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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恐怖游戏-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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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服似乎也变得非常脆弱了,女人只得再度把它揉成土壤般颜色的一团,放回到墓**当中。
  “我不需要这东西了。”她的声音十分嘶哑,仿佛嗓子受过伤,“曾经我很喜欢,但是现在……re。”
  她转过身,应该是凝视姬遥莘,虽然黑色的宽边帽檐遮挡住了彼此的视线。姬遥莘没有说话,她想起在叶莲娜的故乡,写在教堂长条桌上那三个简单的单词。她飞快地想着许多事,那些几十年前的记忆就像一只飞鸟般从脑中掠过去。她应该是姬默言,可是姬默言为什么说这么多莫名其妙又与她无关的话?
  “曾经它套在我的母亲骨骸上,你就以为那个死去的人是我的母亲。”女人继续说道,声音很低,姬遥莘却每个字都听得异常清楚,“这一点我无法忍受,你猜来猜去都猜不到我的身上。”
  女人缓慢抬起头,应该能看到她的面容了。手电筒发出噼啪的一声轻响,像是烧尽的蜡烛那样灭了,黑暗笼罩了一切。远远的地方,月光透过树梢照下来,却仿佛永远都照不到自己的身上。姬遥莘站在那里,她愣了一会儿。
  月光温柔又冷漠地照着远处积雪的山峦,姬遥莘觉得那山是在她的心里,忽然就轰隆隆地倾倒,她能听清楚巨石巉岩砸在心里的声音。这女人不是姬默言,而是姬默言的女儿,活着时终日嗜睡的默言。
  在姬遥莘的心里,这些年——几十年了,似是漫长的岁月,又如白驹过隙,她一直都以为默言是受害者,死于她的疏忽。
  “你把你母亲的尸体套上你的衣服,然后放在床上的对吗?为了让我以为是你死了,而做出这些所有的事情,都是你母亲……”姬遥莘问道。她的手伸到口袋中,握紧了幽冥令。她不知道这些年默言都在搞什么飞机,当然也不会有与她交手的任何胜算。姬遥莘感觉不到默言的逼近,这就已经是致命的弱点了。
  默言的确能够不被她发现地接近她,然后在她的身边留下地狱变图。为什么要这个时候才出现?这个时间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如果算年龄的话,如今姬遥莘也是七十多岁的老人了,她并不怕死——无论是哪种意义的死,*的消亡,或者是灵魂的灰飞烟灭,她都不在乎。但是在那之前,她希望能再见苏箬那孩子一面。在此时此刻,她甚至都想不明白只是单纯地想要再看看苏箬那张年轻的、犹带着希望的脸,或者是还有事情要交代给苏箬。
  手机叮咚响了,又来了一条短信。
  “母亲是摔死的,从你刚才摔下来的悬崖掉下去摔死的。那具骨骸你应该也发现了吧,骨骼上有很多伤痕,”默言说着,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一般,那应当是错觉,姬遥莘一边听着她在说话,就像听着天书一样,一边在外衣口袋中摸索着拿出手机,“姬遥莘,你的法医学实在是不怎么样,我用母亲的尸体冒充自己的尸体,你竟然就相信了。反正你也很少回这座雪山,所以无论怎样,这里都是我的地方。就这样。”
  姬遥莘一时忘了低头看手机屏幕。她觉得异常悲哀,这种悲哀在过去几十年如一日的时光中发酵,越发浓烈,让姬遥莘的眼前又浮现出当年姬默言离开时的神情。
  她哪都没去,就死在雪山上,死在一座她鲜少涉足的悬崖下面。
  二十年后,她的尸体被用来冒充她女儿的尸体。
  宿敌是什么,死去的姬默言应该早就有答案了。可是过了这么多年,姬默言才明白过来。太多的时间被浪费,就像太多的感情都没有得到回应。姬遥莘觉得很难受,喘不过气来一般,在树林的深处,一只夜枭正发出凄惨的鸣叫。
  “我招不到姬默言的魂魄,”姬遥莘语气平静地说,“也是你做的手脚吗?告诉我,默言,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座山是我的山,你最多只能算一个客人,无论我需要什么我都要得到,”默言说,她帽檐上装饰的枯草在摇晃,就好像有阵风从这树林上空吹过一样,“而我做什么都会令你感觉到惊讶。”
  “包括把你的母亲推下悬崖?”姬遥莘眯起了眼睛。她当然不能百分之百确定这是默言做的,但是她应该结合目前的情况迅速地制定一个计划之类的东西。目前看来,她唯一能做的是拖延时间。她低下头,看向那个坏了一半的显示屏。苏箬又发来了一条短信。
  …是你在敲门吗?我能开门吗?
  敲门?当然不是。姬遥莘正在悬崖底下和默言对峙,敲那扇小屋的门的必然是其他不喜闻乐见的东西。姬遥莘正准备回复让苏箬千万别开门,忽然一阵劲风袭来,姬遥莘往后一躲,一个黑影飞快地从她面前跑过。姬遥莘的目光并没有追随那个黑影,默言已经从挖开的墓**前消失了,她才是真正的鬼魅……姬遥莘四处张望,她看到树影摇曳,风吹在脸上冷得像是刀割,真奇怪,为什么还会感觉到寒风的冷意……
  手腕上传来一阵剧痛,姬遥莘下意识地松手闪躲,手机脱手,飞到树林的黑暗中去了,姬遥莘慌忙转过身,她看见姬默言近在咫尺,两人几乎脸对着脸。
  那张脸在记忆中早已模糊,普通的一张脸,在人群中也不会多看一眼;加上之前她和她母亲惨不忍睹的煤灰妆容,以至于姬遥莘对于母女俩长期以来的印象都是难民一样的。而且,多少年都没有见到了。
  月光下,她看到了默言惨白的脸,并不让人印象深刻的五官。嘴唇画得鲜红,突兀得像是白骨上生出的红色的花,看不出她多大年纪,结合她“死去”的时间看,约摸三十岁吧。现实与回忆奇妙地交叠,姬遥莘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时间仿佛就停在这一秒钟,姬遥莘还在想着山上的小屋门外敲门的会是个什么东西,如果苏箬贸然开门了又会怎样。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姬遥莘能感觉到,默言同样也在月光下,仔仔细细地看着她,就像阔别已久的老朋友。这时候姬遥莘才注意到默言的眼睛,只有眼白,似是一点神采都没有,又似满是恶意。
  “为什么?”姬遥莘问道。她侧目向手机飞出去的方向看了看,树林中一片漆黑,手机估计是找不回来了,就算找回来应该也已经彻底摔坏了。
  苏箬始终都处于危险当中,那孩子对此有足够的认知吗?她是不是觉得只要自己在这座雪山中,她就绝对安全?
  还在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她却听到了默言的笑声,似乎也并不比林子中枭的叫声更为好听。默言说:“姬遥莘,我终于回来了,难道这个事实,不已经足够解答你的问题了吗?”
  “我不明白。”姬遥莘握紧手中的幽冥令,朝四周看了看,那些本应该被引渡的亡魂此时还在树林中徘徊,虽然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但是姬遥莘能感觉到他们身上那种从阴阳之交归来时冰冷而僵硬的味道。硬是从这里逃开是不明智的,默言在拖延她的时间——当然,也可能是单纯地想和她叙旧。
  “我很惊讶你用真面目来见我。”姬遥莘又说道,“不再用别人的魂魄。”
  “我希望早一些这样,但必要的,还会耽误一些时间。”默言低声说,她伸了一下右手,姬遥莘警觉地看着她;但默言又放下了手,好像她刚才的动作只是为了抚摸姬遥莘的脸庞,“虽然有一些晚,但是这一天还是来了。”
  
  第97章 地狱变(10…9)
  
  “你要杀我?”姬遥莘问道。风从山坡上吹下来,她的衣襟在风中拂动着,像是一双颤抖的手。似乎有什么凄厉的尖叫顺着风被送下来,姬遥莘无法确认那是夜枭的啼叫、风吹过岩石的尖啸或者是苏箬呼救的声音,她心里莫名焦灼。
  默言笑了起来,血红的嘴唇扭曲,姬遥莘想也许可以适时地提醒她这种口红色号下次不要买了,这不适合她那张过分苍白的脸和不自然的表情。
  “你怕死吗?姬遥莘,在这么久过去之后,你还会害怕这些?”默言嘲笑似地说,“我不会杀你。如果我要这么做,十年前、二十年前我就会这么做了。”
  “那是因为你在十年前、二十年前连个像样的身体都没有。”姬遥莘冷静地说道,但是她依然在担心苏箬的情况。那个手机现在是别想找到了,除非亲自赶到小屋前,告诉姬遥莘呆在屋里别动,她们现在都有危险,一个疯了半个世纪的疯子究极进化形态正在这里发疯。
  “好了,不要想着试图拖延我的时间。你以为这样做了,那个小丫头就会安全吗?”默言说着,将刚才掘土的镐头拿过来,镐头发出刺目的红光,变回又窄又扁的幽冥令,躺在她的手心中,“你的年纪已经不小了,所以不要天真了,姬遥莘。”
  姬遥莘四处看了看,那些黑色的影子又聚拢到一起,似乎在向她们这个方向包围逼近。不知道是不是将要发动攻击。姬遥莘沉吟了一下,她可以对付尸体、亡魂这些东西,但是默言带来的“人”却不知道是什么,也不知道幽冥令对于它们而言是否有用。
  人死了会变成尸体,魂魄会成为鬼。那么鬼死了又会成为什么……
  “如果你是来跟我叙旧的话,建议你先让你的暗黑军团离开一下,”姬遥莘向四周环顾,“另外,你是怎么把他们从河的另一边带回来的?黄泉路上是不能回头的。”
  默言重新戴好了宽檐帽,那黑色的帽檐像是黑夜一般遮挡住了她的脸。姬遥莘有种奇怪的感觉,默言此时似乎有些茫然。这种奇怪并不是因为默言此时此刻不能感觉茫然,而是姬遥莘难以察觉到默言的情绪和气息,如果不是清楚地看到这个黑衣女人在雪顶反射月光惨淡的光下站着,姬遥莘会毫不犹豫地判断她面前只有一团空气。
  这到底是什么原因?是默言自身有什么神秘的能力,还是身为引路人的姬遥莘,本身就存在着致命的弱点……
  “叙旧吗?”默言喃喃地说,“当然,当然,我是要和你叙旧,但是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好几十年了,我算一算,足足有三十年甚至更多……可是这个地方不太好,我们一起上山吧,到那个小屋中去。”
  姬遥莘有一瞬间忘记了呼吸。
  默言要求和她一起回小屋,苏箬正在小屋中。如果不拒绝,苏箬和默言的狭路相逢,不知道会有怎样的结果,如果默言要动手杀苏箬呢?可是如果拒绝,苏箬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处于危险当中……她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任凭风撩起她的发梢和衣襟。
  “怎么了?”默言问她,语气突然变得温柔起来。
  姬遥莘沉默了一下,然后用镇静的语气说:“好吧,那我们上山吧。”
  月色太亮了,下弦月居然也会这么亮,让姬遥莘忍不住想要皱眉头。她不喜欢太亮的月色,仿佛死亡的秘密和阴翳都被暴露出来了一般。她低下头慢慢走着,脑海中浮现出姬默言离开时,踩在石板路上的脚步,一步一步,都是通往死亡,没有复生的死亡。默言和她并肩走着,低着头,什么都没有说,她的那些暗黑军团应该也在慢慢地跟随。
  记忆里,姬遥莘似乎没有和默言这样并肩走在山路上;也可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只是被忘记了而已。
  五十年了,都没想明白,也许确实愧对手中的幽冥令。姬默言泉下有知,一定会十分失望的吧。
  “告诉我,姬默言是怎么死的?”姬遥莘问道。
  “你问那个吗……我的母亲。”默言的声音很平静,不过她似乎挺高兴姬遥莘主动提起一个话题的,“她离开已经是五十年前的事情了吧,离开的当天,她就死了。”
  “你杀了她?”姬遥莘咬着牙问。
  “我把她从悬崖上推下去了。趁着你坐在那片山谷发呆的时候,你从来都不注意我,对不对?你以为我一直都在小屋中睡觉。我把她推下悬崖,然后就回去了;任何活人从悬崖上摔下来,都会死的。”默言用索然无味的语调说,仿佛姬遥莘在跟她谈一个非常无聊的话题。
  “为什么要杀她?那是你的母亲。”姬遥莘皱紧了眉,她转头看着默言。这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打断了她的思路,她一直在构思要怎么做才能保证苏箬全身而退。
  姬遥莘见过没有感情的人,杀了人也没有悔恨、难过之类的情绪,甚至之后再描述那时的感觉会十分兴奋,但是在她的印象里,这一类人和默言划不上等号。原来她从来都没有了解过默言。
  默言冷笑了一声:“姬遥莘,不要告诉我,你到现在,还在相信她曾经讲过的那些传说?姬氏山上每一个女人都叫姬默言?那么告诉我,为什么你还叫姬遥莘?”
  “先不说这个,为什么你要杀她?”
  “很简单,因为她不是我母亲,我也不是她女儿。”默言哑声笑起来,她们从山体一侧的漂砾滩上艰难地爬过去,姬遥莘身体晃了一下,险些摔下去;默言转身拉住了姬遥莘的手臂,姬遥莘发现自己感觉不到默言的手的存在,似乎她的肢体能直接从自己的身体穿过去一样。
  姬遥莘抬头看了看月亮,亘古不变清冷的光辉像是能把她的眼睛刺伤。姬遥莘觉得有些累,如果能死在这个地方,在这里永远地魂飞魄散……
  “这座雪山确实有山神,但绝对不是这些姓姬的装神弄鬼的女人!”默言的语气有些愤愤不平,姬遥莘想起自己也是“装神弄鬼的女人”之一,但还是保持着沉默,“每过九年的山难,那是祭品……但是祭品也是有怨念的,当这些怨念凝成实体的时候,那就是我……姬默言曾经说过我是化生子,你明白吧。”
  “化生子?”姬遥莘疑惑地问。这应该是南方方言中的某个词,是用来骂没出息惹是生非的年轻人的。
  “在我出生之后,她就发现不对劲了,我身上带着阴间的怨气。我不是正常人,死去就是厉鬼,也当不成引路人。她往我的脸上抹煤灰,往她自己脸上抹煤灰,以为这样就不会被恶鬼发现,”默言说着,愤愤往地上啐了一口,“没用的,你也能看到,一点用都没有。”
  煤灰有阻隔阴阳的作用,难怪姬遥莘感觉不到默言的气息,而苏箬却能说出默言的作品有种“伤心”的感觉?伤心?默言也会感到伤心吗?
  “她本来想杀了你,”姬遥莘叹了口气,掂了掂手中的幽冥令,两人上山的速度都很快,她们走过白雪覆盖的巨石,曾经姬遥莘以为她无比熟悉这个地方,但现在她发现原来自己也是对此处一无所知,“她生下你,发现你会带来各种各样可怕的事情,即使对于引路人而言,也够可怕的了。所以她想要杀了你,但是最后没有下手。”
  “就算下手也无所谓,我是所有枉死的人的怨念啊,”默言轻声说,她沙哑的声音细着嗓子说出来,有几分少女的感觉,“在活着的时候就在怨恨中度过,死去了也同样,我见过地狱,真正的地狱,不管活着还是死去,只要有一个执念就足够了。”
  姬遥莘想起那幅无所不在的地狱变图。
  默言说她真正见过地狱,所以她能画出完整的地狱变。
  返程的路比姬遥莘所设想得要更快一些,她们很快就走到的小屋前。姬遥莘握住幽冥令,那个红色的东西不动声色地变成了一把匕首,刀刃很锋利。
  希望苏箬能够安然无恙,而且希望默言不要突然发疯,至少要让她交代苏箬几句话。
  两个人走到小屋门前,默言推开了门,示意姬遥莘走进去。姬遥莘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她大步迈进门一看,屋子里空空如也,炉中的火烧得很旺,苏箬却不见了。有一包薯片被扔在离炉子不远的地上,里面的薯片洒了一地。
  “苏箬呢?”姬遥莘转过身,怒视着踱进来的默言。默言摘掉她头上的帽子,无光泽的黑发披在脑后,惨白的脸色和炉火的照耀显得她过分不自然的红唇越发诡异,简直像刚吃完一个人一样。
  默言望着她,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好像不明白姬遥莘在说些什么一样。但姬遥莘知道这都是装出来的。
  “和我一起来的那个女孩呢?你把她弄到哪去了?”姬遥莘大声问道。
  “冷静,姬遥莘,冷静,”默言用一种嘲讽似的严肃语气说道,姬遥莘猜测她可能是想模仿姬默言的腔调,可惜此时并不能起到讽刺的效果,“我刚才一直都和你在一起。也许是她担心你,跑出去了,你不能把这事也赖到我的头上。”
  姬遥莘一把推开默言,冲出小屋。
  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乌云遮住了,寒风迎面吹过来,姬遥莘向四周张望着。这样恶劣的天气,苏箬不会开门出去溜达,她一定是遭遇到了什么。她仔细地辨别着,夜风中,那种甜美的味道若隐若现。苏箬的恐惧。但这并不足以说明苏箬就在附近,更不足以说明苏箬还活着。这个小屋附近有无数的悬崖沟壑,随便哪里都能要了苏箬的命。
  实际上,对于姬遥莘而言,苏箬是死是活都不要紧。死去的苏箬照样可以是引路人。然而姬遥莘有一种简单而不含其它含义的渴望,苏箬如果能好好地活下去,那真是太好了。
  默言从敞开的屋门走出来,将手搭在姬遥莘的肩膀上。
  “你很关心她?”
  姬遥莘想起苏箬曾发给她的短信,因为屏幕损坏,她只能看到一半的短信内容。小屋后面,有东西……姬遥莘曾经把她以为是默言的尸体(实际上是姬默言)埋在那里。
  她拔腿就往屋后冲去,一个黑影猛然从屋顶上蹿下来,拦在姬遥莘的面前。
  
  第98章 地狱变(终)
  
  姬遥莘望着眼前的人影。某个被她引渡过的魂魄,肯定是这样,但是现在这个魂魄像一块墓碑一样站在她的面前,拦住了姬遥莘的去路。
  月亮的光黯淡了下来,但雪山依然寒冷慑人。在这种过分清冷的地方住得太久,大概都会神经不正常。
  姬遥莘侧过头,默言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像笃定她不会出手一样。
  “有意义吗?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姬遥莘轻轻地问,她闻到空气中属于苏箬的味道,可是那股味道到底来自于哪?是屋子后面,雪线之上,还是悬崖之下……她摇了摇头,目光望向一旁山谷中黑色的虚空。
  默言望着姬遥莘,她血红的嘴唇微微张开一点,她想说什么,但是暂时没有组织好语言,或者是不知道从哪说起——大概是要发表一篇长篇大论。也就是趁着这个空隙,姬遥莘忽然向着拦在她面前的魂魄发难,锋利的匕首砍上拦在她面前的亡魂身上,当的一声震耳欲聋,就像砍到了一尊铸铁像;但姬遥莘的目的并不是要砍伤对方,而是趁着反作用力猛地收手,从亡魂的腋下空隙钻了过去。
  “苏——”她的第二个字没有喊出来,被突如其来的一股力量推倒在地,骨骼结结实实地撞在岩石上面,她连半秒钟的时间都没有犹豫,反手将匕首刺了出去。有什么抓住了她的手腕,姬遥莘用力地挣扎,一股怪力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按到了被冻硬的积雪上。
  姬遥莘不出声地骂了一句。她看清楚是黑色的亡魂掐住了她的脖子,而且力气大得出奇,简直是毫无悬念地压制;而抓住她紧握着匕首的手腕的则是默言。
  默言蹲在她的身边,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凝望着她。这让姬遥莘感觉到恐慌。寻找不到克制这种从彼岸回来的亡灵的方法,至少现在找不到,但是情况已经不容许她去试用各种各样的方法和默言对抗了。苏箬那孩子在哪,她怎么样,会不会已经遭遇了不测……
  “我们交谈的时间太短了,姬遥莘,这样是不可能进行一次深入愉快的谈话的。”默言冷漠地说,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姬遥莘,至少姬遥莘是感觉那对没有瞳孔的眼球是在“盯”着她。
  “因为不合时宜。”姬遥莘冷冷地说。她放松身体,就着躺在地上,被人掐住脖子的姿势放松,努力思考着任何可行的对策。常规的手段对于默言和她的暗黑军团都没有效果。非常规的手段,此时此刻也没有可行性。
  “没有什么不合时宜地,都不是年轻人了,”默言低低笑了两声,好像是一具骷髅的骨骼发出的吱嘎声,“我知道,你在惦记那个小孩。”
  “噢,看来我不需要过多解释的言辞了。”姬遥莘的语气依然冷静。她眯起眼睛看着头顶的月亮,默言究竟是“什么”?引路人?恶鬼?夺舍而回到阳间的人?她想起山坡上那幅巨大无伦的地狱变,就像她永远都感受不到默言伤心的情绪一样,她也永远都不知道默言身上无数个谜团,应该从何而解。
  “那个小女孩应该已经死了。这个雪山上,没有多少能让人活下去的希望。你当年也不是,一个人走上雪山,然后就死去了吗?”默言低声说,在月光下她的嘴唇红得吓人,姬遥莘觉得其实默言挑选的这款口红也并非一无是处,居然不脱妆,“也许小孩在死之前,一直都等着你,觉得你会去救她……”
  “不要把每个人都想得那么幼稚。”姬遥莘叹口气,默言描述的场景让她无来由地产生一种恶心的感觉。不会的,苏箬虽然能力差一点,但是她很坚强,比姬遥莘当年要坚强,而且她没有姬遥莘深埋在骨子里的那种疯狂。姬遥莘的手腕放松,匕首当的一声掉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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