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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圈]影后成双-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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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a”前后她一直在看楼梯,但是由于雨幕,视线一片朦胧,她感觉看到小钢珠掉下来了,又感觉没看到,到最后到底放在了哪里她都不确定了。直到人群中传来一阵惊呼,所有人往一个地方涌去,她也跟着人潮往里挤,陆饮冰已经从上面摔了下来,很响的一声,像是死神挥舞镰刀的声音。
陆饮冰一动不动,她条件反射想转身逃跑,但是身体仿佛被某种力量控制住了,她惊慌失措地盯着躺在地上已经合上眼睛的人,陆饮冰的手被压在脸侧,手指动了两下,脑后的鲜血渗进雨水里,洇红了一大片。
看见以前嚣张跋扈的人现在的样子,董雅飞原本恐惧的心情居然慢慢地平静下来,都是因为她,自己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她本来可以开豪车、住豪宅,靠着年轻多金的金主飞黄腾达,是陆饮冰非要断了她所有退路的,现在她摔成这样,是报应,对,是报应!
她的眼里不由得迸出浓烈的恨来,可正在这时,原本已经阖上眼睛的陆饮冰又忽然睁开眼睛,对上她的目光,不动了。
她看到自己了吗?不,不可能的!这里这么多人,她不可能看到自己!一定是错觉!
她害怕地把自己往后缩,藏在人群后面,再去看陆饮冰,她已经重新闭上了眼睛。
陆饮冰被送去医院了,听说伤得太重小城里的医院没办法治,简单处理过后,紧急送往了省会城市,与此同时京城的专家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在省会汇集给陆饮冰动手术。
董雅飞跟着工作人员收拾留下来的残局,趁人不注意去楼梯上把剩下的小钢珠收走了,地上靠墙的夹角里又找到一颗,最后还剩下一颗不知所踪。
这件事情被定性为意外,她的心也跟着定了定,但那之后几天夜里她都梦见陆饮冰一身血来让她偿命。剧组要求封锁消息,对于伤情只有那些上层领导知道,领导们闭口不提,她无处打听,只好上网刷陆饮冰的消息,但是网上说什么的都有,更加加重了她的不安。
万一陆饮冰真死了怎么办?她这是不是就是杀人了啊?她没想杀人的,真的没想过。短短几天,她的脸色憔悴苍白,夏以桐见到她的那天,她已经整整五天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半夜抱着被子害怕又后悔地哭。
她在剧组艰难度日,每天竖着耳朵乞求从哪里能听来一星半点的消息,没听来消息,反倒盼来了一尊杀星。那个个子小小的陆饮冰工作室真正的负责人,薛瑶。薛瑶在圈子里的名气很大,从某个方面来说不逊于陆饮冰,谁都知道她心狠手辣,号称笑面虎,敢惹陆饮冰的,都被她收拾了。
她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着一个平平无奇的男人,男人穿着黑T恤,在陆饮冰出事的那一块地方来回打转,薛瑶还带着他去见了导演,聊了很久。
第二天上午那个男的又来了,他在那块地方呆了很久,手里还拿着工具,董雅飞往那边绕,但还是离得很远看不清是什么,有一次他蹲下身,捡起个东西放进了口袋,董雅飞直觉是那颗她遗漏的小钢球。
被找到了,怎么办?
她想了一晚上,不能在这个地方提心吊胆地呆下去了,决定辞职回老家。
于是今天一大早,她就找到了生活制片,说要辞职,拿到结完的工钱,直接打车奔火车站,昨晚她就买好票了。
片场,生活制片和副导演说完话,抬手用力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暗骂一声“差点忘了”,拨了个电话出去:“喂,薛总你好,我是小吴啊。前天你不是跟我说有谁辞职告诉你一声儿么?就在十分钟前,道具组那边有个临时工叫小飞的,辞职了,说要回家照顾生病的母亲……没事不客气……去哪儿了?看她挺急的,估计去火车站了吧……”
第246章
生活制片如实汇报完,长舒口气,总算是把薛总交代的事情给办完了。
回想起前天的场景,这位薛总长了一张娃娃脸,单独和人谈话的时候却气势惊人,他一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连一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老实得跟孙子似的。出来的时候遇见监制,监制拍了拍他的肩膀,心有戚戚焉。看他那一脸同病相怜的样子,生活制片就觉得自己刚刚好像也不是很怂了。
不知道薛总要知道这个干什么,不过这个不管他的事情,他还要赶着安排夏以桐的生活起居呢,夏以桐明天就进组了,要派车去医院门口接。
薛瑶和生活制片通完电话,立刻叫人赶去火车站,她本来就有人蹲守在剧组附近,为了以防万一。对于董雅飞来说,小县城有一点好,它小,从片场到火车站打车也就十几分钟时间,生活制片打电话的时候,她已经坐上了出租,走了一半的路程。这里道路畅通,也不会和大城市一样堵车,薛瑶的人除非插上翅膀,才能提前赶到火车站,截住董雅飞。
但是小也有小的坏处,它落后,送车的人也能跟着检票的旅客一起进候车室,就算不能,薛瑶手底下的那些人也能临时买一张票进去,反正薛总说了,一切费用报销。
董雅飞前脚通过安检进入狭小的候车室,这里的候车室面积大概只有一百来平方,从头能看到尾,一览无遗,暑假期间,人数在小城平时相比还算多,但也只是坐满了一半的人而已,都在低头玩着手机谁也不理谁。她手里推着一个24寸的四轮轴承行李箱,背上背着一个深蓝色的双肩包,扎个单马尾,随便找个空位坐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她一坐下就觉得肚子不舒服,于是又拖上行李箱去洗手间。
这里的洗手间就在候车室的右边,董雅飞解决了生理问题,洗了手,擦干看看时间,小城回去的票难买,隔好几个小时才有一辆,她今天上午离职手续办的比想象中要快很多,所以改签了一辆早点儿的,现在还有半小时上车,大概提前十分钟左右检票,她打算出去等着了。车轮在瓷砖地面上滚动着,吱嘎吱嘎……
董雅飞心中一动,停下步子,从洗手间偷偷探出脑袋去看外面。
候车室里还是那么多人,但是有几个人没有坐着,也没拿行李,一直在观察着周围的人,手里还拿着手机,似乎在比对着上面找什么人。
有个人时不时低头,掏出口袋里的证件,问坐在座位上的旅客问问题,旅客收起手机,抬头仔细地辨认了一下,摇头。
董雅飞看不见证件上具体的东西,但是那个架势她是知道的,在电视上经常看到,那是警察办案才会有的样子!陆饮冰居然报警了,她居然真的报警了!董雅飞手掌紧紧地扣住墙角,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报警了,我要坐牢了,我不想坐牢啊。”
一只手从后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好。”
董雅飞尖叫一声,很快又意识到这样会暴露自己,连忙双手捂住自己的嘴,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从厕格里出来打扮时髦一看就是来自大城市的女人关切道:“请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董雅飞疯狂摇头。
女人奇怪而担心地看她一眼,抬脚打算出去了,董雅飞拉住她,女人回头,董雅飞惊恐万分地看看外面,压低嗓音道:“如果外面那几个男的,问起我,你就说没见过我。里面有个人可能有警官证,那是拿的他表弟的,他是假警察。我是他老婆,他,他家暴我,我逃了,他要抓我回去!”
一滴眼泪顺颊而下,董雅飞就差给她跪下了,说:“求求你。”
女人闻声色变,立刻道:“我帮你报警吧。”
董雅飞:“不,不,报警没用的,警察不管家务事,一定会让我回去的,而且这里警察和他有亲戚关系,我回去的话他一定会变本加厉打死我的!”
女人道:“好,你放心,我绝对不说在这里见过你,”
董雅飞握住她双手,说:“谢谢。”
“没事儿。”
女人整了整衣领,若无其事地走了。果然碰到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走到她面前,亮了警官证:“您好,警察办案,请问这个人在女厕所里吗?”
女人摇头,说:“不在。”
与此同时,董雅飞躲进一间厕格中,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指纹第一遍没解开锁,按了密码才打开,哆哆嗦嗦地打开通讯录,凭着记忆拨出去了一个号码。
通了。
嘟——嘟——嘟——嘟——
董雅飞背靠着厕格门板,焦急地等待着,怎么不接呢,你就真的那么绝情么?
“喂?”一道熟悉的女声,带着迟疑与不确定。
“是我,雅飞。”董雅飞几乎是一瞬间情绪就崩溃了,涕泪齐下,“以桐,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你救救我吧!我真的不想坐牢啊,我妈妈是真生病了,不信你打电话问她,她一直盼着我回家呢,我不能坐牢,我坐牢了我妈怎么办……”
夏以桐站在窗前,往陆饮冰那儿看了一眼,陆饮冰眼睛也往这儿看。她方才看到来电还有点不确定,现在听到自报家门倒是确认了对方身份,只是这救命从何说起?她满头的雾水。
夏以桐:“你先别急着哭,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就要救命了?”
昨天不还好好的吗?
董雅飞哭诉道:“我不是人!我是畜生!不,我禽兽不如!我知道错了,你跟陆总求求情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报复她一下,让她拍戏的时候出个丑,才把钢珠放在楼梯上的,我,我没想到她会那么不小心摔下去,我……”
夏以桐只觉得脑中“轰”一声响,后面的话她一个字也听不懂了。
钢珠……
“你说你把什么放在了楼梯上?”她打断董雅飞,用很轻的近乎温柔的声音说道。
“钢……钢珠,就是用来打鸟儿的那种。”
夏以桐身形狠狠一晃,她一只手忍不住按在了窗沿的铝合金框上,五指扣紧。
陆饮冰的目光更加奇怪了,不过由于她脖子固定,视线受限,看不清夏以桐到底是做了些什么动作,只有朦胧的影子。夏以桐按住话筒,走到陆饮冰床前,道:“我出去接个电话。”
陆饮冰:“去吧。”
夏以桐走离病房很远,才继续问道:“你说让我向陆总求情,是什么意思?”
董雅飞:“她派了人来抓我,前两天薛总就带人到剧组来查了,报了警,还有警察。你一定要救救我啊,看在,看在我们多年交情的份上。”
夏以桐头脑一片晕眩,几乎站立不住,原来陆饮冰早就知道了,她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不是意外,却装作没事人一样,没有告诉自己。
这都是因为什么?夏以桐眼底不可抑制地涌起潮意。
但是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平复下心绪,问:“你在哪里?”
董雅飞道:“我在火车站女厕所的隔间,你快点来救我,晚了就来不及了。”
“好,我马上就到。”
“谢谢你谢谢你,以前的事情都是我的错,对不起。今天真的谢谢你。”董雅飞如蒙大赦,放下了手机,等待着夏以桐的救援。
如果她现在和夏以桐面对面的话,就会发现对方的表情究竟有多寒冷。
董雅飞刚挂电话,就听到车站工作人员的声音,“警察同志,请稍等。”
然后她身后的这间厕格的门被敲响了:“你好,有人在里面吗?”
霎时,汗毛倒竖。
夏以桐折返病房,吻了吻陆饮冰的额头,温柔道:“导演找我有点事儿,我去一趟。”
陆饮冰说:“好。”
眉眼安静,她的表情让夏以桐差点忍不住眼底的热气上涌。
“很快就回来。”
夏以桐关好门,背对着病房门的又是另一张脸。
她边下楼梯,边打了个电话给薛瑶。
薛瑶:“喂。”
夏以桐:“董雅飞在哪里?”
薛瑶:“你知道了?”
夏以桐还是那句:“嗯,董雅飞在哪里?”
薛瑶:“你什么打算?”
夏以桐:“董雅飞在哪里,我要见她。”这次多了四个字。
薛瑶总算听出来了,夏以桐怪怪的,她说:“我帮你问问,马上回复你。”
薛瑶挂了电话,一分钟后就回过来了:“刚被逮住,现在正被送往警局。”
夏以桐:“帮我拦一下。”
薛瑶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拦一下,”夏以桐说,“我有话跟她说。”
薛瑶说:“我已经报警了,没有权利阻止警——”
夏以桐打断她:“我知道你有办法。”
薛瑶:“……”
夏以桐说:“求你了。”
薛瑶不太情愿,但还是答应了:“好吧,我一会给你个地址。”
夏以桐说:“先别告诉陆饮冰。”
“……好。”
两分钟后,夏以桐收到了地址,XX宾馆XX号房间,她开车找了过去,薛瑶在房间门口等她,脸色不太好,在薛瑶看来,这件事情交给警方,走保密程序,按照陆饮冰说的,公事公办,该判多少判多少。夏以桐现在横插一杠子算怎么回事?跟陆饮冰求情,让她撤诉?
薛瑶毫不掩饰地皱着眉头,开门带她进去。
那个警察和她手下的几个人都在隔壁房间,回避了,里面只有董雅飞一个人,带着手铐的,倒不用担心她能跑掉。
董雅飞一见到夏以桐立刻站起来,喜形于色:“以——”
她一个字没说完,薛瑶眼前一花,身旁的夏以桐已经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拳挥过去,打在了董雅飞脸上,不知道她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董雅飞直接摔在地上,跌出去两米远。
薛瑶的心跟着猛地缩了一下,觉得自己脸现在跟董雅飞一样肿了。
夏以桐走过去,低头冷冷地看着董雅飞,两秒钟后,骤然一脚踢在了她肚子上。
董雅飞冷汗刷的下来了,像只虾米一样弓起身子,好几秒没倒上气儿来,她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她身后的薛瑶:“救命……”
一脚,又一脚。
胳膊上,腰上,脑袋上。
双手拎着她的肩膀,将人提起来,狠狠地掼在墙上。
薛瑶从来没见过夏以桐生气的样子,原来不是没脾气,而是没有人能够让她真的动怒。董雅飞算是触到她的逆鳞了,还以为她会求情了,自己得劝她,现在到底是谁劝谁?她会不会连自己一起打?
董雅飞刚开始还双手抱头,后来手慢慢松开,在某一个时刻不动了。
薛瑶出声:“夏以桐……”
夏以桐回过头,没出声,气息喘得很乱,整个眼眶都是通红的。
薛瑶这辈子都没用过这么温柔的语气说话:“你会把她打死的,停下来。”
夏以桐定定地看了她两秒,猛地蹲下身,将脸埋进了胳膊里。
压抑的哭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第247章
薛瑶先上前检查了一下董雅飞的状况,左脸肿了,嘴角破了一边,身上有鞋印,看不出来明显的伤害,但是内伤可能会有,她看见有几脚踢在肚子上和肋骨上的,拳头也不断在对方身上招呼,具体的送医院检查之后才知道。
起诉人身伤害她倒不怕,薛瑶看人很准,董雅飞这种人本质上是胆小懦弱的,刚刚见到她的时候头哐哐往地上磕给她道歉,给陆饮冰道歉,被夏以桐揍一顿算是罪有应得,她不会起诉的,但是可能会抓着这个把柄威胁他们放她一马,但薛瑶可能答应吗?
陆饮冰答应她都不答应,最多不让律师联系关系好的伤残鉴定机构给陆饮冰的伤势鉴定往重了判,她要是动手脚,不知道得多判多少年。在薛瑶来看,已经是因祸得福了,起码少量一两年刑。
人做错事就要为自己的错误负责,她受受害人家属一顿打也是一报还一报。
薛瑶拍拍夏以桐的肩膀,搀着她的胳膊将她扶起来,夏以桐摆摆手,自己起来,两手在眼睛上一抹,红着眼看着薛瑶说:“对不起,我太冲动了。”
薛瑶说:“没事,我之前也打了她一巴掌。”
薛瑶要是有夏以桐那样的武力值,她也打人,敢欺负她女儿,不,艺人。但是她打架就是正常的女人路子,扇巴掌挠脸拽头发,稍微不太雅观,打起来也不怎么能发泄,还是夏以桐挥拳头揍比较爽,看得她都觉得解气。
夏以桐看向地上的董雅飞:“这个……”
薛瑶:“没事,我来处理,你对着镜子整理一下,然后回医院。”
“好。”夏以桐顿了一下,道,“我在这里做的一切事情,包括我知道是董雅飞害的陆饮冰这件事,你别告诉她。”
这个“她”自然是指的陆饮冰。
薛瑶愣了一下,说:“……行。”
她就这么从陆饮冰的心腹变成了双面间谍,而且无比自然。
至于夏以桐为什么要瞒着,和陆饮冰瞒着她的理由差不多,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必须坦诚布公,适当的隐瞒有时候是最好的选择,所谓善意的谎言。
当然这都是薛瑶猜的,情侣间的事情,她一只单身雪橇犬怎么懂?
夏以桐洗了把脸,把脸擦干净,戴上帽子和口罩走了。她走以后,薛瑶才重重叹了口气,敲开隔壁的隔壁房门,警察进门,看见倒在地上的董雅飞,率先皱了下眉头。
薛瑶说:“受害人家属打的,先拉去医院,医药费我们付,后续事宜我的律师会全权处理。麻烦警察同志了,不好意思。”
警察点头,笑了笑:“薛总客气了,来之前,吴局特意嘱咐过我。”
薛瑶道:“代我谢谢吴局。”
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
董雅飞本来是去警局的,中途拐了道,送去了医院,后续还有董雅飞的伤势鉴定事宜,搜集证据,提交检方后等待公诉开庭,都是薛瑶在安排,夏以桐统统不知道。
原来穿的那身衣服有点脏了,她还特意回了趟宾馆——生活制片已经帮夏以桐安排好了——换了身衣服,鹅黄色的连衣裙,推门进去的时候陆饮冰眼前一亮。
“你穿的这个去见导演?”陆饮冰拿眼睛瞅她,语气有点酸。
夏以桐单手托过来椅子,坐下:“我是那样的人么?我恨不得把自己裹成麻袋见导演,当然是见完了以后,特意换的这身来见你啦。”
陆饮冰乐:“天儿太热,套麻袋你再小心捂出痱子来。”
“还行,今天才二十多度。”
“是么?”陆饮冰眼睛去斜窗外,费劲巴拉地观测,看不到什么东西,她主要靠感觉,今天房里没开空调,居然也没怎么热,“还真是,我这脖子什么时候能动啊。”
她本身就不太能坐得住,一躺躺了一个礼拜,人都快长蘑菇了,每回医生来检查都催着问人家,什么时候能摘氧气罩,现在氧气罩是摘了,但是脖子上还是套了个壳子,可把她给愁死了。
夏以桐看她那躁动不安的样子,起身按住她没受伤的手臂,道:“你别动,一会儿脑子里晃荡。”
陆饮冰扑哧一声:“你当我脑子里都是水啊,动一下就晃荡。”很快她就哎呦一声,绷住脸,“真他娘的烦人,一笑就头晕。”
“说脏话了陆老师。”
“就说,还不许人说个脏话什么的,我说脏话你就不爱我了吗哼,你他娘的爱不爱我?”都说病人更喜欢撒娇,陆饮冰也不外如此。
“爱爱爱,你骂我我都爱,说个脏话算什么。”夏以桐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顿时弯起了眼睛。
陆饮冰:“看你那奸诈的笑容,一看就是没想什么好事。”
夏以桐把她的手捞起来,放在自己膝盖上,握住,笑道:“哪有,我都说了我不是那样的人。我是想起以前《破雪》开机的时候,秦翰林在前面说话,你在后面吐槽。”
陆饮冰震惊:“你听到了?”她放飞自我的时刻?她声音那么小,她怎么会听得到!
夏以桐挑眉:“听到了啊。”
陆饮冰静了一下,道:“我没手,麻烦你现在帮我遮一下眼睛。”
夏以桐啊了一声,帮她遮上,才问:“为什么啊?”
陆饮冰说:“我害羞。”
夏以桐哈哈大笑。
陆饮冰作头疼状:“你再引我笑……”
夏以桐:“我错了,再也不笑了。”
“太严肃了,我不喜欢。”
夏以桐于是抿嘴,八颗牙标准微笑。
“还可以。”陆饮冰用挑剔的阳光上下打量她一遍,点评道,说完这句话没两秒她自己忽然就笑了,还是笑得止不住那种,边笑边嚎:“我的头我的头。”
夏以桐实在不行了,把脸埋在被子上,双肩剧烈地颤动着。
最后两人互相严厉严肃严正的批评了对方一顿,互相指摘,声称对方没带好头,引得自己笑。医生说了,现在的病情很稳定,笑一笑心情好也无妨,就是得忍着点头疼,但是凡事要有度,别又笑得厥过去进手术室。
两人一个在床上喘气,一个坐在椅子上喘气,夏以桐忍着肚子疼,拿纸巾给她擦汗。陆饮冰道:“我身上也出汗了,你给我拿毛巾擦擦。”
夏以桐去洗手间给她放热水拧毛巾,把病房门上锁,掀开被子,衣服撩上去,心无旁骛地给她擦身。这一个礼拜以来,她做这种事已经很顺手了,但是陆饮冰觉得这次比哪一次都要认真专注。
看着她的目光,从怜惜到蕴含着更复杂感情的怜惜,她心里一动,将视线从夏以桐脸上往下移,肩膀、胳膊、手臂、手背、手指。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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