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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主-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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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流个三五百里,不过换个地方住罢了,阿娘见我自己处置了,自然便不再管——阿欢,还是你想得周到。”
  抱住她亲了一口,却被她推开:“你怎么知道我就是这个意思,而不是让你在路上杀了他们?”
  我怔了怔,讷讷道:“可你分明就是这个意思。”
  她微笑着看我:“你就这么笃定?”
  我稍一迟疑,便见她仰了过去,大张四肢,将一手一脚都搭在我身上,懒洋洋地道:“你要想好,我可是设计残害亲姊,又骗过你几回的人,我若想做什么事,可从不择手段。”
  这人前几日还好好的,几日不见,不知又发什么疯,几句话说得我心神不宁,忙忙地问:“阿欢,你怎么了?”我以为我们两已经将一切说开了呢。
  阿欢道:“我没怎么,只是在想,我这样的人,和你这样的人,到底是怎样走到一起的。你这样好心肠、有操守的好人,竟到现在还没嫌弃我,也是稀奇。”
  我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不要这样说,我喜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你?”张开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轻轻道:“我喜欢你,最喜欢你,你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你。”
  她忽地转身钻在我怀里,促狭一笑,抬头在我颊上一亲:“我也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啊今天赶上了,明天更新在下午7点前,后天估计是晚上~周末愉快啊米娜桑~


第206章 一退
  郑博的任命刚发出去,他就进宫了。宫门没有和我通报,而是直接报到了母亲那里。母亲过了两个时辰才派人来唤我过去,彼时我正向阿欢和崔明德学下围棋,被母亲叫到集仙殿,远远就见郑博跪伏在阶下。
  我越过他进殿,见母亲身着轻衣,宽衣缓带,悠然躺在榻上。她身边围着七八个女史,除去素日所得用的几个外,还有两个女医生——团儿率几个侍儿捧着巾栉在侧,婉儿自团儿等人所捧之盘中取来各种五颜六色不知是花泥还是膏脂的东西往母亲面上抹,几个尚宫陪着说话,两个女医生一人在头,一人在脚,各自替母亲推拿捏按。
  我进门时,内外已层层扬声通传,等我走到近前,母亲便微睁了眼,右手向外一伸,我忙握住母亲的手,唤:“阿娘。”躬身一跪,正坐在榻侧,心里有事,却还只能先笑着问:“这是阿娘新研制的方子么?”
  母亲笑道:“是婉儿按着古方新调的,我先一试,未知效验。”
  我道:“那我倒宁可没有效验呢——阿娘本已这么美了,若再用这些保养的方子,美上加美,我们可要怎么办呢?”
  母亲被我逗得要笑,因面上脂膏有些已干结,又不好牵动,便把我手一捏:“胡说八道,我已是老妇人了,怎比你们这些青春正盛的小女娘,不要哄我。”
  这时不必我开口,自然有一众人逢迎吹捧,说母亲天生丽质、不输少女,将母亲哄得心花怒放,又道:“你们不要急,等我试过,见这方子果然是好,便一人赐一份。”
  我见有人奉承母亲,便不插嘴,只转头略向外一看,母亲斜眼见了,淡笑一声,道:“让他等。”
  我不好再多提此事,一路陪母亲说话,等她起身、洗脸、更衣之后,方得空说起郑博:“阿娘不是答应将此事交我处置么?”
  母亲斜了我一眼:“朝廷的祠部郎中新上任,难道不要拜见我这摄政太后?”
  我一时无语,母亲此刻方命郑博进来,待他行完全礼,也不叫起,郑博刚开口说“太平”两字,又被她打断:“你今新上任,可去吏部拜过阁老、堂官?”
  郑博倒也有些眼色,恭恭敬敬道:“未谢太后,不敢先拜长官。”
  母亲微笑道:“也好,那就明日再去拜见罢。”
  郑博偷偷看了我一眼,低头应是。母亲又叮嘱他几句祠部事务,竟是将他当做一般官员一样,郑博几次想提起我,都被母亲打断,也就一心只说公务,辞谢毕了,退至门口,抬眼向我一瞥,低声道:“家中收了新笋,炖成清汤,还做了金银细卷,虽不及宫中,总是头道尝鲜,公主若有空,便回家用一饭再进宫罢。”
  向母亲与我一拜,慢慢退了出去。
  我不想他忽然说出这样的话,怔愣半晌,终是不知该作何打算,母亲倒笑意盈盈地看我:“你出嫁前,我还怕你是独女,从小娇生惯养,与夫婿相处,不能知阴退怀柔之道,而今看来倒是我多虑了。不过有些事,一退是贤惠怀柔,再退三退,就是软弱无能了,你要记得。”
  原来她以为我为郑博求官是以退为进,恐怕郑博也以为我是为了表现“贤惠”,所以才说了那么一番话。然而我之本心,却不过是想借母亲的权势,许之以爵禄,换取他对我一切事的不闻不问——以时下之礼法,倘若他当真与我作对到底,闹出去大伙都不好看,不如与他约法三章,他自在宅中置姬妾,我自在外与阿欢相处,彼此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干。
  现在看来,郑博似乎是误会了什么。
  我心中苦笑,面上只能喏喏而应,母亲见我模样,忽地又有些不悦:“我观你从前管教宫中,倒有几分气象,只还是过于心慈。从前在我眼皮底下,倒也罢了,而今你出了宫,许多事还是要自己上心,不要再如以前那样,一团孩子气,懂么?”
  我吓了一跳,偷偷看她一眼,见她不像十分恼怒,便揽住她的手撒娇道:“阿娘昨日还说儿女多大,在爷娘面前都是孩子,今日却又嫌我——莫不是我做错了什么,叫阿娘生气?若是如此,阿娘和我直说,我一定改。”
  母亲放缓语气道:“不是嫌你,只是你也到了年纪…”捏捏我的手,忽然转了话头:“这几月心痛可还有犯?张文仲可有按时替你诊治?”
  我道:“已有七八个月不曾犯了,几位奉御都看过,说只要小心调养,并无大碍。”
  母亲却依旧道:“明日叫他们都来,一齐替你看一看。”
  我隐隐觉得她话中有未尽之意,不敢问询,刚要如往常般喏喏而已,想起母亲才嫌过我软弱,忙正了身子,朗声遵命。
  母亲早上悠哉得很,这会儿似是终于想起朝务,命人将奏疏拿来,让我给她念。阿青侍立在外,母亲跟前唯有我与婉儿,我便知是重要的事,小心拿起,一一念来。
  前几份都是劝母亲迁都洛阳的,署名不是诸武,便是母亲亲信——迁都之事早有风声,此刻由他们提出来,不过是应景而已,果然母亲听我念完,略一点头,说:“可。”婉儿便将奏疏递给母亲画一可字,归在一处。母亲还问:“官职更名等事,已拟好了么?”
  我却不知,将眼看婉儿,她自一堆奏疏中翻出一份长卷,交在我手中:“已拟了一些,伏请太后圣裁。”
  她又用了“圣”这个字。我心中一跳,瞥看母亲,但见她面色平静,并无不悦,打开卷轴,发现是礼部尚书武三思的疏奏:“请更洛阳宫为太初宫;尚书省为文昌台;门下省为鸾台;中书省为凤阁;御史台为左肃政台;增右肃政台;省、寺、监、率等皆以义类改名;官职长官随之更名;改旗帜为金色;改服青者为服碧…”
  母亲边听便边点头,听到一半,忽然笑道:“这不是武三思的原奏,他问过你了罢?”
  婉儿躬身道:“照太后吩咐,将历代官职之源流略抄了一些,并未一一给予名字。”
  母亲微微一笑,亦颔首画可。
  另有二十余卷是各地漕运、赋税等事,却是我所不熟,读来不甚顺畅,好在母亲并未生气,偶然还向我解释一二句。我今日始知租庸调之细分及诸役之分别,恐怕记不住,便扭扭捏捏地向讨要纸笔,预备一一录在纸上,母亲笑道:“让婉儿给你抄一份就好。”并不肯让我当场书记。
  我知以我们参议政事,本是秘事,不可宣扬,便不再提,等母亲将这一批事处置完,看她懒洋洋伸懒腰似欲起身,忙与婉儿一左一右地近前相扶,母亲却只是微微挪了挪身子,向我道:“郑郎子既说得恳切,你便回去一趟罢。晚上若愿意进宫便来,若不愿,住在家也可。”
  我顿了顿,道:“阿娘不是说再退三退,便是软弱了么?我已一退,今日就不要再退了罢。”
  母亲含笑看了我一眼,眼中分明十分满意,口内却淡淡道:“随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207章 自主
  在御前时还不觉得,退出来一品母亲的神情语气,发觉她对我,竟有些像对还是冀王时的李睿——李睿尚未被立为太子时,她常用这样混杂着期冀与试探的严厉语气要求他,等李睿被立为太子以后,反倒没有这样的教导了。
  而且今日她命我读的不再是那些颂圣祈祷之类的套话奏疏,而是税赋和漕运之类的重务细务。
  我的心砰砰地跳,不自觉地生出些许揣测——母亲是不是有意栽培我,许我在内廷参议朝政?还是仅仅想要让我对朝务有些许了解,知道民生之疾苦?
  我怀着这样的揣测迫不及待地去寻了阿欢。她如过去数月中的每一日一样,正坐在殿中一面抄写她那宝贝经书,偶尔抬眼打量下在小宫人陪同下玩耍的守礼——我送了他一块二丈见方的红线毯,又命人打了一套檀旃木作的小篱笆,平时叫人把这红线毯一围,便可以让这小家伙在毯子上尽情撒野。
  阿欢一卷尚未写完,不肯抬头看我,我一腔心绪无处可诉,只能自己坐到红毯之侧,隔着篱笆用皮毬逗守礼,逗得他将哭未哭时,才见阿欢收了纸笔,慢慢过来,将我手中的皮毬拿开:“不要欺负大郎。”
  我笑:“他明明开心得很,怎么能说是我欺负他?”伸手去抢阿欢手中的毬,她却反手一闪,迅速地将毬换了个手,笑眯眯地看我:“一炷香之内,你若能从我手中夺得此毬,便算我输。”
  我撇嘴:“赢了有什么好处?输了又有什么坏处?”
  她含笑看我:“家人玩耍,不用什么大彩头,我输了,给你亲手做个物件,你赢了,也亲手给我做个物件,好不好?”
  我立刻便应了,笑嘻嘻地去拦她,因无论输赢,都有好处,因此并不大认真,她却似比我还要敷衍,几次之后,忽地把那毬递在我怀里,退开一步,故作遗憾地道:“我输啦。过几日物件做好了,叫她们拿给你。”
  我轻笑道:“不用她们,我自己来和阿嫂拿。”有心要嗅一嗅那毬上她的香气,又不大敢,便将毬小心捧得近些,边打量边道:“这是什么毬,做得倒很精致,阿嫂把这毬给我罢。”
  阿欢白我:“就是宫中惯用的气毬,你若喜欢就拿去,我再叫她们拿十个给你。”
  我笑:“我一个人,只要这一个就好。”嬉闹够了,对阿欢使个眼色,阿欢会意,便说要与我打双陆,扯着我在榻上对坐着,只留七七一个在内间侍奉,边甩骰子时,已边将近日之事拣紧要的与我说了几件,我亦曲身向前,告诉她今日奏对,阿欢对母亲命我看奏疏之事不置可否,只听见医官会诊之事时露出些许不悦,口中却道:“算来倒也是时候请人替你看看了。”
  我不解道:“每十日都有奉御来替我诊视,从未间断,何须特地再诊断一遍?”
  她看我一眼,两指夹住一子,缓缓落下,封住我的去路:“事关你的性命,当然要医官会诊,确知无碍,才能许你和驸马…生子。”
  我一口清茶几乎喷出来:“阿欢不要吓我,我…我怎么可能生孩子?”
  她目光微垂,直直落在棋子上:“为人父母之心,自然是希望子女子嗣繁衍,血脉昌盛,尤其你这独生之女,帝家贵胄,若是最终没个香火,而让妾生之子继承了驸马爵位,阿家怎能安心?”
  我算是明白她昨夜为何怪怪的了,多半是人在宫中,早听到了什么风声,这会儿又在自怨自艾,胡乱吃起飞醋,忙扯着她的袖子道:“阿娘再怎么管,也不能管到我和郑博房中,你放心,我对你一心一意,绝不会和他发生什么的。”
  阿欢叹了口气,缓缓将我的手扯开:“其实就算你要与他发生些什么,我也不怪你。当初我便说过,哪怕你有了驸马,诞育子女,只要心中还有我,我便已知足。以长远看,你若果能生下子嗣,自然是比无子要来得好许多。”
  不知为何,我竟有些生气:“阿欢觉得两人已发誓在一起,其中一人却又和别人勾勾搭搭,甚至还生下子女,这是正当事?”
  她淡淡道:“然而郑博是你的丈夫。”
  我瞪着她:“李睿也是你的丈夫,若他要和你生孩子,你也要生么?”
  她没想到我直呼了李睿的名字,抬头看我:“二郎有许多姬妾,无论和谁生出来的,都是他的孩子。驸马…若是非你所生之子,与阿家又有何干?”
  我盯着她不放:“若是万一呢,万一李睿一定要和你生孩子,你待如何?”
  她低了头,过了好一会,才道:“我记得你曾说过,哪怕我不是处子身,哪怕我生过许多孩子,你也一样喜欢我。”
  我忍了几道,才没让自己吼出来:“若是你遇见我之前,发生了那些事…我自然不介意。可是…我们已在一起。”
  她道:“世事总难两全。”牵住我的手,对我微笑:“不过你放心,二郎一向不喜欢我,不会想让我替他生孩子的。若是你么…我不介意你与驸马诞育子嗣,只不过你的身子,总要多加调养,确认无疑才好,再说,也不是让你今年就生,只是早作预备罢了。阿家唯你一女,特所钟念,绝不会拿你的性命冒险,你放心。”
  她笑得很假。我知道她心里一定不好受。可我不明白,她怎能说出这样的话?
  哪怕她哭着闹着要我疏远驸马也好,哪怕她设计陷害郑博也好,都不会让我这样难受。
  可她偏偏要说这样的话,伤人又伤己。
  我将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心中有无限的怒火,却不能明白地发出来。沉默了许久,才丢开棋子,一步下了榻:“我还有事,改日来寻阿嫂。”头也不回地走到门口,听见她在叫我,站住脚,心里还期盼她能收回方才的话,却只听她道:“答应你的物件,明日就送过去。”
  我不肯看她,低声道一句“有劳阿嫂”便匆匆踏出门外。
  大步奔回自己的住处,独自一人时,才敢让眼泪大串大串地滑落,心中思绪纷乱,似有无限说不出的哀愁,然而头脑却异常地清楚。
  我不想生孩子。无论有阿欢,还是没有阿欢,我都不想和郑博,或是任何一个男人生孩子。
  我的人生中虽有许多事不能自主,但这些事总会越来越少的。
  总有一天,我只是我,不是大唐的公主,不是皇帝的女儿或者姊妹。礼法不能摆布我,母亲不能摆布我,李睿不能摆布我,甚至我的阿欢,也不能完完全全地摆布我。
  作者有话要说:  目测我的更新将长期处于晚上…_(:зゝ∠)_
  注释:
  1。关于祠部郎中有多冷:《南部新书》说祠部被称为“冰厅”,因为又清(说明名声其实挺好听)又冷(但是并无实权)。
  2。唐代的赋税基本还是以实物缴纳,所以漕运非常重要,因为各地的税赋和土贡都要以实物形式运到京城,而运力往往是有限的,所以唐后期财政有三司使:盐铁使,转运使,度支使。其中转运使就是专门管物品调度转运的,三使虽然都是使职而非本官,却都被划分在高级文官之列。


第208章 密匣
  如今我对自己的身体已十分熟悉,拿几层被子捂了一夜,发了汗,凌晨时分偷偷站到窗口吹了半个时辰,天亮时便自然而然地发起热来——不过是场小感风,算不得严重,我自己虽不很通中医,拿手把一把脉,也知道脉象还算平稳,不像几次心痛病发作时那种断续的样子,然而侍女们都还记得一年前我心痛发作的模样,如临大敌般将我围在殿内,片刻之后便见张文仲带着几个御医过来,不但有老有少,竟还有男有女。
  往常男御医们尚有顾忌,哪怕是入帘诊治,也是目不斜视,几位女医官却是年纪既青,手脚又利落,入了帷幕,几人便分别将我面容、唇色、手指、心口、脚趾都看了一遍,退出去与张文仲几个说了什么,侍儿替我穿好衣衫,依次引几名男医官入内,一一替我诊治,等确定不过是场小风寒,方都舒了口气,各自下去商量了一阵,拟定医方,又将宫人、内侍都叫去叮嘱过,足足闹了一两个时辰,才放我好生安歇。
  我正是疲倦时候,等人一走,便自沉沉睡去,再醒来时已是黄昏,以为马上该有人来看视,谁知母亲与阿欢都不在眼前,心中略觉失望,将药喝了,又要了杯水,便重入了梦乡。一夜竟是无梦。
  早上醒来,人便已大好了,想要披衣起身,手指一动,摸到什么东西,捏起一看,却是一个小小的承露囊。做工算不得好,却也是绵密细致。
  这承露囊里外缝了两层,外面是大红颜色,正上方绣了一只猎鹘,黄喙黑头,正俯冲而下,如狩猎之势,里面是浅绯之色,并无绣样,只有一面刻着“寿”字,一面夹层里装着香饼,正面也刻着“寿”字。
  我是不大喜欢这些玩意的,然而这香调得却甚怡人,以苏合香为主,糅杂了许多不知是什么的草药,混成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淡淡香气——像是阿欢身上的味道,却又不全是。
  我将这承露囊捏在掌心反复摩挲,仙仙见我醒了,带人来服侍我穿衣,我便顺手将香囊捏进袖子里,张开手问她:“昨日谁来过?”
  仙仙便开始替我数我的亲戚们:“千金公主、清河公主、济阳公主…”
  我刚要打断,转念一想,却侧过头去,认真听她说完。母亲只派人问过一次,自己却不曾亲来。这虽令我有些许委屈,却十分符合礼法,且御医们自我这退去之后便被召去了母亲处问话,连我这边的宫人也被叫去了,过了近一个时辰才回来,说明母亲对我的身体还是看得很紧。
  李旦派人来问过一次,赏了些药物与用品,这不过是母亲拿他作个态,除了说明我很受宠之外,没有别的用处。
  阿欢亲自来过一次,留的时间比千金公主略短,比清河公主略长,恰符合她的身份。
  其余的亲戚们亲自来的不过四五位,派人来问候的约有四五位。我在宫中,生的又不是大病,消息一时半会传不出去,实属应然。细一打听,昨日来看我或遣人问候的,不是本人在宫中,就是家人在宫中——除了千金公主。
  我这位姑祖母自父亲还在时便与母亲颇为亲近,当年对我和李睿也是极好的。现如今李睿在外地,不知她对李睿如何,反正对我是嘘寒问暖、关怀更胜以往。
  清河公主母家尊贵,又是父亲幼妹,从前与我关系不错,近来因进宫次数少了,略有疏远,然而一听说我病了,马上就来看问一番,且又留了许多礼物,都是本就要带来给我的,可见情分还在。
  其余几个与我并无私交,因见我受宠,应景而来,亦在情理之中。
  唯独一个新安公主,我记得昨日她是进宫了的,具体事由倒不记得,只隐约听人提了一句,然而她人在宫中,却既没来看我,又没遣人问候,以我们从前姑侄相处的情分来看,实在是不太寻常——莫非是我记错了?
  我心中思量,便多嘴问了仙仙一句:“新安姑姑昨日进宫了么?”
  仙仙一面替我系衣带,一面道:“新安公主昨日与清河公主一道进宫的,后来清河公主来这里,新安公主却先回去了。”大约见我蹙了眉,抬头时又补了一句:“周国公新造宅邸,侵了新安公主家的别庄,昨日进宫,多半是向太后哭诉来了。”
  我挑眉看她,又看左右,几个皆是我自家中带进宫的宫人,并无上阳宫原本的侍儿,仙仙知我的意思,躬身道:“新安公主入宫就在说这事,也不避人,集仙殿、长寿殿人人都知道此事,随便打听,就知道了。”
  她果然是极伶俐,不枉我将她一手提拔上来,我对她一笑,又问:“那你可知结果如何?”
  这回仙仙有些踟蹰,我将旁人遣退,听她道:“妾不敢妄自打听,只知新安公主出去时怒意更甚,清河公主扯着她说了几句,才将她劝走,听说娘子病了,也只冷笑一声,转身就走了。”
  我微微颔首,颇想赏她点什么,身上除了那承露囊外别无他物,便道:“等回家以后,自己记得去领一百匹绢。”
  仙仙露出欣喜之色,对我倒地一拜,却并不多话。我喜欢她的识趣,就留着她在内间服侍,洗漱用饭毕,命她备了纸笔,提笔写了一封谢恩的书奏,呈递李旦。不久便见母亲的女官来问我:“二娘今日可好些?有无用饭?早上几时起的?”
  我一一躬身作答,又问母亲及李旦起居,女官皆说好而已,又拿来一只木匣,说是母亲交给我,命我独自一人时才看,看完再封好送还——这木匣上用火漆封了一条,看着甚是机密,打开时却见都是父亲那时的奏疏节要,一共数十份,都是鸾台、凤阁所拟文书往来,粗粗一看,所谈及的唯有一事,便是封禅之礼。
  父亲对封禅之事十分热衷,然而终他一生,真正封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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