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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佳偶天成-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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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无忧蹙眉道:“汐颜那丫头出去怕是有一个时辰了,还没回来,我怕她遇到什么事。”
她这么一说,荣惜兰忽然拔高了声音惊道,“你那小书童儿长得跟画中人似的,别在这大觉寺中遇到宗室中那些浮浪子弟,那就……”
后头的话她还没说出来,炎无忧已然霍然站起,将棋盘一推,一脸的焦急之色道:“不行,我得立刻出去寻她!”
羽若曦听荣惜兰说得如此可怕,也站了起来道:“那我和惜兰陪你一起去!”
☆、第八十八章
炎无忧顾不得说“好”;已经匆匆忙忙往凌波阁外走。羽若曦和荣惜兰也赶忙大步跟上。三人急匆匆得走到凌坡阁门口;却见两个侍卫模样的人按着腰间宝剑陪着慕汐颜走了进来。
“汐颜;你没有事罢;”炎无忧快步上前握住她的手不放心的问。
慕汐颜笑着摇头;看向炎无忧的眼中亮晶晶的;此刻看到了自己心中所爱的人;她突然觉得很想扑进她怀中;紧紧的拥着她;经历了刚才在玉兰花林中的一幕,让汐颜有劫后逢生之感。更加舍不得和珍惜眼前之人。
她清浅笑着摇头;“我没有事。”
炎无忧紧握住她的手,转眼扫了眼跟在汐颜旁边的两位带刀侍卫,疑惑得问;“你们是?”
其中一位侍卫向着炎无忧拱手一礼道:“我们是大公主府上的侍卫,才将这位慕姑娘在玉兰花林中救了大公主一命,大公主命我们两个将慕姑娘送回来。”
另一位侍卫上前一步,将一个黄色缎面的锦盒捧着向慕汐颜道:“慕姑娘,这是大公主临走时交代属下给姑娘的一些谢礼,请慕姑娘一定收下,否则属下回去不好交差,恐有性命之虞。”
这两位侍卫一前一后说得两句话,实在让炎无忧等人吃惊不小。两人口中所说的大公主三人都知道,大周朝现今排行第一的公主被称为大公主,就是永泰公主羽凤仪了。可这两人说得什么慕汐颜方才救了永泰公主羽凤仪,还有因此大公主送谢礼给慕汐颜等话她们听着实在是匪夷所思。
“这?两位,到底是怎么回事?”炎无忧稳了稳心神,忙问那两位带刀侍卫。羽若曦和荣惜兰也觉得愕然,不由得也一齐看向那两位将慕汐颜送回来的侍卫,等他们释疑。
其中一位侍卫便说:“是这样……”
炎无忧等人听完那侍卫的话,俱都一齐看向慕汐颜,一脸不可置信的惊讶之色。而炎无忧的眼中更有后怕。如此说来,刚才出了那么大的事,要是那刺客得手的话,此刻的汐颜焉有命在。将慕汐颜的手攥得紧紧的,炎无忧觉得自己在微微发抖,开始无比后悔在这大觉寺中来只顾着和羽若曦下棋,忽略了慕汐颜,差一点,差一点就无法再看到这个在自己心尖上的人了。
“大公主本想亲自送慕姑娘回来,但走到这凌坡阁外,因为宫中有人传了信来,大公主赶着进宫,所以就让我们两个替她送慕姑娘进来。这是公主府的一面腰牌,等一下金吾左卫的人来,几位可以凭这面腰牌简单登记一下就可以回府了。”
那位捧着黄色锦盒的侍卫见慕汐颜接过去了那锦盒,又从怀中摸出块腰牌递上,“这腰牌请慕姑娘收下,这也是大公主特意吩咐了的。”
于是慕汐颜只能一只手抱着那锦盒,伸出另一只手去接过那块青色玉牌。
两位侍卫最后向炎无忧等人拱拱手后告辞而去。
等两人走后,炎无忧等人一齐围了上来,拉着汐颜去坐下,让汐颜把碰到公主的事都说一说。于是慕汐颜便把此事的前后都详细说了一遍。
“无忧,看来你要走运了,永泰公主都知道你身份了,现今你的书童救了她一命。她必定会对你青眼有加了。”荣惜兰听完后看向炎无忧笑道。
一旁的羽若曦也赞成,“是啊,明日就是殿试,说不定是由大堂姐替万岁爷主持,那无忧你说不定会被公主钦点为女状元……”
炎无忧却没有什么喜色,反而说:“若是因为汐颜的原因,公主点我为状元,我还不如做个普通进士。”
“唉,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呀,我怎么没有你这样的运气,早知道我也弄两个小书童儿带在身边……”荣惜兰酸溜溜得说。
“你敢!”羽若曦抬手就捏住她耳朵使劲得拧起来。
荣惜兰缩着头连忙讨饶,“哎哟,姑奶奶,你这是要把我的耳朵拧下来么,我不过是说着作耍的呀!”
慕汐颜见状哈哈大笑起来,炎无忧看着慕汐颜也勾唇一笑。不知为何,这一回汐颜救了永泰公主,在她心中却始终不像荣惜兰等人那么欢喜。静静的望着笑得没心没肺的汐颜,她决定以后一定要仔细得守护好她,不再让她再次涉险。
等几人凭着汐颜的那块公主府的青玉腰牌出了大觉寺,各自回到住处时,已经是掌灯时分。因为大觉寺中出了永泰公主遇刺的事,整个京城都宵禁了,京营各卫都在搜查刺客。
炎无忧和慕汐颜回了砖塔胡同炎家老宅的一鸣院,简单一起用了饭,各自洗漱了,慕汐颜正要回自己西稍间的卧室去歇息,丫头小桃过来传话,说姑娘吩咐了,今天晚上让她过去值夜伺候。汐颜听她这么说,知道这是那人今天晚上想要她了,不由得俏脸发红,只得应了,说自己一会儿就过去。
自从在贡院举行的会试结束那一晚,炎无忧要了她身子后,隔上两三天,轮到她值夜,那人总要和她同床共枕,共度春宵。想起她那些越来越熟练的手段,汐颜觉得自己的心跳得不行。可是,毕竟是青春年少,又是初尝情滋味,汐颜私下里也觉得自己很喜欢和她交|欢时,她带给自己那销魂蚀骨,欲|仙欲|死的快感。
两天前明明说好的,要等她殿试后才在一起,所以安排了小桃和小红值夜,可明日就是殿试了,她却忍不住了。汐颜决定过去劝说她乖乖得睡觉,忍着等殿试完了以后再说。
走进炎无忧卧室中,见她已经上了床躺着,依旧是在八步床边的小几上放了一盏小巧的双鱼灯,帐幔并未放下,她躺在床头靠枕上,穿了白色的中衣,散着发,正两眼望着卧室门口。见到汐颜进来,忙让她把门阖上,点手叫她过去。
慕汐颜依言阖上门,走到她床榻边坐下,瞪她一眼道:“不是说好了,等殿试完么?你别忘了,明天可是要殿试,一早就要起来的。所以,你听话,这会儿乖乖得睡了,明日才有精神去应试。”
炎无忧却一面说“我省得”一面从床上起来将帐幔放下,然后钻回被窝说:“你上来,陪我说会儿话,我保证不乱动。今日在大觉寺的事情吓到我了,这会儿心还后怕……”
汐颜见她这么说,便信了她,脱了绣鞋,上床,拉了一床锦被盖上,依旧睡里面,躺在枕上道:“好了,我在这里,你别怕,快睡吧。”
炎无忧躺下来,凑到她枕边,一只手撑着头,看着她深情道:“我真怕,今日有什么事,我再也看不见你……”
汐颜微微一笑,伸出手调皮得刮一刮她鼻子,“不会的,我们都是好人,老天爷会保佑好人的,快睡吧,明早还得殿试。”
炎无忧抬手抓握住她刮自己鼻子的手指,放到口中吮吸起来……
汐颜只觉被她吮吸着的指间一阵麻痒,心猛地咚咚跳起来,抬眸看她的美眸,只觉其中的眸色又深暗起来。她忙使劲将手指往外抽,一面心慌得垂眸道:“你说过,只叫我陪你说话的……”
话还未说完,炎无忧已经揭开她盖着的锦被,压到了她身上,滚烫的红唇贴上了她的,舌尖顶入她贝齿开始狂野的在她口中肆虐,一只手也探入她衣下,在她身子上敏感之处到此点火……
汐颜无力推阻她,在她的攻势下,情|欲高涨,甚至开始隐隐的渴望起来。
“一次,一次就好,汐颜,我好想……”炎无忧将滚烫的吻落在汐颜美好至极的脊背,每一次都引得趴在身下的人儿身子明显得一抖,随之从唇中逸出一声柔媚的娇声……
汐颜抬手咬住了自己的手指,身后那人正在猛烈地要着她。她受不了地几乎要哭泣出声,可是那一阵阵叠加的如爆炸般的快感又让她迷恋得要死,有一刹那,她真得情愿就这么死在她身下。
“无忧……无忧……我受不了……我真受不了……”她身子不断颤抖着呜咽出声。
炎无忧闻言猛地停下,全身是汗得趴在汐颜也染上了一层薄汗的光滑的脊背上喘气。
汐颜本来就差一点就攀上了顶峰,可炎无忧却故意使坏地停了下来,让她立刻觉得强烈的欲求不满,等了等却不见她继续动作,不由有些又羞又气,动了动身子娇嗔得说了声:“下来……”
炎无忧偷偷一笑,喘气问:“娘子……你怎么了?是不是很难受?”
见被炎无忧说中,汐颜气得想侧身将她掀下来。却被炎无忧死死得压住,贴近她染了绯色的耳朵暗哑道:“叫我夫君,叫我夫君我就给你……”
汐颜羞得不行,但身子中又的确很想要,磨磨蹭蹭了一会儿,终于声如蚊蚋地叫了声:“夫君……”
炎无忧开心地应了声“诶”,然后一面细细吻她耳后肌肤,一面律动起来……
“说夫君……我想要……”炎无忧一面动作一面又在汐颜耳边喘气要求。这一次汐颜正舒服得要死,怕她再使坏停下来,扭捏了一会儿,终于也说了句,“夫君……我想要……”
炎无忧动作快起来,引逗着汐颜说了更多春|情荡漾的话。两人如胶似漆,缠绵缱绻不已……
“啊!”汐颜咬着手背,含混的尖声还是逸出,炎无忧在她身后一连串迅猛的律动将她推上了顶峰。
“汐颜……你是我的,只是我一个人的……”炎无忧力竭倒在汐颜后背,在她耳畔喃声念道。两人都觉得脑中一片空白,身子抽搐发抖,彼此灵肉相合,魂魄澹荡,沉醉其中,不愿醒来。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这个,无忧君又荡漾了……
☆、第八十九章
乾清宫寝殿。
皇帝羽承极倚靠在龙榻上的明黄五爪团龙大迎枕上;在一次剧烈的咳嗽后;又吐了几口血,他知道自己日子怕是不长了。刚才他听锦衣卫指挥使纪纲使人来报;说永泰公主在大觉寺遇刺了;心急之下忙命纪纲派人去将羽凤仪请进宫来,自己要看看她有没有事,还有事想和她说。
等到羽凤仪来到自己跟前,他连忙让她到自己跟前坐;仔细打量她一番;问她伤到哪里了。羽凤仪卷起袖子给他看了后笑着说:“只是一道小伤口,没什么事。”
“那就好,那就好;方才听到纪纲派人来报说你在大觉寺遇到刺客了;朕担心得不行。你不但是我羽承极的希望,也是我们大周朝的希望,若是你有事,可不是天灭我大周么?”羽承极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下来,语气颇为激动得说到。
羽凤仪垂首,印象中父皇说话一惯冷静自持,像这样说话还从没有过,让她不觉有些诧异。
“凤仪,朕有些话想和你说,若再不说,朕怕来不及了……”
羽凤仪赫然抬头,吃惊得望着皇帝,“父皇,您说什么呢?你春秋鼎盛,正当壮年,即便有病,好好调养,总会好的。”
羽承极苦笑着摇摇头,声音有些嘶哑道:“你看看朕的样子,朕的病自己知道。既有生,便有死。朕不怕。只是朕在临行前有些话想交代你。”
“父皇……”羽凤仪红了眼圈儿,其实父皇的病她感觉也不好,但在病人跟前自然是要说会好的。
皇帝拍了拍手示意她听自己说话,“凤仪,你也知道我们大周建国两百余年,到现在传到朕手中已经是满目疮痍,国库空虚。内有藩王的忧患,外有外族的侵扰。我大周急需一位中兴之君,所以朕已经决定废掉太子,立你为储君。”
这话甫一入耳,羽凤仪心中曾经的猜测被证实,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滋味。毕竟自己登位的时候,就意味着太子被废。而太子,她记得小时候和乾桢他们总是跟在他身后亲热得叫他“太子哥哥”,那位太子哥哥总是脾气很好,从不欺负责骂弟弟妹妹,总是儒雅斯文得和他们说话玩耍……
从北边边塞回来后,她也曾去探望他的病,发觉他和七年前离开时的那个少年已经大不一样了。阴郁,病弱,已经再不复当年的那洒落风姿。
哎,太子本来病着,若是废了她的储君之位,不是要逼他去死吗?
可是这念头产生的怜悯只不过在她心中出现了一刹那,下一刻便立即消失了。父皇说得对,大周需要一位中兴之君,她自问自己是最合适的人选,可以比太子做得更好。在北边的边塞历练那七年,她始终不曾懈怠过。
祖宗曾说得那句话,“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她一直谨记不敢忘记,虽然那时在边地她从没想过有一天会登上储君之位,只是想作为大周皇室中人,也可以像前代的长德公主,茂福公主那样为大周朝驱除鞑虏,卫国安民。
“父皇……”她看着皇帝眼中隐有晶莹旋转,直到此时她终于明白他早在许多年前就在计划绸缪,安排自己有朝一日能登临大周帝位。
“凤仪,朕很骄傲,也很高兴,能有你这么一位公主,你比朕所有的皇子和皇女们都强,而且将来一定也会比父皇强,将大周江山交到你手里,朕很放心。”皇帝枯瘦而苍白的脸颊上兴奋得泛起了红光,“朕将来到了九泉之下,见到列祖列宗,也能无愧于他们了……”
羽凤仪紧紧得回握住了皇帝的手,他的手瘦弱而冰凉,了无生气。
“父皇,您放心,我一定不负你所托,治理好大周的江山,民富国强,四夷咸服。”羽凤仪铿锵道。
皇帝连声称“好”,满面笑容道:“朕就喜欢孩儿的这份儿豪情和气度,并不惺惺作态,说些什么儿臣惶恐之类的话。这才是有为之君该有的样子。”
羽凤仪笑笑,“父皇谬赞了。”
“哈哈哈哈!”皇帝开心得大笑起来。笑毕,忍不住又是一阵咳嗽,他用一张明黄的绢子把嘴捂得死死的,将咳出来的血吐在绢子上,然后紧紧的攥进手心里。羽凤仪忙起身去倒了杯药茶来端到皇帝跟前,皇帝端起盅儿喝了,顺了顺气,方让她重新坐下。然后从大迎枕下拿出一个外头套着明黄锦缎的画轴样的东西来递给羽凤仪。
羽凤仪接过去好奇得问:“父皇,这是什么?”
皇帝平静道:“你打开看看。”
羽凤仪依言将那明黄锦缎的套子解开,拿出里面的一轴东西来。这卷轴她认识,是圣旨。心中不由想,这会是什么样的圣旨呢,父皇要单独亲自交到自己手里。于是她慢慢得展开来看。看到最后,不由得神色变得凝重起来,抬眼看向皇帝,“父皇,这是遗诏?您怎么这么早就立下遗诏?”
遗诏中有册立羽凤仪为皇太女,在皇帝驾崩后继承帝位之语,后头还盖上了皇帝的大印。
皇帝道:“你收起来,不许对任何人说。朕这么做是以防万一。当然若是老天爷垂青,能让我多活上些日子,我亲自看你登上帝位更好。那就用不着这张遗诏了。”
羽凤仪默默将那遗诏卷好,放入那明黄锦缎套中。再将那装了遗诏的明黄锦缎套子放进袖袋中。然后皇帝又让羽凤仪主持明日的殿试,挑出有才学的女子做为左膀右臂。又告诉了些他为君这十九年来当政的经验,以及如何行帝王之术驾驭群臣等话。父女俩一说就是两个多时辰,差不多到了掌灯时分才停下来。于是羽凤仪就在乾清宫中陪着皇帝用膳。平日皇帝都是没什么胃口吃东西,饭吃得很少。今日或者是有自己最喜欢的女儿陪在身边,皇帝破天荒地吃了一小碗饭,喝了几口汤。
饭后,羽凤仪自是陪着皇帝说话喝茶。外头太监郑六进来禀告:“万岁爷,锦衣卫指挥使纪纲来拜见万岁爷,说他有要事禀告。”
皇帝将手中药茶放下,对羽凤仪道:“这会儿不早了,你也不用出宫回去了,省得明日一早还得进宫来主持殿试。就先去你母后宫中歇息罢。另外,把朕给你的东西妥善保管好。”
“是,父皇,我省得。那儿臣就告退了。”羽凤仪起身向皇帝欠了欠身道,“父皇勿要太过操劳,早些歇息。”
皇帝微微一笑,“你去罢,朕心里有数。”
羽凤仪应声而去。
等她出去后,皇帝慢慢隐了笑意,端起药茶喝了两口,正襟坐在临窗大炕上,面色清冷。不一会儿郑六领着纪纲躬身进来,纪纲忙上前跪伏在地,恭声道:“臣纪纲叩见皇帝陛下。”
“起来罢。”皇帝淡淡道,又看一眼太监郑六。郑六会意却步躬身退出,随即将暖阁门带上。听郑六出去后,纪纲才从地上爬起来道:“陛下,臣手下的人已经查到太子太傅,内阁次辅许之臣的堂弟许之瑜今日申时进了柳叶胡同的倚红阁去见了个受了外伤的人。那人是被金陵陈家早已断了传承的暴雨梨花针所伤。而大公主今日在大觉寺遇刺时,射伤那刺客的就是陛下赐给大公主防身的金陵陈家制作的暴雨梨花针。”
皇帝龙眸蓦地暗凝,面罩暗霜,放在花梨木炕桌上的手用力刮着桌面,拖出指甲刮过桌面的痕迹,最后再紧握成拳。随即在炕桌上重重一拳,随着“砰”的一声,炕桌上放着的那盅药茶猛地弹起,随后“哐啷”一声顷倒在桌上,茶盅中剩下的半盅药茶也流淌了出来……
“这畜生!我就知道是他!”皇帝压低声嘶吼道,额头青筋暴起。
纪纲忙重新跪伏在殿内金砖上,连声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皇帝沉吟了一会儿,随即吩咐道:“纪纲,命你的人将太子东宫属官和与他有关联的人全部监视起来,所有人不许出京。待三日殿试完,琼林赐宴后,将许之臣一党全部拿下关进诏狱,特别是那行刺大公主的刺客更得给我拿下。剩下的你知道怎么办……”
纪纲立刻道:“是!臣一定将陛下要的人和证物全都准备好,不教太子东宫之内一人走脱!”
皇帝挥手,纪纲从地上爬起来,却步急行出了乾清宫暖阁。
太子东宫,咸阳宫圣哲殿内。
皇太子羽乾皓正靠在临窗大炕的明黄团龙迎枕上,面色暗沉。太子太傅,内阁次辅许之臣立在他跟前,低声跟他说话。听完许之臣的话后,太子蓦然直起身子,一只手紧握成拳在紫檀的炕桌上重重一捶。
“你不是说那凌绝是天下第一的快剑,由他出手万无一失的么?怎么他竟会失手?”羽乾皓又惊又急得质问许之臣。
许之臣躬身道:“我堂弟让人传给我的信说,是那人用了失传的金陵陈家的暗器暴雨梨花针,才让凌绝负伤失手。谁能想到那人竟然随身带了那东西。”
羽乾皓一阵头晕,冷汗渗了一额头。抬手用衣袖擦了擦汗,赶紧从炕桌上的盒子内拿出一颗丹丸吃下。这丹药是东宫内请来的一位大周有名的叫冲虚的道人炼制,据说可以温补虚阳,于太子的病大有好处。自从豫王提醒他不能再吃太医的药后,他就开始吃这种药,连着吃了几个月后,似乎精神真得好了些,连太子妃那里也去宿了几晚。
有了这丹药,羽乾皓觉得自己一定能比当今的皇帝,自己的父皇活得久。所以他只要找人把那个潜在的对手,一回京就得到父皇重视的大皇妹除去,那么父皇就再不会有子女可以动摇他的储君之位了。
☆、第九十章
可是如今大皇妹竟然逃出生天;那他这计划不是落空了吗?更可怕的是此事教父皇得知;他一定会让人去查,要是查到自己身上;只需要一条太子指使凶徒刺杀皇妹;残害手足的罪状,就足够废黜自己的储君之位了。羽乾皓立刻明白如今对自己危险最大的人并不再是大皇妹,而是自己的父皇,当今的皇帝陛下。
“太傅;怎么办?父皇定会很快查到我头上;那凌绝怕是不能留下……”羽乾皓一把抓住站在身边的许之臣的手臂面色苍白得说道。
许之臣略沉吟了一下,便说:“微臣觉得与其这会儿派人去除掉凌绝,等着皇帝查到太子身上。不如……”
“不如什么?”羽乾皓紧张地盯着许之臣问。
“当初臣与太子拟定了上中下三策;如今只能用第二策了。”
“第二策……”羽乾皓松开紧紧抓住许之臣手臂的手;颓然得坐了回去,额头上有更多的冷汗冒出。
许之臣带些狠绝之色道:“太子,此刻你切不可再犹豫退缩。如你所说,那第一策失去作用,那这第二策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迟则生变啊。况且方才汪直手下的小太监来传话,今晚大公主并未出宫,而是去了皇后所在的坤宁宫,这真是天赐良机。汪直所掌管的御马监的武骧左卫和武骧右卫,腾骧左卫和腾骧右卫,四卫营官都被我们收买,今晚我们举事,这皇城之内便是太子说了算。只要太子一举击杀大公主,再将乾清宫围了,让你父皇退位,那太子明日一早便是大周的新君了。”
“明早就是大周朝的新君”这句话对羽乾皓的吸引力太大,在太子位上呆了十三年,他一直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得做出兄友弟恭,儒雅好学,孝顺温良的模样,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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