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器大师-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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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柱，不是让你拿着钱离开的吗？”
　　“我孤儿院长大，除了小花……就你这么这个兄弟，而且我比你大一岁，你出了事，自然不能先跑。”
　　“能耐…。。”
　　“赵德柱！赵德柱！当然要罩得住嘛…。。”
　　“对了，小瑜治眼睛的钱，你拿过去没有？”
　　“知道你出事，给忘了。”
　　“回去拿钱……”
　　在这黑暗的荒野间，俩人不时说笑几句，大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感，但没人能想象，这样的局面下，还能这样说笑，已是两个人对自己最大的解烦。
　　不久之后，走到了城中村的边缘，先去胖子住的巷子里翻出那四十万装好后，穿过交织，堆积许多杂物的脏乱巷道，一阵阵犬吠声里，朝杂货店后门过去。
　　江建城夫妻俩经常会有一两人轮番在杂货铺侧间的小床里守店过夜，有时也会两个人一起在这里，方便做一些夫妻间的事。
　　原本今晚按约定是两人一起过来睡，但徐秋花担心小瑜一个人在家出事，所以没来。
　　后半夜，远方的铁轨方向隐约轰的声响之后的不久，有人敲响了后门，将他惊醒过来，摸过木板床不远一支木棍，靠近了过去。
　　“谁？”
　　“你手指不疼了？”
　　江建城脸色微变，慌张的将门打开，看到夏亦和赵德柱两人提着一个旅行袋站在那里，连忙探头看了看巷子两边，赶紧将他们拉了进来。
　　“还敢回来，是不是想连累我们啊，现在到处都在通缉你，要是被人看到你们来这……”
　　夏亦直接将旅行袋扔了过去，半开的拉链里，掉出两叠红红的钞票，江建城看到里面厚厚一堆，脸都吓白了，哆哆嗦嗦的将两叠钱捡起，连带旅行袋一起还回去。
　　“你们抢银行了啊？”
　　“给小瑜治眼睛的…。。不是给你的！”夏亦将将袋子重重塞进对方怀里，压低了声音：“这钱，警察查不到的，还有你要是敢拿去乱用，等我回来，就是一根手指的事了。”
　　抱着旅行袋的男人隐隐回想起断指传来的疼痛，连忙摆头：“那赌场都被你给杀没了，就算想赌都没地方去了，放心吧，女婿！小瑜也是我亲闺女，这钱绝对不会乱用一分！”
　　门外的青年点了点头，随后带着胖子离开巷道，走去了巷口……
　　阳台上，趴在纸箱里睡觉的布丁，陡然抖了抖耳朵，睁开眼睛，从里面爬出来，然后立起，搭在护栏上面，朝下面呜咽的低吼两声。
　　“布丁？”少女听到动静，纤足轻落到地板上，打开玻璃门轻唤了一声。
　　布丁跑到小瑜脚边拉扯一下她的裤脚，然后飞快跑起来，踩着旁边一张凳子跳了上去，想要炫耀的朝下面叫唤，结果一个没踩稳，汪的一声掉下楼。
　　“布丁！”
　　小瑜惊呼了一声，扑倒护栏边上，下方并没有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甚至还听到布丁欢快的叫了两声，她忽然明白了什么，一下捂住嘴，不敢发出声音。
　　只是探出一点身子，静静的望着下方，挽过侧脸的头发，努力让自己笑出来。
　　“这样…。。亦哥能看见了吧。”
　　楼下，有人抬着头正望着阳台。
　　夏亦看着四楼在阳台露出微笑的少女，将布丁放下到地上，又望了两眼，低声道：
　　“德柱，我们走吧。”
　　“走哪？”胖子又将布丁抱起来，摸着狗头，“不会还去坐火车吧？”
　　“你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吗？”
　　赵德柱跟在后面，想了想，摇头：“不会。”
　　“他们也会这样想的……”夏亦看了看手表，加快了脚步，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阳台上的少女，“……。现在过去差不多两点四十，能赶上最后一班火车。”
　　……
　　“小瑜，人已经走了。”徐秋花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阳台玻璃门口，看了一眼消失巷子里的两道身影，将少女扶回房间里。
　　“他就是个逃犯，将来怎么样都不知道，还指望他能回来娶你过门啊，老娘都后悔嫁给你爸了。”妇人关上灯，临走将房门带上了。
　　“知道了，阿姨。”
　　被窝里，少女回了一句，其实根本没将妇人的话听进去，轻轻的握着胸前的戒指，两颊不自觉的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
　　铁路附近，巨大的火焰已经熄灭，还有斑斑点点的火星残留在地上，映着救治伤员的身影经过。
　　“我觉得我们之间缺乏沟通，需要谈一谈。”
　　警车前面，车灯照着东方旭递过去一支烟，方志也不客气，点燃吸了一口：“你说。”
　　东方旭吐出一口烟雾，靠着车灯，扭头望着他：“知不知道，通勤局到底是做什么的？你这样胡来，让多少心血白费？”
　　“处理一些危险的特殊任务，我说的没错吧？”
　　“你说的也没错……”抖了抖烟灰时，东方旭陡然声音拔高，大吼了一声：“那你知道这种危险，跟你们平日所遇到又是不一样的！”
　　他将烟头猛的掷在地上，蕴着怒气的声音持续：“这世上有一种人，他们天生，或者后天会觉醒一种天赋，要是拥有这种天赋的人，性格暴虐、满脑子的作恶想法，知不知道会对这社会造成什么样的伤害？！那个夏亦现在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方志愣了一下，对于这种事，他倒是第一次听说。
　　“你们警察保护平民，我们也是在做这样的事，异能犯罪比那些普通犯罪更加难以抓捕，知不知道全国有多少像我们这样基层组员？几乎每个城市都有，每一天，每一个小时，每一分，每一秒，我们都在人口密集的城市里巡视，每天回去都要检查各个地方安置的检查器信号……”
　　周围许多双目光望了过来。
　　“。…。。你以为国家拨钱，养这么多人到处搞破坏，去和别的职能部门抢功劳？你想错了！我当中有许多人死了，也不会告诉外面的人，我们因何而死。被保护的人永远不会知道，有过这么一个人，在看不见的地方，为他们战斗过！！”
　　东方旭盯着他，一字一顿：“这就是通勤局！”
　　“组长！”这时蓝发女子走了过来，汇报了伤亡情况，“这次任务，没有同事牺牲，大多都是外伤……”
　　女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方志的声音在同时开口：“两位，打断一句，这件事的后果，我会承担，不过有些话，我要告诉你，很多时候，其实是你自己，一手创造了敌人。”
　　东方旭朝他怒吼而出：“可那个夏亦杀了赵安！”
　　“这句话我不认同。”方志取下头上的警帽，擦了擦警徽，“每年因公殉职的警察有多少？是不是我们都该像你一样，抓到歹徒就地正法？法律赋予我们行使权利，是了捍卫秩序的本身，而不是携个人情绪进行杀戮！这样与犯罪的人就是精神上的双胞胎，这样的道理你们不懂？”
　　蓝发女子靠近：“那他为什么不投降？”
　　“你们给过他机会吗？”
　　方志吹了吹警帽上沾的灰尘，然后戴上，转身离开。
　　远方，呼啸的货运火车上，打开的厢门里，夏亦背靠货架坐在那里，望去的交河县夜色里密集的灯光，在视线里渐渐向后掠去，有着往后不知道多久才会回来的感慨，旁边不时传来胖子的声音在说。
　　“老亦……外面还有新的世界等我们……”
　　“换个地方收废品，一定会有意思！！”
　　。。。。。。。
　　不久，列车将带着他俩向西去往陌生的天地了。


第三十三章　古镇

　　黑夜过去，天地间已经明净起来，交河县再次从寂静中苏醒过来，变得喧嚣。
　　酒吧一条街上，市政工作早已展开，路面得到修缮，墙壁的弹孔也在天亮之前及时填补，就连路旁的树枝也被修剪的整整齐齐，而不远的某个酒吧内，数名心理工作者的身影，在给予十多名目击者做心理干预治疗，从外面看去，门上挂着‘停止营业’四字的牌子。
　　片刻，玻璃门推开，东方旭从里面走出来，看了一眼来往行人的街道，熄灭了烟头，钻进路旁的一辆商务车内。
　　与旁边的同事打过招呼后，戴上了耳麦，他对面打开的显示器里，片刻后，浮现出棕红的办公桌，以及桌后面的一位身着黑色西服，掺着白发倒梳的老人时。
　　东方旭抬手敬了一个礼：“局长。”
　　通勤局一共四位局长，分别是科研为主的Z6两名，和执行任务的Z9正副两名，而眼下的老人正是管理行动组的副局长——杨森泰。
　　“这次任务，我已经看过了，那位警察队长说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这次的失败与你个人情绪占很大的关系，赵安与你有数年的交情，复仇的怒火冲昏了头脑也是情有可原，但并不是作为一个指挥者该有的情绪。”
　　“是。”东方旭低了低头。
　　“另一方面，这次的任务，作为副局长，我也有一定责任，低估了那个夏亦的能力，刚刚指挥组那边分析了对方能力，应该不是之前自然系统里的金属能力分类，也不是超自然系，应该属于罕见的特殊系，至于你让人送上来的那把断刀，Z6那边的鉴定专家看都不没看就扔出去了。”
　　“假货？”
　　老人点了点头：“。…。是仿造品，不过一件普普通通的仿造品，在那个夏亦手中能达到危险指数，真是令人匪夷所思的能力，但相对的，我更加担忧的是这个人的狡诈，逃亡过程的细节上，很多地方，他把你们耍的团团转。”
　　“下次抓捕他的时候，我一定会布置好再行动。”
　　“哈哈…。。我就喜欢你这种干劲。”杨森泰在屏幕里，点上了一支烟，“临时组长，我不会给你撤下来，但下一次的抓捕，用不到你当主力，我已经让铁心、犬女过来了，加上蓝妹应该能制服他。”
　　东方旭捏紧拳头，“局长…。。”
　　“你现在情绪不稳定，不适合执行任务。”老人抖了抖烟灰，摆了一下手，“而且那人逃到了一个地方，也无法大规模行动，毕竟还是要避开一些媒体才行。”
　　自比武会馆出了人命后，一些媒体的注意力放到了夏亦身上，纵然后来被通勤局按下去，但总会有一些不怕死的小媒体为了销量，在暗中跟踪报道，虽然这种情况不多见，数量也少，但同样会给外界不明真相的群众带来恐慌。
　　尤其是李方明死后，生前做过的一些恶行被曝光出来部分，这让有些媒体直接将夏亦塑造成了除暴安良的侠客，这就让通勤局的人被动起来。
　　毕竟，杀人了就是杀人了，触碰到了法律的红线。
　　车内，东方旭沉默了片刻：“他逃到了哪里？”
　　“青龙山风景区……”
　　**************
　　长江在这片土地上，淌过了数千年，从未停歇的向东奔入大海，同时孕育了两岸肥沃的土地，以及生活在沿江的人们，他们在这里建起了一座座城市，在交织的水域周围，开垦出无数的良田，在几千年的岁月里，留下许多宝贵的文化遗址，也有古代血腥杀戮的战场，有的消失在时间的冲刷下，有的留了下来，成为风景之一。
　　青龙山风景区山下的一处小镇，保留着古时荆襄的古色，作为风景区之一，环绕两条高速公路，南面则有一条通往西川的铁路，中途靠站后，熙熙攘攘的人群拥堵在外面招呼走出站口的游客，打着包车、包夜、包饭的优惠，拉拢着生意。
　　古镇内，一排排低矮的房檐，织着水珠，刚下过一场雨，不时从上面滴下来，落在过往的游客肩上，湿漉的青砖街道两侧，是卖各种纪念品和当地小吃的商铺，许多店员端着自家铺里的东西，朝着川流交织的游客兜售。
　　“……张飞肉啊，过来尝一尝，免费试吃！”
　　“关羽枣啊……女人吃了，男人受不了，男人吃了，女人受不了！保证生精补阴之物！”
　　……
　　一片片吆喝声里，远去镇外，是新兴的现代建筑群，与小镇的古朴形成古怪复杂的反差，高速发展下，这些永远都是不可避免的。
　　远离龙兴镇两里的公路上，一辆写有‘自用’的红色老头乐三轮车在路边停了下来，两道风尘仆仆，头发干涩凌乱的身影从里面下来。
　　站在地势的高处，他俩俯瞰不远的小镇全貌，和无数停着的旅游大巴、私家车，远方还有巍峨的山脉，手中的旅行袋嘭的一声从手中滑落，吓得布丁从地上跳起来，朝着赵德柱汪汪叫了两声。
　　“老亦…。。咱不是避风头吗…。。是不是下错站了？”
　　旁边的夏亦皱了皱眉：“看见这大片山就下来了，没想到会是风景区……”
　　驾车的老头探出花白的脑袋，叫道：“两位小伙子，先把钱给了，你们再说话吧，别耽误我去拉下一趟。”
　　“多少钱？”胖子摸着口袋走了过去。
　　“三十…。。盘山路不好走，来的时候，你也看到了。”
　　胖子手里只有二十块，“我兄弟俩让你往山里拉，谁叫你将我们拉到风景区来的，就这么多，要不要？”
　　“到这边来的，哪个不是去青龙山旅游的，算了算了……算我今天倒霉。”老头将二十块收了，抬手指着山势的另一边，“你们想要寻死，那就去东头的那片山吧，那里是无人区。”
　　说完，轰响油门时，还暗骂了一句：“两个基佬……”便是突突突的朝小镇过去，大抵是回家吃中午饭。
　　“这老头…。。”
　　胖子抱起朝远去的三轮车吐了一口口水，夏亦将旅行袋拾起来，拿在手中，看了眼热闹的旅游小镇，转身也朝下面走去。
　　一个多小时，才靠近小镇的边缘，街景到多都是现代仿古建筑，高高低低的挤在一起，而中间是东拐西拐的交错巷道，铺砌的石砖缝隙中爬满青苔，四周都是一面面白墙，想来是经常打扫，看不到爬上去的青色。
　　不时在两人视线中过去的街边，还有挂着红灯笼的酒吧，飘扬着蓝色三角旗的茶馆，不少游客走累了，或才从山下来的，大多会在这些场所歇脚，喝茶喝酒。
　　“咱们身上还有一万块…。。原本有十万的，给了一万给那个送信的人，剩下的基本都买了炮仗。”
　　“我倒无所谓…。。通勤局主要想抓的是我，我不可能待在这镇子里，人太多了，说不定还会惹出麻烦来。”夏亦看着他盘算着一万块怎么用，轻声说道：“到时候，我去山里，搭一座草屋，就在里面避一阵子风头。”
　　赵德柱坐在行李袋上，掰着指头罗列要用到钱的地方。
　　“进山需要吃的吧？这要买。”
　　“。…。。还要准备一些刀之类的，山里说不定有野兽。”
　　“到时，我在附近租一个小屋，继续收破烂，也算有开源进账，不至于花光了钱，干瞪眼。”
　　俩人说话的声音从这条巷子出去，远方的公路上，一辆长途车半道停下，三道顶着红黄绿发色的身影扛着大包小包从上面下来。
　　“交河县那种地方已经不够我们兄弟三个待了，男子汉大丈夫就该天高任鸟飞，出来闯荡一番事业再回去，这里有我表哥罩着，正是我们做大事的机会！”
　　……其实是三人坐院花光了积蓄，才出来投靠熟人，但终究是新的一个开始，没有那个恶人了。
　　红、绿两人一脸肯定的点头。


第三十四章　落脚

　　阴云渐散去，顶着红黄绿发色的三个青年扛着包，按着纸条上的地址，从人满为患的街道过去，随后转进一个巷口，他们没注意到的巷子尽头。
　　夏亦和胖子采购了大包物资去往相反的方向。
　　沿着山脚往东，原本偶尔还能看到一两户人家，越往前走，人烟更加稀少起来，山势延绵，变得陡峭，伸出崖壁的树枝，不时会有飞鸟掠过，或落在枝头，梳理羽毛，眸子里看着从下方过去的两人，还有一只小不点的狗。
　　汪汪？——
　　布丁在一片杂草里打滚，浑身沾满草屑，兴奋的在前方疯跑，片刻之后，两人一狗拐过前面的岔口进山了，寻了一处附近有溪水、视野开阔的山坡，清理出一片空地，两人趁着天没黑，在五金店买来的锯子，合力弄一些木材，稍微打磨一下，将就着在几颗密集的树之间，搭了一个简陋的木屋。
　　草草弄完，铺了点枯树叶，天就已经黑尽了。
　　“要弄完，恐怕要等明天去了。”
　　胖子坐在枯叶上，将几颗没用完的钉子塞进工具袋里，乱糟糟的头发下，脸上全是汗水，“先凑合一晚，天亮，我在弄弄。”
　　“不用，明天我自己弄就行了。”
　　一小堆篝火燃烧着，黄色的光照亮周围深邃的夜色，飞虫绕着火光舞动中，夏亦敞开着外套，露出绷带缠裹的胸口，正上完药水放回包里。
　　“你明天还是趁早出山回镇上安顿下来，一身肥肉可别在山里饿瘦了。”
　　赵德柱将一根枯枝丢进火里，然后翻出几块镇的市场捡漏买的红薯，放到火边烘烤，脸上肥肉推挤出笑容：“……说不定你在山里还养胖了呢，这无人区怕是有许多野味，你多打点，也弄点给我尝尝鲜，多的，我还可以拿到镇上去卖，反正这里游客多……嘿，又是一条挣钱的路子被我想出来了。”
　　布丁蹲在夏亦身旁，伸长了舌头，眼巴巴的看着对方手里剥下的火腿肠，刚想凑上去就被一手扫开。
　　“到时候给你打一头野猪，拿去镇上卖！”夏亦笑起来，将烤热的火腿肠递过去一支，随后又撇了一小截丢给旁边的布丁，对它说道：“跟着小瑜有吃有喝，非要跳下楼，跟着我兄弟俩跑山里来喝西北风。”
　　汪——
　　布丁摇着尾巴，冲他叫了一声。
　　夏亦咀嚼着火腿肠，目光投向胖子：“德柱，你非要掺和进来，往后要是这件事平息不了，你怎么办？你还要给小花打钱……”
　　“她那么大一个人，又不是照顾不了自己…。。”赵德柱埋着头低声说了一句，片刻，大口将火腿肠塞进嘴里，抬起头笑起来。
　　“……再说，我也可以借别人身份证来办嘛，反正人活着，就总有办法不是？而且你是我赵德柱的兄弟，也不能不管你啊，对不对？！当年你坐牢，我就在外面收破烂，往里面寄生活费，还不是一样挺过来了。”
　　说到这里，他摆了摆手，“反正咱俩算是有个落脚的地方了，再差还能差那几年的苦日子？不说这些了，睡觉睡觉！”
　　胖子剥了红薯，兑着矿泉水，胡吃海塞一通，抱着一团买的被子蒙头睡了过去。
　　火堆旁，夏亦坐在光芒里静静地看着不久传出鼾声的身影，看了好一阵子，低声说了句：“谢谢！”
　　那边酣睡的胖子在昏暗里动了动，发出‘嗯’的轻微声。
　　夏亦笑了笑，将火熄灭后，走过去在他身旁合衣趟了下来，望着层层叠叠的树叶，跟着沉入梦里。
　　天亮后不久，两人加快了速度，将木屋搭建出了一个雏形，剩下的工作，夏亦一个人拖拖拉拉几天就能完成，便是相互约定了进山的时间和暗号，虽然重新买了两部老年机，但在山里，信号终归不是很好。
　　中午过后，夏亦这才将胖子送到之前的进山的岔路口，回去小镇还有二十多公里，对于习惯了走街串巷的人来说，这点路程并不算什么。
　　回到镇上，已经下午四点，赵德柱将昨天在郊外看中的田边的一栋红砖房租了下来，这是农人以前播种时节半夜看守住的房子，比较简陋，而且只有一个小间，只能摆下一张床，和一个小柜子。
　　但外面空旷，拿来堆积废品倒是不错的，价格相对便宜，一个月只要一百块。
　　不久之后，胖子籍着天黑，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辆三轮，拿着石头将崭新的地方敲烂，又磨掉车上一些地方的漆，看上去破烂不堪。
　　“好了！”
　　他丢掉石头，拍了拍车把手，转身走回屋里，端起大碗，刨了口方便面，笑眯眯的看着摆在外面的破三轮。
　　“这下属于我的了，真是有一门手艺，走到哪里都不愁，他…。妈的，佩服我自己！！”
　　胖子吸溜一口面条，依旧乐观。
　　与龙兴镇繁密灯光夜景相对应的山麓东面，是荒山野岭、渺无人烟，一片黑色笼罩的树林之间，重重叠叠的树隙之间，有微弱的星火燃烧。
　　除了虫鸣，和夜鸟的啼鸣，偶尔疯耍的布丁在四处乱跑，追逐被火光引来的飞虫。
　　夏亦盘着腿坐在火堆前，想着一些事情。
　　其实在这个节骨眼上，夏亦躲入深山，暂避开通勤局的追捕是最好的结果，加上他本身就有旧伤，负面情绪的激增，很大程度，会让自己走入一个死局，躲进山里，沉寂一段时间，顺便也能把陡然提升的异能摸清楚。
　　另一方面，胖子并不是主要的抓捕目标，相对被注意的视线就少一些，就算被抓，通勤局也不会拿他怎么样，相反还会因为断了消息，让夏亦更加警惕，这样的单边关系，多少会让对方顾忌一些的。
　　当然，有胖子在外面，不时还会送来有些生活用品之类。
　　就像昨晚说的那样，再苦，也总算是落脚了。
　　夏亦望着火光如此想着，也想到远在交河县的那个单纯的傻妞，这个时候她父亲应该为她联系了医院，准备动手术了吧……


第三十五章　山居（一更）

　　天光蔓延，金色刺破了阴云照在川流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