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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落尽夜未央-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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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不敢吹灯睡觉,躲在被子里哭的女孩。
  “我想做宋瑶笙,可是宋瑶笙已经被我杀死了,所以……夜未央那段回忆也应当被我杀死,也许一开始我就错了。”
  荆离执着于小时候那点温暖的回忆,这才娶了未央,可当飞花说出那句‘夫人于你是不同的’的时候,荆离心里是害怕的,“世上可以少一个宋瑶笙,却不可以没有荆离,所以……我无处可歇,夜未央,也没有办法跟上我的脚步,你懂吗?”
  飞花点头,只是眼里的一丝哀伤渐渐浓稠,浓到和满城的春雨融到一起,她却不敢看她的主子,害怕这样的情绪将她侵润打湿,“相爷,那……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荆离将被子递到唇边,一饮而尽,她目如寒星地说到:“冷。”
  她打算冷夜未央一段时间,一来,自己也整理整理思绪,二来,算是对这件事情表了态。
  荆离自然不可能休弃夜未央,一个夜未央被休弃,还有千千万万个欧阳菲霜和楚怀柔等着她,她不想自己陷入无休止的麻烦,所以她只能冷着她。
  当晚,未央就回到了相府,她几次向荆离赔罪,荆离都不肯见她,第二天一早,荆离直接连招呼都没打就出门了,压根没有给未央机会。
  “夫人,这可怎么办啊?”
  桃夭十分着急,最近府里看她和桃柳的眼光有些微妙,这让她有种地位不保的危机感。
  未央捻了一块点心送到嘴里,小脸一派纠结,“我也没办法啊,相公不肯见我,我想解释赔罪根本没有机会。”
  桃柳看得更加着急,她上前一步,把未央面前的点心端到一边,“我的好夫人啊,你是一点不着急,你知不知道你刚嫁进相府,就和相爷闹成这样很危险的,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女子盯着你的位子,你怎么还有心情吃点心啊?”
  未央哀怨地看着自己被端走的点心,露出了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我按照你们说的做了,这几天又是炖汤又是送茶的,可是相公不理我,我能怎么办嘛,再说了,相公不也没把我怎么样,我们该有的还是有,或许过两天相公气消了,就不用我这么赔礼道歉了。”
  未央虽然也气荆离的态度,但没有把这件事想得太严重,荆离没有对她发火,也没有迁怒夜府,自己该做的都做了,一开始未央还愧疚不已,现在嘛,只剩下疲倦了,她满脑子都在对着荆离大吼,你卑鄙,你无耻,你无理取闹。
  对于未央这样的消极状态,桃柳很是不认同,“夫人,老夫人说了,这件事本就是夜家不对在先,相爷没有迁怒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如果你再不做点什么的话,怕真是会被厌弃。”
  未央两手一摆,认命地往床上一躺,“厌弃就厌弃吧,大不了我回家得了,谁让他是这么小气的人我与表哥明明什么都没有,他就是不肯听,难道我没有脾气吗?”
  未央的语气里确实带着赌气的成分,桃夭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省的未央把火撒到自己身上,她踌躇了一下,问“夫人,回家这样的话哪能随便说,如果你真的回家了,以后就再也见不到相爷了,你不会思念相爷吗?”
  未央对荆离的态度一直不是很上心,这也是桃夭好奇的地方,荆离这么出色,难道未央不喜欢对方吗?
  “思念?”未央仔细咀嚼了这两个字,突然她从床上跳了下来,“我就说为什么这两天我心烦意乱的,以前遇到这种事,我都是该吃吃该喝喝的,桃夭桃柳,你们说,我是不是喜欢上相公了?”
  两个丫鬟对未央的后知后觉翻了个白眼。
  “对啊,照理来说,相公生气是他自己的事情,我又没有因此被罚不能吃饭,不能睡觉,那我干嘛还要给他道歉?可是我最近整天想着的就是跟他解释……完了。”
  桃柳赶紧问未央怎么了。
  “我好像真的喜欢上相公了。”
  桃柳桃夭不明白未央为什么这么纠结,未央一开始可是信誓旦旦地跟荆离表示过自己不嫁人的,哪怕自己被迫嫁入相府,不得不守着荆离过日子,但是未央完全没有想过要把荆离放在心里的,未央不懂爱,但是也大概知道爱情的可怕性,她提到的那个刘姐姐,被夫家欺负成那个样子,还死心塌地地跟着他,哪怕未央不聪明,也明白这种东西的可怕性,但是如今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最近过分在意荆离的感受,不是为了生存,竟只是单纯地关心对方的情绪,这让未央有些慌乱。
  她害怕成为那些为了爱情,凄凄怨怨,伶仃一生的女子,所以她当初不想嫁人,可是现在她已经成为那样的女子了,未央有些伤感,但是也有些慌乱。
  经过了几天痛定思痛的冷静,未央接受了自己喜欢荆离的这个事实,而且决定,要负荆请罪。
  但是在未央还没碰到荆离的时候,她竟意外接到了欧阳菲霜的帖子。
  欧阳菲霜邀请未央参加她的生辰宴。
  自从荆离宣布要娶未央以来,未央再也没见过欧阳菲霜,一来是未央备嫁时,不能出门,二来也是她对当初这个朋友,带着内疚感。欧阳菲霜信誓旦旦地要嫁给荆离,没想到却被未央抢了先,这对骄傲的欧阳菲霜来说是一个怎样的打击,未央想,这其中酸苦是多少糯米糕都弥补不了的,不过欧阳菲霜肯下帖子邀请她,这说明,对方是有意示好啊,一想到这里,未央就觉得最近灰暗的情绪突然出现了一丝阳光,当场就应下了。
  荆离生气归生气,但是并未限制未央的社交,只是托人过来淡淡地嘱咐了几句要注意安全。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要开始忙学校的事了,不会断更,但是也没办法保证一日一更了,心里苦。

  ☆、第十五章 表白

  荆离的假期在她和未央的冷战中结束,假期一结束,荆离就继续开始了,每天/朝五晚九的朝堂生活。
  早朝结束后,昭华把荆离召进了御书房,名曰,商议国事。
  而此时大明的昭华女帝正大喇喇地坐在御书房的龙椅上,面带调侃地问到:“爱卿,你的新婚生活过得怎么样?”
  荆离眉毛微扬,凉凉地开口:“陛下,请注意您的仪态,这样有失国体。”
  昭华被反呛一句,也不尴尬,她把腿稍微并拢了一点,正襟危坐,故作正经地清了清嗓子,“爱卿,朕问你话呢。”
  荆离似乎是满意了昭华的坐姿,躬着身体一本正经地回答:“回禀陛下,尚可。”
  “尚可?尚可是什么意思,新娘子怎么样?贤惠不贤惠,听说你们同房了,她没有发现什么吧?”
  荆离感觉自己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就连昭华身后的张里也忍不住捂着嘴巴笑了起来。
  “陛下,昨晚的折子可曾批完了?九州城的水患陛下打算怎么处理,还有……”荆离话没有说完,就被昭华挥着手打断了。
  “行行行,朕不就是关心一下臣子的生活嘛,阿笙真不可爱,对了,太后和太妃那边说,有时间叫你带着夫人过去打个招呼,后宫着实冷清了些。”
  昭华的最后一句话饱含深意,荆离心领神会,“太后太妃盛情,臣自当领命。”
  从皇宫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落山。
  马车的车轮和路上的碎石相互挤压,但是也没影响车身的平稳,在相府,哪怕只是一辆马车,都不一般的非凡。
  此刻荆离坐在车里闭目养神,朝堂的形势错综复杂,只要是在人前,她就不得不把笑容当做面具,不管是愉悦还是悲伤,荆离的脸上只有一种表情,那就是笑,柔和的笑容配上这张别人喜欢的美貌壳子,谁也猜不透,她内心的真实想法,难得的独处,荆离就从暂时脱离了那样的伪装。
  突然…车停了。
  荆离睁开眼睛,目光里没有任何情绪,“飞花,怎么回事?”
  车外响起飞花的回复,“相爷,是楚小姐。”
  荆离脸上稍稍露出点疲倦,但是很快被她用微笑掩住,她掀开帘子,走下马车,果然看到了一身青衫的楚怀柔。
  楚怀柔呆呆地看着荆离,荆离还是那样俊美无寿,就连下车的姿势都一派潇洒,这让楚怀柔内心更加澎湃,她眼睛里泛出一抹水光,似是哀怨,似是委屈,楚怀柔张了张嘴,声音未出,泪水就先流了下来,“荊相…”
  荆离不明白楚怀柔这是哪一出,她定定地打量了一下对方之后,发现楚怀柔的穿着竟是那样的熟悉,“楚小姐,你先别哭,发生什么事了?”
  荆离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递给了楚怀柔。
  楚怀柔接过手帕,轻轻拭掉自己的眼泪,转头看向飞花,眼里有些复杂,“荊相,我可以单独跟你说说话吗?”
  飞花向前一步阻止到:“相爷,这不合适。”
  楚怀柔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荆离又是当朝宰相,月黑风高,孤男寡女,难免被有心人诟病。
  听闻飞花拒绝,楚怀柔看向飞花的眼神就有些埋怨,但是后者依然巍峨不动,还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垂着头。
  荆离当然知道,飞花这是给她台阶,她脸上带着疏离不失礼数的笑,“无妨,你先退下。”
  飞花得令,离开了。
  “楚小姐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楚怀柔被荆离这么一问,眼泪差点又冒出来,她抖动着双唇,似是下了很大的勇气,“荊相…我…我爱慕荊相已久,不求荊相同心相待,只求荊相能看我一眼。”
  荆离有些意外楚怀柔的大胆,但是又觉得在情理之中,荆离自己就是女子,心肠总有一处是柔软的,她自己做了荆离之后才明白女子多么不易,地位低下不说,一辈子就这么在深闺大宅内,可是…哪怕万般同情,楚怀柔是政敌之女。
  “楚小姐,抱歉,荆已经娶妻。”说完这句话,荆离脸上半分笑容没有,楚怀柔呆呆地看着她,面上露出凄凉之色。
  “是因为夜未央吗?我不信,她哪儿好,我竟比不过她?荆大哥,我不求名分,我只求你能把我放在心上,这样足矣。”
  说完,楚怀柔低头看着手上的帕子,吟了一句:“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荆离开口道:“楚小姐,你爱慕我,我未必就该爱慕你,我已经成亲了,我娘子纵使千般不好,她此生也是我的妻,在我眼里,谁也比不上她,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就此别过吧。”
  荆离说完,转身就走,楚怀柔没想到荆离会这么无情,惊慌的同时,她心里也苦涩不已,“荊相…”
  荆离好像没有听到她的呼唤一般,径直地走向马车。
  “荆离!”楚怀柔慌不择路地大喊。
  而荆离也如她所愿地停下来了。
  “你就这样绝情吗?”
  楚怀柔以为,荆离是温柔的,但是她却忽略了一个事实,这个人是宰相,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走到这个位置,可不是全部靠樊卿公主的。
  荆离虽然停下了脚步,但是没有回头,“楚小姐,我不会喜欢你的,哪怕你打扮成宋瑶笙也不会,还有…你根本不像她。”
  最后一句话,让楚怀柔跌入了地狱。
  回到相府,荆离的脸色仍然有些阴沉,作为一个女子,她有时候也觉得女子真是一种矛盾的存在,她们时而大方温柔,时而歇斯底里,时而弱柳扶风,时而疯狂骇人。
  飞花见荆离脸色不好,贴心地为对方沏了一壶茶。
  清亮的茶水从壶嘴处流淌到杯子里,胎薄质匀的青瓷似乎能照出荆离消瘦的手指,似是想到了什么,拿着杯子的手顿了顿,“夫人可睡了?”
  就在飞花要回答的时候,飞婧慌张地进来了。
  “相爷,不好了。”
  对于飞婧的失礼,飞花有些不悦,她板着脸斥责道:“天大的事让你慌张成这样?”
  飞婧被训斥,羞得满脸通红。
  “什么事?”荆离问道。
  飞婧这才开口,“是夫人,今天去参加欧阳小姐的寿宴,但是…是哭着回来的。”
  飞婧说完,不敢去看荆离的表情。
  荆离手里的杯子转了转,最后重重地落在桌子上,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表达了她内心的焦虑。
  “走。”
  荆离带着两个丫鬟到了未央的住处。
  一进门,就看见未央红着眼睛在擦泪,在她旁边的桃柳一直在安慰她,脸上有肉眼可见的指印。
  荆离的眉头微不可查地蹙起。见到荆离进来,桃柳擦了擦泪水,盈盈一拜,“相爷。”
  “飞花,带她下去上药。”荆离看了桃柳一眼,吩咐到,“飞婧,你先下去。”
  一瞬间,房间里的人褪得干干净净。
  未央还记着荆离不理她的仇,光掉眼泪,闷在一边不说话。
  “不解释一下吗?”
  未央还是没理荆离,反而自己哭得更大声了,一开始还只是断断续续地抽泣,被荆离一问,就好像摔倒的孩子见到了自己的父母,一派的委屈。
  荆离叹了一口气,上前想要给未央擦擦眼泪,手一掏,却想起自己的手帕给了楚怀柔,最后只能用袖子给未央拭掉眼泪。
  对于荆离的温柔,未央也没有拒绝,规规矩矩地坐着。
  现在,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感觉到荆离的话里都是柔软的关心,未央终于把目光摆正,小嘴一扁,扑进荆离的怀里哭诉了起来,“她们…她们都说我配不上你…就连…就连菲霜姐姐也嘲讽我,说我才貌皆无,谁瞎了眼才会喜欢我。”
  未央这么一说,荆离也猜到了大概,欧阳菲霜跋扈,借了自己的寿辰,把未央约过去羞辱了一顿,摸着怀里的小脑袋,荆离意外地没有推开,可以说,一向不喜欢别人触碰的她,遇到未央就是一个例外。
  “你不丑。”荆离缓缓开口,“你也不是毫无美貌,无盐之女,你是我的娘子,是要陪伴我一生的人,相府的女主人,是我荆离心尖上的一朵花,她们跟你比,什么都不是,这就是区别。”
  荆离捞出怀里的未央,看着未央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是荆夫人,而她们不是。”
  或许是荆离的目光太过温柔,或许是她说得太认真,未央一下子就脸红了。
  “相公…你…这是…在向我示爱吗?”
  这下,轮到荆离脸红了。
  未央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相公,你脸红了,好可爱。”
  荆离看着眼睛里还含着泪光,脸上却已笑靥如花的未央,纵使心里也在懊恼自己的反应,但是嘴上依旧不动声色一本正经地说:“你是我娘子,我当然爱你,且要护着你。”
  “我之前被欺负之后,差点驾车回了夜府,以前我受了委屈总是往娘亲怀里跑的,可是我突然想起,我已经成亲了,相府,才是我的家,相公才是我的天。”未央说完,低头拧了拧衣服,声音细如蚊吶,“直到我走进相府的那一刻,我才清楚地明白,我…早就欢喜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有些忙碌,抱歉,我不会断更的哟,只是时间会长点。谢谢大家的留言和地雷。
你们的评论就是我更文的动力

  ☆、第十六章 画眉

  阳光透过窗户上的纱照了进来,荆离浅眠,早早的就醒过来了,她一手支着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未央的睡颜。
  熟睡的未央,有一种奇异的恬静,长长的睫毛像一把小刷子一样,让人忍不住想要拿手碰一碰,荆离也确实这么做了,未央孩子般的睡颜让荆离突然想起,她本来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女,十五岁啊,多么美好的年纪,自己十五岁的时候已经变成另外一个人了,荆离突然觉得挺神奇的,前两天自己还在跟飞花说要把这段感情扼杀在根源处,可是自家小娘子哭着回来说别人看不起她的时候,自己的心就软的一塌糊涂,这样的感觉让荆离有些心慌,心慌的同时又是甜蜜,好像只要这个人在她的身旁,用软糯的鼻音跟自己说是欢喜自己时,一切都没那么重要了,荆离这么想着,脸上的柔情就漏了一拍,她凑上前去轻轻地在未央额上印上一吻。
  正睡得香甜的未央感觉脸上有点痒,脚一蹬,一个翻身,然后大明朝英明神武的宰相大人就这么又被自家媳妇给踢下床了。
  在外面守着的飞花只听到屋里砰的一声,脸上抽搐了一下,也大概猜到发生什么事了。
  在飞花旁边的桃柳看着飞花转身准备离开,不由得问到:“你去哪儿?”
  飞花看了一眼桃柳,对方已经没有了昨晚的萎靡,一双眼睛也精神透亮,“我去给相爷准备额带。”
  桃柳不明所以,她虽然知道自家小姐睡相不好的事情的,可是教养嬷嬷说,已经调整过来了,未央在夜府每晚都用绳子绑着睡的,她也没有想到那一层去。
  桃柳终是天真了些,那段时间未央虽然被绑着睡,但是现在她更是如同脱缰的野马,更加不可收拾了。
  桃柳看着飞花的背影,手指不由抚上了自己的面颊,她的思绪又回到了昨天晚上。
  荆离让飞花带桃柳去上药,飞花直接就把桃柳领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飞花的房间十分干净整洁,没有什么奢华的摆件,每天还有专门的二等丫鬟来帮飞花打扫,听打扫的丫头说,飞花跟着荆离时间最长,是丫鬟里面最得宠的,连李嬷嬷这样的老人也不敢直接跟飞花起冲突,荆离对自己的这个丫鬟也算厚道,好东西也赏赐了不少,但是没见飞花怎么显摆过。
  桃柳进府时间短,府里对飞花的评价也是两极化的,当她真正进到飞花的房间之后,反倒把心里之前的某些对飞花的□□给推翻了。
  “你先坐着,我找药。”
  桃柳伤得不重,不过是被打了一巴掌,像她这样的小丫头不知道要帮主子受多少气呢,未央心善,没有拿她当过挡箭牌,寿宴的事,也是桃柳看不过去跟某个官小姐对了几句嘴,这才被对方掌嘴的,一想到这里,桃柳又开始掉眼泪。
  拿着药过来的飞花有些不解,“是不是伤口疼?”
  桃柳摇摇头,“我只是替我家小……替夫人不值得,夫人和我从小一块长大,虽然是娇宠了些,但是心地善良,对我们这些下人也是极好的,那些小姐们一上来就讽刺夫人配不上相爷,从头到脚的把夫人损了一遍,我看,她们也就出身比夫人好些,而且我也不觉得她们比夫人好看,夫人才是最好看的女子。她们根本就不了解夫人,就在那里乱说,还有欧阳小姐,她以前是夫人的手帕之交,她居然也任由那些人来侮辱夫人。”
  飞花倒是没有想到桃柳这个小丫头还有情有义的,语气不禁也放软了几分,她开口安慰到:“桃柳,你我皆是下人,是奴婢,也是主子的脸面,忠心自然是好事,可是忠心也要用适当的方式和方法,你做事太冲动,哪怕你是替夫人抱不平,可是你被打,也就等于伤了夫人的脸面,以后要是再发生这种事,你万万不可以与人起了冲突,应该回来报告相爷才是。夫人是相爷的人,相爷会护着她的。”
  桃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刚想说什么,飞花沾着药膏的手指就直接抚上了自己的脸,此时的桃柳才觉得飞花这张看似冰冷的表情下其实也有不易察觉的温柔,不对!桃柳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刚刚飞花居然帮着未央说话,还教她不要乱出头,飞花不是未央的情敌嘛。
  一想到这里,桃柳之前的小感动马上就烟消云散了。
  “干嘛这般看着我?”
  飞花给桃柳上完药,见对方神色怪异,不禁发问。
  桃柳挣扎了一下,还是问出口了,“你是不是……喜欢相爷?”
  飞花愣了一下,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相爷这么好看,又是相爷,每个女子都喜欢他的吧。”何况你还跟了他那么多年,最后一句,桃柳没有说出口,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
  飞花把药仔细盖好,“我和相爷是一起长大的,因此相爷会多信任我一点,但是我对相爷,没有半分男女之情,相同,相爷对我也没有。”
  桃柳觉得不可思议,“可是……你已经二十多了吧,怎么会……没有配人。”
  如果飞花不是通房丫头,年纪这么大了,也应该在府上配个人嫁了,桃柳自己的娘就是夜夫人的丫鬟,如果像飞花这样得宠,去求个恩典赎了身,去给人家做正头娘子,也是做得的。
  飞花把药塞到桃柳手里,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这个药是相爷赏给我的,你拿着用吧,天色也不早了,明早我们还得早早守在主子门口等候差遣,早些休息吧。”
  桃柳还想说啥,只见飞花直接背过身去,一言不发,桃柳心里气闷,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飞花也是这样的,只要是对方不想说的话,好像怎么也不会开口。
  “我会看着你的,要是你骗我,我不会饶你的哦。”丢下一句在飞花眼里不痛不痒的警告之后,桃柳离开了。
  所以,桃柳就决定每天盯着飞花,防止对方和荆离有任何亲密的动作。
  ……
  飞花拿着额带进门之后,才发现,荆离这次没有撞到头,只是走路比平常慢了许多,飞花默默地把额带放回桌子上,上前给荆离梳头。
  桃柳见状,赶紧给未央使眼色。
  未央刚刚睡醒,哪怕已经洗过脸,还是没能完全清醒过来,还迷迷糊糊地在床边坐着醒觉,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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