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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山有匪-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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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前了吧?”
  “那又如何?”黎央隐约察觉到对方的不怀好意,不由得绷紧了身子。
  “说来火正一族,其实已有许多人不满现状,想要离开涿光山了吧?”钟明烛却轻描淡写地避开她的问题,“毕竟涿光山内部就算有火源,终归不是什么宜室宜家之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想必早有人受不了这疾苦。”
  “你想说什么!”黎央被这话刺痛,面上不禁流露出一丝怒意。
  可她又不得不承认,对方说的一点都没错。
  明明是先祖犯下的罪,为什么连后代都要赔上自由,那个刻着火与血的时代早已远去,现今的族人却仍活在远古的阴影下,他们生来就被告知要穷极一生来守护一柄剑,除此以外,再无其他。他们能看到的,只有翻滚的流火,漆黑的岩石以及终年不歇的风雪。
  那是何其单调,何其可悲。
  正因为如此,两千年前,在大祭司占卜到天有异动后,当时的少族长才会义无反顾离开涿光山,哪怕代价是不得善终。
  火正族人,一旦背弃誓言,放弃护剑使命,身体便会渐渐衰弱,天道之盟不可撼动,就算服用神药都无济于事。当初追随少族长离开的族人,大多都没能踏出朔原,就算修为深厚足以支撑到离开的,也时日无多。
  看着黎央的表情,钟明烛眼中流露出一抹残忍,嗓音极其柔和,却无半点暖意:“我想说的是,那画册上画的凡界城镇,两百多年前才建成,那里的彩雕可是举世无双呢。”
  “什么!”黎央瞳孔猛地收缩,脸上的血色一点点退去,“你如何知道?”
  “那些修士各个自命不凡,看不起凡界的玩意,可我和他们不同。”钟明烛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不过毕竟这与我无关,话已至此,请你离开吧。”
  说罢她径直将黎央推了出去,随后甩出几张灵符,将密室封了起来。
  长离一直注视着她的举动,自然一字不落听到了她那番话,这时见她转过身来,便问道:“你为何要说这些?那个人,有什么古怪么?”
  “人心难测。”钟明烛冷笑道,“羽渊手下那么多化神修士,却会让黎央逃走,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除非他们是故意的。”
  长离想了想,若有所思道:“你怀疑那个女人是……”说到这她突然顿住,停下思考了一会儿才继续道:“羽渊的眼线?”
  她是对此类事相当陌生,是以形容起来须得不时揣摩该如何表达。
  “没错,如果羽渊许诺能令他们从重霄剑的桎梏中解脱,难免会有人动心。”
  画册上的城镇为两百年前所建,所以不可能来自那女子的先祖,那从何处得来,就叫人不得不细思了。
  大部分修士都不了解凡界,所以看不出蹊跷,而黎央等人与世隔绝,更是难以知其底细。
  “不过也有可能是涿光山上那些修士落下的,只是被她捡到了而已。算了先不说这个了,反正黎央自己会处理的。”钟明烛走到供伤员休息的矮榻边,将堆放在上面的东西推开,清出空处后坐下,“你刚刚说的是谁?和景炘长得相像。”
  她一听到那句话就明白过来长离说的是何事,所以才会支开黎央。
  “我是在天一峰的祠堂里,看到过模样相似的人。”长离缓缓道,眼眸低垂,似在反复思考确认,“是我师兄,也就是师父收的第一个亲传弟子,景瑜。”
  保存完整的玉牌中会留有弟子的生平,自然也会保留其容貌,以灵力探查玉牌就能看到。长离闭关时虽然没有刻意去翻看,但溢散的灵力难免与玉牌中的灵力交混,从而看到了许多亡故的弟子。
  景瑜亡于天台峰,玉牌完好无损被保存在祠堂,约莫是同为剑修一脉、功法相近的缘故,所以他的模样长离看得格外清楚。
  “他也是差不多的红发,高鼻深目,肤色较暗,和景炘有些像,只不过面上没有图纹,所以我一时没有想到。”
  钟明烛的神情渐渐凝重起来,及最后,连最细微的笑意都荡然无存,面色铁青,好似覆了一层寒霜。
  “你师兄、你师兄……”她喃喃道,忽地起身,来回在这室内踱起步子来,口中念个不停,眸底渐渐染上嗜血之意。
  见她如此,长离不禁觉得一股寒意自足底直窜上背脊。
  “你怎么了?”她问道,可话才出口就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扯了过去。
  钟明烛握着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身前,不待她站稳就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那双总是笑盈盈的浅眸中此时竟是不带任何感情,反而流露出她看不懂的情绪。
  ——近乎漠然地在审视,以及思考。
  “长离、长离……”
  长离听她一遍又一遍重复自己的名字,只觉得心一点点被扯入冰冷的水中。
  钟明烛曾不止一次呼唤她,以各种各样的语气,大多时候都很温柔,偶尔也会激愤、挫败甚至还可能是挖苦,但无论如何,都不会令她心生寒意。
  不像是现在。
  仿佛彼此毫无关联,只是在打量陌生人似的。而化出的男子脸庞令那层疏离愈发明显。
  连长离都不由自主怀疑,面前这个散发着肃杀气息的人,到底是不是钟明烛。她拧了拧手腕,发现挣脱不开,便抬高声线道:“放开我。”
  钟明烛却听若未闻,仍是目不转睛盯着她,冰冷的视线犹如毒蛇吐信,令长离自心底生出淡淡的惧意。
  “你……”她试图再度质问,话未说完却突然发觉,钟明烛并非是在打量她,而是在打量她的眉心。
  那双淡漠的浅眸中,只倒映出那点绯红,那利箭似的目光,穿过长离,投向了极遥远的地方,思绪亦停留在那处,眸中情绪随着思绪变个不停,
  愈发深沉。
  “怎么了……”推攘着钟明烛胸口的手转而抚向自己眉间,她不解道,“这里有什么吗?”
  钟明烛仍没有说话,她忽然松开捏着长离下巴的手,转而抵住她腹间。
  长离顿时感觉到了危险,不禁用力咬住下唇,抑下那些翻腾的情绪,同时五指紧扣,险要呼出剑来。
  她不知道钟明烛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是她第一次自对方身上感受到威慑,那甚至在重逢时都不曾有过。
  随后,她便听到钟明烛幽幽叹了一口气。
  “离儿……”火光亮起,钟明烛便回了原本模样,松开长离的手腕,转而张手抱住她,垂下头,整张脸都埋入长离肩头,“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肃杀之意悄然消散,她此时此刻却是一副精疲力竭的模样。
  “什么怎么办。”长离任凭她抱着,神色迷茫,“你刚刚是怎么了?”
  钟明烛摇了摇头,轻轻叹了一口气。
  有一瞬间,她动了将灵力灌入长离灵海去查看究竟的念头,只消如此,一切疑惑都能解开。
  天一宗为何会替她安排如此泯灭人性的修炼之道,羽渊为什么会执着于她,她和火正一族又是什么关系……
  但这样可能会伤到长离。
  钟明烛不知道强行冲毁封印的后果。也许会毫发无损,也许只是折损些灵力,也许——灵海崩毁。
  她不敢赌,哪怕她有竹茂林这样医术神乎其神的好友,哪怕重创的可能其实微乎其微。
  只消有一点风险,她就不敢。
  自长离肩上抬起头,她注视着不远处七零八落的灵石,心里诸多思绪瞬息闪过,很快,她就做出了决定。
  只要能远离这是非之地,就是羽渊也拿她没办法。而须弥之海开启近在眉睫,五年一过,就要再等五百年,她有足够的时间来谋划,况且长离也需要时间修炼。她暗想:虽然离儿的天赋远超他人,只是眼下还是难以与他们为敌,再过得百年,羽渊座下便无人能与之匹敌,待到那时,便不至于像此刻这般狼狈。
  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事要做——她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离儿。”她松开手,自长离身上退开,却见长离垂着眼一言不发,嘴唇紧抿,眉心微微拧起,双手垂于身侧牢牢握紧,从头到脚都流露出戒备。她心知肚明是自己方才的举动所致,顿时露出抱歉的表情,小心翼翼握住长离的手置于心口,说了一声“对不起”。
  长离仍是沉默,钟明烛猜到她在等自己解释,不禁苦笑起来,心中叹道:连我都不知该从何说起啊。
  “离儿,你先过来。”她拉着长离一起坐到矮榻上,见长离虽然不说话,但没有拒绝,便稍稍放心了些,“你是想知道刚才我为何会这样么?”
  长离仍不开口,只点了点头。
  钟明烛见状笑了笑,道:“我本想待一切尘埃落定后再告诉你,但现在想来,哪里有什么尘埃落定的时候,风波此起彼伏,像你我这样的人,说顺遂只是笑话罢了。”她停下打量了一下长离的反应才继续道,“刚才我会那般,是因为我突然有了个猜测,可若要证实,可能会伤到你。”
  “什么猜测?”长离终于出声。
  “你与那女子如此相像,可能真的是她的转世,或者族人。”钟明烛正色道,“虽然魂魄转世极难保有前世特质,血缘传承更是只会和先祖差别越老越大,但谁又能断定,不会出现例外。况且,你曾两次击败重霄剑,与其可谓关系密切。”
  “可是……”长离咬了咬唇,有些将信将疑,“你为什么在那时候才……”
  这样的猜测,应当在黎央离开前就有了。
  “我正在寻思这可能,就被你打断了。”钟明烛笑道,“随后想到你名为长离,长离为凤,而离又属火,那女子持琢光剑被供奉于天帝之后,倒是真好能对上。”她见长离有些怀疑,又道,“虽说名字是人取的,但其实冥冥中为天道左右,与生辰一样。”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长离皱了皱眉,钟明烛这番解释倒是合情合理,可她却总觉得对方隐瞒了什么,但她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若你与那女子有关,与琢光剑有关,那便是与天道剑势有关。”钟明烛抬起头,随手勾勒出一片穹隆,而后一招划开,“便是我,也不免要心动啊。”
  “心动?”
  钟明烛眸色稍暗,瞥了一眼长离眉心,握着她的手紧了紧,连带着嗓音都带上一丝低沉:“想要你为我所用,助我破界飞升。”
  “为你所用……”长离心一颤,她忽然想起钟明烛最初进犯云浮山的缘由,胸口当即拢起酸涩之意,“羽渊想要我,也是因为这个吗?我听说修士都想要飞升的。”
  她想要抽回手,却觉浑身无力,接着发现自己的手竟在微微颤抖。
  钟明烛察觉到手下那点细微的挣扎,却不放开,反而转为十指相扣,轻声道:“我非圣贤,自然会有贪念。”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侧头,注意到长离死死盯着前方,下唇几乎要被咬出血来,心中当即涌现出几分心疼和不忍,“可我和羽渊不同,我断然不会伤害你。”
  长离闭上眼,心道:她是说过,不会伤害我,而我也真的信了,可是——她脑海中忽地浮现出那些生于血骨的紫眸身影,继而又想到钟明烛不止一次表露出的嗜血残忍,最近一次,就在刚才。
  如果是其他人,在察觉那股威压时,她便已拔剑而出。
  那太危险了,稍有迟疑,便是性命攸关。
  可因为是钟明烛,她才克制住拔剑的冲动。
  “在你对黎央动怒时,雾中有别的场景一闪而过。”她睁开眼,尽可能维持平静的语调,“重霄身后,堆了无数血骨,许多人从中诞生,他们都有紫色的眼睛,而你疗伤后,眼睛变成了紫色。”她看向钟明烛,墨色的眼眸所有情绪都被藏到了深处:“你可以告诉我吗?为什么你的眼睛和他们一样。”
  钟明烛绝非善类——师门的嘱咐再次浮现在耳畔,她起初懵懵懂懂,全凭心意行动,可随着这些天的经历,心中好似有什么醒了过来,那些她本就应该了然的善恶是非,变得愈发明晰。
  “原来卷轴里还有这些……”钟明烛苦笑起来,“我果然应该听陆临的话,学着控制一下脾气,所以你之前一直板着脸,是因为看到了那些?”
  长离“嗯”了一声,随后就感觉手被松开了,她的心也骤然沉下。
  钟明烛却是再度握起了她的手腕,云淡风轻无分毫局促:“其实我这般也是为了自保,不过你既然存疑,那我也不好继续隐瞒。”说着,她将长离的手移至自己丹田处,随后露出不怀好意的微笑:“说来,那日我也算不上是骗你,这的确是天赋。不如你来看看,我如今修为如何。”
  钟明烛的行为总是出人意外,长离也顾不得惊讶,迟疑片刻,便释放出一点灵力。
  通常,判断修士修为多是根据对方散发的气息,或者交手时感受到的威力,只能粗略估量,若要细探,便须得感知对方灵海。但往往修士不会放任他人的灵力闯入自己灵海,毕竟这样一来等于把命门放到别人手里,于己不利。
  长离见过钟明烛出手,也见识过她身处劣势而面不改色的气度,那样的实力就算在化神修士中也难逢棋手。她心想:多半是化神末修为,才能如此游刃有余吧。也不知她为何要多此一举,要我来查看,难道还藏有玄机?
  下一瞬,她就不可置信地睁大眼,失声道:“你?为何会这样?”
  而钟明烛已伏在她肩头,低低笑出声:
  “是不是很意外,我没有骗你,当真是天赋,与生俱来。”


第145章 
  修士乃凡人之躯修炼而来; 灵力容纳于丹田; 是为灵海; 灵力运转于脉络; 充盈至破境,便会结成金丹; 金丹结元婴; 元婴化神元,同时,身体也会一步步脱离凡胎肉骨; 直至凝聚的灵力超过此界能承受的范围,便能破虚空而飞升至上界。
  就算是灵海尚未成型的炼气修士; 丹田处的灵力也远超过体内其他部分。
  可钟明烛的丹田中却什么都没有。
  “这是为何?”长离以为是自己弄错; 不可置信地再度试探,可始终都察觉不到灵海的存在,她第一反应是钟明烛之前的伤还没好,可再看那人笑盈盈的模样,哪里像是受了伤的模样; 而且——
  她很快就意识到:钟明烛体内灵力很强; 只是不像自己那般汇聚于灵海,而是周转于全身,存于血脉、骨骼中。
  “魔……你是鲛人?”她突然想起钟明烛说到过的若耶; 那个来自东海的神裔,与修士有诸多不同,但很快就迟疑起来; “可是……”
  钟明烛疗伤或化形时出现的都是火,鲛人居于海底,水火相克,若是鲛人,怎会擅长御火。
  “我自然不是鲛人。不过,修炼法子差不多就是了。”钟明烛笑了笑,起身看向别处,眼底闪过一抹意味深长,“我一族不需要后天汲取灵力,力量本就存在于血骨中。”
  “你一族?”长离疑惑道,“你们是谁,也是神裔,和鲛人一样,隐居在什么地方吗?”
  三界分辟后,并非没有神或神裔留存下界,只是下界灵力愈发稀薄,已不适应他们生活,在几万年前还流传着不少他们或者他们后代的故事,但最近万年来就只存在于传说了。归墟居于极东的海底,当年受影响较少,海底神迹犹在,是以鲛人一族才会延续至今,而陆地上的部族大多都在很久之前就消亡了。
  长离对云浮山之外的事了解不多,鲛人也是自钟明烛那处得知,三大长老从未提过这些。她一直以为如今还活在下界的、只有当年女娲大神创造的生灵。
  那些人影由血骨所化,显然不属于女娲创造的生灵,于是她又道:“你、你们和卷轴里那些人有关吗?”
  钟明烛瞥了眼长离专注的眼神,视线最终又落到了她眉间,忽地叹了一口气,做出心事重重的模样道:“这些我本不该说出来,但若继续隐瞒,你必会起疑。”她往前了一步,在长离面前半跪下,握住她的手道:“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万万不可告诉第三人。”
  “为何?”
  “鲛人仅延续了部分神之血脉,就有无数修士欲以其血骨炼药,只不过因为他们活在常人难以抵达的地方,才不至于举族遭诛戮。而我就在这,若被人知晓身份,岂不要成为众矢之的。”钟明烛笑道,“当然,若有朝一日我危及天一宗,你大可昭告天下。”
  长离垂下眼,看着握着自己的那只手,轻轻点了点头。
  钟明烛将她的举动收入眼中,她知道长离目前尚不足以应对如此复杂的情况,心中再度浮现出几丝心疼,再想到自己将行之事,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头。
  可这番举止在他人看来,倒像是在追思往昔辛酸似的。
  “我一族生活的地方,比火正一族、甚至鲛族更为与世隔绝,那里充斥着混乱,毫无秩序可言,说是一族,算起来只不过是生活在一个地方罢了,大家都独来独往,彼此间几乎没有什么联系,见面也犹如陌路相逢,动辄就会大动干戈。”她小心翼翼地揣摩用词,以一种含糊却足够吸引人的方式诉说道。
  “那是什么地方?”长离问道,她从没听说过世间还有那样的地方。
  比起一族居住地,那听起来倒更像战场。
  钟明烛忖道:“我所居地为乱尘岛,但是我生来就没见过什么亲族,那名字也是偶然遇到同族后得知,到底是不是叫这个,我也不得而知。”她顿了顿,似在回想,过了一会儿才继续道,“有一天,灾祸突至,大地殒裂,我也被卷入其中,待清醒过来,便已在这里了。”
  “大地殒裂?”
  “大概是那里杀戮太重,遭天谴了。”钟明烛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至于你看到那些人,也许就是我的先祖吧,只是从来没有人与我说过这些,我也没法确定。”
  “那为什么现在你的眼睛不是紫色?”长离轻声道。
  “此处灵力稀薄,我力量受抑,才会这样,待回到故土就会恢复。”说到这,钟明烛抿了抿唇,神情忽地多了几分得意,“当年我之所以敢只身闯入云浮山,便是因为携有几枚自故乡带来的灵石,那能助我恢复实力,全盛时,连护山大阵也奈何不了我。结果全被你毁了。”
  话到后来,她语调听起来竟像是在控诉。
  而仅剩的灵石也在三百年前护住长离时尽数毁去,以至于现在才会处处被动,念及此,她眼底忽地多了一抹狠意。
  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手下留情。
  “抱歉……”长离虽然全然不记得当年之事,但听她这么说,仍是不由自主开口道歉。
  瞥见那双黑眸中的诚恳,积累在心头的戾气忽地烟消云散,随之而来的是淡淡的愧疚,钟明烛垂下眼,嗓音愈发柔和,问道:“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么?”
  她刚刚那番话,并未尽数坦白,虽然算不上是说谎,只不过是刻意略去了一部分,但对于长离来说,仍是与欺瞒无异。
  已经说的,也即将要说的,都是精心考虑的说辞,也许长离不会觉得有异,可若换作他人,必定要觉得她别有用心。
  长离尚在思考她刚刚说的那些话,只觉原本就理不清的头绪愈发混乱,根本无暇去注意那双浅眸中一闪而过的阴沉,听她发问,索性将疑惑一股脑抛出:“师兄会和景炘有关吗?他们长得那么像。”
  钟明烛的眼底浮现出一抹一丝不易察觉的冷酷,却以温和无害的神采掩饰过去:“也许有,也许没有。红发深目在大部分地方都很少见,但也不是没有。不过就算源自一脉,多半也是偶然,据我所知,数千年前在西北盛极一时的部族便是以红发为尊,景为那族大姓,景炘的先祖多半来自那里。那族被灭时惨遭屠城,不过既然有人能逃亡至涿光山,很可能也有人流亡至别处。”
  她这番话倒像是在替天一宗开脱,处处惹人生疑,可长离尚不足以辨明其中蕴藏的深意,听她如此说,便觉得应当就是如此,轻轻“嗯”了一声,继而又道:“你说……想要我为你所用,助你破界飞升,那要如何才能办到……”
  她几乎原封不动照搬原话,虽然极力掩饰,但钟明烛仍是从那轻微颤抖的话音中感受到了她的难过。
  纯粹之人会理所当然地认为,一切都该是纯粹的。
  钟明烛轻轻叹了一口气,她素来不掩饰源自本性的自私与贪婪,何况,那正是她千年来都不曾放弃的寻觅,此时面对那双纯净的黑眸,她却迟疑了,甚至一瞬有些后悔当年的所作所为。
  如果当初没有屡次冒犯天一宗,此刻是不是就会更有底气一些呢?
  她确实有贪念,对于苍梧剑,对于破界之法,可时至今日,长离的安危与感受已凌驾于这些之上。若长离能帮她,自然是极好的,若不能,那也没什么,她的时间尚且充裕,有足够精力去寻求其他法子。
  若情势并不是那么紧急,她愿意花上一点时间,据实相告,细致地诉说自己的想法,并给长离足够的时间去考虑,可眼下她却只能将真心藏起,有意识地露出贪婪的一角。
  她不确定这份别有目的能够传递出几分,但不敢有任何松懈。
  五灵门的玄术一向被视作可有可无的装点,可那是在杜玄则手上,换作其他人,连她也不敢想象会有何等功效。不过很快就能知道——现在她要做的,便是在火上再添上一把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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