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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主-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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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回去十六年,打死我也想不到,自己会和“太后”、“皇帝”、“宰相”们站在一起,参与这些以前在新闻联播上都未必看得到的国家大事,听闻这些从前只会当做八卦或是宫斗剧内容的秘闻。
  电视和书上看到的东西多容易,可在现实里,连控制自己的嘴角、从而得体而恰到好处地微笑都是件令人痛苦的事。而且电视上的人从不会真死,故事讲完,演员们继续出来,在这里那里谈笑风生,说些拍摄过程中的趣事,可是在这里,“死”就是“死”,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从眼前消失,不会有演员再从片场里跑出来,笑嘻嘻地安慰受伤的观众,“死”还有许许多多的名称,皇族和重臣可以被“赐死”,罪名轻的可以“绞”,倒霉点的“弃市”,最倒霉的甚而比“凌迟”还惨。而且一人之死,还远不是终结。
  我曾日日夜夜地想着要如何变强,也迫着自己去变强,强到足以护住自己和阿欢,可是有时候,我也会怀疑到底要怎样才能算真正的强,而强大所付出的代价,又到底值不值得。
  阿欢没有迫我回答,她只是耐心地看着我,一手搂住我,让我枕着她的手,另一手轻轻拍着我的背。在我因思家而脾气暴躁、喜怒无常的童年时候,母亲也曾这样轻柔地、一下一下地拍着我,哄着我睡觉。外祖父出自草莽,言音颇有些不正,母亲也因此学了许多并州乡音,她平日里从不提起在并州的过往,唯有这种时候才会轻轻地唱些似是而非的并州乡谣。她唱歌时声音真是发自内心地温柔,这温柔明明白白地误导着我,让我一直以为她不过是一位恰巧姓武又恰巧有些强势的皇后。这温柔也曾误导了李晟和李睿,他们总将她当做一位母亲,而不是一位政敌。
  我轻轻地抬头看阿欢,看她亮晶晶的眼:“阿欢,你会唱歌么?”
  阿欢怔了怔,手搭在我的肩上,轻声道:“从前和七娘学过几句。”她侧了头,轻轻唱了一首民谣,她用的不是官定正韵,唱出来的词我有许多都不懂,她的调子多半也是不对的,有好几处显然有脱节,有些地方还有重复,有一回她还特地停下来,回想一刻,才又继续唱,唱完了,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是七娘和外间坊巷小儿学的,她们不会正韵,也不识字,唱出来也不知是什么意思,七娘年纪小,也不懂事,和她们学了,就对我们唱,结果被父亲知道,连我带她,一起关在院子里罚跪,无生忍来送饭,被父亲发现,饭没送成,还白白捱了一顿打——亏他白读了那么多书,比你还笨,若是我…”
  她住了嘴,紧紧搂住我的肩,有泪自她眼角一串串落下,她忙将脸转开,我坐起身,自后向前地抱住她,让她靠在我的肩上。将她搂在怀里时,我才发现自己已比她高了,虽高得不多,坐着时却已能看出来。我轻轻拍她的背,听着她的啜泣渐渐低下去,忙将话哄她:“无生忍才不笨,我荐他时,吏部调过卷,说他策论做得极好,字也写得漂亮。你们兄妹,个个都这样出色,阿娘在天之灵,一定也觉欣慰。”
  我悄悄地叫了她阿娘做“阿娘”,不知她有无听出来,反正我自己是红了脸,笨手笨脚地去替她拭泪,又引她说话:“你们家男女都是单名,为什么无生忍却要叫这个名?是小名?”
  她在我怀中摇了摇头,轻声道:“阿娘不甚读书,唯从几位阿师学过《观无量寿佛经》,我们兄妹的大名都是阿娘起的,便从此经中起名。我随母亲住以后,方从三娘起名为‘欢’,原本不叫这个。”
  我笑道:“我知道了,你原本一定叫韦无上美,所以才生得这样美。”
  她白了我一眼:“我原本叫做无量寿,七娘叫观音婢,后来阿娘嫌婢不好听,说本是婢家出身,不能再用这个字,就改做观音。贱名粗鄙,你听了就忘了罢。”
  我将“无量寿”这三字念了一遍,只觉普普通通的三字,却似无上仙音,半开玩笑地道:“小时候我去拜佛,看了别的都不耐烦,只有见了无量寿佛 ,便觉像是前世见过一样,亲切得很,原来是因为你。”
  她推我:“一天到晚胡白乱道的,也不怕佛祖怪罪。”一句出口,倏然变了脸色,镇重地对着西方拜了拜,喃喃念了几句什么,又扯着我去拜。我倒不知她竟这样虔诚,也随着她胡乱拜了几下,又笑嘻嘻道:“那我以后不叫你阿欢,叫你阿寿好不好?”
  她瞪我一眼,将我推在床上,用被子压得严严实实:“睡觉。”
  我在下面钻了一圈,到底又将她抱住,在她身上亲了又亲,灵光乍起,低喃道:“愿尔无量寿,触光永安乐。”
  她回身瞥了我一眼,捏着我的手道:“愿尔命终即化男子,七宝池莲华中化生。”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刚要辩驳,一转念间,却只笑了笑,紧紧地抱住了她:“愿普天下,再无人发‘国无女人’‘厌女转男’愿。”
  她动了动身子,极轻地道:“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太平和阿欢念的都是佛经四十八愿中的某几愿,下文来自百度:
  我作佛时,光明无量,普照十方,绝胜诸佛。胜于日月之明,千万亿倍。若有众生,见我光明,照触其身,莫不安乐,慈心作善,来生我国。若不尔者,不取正觉。(十三、光明无量愿;十四、触光安乐愿)
  我作佛时,寿命无量。国中声闻、天人无数,寿命亦皆无量。假令三千大千世界众生悉成缘觉,于百千劫悉共计校,若能知其量数者,不取正觉。(十五、寿命无量愿;十六、声闻无数愿)
  我作佛时,国无妇女。若有女人,闻我名字,得清净信,发菩提心,厌患女身,愿生我国。命终即化男子,来我刹土。十方世界诸众生类,生我国者,皆于七宝池莲华中化生。若不尔者,不取正觉。(二十二、国无女人愿;二十三、厌女转男愿;二十四、莲华化生愿)
  所以你们知道唐代所谓“妇女地位高”到底高在哪里了←_←
  感谢……………………………………………………………………


第196章 皆大欢喜
  天微亮时我便换了青衣,出了宫,戴了幂离,骑着骡,只带了二十余家人,晃晃悠悠地逛了出去。
  京城便是这样奇妙的地方,穿青衣时与穿朱穿紫时看见的风景全然不同:从前在车窗子里看时只觉得两旁人多,却从未觉街道狭窄,只要我们愿意,甚而可以在大街上驱策驰骋,毫无阻碍,然而换了青衣,坊巷忽然间便变得拥挤狭窄,连气味也或多或少地有些不堪,卖油翁挑着油腻的担子,卖货郎敲着零落的锣鼓,巡街的不良带着属下耀武扬威地走来走去,官府的差脚忙着赶牛车入宫入省,酒肆当垆的娘子有把子好力气、单手便提起一大只酒桶,行脚的兴胡商队里飘着不知是狐臭还是汗臭,或者纯是骆驼们的臭气,穷措大们摇着头晃着脑、不知是在吟诗还是在发牢骚,坊巷间有许多小儿踢着气都灌不进去的破皮毬、与沿街的胡儿们或争执或玩闹……
  这一切于我都极新奇,是一种我从未看见过的煌煌大唐气象,然而细究起来,其实于我又极熟悉,那是曾伴随过我近二十年的熙攘市井之气。比起巍峨广阔、井然有序的大明宫,这样的街道坊巷,才更像是我所熟悉的地方。
  我在一间酒肆前停下来,掏钱买了一片蒸饼,卖饼的胡姬年不过十七八,像是起得太早,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直接用手捏了一片饼给我,顺便还找了我几个大钱,我捏了捏这掺了许多锡做的带油劣币,一面抛着它,一面将饼向嘴里塞。
  这举动吓坏了跟出来的冯世良,老东西忘了我叫他掩饰身份,尖着嗓子叫“娘子,吃不得”,那人高马大的胡姬翻了个白眼,吐出一串叽里咕噜的胡话,伸手将舀酒的葫芦拍进酒桶,酒汁喷了冯世良一身,转身进了里面,冯世良气得跳脚,鼓着眼看我:“娘子…”
  我将自己的钱袋子扔给他,算是代这胡姬赔了罪,自己笑眯眯地上了骡子,悠悠地往城外走。
  虽是清早,城门却已排起了长队,乘牛车、马车和骑马的达官贵人们先走,其后才是我们这些青衣、白衣、褐衣的人——如我们这些出城的,多半骑着驴、骡,也都有一二从人,进城的那边便大不一样,大多是驱牛赶骡进来卖菜卖米的农户,或是风尘仆仆的行商,也有些外官或是田主,但是一看便知不是京城里久住的。
  我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些人从我身边经过,青衣虽次,褐衣小民们见了,却也点头哈腰,偶然有些穿绯的经过,便趾高气扬地看我,有些外穿白衣、内服朱紫的经过我时也有几分傲慢,不过论傲慢谁也比不了冯世良,这老东西在宫里、宅邸里时一副温良恭顺的老好人样,此刻却如一只憋了一肚子气的虾蟆,两眼、两颊都鼓得溜圆,连脸上的褶子都因此小了不少,虽没穿绯衣,架子却不比穿绯衣时小,不断地示意家人将我紧紧护住,唯恐别人不知我是某位微服出行的贵人。
  我特地没走正门,出城之后,又远离了大道,渐渐地躲开了车驾出巡时常会经过的几个地方,到了真正的城外。
  与我想象中不同,城外并不是“郊区”,这里人烟之稠密,比之城内有过之无不及,亦有许多如霸陵一般的小小集市、镇落,沿途亦不乏绯青车马。
  既远离了那许多人丛,冯世良便镇定了些,指着前面向我道:“此是杜陵,往前不远,便是京兆韦氏聚族之地。”
  我听见是阿欢的族居,便越来了兴致,驱策而前,不久便见一处似镇落又不是镇落的地方,以一间大屋为中心,四面连着许多大大小小的住所,想必那中间不是韦氏祠堂,就是韦氏祖屋,住所中住的,自然就是韦氏的族人了。
  因许多文人雅士都喜欢来杜陵凭吊,因此路边也有不少酒肆,也有卖饼卖果的娘汉,我随意走了几步,叫人买了许多果点,抱到酒肆中,叫了一桌小菜,略坐片刻。隔壁有一桌措大,酒酣耳热,正在那里讨论汉宣故事,却不是说宣帝的功业,而是在议论许皇后与霍皇后在宣帝心中孰轻孰重——有个大胡子措大说霍后出身大族而许后出自寒微,以时人的眼光来看,其实霍后与宣帝更配,另一人喝高了,拍桌子嚷道:“许后再如何也是糟糠之妻,怎可因富贵而轻易?”
  先前那人便迷了眼道:“许后所凭,无非太子,设若霍后有子,还不知汉家天下,是怎生模样呢——你们不见当今?”
  这话一出,同桌几个都忙嘘他,又打着岔将话绕到别处,隔壁一桌本有几个当差的飞骑,彼此看了一眼,其中一人按刀而起,乘马飞驰,向城中去。
  冯世良悄悄看我,我抿了嘴,叫人会了账,走出酒肆,沿着韦氏聚居之所悠悠绕了一圈,猜不出那处曾被阿欢涉足,又进不了祠堂,只得调头回程,经过那酒肆时已见迎面来了一队人马,为首的正是那飞驰而去的飞骑,我知他们是来抓人的,忙让在一旁,谁知那队骑士到了近前,又分作两队,一队进了酒肆,大呼大喊地抓人,另一队数人悄悄地过来,向我行礼,却是薛鼎领了二十来个千牛卫:“太后派臣传谕公主,天已晚了,请公主早些回宫。”
  我不知是这飞骑过去禀报时母亲才知我在这里,还是她一早便知我的行踪,面上只嗯了一声,道一句“有劳”,听见酒肆里嘈杂喧闹,偏头一看,只见整个酒肆里的人,连卖酒老汉和他女儿,并肆中人客全都被押了出来,绑成一队。
  薛鼎将马让出来,护着我走在前面,这一队便坠在我们身后,入城之后我们向宫城,那一队亦向着差不多的地方,到皇城门口才分了道,我入了宫,这些人被押去左监门府署。
  母亲本派了人将我接去紫宸殿陪她用饭,自己却在宣政殿待了许久方回来,来时面带笑意,见了我的装束方露出些责备的神色:“又不是不许你出去,为何要做这样打扮?也不多带些人。”
  我笑道:“尧年舜日,就是孤身一人走在街上都不怕,何况还有这么多人?”见母亲心情似乎不错,大着胆子问道:“阿娘莫不是神算,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母亲瞥我:“飞骑告密,左监门问酒肆里有几人,提到了有一行青衣可疑之人,武懿宗还兴冲冲要连你一起抓了,亏得阿韦说了一句‘太平早上青衣出去,只带了十余从人’,我才让薛鼎带人去看看,不想果然是你。你也是胡闹。”
  这告密的居然直入宫门,见到了母亲,看来酷吏之祸不远。我虽早知此事,此刻仍不免心中微叹,打起精神笑道:“我出门时又不特地告诉她,她怎么知道我穿青衣、又只带了十余人?怎么又告诉阿娘了?”
  母亲道:“你与她同住一殿,早上出门见到,有什么稀奇?她抱着守礼来问起居,恰遇见武懿宗来回报此事,所以插了一句嘴——怎么,你是怕她窥伺你,还是怕我窥伺你?放心,你已是嫁出去的女儿,我有时叫她们来问问,不过看看郑博待你如何,平日里你爱做什么,谁要管你?”
  我赔笑道:“阿娘这说的是什么话,嫁出去的女儿,难道就不是阿娘的女儿了么?我是阿娘肚子里出来的,阿娘认不认我,那也是阿娘生的,夫妻之间可以和离、义绝,谁听说过娘母子间能断了关系?”
  母亲哼出一声,不置可否,我想自己这年纪,撒娇总还不至于太奇怪,便凑过去,搂着母亲好生亲热,母亲果然被我打动,一拍我的手道:“以后出门,纵不用仪仗,也不许只带这么些人,也不要再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不成体统。”
  我喏喏应下,陪她用了饭,特地引着她说些朝上之事。父亲在我面前甚少论及朝事,母亲却并不避忌,我甚而觉得她有意挑选了几件,说给我听:
  裴炎加开府仪同三司的诏果然被驳回来,薛元超言辞温和地提了封驳的理由,裴炎亦恭谦礼让地辞了这等封赏;刘仁轨以老病为由请辞西京留守,并上书母亲,论及吕后身后骂名,以及吕产、吕禄之下场凄凉,母亲则预备回一封手书,让武三思持手书去慰勉刘仁轨,告诉他自己并非吕后那样的人,临朝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之,如今已不称朕、去诏敕之称,便是明证,又赐刘仁轨额外恩荫一孙、绢三百匹;刘祎之之兄刘懿之外放上州;郭待举罢知政事;武承嗣加同中书门下三品;在金吾卫下设木兰骑,由独孤绍检校校尉;六闲厩皆设闲厩使,由宦官统领。
  其他倒还罢了,武承嗣与独孤绍的任命竟未受任何阻拦,着实出乎我的意料,尤其独孤绍还是我大唐开国以来第一个武官。不过再一想想,母亲已主动将姿态放得如此之低,宰相们自然也知情识趣,各退一步——如此方是两相便给,皆大欢喜。
  却不知这样皆大欢喜的局面能维持多久。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1。杜陵是汉宣帝之陵,京兆韦氏有部分聚居于此。
  2。唐代的城市还不完全像是明清,所有居民都包在里面,城中主要是重要设施和贵人、官人。(这条考据不是很完善,可能有误,但是唐代长安县、万年县的辖地的确远不止城里那点地方)
  3。措大:指不得意的读书人,唐 李匡乂 《资暇集》卷下:“代称士流为醋大,言其峭醋而冠四人之首;一说衣冠俨然,黎庶望之,有不可犯之色,犯必有验,比于醋而更验,故谓之焉。或云:往有士人,贫居 新郑 之郊,以驴负醋,巡邑而卖,复落魄不调。邑人指其醋驮而号之。 新郑 多衣冠所居,因总被斯号。亦云: 郑 有 醋沟 ,士流多居。其州沟之东,尤多甲族,以甲乙叙之,故曰醋大。愚以为四说皆非也。醋,宜作‘措’,正言其能举措大事而已。”
  4。兴胡,是未落籍的胡商,在唐代也有一股行商势力。
  5。高宗曾云“女子不可为武官”,可推测唐代女子可以担任一些文官职位,应该都是宫内官,当然,高宗的意思也可能是“女子不可为武官,亦不可为文官”,待考。


第197章 理想
  今日饭用得晚,回绫绮殿已是戌正,这时间去阿欢那里又还早,洗漱之后,我便将那用拼音、英文和简体写就的备忘拿出来,独坐在小床上,一面回忆近日变动,一面向其中增删文字,写不一会,忽听得窗外有敲叩之声,推窗看时,只见阿欢穿着宫人的衣裳,钻进来对我笑。
  我吓了一跳:“还早呢,你怎么就来了?”
  她道:“亏你还是做人姑母的,不知酉末大郎入睡之后,我那里也跟着安歇了么?”我喜道:“大郎真乖。”将阿欢让到小床那一侧,她自己便翻了翻小几上的东西,挑眉道:“这是什么?”见我笑而不语,便自顾自坐着,两手支在下巴上,歪着头看我。
  我见她不问,倒有些不高兴,挨到她那侧坐下,用手捅她:“你怎么问一句就不问了?”
  小几上有蜜橘,她拿了一个,掰开一瓣,塞在我嘴里:“我已问了一遍,你若要说,自然就说,若不肯说,多问也无益。”
  我边嚼边道:“那不一定,有些事,我在犹豫说还是不说的时候,你问一遍我不说,问两遍,说不定就把我说动了呢,再不行,你还可以求我呀…这橘真甜,再给我一瓣。”
  她一面挑着橘子里的白皮,选出来一瓣,塞在我嘴里,轻笑道:“那我再问一遍,这是什么?”
  我道:“这是我写的朝中大臣的世系,这个是大食文,里面还有些我自己造的字。”说完又张嘴,却见她捏了一瓣橘子在自己眼前晃了晃:“痴儿,我是问你这是什么。”
  我方知上了当,作出恼恨状,伸手便去挠她,她忙向后一退,将橘子塞进我嘴里:“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吃橘。”
  橘子很甜,可我眼下心思却不在橘子上,故意张大了嘴,连她的指头也一起含进去,吞的时候两眼盯着她看,边看方慢慢含了橘子将她的指头吐出去,咬橘子时汁水飞溅,漏在了唇上,却特地不用手帕擦拭,只伸出舌头,绕着嘴唇舔了一圈,舔完又探身到她眼前:“还要。”
  我的脸与她的脸相去不过一寸,身子探在她身前,手压在她的大腿边上,指头溜溜地就抚上了她的腿,她将剩下的橘子全都塞到我口中,两手在我身上狠擦了一遍,方自袖子里取出一叠纸札:“倒是巧了,我这里也有一份世系,你看看比起你的,可漏了什么?”
  我恋恋不舍地将眼光自她身上挪开,接过东西一看,便吃了一惊:“这些全是你写的?”这一卷少说有十札,都是至大的札子,上面的字又极小,四个才有小指甲盖那么大,却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全札,注、案、参、引,都标得清清楚楚,又用朱砂标出极重要处,一看便知是费了大工夫的。
  我将她这一叠与自己那薄薄几张一比对,立刻便臊红了脸:“还是你细心,我这东西与你的一比,该撕了才好。”
  她笑一笑,将我的纸拿过去一看,指着其中的图画问我:“这是说世系不是?这些圈又是什么意思?看着倒是新奇。”
  前世做笔记时用惯了图表,过了十几年,许多记忆都淡忘了,这画图记事的技能倒未忘,我见阿欢有兴致,便捉了她的手,一一向她解释:“这个圈将他们分成几类,这一边是关中士族,裴韦柳薛为首,那边是山东士族,中间是崔卢王郑,画点的是文臣,画那个小角的是武将,画五角星——就是那个的是重要人物,这一层一层,是说分级下去,自尚书,至侍郎,再到下面——有许多人我还不知,所以空着没写。”
  阿欢似是很喜欢我的图表,不但耐心地听我讲,还指着问了许多问题,说着说着,又提起了笔,替我将空着的地方补上,我见她连不少员外郎、郎中之类的名字都知道,极是佩服,嘴上也毫不遮掩:“阿欢,你真厉害。”
  她微有些得意地道:“我做太子妃的时候虽不长,省中、台中却还是熟的。”说话时看了一眼铜漏,才发现已是丑时,忙忙推着我要去睡,又要替我打水,我止住她,自己走下去,打了水来:“你是阿嫂,我服侍你。”
  她倒也不推让,就在盆里洗了手脸,又弯腰去除足衣,我道:“我来。”将盆放下,替她脱了袜,捉着她的脚放在盆中,两手替她搓洗。
  阿欢挑眉看我:“你不嫌弃?”
  我笑道:“你屙屎屙尿的地方我都碰过了,脚又怎么了?”随手拿了巾帕要替她擦拭,被她嘲笑:“那是用过的,你去屏风后面低架子上拿一条新巾子罢,那一条上都是擦脚的。”
  我依言过去,找了好一会才找到,过来替她擦脚时便道:“放个巾子还有这么多讲究,烦不烦。”
  她笑:“你打小被人这么服侍,也没见说过一句,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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