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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主-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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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儿与我一左一右地入了座,各在案前办各自的事,她倒是一丝不苟,跪坐在案前,除了持笔的手以外,整个人几乎一动不动。我却被这室内香暖的热气一激,惹出些困意来,略看了几卷,眼皮沉重,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婉儿一眼,她却微笑道:“太后吩咐过,公主若是倦了,就到后面榻上去躺一会。”
  我随着她的指引才见圈椅后用屏风隔出来一间,里面也设有榻、椅、妆台等物,便在那榻上一倒,再醒来时听见有人声,原来是母亲回来了,在外面见大臣。这等场合一向不是我该参与的,偏偏我人又在这里,心中略觉惶恐,便起身下地,蹑手蹑脚地走到屏风之侧,那里有一名宫人侍立,见了我便忙将手一摆,让我退回去,我见母亲知道我在后面,方安了心,悄悄挪回去,坐在榻上听他们说话。
  外面人不多,现在说话的人声音高亢,中气十足,一听便知是裴炎:“太后母临天下,当示天下以至公,怎可私于所亲,独不见吕氏之败?”
  近来这些宰相个个都爱提吕后,唯恐母亲临朝称制,坏了朝中规矩,殊不知母亲日后连皇帝都做了,怎么会怕什么“吕氏之败”?果然便听母亲悠悠开口,淡淡道:“吕氏以权柄委任生者,大封所亲,我却不过追尊亡者,于国于家,又有何伤?”
  裴炎大急,亢声道:“防微杜渐,未雨绸缪,方是圣人长久之道。”
  母亲冷笑起来:“吕后当年,朝中政事,无不自诸吕所出,而如今,武承嗣不过袭了个祖传的周国公,武三思才任一后行尚书,又新近罢知政事,裴公以为,我武家与当年吕家,有可比之处?”
  裴炎沉默了,我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留心捕捉外面的动静,却什么也听不到。殿中静谧如夜,除却母亲喝茶时茶碗相碰,再无其他声音。
  时间过了很久,久到我憋不住,偷偷换了口气时,裴炎才又开了口:“既如此,臣,从命。”
  母亲将茶碗放下,发出“砰”地一声闷响:“诸公还有异议么?”
  我听见武承嗣声音洪亮地道:“臣无异议。”接着是其他几人稀稀拉拉的附和声。
  母亲的声音里透着些许得意:“既无异议,就交人去办罢。”等人退出时特地叫了裴炎一句:“霍王在都,裴公不与亲家走动走动?”
  裴炎道:“近日事忙,臣一向宿在省中,未及归家,更不必提亲朋走动了。”
  母亲笑道:“霍王是宗室长辈,年高德劭,又是卿之亲家,难得入京,再是事忙,总也要见一见。”
  裴炎应诺一声,重又告退。
  我算得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方自屏风后探了头,正见母亲坐在那对我招手,便忙出去,正要行礼,已先被母亲挥手免了:“我欲追王先祖,立武氏七庙,并作祠堂,让郑博随武三思主祭祀之礼,你意如何?”
  我怔了怔,方明白母亲这是要派郑博回文水公干,所以特地来问我的意见,笑道:“他能替阿娘办事,又是祭祀武氏先祖,那是再好不过了。”
  母亲纠正我:“他不是替我办事,是替国家办事。”
  我道:“我知阿娘母临天下,阿娘之私事,亦是国之公事,然而阿耶、阿娘,本是一体,阿娘之父,虽号外祖,于我却实如祖父,我虽不随阿娘之姓氏,然而骨血之亲,岂是区区姓氏所能区分?我之私心,待武氏实如李氏,因此祭祀武氏先祖,虽是国之公事,却也是我之私事,驸马既是替国家办此事,亦是替我去办私事,我之公心、私心,都实是欢喜。”
  母亲被我说得一笑,却作色道:“话倒是说得漂亮,叫你办些子小事,一字没写,人已睡得熟了,叫都叫不醒。”
  我道:“事自然分轻重缓急,如那贺寿等事,乃是惯常之例,迟些晚些,都不着急,追尊先祖,却是大事,马虎不得,所以我连梦里听见,都一下醒了,忙忙地来替阿娘分忧呢——只可惜阿娘自有裁断,用不上我。”
  母亲将我一拍:“又给了你一只匣子,好好看看,不许偷懒。明日大朝,我今日便回城,你是与我回去,还是回家住几日再进宫?”
  我自然一口道:“儿陪阿娘回宫。”想到阿欢,满心满眼里都是欢喜。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阿欢:&¥#%@!@&ER&’
  太平:虽然不懂,但是老婆说什么都是对的!
  则天:没出息!软弱!无能!一点攻气都没有!看看人家婉儿!
  婉儿:陛下说什么都是对的!
  则天(龙颜大悦):嗯,婉卿很懂事,朕喜欢!
  #论媳妇与儿媳妇的区别#


第218章 银币
  李旦没有后宫,洛阳宫中宽敞得很,母亲便又把内宅的话忘了,依旧让我住在丽春台。百孙院已然造好,阿欢离我却有些远,没什么理由便大老远过去,未免有些打眼,我就在才入宫门时教守礼:“大郎喜不喜欢姑姑?”
  小家伙正拿着我叫人为他做的小木屋玩得起劲呢,闻言便只是笑:“喜欢。”两个字拆开来说,口齿竟是异常清晰。
  我实是欢喜无限,抱着他道:“那姑姑要是走开,再也不见你…”话音未落,便见他怔怔看我,小嘴一扁,哇地一声就大哭起来,倒把我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哄他,口中连连道:“姑姑哄你的,姑姑不走。”他也不知到底听明白未,反正只是蹬腿号啕,连那小木屋子都摔在一边,再也不管了。
  母亲已带着李旦入了宫,又派人来问,我急得一手搂住守礼,一面笑道:“不小心将他摔了一下,哄几下便好了。”
  派来的是个老宫人,仗着在母亲那里服侍久了,倚老卖老般地道:“知道公主兄妹情深,放不下庐陵王的妻小,可公主身子弱,就算看顾侄儿,也还是将大郎交给乳母们照看就好,不必事事亲力亲为,若为此伤了自己身子,太后这做娘的该多伤心?”
  我方才还只担心母亲责怪守礼,这会儿回过味来,心中一凛——我因自己心虚,总怕别人看破阿欢与我的情事,却未曾想到外人看我们这么要好,绝不会想到是她与我有什么,而只会觉得我是因李睿才对阿欢和守礼格外照顾。而李睿的身份,实在是…敏感。
  我只觉后背发凉,面上还带着笑,对那人笑道:“多谢大娘关照,我就叫人将他送回去。”因未带钱帛,便送了她一只小金盒,命人好生将她送走,自己急急忙忙地送了守礼回去。
  阿欢早立在门首等着,她穿着淡绿色上衫,葱绿间裙,裙下亦是浅绿鞋履,打扮得如少女一般,见了我,眉间眼上,分明都是笑意,却敛容提裙,向我从容一点头:“多劳你送大郎回来。”
  我怔了怔,道:“阿嫂怎么这么客气?”她看了我一眼,将守礼接过去——小东西早一头扑进她怀中,将一脸的眼泪鼻涕都蹭在她身上,可惜了一件好衣裳——轻轻道:“有客远来,难道不要到门口迎一迎?”
  我知事出有因,便随她入内“品茶”,等人走开时再问,她便没好声气地道:“两省都派人来说了,我是郡王妃,殿中摆设、白直都不能逾制,你明白了?”
  我不明白:“宫中谁不是这样,超一两人,用一二色,有什么打紧?再说了,阿娘亲口说你如亲王妃例…为什么?”我明白了,母亲虽未下明旨,却取消了她的亲王妃例,所以内侍、殿中两省才派人来查她,可是为什么?
  阿欢看了我一眼:“还不是为了你。”半是玩笑,半是嗔怪般将我手一掐:“你是阿家的心肝宝贝,我却引你骑马疯癫,结果闹出病来,可不是天大的罪过?”
  我愤懑不已:“这又干你什么事,阿娘这心也太偏了——我和她说去。”一跺脚要走,被阿欢扯住:“我哄你的,阿家岂是这样斤斤计较的人?一定是二郎那里有什么事,阿家看他不顺眼,所以怪到我们头上,与你无关。”
  我将信将疑地看她:“睿哥远在千里之外呢,能有什么事?怎么又怪到你头上,你别骗我。”
  她将守礼放在席上,任他在一旁乱爬,一手叉了腰道:“我好好和你说话,怎么又是骗你?你就这么不信我?”
  她的前科实在是有些多,我真不知她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可见了她的脸色,也只能赔了笑道:“信你,怎么不信。”两手挽着她,她反倒哼出一声,将我推开,我扯着她袖子扭了不知多少下,又道:“守礼把我衣裳弄皱了,你是他娘,不该替我理一理么?”方将她哄转来,替我将衣裳从里到外都理了一遍,摸到袖口,忽地蹙了眉:“前几日你带了个狮子金盒,怎么不见了?别是她们偷了罢。”
  我道:“刚才庆大娘来传话,身上没东西,就给她了。”
  阿欢又横我:“那是泥婆罗出的赤铜鎏金盒,你就这么给了一个外殿传话的?”
  我道:“除了这个,只有你给的香囊了,那个决计不能给。一个盒子罢了,值多少钱呢。”见她瞪我,忙道:“给钱嫌少,给帛又难带,实在不知有什么能贴身带着,又可随时赏人,上上下下,皆不失体面的东西,不然,我叫人打些金叶子、银叶子?那也太费事。”
  她道:“我教你,你去换几千个银钱,一次带十几个在身上,也不甚重,赏人极好。我这里就有,先拿点给你。”说着不等我回话,先去里面捧出一个匣子,打开来看,里面有许多银通宝、银片子,还有不知从哪些国家过来的银币,每个都在半两轻重,赏人确实是方便,阿欢从里面选了二十枚出来,整整齐齐的码好,塞到我手里:“一个传话的都给这么重的礼,下回青娘子或是上官才人来,你要给什么?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赏罚有节,不止是对家中,对外人要如此。”
  我留恋地握住手中的银币,上面经她握过,自然地便带了她的香气:“这是你的,我也舍不得给出去。还是你留着赏人罢。我自己再去换。”说到这个,又忙地问她:“你在宫中,支用如何?阿娘也没给你分些封户,光靠俸料过着,怕不够罢。”
  她道:“你以为谁都像你,花钱也没个数目,我这里什么都够,你不要惦记。”到底是拿了个绣袋,把那二十枚银币装在里面,一体塞给我,又问我:“病好了?我看你倒不咳嗽,想是不重?”
  我道:“不重不重,已经全好了,你呢?”
  她只是笑:“我好得很。”看了看天色,催我出去:“回去早些睡,夜里不要乱跑了,这么远,被禁卫捉住,史书上都要出名了。”
  我道:“再看看守礼。”伸头向榻上一看,却见守礼早就倒在那里睡着了,只能依依不舍地出去,到门口时又回头看她,见她一直立在门口目送我离开。
  庭院深深,我而今是深有体会了。我与她同住宫中,却如相隔万里般,要出来见一面,都要寻得千百般理由,中间又要经过无数人的眼,个中艰难,简直不亚于蜀道——不知李白他老人家这时候出生没有?若已出生,说不定我可以请他来写一首《深宫难》,开篇都替他想好了:深宫难,难于过蜀道。
  我垂头丧气地回了丽春台,独坐殿中,将阿欢给的银币一枚一枚捡出来,排成一排,又一枚一枚地放回去,如此反复,数次之后,才将东西贴肉收好,打起精神,定定心心地看母亲给的匣子,这回里面装的倒都是零散的奏疏,自麟德元年正月至腊月,一共选了约二十份,所说多是官员迁转,以及一些礼部奏议,我曾从婉儿学过官职,这会却有许多记不清的地方,且今年又改了官制名称,不得不让人拿了纸笔来,一处一处,认真钻研,凡有不懂处,皆仔细记下,留待明日去问母亲。
  母亲今日召见大臣时没有避着我,明日若我在朝会之后、宰臣商议政事时去见她,她又依旧不避着我,大约便真是要用我了罢——不知我这烂泥经此一炼,能糊哪里的墙呢?
  作者有话要说:  似乎…可能…好像…疑似…更新将长期固定在晚上…12点以前…
  by加班心很累的允
  注释:
  目前我还没找到唐代银币的具体购买力,不过应该是比明清的银子值钱的。唐代出土的文书契约中有不少借银钱的例子,一般都在20…40枚左右,借20枚银币需要官府公正,而且约定每月还1枚,说明20枚银币应该不是笔小钱,当然这个对土豪平来说不是问题…


第219章 水嬉
  母亲果然是有意要用我的。早上我去贞观殿时,她虽未见我,却叫人引我到正殿后隔出来的耳室等候。退朝时宰相们进来与她在内议事,我坐在一旁,虽听不完全,却也断断续续听了个大概。往常我所知者,不是布告全国的大事,就是异乎往常的趣闻,真正枢机秘事,能入我耳者十中无一,因此身虽在宫中,于这偌大国家到底如何运作,却是一点不闻——怨不得历来主政的都是些老头子,至年轻的也在四十上下,除非天资极其聪敏、又从小便被人精心培养的人,否则要处置宰相们所说的这些事,经验才干,真是缺一不可。
  也怨不得李晟、李睿斗不过母亲,那两个人再是能干,毕竟是未经世事,怎及母亲与政二十余载,身经何止百战!
  不过母亲就算是在这些老狐狸之中,也绝对算得上是天字第一号的老狐狸精了——并非贬义,只是纯出于敬仰——凡所议之事,其实泰半已由宰相们商讨过、达成了一致,方拟定条陈送过来,未决者、或是极重大者,往往也会综合几方建议,供母亲参考,因此虽是小事,往往也是思虑周到,至少叫我再想,是决然想不到更好的法子的,然而母亲却总能考虑得再细一步,譬如京郊要修水渠,引洛水灌溉御田,近畿县令已将一切民人安置、劳役征发、所需钱帛物料、工期、涉及何人等都写得清清楚楚,尚书与宰相们则将拟用何人、此人履历为何,钱从何处出,如何刑亏赏功,并此事自钱粮至礼仪上的利弊都补在一边,只等母亲点头曰“可”,却又被母亲一句“此渠为了避开离宫,所以自北面绕道,途经两个村落,若附近民人贪图便利,偷引水渠,截取上流,到时不但费人把守、虚费国帑,还陷民于利、罔民于刑,不可”,便又被打回重议 ,诸如此类,虽是小事,却越令我佩服起母亲处事的老辣,虽在母亲看不见的地方,却也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身板,坐得端端正正,不敢有丝毫懈怠。
  近日政务像是极多,母亲直议到午时,才放宰相们出去,又命人叫我到前面,不问来见的缘由,倒先问我:“方才都听到了?”
  我恭恭敬敬地道:“大略都听到了。”
  母亲一笑,似重复般又问:“听到了什么?”
  我怔了一下才明白她的意思,斟酌道:“刚才所议,大体是四类。一类农耕水利,有京畿、西京、同蒲等州各请修水渠,大小计有十余条,有请修运河,有纳粮、免税事,一类礼仪祭祀,主要是西京太庙事与文水祠堂事,一类官职迁转,扬、益、荆三州刺史与广州都督出缺,并京中六品以上官员补转,荫官补员,勋官定俸,刑赏嘉奖,一类是边疆事,所议似是屯田?”
  母亲伸手示意我扶着她:“你记性倒好。”
  我道:“是记下来的。”袖出方才用纸笔做的笔记,交给她看——前世在大学混了两年,别的都马马虎虎,唯独这记笔记、划重点的功夫精深得很,母亲从我手中接过纸札,边走边看,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看着我笑:“你这笔头功夫,不去做起居官倒可惜了。”
  我笑道:“阿娘若愿意,儿就日日陪在阿娘身边,将阿娘一切伟绩都付诸纸笔,编纂《武太后实录》,以为子孙表率。”
  这话说得有些露骨,母亲微有些自矜地笑了笑,嘴上却道:“胡白,罚你抄一本《一切道经》,供给你阿耶——以后不许将我们所议之事写下来,也不许对外面人说。”随手将我所记笔记撕掉,交在婉儿手里:“烧了。”
  我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却将眼四面一望,母亲会意,指着身边侍奉的四五人道:“这些人都是你娘的跟前人,不会随意泄露,你只自己留意不要叫人知道就是。”说到后来,语声微厉:“泄露了,吃亏的是你。”
  我忙敛容受教,随母亲走到厅中,候宫人内侍摆饭,母亲面前摆的都是素菜,我的案上却有荤有素,我便迟疑不敢下箸,母亲瞥见,向我道:“本想让你陪我吃几日素斋净净,念你近来体弱,且宽纵你几日,等好了,过来陪我一道持斋。”
  我对这宗教神怪之事颇不以为然,碍着母亲,只能低头称是,刚要去夹那烤得焦黄流油的牛肉,抬眼见了母亲,便只倒了一碗酸笋火腿汤泡在饭里,多洒胡椒,热乎乎地将胃填饱,母亲显然是不喜我这粗糙吃法,瞥我一眼,道:“这是什么新吃法,她们平时就这么打发你吃饭?”
  我笑道:“近来颇觉脾胃虚弱,不喜那些大荤大油的菜,用汤就饭倒好。”
  母亲方不多言,我与她用过一餐,将昨夜所见不解处一一拿来问她,母亲在我面上倒还耐心,答了几句才要打发我走,却又有李旦、庐陵王妃等来问起居。
  我听见阿欢来,那是再不肯走的,怕母亲未必肯见阿欢,就缠着她道:“天气甚好,阿娘想去湖上荡舟么?多叫几人,我们掷骰子饮春,打双陆。”
  母亲午后恰是无事,便也无可无不可地应了,当下便叫了阿欢,又命人将几个素日常在御前奉承的女官,并李彬几个年长的儿子都叫来应承——我此刻才想起李彬的长子李德、次子李友都已满了十岁,可以出阁了,等他们来时特地打量几眼,却见两人都还做童子打扮,言行举止间都颇有几分畏缩,见了母亲,更是战战兢兢,母亲也不甚待见他们,一路只与我和几个女官说话,登舟时方笑了笑,道:“果然春光甚好,让教坊再划一只船来,我们隔着船看他们演百戏。”
  高延福笑道:“教坊新排了水嬉之戏,太后要看么?”
  母亲看我,我不常见水嬉,便点头,有人将话传出去,接着便再划了一艘大船,教坊中人在船舱内演奏丝竹,演百戏的则在甲板上耍了几次滑稽,等靠近了,方听鼓乐齐鸣,声甚喧闹,有一男一女出来,先向我们行礼唱名,颂太后千秋万寿后,又听乐声一转,原来正戏开始:这船上有杆,杆上却不挂帆、旗,只荡着一根长绳,这一男一女走到杆前,男子托女子上去,沿着绳子爬了一阵,时而停下向外做跳跃状,时而又优雅一动,等到了上面,将绳拿在手上,甩了几个漂亮的绳花,那男子假作惶急,在下面左捞右舞,几次后方抓住绳尾,又沿着绳子上爬,那女子作出不愿的模样,百般阻挠,一会将绳子甩动,连那男子也挂在绳上无根浮萍似的荡悠,叫人十分悬心,一会又自上而下地扔许多飞刀、木刺等物,那男子则手忙脚乱地避开,虽知是假,依旧让我们心跳不已,如是者数次,那男子终于排除万难,接近顶端,女子便抛弃绳索,与他徒手相拼——那杆甚高,又在船上随波而动,晃晃悠悠,看着吓人,上面只那么一点地方,又挤着两人,还在互相缠斗,忽地一人被推倒,顺着绳索倒着滑下去,最后一腿夹在绳末,头几乎垂到甲板,堪堪卡住,另一人却在上面卷着绳索摇摆,将一条绳带一个人如荡秋千一般在水面上下飞荡,那绳上之人却怎么也不掉下去,晃了几次,突然一手抓住旗杆,如猿猴般灵巧地攀了上去,反手把上面的人一推,那人一笑,自顶上扑通一下跃进了水里,我看得揪心,手不自觉地捏紧,却马上被一只温暖的手握住,回头一看,只见阿欢对我一笑,轻声道:“你一向胆小体虚,若看了害怕,就不要看了。”
  我对她的用词十分不满,刚要反驳,母亲却听见了她的话,转头看了她一眼,将我的手牵在怀里,笑着道:“听你阿嫂的,若真害怕,就不要看了。”又向高延福道:“这等嬉戏,稍有不慎,便杀伤人命,日后不要再排了。”
  高延福听了,就向旁边传话,那边水里的人只能起来,两人一道向母亲谢恩。这一艘船上的人口中虽盛赞母亲之仁慈爱民,其实心里都还想看,见换了寻常百戏、角抵等目,都是兴致怏怏,好在母亲也懒得待在外面,领我们进了船舱,各开了几局双陆、樗蒲,看我们这些小辈耍着玩。
  我和阿欢占着一局樗蒲,趁着我们两个换手时嗔怪道:“怎么当着人这么亲近?叫人见了,不说我们两个要好,倒觉得我和睿哥有什么——我不是不愿与他瓜葛,只是怕这样反倒带累他和你。”
  阿欢道:“他是你同母所出的嫡亲兄长,我又与你同住过两年,你与我亲近些,谁又能说什么?以你的性子,与我不来往了,才惹人疑窦罢。”
  我细细一想,竟觉大是在理,前几日心头那点隐忧一下便去了,对她一笑,道:“还是阿嫂厉害。”
  她随手一掷,掷出个“卢”来,低头看了眼局中便抬头对我笑:“那是自然——你输了,拿钱来。”
  作者有话要说:  查资料查的有点晚…明天补注释,晚安_(:зゝ∠)_~


第220章 恩科
  郑博去了趟文水,回来便升了官——品级还是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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