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同盟-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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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这是什么吗？”
亡灵极其老实的摇了摇头，然后说：“不知道，我只能感觉到有力量在上面汇聚。”
“没有想到你竟然能感觉到，我还以为你只是个单纯的战士。”依德妮感慨了一声，手指轻轻的磨蹭着指环，说：“这是慈爱女士的叹息之环。”她没有理会亡灵显露出的茫然，开始解释起来。
慈爱女士的叹息之环，属于半神器，相传是阴谋与恶作剧之神努特托矮人锻造大师打造的，再由努特亲自灌输了神力而成。这枚戒指是为了让人掩藏自己的身份，甚至可以隐藏用作阵营鉴定的神术！是深入其他种族与阵营的大杀器。在历史上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它被各个阵营的人利用着打入敌人的内部，据说曾有黑暗阵营种族靠着这枚戒指当上圣堂大主教长达二十八年。它所带来的动乱充分达到了努特的目的，极大的愉悦了这个阴谋与恶作剧之神。
依德妮得到它的过程自然是不会向亡灵述说的，她只是忠实的复述了这枚戒指的作用，然后将它递过来，笑了笑：“你可以试试看。”
亡灵看上去有些犹豫，但它并没有犹豫太久，就接过戒指，套在了自己的无名指上。依德妮也有好奇，她当然使用过指环，但她还没有见过一个亡灵用它。亡灵身上散发出了淡淡的光晕，将亡灵整个笼罩住。
过了一会儿，光晕散开，一个女人的身影出现在依德妮的面前。依德妮看不到面罩下面的容貌，但是那令人害怕的灵魂之火已经不见了，亡灵此前冰冷的手也显得柔和起来，仿佛还有温度，而头盔下，则钻出了几丝金色的发丝。
“我……”亡灵一张口，又立刻闭住嘴。她的声音也不像是之前那样沙哑如磨砂，而是柔和的，却又带着刚强意味的女音。
“这就是慈爱女士的叹息之环。”依德妮看到亡灵那明显不适的样子笑了起来，她难得有这样单纯觉得开怀的时候，因此也乐于解释：“努特认为，如果要骗过别人，那就要先骗过自己。所以套上指环的人，都会成为他想成为的人——你要不要摘下面具看看？”
依德妮确认了对方女性的身份，就掏出了一面小镜子再次递了过去：“我想你现在会需要它的。”
亡灵没有接，它只是看着自己的双手，又捏了捏它们，过了一会儿，才接过镜子。随后，它取下了头盔。依德妮好奇的张望过去。
这是一张年轻的面孔，看上去约莫二十出头，金发垂到肩膀，不长也不短。她有一张意外的，柔和的面庞，如果不是身上那身冷硬的盔甲，她看上去就像个温柔的邻居姐姐，有着柔软的绿色双瞳，和温顺的唇角曲线。亡灵低着头，她的影子映在镜子里，显得有些不清晰，但她还是静静的看着。
“这是你原本的样子吗？瑞恩斯阁下。”亡灵实在太过安静了，这让依德妮总有些想说点什么的冲动。她看着亡灵安静的样子，开口问。
“是的，依德妮·赫斯。”亡灵回答，然后把镜子交还回依德妮，她的双瞳不再是灵魂之火的时候，在火焰的照耀下显得熠熠生辉，似乎会说话：“我要感谢你。你让我看到久违的星空，也让我看到了久违的自己。”
依德妮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亡灵一本正经的感谢让依德妮有些不好意思。她在那伦比亚待得太久了，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这样的感谢，让她在那一瞬间有种听到什么动听的情话一样的冲动，仿佛将要珍惜，仿佛是种感动那样。依德妮挪了挪身体，然后说：“不用叫我全名。我们还要一起旅行很长时间，就叫我依德妮吧。”
亡灵笑了起来，她确实算得上是一个美人，笑起来也有让人有如沐春风的感觉，但她还带着战士的爽快，所以她痛快的答应下来：“那么，你也不用称呼我阁下。我的旅伴，请叫我罗伦。”
如此轻易的获得信任，如此轻易的认可旅伴关系……依德妮托着下巴，看着火堆，再一次下了论断，这确实是个奇怪的亡灵。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的超级喜欢罗伦！！！每次写到慈爱女士的叹息之环，就觉得我在合法地水文，好开心

第6章　06　第一天
依德妮摊开了地图，身为一个娇弱的法师，在经过了野外的一夜后，她感觉自己身体并没有得到良好的休息和回复，于是她靠着石块，从怀中懒洋洋地掏出一个镶着金边的指南针。在确认了方向后，她这才喘了口气，朝罗伦解释：“我们要往北走，不过从南大陆到北大陆不太好走，所以我们要穿过静默之森，先到东大陆，通过商会联盟再去往神圣帝国。”
“商会联盟？”罗伦语气中露出了一丝茫然，她看到依德妮那毫不掩饰的吃惊后，脸上依然是平静无波的，只是说话时带着不好意思的羞涩：“我死去的时候，东大陆是个匪盗杂乱的地方，而商会联盟……”
“啊，我明白了。”依德妮打断了罗伦的话，她卷起了地图，然后朝罗伦笑了笑。这个笑容并没有什么意义，更类似一种礼貌，她低着头收拾行李，话音却不紧不慢的：“现在的东大陆是自由联盟统辖下的联合体，经商风气非常显著。那里不问出身和来路，无论什么人都可以在东大陆获得一席之地。”
罗伦安静地听着，见依德妮说完，自顾自的继续收拾行李，这才有些犹豫地问：“信仰黑暗的种族也可以？”
依德妮这时候已经收拾好了，她往前走，听到罗伦的声音后，回过头来。如果说之前罗伦那亡灵的外貌让她看起来既高傲又不近人情，那么戴上慈爱女士的叹息之环后的罗伦，就显得有些无辜可爱了，虽然她身上披挂着冰冷的盔甲，但这无损对方的气质，反而让她看起来有种——故作坚强的美感，依德妮这么想着，看着对方的那张脸，她已经很难找回之前的那种紧张和戒备了。
依德妮耸了耸肩膀，为罗伦的回答下了一个决断：“黑暗阵营的当然也可以。不过一个亡灵和一个……”她说到这里，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这让罗伦皱着眉头上前了一步，但这时候依德妮的声音又扬了起来：“无论在哪里，都是不被欢迎的，不是吗？”
罗伦顿了顿，然后点头回答：“你说的对。”她这么说着，拔出了自己腰间的长剑往前，站在依德妮的身前，微微地侧了下脸，说：“女士，请让我来开道。”
女士？依德妮挑着眉头，她没有阻止罗伦的主动，毕竟她是个身娇体弱的法师，有战士主动为她开辟出小道，那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依德妮想着，轻轻地把背包往上提了下。就在这时，罗伦突然回过身，她的眼光扫过依德妮的肩膀，然后伸长胳膊，把依德妮的背包提了过来甩在了自己的背后。
“……”依德妮张了张口，还是选择了沉默。她想，自己毕竟是个身娇体弱的法师，如果有人开道的同时还负责背包裹，这当然是……更好不过的事情了，不是么？
不得不说，有了罗伦，依德妮的前进速度加快了很多，这和她之前从那伦比亚出发后的速度比起来，效率提高了足足有1。75倍！依德妮难得的感觉到来自身心的愉悦，就算如此，她还是谨慎地一路留下监视魔法，方便随时查看身后。罗伦是个十分有野外经验，同时方向感很好的人，依德妮在悄悄地对比了几次方向后，就放心地让罗伦带路了。
等到罗伦觉得终于可以休息的时候，她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时，露出了有些惊讶又愧疚的表情，事实上依德妮是看不出来的，或许亡灵已经当亡灵太久了，她不太能顺利地表现出什么表情。而依德妮也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她满身大汗，脸上通红得像是得了什么绝症，她弯着腰，手撑着膝盖，罗伦从那微微颤抖的程度上看出依德妮已经双腿打颤了。
“可以，可以休息了么？”依德妮问。
“可以了。”罗伦点点头。
“啊……真是太好了。”依德妮这么回答着，露出了一丝放松的笑容，整个人就往下滑去。罗伦及时地扶住了她的手臂，就在依德妮想要道谢的前一刻，罗伦皱着眉头说：“不能坐，容易死。”
依德妮于是吞下了想要道谢的想法和话语，半依半靠地挂在罗伦的身上，任由她抓着自己慢慢往前挪。虽然戴上了慈爱女生的叹息之环，但是罗伦亡灵的身份是不会变的。依德妮觉得对方身上一阵阵的散发着凉气，幸好她现在很热，而这凉气多少让她缓过气来。
“我们能歇多久？”依德妮觉得自己只想休息，但还是强迫自己张口问。
“这取决于你，和你身后追兵的紧迫度。”罗伦还是那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她找了个柔软的草甸把依德妮扔在上面，自己则把着剑，警惕地看着四周。依德妮眯着眼睛，像一滩软泥怪一样地瘫在了上面。草甸十分柔软，躺在上面就像躺在了最舒适的软床上，她眯着眼睛，侧头过去，就看到罗伦安静沉稳的面孔。
卸下了盔甲的亡灵，回复了昔日人身的亡灵。
依德妮从没有想过会有一个亡灵，有这样一双干净纯粹的眼睛，在阳光下，她看起来就像神圣阵营的圣骑士。依德妮已经累得什么想法都没有了，事实上，从她成为一个法师后，她就已经很少有这样被追赶的经历了。那伦比亚是个罪恶的城市，她在里面学会了如何优雅地杀人，只是还没有学会像个老鼠一样被人追赶着。依德妮就这么胡思乱想着，慢慢地闭上眼睛。
依德妮是在亡灵因为行走而轻轻摇晃的背上醒来的。亡灵行走得十分稳健，那份不变的节奏感让依德妮感觉自己像在摇篮里。她眨了眨眼睛，稍微地挺直了背部，亡灵感受到她的动作，因此传来了柔和而平静的话语：“你醒过来了？腿还疼吗？”
依德妮注意到自己的腿肚子有些软，但比她想象得要好上很多，但亡灵的一只手还稳稳地托在她的屁股上，这让她有些微的不适，所以她轻轻地扭动了一下，说：“好多了，谢谢你，罗伦。让我下来吧。”
罗伦从善如流地把依德妮放下，同时找到了另一个草甸。依德妮被罗伦轻柔地放在上面，她很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照顾，有些不好意思——当然还达不到脸红的地步。她轻轻地敲打着自己酸软的肌肉，看着罗伦熟练地升起火堆，打来四处乱跑的小野兔烤上，并且贴心地在周围洒上一层防止虫蚁的药粉。
火光微微地摇晃着，罗伦翻烤着野兔，她朝依德妮看过去，对方正低头看着地图。法师的身体出乎罗伦想象的娇弱，但是现在她精神似乎尚好。
“我们行走了多远？”
“大约85特里尔。我有计算我的步数。”
“方向呢？”
“一直偏东北方，没有变道。”罗伦这么回答着，看到法师在地图上用笔画出了一条朱红色的直线。然后法师抬起头来，在火光的映照下露出了好看的笑容：“你走得真快啊，比我快很多。”
罗伦下意识地，礼节性回了句：“我的荣幸。”然后又说：“但是比起暗精灵，我还差很远。”
“不用担心。”依德妮快速地确定了地图位置后，露出了放松的笑容，穿越森林的旅途顺利到让她心神愉悦。她卷起地图，小心地放好，一边说：“罗达莱昂的行为是不被学院支持的，他只能派出他的私兵。作为一个男性和一个法师，他的私兵数量非常有限，大多数都被派出去做任务了。如果他想要抓住我们，那埋伏比追杀更有效——特别是在他已经损失了三个追兵的情况下。他最有可能的行为是派人来追踪我们，确认我们的行踪做好埋伏。如果以现在的速度，我们有很大的概率会争取出1~2天的时间让我们做好准备。”
罗伦点点头，她没有多的问题，只是问：“那么我们是要避开城市么？”
“不，我们会在下一个城市落脚。我们需要补充干净的水和食物。”依德妮淡淡地扫了眼罗伦的盔甲，然后叹息着说：“还有你的盔甲。你的盔甲样式太老，又太重。这是北方人的样式……”依德妮抬头看着罗伦没有表情的面孔，把后面那句“北方重骑兵”给吞了下去。她想了想，勉强找了个放的上台面的理由：“南方没有这样的样式，太过引人注目了，我不能让我们接下来的行程受到其他可能的影响。”
“我知道了。”罗伦只是这么回答着，她似乎并不在乎她的盔甲，依德妮有些疑惑，她的眼光还停留在罗伦的胸口，那里原本应该有一个徽章，但是却被人为地抹去了，只留下刀剑尖利而细密的划痕。
依德妮按下一瞬间在心中升起的疑惑，接过罗伦递过来的食物，小口地咬着。在那伦比亚那么多年，她早就学会了这样的铁则，不要对与自己无关人起好奇心，不要过问与自己无关的人，也不要插手与自己无关的人的事。
但起码，这个旅伴的兔肉烤得很好吃。依德妮意犹未尽地吃完了手里的食物，虽然恋恋不舍，还想再来一个，但她最终还是忍住了来自食物的诱惑，闭上眼睛陷入了每天的冥想中。
或许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是虚假的，但只有一样是真实的，那就是实力。


作者有话要说：
解释一下，世界分为3个阵营：
光明、黑暗、中立
种族就很多了，他们有的信仰这个神，有的信仰那个神，因为信仰的神而发生阵营的转化，但是大部分种族一生只会信仰一个神邸，只有人类格外的墙头草

第7章　07　这大概是一个老古董，或者……
接下来的几天十分平静，随着依德妮渐渐习惯这样赶路的强度，两个人的速度再一次得到提升。事实上，亡灵本身就没有疲惫的感觉，如果不是依德妮拒绝了亡灵赶路的要求，空出夜晚来进行冥想，那么两人的行程还可以进一步的加快。
就算是以这样的速度，两人依然花费了三天的时间才来到了下一城镇，洛得。洛得是附近最大的城市，属于暗精灵管辖下的人类城市。虽然南大陆是暗精灵的大本营，但寿命较长的物种总是生育迟缓。暗精灵可达两百岁的寿命算不上长生种，但是和寿命只有八十岁的人类比起来，还是太过长寿了。因此，就算是属于黑暗阵营的南大陆范围内，纯种暗精灵的城市也是少见的，它们大多由半身人、暗精灵、人类，或者别的什么东西组成。
依徳妮向看守城门的士兵扔了两枚银币后，和罗伦一起踏入了城市。这是一个包含暗精灵的优雅，同时又充满了人类喧腾的城市。南大陆终年不败的花树栽满了整个城市。现在正好是五月，艳红的花朵盛开，堆满低矮的树冠，让洛得看起来就像是在红云里一样。
“美好的颜色，犹如红色的宝石。”罗伦发出了一声感叹。这句话听起来似乎是什么咏叹调，大概这是属于罗伦那个时代的诗歌。
依德妮暗自笑了笑，对这个正经过分的亡灵有这样的雅兴。她们先去找了家旅店，然后按照计划去订好了水和食物，并约定好取货的时间后，依徳妮就带着罗伦来到了城市的另一边。佣兵工会就在这里，当然与佣兵们直接挂钩的各种店铺也在这里。
罗伦听到了熟悉的矮人的歌曲，铁锤敲打铁砧时沉闷的响声。火焰燃烧起来，把铁水炙烤得滋滋作响，除此以外，就是人们来往讨价还价的声音。这让整个街道都显得热闹非凡，充满了活着的味道。是的，活着，这是罗伦所熟悉的活着，是铁与血，歌与酒的气味。
依德妮很快发现了旅伴的失神，但她没有兴趣过问，她左右四顾着，招手叫来一个在街边蹲着的，衣着不是那么肮脏的小孩，并扔给了对方一枚银币。
孩子欢喜地接过银币，用力地咬了咬，随即睁着一双发亮的眼睛对依德妮说：“尊敬的女士，您有什么需要问的吗？我知道这个城市最好酒店，店铺，景点……”
依德妮手掌向下压了压，打断了孩子的介绍，然后问：“这里最好的铁匠铺是哪里？”
孩子露出了夸张的语气，挥动双臂喊：“当然是瑟兰的铁匠铺了！他打造的双刀又轻又薄……”
和精灵同源的暗精灵秉承了精灵那太过精巧的审美，依德妮并不觉得他们制作出的东西符合罗伦战士的要求，因此对孩子的介绍不置可否。她制止了孩子的话，看着孩子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这是个精灵的名字。我想问的是最好的铁匠铺，锻造盔甲的那种。”她知道这些游走在城市角落靠贩卖情报和消息的孩子们多半会跟商户勾结起来，通过介绍客人获得抽成。但是依德妮没有心情跟他浪费时间，说话中稍稍地施加了一点精神魔法，让面前这个幼仔感觉到类似遇到天敌的恐惧。
小孩发起抖，意识到眼前这个人跟普通的客人不一样，因此结结巴巴地说：“是，是铜刃的石盾铁匠铺。”
“很好，请带路吧。”依德妮说着，手掌往前一送，礼貌而冷漠的命令着。
这是一个典型的矮人名字的铁匠铺，老远就能感受属于火焰的灼热感。孩子似乎很怕这里，他把两人带到目的地后，就转身跑掉了。依德妮没有管他，只是朝罗伦看了一眼，看到罗伦落到铁匠铺堆放散乱的刀剑时，眼睛一亮的样子，她就知道自己没有来错了。
罗伦挑选了一件轻便的胸甲，又挑了一柄薄刃的双刃剑。她选的质量不错，而且价格公道。无论哪个地方，矮人的脾气都是出了名的又臭又硬，依德妮发现罗伦很擅长与矮人交流，当他们说起胸甲的性能，剑刃的宽度，血槽的开口，如果再加上一壶烈酒，那么罗伦与矮人简直可以算是莫逆之交了。
依德妮交了钱，她颠了颠自己的钱袋，浅浅的叹了口气，然后回过头招呼罗伦离开。罗伦于是站起身，礼貌地朝矮人铜刃道别：“再见，我的新朋友，愿亚图姆的火焰永远燃烧，铁锤之音常伴你身。”
“哦，我的朋友，看起来你的矮人朋友可不止我一个。”称赞矮人信奉的神灵就如称赞矮人自己，铜刃抚摸着自己青铜色的大胡子，哈哈大笑起来。然后这个只有普通人类大腿高度的，肌肉结实的小个子眯着眼睛说：“你看起来可一点也不像个黑暗阵营的人。”
“她成功地让你打了个七折——关于她是黑暗阵营这点，我想你无须怀疑了。”依德妮从一边插话，然后把找剩的钱倒进钱袋里。
“嗨，人类，难道我们矮人就这么抠门，连新朋友的钱都不让步的么？”矮人涨红了脸，虽然他的胡子让所有人都没看出来。
“矮人与龙是不可被盗取的。”依德妮耸耸肩膀，说出一句形容矮人就像龙族一样抠门的谚语，然后朝铜刃点了点头作为道别。铜刃被气得哇哇大叫，而罗伦只是微笑着，一点帮忙的意思都没有。依德妮看到罗伦的样子，然后拉了拉她，两人就一起从铜刃的铁匠铺里走了出来。
这是这几天里难得闲散的时候，虽然事情并不少，但依德妮秉承了法师井井有条的习惯，反而让罗伦感觉到了轻松与惬意。她跟随着依德妮的步子，来到佣兵工会，两个人各自注册了一个佣兵身份。
“我从来没有想过人类创建的佣兵工会居然能在南大陆生根。”罗伦握着那个代表着她佣兵身份的小小徽章感慨着。
“这很正常，自从新的黑暗女神登上神位后，她禁止了暗精灵之间以内斗方式的献祭行为。但是种族嗜血的欲望是不会随之散去的，佣兵工会提供了这样一个机会。”依德妮十分尽职地向不知道死去了多久的老古董解释着，她把属于自己的那枚徽章别在胸口，然后又瞅了眼罗伦的，在注意到对方徽章上的位阶划痕后，眉头微微皱了皱。但她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什么疑问，只是继续说：“毕竟有光明的地方就有黑暗，无论你属于什么阵营，总有些见不得光的事情需要人去做。暗精灵的刺杀技术可是出了名的有保障。”
两人就这么一边闲聊着一边往前走。罗伦很显然对很多事情都不太了解，依德妮也正好趁这个机会给她弥补下因为时光造成的空白。就在这时候，一群孩子嘻嘻哈哈地打闹着往她们跑过来。其中一个孩子不小心撞在了罗伦的身上。
“小心。”罗伦眼明手快地扶住了这个冒失的小子。并且拍了拍对方身上的尘土。
“女士，对不起。”孩子惊慌地抓住了罗伦的手臂，匆匆忙忙地行了一礼后，跑远了。
两人看着这群孩子跑走，然后依德妮用闲闲的声音说：“我敢打赌，我给你的钱袋肯定没有了。”
“是的，不过它又回来了。”罗伦风轻云淡地朝依德妮摊开手，她的钱袋就在她的手上，然后说了句流传很久的谚语：“该是你的，谁也夺不走。”
“哇哦~”依德妮发出了一声感叹，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想不到你竟然还有这一手。”她这句话一点讽刺也不带，谁都知道城市里的这些小流浪鬼们个个都是眼疾手快的扒手，就算是老道的佣兵和法师，也容易在他们身上栽跟斗。而罗伦居然从这些小偷身上把自己的钱袋再偷了回来。
罗伦安静地听完依德妮的话，那张看起来正直又善良的面孔露出了一点浅淡的微笑。而依德妮则暗自满意地笑了，她一直在暗中观察着罗伦，因为对方的面孔和做事的种种方式给了依德妮太多的不安全感，她怕这个亡灵因为太过在意生前，而忽略了自己身处黑暗阵营的事实。就如对方的样子所展现的那样，依德妮猜测对方生前可能真的是圣骑士或者是别的什么，总之肯定不是以混乱与疯狂著称的黑暗阵营的人，如果她是，那真的就太可怕了。
但是现在看起来，她有自己的底线和坚持，却并不呆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