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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主-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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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平轻轻摇头,自床上一坐而起:“他死我不可惜,只觉得他的家人无辜——不过这也不是我该忧心的事。”
  韦欢对此无动于衷:“这账要算也该在来俊臣头上。”
  太平浅浅一笑:“是啊,正是要把账算在他头上,所以我才不能早去。早去了,两拨人一起说他的不好,阿娘难免疑心,我先等他们和阿娘说过了再过去,阿娘若主动问起,就小小地补一刀——就是落井下石的意思——阿娘若不问起,那便是心意已决,也不必我再提起。”
  韦欢微蹙了眉道:“他们?”
  太平回头看她:“阿娘敕李昭德腰斩,次日便有御史邱柒上疏,告来俊臣谋反,司刑寺当场即受理此案,两日内便审结断成,昨日来俊臣谋反的状子已进了宫,一二日内,阿娘便当要与人商议此事了。”
  韦欢挑眉道:“眼下的司刑寺卿…是徐有功?”
  太平轻轻点头:“李昭德不懂圆通,所以终叫来俊臣得了手,狄仁杰却不是他。此人智计多出,圆滑多变,又深知阿娘心意,来俊臣以罗告陷人入刑,狄仁杰便以罗告陷害于他,此人将李武两家都得罪尽了,人人都恨不能生食其肉,案子一经首告,司刑寺立刻接手,等阿娘知道消息,已是铁案如山,再无转圜。”
  韦欢沉吟片刻,方道:“可这样先斩后奏,陛下未必高兴,就算本来不想保来俊臣,说不定也要保他一保,何况本就想保他呢?”
  太平道:“阿娘当然想要保他。自邱神勣,至周兴,再到来俊臣,若这些人下场一个都不好,日后谁还敢为她效力?可李昭德之事太大了。若是单以谋反伏诛倒也罢了,腰斩便太过。”
  韦欢道:“他死了,陛下更要栽培他人。李武两家恐尾大不掉,再自微寒中拔擢,既费时费力,又不足以与他人抗衡,而且还未必能用得称心。”
  太平点点头:“这便是我们的机会——所以来俊臣必须死。”
  她的面色很平静,和许多年前谈起死人时的模样决然不同,唯眼中还有一丝悲悯,还能令韦欢想起少时的她,手抚上她的额头,轻轻叫“太平”,太平垂眼看她,韦欢便又叫“乐乐”。
  这是她第二次这样唤太平。第一次的时候两人正争执着,这名字被韦欢用以为武器,将来羁绊太平,这一次却纯然出自内心。
  太平怔道:“怎么想起这样叫我?”
  韦欢的手抚过她的脸,顺着脸而下,又到了肩膀:“只是想知道,李乐乐是个什么样的人,是和现在的你像得多些,还是和从前的你像得多些?”
  太平轻笑道:“李乐乐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李太平也是——从前是,现在是,往后依旧是。”捉住了韦欢的手,拿在脸上一靠:“既是人,便有贪嗔痴怨,六根不清,又普通,那便胆小又懦弱,看见便宜了便想占,看见危险便想躲,看见好的想要,看见差的想避开,与己无关的,喟叹几句,施舍些怜悯,利害攸关,便翻脸不认。”
  韦欢哂笑道:“我怎么觉得你不在说李太平,倒像在说我?”
  太平认真地看着她:“我自然是在说李太平,也是在说你。因为你与我一样,都不过是个普通人。”
  韦欢心头一动,轻轻将手收回来:“顺着你说两句,有个意思罢了,若你还是普通人,那别人算什么?”
  太平微屈了身子,盯着她看道:“你见我投了个好胎,托生为公主,便觉得我不是普通人了。可哪怕是阿娘,你也知她是血肉之躯。公主或婢女,皇帝或平民,若脱去身份地位,说到底有什么分别?难道因着出身,便真能长出四只眼睛、三张口不成?既是普通人,便只能尽力做普通人可以做的事——护住自己,护住家人,再稍稍地实现些志向,其他的,却是无能为力。”
  太平的语调中不乏失落,却并不悲伤,看着韦欢时眼中也不曾有半点责怪或迁怒,反倒饱含温柔,韦欢的心又如少女般轻快地跳起来,低下头去,轻声道:“若你是个男人…该有多好。”
  若是个男人,她便可以光明正大地嫁给他,她们便不必卷入这许多纷争。她不计较男女间平不平等的事,也不必愁这些夺嫡立储的勾当,她们可以安安静静地在一旁,做一对与世无争的富贵闲人、安逸夫妻,笑看风云。
  太平失笑:“你这话就不对了。你一贯最讨厌的就是男人,若我是男人,怕连你的面都见不到,更别说拉拉手,亲亲…咳脸了,我才不要做男人,我要做女人,和你一道做女人,这辈子,下辈子,都做女人,也都爱女人。”
  韦欢白她一眼,心中喜悦,竟不自觉地带出了一句真心话:“若男人都像你,我又何至于讨厌他们?”说完脸上微微发烫,两手用力,生生将太平推下床去:“办你的正事去罢!”
  作者有话要说:  韦欢:…等等,说话就好好说话,为什么突然动手动脚?
  太平:咦,我不是说了吗?我就爱“做”女人。
  韦欢:(╯‵□′)╯︵┻━┻
  于是今天掀桌的变成了欢欢…


第429章 心魔(三十四)
  皇帝当众发作了她之后; 又发作了她的人。她知道这是“她”的一贯脾气,从前比这更恶劣的时候都有; 只是那时的发作都有显而易见的理由,而这一次却发作得莫名其妙。
  小奚眼中已渐渐地蓄起泪水; 这傻孩子跟着婉儿时已是太平年景; 不曾接受过御前老人的反复敲打叮咛,也不曾见过皇帝当年的喜怒无常,所以并不知道,在皇帝这里,哭不但求不来怜悯; 反而更是速祸之道——哭便意味着委屈; 委屈便意味着怨怼; 怨怼便是大逆。
  幸运的是,这孩子虽不明白这道理; 却生就了一副倔强脾气; 将头狠狠地低下去,眼泪无声地淌落在地。
  婉儿也跪了下去; 不动声色地向小奚身前一靠,遮住了皇帝的视线:“公主提议在宫省中建‘图书馆’; 妾以为此事也可行之内廷; 便抄写的人也是现成的,就用内书堂中的生徒,所存书目不必如省中那么多,《列女传》《后妃传》《臣轨》《女德》《大云经》; 再有《律疏》等几部即可。” 皇帝平常再是任性,一旦议到正事,总还是要收敛几分,然而此刻她却像是更恼怒了,阴沉着脸,眯着眼向婉儿看:“这是你想出的法子,还是太平想的?”
  婉儿眼皮一跳,心中隐约地有些感觉,不敢直接回答,只道:“是女人社中人提过的。宫人分到各处,惯例该有老人调教,教导些规矩进退,然而总因这样那样的原因,时有疏忽——譬如小奚,当年分到妾这里,直接便进了书房,并不曾学过这些——都已是有职司的人了,再送回去重新学起,难免麻烦,不若一面学着,一面当值如常,如此则两不耽误。”略停一停,又道:“多些人通达文字,一应琐碎细政,也可不必倚仗外廷了。”
  婉儿对“她”的了解不差,最后一句果然打动了“她”,皇帝背着手在廊下走了两步,转头时面上怒意已消——却也没有愉悦之情——不咸不淡地道:“拟一疏来看。”
  婉儿松了口气,伏身一礼,再起身时对小奚使了个眼色,小奚便停在当地不曾跟进来,婉儿独自将皇帝送进内殿,见茶水已凉、被褥已乱,重又添了水、铺了被,要替皇帝宽衣时却见她闭了眼,淡淡道:“你出去罢。”
  婉儿怔了怔,躬身一礼,退不几步,又听见皇帝叫她:“站住。”依言站定,低眉等候圣谕,室内却一片寂静。
  婉儿一动不动地等着,连手指头都不曾弯曲一下,许久之后,才又听皇帝道:“你到偏殿中去,将今日所进之封状都处置了,明日朕要看。”
  婉儿将身子微微抬起一点,依旧是躬身低头的模样,微抬了头去看皇帝,皇帝神情淡漠,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婉儿,目光中有许多说不清的感情。婉儿重又弯下去,应了一声“是”,等皇帝再无吩咐,方小步退去偏殿。
  来俊臣的奏疏已不见了,想必是皇帝已经允准、交省中颁行了,李昭德终是难逃一死,不过来俊臣大约想不到,自己的死期也已不远。
  婉儿知道皇帝不会保来俊臣的,此人已犯众怒,一旦事发,皇帝乐得将他丢出去平息物议,就好像汉之郅都、张汤。可郅都、张汤虽死,史书上还留着他们的名字,连来俊臣说不定都能留下一笔,却不知“上官婉儿”这四个字,能值得人们记忆多久?
  婉儿沉默着拟完最后一份节略,才到三鼓,四下静悄悄地,唯一的声响便是盆中炭火偶然发出的哔啵声,然而她微一动了动,立刻便见小奚过来,轻轻问她:“娘子要睡了么?”
  这小娘的面容与婉儿绝不相似,然而婉儿一见她,却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大约十年之前,皇帝还勤政的时候,便常常和她这样,两个人在殿中处置政事,至三鼓、五鼓方息,那时的她也如小奚这般恭谨温顺,带着些受信任的感激,和一些小小的惶恐,毕恭毕敬地侍奉着这位主人。那时候,那个人的一切些小爱嗔,都足以令婉儿或惊惶战栗,或感激涕零。人心总是不足。不知不觉间,她的要求越来越多,却未曾掂量过自己的分量,以至于有今日的忘乎所以。
  皇帝便是皇帝,不是她的七娘,这件事虽令人难过,但及早抽身,远胜过将命搭进去,上官氏已为这位皇帝搭进了许多条性命了,不必再多添她一个。
  婉儿缓缓起身,叫住忙着去铺席被的小奚:“我不在这住。”往日里小奚多半要劝阻,今日却狠狠将头一点,一声不吭地随着婉儿出了门。
  夜里又下起了雪,风呼呼地吹着,婉儿冒着风走到值夜人待的小室,徐长生姊妹占了床榻,内间已无多余的地方,侍儿殷勤地要引婉儿去别处,都被她摇头否了,与小奚两个在外间冷冰冰地挤着过了半夜,清晨殿门一开,便披着风雪回了绮云殿。
  一夜风霜,却并未因此有什么不适,婉儿不得不在次日又冒风走了半夜,方小小地发了热,终于自御前告了假,安安心心地在绮云殿中休养。
  一连数日都不曾有人来探病,绮云殿中也不曾有人抱怨过什么,一切都井然有序,宫人们小心地不提起皇帝,小奚不必她敦促,便自己寻了书认认真真地看,怕她寂寞,常常在她面前讲些新学的典故,学得入迷,夜里也不忘。这一日入夜,婉儿还没睡时,忽地跑来问她:“娘子知道弥子瑕么?”
  婉儿一怔,还不及回答,便听门外有人淡淡道:“昔者弥子瑕有宠于卫君。卫国之法:窃驾君车者罪刖。弥子瑕母病,人间往夜告弥子,弥子矫驾君车以出。君闻而贤之,曰:孝哉!为母之故忘其刖罪。异日,与君游于果园,食桃而甘,不尽,以其半啖君。君曰:爱我哉!忘其口味,以啖寡人。及弥子色衰爱弛,得罪于君,君曰:是固尝矫驾吾车,又尝啖我以余桃。”抬头时只见庐陵王妃韦欢穿着宫人的衣裳踏进来,自顾自地便向婉儿的榻前一坐:“《韩子》中我最喜欢这段,反复记诵,默识在心,上官承旨想必也是一样。”


第430章 讲武
  我在阿欢那又磨蹭了一阵; 央着她替我穿了衣,送我出门; 又回丽春台待了一阵; 日已过午; 度母亲当已与大臣议过诸事,方悠悠闲闲地向贞观殿去; 到门口并不曾有人候见,却依旧等了一会,才被高延福引进去。
  老高这几日格外谨慎,连腰都弯得比从前更大些,不到门口便将我丢下,自己冒着风缩到那一头廊下去了,我小心地踏进去; 眼不自觉地先向四下一扫,已是第四日了,婉儿却还不在——闻说是病了; 我因怕母亲猜忌,并不敢去探望; 也不敢托人看视,只委阿欢留意了下她的医药,知道派了医生; 药也是如常再取的,才放了心——母亲面色算不上差,却也绝算不上好; 盘坐在案前,明明已知道我进来,却连眼皮也懒得抬一下,我上前行了礼,伏身在地,好一阵,才听母亲哼声道:“起来罢,早上宰相议事,怎么不见你过来?”手在她身侧一指,我便膝行过去,跪在当地,被母亲一瞪,说“坐”,方小心坐下,嬉笑道:“他们要议的,无非是那么几件事,儿不想与他们争,又不想顺他们的意,与其在御前吵半天没结果、白白浪费时间,不如直截将儿之思虑禀报阿娘,听凭阿娘圣断。”
  母亲睨我一眼,并不说话,我见她不接口,倒有些忐忑起来,斟酌字句,半笑道:“眼下朝中最大的事,便是綦连耀、刘思礼与李昭德的谋反案。此案已经断结,并无疑议,然而此案所牵连出的别的案子,便有些费思量。”话止于此,留意去看母亲的反应,母亲懒洋洋道:“你的意思,来俊臣案,倒是綦连耀谋反案的余波?”
  我笑:“儿只是一己私见,不敢断言一定,不过以儿在阿娘身边的经验来看,不是一定,也是十有八九了。”
  母亲慢慢地将腿伸直,变盘坐为踞坐,眼皮微抬,斜眼看我:“想说什么便直说罢,不要废话。”
  我听这话,便知母亲已有决断,心下大定,跪直身子,拱手道:“无论来俊臣有罪无罪,单凭他替阿娘惹出了这么些麻烦,便不可再用。”
  母亲将手扶在案上,手指轻敲,半晌才道:“来卿是个忠臣。”
  我道:“既是忠臣,便更该体谅阿娘之苦处,为君分忧,蹈死不辞。”若有史官在侧,这言论想必会作为奸臣小人的出名事迹载诸史册,不过这世上的忠奸好恶,本也没什么明显的界限——便有,我也不在乎。
  母亲微微颔首,我见圣意已定,便不再纠缠此事:“儿避开宰相,不但因不想起纷争,还因有事要单独面陈阿娘陛下——崔明德为人多智略,习吏事,能谋善断,且又有主持堪舆、退敌立威之功,儿以为,如她这样的人才,不该以闲职安置,当授以实职,方是野无遗贤、人尽其用之道。”趁着母亲心上还记得崔明德时,赶紧替她谋下一份差使,免得时过境迁,再要筹划,名既不正,母亲也未必记得,而且崔明德一旦有了实职,独孤绍便也可按此办理,到时只要轻轻一句“依前例”,便可省却多少替她谋起复的心力——这便是善用官场规矩的好处。
  母亲听见“崔明德”三字,微蹙了眉道:“授她一个忠武将军,已惹了多少口舌,你又何苦再惹事!”
  我微微一怔,断然道:“正因授她官职的口舌已费过了,所以此刻再授实职,反倒比日后再授来得更容易些——阿娘也不想这样出色的一个人物,只因要守那些男人的宗法礼教,便从此就被埋没了罢?”这事不大,所以我和母亲说时反倒有底气,母亲果然也不曾大为难我:“你说授她个什么职位?”
  这却是我早已想好了的:“儿想以她入军学为教习,教授山川地理。此事并非紧要,且她又主持过天下堪舆图志的编纂,担任此职,合情合理。”
  军学虽非我之私属,却不能一点我的势力都没有,何况这个职位虽然闲散,却有清令之名,对积攒资历极有帮助,将来亦可文可武,还能有助于我所策划的另外一件事——最关键的事,军学已经有过一位女官了,再来一位,旁人没有理由反驳,倘若此事竟能因此而成为定例,那就更好了,不过那是后话。
  母亲略一思索便点了头:“可。”我趁着这时候又道:“此次平定契丹,军学中的学生也出了不少力,其中有十六人为国牺牲,还有七人残疾。其人之功赏,朝廷自有定论,但儿请阿娘出中旨,在军学中为他们立碑刻传,作为优秀学员的表率代代传扬。儿还请将军学更名为‘皇家军事学院’,以更增生员之荣誉。”
  母亲一眼便看出这主意的好处,毫不犹豫地点头道:“可。不但已捐躯的那些,活下来的,亦当人人授予荣衔。你寻个好日子,代朕去军学,旌表这些人,一应使费,皆自内廷出——不,不必你去,婉儿…”忽地住了嘴,怔忡在当地,我若无其事地躬身,道:“儿替阿娘执笔?”
  母亲半垂下眼皮,淡淡道:“拟制,等到开春,朕要亲临军学讲武,细务你与外面商量着办罢,崔明德亦可襄助于你。”
  我恭敬听了,又道:“守礼的婚事近在眼前——宫中有些时候没办喜事,且灯节也近了,儿想着,是不是可以命宫中大酺一日,阿娘也好松泛松泛?”
  母亲舒展眉头,轻笑道:“守礼也要娶妻了。”
  我亦笑:“是啊,一转眼他都这么大了,儿总觉得还像是当年似的,阿兄…”隐去后面的话,母亲却已被这句话打动,手抚在我脸上,轻声道:“是啊,守礼都已这么大了。当年你阿兄娶妻,你同日嫁人…总像是没过去多久。”眼看着我,目光却已飘到了远方,我知道她想起了李睿,什么话也不说,只是轻轻地去握她的手,母亲的指尖依旧温暖,如捏幼儿那般捏了捏我的脸,轻笑:“守礼成亲,想必不久便可以有子嗣,你阿嫂与你差不多岁数,眼看都要做祖母了,你呢?你什么打算都没有?”
  我笑道:“打算自然有,怕说出来阿娘笑。”
  母亲道:“既如此,那便更要说出来让你娘乐一乐了——快,朕命你说。”
  我腼腆道:“儿打算替阿娘效命到七十岁,七十岁后呢,便悬车致仕,在府上养上十个八个美男子,一定要年轻、白皙、高挑、倜傥、家世好、知书识礼的,让这些美男子陪儿养老,儿也不亏待他们,等儿去了,家产就给他们分一分,算是报答——阿娘觉得这样好不好?”
  说前面时母亲已愕然失笑,听到一半时笑出声来,等我说完,却忽又止了笑,若有所思地看我:“你不怕他们嫌你七老八十了,还要偏要年轻男子陪伴?”
  我笑:“又没说迫着他们来,他们肯来便来,不肯来我也不强求——不过有钱在呢,谁不肯来?既来了,便要守我的规矩,不守的,便不给他分钱,看在钱的份上,他们心里再嫌弃,面上也只能顺着我,只要他们顺着我,我的日子自然快活,管那么多做什么呢?”
  母亲道:“你耳聪目明时,约束他们倒不难,一旦你生了病,或是…过身呢,你想过么?”
  我只是笑:“我都已到了那样的岁数,过一日少一日了,只要能够尽眼前之欢,管什么背后、死后呢?虽都说人死有灵,周家、汉家那么多先人在,也没见就保佑了万年的子孙。那些作奸犯科,或时乖运违的,也不曾有个先人出来指点——退一万步讲,便真有先人罢。阳世中这些人纷争尚来不及呢,做鬼的有那么多代,只怕比人间更乱,哪有什么心思再来管这身后事!”
  母亲伸出手,将我的额头一点:“你娘我还在呢,说话一些不忌讳,罚你出一千贯钱为讲武之资用,滚罢。”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作者君要出门度假,6。16…6。23停更7天,6。24恢复更新,6。28和7。1双更,然后今天稍晚还有一更作为补偿。


第431章 行露(三十三)
  婉儿看着略清减了些; 却不甚憔悴,至少不似那些深宫怨妇般的美人儿; 既不长吁; 也不短叹。她是个聪明人; 皇帝温柔体贴时能守分寸,皇帝一旦端出皇帝的架子; 她便也顺而变成了奴婢样,恭敬顺从,毫无自主。曾几何时,韦欢也想过要学婉儿的这模样,温驯怀柔地对待太平,却终是无法忍受这样的生活,终至于放弃; 因此看着婉儿淡然的模样时,心中竟隐隐地生出些钦佩——还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
  婉儿只怔忡了极短暂的时间,看小奚一眼; 这小侍儿乖觉地退出去,带上了门。韦欢看她们并没有替自己准备茶点的意思; 便自己动手拿了一只杯子,倒了茶,品一口; 向婉儿轻笑:“圣上不过一时心绪不顺,日常发些脾气,未必便是针对你; 上官承旨又何必自苦至此?”
  婉儿淡淡道:“卑贱之人,只合卑贱之物,不敢僭越。”
  韦欢一笑:“御口亲赐紫服金带,视同三品以上,若这样的人还是卑贱之人,那都中能有几个贵种?”
  婉儿听她出言粗鄙,不自觉地蹙了眉,却不反驳,只一低头道:“王妃说是什么,便是什么罢。”
  韦欢略有些惊奇地看她,手捏着杯子转了一圈,轻轻笑道:“上官承旨这份忍功,欢…自愧不如。”
  婉儿口道:“不敢。”又道:“王妃此刻前来,又做这样妆扮,不知是为了何事?”
  韦欢不答,只是笑眼看她,婉儿被她一看,便益低了头,做出恭谨的模样:“贱地不足辱贵人,且宫门将锁,宫禁森严,虽王子犯法,亦与庶人同罪,望王妃善自珍重,尽速还宫。”
  韦欢道:“你放心,我只说几句话就走。”看婉儿做出恭聆教训的模样,反倒生出些逗弄她的欲望,浅浅一笑,道:“那一日宫宴,陛下与承旨之间发生的事,我都看见了——是陛下的不对。”
  婉儿面色不变:“陛下乃是宅家之主,执巾栉本是贱妾分内之事,陛下要妾服侍,妾未能恭从圣命,错在贱妾,待病愈后,当亲自上疏,向陛下请罪。”
  韦欢笑道:“听闻上官承旨请陛下在宫中设立图书馆?这岂是贱妾辈的分内之事?”
  婉儿抿了抿嘴:“古之后妃,如班婕妤、左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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