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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主-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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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常我们争执,阿欢总会故意抱出守礼来令我就范,我也往往就假借守礼之名而顺了她的意。可今日无论守礼怎么闹,阿欢都不肯叫人把他带进来。殿中一直只有我们。
  太阳渐渐地移到天中,带来深秋最浓的温暖,我终于按捺不住,先问阿欢道:“你就没有什么想同我说的?”
  阿欢轻轻地笑,似是站得久了,慢慢地动了动,坐到了主座上:“太平想让我说什么?”
  我不想迫着她,一面低了头去看自己的脚尖,半晌才道:“你就不怕,阿绍会有什么事…”
  我不愿意用任何不好的字眼来形容阿绍此行。我宁愿相信,她一定会功成名就地回来,成为我大唐最年轻的女将,冉冉上升的明日之星,毫发无损、一毛不伤。这所谓的万一,不过是诈阿欢的虚词——一定是这样。
  阿欢看我道:“求仁得仁,何所顾惜? ”
  我凝视着她:“可是万一…有事,不但崔明德大怒,洛南公只怕也会忌恨你,你辛辛苦苦谋算,岂不是全部成空?”
  她笑了笑,却不直接回答我,反而问道:“太平知道,独孤绍她为何不去投奔自己父亲,或是临近的兵营,却一定要到长清去么?”
  我微微蹙眉:“倘若投往洛南公,与在家里又有何异?何况她是个女人,投到别的地方,都只会被当地守军当做胡闹,朝廷也根本不会承认她,只有去长清这样的地方,情势危急、人心纷乱,见到一个朝中来的人,便会当做救星一般,而朝廷为了鼓舞士气、彰表忠义,哪怕她是个女人,也会明旨褒奖,而又没有任何人能管得到她——长清实在已是她唯一的出路。”
  阿欢微笑:“是啊,长清已是她唯一的出路,正如这样做,是我唯一的出路。”
  我心头一沉,道:“她们不是那等小人,再说,崔明德一贯寡言少语,不与人来往,独孤绍看着虽松散,心里其实也明白…”
  阿欢笑着摇了摇头:“她们与我们并无利害时,自然是寡言少语、谨言慎行,可若是一旦有利害呢?”伸手按在我唇上,将我要说的话都按了下去:“设若,我是说设若,崔峤欲与你我为敌,你觉得崔明德是会帮他,还是帮我们?若是崔明德有难,独孤绍是会先顾着她,还是会先顾着我们?”
  我答不出来。设身处地地想,倘若有一日,阿欢与独孤绍、崔明德三人之间只能留一人,我一定是会选择阿欢的。哪怕为此内疚一辈子,也绝不后悔。以此论之,恐怕她们二人对我们,也不过如此。这不是君子小人的问题,这是人和人的命。
  阿欢的手指抚过我的脸,轻轻柔柔,带着无限眷恋:“你也长大了,知道世上事,总不是那样绝对,如今她们与你是朋友,日后却未必能再做朋友。哪怕她们依旧与你为友,她们的家族姓氏,也未必就永远与你为友。与其等到日后…不如先将她们与我们牢牢地绑在一起。更何况,所有的路,都是独孤绍自己选的,从头到尾,没有任何人强迫她做什么——除了崔明德。”
  “可是崔明德替她选的,的确是最好的路。”
  她又笑:“你曾与我说,无论如何,也想保持初心。哪怕这样会让前路更艰险、未来更艰难,有些事,也不愿去做,对不对?你会如此,又焉知独孤绍不会如此?我们所谓最好的路,对她来说,却未必是最好的路。”
  我闭了闭眼,睁开时已不由自主地握住了她的手:“就算如此,你这样也实在是太冒险了。阿绍…阿绍一个人在外面,万一发生什么,我们…承受得了洛南公与崔明德的怒火么?”
  独孤元康和崔明德联手,虽未必能动得了我,却一定动得了阿欢。连我都知道的道理,她也一定知道,可她却只是风轻云淡地笑:“求仁得仁,何所顾惜。”


第229章 爱情
  爱情是什么?
  直到与阿欢在一起这么久,我依旧常常困惑于这个问题。
  倘若要叫我描绘“爱”是种什么感觉,我的回答一定又快又好。那是一种时而甜蜜,时而忧伤,又不知为何而甜蜜,为何而忧伤的感觉。是一种莫名其妙便魂牵梦萦、心旌摇荡的痴傻。爱这个字由来无名,却重于千钧。
  可是爱情到底是什么?我却不知道。
  前世的时候,有人说它是一种奢侈品。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有的人则说,只要静静等候,爱情一定会降临到你的身上。
  我想我大约幸运地成为了后一种人罢。
  我不是哲人,不是诗人,甚而不是一个出色的人。
  可是当我在阿欢的脸上看到爱情时,我的心令我一下便变作了最圣贤的哲人和最长情的诗人。我不知这是不是一种短暂的、因感动而起的冲动,只知此刻的自己有了些微的不同。
  爱情。我何德何能,足以拥有这样的爱情?
  我又何德何能,得以拥有这样的阿欢?
  我长久地凝视着阿欢的眼中,看着她闪亮的眸子,心眼像是沸腾的泉眼,行为却冷静得出奇。
  我的手碰到了她的脸,拨开了她额前的一绺散发,她化了淡淡的妆,却并没有抹得很白,只是令肌肤透出莹润的自然之光,她的额头和下巴都生得很坚毅,嘴巴却小小的,和脸颊上的酒窝一配起来,俏皮得惊人,她的眉毛细细弯弯,化得介于少女与少妇之间,却意外地适合她。
  我是什么时候发现她长得这样美的?像是起自汝州温泉,又像是起自更久以前。有一次父亲和李睿打夜球,别人都看得津津有味,唯有我在旁边待得无聊,沉沉欲睡,母亲于是用她的步辇送我回去,路途很长,我就对几个小宫人说狐仙的故事,说着说着,自己却看到了狐仙——阿欢伫立在路边,穿着绢布衣裳,怔怔地看着花丛里面。
  她那时候与现在差不多瘦,看上去却比现在要高多了,我坐在母亲临时借与我的御座上,才堪堪似与她平齐,经过她时,看见昏暗中她的身子在随风影摆动,恰与我向旁人说的故事巧合。初时我以为她是纤细清朗的崔二娘,走近以后,才发现是那位胆敢以筷子去挡李睿佩剑的韦四娘。
  那个将我不感兴趣的马球打得极好的韦四娘。
  那一年我十二岁,对这个我生活了十二年的大唐没有太多好感,做什么事都懒洋洋的,不喜欢读书,不喜欢骑马,连马球赛都不喜欢看。
  而如今我只差两个月便要满十七岁了,喜欢在洛阳的坊市上缓辔徐行,一眼就能看出街上多出来的新奇小玩意。我的弓马虽不如意,毕竟也是能驰驱射兔的人,我的马球技艺虽一如既往地烂,偶尔却也能不凭借身份进一两球,西京慈恩寺,东都报德寺,两寺戏目,我泰半看过,昭武九姓是康、安、曹、石、米、何、火寻、戊地、史,教坊四部是法曲、清乐、胡部和龟兹…
  是阿欢令我融入了这个时代。
  是阿欢让我情愿做一个大唐人。
  若论初心,阿欢才是我的初心。
  文明元年兵燹烽起。十月末,齐州尚未克复,扬州又起战事——徐敬业诈言李晟未死,奉为号令,移檄州县,自称匡复府上将,领扬州大都督,聚众十余万为乱。
  母亲以极轻蔑的姿态对待了此次起义,她命人在大朝会上大声朗诵那篇与原著疑似有些微不同的《讨武氏檄》,然后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倒是好文笔,此人不得录用,是宰相之过”。宰相们——以裴炎为首——出来谢罪以后,母亲却又在御座后笑着道:“也不过是书生文笔,可为翰墨臣,不堪辱宰相。”略一挥手,将此事连同两处叛乱所带来的阴影一道轻轻揭过,国中士气大振,齐州叛乱旋踵即定。
  十一月初,独孤元康凯旋而归,先于他归来的,是一道替部下表功的奏疏,以及一道请罪的表状,亲自赉送表章的是独孤元康的部曲斛律忠,随他一道入城的,还有在此次战事中孤身入孤城,率城中士绅及家奴七百人抵御了数千叛军、坚守城墙月余直到援军到来、又第一个引兵杀入历城的游击将军独孤绍。
  独孤绍是躺着进洛阳的,不是因她引兵激战三十余日、历经大小七十余战时受了些伤,而是因她的主帅,镇军大将军、督沧棣德博四州军事、河南道行军大总管、上柱国、洛南县开国郡公独孤元康,责她不听军令、擅自行动,将她当众杖了一百,送入京中请罪。
  听到消息时崔明德正坐在我这里“品茶”,得报后面色镇定、一如往常,甚而还颇为多余地向我解释了一句:“此是洛南公避祸之道,阿耶打女儿,下不了狠手,不必忧心。”
  然而这句之后,她却将一杯新沏好的热茶攥在手中达一刻之久,两手都被烫得通红,却依旧毫无所觉。
  作者有话要说:  呃…睡到一半想起来明晚要出去浪,提前写好了…原谅我是短小君,感觉一千多字足以描述这一章了…
  于是周二晚上么有更新,周三晚上会更新哒_(:зゝ∠)_


第230章 茶话
  我本想亲自去看独孤绍,奈何赏罚未定,不好私自前往,便遣了仙仙与四五个宫人,带了些许多药品礼物,又命内官、金吾押车,代我上门探望——我之心意,不过因此时非常,想示人以光明磊落,故尔特地大张旗鼓,光礼物便备了两日,见母亲对此未置一词,才安安心心叫人领了令牌,大大方方出宫。
  仙仙前脚才走,后脚便听宫人报说“庐陵王妃携大郎来了”,欢欢喜喜迎出去,才将守礼接到怀中给他看我新为他做的一套小人,又有人来说“崔二娘子前来拜见”,与阿欢一道和她见过,不温不火地说了几句话,连茶点尚未上来,又听前面报“贺娄尚宫来”,我看阿欢一眼,见她抱过守礼,笑向我道:“你尽管迎,今日来的,恐怕还不止这些。”话音方落,果然又听外面说几位素日有些交情的女官来拜见,正好与贺娄氏一道进来,一一见过,都说久不见我,特来问安,尚车乘的问我车驾舒服与否、要不要叫人去查看有无掉漆缺角,尚衣服的说冬日将近、问我衣裳有缺未有、喜欢什么样的纹饰只管差遣她去做,尚茶点的问我一向胃口可好、带了几样不常见的吃食——这宫中除了母亲,便属我这物件最全、供应最紧,连李旦都未必得宫中这样照料,在这些人嘴里,却好像我是那爹不亲娘不爱的冷宫庶妃、一朝翻身上位一样,将嘘寒问暖的废话不要钱一样说给我听。
  我初时还不明白,待见这些人一边聊着天、叙着旧,一面引颈交盼,频顾门首,又总把话扯到“那个在齐州打仗的小娘子”身上,才知原来这些人都是为了独孤绍来的——宫中没有成年男子,宫人、内官们闲来无事,心思不是花在向京中打探各式各样的消息,就是用在追捧正当时的诗人、名优之流上,独孤绍一战成名,这事迹本就耸动,再经口耳一传,愈益神奇,几日工夫,上至尚宫贺娄氏,下至洒扫宫人,个个都知道了她的大名,我这样大张旗鼓地派人前去探望,叫她们知晓,自然个个都巴到我跟前来打探——横竖无事,便叫人摆了果盘茶水,拿了各色游戏物件,开起茶话会来,一时聊天的聊天,樗蒲的樗蒲,因仙仙去的比我先想的要久许多,中午又一齐在我这里吃了饭,饭后重聚在一处,说不上几句,门外又报“上官才人来”。
  这却真是稀客。阿欢与我都不觉站起了身,迎到门口,众人亦纷纷随行,将穿着绯色男子袍服、刚走到门前的婉儿看得一怔,忙忙地便弯腰向我拜下去,被我扯住时扯着笑解释一句:“并非传太后之命,公主不必拘束。”到底是拜了下去,完礼方恭恭敬敬跟我入内,殿中却是人人敬畏,将婉儿让在阿欢下首坐了,言谈亦倏然谨慎起来,全不见方才的热闹。
  我望了阿欢一眼,她也正在看我,目光交汇,对我轻轻摇了摇头,对本来在一旁玩新玩具的守礼招了招手,将他揽到身前:“见过上官才人。”
  守礼已知道认生,扭捏着不肯开口,婉儿又在那里推辞,说该是自己拜见守礼,阿欢则说守礼年小,婉儿是侍奉长辈的人,必要尊敬。两方拉扯,谦逊个没完,我看得不耐,径自过去将守礼抱起,叫他喊:“上官姑姑好。”
  守礼对“姑姑”两字却是极熟,当下响亮地喊了一句“上官姑姑”,喊完就搂住我的脖子,头枕在我的肩上,扭过去只是望着他的新玩具。我笑着拍了拍他,将他放回乳母手中,回身坐下,刚要和婉儿寒暄几句,便见仙仙进来,走到门口,被我们这阵仗吓了一跳,站在那里不敢进来,忙招她道:“阿绍怎么样了?”
  仙仙回过神,脱鞋进殿,向我一拜,跪在地上便道:“妾去看了独孤将军…”
  崔明德蹙了眉纠正她:“独孤娘子。”
  阿欢笑道:“她是朝廷封授的游击将军,叫声‘独孤将军’无可厚非。”
  仙仙看我一眼,不等我说话,贺娄氏先笑道:“你先快说,独孤将军怎么了?”
  仙仙便伏身一拜,继续道:“妾去了洛南公府,因独孤将军有伤在身,所以只在门口看了一眼,说了几句话,独孤将军说谢公主的恩赏,等伤好了,再亲自到第相谢。”
  这套话却听得两旁不耐,贺娄氏又第一个出来问道:“只在门口相见,为何这么久才回来?”
  仙仙便有些得意地扬头:“虽不得见独孤将军,却与独孤将军之妹独孤小将军在一处聊了许久,跟随将军回来的几个亲卫也都见过了。”
  我不解地道:“独孤小将军又是谁?阿敏么?”
  仙仙道:“正是独孤将军的七妹,单讳一个敏字。因这位独孤七娘子也与她姊姊一般威仪天生、文武双全,所以妾私心斗胆,将她唤作‘独孤小将军’。”
  一句话说得阿欢与我都笑出来,崔明德沉着脸向我道:“朝廷职官,岂容宫人胡乱称呼,请公主禁绝此事。”
  我见她意甚坚决,便对仙仙使个眼色,道:“你叫独孤小娘子就是,不要乱叫——你从阿敏和阿绍的亲卫那里听到了什么?听说独孤将军孤身一人入长清,又带着几百人便打退了几千人,守城月余,中间大小七十余战,一定有许多事可说罢?”却是故意不提独孤绍的伤势。
  仙仙最是机灵,马上便顺着我道:“此次有十余人跟随独孤将军回京,都是她在军中招徕的好汉。其中四人是随她守过长清的,个个都生得膀大腰圆,甚是魁梧…”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我们不想听膀大腰圆的汉子,只想知道独孤将军的事迹。”
  仙仙便环顾一周,慢慢笑道:“我正是要说独孤将军——这四个男人都粗大魁梧、坐立如山,令人一见之下,便心生敬畏,可当初在长清,四个人一起,也打不过独孤将军一个。”
  我清楚地看见这群后宫妇人露出惊叹之色,连婉儿面上都流出些许异色,只有阿欢和崔明德两人一个淡淡微笑,一个紧紧蹙眉,不为仙仙这显然有所夸大的言辞所动。
  仙仙得了她想要的反应,越发得意起来,将身子板得直直的,昂首道:“那四人,一个叫宋五百,一个叫刘万斤,还有两个是兄弟,叫做张勇、张霸,四个人,每人都有这样高,腰围这样阔,在长清时都是地方一霸。兵临城下,守城校尉兵败被杀,县令又吓得举家自缢,是县中仓曹与他们四个纠集县中少年,据城抵抗。独孤将军先扮做男装,用独孤大将军的私印和金吾卫的衣甲叫开城门,却被人发现是女人,这些兵汉就不肯服独孤将军的管,还说她带来了晦气,要将她杀了。”
  虽已知道结果,我却依旧心中一紧,不由自主地向前挪了挪坐席,问道:“那阿绍怎么办?”
  仙仙笑道:“独孤将军不慌不忙地说:‘我是天子亲授木兰骑校尉,大将军独孤元康之女,自幼随父亲从军,不会走路时已先学劈砍,百战未尝一败,父亲视我为猛将、福将,所以才放心大胆地派我到你们这小小县城来,没想到你们还不领情。’”
  阿欢扑哧一下便笑出来,被崔明德一瞪,却笑得愈肆意,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身上环佩,我假装看不到崔明德阴沉的脸色,催问仙仙:“然后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231章 说书
  仙仙这小娘着实有说书的天分,看我们着急,偏要停了一停,方慢慢笑道:“原来那县少年中有在金吾卫上过番的,那四人便让他验了独孤将军的衣甲、印信,发现是真,又听独孤将军将洛南公的事迹说得详细,对她的身份倒是没什么怀疑,只不忿她是个女人,且又有一人说要扣住独孤将军以求速派援军,有一人则以为不可得罪独孤大将军,两人各自有一人附和,吵嚷不定时,独孤将军却嗤笑一声,说:‘你们一大群男人,守城不过数日,便致县令自缢、校尉战死,自己无用,倒好意思怪我’,那四人具是血性汉子,登时大怒,其中一个就说:‘听你口气,倒像是很有本事似的?既如此,倒不如我们比一比’。独孤将军却笑道:‘若是要比,你们就四个一起上,不然就算赢了也没意思’。那四人益发恼怒,两人提刀,一人提枪,一人用棍,便要迎上,将到近前,独孤将军却说:‘且慢’。”
  仙仙说得口干,不由自主地停了停,阿欢道:“拿水给她。”两旁宫人却不等吩咐,已勤快地盛了果饮,又捡了一盘点心:“王娘子请用。”
  仙仙还只看我,我早巴巴地等着她说,当下就点了点头,又命人搬张坐席来,仙仙受宠若惊,连谢了几次才敢坐下,贺娄氏早等得不耐,口中只是催:“然后呢?”
  此时殿内着实是寂静,只有仙仙一人的声音郎朗而起:“那四人已到极近,却被独孤将军叫住,还以为她怕了,都笑道‘若是胆怯,趁早认输,我们看在独孤大将军的份上,留你到最后’,独孤将军却笑着摇头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换个比法,毕竟如今大兵临境,不是承安之时,如这般地上比斗,没什么意思’,那四人就问她要怎么个比法,诸位娘子们猜猜,她说了什么?”
  诸人皆摇头说不知,连婉儿与阿欢也默不作声,仙仙得意地看了一圈,将要开口时,却听崔明德道:“她是不是说,既是战场冲锋,少不了马战,要与他们骑马比试?”
  仙仙讶然道:“崔娘子怎么知道?”
  崔明德哼出一声,信手端起茶杯,将一杯茶如饮酒般一饮而尽,才道:“猜的。”
  仙仙不解地看她,被人催了一句,方继续道:“便如崔娘子所说,独孤将军提出要马战——后来那四人才知独孤将军所骑之马,号曰‘希卢’,是洛南公为她寻访而得的大宛名驹,据说曾伴着独孤将军历经百战,而那四人所骑,皆是县厩中所养驽马,不过这都是后话——那四人便又提了兵器,与独孤将军各自上马,将到近前,又被独孤将军叫住。”
  话说到这,我已若有所悟,看了阿欢一眼,见她也露出了然之色,相视一笑,听仙仙道:“独孤将军这回又说‘同是报效国家,算得上是自己人,既是自己人,就不好真用这些刀啊枪啊的,以免误伤,还是用木棍代替得好’,那四人听得在理,就四下命人去寻了木棍,独孤将军又说要大小差不多的木棍,免得怪她靠兵器取胜,可木棍一时又难寻到,独孤将军便与他们约好,用过饭后,再行比试。”
  话说到这,殿中人泰半都已了悟:“独孤将军长途跋涉,人困马乏,贸然应战,多半没什么胜算,所以故意拖延时间,又特地挫折对方的士气。”
  仙仙笑道:“我不知什么拖延什么士气的大道理,只是觉得独孤将军一见面就将这四人耍得团团转,这份本事,才是做将军的本事。”
  贺娄氏笑谑道:“照你这样说,以后打仗,都不必他们出战,只要主帅站在墙头对外面喊上几句话,胜负输赢,就一目了然了?”
  仙仙笑道:“若真是这样,那倒承贺娄娘子吉言,少了多少兵戈——总之独孤将军到了饭后与四人比斗,各自以木棍为器,独孤将军以一比四,轻轻松松便将他们四个都击落马下,四人不服气,说要再行比试,独孤将军说‘叛军有数千人,我们只有数百,以一敌十,倘若真等到他们入城与我们缠斗,这城岂能守住?’,这回那几人已知独孤将军之意,就自己提出要与将军比试射箭,那宋五百射箭之术,远近闻名,据说能射百步之杨,谁知独孤将军却更厉害,骑出百五十步外,在马上连射三箭,每箭各中了这么大小的一块石砖,每一箭都没入砖中三寸许,将那四人唬得直颤,当下就拜倒下去,就这么认了独孤将军为主帅。独孤将军便整顿兵马,将守军分作四班,每两班值一轮,这两班中,一班守城,一班巡城,轮流当班,清清楚楚,又将城中锣鼓等物全部取出来,聚集兵民,约定以敲锣为号,锣响之时,最早执兵器到的二十人,各赏一吊钱,最晚到的二十人,每人杖二十。起初军汉们还怠惰,独孤将军就故意敲了几次,按约定赏罚,自此军中纪律严明,号令必行。然而除却军汉,城中百姓尚自胆怯,有谋划献城而出者,被人告发,宋五百几个都说要马上杀了,独孤将军却说,有人想要投降,无非是觉得官军不能赢,若是知道朝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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