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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砚-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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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啊,情。爱之事,若是身处事外,或许能理智一二;此时,令她倾心之人就在身畔,甚至那人娇柔、光润的身子就偎在她的怀中,试问,她焉能不心旌摇荡?
  长出了一口气,宇文睿认输了。她从景砚的鬓边侧过脸去,目光逡巡于景砚近在眼前的睡颜。
  怎么可以这么好看?哪儿哪儿都好看……
  宇文睿痴痴地想。
  嗯,朕也很好看!
  宇文睿又自恋地想。
  可是,朕还是喜欢看朕的砚儿。这样沉睡的、毫无防备,静美若芙蕖的砚儿,真想将她采撷,藏于心口,从此再无人可以窥夺她的美好,她,独属于朕……
  在爱情上,霸道惯了的宇文睿,极有身为帝王的自觉。
  看着看着,也不知傻看了多久,怎么看也看不够似的。宇文睿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嘴唇怎么这样干?渴了?
  不不不,并不是那样的渴,而是……
  面对景砚,宇文睿的身体与她的思维永远是同步的,控制不住。她俯下脸,吻住了景砚的唇,心里面提醒着自己“只是亲一下,就亲一下”。
  可当真两人的唇瓣相接,宇文睿又生出另一个念头来:“只多亲几下,就几下……不能扰了砚儿好眠……”
  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天子也不能免俗。亲得上瘾的宇文睿又在想:“朕渴了,朕饿了……砚儿的唇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她本意,只想做个安安静静的赏花人,却不想这般亲亲咬咬,还有那双不由自主作怪的手,景砚若是还能安稳睡着才是神了。
  景砚在梦中被攫走了可供呼吸的空气,呢喃一声,醒了过来。她尚未清醒个通透,就懵住了——
  怪不得她会梦到一只饥饿的小兽闯到自己的怀里不依不饶地挨挨蹭蹭,原来现实中这小冤家……
  景砚闷哼,无力地推着宇文睿的肩膀,昨晚的一幕幕羞人画面在脑中一一闪过,再这样……她真的要疯了。
  “无忧……”景砚被宇文睿缠得紧,含混地唤着。
  宇文睿猛然意识到她已经醒来,忙放过对她唇瓣的纠缠,无辜地眨巴着眼睛。
  “你又……”景砚语结。这小冤家又来这一套,昨夜就是这样,每每要疯掉的当儿,这小冤家就眨着大眼睛,无辜地看着自己,好像她才是被欺负的那个。然后,便趁着自己心软,一次又一次地痴缠……
  “砚儿,吵醒你了……”宇文睿的额头抵上景砚的,嗓音软绵绵的。
  你也知道吵醒我了!
  景砚再次语结。她是真的受不了宇文睿这样,每当此时,她的心就柔软成了一汪春水……
  这冤家,一定是故意的!
  春。宵一夜,醒来的时候,难道不该羞赧无措满面飞红什么的吗?为什么自己觉得火撞脑门!
  景砚咬牙:真是要被这小冤家一时装柔弱一时又霸道得令人迷醉的路数逼疯了!
  “你……你就知道欺负我!”景砚脱口而出,霎时间心底竟真有些委屈似的,莫名地鼻腔一酸,用力翻过身去,却被牵动了某处不可描述的所在,不争气地嘤咛一声。
  景砚更觉得委屈了,背对着宇文睿,有些气闷。
  诶?这是,生气了?
  好端端的,为什么生气啊?
  宇文睿被景砚丢在身后,莫名其妙。她发誓她真的不是故意对景砚如何如何的,对于爱情,她也是头一遭经历,一切反应皆是出于本能。
  宇文睿依稀记得,曾经看过的话本子上,才子佳人良辰美景之后,似乎都是极力的温存。好像,她不够温存?
  “砚儿……”宇文睿的手臂半撑起身体,歪着脑袋看着景砚,“……你身子、身子可有不舒服?”
  景砚呼吸一滞,脸色化作了熟透的虾子,抿紧了唇,不理她。
  宇文睿见她如此,心有些慌,“是不是我、我要得太狠了?你昨夜咬得我紧……”
  “不许说了!”景砚急转身,手掌捂住了她的嘴,也顾不得浑身的不适了。
  宇文睿闻着她身上淡淡的体香,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忽然圆了嘴,“吧嗒”一口亲了她的手掌心。
  “你……”景砚只觉得有股电流从掌心透入身体,四肢一时酸软。
  “我不该……我该多体贴你的……”宇文睿语带愧疚。
  初尝情滋味,谁人都会难以克制。这道理,景砚懂。她微闭了眼,再张开双眼时,对于往事的回忆已被她强压了下去。
  “无忧,你很好……”她偎进宇文睿的怀中,“是我……嗯,我倾心于你……给我些时间,我……”
  “我懂!”宇文睿抢了景砚的话头,答得郑重。
  她知道景砚心中有她,若非爱她、倾心于她,绝不会许了她。然,人与人不同,景砚需要时间去适应,适应自己完全占据她的身与心。
  宇文睿不想在这旖旎的当儿谈起另一个她们之间已经许久没有谈起的故人,她深知景砚也不想谈起那人破坏了气氛,她于是执了景砚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砚儿,这里,全是你,只有你……所以,我等得起……”
  手掌下,一处小小的凹凸不平,和周围光滑的皮肤有着截然不同的触感。景砚心念一动,登时意识到了那是什么,鼻腔又是一酸:“你怎么……怎么扎得下去!那得多疼……”
  宇文睿全然没想到会勾起她的心事,害她伤心,慌了手脚,“砚儿,砚儿你别哭啊!早就好了,真的!我现在身体结实着呢!你别哭啊……唉!你哭得我的心都要碎了……”
  良久,景砚方渐渐平复了。她百感交集,突的虎着脸盯着宇文睿,“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不许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就算是为了我,也不许!”
  宇文睿失笑,忍不住又凑上去蹭了蹭她的唇,在她含羞的瞪视下,笑忒忒道:“砚儿你确定我是你的人了吗?昨晚你明明……唔……”
  景砚恨恨地捂紧她的嘴,“再有,不许学得涎皮赖脸的!可记住了?”
  宇文睿“唔唔”地点头。
  景砚心里一软,放开了她。
  “我的砚儿,原来这么霸道啊!”宇文睿嘻嘻笑道。
  景砚一巴掌轻拍在她的肩头:“对!就是要对你霸道!”
  宇文睿冲她张开双臂:“乖,来吧!我喜欢你霸着我!”
  景砚的脸,又不争气地涨红了。


第188章 结发
  一缕阳光穿过菱花窗上的琉璃投射进来,打在远处桌面上敞开的小酒坛上,酒坛旁边斜着两只空酒盏,一片零乱,就像——
  就像离床榻越近的地上,越是散着几件衣衫。大红的锦袍同素裙绞缠在一处,上面还搭着杏色的中衣……再往近处床榻边,景砚没脸看下去了:绣着凤纹的竹色亵。衣躺在地上,和宇文睿的鲜红色发带纠缠在了一起……
  景砚实在是没脸深究宇文睿的亵。衣到底被丢到了哪里。
  实在是太……太疯狂了!
  景砚羞涩地闭上眼睛。
  突地,她的耳畔一热,宇文睿的气息扑了上来,“砚儿闭着眼睛想什么呢?都不看我……”
  景砚无语地睁眼,幽幽地凝着宇文睿的俊颜。这小冤家!还要自己如何看她啊?如今身与心,皆系于她,她竟还觉得不餍足!
  从醒来之后,宇文睿就没松开过她的怀抱。抱着景砚,看着景砚无奈又纵容的神情,宇文睿心念一动,凑近了些,吻了吻景砚的眸,“我喜欢你这样看着我,喜欢你心里眼里只有我!”
  景砚目光水盈盈的,闻言更柔软了几分,对她莞尔,心中暗笑她孩子气。
  又腻了不知多久,景砚终究是躺不住了,“什么时辰了?”
  宇文睿可不想这么快脱出温柔乡去,浑不在意道:“管它呢!”
  景砚无奈,看了看阳光投射进来的角度,忍不住支起手臂:“过了巳时了吧?”
  宇文睿拉了她入怀,“不必急着起来,午时之前都不会有人敢来打扰我们……”
  她说着,自顾自笑道:“我命他们去备午膳,到时候我们一起用。”
  景砚惊得瞪大了眼睛,“你、你何时……”
  “砚儿要问我何时下的旨意吗?”宇文睿笑得得意又骄傲,“乖媳妇儿,有种功夫叫做传音入密!嘿,你当我一身修为白学的吗?”
  景砚听她称呼,涨红了脸,嗔怪地在锦被下掐着她腰间的软肉,“胡说什么呢!”
  宇文睿故意呲牙咧嘴的,“哎呦!疼!疼……”
  其实,景砚在意她在意到了十分,怎会舍得用力气掐她?何况宇文睿自幼习武,十余年来哪回受的伤不比景砚那轻轻一掐重上百倍?
  景砚是关心则乱,见她模样,便有些慌张了,忙松开了她,边轻轻揉抚着那处,边急问道:“还疼吗?”
  宇文睿扑哧失笑,在锦被下捏了景砚的手掌,“砚儿别摸了,再摸……再摸我要忍不住了!”
  景砚一怔,旋即明白她所说的“忍不住了”所指为何,一把甩开宇文睿的手,愤然起身,“无赖!”
  因着突然的动作,锦被从景砚的肩头滑落,露出别开生面的美景来——
  本该白皙细腻的,此刻化作了落英缤纷。
  宇文睿的嗓子眼儿像被扼住了,她忙也挣起了身,环紧了景砚的腰肢,“砚儿,你好美……”
  随即,一个缠绵的吻,印在了景砚的肩头。
  景砚娇躯轻颤,便觉得霎时间像被抽去了浑身的力气,接着便软在了宇文睿的怀抱里。
  “只是看着你,抱着你,我都怕自己抑制不住想拥有你……”宇文睿喃喃的。
  景砚心尖儿上一麻,一腔愤懑皆化作了满腹柔情。
  “嗯,你拥有着我。”她说。
  宇文睿不去计较此“拥有”是否为彼“拥有”,她拉过锦被,遮住景砚的肩膀,唯恐她着了凉去。
  抱了许久,景砚看着远处桌上的交杯残酒,终是忍不住问出了昨晚就想问却来不及问的问题:“你怎么想到沽了北郑的酒来与我合卺的?”
  宇文睿沉醉于彼此相拥的温馨中,微闭着眼,笑答道:“昨晚不是和你说了吗?我等不及了。”
  等不及了……
  景砚回味着这几个字,只觉越回味越不安。再等不及,北郑到底非故乡,回转京中再饮宫中存的女儿红,不是更好,更有纪念意义吗?
  她心事重,心思细密,自幼端庄惯了,十余年来又屡遭坎坷,实是被接踵而来的桩桩件件折磨得快要心力交瘁。在她的内心中,总有一种“欢悦只是昙花一现”的意识,使得她不敢全然放下自己的负荷去尽情享受生命中的快乐。
  眼前的快乐,是真的快乐吗?
  短暂的快乐之后,是不是更长久而沉重的痛苦?
  十余年来,景砚无数次地这样问自己,她的悲观也被无数次无情验证了。
  而宇文睿的“等不及了”的说法,就像一句谶语,横在她的心头,刺一般,想不得,越想越怕。
  “怎么了?”宇文睿侧过脸,凝着她的面庞,“瞧瞧我乖乖媳妇儿这张小脸儿,倾国倾城的愁云惨淡。来来来,与为夫说说,到底在愁个什么呢?”
  “什么愁云惨淡啊!”景砚轻打宇文睿的手臂,“你我皆为女子,什么为夫不为夫的?羞不羞?”
  宇文睿露齿一笑:“嗯嗯,很是,很是,我家娘子听不得‘愁云惨淡’,听不得‘为夫’,却只喜‘倾国倾城’……娘子,你对自家的样貌自信得很啊!”
  景砚横她一眼,伸手拧了她嘴,“油嘴滑舌不学好!”
  这张嘴,不拧上一拧,真不知还会胡说八道出什么来。
  宇文睿不知她之前愁的是什么,却乐得逗她开心,遂蹙了眉,把一张漂亮的脸挤成了包子样,讨饶道:“娘子娘子,我知错了!”
  景砚也是难得笑得畅快,“说!沽了北郑的酒,到底存的是什么心思?是不是还想纳了北郑的女子为妃啊?”
  宇文睿摇着手大呼冤枉:“娘子大人在上,我宇文睿一生一世只要你一人为后,再不多看别的女子、男子一眼!”
  这话说的,倒像是立誓了。
  景砚呆住。细思方才话,她惊觉竟不由自主地将自己放于宇文睿皇后的位置上,是不是潜意识中自己就是这般想的?
  她被自己无意中的发现震惊了,她怎么可能做宇文睿的皇后?怎么可能!
  理了理因为笑闹而微乱的发丝,景砚的心绪渐渐平复了,她轻推宇文睿道:“这时辰,也该起来了……让侍人们看着,不像样子。”
  宇文睿却不放在心上,“怕什么!谁敢多言,我砍了他的脑袋示众!”
  “不许擅用帝王权力!”景砚轻捶她。
  “砚儿很怕别人知道我们的事吗?”宇文睿认真地看着她。
  这样认真的宇文睿,景砚有些不敢面对。她不惧死,不畏人言,若只事关她自己,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撼动她的心志。可一旦涉及到宇文睿,一旦涉及到大周的江山,她却怕了,怕误了宇文睿一世的名声,怕碍了大周江山的稳固。
  所以,这个问题,她没法回答宇文睿。实话实说,会伤了宇文睿的心;含混过去,心中又是不忍。
  “无忧,去把我的小金剪子取来。”景砚一指不远处几上的针线篮子,意在岔开话头支走她。
  宇文睿眨眨眼,内心里也是不愿深究的,遂跳下榻,踩着地砖去摸那针线篮子。
  景砚见她光。裸、紧致的脊背,融合了柔美与矫健,一时看得出神,居然忘了让她披上件衣衫。
  宇文睿很快地折回,景砚脸一红,垂眸道:“还不披上件衣衫,别着了凉。”
  宇文睿极喜欢看她含羞的模样,于是笑嘻嘻地从地上捡起个物事,挂在胸前,口中尤道,“砚儿果然比我丰腴得多!”
  景砚几乎要晕倒——
  那冤家胸前悬着的,不是自己的凤纹亵。衣,又是什么?
  “宇文睿!”景砚娇喝一声,“你……你……”
  只不过,她“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实在是这画面太具冲击力了。
  景砚鲜少直呼姓名,宇文睿知道她真被气得狠了,忙一把丢开亵。衣,裸着身子挨挨蹭蹭着景砚,“砚儿莫生气,我说着玩儿的……”
  景砚瞪着眼,手一招,“拿来!”
  “啊!”宇文睿迟疑着把小金剪子递到她手里,怯生生的,“砚儿……你不会真生气了,要对我下家伙吧?”
  景砚的鼻子要被她气歪,也不搭理她的话茬儿,直接抄起她的头发,握在掌中,下一瞬却迟疑了。
  深深地看了宇文睿一眼,景砚轻咬嘴唇,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般,小心翼翼地铰下宇文睿的一小缕头发;又掉转回来,同样铰下了自己的一小缕头发。
  宇文睿初时静静地由着她动作,待得看到她放下剪刀,将两缕头发合与一处交结时,整个人都痴然了。
  “砚儿,你、你在……”
  景砚的手,因为她的惊呼而颤抖,定了定神,方道:“去把你的束发带取来。”
  宇文睿痛快答应一声,欢脱地从地上散落的衣物中捡出了自己鲜红的束发带,“这个吗?”
  “嗯。”景砚接了,柔荑蹁跹翻飞,如彩蝶徜徉于花海。
  末了,她抚着两个人缠在一处的发丝,郑重道:“无忧,从今以后,你我便是结发,你要记得。”
  宇文睿心中酸软成一片,纵是当年登基为天子时,她都未觉得如此郑重。她执了景砚的手,“嗯,从今以后,你我便是结发。”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发颤。


第189章 日思
  自那日起,宇文睿每夜便宿在了景砚的房中。
  景砚初时还别扭得紧,尤其是面对秉笔、侍墨等从人的时候。其实侍从们并没有什么异样的举动,可景砚心里有鬼,总是觉得旁人在用异样的眼光看她和宇文睿似的。另一方面,她也熬不过宇文睿的磨蹭,两个人初初在一起,正是蜜里调油,景砚也贪恋宇文睿,常常是在被宇文睿吻得七荤八素、衣衫半解的时刻,方意识到自己不该留这冤家的宿,然而为时已晚。遂次次着了宇文睿的道儿。
  暂且任这小冤家作为,等班师回京,再立规矩不迟。
  景砚无数次这样对自己说。却又何尝不是在劝自己?
  欢乐的日子过的总是格外得快,展眼间五六日便过去了。
  几日来,宇文睿白日间几乎忙成了一只陀螺。她此时深刻理解了何为“打江山易,守江山难”。北郑初平,人心向背的问题还需时日方能解决,州、府、县的建制俱都尽上来了。最头疼处,莫过于官员的任用选拔。过紧,则易伤民心,损了大周天子的君恩;过松呢,又怕纵容了北郑民间尚未归复之人,倒显得周室好欺似的。所谓“不温不火”,所谓“宽严得当”,真真是一门学问啊。
  宇文睿连着几日没得消停,领着谋臣、武将,把北郑的人事、政局剖析了个底儿朝天,总算是最终定下了新的行政划分,以及各地的主官人选。
  她深谙为君之道,懂得没有谁比北郑人更了解北郑。是以,每逢商议时,只要不是事关机密,她都会着人请了杨熙来做参谋。
  杨熙初时对此事颇为抵触,连出席都不愿。可参与了两次之后,她的态度渐渐有所改观,更试着提了两个与原北郑百姓的利益息息相关的建议。宇文睿态度极恳切地答应会予以考虑。第二日便颁下旨意,免了郑地百姓三年的课税,与民休养生息。
  杨熙见自己的建议得到了认可,心中颇觉欣慰,那股子强烈的抵触情绪也渐渐淡了下去,更积极参与接下来的商讨,还给宇文睿提了些好建议。
  既已安排妥当,圣驾就没有长久滞留于此的道理。最后一次商讨结束后,宇文睿挥退了群臣,独留下了杨熙。
  “朕已写了旨意,即日便会颁下,封你为北宁郡主,封杨灿幼子为国公、幼女为县主。杨氏阖族皆有赏赐、安抚,朕的这番诚意,够足了吧?”宇文睿道。
  杨灿子女的封号,皆在杨熙的预料之中,可是她自己竟被封为郡主,这件事着实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杨熙拧着眉头沉吟一瞬,向宇文睿施了一礼道:“请收回封郡主的旨意。”
  “为什么?”宇文睿微微诧异。
  杨熙的眸色黯了黯,道:“只求你善待杨氏族人,善待北郑的百姓……国破于我之手,他日九泉之下我已经无颜面对祖宗,还有何脸面享此封号?”
  时至今日,她仍是不肯唤宇文睿的尊号。
  宇文睿也不是个拘泥于礼节的人,相反,这女子的风骨和担当,以及近日亲眼所见其才学见识,令宇文睿颇为感慨,每每生出“这样的人,若是生于我大周,假以历练,堪为相才”的惋惜之情。
  她素来是个惜才之人,不禁对杨熙更生出好感来。
  “你既然有这份心思,就说明你的心性见识担得起这个封号。”
  宇文睿想了想,又笑道:“朕送你这封号,你好生接着就是。等回朝了,朕与你做主,寻一位才貌双全的郎君……将来你就是我大周的子民,说不定你们的子孙还是我大周未来的栋梁呢!”
  宇文睿觉得自己的想法特别好。裴先生不是说过,嗯,是叫“优生优育”吧?反正父母出色,子女绝对是差不到哪里去的。若是有杨熙这样的母亲,再有大周的青年才俊做父亲,将来诞下的孩儿定然能成为大周的俊才啊!宇文睿为大周皇室后辈子孙江山稳固计,认为自己极有先见之明。
  杨熙可没有她那般的好心情,听了宇文睿的话,她已然石化——
  且不说什么大周子民的,这位女帝是想要为她许配婆家吗?可焉知,她的心,早已经……
  杨熙的心,沉入了无望的幽海中,四面八方找不到可攀的着落。她的一腔情意,注定是得不到回应的吧?
  杨熙悲哀地想。
  肩上微沉,是宇文睿的手轻拍过她的肩头,“回去好生准备准备,过两日就要班师回朝了。朕已经派人回京,为你们选址、造府第……”
  宇文睿后来还说了什么,杨熙已经听不进去了。最终,她痴痴地凝着这位女帝杏色长裙的远去的背影,心里面酸酸苦苦的。
  理罢诸事,宇文睿自然毫无悬念地去寻景砚。
  两个人虽是日日得见,可宇文睿还是时时想念她的紧。常常,她与群臣议着事呢,不经意间的某个字眼儿便会令她不由自主地将思绪牵向景砚,那半点不由人做主的相思情意啊,就这么霍啦啦星火燎原般扑腾开来,漫山遍野地烧烫了宇文睿的心。
  她初尝情滋味,两个人又正是如胶似漆的阶段,哪受得住这份熬煎?饶是她知道国事为重,却也要忍不住边听着群臣的争论,边忍不住勾起嘴角,简直是一副快要笑出声的表情。
  每逢此时,群臣都知道他们的皇帝陛下心情极好,他们的心情自然也跟着极好了起来。所谓“伴君如伴虎”,谁愿意日日侍奉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主君呢?主君好脾气,他们就算提出什么不大好接受的主张,也不会被怪罪吧?
  必定是因为攻下北郑,江山一统,陛下成就了历代先皇未成就的霸业,才心情大好的吧?
  众人皆这样想着,却没料到江山一统这等“大事”,他们的陛下压根儿就没放在心上。而那位让陛下心情大好的,此刻正在后宫安安静静地等着他们的陛下呢。
  午后的时光格外静谧,知了在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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