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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叽照相馆-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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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菲道：“兄弟姐妹们已经陆续到了，长辈今晚才会过来。”
乔轲心下发麻：“那我们先拍一部分还是？”
“如果您不嫌麻烦，我们想先练习练习，您能给我们做指导就太棒了。”
乔轲硬着头皮，抱着早拍早结束的心思，道：“好。”
出了让她手脚都不舒展的屋子，小菲领着她往后走。
这一路上，乔轲终于看到了其他的蟑螂，大多都像小菲一样穿着绿色的裙子，眼睛亮晶晶地好奇地看着她，和身边的蟑螂碰一碰触角。
小菲带着她到了一片开阔的区域，有一处小亭子，台阶挺高，站上去以后仿佛校场练兵一般，可以俯瞰整个区域。
小菲用手当做小喇叭，开心地喊了一声：“兄弟姐妹们，出来见过乔老师啦！！！”
这一声喊里，明明是人类的语言，却夹杂了昆虫的鸣叫，而接下来兄弟姐妹们开始从四面八方回应，鸣叫声充满了乔轲的耳廓，围绕在她身边，密不透风，直上云霄。
乔轲不由自主地抖了抖，抱紧了怀中的小猫咪。
兄弟姐妹们从各个方向涌了出来，仿佛复制了成百上千个小菲，目标明确地向乔轲集中。
乔轲有些脚软，往边上凑了凑，一只肩膀抵住了柱子，防止自己倒下去。
相同的衣着，相似的模样，熙熙攘攘，场面浩大。
当他们站满了院子，无数双眼睛亮炯炯地盯着乔轲，无数细小的鸣叫声混杂着说话声包围了乔轲，末日灾难片的各个场景在她的脑海中纷涌而至……
乔轲肌肉紧绷，寒毛竖立，而她怀中天不怕地不怕的蟑螂天敌小猫咪，此刻也彻底炸了毛。
一人一猫，仿佛身处危机四伏的孤岛，战战索索，心生绝望。
而更让人绝望还在后面，小菲举着手，继续开心地大喊道：“兄弟姐妹们，向乔老师问好！”
屈膝的屈膝，躬身的躬身，喊声震天：“乔老师好！！！”
乔老师一点都不好！
“兄弟姐妹们，向乔老师展示你们最美的身姿，让她帮我们留下最珍贵的时刻！”
什么什么？停停停！！！
乔轲的喊声噎死在喉咙里，她根本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数的小菲浪潮翻涌般地化形，变成了他们最原始的动物形态。
乔轲终于撑不住了，脚下一软，连同怀中的猫一起，倒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喵叽：麻麻我错了我不应该……
乔轲：闭嘴，我再也不爱你了。
第32章 小蜚蠊
乔轲再醒来的时候； 可怖的画面和声音已经不见了。
四周很安静； 她能听到风穿过树林的声音； 能听到鸟的鸣叫； 却完全没有了虫子的声音。
睁眼的时候是木头屋顶，虽然没有刷漆； 但梁柱剖得很干净，光滑顺畅； 自带着漂亮的螺旋木纹。
乔轲的记忆很清晰； 她记得自己倒地的那一刻小菲发出的尖叫声； 记得随之而来的一大群蟑螂涌向她，快要将她淹没。
于是本来没有那么弱鸡的自己； 便彻底地晕了过去。
失去意识之前还不忘抱紧了怀中的小猫咪。
想到这个； 乔轲伸手在身边摸了摸，她的嗓子有些干，得缓缓才能发出声音。
喵叽没摸着； 她摸到了一条明显的缝隙。乔轲偏头去看，这才发现； 身下的床是由好多个小床拼起来的。
各色的花花绿绿的床单； 共同的特征是都很少女心。
乔轲坐起身； 数了数床的数量，没忍住笑了起来。
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
不不不，乔怂怂和七只小蟑螂？
木屋的门嘎吱一声，终于有了响动。乔轲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身子，但转念一想； 自己现在睡在人家的床上，良心又有些不安。
推门进来的不是她猜测的小菲，竟然是变成了人形的喵叽。
乔妙睨她一眼，有些鄙视，又有些心虚。
“你晕好久了！”乔妙说着，走到她跟前，递给她一瓶矿泉水。
自己最常喝的那个牌子，让人安心。乔轲接过来，拧开灌了半瓶：“我是睡着了。”
乔妙撅着嘴，没反驳。
“小菲呢？”乔轲问。
“全都在后面的院子里啊。”
“还在开会吗？”
“开什么会呀，”乔妙瞪她，“你吓死蟑螂了。”
“难道不是蟑螂吓死……”说了个半截，乔轲住了嘴。
一阵尴尬的沉默，乔轲的肚子咕咕叫了叫。
“几点了？”乔轲问。
乔妙将手机上的时间在她面前晃了晃：“下午五点了。”
“啊，那是挺久了……”乔轲揉了揉肚子，“你饿吗？”
乔妙嘿嘿嘿地笑：“这里遍地都是我的食物，你说我饿吗？”
密恐蟑螂后遗症，乔轲被这句话激得身子颤了颤：“瞎说什么！”
乔妙努努嘴：“我带你去森林边的镇子上吃啊。”
“好好好。”乔轲赶紧翻身起床，拿过自己的外套穿上，“走吧。”
乔妙看了眼放在桌上的包：“还回来吗？”
要放以往，拍摄任务没完成，再艰辛都是要回来的。
但想到晚上的家庭宴，还会有更多的兄弟姐妹，乔轲有一瞬间的犹豫。
乔妙走过去背起了她的包：“走吧。”
不像来时的那样，有人早早地出门迎接，她们走的时候，整个森林木屋都静悄悄的。
这种安静不太正常，就像大家统一克制地噤了声，静默地站着，不敢走动。
乔轲心里有些难过，她很想跟小菲说一声，我不讨厌你的，但发生了这样的状况，这话实在是让人难以信服。
从森林木屋到森林边缘的距离稍微有点远，乔妙在前面带路，乔轲一路跟着。
两人走了有半小时多，终于出了森林的边界，看到了平坦的草原和不远处热闹的小镇。
这会正是晚饭时间，小镇炊烟袅袅，不少街灯也早早地亮了起来。
不像森林木屋那样独独地开辟出一片小地方，小镇上的居民各色各样，食草的食肉的，哺乳的卵生的。
动物们毫不掩盖自己的原始性征，拖着尾巴的，竖着耳朵的，龇着大獠牙的，甚至毛发一路从头到脖子，直直掩进衣服里。
这种时候乔轲总是忍不住多看两眼，甚至想掏出包里的相机来拍两张。
乔妙攥住了她的手腕，目标明确地带着她进了一家食肉动物餐厅，大跨步坐下，菜单上顺溜点了一排。
“这么多？”乔轲道。
“慢慢吃。”乔妙玩着手机，心不在焉。
等菜上上来了，乔轲看着乔妙慢条斯理的模样，心里有些明白了。
乔妙知道自己怕再回到蟑螂窝里，所以给她个台阶，这顿饭直吃到宴会结束就好了。
这让乔轲觉得吃到嘴里的东西，真不是个滋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渐渐耗光了乔轲的耐心。
她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真逃避了这场晚宴，那些校场里看到过她的蟑螂们该有多失望。而辛苦策划这一切，想要给奶奶一张全家福的小菲，该有多伤心。
蟑螂伤心起来是什么样子她不知道，但小菲，她猜得到。
她一定会蜷缩着身子，低下头，触角耷拉着，手指攥着绿裙子的衣摆，觉得都是自己的错。
乔轲猛地站起了身，对乔妙道：“快点吃！”
乔妙嘴里叼着一块肉：“我才刚开始。”
“让店家打包你路上慢慢吃。”
“去哪里？”
乔轲提起了放在一旁的包：“去完成我们的拍摄啊。”
森林里暗下来之后，小屋的灯光便都亮了起来。
长辈们开始陆陆续续来到了小屋，小菲在门前迎接了一会，小芳过来替她的班。
“这里不用你了。”小芳笑着道，“你把拍照的事负责好就行，这可是件大事。”
小菲低头不敢应声，急匆匆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房间里那张拼起来的大床还在，乔老师的味道也还在，但人不在了，包也拿走了。
最初她提议要找人来拍张全家福的时候，堂哥就大吵大嚷着说她做梦，不可能有人愿意来给蟑螂窝拍照。
现在看来，似乎真是这样的。
小菲坐在床边上，有些想不通。
最初在发出约拍函的时候，她没想过那么有名的乔老师会接她的单子。
就像超级大彩票砸到了她的头上，收到乔老师的接单回复那天，她兴奋地绕着房子飞了整整一圈。然后她忐忑不安地去了乔老师的摄影馆。
乔老师是她见过的最温柔的异类了，她一直对她笑，扶她起来还和她握手。
她甚至对她说，小精灵就是你这样的。
小菲长到这么大，不管是动物形态，还是人类的形态，从来没得到过这样的评价。
她的父母，她的兄妹，她走出森林后见到的每一个人，每一只动物，都在用一举一动告诉她，你是一只蟑螂。
你只是一只蟑螂。
而蟑螂，不管在哪里，都是不受欢迎的。
它们肮脏，传播疾病，成群结伙地出现，不管怎么灭都灭不干净。
没人愿意听一只蟑螂说，我们不是那样的，我们是古巴蜚蠊，我们住在室外，不会侵入别人的家，也不会对别人造成健康危害。
哪怕它们早已摆脱了许多蟑螂的习性，哪怕它们已经变成了人。
小菲不想像爸爸妈妈兄弟姐妹们一样，随随便便就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她总是想着再努力一把，再多解释解释，慢慢地，别人就会对它们有所改观。
遇到了乔老师这样毫不介意它们身份的人，小菲觉得好像上帝给她点亮了一盏灯，照得那条路亮通通的。
然而，到了这一步，还是失败了。
小菲不怪乔老师，小菲理解乔老师，任何一个人类看到成群结队的它们，大概都会接受不了。
乔老师努力了，小菲从心底里感谢乔老师。
她想不通的是，明明它们没有犯错，怎么就到了这步田地。
很久之前，它们便被赶出了镇子，只能在森林里生活。
它们上街要裹得严严实实的，一旦被人发现，便会被驱逐，甚至遭到殴打。
每次到了新学期，一开始同学们都好好的，到了自我介绍时，一说出动物属性，全班都会响起嘘声。
老师挥着教鞭说，动物平等。但自己明明都不愿意挨着蟑螂近一点，从来都没有蟑螂可以做班干部。
出了学校更加恐怖，它们在异族根本找不到工作，只能又回到森林里，才能继续生活下去。
小菲捂住了脸，她想起很久之前在书上看到的一个词，叫原罪。
一切喜气洋洋的氛围似乎在乔老师晕倒的那一刻便急转直下。
没过多久，当长辈们都来得差不多的时候，突然有警卫队提着矿灯来到了木屋门口。
他们人高马大，全副武装，身上甚至背着强效杀虫剂。
小菲和所有的蟑螂一起，被赶到了木屋门口。
熙熙攘攘的蟑螂群里，有她今天过寿的一代奶奶，已经无法站直，却被勒令不准趴下。
爸爸叔叔们聚到了最前排，什么话都还没说，便已经像一出无法挽回的惨剧。
警卫队不屑于解释突然前来的动机，蟑螂们早已放弃了和异族无谓的沟通。
小菲难过得不行，她一边脑袋里充斥着无数大大小小的原罪，一边脑袋里清晰地回响起乔老师温柔的声音。
她说：“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小精灵。”
她说：“小时候读的童话故事里的小精灵，在我的想象中就是你的样子。”
她说：“我为什么要拒绝一群小精灵的家庭聚会邀请呢？”
是啊，我们只不过是要进行一场温馨的家庭聚会而已，凭什么要遭受这样的待遇。
小菲拨开熙熙攘攘的人群，走了出来。
爸爸拉了她一把，但她甩开了他的手。
警卫队都是些凶猛的食肉动物，化成人形身形魁梧，肌肉遒劲。
小菲走到他们面前，需要将头仰得极高，才能看见一点他们的表情。
这个世界上，可不是谁都会像乔老师一样蹲下身，与她平视着说话。
小菲一字一句，用她最大的声音质问道：“我们没有做任何违反拟人法律法规的事情，你们凭什么带着杀｜伤性武｜器闯入我的家？！如果没有逮捕令，请你们离开！”
第33章 小蜚蠊
小菲勇敢的对峙并没有换来尊重； 警卫队里爆发出一阵笑声； 轰隆隆像劈在头顶的雷。
“闯入你们家？”有人喊道； “明明在门口嘛。”
“对嘛对嘛； 想为森林除除害，灭点害虫而已嘛。”
蟑螂们一阵骚动； 小菲攥紧了拳头。她从兜里掏出了一只笔，直直对着警卫队：“把你们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怎么着； 要用根小树枝扎死我们啊； 哈哈哈哈哈……”
狂笑的人被同事在脑袋上狠拍了一巴掌：“蠢货； 那是录音笔。”
全场瞬间肃静了。
有些事可以私底下干，但绝对不能摆到明面上去。
“我们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实时传送到我的网络账号上。所以……”小菲顿了顿； “我再问一遍； 你们凭什么无缘无故闯入我家？”
有人拨拉开警卫队走了过来，这个人身上没有背杀虫剂，只在腰上别了一把黑黢黢的手｜枪； 他站到了小菲面前，低头； 眼睛闪着绿幽幽的光。
“我是边远镇警卫队一队队长。”男人声音低沉而冷漠； “我们接到线报； 有人聚众闹事，图谋不轨。介于嫌犯族类有类似犯罪史，造成大规模的传染性疾病爆发，我们按照标准程序配备了杀｜伤性武｜器。请问，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小菲声音发抖：“我们没有聚众闹事； 更没有图谋不轨，今天是我一代奶奶的生日，我们只是为她贺寿而已！”
“哦？”队长勾起嘴角，“有人能证明吗？”
“我们都能证明。”小菲转头看向身后。
“对，我们都能证明！”身后附和着喊道。
小菲一一指过去：“这是我的二姨，她负责迎接宾客，这是我表哥，他负责聚会的游戏规划，这是我三叔，他负责厨房……这是我的一代奶奶，她年事已高，只不过想让大家热热闹闹聚一次而已。”
“哦……”队长抬头望了望，“都是蟑螂啊。”
然后转头问他的队员们：“你们家过寿都怎么过的啊？”
队员们纷纷应声：“请宾客朋友邻居！”
“都是你们同族吗？”队长笑着。
“怎么可能，我们又不是普通动物！”有人喊，“我们按照人形群居的方式生活，所以我们认识了很多不同族的朋友，甚至和他们组建起混合家庭！”
队长转过了头，睨着小菲：“所以你们怎么证明？”
小菲胸口发闷，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他们蟑螂族群被逼到森林深处，不能有邻居，他们蟑螂族群被职业歧视，不能有同事，他们更不要想着和异族恋爱结婚，那根本是白日做梦。
所以他们的宾客朋友邻居只有他们自己，现在，这位聪明的队长用普通拟人动物的生活标准来反驳他们的证据，但这个社会从来没有给过他们普通动物的待遇。
小菲感觉到绝望，她一直在为其奋斗的东西被一抔土狠狠淹没，扬起的，不过是肮脏的尘埃而已。
她唯一的武器是她的嘴，此刻，她想狠狠地去咬，咬穿面前动物的腿，咬碎这从来都是压倒性的蔑视。
但一道扬起的声音阻止了她。
“怎么都在门口啊。”乔轲的声音有点喘，她笑着问小菲，“我是不是来迟了？这是什么特殊的开场仪式吗？”
警卫队和蟑螂们都转头望了过去。
乔轲转身从包里掏出了相机：“这么重要的时刻，一定要留下来。”
随着她的咔嚓声，警卫队纷纷抬手遮住了脸，然后齐齐地往后退了一步。
“哎呀，不要不好意思嘛。”乔轲端着相机往前走，身旁的乔妙甩着尾巴跟着，扬起下巴，一副傲娇矜贵的模样。
等乔轲走到了小菲面前，警卫队的人和蟑螂群隔开了一大段距离。
乔轲笑着冲警卫队扬了扬手：“相机而已嘛，你们怕什么啦，我负责大寿的摄影摄像。”
乔妙一跺脚，脆生生的少女嗓音：“我负责大吃大喝！”
蟑螂们一阵惊恐的骚动，警卫队噤声不语。
乔轲拍了下乔妙的肩膀，瞪她一眼。然后蹲下身，对着小菲张开了双臂。
“辛苦了，小精灵。”
小菲眼睛里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掉下来，晶莹剔透。
她不敢过来，乔轲只得再近一步。
她倾身抱住了小菲，只不过是最简单的肢体接触而已，一石激起千层浪，警卫队和蟑螂群一片哗然。
乔轲停留了两三秒，然后放开了小菲：“奶奶呢？”
“在这。”小菲赶紧走到了一代奶奶身边。
乔轲走过去，笑着道：“奶奶生日快乐啊！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奶奶睁着老花的眼，看了半晌，最终笑出了满脸的褶子：“好啊，好。”
乔轲声音挺大地道：“熊先生让我问候您，他公务繁忙，今个要开个什么区域建设规划的会来着，您知道的，他们的会又长又麻烦，过不来了。”
奶奶还是连声道：“好，好。”
乔轲起身，看向警卫队：“还要在外面站多久？进屋呗。”
队长盯着她，又盯了盯身后的蟑螂群。
乔轲上前一步：“刚才老远听见你们说什么什么证明来着，是什么呀？”
队长没说话，抬手挥了挥，一群人夹杂着低声的咒骂离开了。
直到他们的身影看不见了，蟑螂们才齐齐松了口气。
乔轲抬手摸了摸小菲的脑袋：“还愣着干什么？别耽搁寿宴的时间了，我的相机都等不及了。”
乔妙蹦了过来，一把拉下了乔轲的胳膊抓在自己手里：“我也等不及了。”
有着人类客人热情的催促，和一只天敌小猫蠢蠢欲动的威胁，蟑螂们的宴会很快恢复了正轨。
不知道是不是遭受不公的待遇他们已经习惯了，所以警卫队的事并没有给大家带来更多的不快。
反倒是乔老师的归来，让一众蟑螂喜气洋洋。
虽然小菲多次警告大家不要去打扰乔老师，但偶尔还是有小蟑螂忍不住，跑到乔轲身边，睁着大眼睛左看看又看看。
人类的承受力是难以预测的，从乔轲为无辜的蟑螂们挺身而出的那一刻起，乔轲对蟑螂群的恐惧便一去不复返。
嘿，我都保护你们了，你们也就不会伤害我……了吧！
于是她会抬起手，摸摸这只蟑螂的脑袋，戳戳那只蟑螂的肩膀。
待到宴会结束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
蟑螂成员实在是太多了，乔轲拍了很多张照片，回家有得挑了。
乔妙早已经困得撑不住，变回动物形态跑小菲屋子去睡觉了。
乔轲走到了屋门口，小菲叫住了她。
“嗯？有什么事吗？”乔轲不好意思地指了指身后的屋子，“乔妙在你房间里，我这就去叫醒她。”
“不不不。”小菲快速地摆着手，“你们不用急，屋子有很多，让乔妙睡吧。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好。”乔轲跟上了她，两人出了森林木屋，顺着一条小径往前走。
小菲提着灯，但她个子小，步子慢，乔轲便散步一边，走得极其磨蹭。
夜里的森林并不安静，有觅食的动物是不是蹿出来，吓乔轲一跳。
小菲看她被吓着，就会悄悄地笑起来。
“想笑就笑呗。”乔轲看她憋得难受，弯腰敲一敲她的小脑袋。
小菲道：“我就是觉得乔老师你，有时候胆子很大，有时候胆子又很小。”
“人嘛，总有害怕的东西，也总有为了更珍贵的东西克服自己恐惧的时候。”乔轲笑了笑，“这会让你变得更勇敢，小菲，你就很勇敢。”
小菲抬头看着她，乔轲夜视能力不如动物，只能看清她眼里亮晶晶的反光。
“我会继续努力的。”小菲道。
“嗯？”
“我会继续努力。因为我想认识更多，像乔老师这样的人。”
乔轲有些不好意思：“哎呀，我知道我很好啦，但像我一样好的人，还是很多的。”
她哈哈哈地笑起来，小菲便跟着她一起笑。
“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哦？”
“前面有个山泉，特别干净，你累了一天了，一定想好好洗把脸。”
“家里的水就可以啦。”
“你一定会喜欢的，泉水是热的哦。”
“这么神奇啊，小菲你走路累不累？”
“跟乔老师在一起一点都不累。”
“我看着累。”
“那怎么办？”
“我抱你过去吧。”乔轲小声道，“趁着喵叽不在。”
这一天跑来跑去，喵叽很困了。
但她睡得并不舒服，小菲屋子里的气味她不喜欢，她喜欢乔轲身上的味道，或者乔轲屋子的味道。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的时候，她看到了窗外的月光，想起一首诗。
床前明月光，今轲刺秦王……呸，低头思故乡。
这种忧伤又甜蜜的感觉，丝丝绕绕地包裹着它，喵叽突然明白了，那是家的味道。
一旦想家，一刻便都不能多留。
喵叽翻身起来，很快跑出了小菲的屋子。
外面还有收拾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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