施逼自己就范。
“萱娘,你泡得一手好茶,做得一身好衣,又精通琴棋书画,这般如花似玉的妙龄少女,可有打算过自己的将来?”今日宋文季算是给陆元畅提了个醒,将韩书萱这样不明不白安置在小院,并不妥当。
“奴家就在这小院过罢。”韩书萱说道,话语之中不难发现淡淡的忧伤。
“你家中可还有亲戚,若是想去,我定当派人护送你前去投亲?”陆元畅问道。
“家父身犯重罪,牵连了不少人,就算还有些亲朋好友,也是对我韩家避如蛇蝎,奴家已无亲可投。”此话并非韩书萱故意扯谎,而是真实情况,亲近一些的族人,早被流放了,远一些的,投靠了寄人篱下,还不如在小院里过活。
不过陆元畅却是误会了韩书萱,还以为她赖着自己,她斟酌了一番,下定决心要与韩书萱说个明白,她慎重地说道:“萱娘,你可知,就算没有芙娘,我也不会娶你的。”
韩书萱闻言,心中悲凉之意顿起,总以为自己最大的障碍是顾小芙,可偏偏陆元畅如此告诉自己,她哪里愿意相信:“将军不喜奴家便是,何苦要如此欺负奴家。”
“你很好,真的很好,我想换了其他人,当会如珠如宝将你捧在掌心里呵护,可是我不能。”陆元畅很是感慨,说道:“别人总以为是我救了芙娘,是我给了芙娘好日子,外头人都说芙娘妻凭夫贵,麻雀变凤凰,可是外人哪里知道,其实是芙娘救了我。”
韩书萱惊讶地抬头,却发现陆元畅此时面色极为严肃,似乎在说一件于她来说极为重要的事一般。
“我三岁丧父,八岁丧母,自幼孤苦,全赖杨家人看顾。陆家在洛溪村是最富庶的人家,全村人都羡慕我不愁吃穿,可是身为陆家人,我却觉得一无所有。我命犯‘七煞’,无亲无友,村里人见了我,只会远远躲开,将我当作瘟神,似乎靠得近些,便会让他们家遭灾似的。而村里若是碰上了灾荒年,我则无可避免成了大家发泄的对象,他们不敢当面说我,可是背后的指责议论则是数之不尽,我无力反驳,只得关起门来自己生活。”
“白日里,我常往山上跑,有时打猎,有时只是捉只兔子猎狗逗着玩,或者抱着松鼠看山里的云雾变幻无常,因为我没有朋友,只有畜生才不会用别样的眼光看我。到了晚间,回到冰冷寂静的家中,偌大的屋子只有我一个人,看书累了,我会对着爹娘的牌位说话,有时索性靠着供台睡着了,权当是爹娘陪在我身边。”
“萱娘,你从小锦衣玉食,仆人围绕,是不会明白什么叫孤寂,一个人的滋味,真的很难受,陆家的门,永远是关着的,同时关着的,还有我的心。”
韩书萱听着那温和遥远的声音,默默流泪,她无法想象那样的生活,更不敢相信面前这个满脸落寞之人,是那个自信阳光,勇敢无畏的沙将猛将。
“萱娘,你知道么,芙娘是第一个敲开陆家大门的人,是第一个住进陆家的人。全村的人都说芙娘幸运,来了陆家不愁吃穿,不受冻挨饿,他们说我傻,白白拿了二十两银子买了一个妇人,可是他们都不知道,其实我心里有别提多高兴。”
“饭是热的,衣是香的,家里是干净的,喝酒的时候会有人劝着少喝些,天冷了会有人为我添衣。我晨时出门打猎有人会送我到门口,让我小心安全,傍晚回家,能远远看到家里的烟囱冒着烟,我进了屋,那个人会一边伺候我洗漱,一边与我说着村里发生的事。萱娘,不知你是否明白,这种感觉,便是家,我一个人孤单生活了整整十年,是芙娘,将我拉出无尽的孤寂深渊,给了我家的温暖,也是芙娘,用着她的耐心与柔情,让我明白我也是被人关心的,是她教会了我怎样敞开心扉去爱一个人。”陆元畅说着说着,眼眶便红了,她的童年太过不易,可顾小芙的童年更是艰辛,她们彼此救恕了对方,换了个人,再也不能了。
陆元畅的娓娓道来,极为触动韩书萱,看似平淡的小村生活,家长里短的平凡琐事,却是让陆元畅与顾小芙的心紧紧靠在了一起。韩书萱终于明白为何陆元畅欣赏自己,怜惜自己,但心里至始至终都只有顾小芙,连一个小小的角落都不给她。陆元畅的心太小了,顾小芙用着水磨的功夫凿出了一个小洞,钻了进去,旁人再也容纳不下了。
“萱娘,莫哭,苦日子早已过去,我的是,你的也是。我是家中独子,无兄弟姐妹,要不我认你做妹妹罢,你往后的生活,我会替你安排好的,定不会让你被歹人欺负了去。”陆元畅看着梨花带雨的韩书萱,感慨地说道,韩书萱是个好女子,只是苦命了些。
韩书萱听到陆元畅要认自己做妹妹,一时感慨万千,她的命虽苦,可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便是遇上了陆元畅,这个不善言词的人,今日借着酒意对自己吐露心声,可以说至始至终,陆元畅都用着自己的方式保护着她。
她是一个善良的人!
“大哥,小妹往日无状,心中极为羞愧。”韩书萱起身,一头跪在陆元畅面前,为自己曾经对她的憎恨感到自责。
“地上凉,快起身,你叫我一声大哥,我便当你亲妹看待。今日宋文季大闹小院,你居于此处已是不妥,待我明日与芙娘说了,让她作主将你接回陆府,我到要看看,究竟还有哪个不要脸的畜生敢欺凌你。”陆元畅忙将韩书萱扶起,说到宋文季时咬牙切齿。
“奴家全听大哥大嫂安排便是。”韩书萱顺势起身,认真地看着陆元畅,情丝难断,但当断则断,就让她最后一次痴缠一番,好好看看这个人,往后,她便是自己的大哥了。
陆元畅解决了心头大事,心中颇为舒畅,策马扬鞭,在空荡的西大街上奔驰,陆府看门之人看到,忙将她迎进府内。
“夫人睡了么?”陆元畅进了正院,见屏儿在外屋做针线,便问道。
“将军回来了,夫人早睡了,怕您身边没个妥当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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