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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臣-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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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谦到前院练过拳回屋,便能喝到这水温正好的茶,还是头一回。
看韩谦一本正经的在那里胡说八道,奚荏忍不住想翻白眼,走过来拿起茶杯就要往窗外泼去。
“别别,难得喝你亲手为我所沏之茶,你便是往里下毒,我也得喝下去。”韩谦拦着将茶杯接过来。
“公子吩咐赵庭儿提炼的河豚毒素,刚刚叫人送了一小包进襄州城来。我才不信赵庭儿在信里说指甲盖那么一丁点能毒死一头牛,便拿指甲盖挑了一点粉末化入茶汤里。你硬是要喝,我正好看这毒是不是赵庭儿说得那么厉害。”奚荏冷笑道。
听奚荏这话,韩谦手里还真犹豫了那么一下。
奚荏当即又轻蔑的横了韩谦一眼,便径直走出去,当然不会说是看到韩谦今日安顿剩下那三个女孩子,有着难得一见的人情味,才想着给他沏杯好茶……
待过几日,梁军退往蔡州的主力,陆续拔营往北面的洛阳、汴州撤去,除了许、蔡、汝三州的地方兵备外,梁军在南线仅留四万禁营精锐,防备楚军犯边。
这时候北线的军事压力彻底卸去,龙雀军陈德、李知诰、周惮、陈景舟、郭亮、高承源、周数、柴建等统兵的将领以及周元等主要佐臣,都赶回到襄州城来接受召见。
而韩谦依旧不在这次的召见名单之列。
李知诰在金陵就有妻儿,迎娶苏红玉乃是纳妾,自然不会有什么三媒六聘,趁这次到襄州城面圣的机会,就在锦兴坊摆了一桌酒菜,除了张平、姚惜水、柴建、李冲等人外,也就邀请韩谦过去吃酒,便算将苏红玉的名分确定下来。
三皇子杨元溥还是韩谦私底下派高绍过去通知,穿了便服硬插过来喝的酒。
李知诰生性谨慎,即便淅川外围连梁军斥候都不再出没,吃过酒后也没有在襄州城宿夜,而是准备了一乘马车,带着扈卫簇拥马车,载着新娘子便打算连夜赶回驻地淅川。
韩谦陪同三皇子一路送李知诰到渡口。
上弦月洒下清辉,照在汹涌的江水之上,韩谦勒马驻足江堤上,听着江浪一波波拍打岸堤的声音。
“父皇明天就要起驾返回金陵,我会随父皇先行,韩师陪我们一起走吧?”杨元溥说道。
“均州繁琐事多,沈漾先生陪殿下先行,韩谦便要在这里多耽搁几天,待随郭都将、高都将同行。”韩谦推辞道,他坚持在襄州城多留几天,想着待郭亮、高承源所部撤回金陵时才动身。
柴建、李冲以及张平、姚惜水一起过来给李知诰、苏红玉送行。
李冲听到韩谦与三皇子在前面说话,嘴角都情不自禁的微微一撇,忍不住流露出一丝幸灾乐祸,他站得稍后一些,压着声音跟柴建说道:“这厮倒还是知情识趣的。”
张平听到李冲的话,回头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
姚惜水借着月色,窥着韩谦在月下神色有些黯淡,再想到刚才的酒席上,韩谦的话也不多,暗想韩谦素来心高气傲,这次的打击大概令他不好受吧?
韩谦刚到襄州城时,没有受到召见,很多人都没有觉得有什么,毕竟韩谦的品秩还是太低,功劳再显,没有放入第一批召见的名单之列,也算不了什么,但天佑帝这次特地将李知诰、郭亮、高承源等一线统兵的将领都召到襄州城来,即便是周惮、陈景舟这些之前完全没有根脚的山寨将领也受到召见,而偏偏没有韩谦,即便是瞎子也都能看出来韩谦所谓的奇功实际上已经惹得圣心不悦。
而既然都知道惹得天佑帝不喜,韩谦拖后几天,不跟着天佑帝、三皇子第一批返回金陵,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待看到李知诰等人所乘舟船已经驶离渡口,韩谦等人则簇拥着三皇子往襄州城内赶去。
天佑帝明日便要班师返回金陵,襄州城也是彻夜难眠,准备龙驾起撵之事,到处都是人马喧沸的情形。
数千侦骑也早两天沿汉水两岸南下了。
虽然楚国上下很想狠狠教训一下摧残荆襄、侵夺蔡州的梁军,但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当务之急也是重整邓襄防线,而非孤师深入敌境,冒险与梁军决战,而天佑帝也不可能长期离开国都。
即便不考虑粮草的压力,五月上旬的天气已有几分炎热,为免大军大规模传染疫病,撤兵之事也不能再拖延了。
而邓襄防线的重建方案也于五月初就正式出炉,杜崇韬不功不赏,依旧以襄州刺史、邓州军府总管兼领邓襄防御使,并节制均州防备——因为新置的均州,是三皇子杨元溥所遥领,很难说杜崇韬的权柄是削是涨。
新置均州,三皇子杨元溥遥领刺史,同时还照旧兼任邓襄防御副使。
柴建、周惮分任均州长史、司马,代杨元溥分掌均州的军政大权。
在柴建、周惮之外,李知诰因战功卓越,升任龙雀军副都指挥使常驻均州,除了淅川军府都尉以及龙雀军第一都将的日常职责外,一旦均州遇敌,李知诰则将代表三皇子杨元溥掌握均州的军事指挥权——三皇子不在邓襄期间,防御副使的职权,也由李知诰代为履行。
除了均州新设四座屯营军府,迁民实边屯种外,还将在邓州、襄州择荒滩野地置八座屯营军府。
除了从潭州节度使所辖的潭州、岳州、朗州三州往邓州、均州迁民一万五千户外,另从江、鄂、荆、黄、随、郢等九州往均州、邓州迁民一万五千户,作为兵户补入两州新置的屯营军府之中,并且由以上诸州都要各自承担所徙民户六个月的口粮。
作为交换,朝廷免除诸上诸州两年的赋税。
事实上为支持邓襄战事,在过去大半年内,金陵已经从十二州征调大量的钱粮。
这些钱粮原本就是要拿今后的税赋进行折算的,而且拿两年的赋税都未必能折算过来,没想到朝廷还要再坑这十二州一把。
何况将大量税户迁出,这些州县还要损失大量的税源。
不过潭州节度使所辖的三州,一下子要承受一半的迁户重任,潭州都表示顺从的接受了,其他州县除了一层层摊派下去,又能有什么选择?
第二百零二章 巧遇
龙雀军直属精锐兵马,李知诰、周数两部都要留在均州驻守,而原黄州司兵参军郑晖所统领的黄州州兵以及夏振被杀后、被拆编到诸部的郢州州兵,在其眷属迁入均州淅川后,就地编为淅川军府的兵户。
除了淅川军府的兵户皆悍勇能战外,李知诰所率嫡系,也是龙雀军最强的直属战力所在,这些都由李知诰一力掌握。
周惮、陈景舟等山寨将领所领的兵马,则全部编为沧浪、靖云、荆子口、淅川军府的兵户。
除此之外,郭亮、高承源等部的龙雀军则于五月中旬陆续开拔,班师回金陵,而这时天佑帝驻跸江州所颁布的圣旨也传到襄州来了,三皇子杨元溥因功封临江郡王,郡王府官阶也皆比照亲王府,降一级设置。
沈漾此前为三皇子讲授课业,虽名为皇子侍读,却没有正式的官称,这次正式擢升崇文殿侍讲,出任临江郡王傅,官阶定正四品。
沈漾之下,郭荣出任王府长史,正五品。
陈德出任王府司马,正五品。
郑晖不再担黄州司兵参军事,而是以崇文殿侍读的身份,担任王府咨议参军事,从五品。
张平担任王府椽,从六品。
李冲担任王府主薄兼纪室参军事,从六品。
此时,临江郡王享受亲王同等的待遇,最为主要的就是郡王府之下将设置亲事府、帐内府掌执王府侍卫陪从车舆鞍马等事。
亲事府编亲事侍卫三百三十三人,会将淅川血战后幸存下来的侍卫营少年将勇都编进去,主要负责王府的日常侍随及护卫。
高承源兼领亲事府典军一职。
此外,将另选六百六十七名骑兵精锐编入帐内府。
帐内亲卫同样作为王府直接掌握的内卫精锐,在三皇子出城或从军出征时,将与亲事侍卫一起作为护卫兵马出动。
郭亮兼领帐内府典军。
此外,临江郡王府还将新设执掌外军(龙雀军及桃坞集、淅川、荆子口、靖云、沧浪等屯营军府)的左右护军府。
左护军府设都虞候若干名,李知诰、高承源、郭亮、周数等将出任,主要负责龙雀军常备兵马的编训、统率、指挥。
右护军府设军府都尉若干名,周元、李知诰、周数、周惮、陈景舟等人兼领,负责五大屯营军府的屯田耕种、兵籍管理、将卒征调等事。
原桃坞集屯营军府所设的诸曹及录事参军,则剥离出来,在王府之下设置由郡王傅直接统率、王府椽辅佐的诸曹参军事。
韩谦战前正式的官职乃是侍卫营副指挥,原侍卫营的少年将勇都编为亲事护卫之后,韩谦照理来说,应该水涨船高,担任亲事府从六品的副典军一职。
不过,在对外正式公布的郡王府官阶职事里,韩谦依旧与冯翊、孔熙荣等人并列,仅为郡王府文学从事,实际上是皇子陪读的正式官职,也算是正而八经的从七品职官。
而左司在亲事府、帐内府以及左右护军府之下还是没有获得正式的编制,依旧是一个模糊的存在,而田城、高绍等人的兵籍以及家眷老小却又都是隶属于右护军府下辖的桃坞集屯营军府管理。
抄写圣旨内容的驿传送到襄州时,韩谦正在汉水边垂钓江中。
韩谦通篇看过驿传,没有作声,眼睛专注的盯着在江水里载沉载浮的浮子。
待到黄昏时夕阳铺照江水,天地一片红灿,韩谦将鱼篓子从水里提出来,绑到马背上,牵马往襄州城北城门缓缓走去。
奚荏无趣的骑在马背上,打量着荒野疯狂滋长的野草,在夕阳下显得生机勃勃。
这时候数骑从西边的一条岔道骑来,却见是王文谦、王珺父女在数名军将的簇拥下往这边驰来。
韩谦没想到王文谦拖到这时也没有回楚州去,他牵住马,想要让王文谦、王珺父女先行。
这时候王文谦却叫身边的军将都停在路边,他与女儿王珺单独往韩谦这边驰来。
“三皇子得封临江郡王,相信韩大人此时已经看过驿传了吧?”王文谦勒住马,骑在马背上看着韩谦问道。
“王大人特意赶过来,是想奚落韩某人几句,还是想劝韩某为信王殿下效力啊?”韩谦笑着问。
“你父子有经世之才,你的才学更在你父亲之上,一年前你曾问我陛下寿永几何,我此时却要反过来问一问你,陛下寿永几何,三皇子又真能有几分胜算?”王文谦问道。
“王大人果然是来当说客的,”韩谦微微一笑,问道,“就不知道这个说客,是王大人擅自决定的,还是信王殿下他真心觉得韩某真有一些斤两。要是后者,韩某倒可以与王大人找地方喝一顿酒,今日我恰好在江边钓到不少鱼;要是前者,恐怕王大人无法许诺给韩某人想要的官位跟权柄啊!”
王文谦抬头眺望波浪滔涌的汉水,没想到韩谦心思澄澈至此,叫人根本无法以言语欺之。
韩谦朝王文谦拱拱手,便翻身上马,带着奚荏往襄州城的北城门驰去。
王珺见韩谦策马而走的背影在夕阳下,莫名有种萧索之感,怅然不解的问父亲:“陛下大张旗鼓封赏三皇子,也应该十分清楚韩谦在三皇子的作用非他人所能替代。韩谦善用奇谋,淅川之役更是赌上三皇子的生死,陛下心里不喜,有意敲打也实属正常,但不管怎么说,到底是韩谦力挽狂澜,陛下除非不让三皇子用韩谦,要不然如至于如此打压?”
“韩道勋治理地方便有大才,为三皇子谋龙雀军,则是不惜污己名;韩谦年纪轻轻,却更是剑走偏锋到极致。韩道勋、韩谦倘若不是父子,倒也罢了,却偏偏又是父子,这还幸亏韩道勋、韩谦父子与韩族反目,”王文谦抿着嘴说道,“三皇子虽然有龙种气象,但在三皇子展露出掌控韩道勋、韩谦此等人物的能力之前,陛下会让三皇子用韩谦,但不会让韩谦再掌权得势……”
“父亲拖了几天不走,就是为了今天与韩谦不经意的一遇,又有什么意义,难道不知道韩谦此时被陛下盯上了,自省吾身还不来及,岂敢轻易改弦更张?”王珺问道。
“我当然不指望韩谦此时就直接改弦更张,但只要他心内能留个念想,为父多留这些天就值得了——毕竟他还年轻,不会三五年的耐心都没有。”王文谦微微一笑说道。
与王文谦父女拉开距离后,韩谦才勒住马缓缓而行。
“你怎么跟躲瘟神似的躲开王文谦?王文谦今天也不过是想在你心里留个念想而已,”奚荏疑惑的盯住韩谦问道,“难不成你认定二皇子不值得一丁点的期待?”
三皇子经淅川血战,是声名鹊起,得封临江郡王,也算是正式拥有自己的班底,但真正的平心而论,二皇子最终的胜算还是要比三皇子高出一截。
跟信昌侯府及晚红楼捆绑到一起的人不去说了,而像公正如沈漾者,都不介意在顾媚这事上跟楚州结个善缘,奚荏却不知道此时可以说已经跟晚红楼进行切割的韩谦,为何下意识里有着躲开楚州的冲动。
韩谦微微一笑,说道:“王文谦在二皇子身边都未必能得善果,我去凑这个热闹干什么?”
虽然历史已经极大的改变了,但历史走向所呈现的人物性格,是不会改变的。
在曾经的历史走向里,信王能统兵围金陵数月,表明数月内在大楚的腹心之地,信王都没有能在军事上与之抗衡的对手。
当时安宁宫惹得天怒人恕,信王杨元演身为皇子,还掌握这么大的军事优势,最终竟然落了一个兵溃而亡、致金陵荒灭的惨烈结局。
这样的一个人物,叫韩谦怎么放心去追随?
虽说信王杨元演此时已经表现出不凡的军事才能,但韩谦刚刚反问王文谦,今天的巧遇是信王杨元演授意,还是王文谦擅自主张,也只是进一步确认信王杨元演是怎样一个人而已。
回到已经变得空落落的锦兴坊,韩谦将鱼篓里的几尾鱼抓出来,亲自刮鳞剖肚,用大铁锅炖了一大锅羊肉汤,将几尾鱼及豆腐、野葱、姜、椒放进一起大火煨熟。
然后又炒了两大盘蔬菜,招呼大家都坐下来大吃一通,临了拍拍肚皮说道:“收拾收拾,明天我们都动身回金陵去!”
叙州营、叙州船帮的人马都早已经由杨钦、冯宣、奚昌等人率领返回叙州了,船帮、四姓船队都在重建中,左司斥候也都由高绍、林海峥等人率领回金陵,此时也就田城、奚荏、杜七娘、杜九娘、杜益君、杜益铭以及赵无忌带着十数影卫,还陪韩谦留在襄州城里……
第二百零三章 龟山
五月下旬,韩谦便带着最后一批人马乘船离开襄州。
从襄州沿汉水而下,至江夏入江水转折东返,一路江河浩荡。
要是乘叙州新造的快速帆船,可能仅需六七天就能返回到金陵。
韩谦却是不急,都没有将叙州新造的两艘快速帆船调过来,二十多人分乘三艘小型的乌篷帆船,沿江而下。
此时援兵还在不断的从襄州城往各地撤出,水路也相当的安稳,兴致来了,韩谦甚至会在湖山河荡间停留两三天,欣赏这天地山河的壮美奇景。
一路慢腾腾的前行,到第十天才到位于江夏县境内里的汉江口,将船停靠龟山东麓,韩谦登山,看江汉合流之景。
龟山南北绵延仅三四百步,高仅十丈,但龟山东临汉水、南临长江,可以算是要冲之地。
不过此时的汉水口,跟后世的汉口重镇则是完全两个概念。
当时从荆州到汉水口,长江沿岸都没有修筑江堤,哪怕是简陋的泥堤都没有。
而从襄州南下到汉水口,汉水沿岸也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江堤约束江水。
到江汉交会之地,湖泽浩荡,还隐约能看到上古时云梦泽北部大湖的痕迹。
秋冬季,江汉水位降下来,龟山便与陆地相接,而此时已经入夏,龟山则陷在一片湖泽之中。
韩谦登上龟山,看前后左右,百里皆是水泽,后世为鱼米之乡的江汉平原,这时候还没有彻底成形。
龟山看着很小,但除了江汉交会的浩荡水泽之外,还有禹王庙,南侧临江的石崖有历朝古人留下来的石刻,还有三国时名臣鲁肃所留下来的一座衣冠冢。
韩谦站在南崖前的矶石上,抬头眺望石崖上被岁月浸染得斑驳的题刻,一艘帆船从长江上游缓缓驶来。
韩谦驻足矶头,拿望镜看过去,却见是潭州节度使世子马循身边的谋臣文瑞临站在船头,正搭手朝这边的张望。
韩谦心头直叫晦气,跟田城、赵无忌他们说道:“你们留在这里,我与奚荏看北山还有没有古迹可以探幽,莫要理会那个文瑞临。”
也不知道是不是文瑞临视力有问题,韩谦与奚荏刚沿泥径,爬上矮崖钻进树林里,便见文瑞临站在船头,远远朝还留在矶头上的田城等人喊道:“敢问前面是否是韩谦韩大人?”
“我等乃大人部属,途经此处,登岸揽胜,我家大人不跟我们在一起——不知道文先生找我家大人有什么事情?”田城回道。
“你认得文某?”文瑞临是眼神真不好,十数步之外的景致就仿佛蒙了一层雾似的看不真切。
“田城曾随我家大人见过文先生。”田城说道。
“哦,原来是田主事,失敬失敬,”文瑞临说道,“敢问韩大人此时身在何地,我家世子盛意邀请韩大人到岳阳做几天客。”
“我家大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们做下属的,也不甚清楚,或等回到金陵后,我们才会知道我家大人具体的行踪。”田城回道。
“大人怎么不愿去岳阳做客?”奚荏看着韩谦一个劲的往山林深处钻去,紧跟在后面疑惑的问道。
山林间有条小道,韩谦一边往山林深处钻,一边跟奚荏说道:
“大楚西线,荆襄糜烂、潭州不稳,是大楚的两大近忧。相比较而言,徐明珍在寿州承受极大的军事压力,即便有野心,但暂时也只会通过扶持太子登基实现,在天佑帝驾崩之前,不会有什么异动。潭州这段日子是够低调了,但真要以为此时的我跟怨妇似的,显然还是没有看清楚形势啊!”
龟山很小,两盏茶的工夫便穿过山林,便到龟山西北麓。
韩谦这才看到龟山背后停泊着一艘颇为陈旧的帆船,四五名水手看似懒洋洋的坐在甲板上吹着江风,但神色外松内紧,西南面的浅湖荡里有两名皮肤黢黑的渔夫直接站在水里捞鱼。
从山林下去三四十步,有一座废弃的茶亭掩映在一片竹林后,有两个人身穿青色长衫,背对着韩谦而立,眺望龟山西北边的湖荡。
韩谦与奚荏对望一眼,便想悄无声望的退回去。
“既然都有幸遇到了,韩大人怎么不打声招呼就走?”一名青衫客都没有转过头,犹在望着龟山西北岸的水荡子,却出声挽留韩谦。
“雍王殿下微服游历楚境,我等大楚臣子知道了,自然是要通禀州县,但这便会坏了雍王殿下的雅兴,而倘若是知情不报,又难逃通敌之嫌。韩谦左右为难,想来想去,唯有装作没看见。”韩谦站在树林的边缘,说道。
“哦,有那么大的破绽,叫你一眼就看穿我的行迹?”那名青衫客转回身,不是梁雍王朱裕是谁?
奚荏小嘴张了半天,震惊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梁雍王朱裕定下声东击西之后,差点吞并大楚荆襄,即便最后受挫撤军,还是掳走十万精壮。
谁能想象梁雍王朱裕此时竟然在大楚境内游山玩水?
而另一名青衫客枯瘦黄脸有一道淡淡的刀疤贯穿,他不是曾率五万梁军进攻淅川的韩元齐,又是谁?
想到那么多的梁军精锐抛尸淅川城外,奚荏目露光凶芒,翻手露出一对短刺,移步站到韩谦的身前。
韩谦伸手按了按奚荏,让她将兵刃收回来,站在那里朝雍王揖手,对他的问题却是不作答。
“我在这里守了两日,便是想与韩大人一见,韩大人可否不用急着去通风报信,让朱裕也不至于立马就狼狈而逃?”朱裕问道,看韩谦脸色犹豫,便又挥手令停泊在山脚下的帆船往北面湖荡子里撑远一些。
奚荏又是一怔,梁雍王朱裕出现在这里,并非巧遇,而是专程等韩谦路过此地,也料定韩谦会登龟山一游?
想想也是如此,要不然哪里会有那么多的巧合?
不过,看梁雍王朱裕与韩元齐的态度,却也不是等在这里伏杀他们的。
想想以朱裕的身份,要是潜入荆襄腹地专为刺杀韩谦,这个玩笑也开太大了。
奚荏拧头看向身后的韩谦,却见韩谦满脸苦笑的往残亭走去。
茶亭残破,但茶亭内收拾过,一座石桌、四张石凳虽然残破,但拂拭得干净。
石桌摆有棋盘,落有数十残子。
“韩大人可与本王对弈一局?”朱裕延手指向棋盘,问道。
“琴棋书画、诗词文赋,韩某皆不学无术。”韩谦说道。
“韩大人经世才学经天纬地,这些小术不学也罢,”朱裕哈哈一笑,坐下来将残子收入棋盒之中,盯着韩谦的眼睛打量,说道,“朱裕自视甚高,坐镇洛阳,与敌晋将帅交战十年,未尝一败,而谋荆襄也有经年,却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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