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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梧情事-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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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欢只觉得五脏六腑都随着这天动地摇而化为碎片了,但身子无法动弹,只有噗嗤噗嗤掉着眼泪,荀涯,荀涯,你到底在哪里?

三十五 尴尬出谷

“别哭了,他没被洪水淹死也要被你的眼泪淹死了!”风月见景欢一直掉眼泪,忍不住冷冷地说道。

景欢缩了缩鼻子,“不要你管!”

大地又是一阵晃动,两人所站的树有几人粗,所以也只是震撼了几下,便再无声息了,大地也仿若瞬间偃旗息鼓,那喷涌而出的岩浆也慢慢停止,只剩下山涧污浊奔涌的水。

“小仙子,你说这水从哪里来的?”

景欢哭得累了,穴道被风月点住,全身都有些发麻,风月干脆坐到树桠间,适时地将景欢往怀里一抱,“怎么,还伤心呢?不说话?”

景欢不能动,只能由着风月抱着,彼此身上有被水湿透黏黏呼呼的,景欢有些不在乎,避开风月探究的脸,“那水自然是这山中的地下暗河,平时自然是与亦水相汇,没有火山喷发自然无事。但今天有有地震,地底的火山岩浆喷涌而出,暗河断流,聚到一起便成如此模样了。”景欢叹口气,“不知道山外怎么样了,会不会有大地震,伤亡多少人啊!”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懂得还挺多嘛!”风月把头靠在景欢耳边,闷闷一笑,“刚才担心山里的人,现在又开始担忧起山外的人了。倒真是个忧国忧民的好娃子!”

“谁是娃子了?”景欢不满地反驳,心底说道你才是个小破孩,我实际年纪可比你大呢!

风月的手突然往景欢脸上一抹,“咦,长得还真是有几分姿色,不是小姑娘了!”

“放手!”景欢感觉到风月的手指有些冰凉,停留在自己的脸上那种感觉很诡异。

“我说这双眼睛怎么就这么熟悉呢,杭州城,清源何家,跳仙台,你这身份可真够多的啊!那么,你现在可以说了,你到底是谁?”

景欢看着他乌黑的眼仁,知道瞒不过他,便一笑,“你说我是谁便是谁,有什么关系!”

风月也乐了,手慢慢在景欢脸上移动往下到脖颈,“我还是当你小仙子好了,不然当成了小尼姑,我这手一不小心这么一捏,小尼姑没脑袋了,连头发都不用剃了。”

景欢哼了一声,“随便。”心里却骤然想起师父,“净棋师妹就这样去了,不知道师父师叔门怎么样了。”

风月的脸色一变,“三哥向来心狠手辣,虽然有你师父在那里,但是……”风月摇摇头,嘴角的讥讽笑容更深了,“说不定那暗河那些机关也不是天地杰作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

“有些人巴不得我正好死了,也说不定啊。”风月把手从景欢脖子上拿开,点了下景欢的头,“你啊,这个小孩子,掺和什么不好,掺和到六宗门中来。还跟……还跟青朝余孽纠缠不清。”

景欢听着风月语焉不详,心中更是担忧,“你那三哥是吴王吧?他不会不会趁我们入山了,对师父他们下手?毕竟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不仅替纯宗除掉其他五门,也解决了……青谷的清朝余孽。”

风月摇头,“月宗的石柱的确不容小觑,居然能找到你师父来坐镇。你放心,你要你师父在,想来那些人都没有危险的。父皇……”风月又停了下来,再次摇了摇头,“你不懂。”

景欢更如入云雾里了,“你到底在说什么?”

风月抱着景欢,眼睛却一直在观察着周围的变化,“岩浆已经没有再喷涌而出了,水位也开始降低,林木山石虽然倒塌了许多,我想我们应该还可以走出去的!”说着抱着景欢跃向远处一块已露出一块的大石。

景欢不能动,只能由着他抱着飞跃,“喂,你还没回答我呢!这跟我师父有什么关系?你们为什么要拉上她?”

风月将景欢放下,“怎么不发疯了吧?”手指点落,景欢的穴道随即而解,景欢站起来,突然觉得肚子一阵绞痛,不由捂住了肚子。

风月却仰头望着乌云满天,“看来有大雨了,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山涧,不然下起雨来,暗河的水又会涨起来,我们一定走不出这个山谷。”原来他们被水已冲到一个四面环山的山谷。谷中云雾缭绕,树木被乱石流岩浆和震动弄得七零八落,巨大的从山上滚落的碎石也到处都是。风月没有注意到景欢的不舒服,眯着眼睛努力观察着风云变动的规律,嘴里却继续说道:“小仙子,你从来不知道你师父的来历吗?”

景欢忍着腹痛,说道:“知道一些。师父的腿不是被你们简朝的人打断的吗?”

风月低头古怪地看着景欢,“你是师太的徒弟?真是……”

景欢看着风月古怪的目光,“真是什么?”

风月摇头,“算了,反正她是不达目的誓不休,太上皇一日不去,她一日就不会消停。我们这些做晚辈的,就由着她吧。”

景欢更是不懂,但腹痛却越来越严重,风月终于发现景欢的脸色不对,“咦,你怎么了?受伤了吗?”风月的眼从自己已经污浊不堪的长衫上扫过,一片有些暗红的痕迹格外现言,风月伸手摸了一下,拈了下手指,似乎是血?

景欢仰头正看见风月探究的目光,脸腾地红了,愤愤地说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啊?”

风月一愣,上下打量着景欢,片刻勾笑,“还以为是根豆芽菜呢,倒也是女人了!”

“你!”景欢咬牙,真是倒霉到家,这个时候偏偏来了初潮,难不成这好事全要聚到一块发生吗?“还不走吗,等着被淹死啊?”景欢没好气地转了话题。

风月将手一伸,“来吧。”

“干嘛?”

“爬你掉进水里了,抱着你!”风月将景欢粗鲁地一扯,懒腰抱住,“小姑娘家的,总伶牙俐齿,怎么就一点不懂得讨男人欢心呢?”

“谁要讨你欢心?”景欢嘴里虽说着,但是还是任由他携着向山林中掠去,自己在这个世界第一次来潮,刚才又在水中煎熬了那么久,这会肚子疼的越来越厉害,下面又没办法处理,实在没力气自己走路了。景欢只觉得头上一层层冷汗往上涌起,那种难受实在不能用言语形容。

风月携着景欢突然停下,“这样不行的。”

“啊?”景欢正与自己的身体奋斗,突然听见风月说话,不由惊讶了声。风月不说话,就解腰带,“你想干什么?”

“衣衫都脏了,又湿透了,这贴身的衣服还干净些,也被体温暖干了,给你脱下讲究些。”风月脱了外面脏兮兮的衣衫,露出立马贴身白色劲装,也不顾景欢瞪大的眼睛,顺手就脱了下来,风月嘴角的笑容更诡异了,“想不到我庆王爷英雄一世,有一天要脱衣服给妇人女子做如此使!”

“你、你……”景欢只觉得脑袋都被他气炸了,“不稀罕你!”

“罢了罢了,少啰嗦快点。我去前面探探路。”风月不耐烦地皱眉,依旧穿好外衣,纵身就跃了去。

景欢几乎咬破了嘴唇,最终还是抗不过,乖乖地躲到一块大碎石后。

景欢收拾好了,钻出大石,望着幽深的树林,风古怪地呜咽着,远处的水轰隆隆地撞击着山石树木,飞鸟不安地乱叫着扑楞楞到处乱飞,偶尔仓惶奔去的各种动物更是让人一惊一乍,景欢不由有些害怕,提高了嗓子喊道:“风月,风月,你去哪里了?”清脆的声音在林子里回荡,一声声的回音让这个阴暗的山谷更加渗人,景欢更有些害怕了,声音都有些颤抖了,“风月,你到底去哪里了?”

眼泪都开始在眼眶打滚,景欢勉强抑制住,刚想自己寻路而去,身后骤然一声磔磔笑声,景欢骤然转身,惊叫一声,“啊,鬼!”平生怕鬼吓人,更怕人吓人!所以当风月优雅地从树后钻出来时,景欢冲了过去,狠狠就给了风月一个耳光。

这一巴掌打完之后,风月和景欢两个都傻了,景欢瞪大眼睛,看着风月脸上那道清晰的指痕印,再看自己的手,两人四目相对,景欢看着风月乌黑的瞳仁开始翻涌,喷火,却忘记了逃跑。风月一把捏住景欢的左肩,将景欢狠狠往石头上一压,冰冷如从地狱传来的声音,“你敢打我?”

“我、我……”景欢有些心虚,不过马山反应过来,“你活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平生最恨人装鬼吓我!”

风月的眸子渐冷,涌上一层杀意,景欢这次不犯傻了,欺身上前,手指翻动,直抓风月右胸!腿同时踢起,直取风月裆部。

风月在景欢上下袭击中,不得不松开抓住景欢的手,退步躲开,“这么小丫头,居然如此心狠手辣!是不是女人了?亏我刚才还帮你!”

景欢趁他退开,跃上石头,抽出恨情,“你别说我,刚才你没想过要杀我吗?你要杀我还不让我躲避吗?”

风月冰冷的眸子突然敛去了所有的情感,又恢复了一贯的风淡云清,“算了,我这么大个人不跟你小孩子计较!不过,景欢,你记住,这一巴掌,本王可记下了!”

“大不了你还我一巴掌。”景欢哼哼,此时要走出这个山谷,他们两人还是要同心协力的好。

“本王从来不打女人。”风月抬起下巴,高傲地说道。

“但愿……”景欢话未完,却听见几声尖利的箫声,那种古怪的曲调只有青谷的黑竹才能吹出,所以那调子便是青谷的急救信号!那种箫声,能传至很远声却不减弱,又极其特别,所以不容易忽略或认错!景欢的脸色顿时变了,“不好,我师父遇险了。”

风月的脸色也变了,“三哥……不会吧?”

景欢已顾不上与风月斗气,跳下石头就向山林中冲去,“我们走!”

风月跟了过来,“这边来。”

三十六 亦山血变

景欢和风月钻进树林,景欢只向着刚才箫声的方向跑,风月却说:“那是顺风的方向,音虽然从那里来,但是那边是峭壁出不去。我们唯一能走的只能是顺着水流的方向。”

景欢一拍脑门,“糊涂了,好,我们就顺着水流走。”

氤氲的山路被泥石一冲,更是难行,林间的风越来越大,阴云满布,呜咽的风声就跟哭泣一般,渗人无比。景欢不由跟紧了风月的脚步,向前艰难行去,肚子的痛不减反而越来越厉害。

景欢捂着肚子不由呻吟出声,风月回头看向景欢,“能行吗?”

景欢摇头,“你先走,前面等我一下。”

景欢见风月影子一闪就不见了踪迹,靠在一棵大树后,摸了一把裤子,满手的血迹,景欢苦笑几声,将手在树叶上胡乱蹭了几下,脱去外衣,只能将里面的衣衫脱下来了,衣服刚脱,怀里却掉出来张纸片,景欢反手就抓住了拿似纸非丝的东西,可不正是警幻仙子留下的那封信?景欢打开那书,上面的自己曾经看到的字迹赫然全无,正面却两句话,“天崩地裂,龙心再现;天下奇珍,尽在花朝。”景欢脸色大变,下面的注释却是一种蝌蚪文,景欢一看就乐了,英文啊,可惜是古英文,景欢翻来覆去看了个大概,总有几个词不认识。

原来此物正是当年被秦主驱逐的蛮夷临退前埋葬所有在大华抢来的宝物秘籍的藏宝图,秦主当年得到此物,却不敢挖取宝物,原因却是宝藏所埋之地,正是大华龙脉所在。当年的蛮夷之众,却是得到大华某道士之指点,将宝物藏在龙心之上,既是压迫大华龙脉灵气,又让后人不敢轻易动那些宝物,其居心原来如此险恶。秦主当年找了多少名人志士好不容易弄明白了这些蝌蚪文的意思,不禁大怒,遂将此图之秘密隐瞒下来,留给世人的却是那个景欢看过的所谓团结的教育之语。秦主也是用心良苦,怕有心人得到这张图强行挖取宝物,而毁了大华龙脉。

景欢翻开反面看去,却是一张密密麻麻的地图,地图上所有的标示,进入方法全部都是英文注释,待看那山脉,山势起伏,南北纵横,山间有两条大河起源,河从山出,从西向东蜿蜒而去,景欢顿时明白,那河流应该就是这个世界的亦河和秦河源头,那山呢?按自己有限的地理知识算去,怎么也是西方边陲之地。

“你看什么?”一阵疾风比风月的话更快,扫向发呆的景欢,景欢避时已晚,风月的手已抓到地图之上。

景欢本一手捂着解开的衣襟,一手拿着地图,风月无声无息地袭来,她不妨之下,手里的东西便被风月夺去。景欢看风月抢了地图,飞速跃开,“你不能看!”

风月优雅地飘到一块大石头后,摊开地图,脸色顿变,“得来全不费工夫功夫,景儿,你藏了这么久,又是何苦?”

“拿了你也看不懂。”景欢见风月看似清闲地站着,实则全身戒备,知道自己无法夺回地图,“如今天下都是你们风家的,一座宝藏而已,你们怎么能看得上眼?”

“你知道是藏宝图?”风月看了半响除了那几个字,一个也不认识,便问景欢,“景儿,你看得懂这个吗?”

“不懂。”景欢自然不肯承认自己懂,“既然大家都不懂,找到了龙心又如何?”

风月将地图往怀里一放,“看不懂文字并不代表找不到,走吧,景儿,多谢!”

“你?”景欢咬牙掩好衣襟,“真不明白你们明明都已经有了荣华富贵,还要跟我们这些江湖人斗什么!”

“这个你就不懂了。”风月这次不肯前面走了,而是让景欢前,“小仙子,你前行吧!”

景欢狠狠瞪了他一眼,“不过是名利富贵权利而已,我又有何不懂?风月,迟早……你会后悔的。”

“我后悔什么?”

“人一生这么短暂,争权夺利,只徒劳精神而已。风月,你跟你三哥谁更得皇帝的喜爱?”

风月的脸色一变,“哼,景儿还是先管好自己的前路吧。”

“怎么?不服气?”景欢回头看着风月灼灼凤目,“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是对的!”

总有一天。

水流越来越大,却突然断了,原来那些水注入了谷中的一个天然大湖中,原来他们在山谷中越走越深,景欢的体力也快到了极限。一天的滚打,一连的失血,让景欢的脸色苍白,连呼吸都越发粗重起来,心也扑通通乱跳着。风月跳到一棵大树上,突然发出几声长啸,箫声绵长,调子诡异。

风月跳下来,景欢问道:“你在招人?你们到底带了多少人来亦山?”

“不多,不过南大营一营的人而已。”风月随便坐在地上,一张俊脸也犯上一片疲惫的灰色,“天色已经晚了,又开始下雨,我们只能在此处等人来救了,如果有人听见我的啸声,那最好不过,如果听不见……”

“我们只能困死在这里不是吗?”景欢也颓然坐下,雨点已经开始扑打在树叶里,噼啪作响。

“我们已经要出去了,你不知道吗?”风月闭上眼睛却是开始调息,“我们恢复一下体力,等人来找我们或者自己出去,那湖下面就是虎跳峡,这个你都不知道?”

“啊?”景欢惊讶,“你怎么知道?”虎跳峡正是亦河上非常著名的一个峡谷,峡高水急,处处都是暗礁,渔家最忌讳之地,更是兵家必争之地,在平河湾的下游,也在亦山山脉之中。

“我来过这个湖。”风月不紧不慢地回答,“别吵。”说完闭上眼睛不再理会景欢。

景欢也只坐下调息,几个周天后,虚脱般的身体又恢复了些体力,只那越来越大的雨水浇得人异常难受,景欢不由打了几个喷嚏。风月睁开眼睛,“走吧。”

景欢咬牙站了起来,也管不了顺着腿一直流的血水,雨水血混在一处,衣服都不知道成了什么颜色,两辈子都没有这么狼狈吧?

景欢跟着风月不过走路几十丈,便听见几声尖锐的啸声,刚风月刚才的啸声极为相似,风月站定,也呼应地叫了几声,不一会就听见衣袂划在树林间的声音。

“你的人来了。”景欢舒了口气,靠在一棵树上。

“参加王爷!”不过转瞬间,面前就出现了几个黑衣之人,规矩地跪下,给风月请安,“属下该死,王爷受苦了!”

“起来。”风月恢复了平时的冷峻,冷冷地回道,其中一人起来便把蓑衣脱给了风月,风月披好,才说:“给她件干净衣服,蓑衣。”

“是!”沉稳有力的回答,显然这些人都是训练有素的。

其中一个人脱下蓑衣递给景欢,更塞了她一套男人衣衫,景欢也不言谢就都披到了身上,那边风月却侧耳听着一个黑衣人的耳语。景欢试着倾听,声音太小加上大雨,根本就听不见,只隐约听见“虎跳”二字。

景欢往前一步,立马有黑衣人挡住了自己,景欢向风月喊道:“庆王爷,我师父他们到底在哪里?”

风月回头,对景欢勾起一抹笑容,“走吧,我们去看好戏,再不走,可看不到了。”景欢看着他的笑容,依旧是迷人惊心,可怎么看着都带着血腥的味道。

虎跳峡,跳虎滩,雨下得如倾盆似的,豆大的雨珠落在汹涌的亦河河水中,惊起朵朵拳头大的漩涡。

跳虎滩上的人,却没有人有心情去欣赏那暴雨中虎跳峡湍流的美景,滩上对立的两人人马剑拔弩张,雨点打在亮铮铮的刀剑上,铮铮之声如洪钟般敲在每个人心上。

“风罗,你到底想怎么样?”青衣的男子,站在一群剑手后,冷冷喝道,“你不想活了?”

风罗狂笑,少年的脸狰狞可怕,“吴王爷,我早不想活了。如果一个人活十年是十五岁,再十年还是十五岁,你觉得他活下去还有意思吗?”

吴王风梧向来以辣手冷面冷心著称,而此次的对峙从跳仙台到山脚到平河湾,再追到虎跳峡,即使自己调动一营的人马包围了这里所有的人,但他依旧没敢动手。虽然一网打尽其他五门之人是他和风月此次来的主要目的,虽然这是父皇一再交代的任务,但吴王现在的犹豫比一生都多都深。他不敢动。

因为一向视为简朝在江湖暗子的风罗却突然倒戈,控制住了悟因师太。

明晃晃的刀一直架在被点住穴道的悟因师太脖子上,“风梧,我什么都不想干,我只是想看你们痛苦,如此而已。”风罗笑嘻嘻地,孩子气的脸天真固执,看不出一点险恶。可是风梧知道,那张孩子脸的背后,是一双冰冷的沾染了江湖人血的心,风罗并不是大风山庄庄主风厉的二儿子,而是当今皇帝风宏羽的弟弟,一个快五十岁,依旧装成十五岁孩童的永远无法拿到阳光下的刽子手!他是大风山庄对外的掌门杀手,他是风厉最大的竞争对手,他是与当今皇同父的兄弟。

“你不是让我痛苦,而是让他。可惜他年纪已经够大了,闭关多年,根本就不会知道你今天的作为。”

风罗突然仰天长笑,“风梧,你太天真了,他会不知道吗?如果我杀了这个女人,一为我们风氏天下解决了一个最大的隐患,前青公主杨花雨,如今反简复青的青竹门掌门,二来也为他解决了一个心患,让他早点安生早点归天,不是很好吗?这也算是我做儿子的为他做件最后的好事!”

悟因师太被风罗抓得脸色发紫,脸上却一点愤怒都没有,却是怜悯地看着风罗,风罗看见悟因师太的眼神,点开她的哑穴,“你要说话?那你就说吧,我倒要听见你这个误国误民天下不容的女人要说什么!”

悟因师太仰头看着风罗稚嫩的面孔,“你就是那个被用药的孩子?”

“哈哈哈哈……”风罗笑得更凄厉了,用手抓着悟因师太的脖颈,用剑指着风梧众人,环了一圈,指向其他五门之人,“你们都听听,这个闻名天下的花雨公主说话,是不是一副悲悯天下的调调?”

此时景欢跟着风月等人也潜到了虎跳峡边一块大石后,风罗这些话她都听得清楚,远远看着师父受制,忍不住就要冲出去,风月却一把抓住了她,“不可以。”

“可是我师父……”

风月的脸色更阴沉了,“如果风罗要杀她,谁都救不了她。”

“这到底怎么回事?”景欢想起谷中风月那些对悟因师太隐约的话。

风月抿唇不语,眼底的表情跟远处的风梧一样古怪。

景欢被风月阻止,自己也知道不是自己冲出去的时候,于是也就安静地趴在石头看,看着滩上的变化。

却见风罗突然跪了下去,手依旧掐着悟因师太的脖子,自己却对北方磕了一个头,起身才厉声说道:“杨花雨,死到临头,你还有话说吗?”

悟因师太仰头,悲悯的眼睛突然有了丝笑意,“阿弥陀佛,贫尼出家四十年,不想再见故人之子,可悲可叹!风罗,你要听真话是吗?那贫尼告诉你,倒退四十年,贫尼依旧会杀了那若燕那贱人,依旧会!绝对不会手软!”

“我杀了你!”风罗大叫手上加劲。

风梧上前一步,“十五皇叔,不可以!”

风罗被风梧一叫,顿时松开了手,扭头看向风梧,露齿一笑,“吴王爷,你叫谁呢?我可不敢当这个称呼!”

风梧再上前一步,“十五皇叔,上一辈的事我们这些做晚辈的不懂,也不敢说是非。但是我却知道,当年燕娘娘之死,的确是个意外,那时皇叔年纪小,受到一些人的蛊惑,认为是……是师太害死了娘娘,也是无可厚非。娘娘香魂已消逝四十年,师太也落发出家,孤零漂泊四十年,这些也是对她当年之事所做的处罚了。所以还请皇叔手下留情,不要伤害师太了,她已经这么大年纪,受不了这些的。”

“风梧,退下,贫尼的事不要你们这些晚辈指手画脚。”悟因师太却不领风梧的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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