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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灵梦舞-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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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过了多久,慕容不破小心翼翼地伸掌抚上璎璎的脸庞。
    可他刚触到她,便见她脸色骤沉,长袖一甩将他猛然推开,若不是顾寒冲上前扶住了他,险些狼狈跌倒。
    他愕然望着她,只听她冷笑了一声,道,“姓慕容的,你以为我还像过去那般好骗吗?你以为只要你再随便说几句蜜语甜言,我便会同你不计前嫌再成鸳侣吗?现在你也该知道才是,你是人,我是妖,你我永生永世,都势不两立。”
    慕容不破目露痛色,哑声道,“璎璎,我知一切罪孽皆因我而起,此生我早已不奢求能得到原谅,更不敢奢望能同你破镜重圆。。。我来。。是只求你能解开那个‘诅咒’,我甘愿将心给你。”
    璎璎听了,又是一声冷笑,心灰至极。
    她明白了,原来到头来,真正令他害怕的,是他的子孙遭祸。
    她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道,“如果我说,我从未给你慕容氏下过什么诅咒呢。”
    慕容不破一愣,喃喃道,“那。。那又为何会。。”
    他想问,若真无诅咒,那他慕容氏又怎会凋落成如今这般惨象?
    他话未说完,便听璎璎打断道,“古往今来,帝王之家,又有几人能得善终?若说真有诅咒,也绝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你。你有没有想过,若不是他们个个都想成为你,若不是个个都想同你一样主宰天下,若不是个个都想同你一般享尽荣华,又何必反目成仇以致自相残杀?以前,我的确是想过要亲手挖出你的心,以偿我亡族之仇。可是现在,你的心,我已经不想要了。因为,你不配。”
    说完这番话,她便不再停留,飞身飘然而去。
    其实她一直都明白,这个男人不值得去爱,更不值得因他成狂。
    但不幸的是,感情的事,向来身不由己。一个人往往偏偏会去爱一个不值得爱的人,这点谁都无能为力,谁都无可奈何。
    这种矛盾太过痛苦,曾经她以为只要这人死了,就能够解脱。
    但事实上,死解决不了任何事。
    就在方才,在慕容不破说要献出他的心的时候,她忽然明白了,他和她之间,或许最好就是,再不相见。
    因为只有这样,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也是对他最大的宽恕。
    是,她恨他,但她也爱他。
    所以她决定,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姥姥!”黄衫少女忙跟着飞身出去,在半空中的时候,她回过头,看到慕容不破狂呼着。她深深地望了慕容颜一眼,便转过了头。
    “璎璎!璎璎!”
    但前面那道白色的倩影没有回头,转瞬消逝在茫茫大雪之中。
    慕容不破空洞地望着已是满地白雪的殿外,眸中慢慢流下了两行清泪。
    即便独自一人在天狼城密室待了几十年,他也从未落过泪。
    即便再见时,她还一如当初,而他早已垂垂老矣,他也能强忍住眼泪。
    可是此时,他,烈武帝,大燕历史上最伟大的帝王,几近百岁的他却在此时哭得像个泪人。
    那因为,他明白,他将永远永远永远也见不到那个曾经爱他胜过爱自己的女子了。
    或许人们的眼泪就是如此,不一定会为拥有挚爱而落,但一定会为失去挚爱而流。”
    此时殿中法力一解,诸人也纷纷能动。
    慕容颜忙一个箭步冲到慕容不破身前,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虎躯。
    她亦感伤难抑,她传顾寒秘密前往天狼城告知慕容不破已找到狼女璎璎一事,是希望他们能够放下恩怨解开‘诅咒’,是希望可以停止骨肉手足间的彼此杀戮,是为了结束君王臣子间的血腥角力,是希望所有人到最后都可以得到救赎。
    可现在想来,又是她天真的可笑。
    到这时她才知晓,原来所谓诅咒,不过是人心不古!
    可人心,又该如何去解?
    她红着眼眶,望着同样红着眼眶的慕容不破,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在了他的面前,
    “皇爷爷。。都是我的错。。是我。。”
    酸苦的泪意哽住了她的喉,让她再难多吐出一个字,她又有何颜面再多言。
    殿内的大臣们也纷纷跪下,朝着那位大燕最丰功伟绩的君主行礼。
    段无忧也跪在其中,他偷偷抬眼打量着那个一言不发的烈武帝,出了一身冷汗。
    慕容不破缓缓垂下了眸,目光沉沉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身前几乎将脸贴到地砖上的慕容颜。
    许久,终于听到他无比疲惫的声音响起,“朕都知道了,是你杀了自己的哥哥,做了皇帝。”
    慕容颜将头俯得更低,殿内也更静了。
    慕容不破仰起头,声音嘶哑,“当年,朕的两个兄长并非死于恶疾,是朕为了做皇帝,杀了他们。。。”说完这句话,他才真正意识到方才璎璎所言之意。
    他怔怔望着未央殿中的皇梁玉柱,眼前闪过了一幅幅画面。
    他看到了自己在这里亲手杀了被自己骗来的兄长,看到了那些谄媚地躲藏在笏板之后的臣子冷笑,看到了那些被他处死的人临刑前的怒骂和惨叫,看到了战火中无数生灵涂炭孤雁呜咽。。。。
    冥冥之中,血与火不断地交替,所有罪恶又轮回了一遍。
    段无忧听了,一咬牙,忙开口道,“陛下,所谓无毒不丈夫,要成大业者,心狠手辣乃天经地义。只是。。当今圣上,不,该说是七殿下却同陛下您不一样,因为她,压根就不是个真丈夫。”
    他心想,纵然烈武帝不肯怪罪慕容颜弑兄篡位,但她身为女子却欺瞒天下人的行径总是包庇不得的。
    段无忧此言一出,众臣也纷纷附和谏言:
    “就是,女子怎能为君?!简直荒谬!长此以往,大燕必亡!”
    “陛下。。您有所不知,这七殿下当年乃胡女所出,如今竟身居帝位,若勾结敌邦,社稷危矣!”
    。。。。。。
    顾寒的脸色越来越差,他虽从未想过慕容颜会是女子,但看到众人对她咄咄相逼,也忍不住握紧了手中的剑。
    可慕容不破好像是听不见一般,呆呆站着,也不出言阻止。
    听着诸臣越骂越难听,他刚想要发作,便听到一声严厉的女子声音,“都给本宫闭嘴!”
    顾寒转眸一看,是长公主慕容晴。
    她从殿外进来,在经过楚夏缇的时候停了一下,极轻地道,
    “你是苏璃也好,是楚夏缇也罢,至少此时,你还是她的妻子,本不该保持沉默。”
    说完,慕容晴便同几乎要将嘴唇咬破的楚夏缇擦肩而过,大步踏进殿内。
    她先是走到慕容不破面前,盈盈一拜,“晴儿拜见皇爷爷。”接着抬起头,朝顾寒微微一笑。
    顾寒胸口一热,也朝她点了点头。
    两人之间已无需多言,知道彼此平安,就好。
    慕容不破本沉浸在仿佛无穷无尽的打击和悲伤之中,但此时看到落落大方的慕容晴,终是回过神,缓缓道,“你就是晴儿。好,很好,也算光儿争气,没全给朕生的是混小子。”
    “怎么会呢。”慕容晴朝他甜甜一笑,蹲下身子用力扶起狼狈不堪的慕容颜,道,“皇爷爷您瞧,晴儿和陛下可不都是父皇生的好女儿吗?”
    听到慕容晴还叫自己陛下,慕容颜颤声道,“晴妹。。我不是。。”
    却听慕容晴正色打断道,“陛下不要说笑了,你若不为君,谁又能为君?”
    她抬眼扫过殿中众人,一字一字地道,“你们可不要忘了,当年的楚王之乱,若不是陛下带兵平定了四海内外,大燕早亡了,又哪轮得到你们现在站在这高谈什么长此以往?!听着,她为大燕流过的血泪已经足够多了,为大燕所受的苦难也已经够多了。。”她顿了顿,走到昏迷的冷岚歌身旁,将她的头轻轻靠在自己腿上,抬头望了眼痛苦的慕容颜叹息道,“。。为大燕失去的也足够多了,即便她是个女人,敢问大燕又有哪个男人的功劳可以比过她的?”
    众臣们一时之间都噤了声。
    段无忧攥了攥拳,站起来,朗声道,“长公主此言差矣。臣等之意,实则也并非说女子一定不能为君。前朝有武氏则天皇帝创立大周,虽她也是女子,但她至少没有钓名欺世。在位期间也勤政爱民,家国强盛,满朝文武也无不臣服,无可厚非。可是七殿下呢?登基以来,除了沉醉于颠鸾倒凤的儿女情长中,为人君者,她又建过什么大业?若七殿下真是明君,自然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了。”
    “你。。。”慕容晴指着他,一时气结。
    这时,却听一直沉默的慕容不破突然问道,
    “那么,若朕真杀了她,那谁来做皇帝呢?”

☆、第88章 别离

“那么,若朕真杀了她,那谁来做皇帝呢?”
    “皇爷爷,您不能这么做!”慕容晴听了,脸色惨白地叫道。
    众臣则暗暗心中盘算着,若慕容颜真死了,能继承皇位的无非两人:前太子慕容司彦和九王爷慕容炼。
    殿中不少人乃慕容玄的旧臣,自然是支持前太子继位,有人刚想回答,便见段无忧整了整衣冠,极郑重地朝慕容不破一拜,道,“陛下功高盖过秦皇汉武,乃真正圣明的天子,臣等自然是恳请陛下重振朝纲,务必重罚七殿下,还天下宰世太平!”
    众人先是一愣,随后霍然明了,暗骂自己真是愚蠢。
    烈武帝既然还在人间,自然是他来做皇帝,又哪轮得到他人。
    念及至此,他们纷纷随段无忧一起喊道,“臣等恳请陛下重振朝纲,务必重罚七殿下,还天下宰世太平!”
    慕容不破一步一步沉重地走到段无忧面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段无忧垂下头,恭谨地答道,“回陛下,草民名叫段无忧,乃前太师段文山之孙。”
    “原来是段爱卿的孙子,怪不得这般能言善辩。”慕容不破盯着他,重重咳嗽了两声,然后压低了声音问道,“朕且问你,只要杀了她,这天下真的就能宰世太平了吗?”
    段无忧垂头不语,一滴冷汗从他的太阳穴缓缓滑下。
    慕容不破转过身,用袖口捂着唇继续重咳着,有鲜血染上了袍子,但他好像没有看见。
    他睨着殿中的大臣,复而大声问道,“段卿不说,那你们来告诉朕,是不是只要朕的这个孙女一死,这天下就真能太平了?!”
    众臣全都一颤,忙战战兢兢地将脸颊贴近地面,谁也不敢答话。
    因为他们知道,这个天下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人的死活,而有所改变。
    在权力和利益面前,什么都不会变。
    慕容不破好像突然很累,他朝着殿门的方向坐了下来,怔怔地望着自己干瘦枯槁的双手,说道,“朕这一生中,手上不知沾过多少鲜血,恨我者杀,畏我者杀,谤我者杀,媚我者杀。。作为帝王,没有谁是朕不能或是不敢杀的。可是,作为爷爷,我怎么可能会杀了自己的儿孙?”他脸色一板,抬眸喝道,“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
    “臣等惶恐,求陛下饶恕。。求陛下饶恕。。”
    慕容不破说完,殿内登时响起了一片磕头求饶声。
    慕容颜感激地望向慕容不破,却见他面色如蜡,苍老得十分可怕,不由得喃喃道,“皇爷爷,您没事吧?”
    慕容不破淡淡一笑,道,“朕很好,只是有些倦了。”
    慕容颜忙走上前,想要为他把脉,却被他一手挥开,他笑道,“放心,朕没事,朕会万岁万岁万万岁的。”
    因为,他相信,妖也会活一万年。
    或许千年,万年以后,会有机会再见。
    “听着,朕会饶恕你们,但只有这一次饶恕你们。”他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远,“因为朕需要你们。。需要你们去好好辅佐她,真正的太平盛世是要君臣同心,百姓才会归心。。无论如何,她都流着我慕容不破的血。。这天下也不能一再经受杀戮和背叛了。。你们,可都明白了?”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说话。
    慕容不破虎眸一瞪,提气又喝道,“朕最后问一遍,你们可听明白了?!”
    “诺。。臣等谨遵圣谕。”
    “很好,朕平生最恨有人骗朕,若让朕往后知道,你们非但没有好好辅佐于她,还意图害她,朕定诛你们九族!”慕容不破一字一字地厉声喝道。
    “臣等不敢!臣等发誓定会好好辅佐圣上!”大臣们纷纷发誓效忠,谁都不敢违抗燕烈武帝的命令。
    “很好。。这才是我大燕臣子。”慕容不破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伸出手去,抓住了身前慕容颜的手掌,说道,“颜儿,在回京的路上,那个姓顾的小子说了很多关于你和朝中之事,爷爷知道你很不容易,也吃了不少苦,但是。。得委屈你再吃点苦了。”
    慕容不破伸手拉了拉慕容颜,示意她靠近自己。
    慕容颜将耳朵凑到他唇边,他张了张口,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慕容颜面容一僵。
    “答应朕。”慕容不破握紧了她的手掌。
    许久,慕容颜重重地点了点头。
    慕容不破望了一圈众臣,又道,“史官何在?”
    一名史官跌跌撞撞地爬到近前。
    “听着,颜儿在位期间的所有事,都不许记档,包括今日之事。记住,燕翎帝不是女子,世间没有妖物,朕也早在三十年前就死了,明白了吗?”
    “诺。。诺!”史官仓惶地应着。
    他望着慕容颜的浅眸,说道,“爷爷只能做这么多了。。往后,无论你做了什么,都不能名留青史,但同样,无论你做了什么,也不会遗臭万年。。可爷爷希望你能做个仁君,即便史册不能为你记载,但是世人会为你传颂。”
    慕容颜含着泪,又艰难地点了点头。
    慕容不破抬起手,抚上慕容颜的长发,柔声道,“真是个好孩子。”
    说罢,他的手失力垂下,慢慢闭上眼睛,脸上却露出祥和的微笑。
    璎璎虽未直接取他性命,但在她离去之后,慕容不破心神俱伤,短短时间内,已尽阳寿。
    慕容颜没有哭,她跪了下来,极重地朝慕容不破磕了三个头,鲜血顺着她的额角流下。
    她知道的,一直以来,对她好的亲人,总是很难长久地陪在她的身边。
    有人走到她的面前,但她头痛欲裂看不清,眼前是好几个影子。
    直到一双熟悉的手小心翼翼地拭着她额前的赤血,她才看清了她,只是感到她的手太过冰凉。
    暮鼓沉沉地响起,天要亮了。
    “我要离开了。”楚夏缇望着她,静静地道。
    她其实知道自己不该,至少不该在这个时候对她说这么残忍的话,可是她别无选择,她必须亲口同她告别。
    慕容颜没有说话,就连为什么都没有问,仿佛是完全听不懂她所言。
    整个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许久,慕容颜的目光有些恍惚地飘到了楚夏缇身后,也看清了一身黑甲的穆昆。
    “是因为他?”她终是问道。
    楚夏缇摇了摇头,道,“是因为你。”
    “我不明白。”
    “因为你。。永远也给不了。。我想要的。”
    “你想要什么?”
    她没有说话。
    她想要她带自己离开。
    但她明白,她只能自己离开。
    “如果我不放你走呢?”
    楚夏缇没有说话,穆昆开口道,“那匈奴的铁蹄就会踏破燕京的城门。”
    慕容颜仿佛没有听见穆昆讲话,她盯着楚夏缇,执意问道,“如果我不放你走呢?”
    楚夏缇伸出三指,高举过头,说道,“我出大汗夏缇对天起誓,只要我在漠北一日,便不许匈奴的一兵一卒,侵犯大燕边界,你我有生之年,两国再不交战。”
    慕容颜愣住了,良久,她咬着牙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慕容颜,让我回去罢。”楚夏缇转过身,“以你我的不相见,换个天下太平,这样对所有人都好。”
    “你还爱我吗?”她在背后突然问。
    就在那一瞬间,所有的记忆似最烈艳的火花般在脑海中绽放,楚夏缇记起了在紫川之巅的时候,她也同样这般问过自己,也记起了当时的自己为什么要离开她。
    因为,她爱她,至死不渝。
    她没有回答,慢慢朝殿外走。她心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告诉她,绝不能回头。
    “你还爱我吗?!”
    穆昆望了嘶吼的慕容颜一眼,解下大氅,披在迎面走来的楚夏缇身上。
    他攥紧了拳,因为他看到了她眸中的泪,也知道她不回头的真正原因是,她不愿那人看到她在流泪。
    慕容颜直直望着雪地中央的楚夏缇穆昆二人,许久许久,她背转过身子,缓缓闭上了眼睛,
    “罢了。你们走吧。”
    若是以前,她定会冲上去把穆昆碎尸万段。但现在,她不会这么做了。
    因为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真的不是她的良人。
    但她不能看,至少,她不能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和他人离去。
    楚夏缇回过头,最后望了一眼慕容颜削薄的背影,其实此时的她,也同样看不到慕容颜眸中流下的泪。
    雪地里传来‘沙沙’的声音,是离去的脚步声。
    “等等,穆兄,你就这么走了吗?”段无忧却有些慌了,大喊道,“此时可是杀了她最好的时机!”
    穆昆没有回头,冷冷地道,
    “不必了,在我看来,那个慕容颜已经死在今夜了。”
    ================================================
    帝君陵内,长烛摇曳。
    少年托着下巴怔怔地听着,一动不动。
    坐在他对面的黄衫少女伸掌在他面前晃了晃,唤道,“喂,姓顾的,你没事吧?”
    过了许久,顾泽才回过神来,喃喃问道,“灵。。灵儿姑娘,你这个故事。。讲完了吗?”
    灵儿站起身,抬头望了一眼已泛青白的天际,道,“天亮了,我要走了。”
    “别啊。。灵。。灵儿姑娘。。”顾泽忙一把揪住了灵儿的衣袖,紧紧的,“我想知道,后面还发生了什么事?她和她们之间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灵儿任他拉着,没有说话,站着没动。
    他看不见她的表情,见她一言未发,良久才弱弱地问道,“你。。真的要走了?”
    灵儿依旧没有回头看他,但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那顾某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姑娘?”顾泽突然觉得鼻头有些发酸。
    灵儿摇了摇头,轻轻道,“我不知道。”
    “那怎么成!”顾泽急了,脸色倏地发白,“你若是不同我见面了,那后面的故事。。。”
    他话还没说完,便听灵儿静静地打断道,“最后的故事,或许该由他们跟你讲了。”
    “他们?”顾泽茫然道,“他们是谁?”
    灵儿终于转过了脸。
    顾泽呆呆地望着她,那是他第一次看到灵儿在流泪。
    “他们,就是故事里的人啊。”

☆、第89章 顾泽

梨花飞舞,霏霏如雪。
    转眼间,到了落花时节。
    站在树下,顾泽闭着眼睛仰着头,一动不动。
    纯白的花瓣落在了他的发上,眉上,唇上,肩上。。。
    以前听人说,如果一个人心里特别想着谁的时候,便会喜欢上落花。
    因为这漫天的花瓣就像某个离开的人,最难过的不是离别,而是无法挽留。
    帝君陵一别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灵儿了。
    有时,他也会偶尔偷偷潜进帝君陵,站在大燕先皇们的画像前,等上半宿。
    但灵儿再没有出现。
    有时,顾泽也会怀疑,是不是其实根本就不存在什么雀妖,也不存在那些秘而不宣的故事。
    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他自己臆想的。
    但在灵儿化为一道黄光消失后,从空中悠悠扬扬飘落在他的掌心的那根黄色羽毛,却是那样真实。
    真实到顾泽每次只要一碰触到,就能感到灵儿其实就在自己身边。
    闭上眼睛。她的温度,她的气息,她的音容笑貌。。。好像就在眼前。
    但睁开眼睛,她依然不在。
    顾泽今年刚满二十岁,在这之前,他从不知这种朝思暮想的感觉是何种滋味。
    他开始觉得很痛苦,而最痛苦的,不是因为喜欢上了一个妖。
    而是因为——
    每到夜深人静时,站在铜镜前,他小心翼翼地褪去一身官袍,摘下冠帽,脱去内衫。。。
    直直的长发披落而下,缠于胸前的白色布条颓然落地,盯着镜中白皙清秀的面容,顾泽轻轻叹息,转身浸入浴桶之中。
    原来,‘他’也是‘她’。
    她开始怀疑自己女扮男装来到燕京,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
    她是姑苏人士,住在寒山。其实是爹娘捡来的,是个孤儿。
    当她还是婴孩的时候,便不知被谁遗弃在寒山深林的一处泉水旁,听说正巧是被上山采药的爹娘循着哭声找到的。
    捡到她的时候,爹娘皆已过而立之年。他们没有生育,所以一直待她极好,即便并非亲生,但她也过得无忧无虑。
    之所以会取名为‘泽’,是因为娘亲说这意为‘上善若水泽被万物’,是希望自己能够像水一般自由善良,虽润泽苍生却不争世俗名利。
    其实光凭这句话,后来顾泽就已知道爹娘绝非寻常山野人家,尤其是娘。
    从小就是娘亲教她读书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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