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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茫云海间-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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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平收袖走到她面前道:“想想你的家人,留点阴德吧。”
  她轻描淡写道:“你们也是,做事前先想想自己的郎君孩子,不要受一些人的鼓动,枉送了性命。”
  有些人迟疑的看看彼此,蹲下来偷偷溜走了,一个走了,接着就走了一串。熙熙攘攘的一群人瞬间就少了一大半,清平看着着那些人道:“怎么,你们还要跟着她发疯?再不过半个时辰,王府中就有人到这里了。”
  她一早料到事情要失态,提前就向王府里备报过了,大概傍晚人就能到这里。今天正值楚晙出宫的日子,清平突然醒悟道:“今日是殿下归府的日子,不知道她会不会一起来这庄子上瞧一瞧呢?”
  “张管事,你说呢?届时不如你问问殿下要手谕,如何?”
  张管事冷笑道:“不知死活,你以为你还能碍到半个时辰以后?”
  清平璀然一笑:“我没骗你,你听,人来了。”
  果真听见马蹄声隐约传来,张管事脸色一变,厉声道:“她拿不出手谕,绝不是王府里的人,大家不必怕,快拿下她!”
  门外的人一听就要往里面冲进来,护卫们没拦住,放了一个冲进来,那人猛的冲到清平面前,却在她的注视下刹住了脚。
  清平瞥了她一眼道:“你要以下犯上?民犯官要流放的,你现在若是出去,我还能当什么都没看到。”
  那人愣了愣,大概是被她淡然的气势镇住了,腰间拔起的小镰刀又被手按了下去,那人掉头就向外面走去。
  正所谓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这群人好不容易被鼓动起来的气势慢慢弱了下去,张管事急了,喝到:“回来!都给我回来!”
  马蹄声已经清晰可闻了,剩下的人都听见了,惊惧的用眼神交流过后又散了一半,剩下的成不了什么气候,如今张管事大势已去,清平站在门边对着她和剩下的人道:“诸位,不如一同与我出去迎驾?”
  她其实是胡说八道的,这种小事楚晙未必会来。但那些人一脸惶恐的退开,护卫站到门外守着。张管事脸色惨白,清平饶有趣味的欣赏了一番她的样子,才一振衣冠,踏出门去。
  此时已是黄昏,却又下起雪来,雪花洋洋洒洒,落在她的眉毛上,她忽地眼前发黑,站在原地晃了晃才站稳。护卫过去扶她,关切道:“大人,你没事吧?”
  清平摇摇头,暗想肯定是近日未曾休息好所致,她走在前面,留心跟着后头的张管事,只见她手抖着,突然手持一把砍柴刀冲过来大声道:“去死吧!”
  护卫们早就留意她的举动,几个人直接就按住她拿下了,清平打了个哈欠,捂住嘴道:“这几日麻烦大家了,等回去了——”
  护卫惊恐道:“大人,小心身后!”
  清平向边上闪去,眼中瞥到银光一闪,从自己身后划过,她只觉得右肩一痛,一片绸布落在她眼前。
  几点红色滴滴答答落在雪中,又被飘落的雪覆盖。
  。
  如果有人要问死是什么感觉,清平觉得自己肯定能回答他。
  大脑放空,有一点轻飘飘的感觉,像是一片飘在春日的柳絮,接着就被温暖的光笼罩,整个人就归于虚无了。
  她中途曾短暂的醒来过一次,什么也没看清就又晕了过去。这般浑浑噩噩,只知道自己在一个温暖的地方,意识非常淡,几乎想不起来什么东西。
  身体慢慢的恢复过来,能感知到有人给自己上药喂药了,她恍惚间在摩天大厦走了一圈,站在高楼之上眺望远处的灯火辉煌的城市,那好像是一个巨大的星盘。她站在晚风中思索了很久,终于想起自己到底是谁。
  是的,她慢慢睁开眼睛,一次不成功又试了一次,终于完全看清了床顶绸布的花色。
  她想起身,手动了动,却发现是被人握在手里,那人坐在床边看着她道:“你醒了。”
  清平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是楚晙,迟钝的张张嘴,嗓音沙哑道:“殿下。”
  楚晙松开她的手,取了帕子为她擦脸,道:“别说话,再睡一会。”
  清平茫然的闭上眼,在一种莫名的安心中,又陷入了梦乡。
  。
  清平醒来是在早晨,肩上痛的要命,身体沉重非常,身体各部位摆动时明显能感觉到迟缓,大概是卧床太久了,她茫然坐在床上,奇怪的看了看周围的摆设,这似乎不是她自己的房间。
  推开门,外面自然是冰天雪地,却是她从未见过的地方。风有点冷,她关了窗户回到温暖的室内,在床上坐了没一会,手脚渐渐恢复知觉。
  背后伤口被包的好好的,她摸了摸肩膀,感觉只是轻轻一碰就觉得疼,可想伤口之深了,难怪睡了这么久才醒来。
  房间外传来脚步声,刘甄推开门一看,见她坐着惊喜道:“你醒了!”
  清平刚想问这是那里,刘甄就先把药碗递了过来,道:“先喝了药,我去叫膳房给你做点粥。”
  清平接过药碗皱着眉喝了下去,嗓子被汤药润过以后,她张口问道:“殿下呢?”
  刘甄叫来吓人收了碗,又吩咐她去叫膳房熬粥,这才道:“殿下出去了,你可醒的真巧,就要花灯节了。”
  清平闻言苦笑道:“我这是睡了多久,都睡到花灯节啦。”
  刘甄拿了一个软枕垫在她身后。笑道:“可不是吗,再有六日就是了,殿下领了差事,一大早就去了六部。”
  清平脑子里空荡荡的,靠在床上又打起了瞌睡,刘甄见状道:“你多睡睡,睡觉固原养气,晚些我再叫你起来喝粥。”
  。
  这一觉又是从清晨睡到傍晚,醒来以后连感觉都不一样了,人也好似有了些精神气,她慢慢坐起来,因为不能碰到伤口,动作很迟缓,忽然一人握住她的手,将她扶了起来。
  她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道:“殿下?”
  楚晙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碗粥,用勺子舀了就要喂她,清平大惊失色,忙道:“殿下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楚晙轻松躲避了她拿碗的动作,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道:“废什么话,吃你的。”
  清平只好提心吊胆的享受了一番来自信王殿下的服务,连吃到肚子的粥是什么味道的都没有尝清楚,战战兢兢的看着楚晙。
  楚晙等她吃完了,才把碗往桌子上一放,倏然笑了一下,只是这笑实在太过牵强,清平没觉得有多放松,反而还更紧张了,楚晙低声道:“你不是本事的很吗?”
  清平却没听清,怯怯道:“殿下,你说什么?”
  楚晙闭上嘴巴,有气发不出来,一副很烦躁的样子,她颓然摆手道:“没什么,你好好休息吧。”
  这话说话她就走了,清平仔细想她刚刚到底说了什么重要的话,愣是什么都没想出来,只好又去睡了。
  只是这一夜手中空空,好像总少了什么东西。
  。
  清平在床上躺了两天,终于忍不住要下来走走了。刘甄非常不放心,叫了王府中的大夫给看了,确定没事才放了她下床。除那夜外清平见了一次楚晙,剩下的几天都没见着她的影子,刘甄说是临近新年事情多,又加上花灯节,就更是忙上加忙了。
  说起花灯节,其实就是年前的灯会,那天夜里无宵禁,长安各坊市商贩都挂起花灯招揽客人,很是热闹。
  临近花灯节前日,清平已经能下自由行走了,百柳巷中隐约可闻人在挂灯,她卧床多日,又被刘甄拘在府里,实在是想出去看看。等到第二天花灯节的时候,刘甄才勉强松了口,说晚上带她去看灯。
  可是晚上的时候楚晙去宫中赴宴,刘甄也一同前去侍奉了。她在府里呆着实在是无聊至极,听到外面的欢声笑语,穿了棉服,随便挽了个发髻就出了门。
  花灯节果真热闹非凡,各色各样的灯盏挂在楼宇间,卖小吃的到处吆喝,来往的游人手中提着灯盏,到处都是亮堂堂的。清平本来想买盏莲花灯,但想到自己手臂似不能提物,也就没买了。路边有卖花的,那孩子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冬衣,仍守着剩下的几只花不肯离去。清平买了她桶里剩下的花,抱在怀里,好叫她赶紧回家。
  那孩子的花被她买完了,就附送了她一条布条,带条不长,但上的花纹非常奇特,她问道:“这是什么?”
  孩子呵气暖手,嘻嘻笑道:“你用它绑住谁,谁就是你的心上人了。”
  清平失笑,谢过了她,将布条塞进袖子里,向人多的地方走去。
  。
  周围人手中提灯,她抱着几只花逆流而上,往明月桥走去,据说那里晚些有焰火可看,她去时发现到处都站满了人,实在是没有容身的地方了,只得避开人群,站到一个偏避的角落,踮着脚欣赏完焰火。
  焰火一放完游人就渐渐散去了,清平站在原地等了会,想等大家走了再离开,以免人多拥挤,碰到伤口。
  她在明月桥下站了一会,还是没忍住走到桥上去看水下的月影,冬日的月光冷澈清寒,照的河面银光粼粼。从水面欣赏月景也别有一番滋味,她看了看,人也散完了,才慢慢走下桥。
  桥下种了几株梅树,在月夜下暗吐幽香,清平摘了一朵闻了闻,却没闻出什么味道来,但那幽香无处不在,也是奇怪。
  身后有脚步身传来,清平回头望去,楚晙立在桥头,定定的看着她。
  清平顿时有些逃课被抓的紧张感,想是刚从宫中出来,楚晙一身银紫礼服未曾换下,银冠在月光中很亮眼,她慢慢走过来,道:“怎么一个人出来,伤好了?”
  清平怀抱着花,有点无措道:“随便出来走走,伤没好,但也不碍事的。”
  楚晙吐了一口气,白雾掩了视线,清平闻到酒的味道,试探道:“殿下,你饮酒啦?”
  楚晙揉了揉眼角:“是,宴席上少不得喝了些。”
  清平见她神情恍惚的看着自己,忍不住问:“殿下是喝醉了吗?”
  楚晙嗤笑一声,抬抬眼皮道:“我会醉?你以为我是你啊。”
  清平撇撇嘴,却见她一步一步走来,深吸一口气道:“我要与你说件事。”
  她口气慎重极了,清平心里一跳,道:“什么事。”
  楚晙看着她怀里的花,伸手摘了一朵道:“若是我做错事了,你要如何?”
  清平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慎重答道:“我自然是唯殿下是从。。。。。。只是殿下,你犯了什么错?”
  楚晙看她一脸认真,心里发痒,酒意微醺,混合着花香涌入鼻端,面上还是正儿八经的说:“真的?”
  清平不知道她又在家宴上受什么刺激了,只得再三保证会与她同舟共济荣辱与共,而后看楚晙面上好看些了,才问道:“那殿下,你犯了什么错?”
  楚晙笑了笑:“你空口套白狼,随便说说我就告诉你?”
  清平傻眼了,无奈道:“那要怎么办,你不说就不说吧。”
  “等你变成共犯,我就告诉你。”
  楚晙说完慢慢靠近她,清平还没意会过来究竟要怎么才能变成她的共犯,就睁大眼睛看她贴过来了,楚晙淡定道:“你头上有朵花。”
  她伸手去摸,却被楚晙按住肩膀,狠狠吻了上去。
  怀里的花枝落了一地,一条花纹奇异的布条从她袖中落了出来。
  她被吻的喘不过气来,楚晙握住她的手腕来回摩挲,肌肤相触产生一种粘腻的触感,十分情|色。
  半响楚晙才放开她,她一脸震惊,哆哆嗦嗦指着信王殿下道:“什么。。。。。。。”
  楚晙拇指在她嘴唇上蹭了蹭,抵着她的额头道:“你不知道?你这么聪明,不如猜一猜?”
  清平再难以置信,面对此景也不得不认了,她道:“你说了,这是不对的。”
  楚晙闭上眼睛,用鼻尖轻蹭她的,自嘲道:“我说话不算数。”
  说完睁开眼睛,幽深的眼睛直视着她的,楚晙说话间带着淡淡的酒气,清平只觉得自己仿佛也醉了,竟就这么站着,任由她又吻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啊,恋爱的酸臭味。我为什么要,半夜写别人谈恋爱啊。
  我去睡觉了,明天再回复你们的留言哈,可能那就是下午的事情了,微笑。
  挨个嘴嘴!


第70章 刚好
  唇齿间热烈的缠绵让人有种亲密无间的幻觉; 那束花在她怀里东倒西歪; 她的手不知所措地握住其中一条花枝; 灵活湿软的舌在她口中追逐着她的; 以不容抗拒的力度插|的更深,令她在战栗的快感中; 恍惚间有种灵魂都被热浪舐吻的错觉。
  清平从来不知道吻是这样的,这仿佛就是楚晙的战场; 她攻城略地得寸进尺; 而她节节败退任人唯施; 柔软的舌尖紧紧被勾住,舌根又酸又麻; 她下意识的扭头躲开; 楚晙捉住她握花的手,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炙热微湿的掌心贴合住她的; 十指紧扣,那只花被夹在两人之间; 随着亲吻角度和力道的变换; 花瓣颤动个不停。
  远处传来人群的欢呼声; 她看见绚烂的焰火绽放于深蓝色的夜空中,脑海中一片空白,楚晙换了一个姿势碾着她的唇瓣,挡住了她的视线。清平只能看见她眼中那抹奇异的色彩,感受到她因低笑而震动的胸腔。半响她才感觉到自己被放开; 冬夜冰冷的空气重新涌入肺腑,她回过神来,才感觉到肩膀上传来隐隐的疼痛感。
  清平捂住自己的伤口,也不敢太用力,她缓了一会,又觉得嘴唇疼痛。楚晙俯下身将花都捡起来抱在怀里,清平脸上火辣辣的,心里翻江倒海,实在是没有勇气面对楚晙,说起来也奇怪,明明做错事的不是她,她反而像那个犯错的人。
  楚晙没事人似的淡淡道:“伤没好就一个人出来,下次不许这样了。”
  清平匪夷所思的抬头看了她一眼,信王殿下怀抱花束长身玉立,还当着她的面伸手去拨弄花瓣,姿态潇洒,桃花眼中水光潋滟,眼角一抹淡粉,她忽地心生怒意,低声道:“殿下觉得这样好玩吗?”
  楚晙手上动作顿了顿,道:“你觉得我是这个意思?”
  她声音冷冽,眼神幽暗,清平深吸一口气,侧过头去看地上的树影,道:“我不明白,殿下,你之前还告诉我这是不对的。”
  月色下她感受到楚晙冰冷冷的视线,捏住花枝的手有点抖,楚晙慢慢走过来,清平转过脸,却见她只是从自己手中抽出那枝花,道:“我食言了,但不管对错,这都是我的心意。”
  在她的注视下清平忍不住后退一步,心里乱的厉害,觉得肩膀一抽一抽的疼。楚晙吐出一口气,清平听她道:“走,该回去了。”
  。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王府,今夜无宵禁,到处热热闹闹的,好像提前将新年过了般。清平原本愉悦的心情已经被破坏殆尽,她心里有事难受,也反应到身上来,未愈合的伤口也来凑热闹,故而碰到刘甄时连嘴角都提不起来,因为嘴唇也疼。
  刘甄用责怪的眼神看着清平,对楚晙行礼道:“殿下,你去哪里了,方才护卫寻了你好一会,现在还在外头。”
  楚晙怀里抱着花,道:“捡来的。”
  刘甄奇怪的看了一眼,见清平不说话,关心道:“清平可是一个人出去了?”
  清平虚弱的点点头,楚晙站她身后对刘甄道:“去将人都叫回来罢。”
  刘甄隐约感觉到两人之间不同寻常的气氛,默默的退下了。
  清平脚步虚浮的走向自己的住处,走到一半才回过神来,转身对楚晙道:“殿下,我回去了。”
  长廊下光线不是很清楚,她只看见楚晙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脸色似乎不是很好看,心里一突,忍不住解释道:“我。。。。。。”
  楚晙却打断了她的话,漠然道:“回去吧,好好歇着。”
  她这副样子与方才简直是判若两人,清平心中忐忑,有千言万语但却无从开头,便行礼告退了。
  她走后,楚晙仍是站在长廊下,晚上雾气浮动,她抱着花,却从袖中取出一条图案奇异的布条来,以两指拈着,继而绑在手腕上。
  。
  这一夜清平未曾有梦,只是睡的极沉,第二天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她艰难的完成了穿衣的重任,见外头阳光灿烂,照的一地雪亮,不由遮住眼睛。
  在屋外伺候的下人见她醒了道:“大人稍等,刘总管道您若是醒了就将药喝了,奴婢这就去为您端来。”
  清平只好退回去,喝完药后又喝了一碗粥,整个人仿佛才恢复了一点力气,她穿过一个一个院子,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来到了楚晙的书房。
  书房中有地暖,还燃着淡雅的香料,她推门进去,见里面没人,就坐到自己桌子边去看文书。
  马上就要到新年了,王侯们要向承徽府上书,呈报这一年发生的事情,若有人事变动的还需报备。上书给女帝的贺岁折子也需要提前润色准备,就这么一阶一阶呈报上去,下头的人自然也需向信王递上相应的文书进行述职。
  楚晙果真十分忙碌,案上堆了一堆打小文书不曾阅览。清平先分类,再挑出需要她亲自批复的。这一套她早就熟烂于心了,故而做的得心应手,但也没想到这文书如此之多,用了午饭后回来又继续坐着看了一下午,其实她是想在楚晙回来前把这些东西都处理完,以免见到她觉得尴尬。
  没错,昨夜的事在她醒来以后又清晰的出现在脑海里,叫嚣着这不是一个梦,而是真实的发生一切。只要想到这个她就觉得脸上热了起来,暗骂自己没用,不就是一个吻,嘴唇对嘴唇摩擦了一下罢了,有必要如此上心?只要以平常心对待就好,想来楚晙昨夜最后漠然的态度,也正是如此。。。。。。吧?
  这话她自己都不信,只好自欺欺人的在心里说了几十遍才勉强能接受,幸而要忙的事多,一旦专心起来就能暂时忘记其他事情,她便投入了十二万分的热情在文书里。
  直到房间里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文书上的字也看不清了,清平才揉了揉僵硬的肩膀,看着前面分类拜访叠的整整齐齐的文书,满意之感油然而生。
  她趁着楚晙没回来,赶紧溜回后院房里。一路上见到几个做事的仆人,一个个低头做事,显然是被人调|教过送来的。她心里有鬼,走的也快,等回到房里以后才觉得后背伤口又隐隐作痛。
  好在这痛尚且能忍受,她坐在桌前拎过一壶茶,但发现是冷的,也就不愿去喝了。她脱了外衣坐在床边,摸了摸包裹伤口布条的边缘,思考着这到底是什么时候包好的,现在到底要不要换?
  正想着明天自己去找大夫换药,门却嗞啦一声开了,她从床边探出头去看,楚晙托着木盘走了进来,清平吓的差点从床上滚到床下,紧张的抓着被子,楚晙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只是吩咐下人几句,才关了门进来。
  她来做什么,她想做什么?清平脑子里乱糟糟的,最后甩了甩头冷静想,楚晙也是个人,能做什么?这么一想又想起那夜的情形来,觉得楚晙看似守礼,但其言行实在是惊世骇俗,绝不能以常理论之。
  楚晙坐在桌子前道:“书房里的东西是你整理的?”
  清平迟疑的点点头,楚晙看她如同鹌鹑般缩成一团,心中好笑,但面上仍是淡淡道:“伤没好还这么拼命,本来也没叫你去。”
  清平摸不透她什么意思,只能小心的看过去说:“为主分忧,是做下属的本分。”其实她想说的是,昨天的事咱们能不能都忘了,保持上下的关系不动摇,我还是能尽忠职守的。
  楚晙闻言笑笑,对她话中的暗示视而不见,道:“起来,换药。”
  清平顿时觉得伤口也不痛了,睁大眼睛显示出自己不需要换药,楚晙坐到床边看着她,言简意赅:“脱。”
  她还想负偶顽抗,垂死挣扎道:“殿下,这种事情我自己来就好,不麻烦你了。。。。。。”
  楚晙戏谑道:“你之前的药都是我换的,还有什么不能看的吗?”
  清平瞬间头脑一片空白,把头埋进被子里什么都不想说了。楚晙看她露在外的耳朵红了一圈,粉嘟嘟的很是喜人,忍不住伸手去摸了一下。
  她刚从外面进来,手有点冷,清平感觉自己耳朵被一个冰凉凉的东西蹭了蹭,想楚晙难道在她耳朵上放了冰块?但那东西染上她耳朵上的温度,她才惊觉那是一个人的手。
  清平想都没想握住那只手,上面传来的寒意让她打了个哆嗦,指节清晰修长的手被她握在手里,楚晙反手握住她的,笑道:“你很暖和。”
  这句话中因少了一个‘手’字而变的暧昧起来,像是在暗示着什么,清平看着她握住自己的手,真心实意道:“殿下,你要是觉得冷,边上有暖手的炉子。”
  楚晙靠在床柱边,手心贴着她的,懒懒道:“不要炉子,太烫。”她微微一笑,在清平目瞪口呆中舒舒服服的把手伸进她的衣袖里,抚摸着手臂内侧细腻的皮肤,愉快的眯起眼睛说:“像你,就刚刚好。”
  作者有话要说:  呵,呵,呵。
  明天日下万,微笑,估计都是这种甜甜甜。
  写快点把,我不想虐我自己。


第71章 你的
  清平强自按捺住抽出手的念头; 敲门声响起; 门外一人道:“殿下; 您要的热水来了。”
  楚晙纹丝不动; 手还是握着在她的手腕里,清平身形微僵; 动了动手腕道:“有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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