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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汉争鼎(寂寞剑客)-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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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集结,眼下曲阿大营正在大肆结炉炼铁、打造兵器,看样,明显是针对咱们淮南军而来的。”
蒯彻点了点头,道:“知道了,你还是赶紧回对岸去吧。”
“喏!”将领轰然应诺,转身去了,对于他这个小小的斥候将军来说,将消息禀报给大王或者国相知晓,并无什么分别。
目送斥候将军的身影远去,蒯彻嘴角忽然间绽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项庄亲提五万大军进驻曲阿?区区瞒天过海的雕虫小技也想骗过他淮南大军?还真欺我淮南国无人耶?不出意外的话,项庄早已亲提大军抄小路扑番邑去了,至于曲阿,最多只是项佗或者高初在那里虚张声势罢了。
正思忖间,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响,蒯彻回头看时,只见英布已经从行辕大厅里大步走了出来,蒯彻赶紧作揖见礼。
英布摆了摆手,道:“国相,刚好像是斥候将军回来了?”
蒯彻点了点头,道:“正是,斥候将军还带回来消息说,项庄已经亲提五万大军进驻曲阿,并且还有更多的壮丁正从江东各郡、各县源源不断向曲阿集结,看这架势,项庄明显是把咱们淮南大军当成头号大敌了。”
英布闻言不禁摇头苦笑,心下有些自得,又有些恼火。
能被项庄视为头号大敌,这让英布心下不无得意,可项庄亲提大军前出曲阿,他英布就很难再讨得什么便宜了,这样一来,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周殷、靳歙、李左车、姒无诸、姒雒摇还有梅鋗之流?
蒯彻目光闪烁,道:“大王,为今之计,还是静观其变吧。”
英布叹了口气,道:“如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也罢,静观其变吧。”
蒯彻微微一笑,道:“昔日义帝诏令,先入关中者王之,可先入关中的刘邦最终并未当上关中王,这一次,先下江东者也未必能当上江东王!”
英布闻言顿时两眼一亮,蒯彻的意思已经说昨很清楚了,别人既便抢先攻下江东,也未必能够当上江东王,因为让谁当不让谁当,还得拿实力说话,他英布就像当初的项羽,虽然是后入关中,可让谁当关中王,还是项羽说了算。
黟县,两万楚军精骑正沿着小路向西匆匆急进。
为了隐匿形踪,达到瞒天过海的效果,楚军并没有走驰道,而是专挑偏僻小路行军,从吴中到黟县,七百多里山路竟走了足足十天,这对于骑兵来说,可以说是史无前例的行军速度了,当然,是最慢的行军速度。
必须得承认,江南的确不适合骑兵作战。
在崇山峻岭之中,骑兵甚至连找条适合行军的道路都很困难,更别说进行大规模的集群冲锋了,好在这次出征,项庄也没打算使用骑兵作战,征发的两万匹战马,也都是最劣等的矮脚马,只是用来代步,以尽可能地节省将士们的体力罢了。
小路边的大石头上,摆开了一张行军地图,项庄以及高初、庞钰、萧开、田横诸将正簇拥在地图四周,百里贤指了指地图,朗声说道:“大王,从黟县往西不到五十里便是庐江郡的地界了,再往西四百里便是番邑,步兵急行军两天便可抵达!”
项庄点点头,又扭头吩咐晋襄:“传令,全军弃马步行!”
第二卷 五千楚甲卷狂澜 第229章 这就是战争
番邑东郊,衡山军大营。
车轱辘转动的嘎吱声中,数百多辆牛车透迤进了辕门,这些牛车上都堆放着小山一样的麻袋,麻袋里装的都是粮食,少说也有上千斤。
急促的脚步声中,梅敛在庚胜、庚望的簇拥下直趋辕门而来。
望着眼前满载粮食的数百牛车,梅蹋脸上却流露出了失望甚至是焦虑之色,大声喝问押运粮草的校尉道:“不是说今天有两万石粮食运到的么,怎么只有五千石?”
梅蹋不能不焦虑,正所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眼下集结到番邑大营的衡山军已经超过了十万人,可筹集的粮草却只有不到两万石,十万大军,人吃马嚼的,一天就能消耗掉三千多石粮食,区区两万石粮食又能撑得了几天?
押粮校尉单膝跪倒,惨然回答道:“上将军,原本是有两万石,可运至彭蠢泽时,突遭狂风,打翻了大半粮船,结果就只剩下这点了。”
“丢失军粮,死罪!”梅敛勃然色变道,“来人,拖下去,砍了!”
“喏!”两名亲兵轰然应诺,当下抢上前来将押粮校尉摁倒在地。
“上将军,末将冤枉哪!”押粮校尉惨然道,“眼下正值春夏交替之季,每年这个时候,彭蠢泽都会时不时地遭到狂风暴雨的侵袭,狂风飓浪打翻粮船,实乃天道难测,绝非末将失职,末将死不足惜,却不愿含冤受死!”
副将庚胜,军师庚望也纷纷上前求情。
梅敛这ォ闷哼了一声,喝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拖下去,鞭答八十!”
两名亲兵再次应喏,拖着押粮校尉下去了,梅销这ォ叹了口气,忧心冲冲地道:“本将军倒是疏忽了,眼下已然进入了雨季,尤其是彭蠢泽,每有飓风作祟,从郏县到番邑的水道可就不太平了,看来只能改从陆路运输粮食了。”
庚胜叹道:“可这一来,出兵江东的日期势必也得推迟了。”
从邦县到番邑,水道很近,也容易走,可要是走陆路,不仅路程增加了数倍,而且山险路阻,极难行走,原本只需十日就通运到的粮食,很可能需要一个月ォ能运到,而且每次运送的粮食数量,很可能不及水运的十分之一!
庚望也道:“早知道,真应该在番邑也修一座粮仓。”
梅绢苦笑摇头,强大如大秦帝国,除了咸阳的太仓之外,也只在荣阳北修了敖仓,区区一个衡山国,又怎么可能在国都邾县以外另修一座粮仓?
梅钥正欲转身返回行辕时,身后忽然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急回头看时,只见一骑快马正如风卷残云般从前方疾驰而来,未及近前,马背上的骑士便已经飞身落马,单膝跪地向梅敛禀报道:“上将军,楚国大军来袭!”
“嗯?!”
“咦!”
“这不可能?!”
梅钥、庚胜、庚望同时脸色大变,楚国大军来袭?!
“上将军,千真万确!”骑士喘了口气,神情惨然道,“楚国大军已经过了飞云渡,离此已经不到二十里地了!”
“你说什么,楚国大军已经过了飞云渡?!”庚胜勃然大怒,上前劈胸揪住骑士,厉声道,“为什么直到现在ォ回报,早先你又干吗去了?!”
骑士不敢正视庚胜吃人的眼神,神情惨然地道:“将军有所不知,楚国大军行进速度快得惊人,末将的斥候队虽然早就发现了楚国大军的行踪,可等到他们将消息传递回来时,楚国大军竟然也就尾随而至了!”
“传令,全军回营,加强戒备!”
梅鋗却迅速恢复了镇定,庚胜没参与垓下之围,也没去赵地围堵过项庄残部,因此不知道楚军恐怖的行军速度,可梅铅却是知道的,棘蒲之战,梅鋗两万精兵只跑了五十里,楚军竟然就跑完了百多里,那速度可真不是虚的!
庚胜道:“将军,为何不退入番邑城内坚守?”
庚望道:“大哥你好糊涂,粮草器械皆在城外大营之内,大军退入番邑又如何坚守,难道让将士们饿着肚去跟楚军拼命?至于转运粮食以及器械,楚国大军已经过了飞云渡,从飞云渡到番邑不足二十里,根本就来不及了。”
庚胜本能地道:“上将军,这下可麻烦了。
“麻烦什么,有什么好麻烦的?”梅鋗却冷然道,“决定战争胜负的因素无非三个,天时、地利、人和,我军是在本国作战,又是以逸待劳,可谓占尽了地利人和,至于天时,敌我双方都是对等的,所以,这一战我军就是想败都难。”
飞云渡前往番邑的大路上,两万楚军正以五路纵队向前急进。
如潮如涌的脚步声中,项庄提刀执戟,正甩开一双长腿向前飞奔,甚至连自己的干粮袋和行军被褥也没有劳烦身边的亲兵,尽管身为楚王,可项庄并不想搞什么特殊化,所以他把自己的乌雅马也一并留在了彩县。
当然,有些特殊化还是必须要搞的。
为了激励士气,提高一支军队的战斗力,按照爵位不同拉开将士之间的待遇的确很有必要,就像曾经的大秦锐士,爵位不同,待遇也是天差地别,这么做是为了激励没有爵位或者低爵位的士兵到战场上去奋力拼杀,去博取更高的爵位。
这么做的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战国七雄,大秦锐士的装备并不是最精良的,训练也不是最严格的,可他们在战场上却是纵横驰骋、所向披靡,无论是魏国武卒,戟国戟士,还是赵国的铁骑,全都被他们碾成了齑粉!
现在的楚军也严格地继承了秦军的爵位制度,爵位不同,待遇也截然不同,譬如上造和公士就只能啃干粮,簪袅和不更就有腊肉吃,五大夫以上爵位甚至还有烧酒喝,不过最好的军中待遇也就腊肉、烧酒,别的却是没有了。
当然,到了地方上,不同爵位之间的待遇差别是极大的。
急促的马蹄声中,十数骑斥候骑兵从前方飞也似地驰了回来。
由于从彩县到番邑的山路险阻难行,带上战马会极大拖累行军速度,因此项庄连自己的乌雕马都没有带上,可斥候营的数百骑良驹还是尽可能地都带上了,这完全是因为斥候营的特殊性,斥候若是没有了战马,那还叫斥候吗?
“大王,衡山大军已经有了防备!”前来禀报的斥候校尉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额头上还凸起了老大一个包,身上的皮甲葛袍也是干一块湿一块,显得很是狼狈,事实上,两万楚军将士,几乎个个都是这样,项庄头上也顶着好几个包呢。
这都是半道上的一阵冰雹给闹的,老天爷可不管你是大王还是小兵,一阵冰雹下来,不分尊贵,无论高低,全都砸了个正着,好在冰雹不算特别大,砸身上也就有些吃疼,倒也不至伤人,就是淋湿了战袍和被褥有些烦人。
不过行军打仗就是这样,绝不可能像居家过日那样舒坦。
斥候校尉话音方落,跟在项庄身边的百里贤就叹了口气,道:“看来还是让衡山军的斥候队给发现了,偷袭是不成了,可惜。”
“这就是战争。”项庄却摆了摆手,神情自若。
既然是战争,那就一定会存在很多不确定的因素,如果事事都能按照你的设想发展,那就不是战争而是演习了。
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人能够事事料敌机先,张良也不行。
项庄不是神,他不可能带着两万大军人不知鬼不觉地逼近番邑。
当初项庄带着楚军残部在魏地、齐地、赵地之所以能够隐匿形踪,人不知鬼不觉地遁出数百里,那是因为当时项庄楚下只有几千人,昼伏夜出,再多派斥候猎杀过路行人以及于路撞上的槌夫、猎户,封锁消息并不太难。
可现在,项庄麾下却足有两万大军!
两万大军拉开阵形浩浩荡荡地行军,光队列就能拉出十好几里长,还想像几千人那样隐匿形踪,人不知鬼不觉地遁出几百里,那就是痴人说梦了,而梅敛如果能让楚国大军逼近番邑而懵然不知,那他就不是世之名将,而是头蠢猪了。
当下项庄下令道:“传令,就地休整,全军进食!”
既然衡山军已经有了防备,楚军也就不必操之过急了。
为今之计,还是先行吃饭,让全军将士先养足了体力再说,虽说对现在的楚国来说,最缺的就是时间,可再急也不急这一时半刻,正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功,待全军将士填饱了肚养足了体力,正好一鼓作气击破衡山大军。
项庄话音方落,数十名传令兵已经向着行军队列的前后飞驰而去:“大王有令,就地休整,全军进食!大王有令,就地休整,全军进呢”,……
霎那之间,原本正沿着大路向前匆匆急进的两万精兵便纷纷停下了脚步,遂即又齐刷刷地席地而坐,然后解下背上的干粮袋开始进食,拥有五大夫以上爵位的将士甚至还从腰间解下了一个小小的羊皮酒囊,美美地喝起了烧酒。
第二卷 五千楚甲卷狂澜 第230章 避战不出
楚汉争鼎230;楚汉争鼎正文第230章避战不出
衡山军大营,梅鋗正在庚胜、庚望、梅殷、梅铖等部将的簇拥下紧张地巡视整个大营的防务,老实说,楚国大军的突然出现,很是打了梅鋗一个措手不及,他真不敢相信,楚军在这个时候竟然还敢主动出击,远征番邑。
要知道,这个时候的楚国绝对是风声鹤戾了,不出意外的话,淮南王英布,闽越王姒雒摇,还有周殷、靳歙、李左车他们都已经在各个方向集结大军了,换成一般人,这个时候绝对只敢战战兢兢,分兵驻守了,可项庄却竟然还敢主动出击!
主动出击也就罢了,竟然还选择了实力不在淮南军之下的衡山军,而且还敢深入衡山国数百里,劳师远征前来攻击衡山军的番邑大营!项庄小儿也未免太狂妄了,还真以为衡山军是好欺负的,还真以为他梅鋗只是个摆设不成?
想到这里,梅鋗心里也是不无震怒,项庄,也太狂妄了。
“这边,这边的鹿砦还存在缺口,再添两重。”
“怎么回事,这里的栅栏怎么有个缺口?赶紧补好。”
“这道壕沟外面的铁蒺藜还要再撒一遍,严防偷袭!”
梅鋗一边走,一边指挥沿途的衡山军将士整顿营防,加强防御。
正巡视之时,忽有亲兵飞奔而来,无比凄厉地向梅鋗禀报道:“上将军,楚国大军,楚国大军杀到了……”
“嗯?来得好快!”
梅鋗脸『色』微变,当下带着庚胜等人匆匆登上了大营内侧的望台。
站在望台上居高临下望去,只见东边旷野上已经冒出了黑压压犹如蚁群的兵『潮』,当先一杆土黄『色』大纛正迎风猎猎飘扬。上面绣着一个狰狞张扬的“楚”字,紧随大纛之后,则是耸立如林的长矛以及连绵无际的铁甲汪洋。
“泱泱华夏,礼崩乐坏!”
“重整河山,唯我大楚!”
数不清的楚军甲士排着严谨的队形,向着衡山大营汹汹『逼』近,而且每往前踏出一步,就会发出一声大吼。数万将士的同声呐喊,汇聚成了巨大的声浪,直欲刺破云霄,守在营辕后面的衡山将士虽远隔好几里,也被震得耳膜隐隐生疼。
令人窒息的等待中。楚国大军终于『逼』近到了衡山大营之外。
倏忽之间,一员身材长大的楚国战将已经从阵中大步流星来到了衡山大营的辕门外,相距约百步之遥,那战将陡然止步,又将手中黝黑的大剑往跟前草地上重重一『插』,仰头厉声大喝道:“大楚天狼校尉呼延在此,谁敢与某一战?!”
站在梅鋗身后的梅铖勃然大怒,转身就要出营应战。
“二弟休要鲁莽!”梅鋗赶紧制止。楚国历来就多猛将,从项羽到项庄,都是万人敌,还有眼前这个楚军战将,一看就不是易与之辈,绝非衡山国的将领所能力敌,二弟梅铖虽然略有武勇,可要想跟楚国猛将斗将。简直就是找死。
“哼,且看末将如何『射』杀这厮!”另一侧的庚胜闷哼一声,当即从身后亲兵手中接过足有两石挽力的铁胎弓,又往弓弦上扣了一枝拇指粗的狼牙重箭,遂即挽开弓弦,吐气开声对着辕门外的楚国战将就是唆的一箭。
不过很可惜,这势如雷霆的一箭竟被楚将轻松拨开了。
说时迟那时快。辕门外的楚国战将也从肩上卸下了一柄通体黝黑的长弓,又探手从背上箭壹里取出了四枝狼牙重箭,然后同时扣在弓弦上,只见那楚将只一声大喝,那柄通体黝黑的长弓便已经挽成了满月状!
梅鋗顿时脸『色』大变。竟是四箭齐『射』?!
“上将军小心!”已经断了一臂的梅殷却本能地赶受到了一丝危险,当即闪身挡在了梅鋗面前,电光石火之间,四枝狼牙重箭便已经闪电般『射』到了望台之上,分取梅殷的咽喉、胸腹以及左右两侧,竟是连梅殷的闪避之路也封死了。
“呃啊……”梅殷遂即又无比凄厉地惨叫了起来。
梅鋗、庚胜、庚望急定睛看时,只见梅殷已经身中两箭,其中一箭更是直接从咽喉处穿过,锋利的三棱箭簇直透后颈而出,鲜血犹如泉水般顺着箭棱之间的凹槽淅漓而下,梅殷的眼神却在顷刻之间黯淡了下去。
“梅殷?!”梅鋗瞠目欲裂,大声怒吼。
“上将军小心!”庚胜、梅铖同声大吼,梅鋗急回头看时,只见辕门外的楚国战将已经再次挽满了那柄通体黝黑的长弓,遂即又是数点寒星挟带着尖厉的破空声,向着望台呼啸而来,不过这时,亲兵已经蜂拥而至,抢在梅鋗面前结成了盾墙。
“可恶!”梅鋗气得暴跳如雷,扭头大吼道,“弓箭手,弓箭手!万箭齐发,给本将军『射』死这个浑蛋,『射』死这个浑蛋……”一向被他寄予厚望的族弟梅殷,竟然在他的眼皮底下让楚将给『射』杀了,这让梅鋗情何以堪?
数千名衡山弓箭手迅速集结到了辕门内侧。
伴随着梅鋗手中宝剑的落下,数千枝羽箭便已经向着前方掠空而起,又在空中交织成了一片绵密无际的箭雨,向着辕门百步开外的楚国战将兜头攒落了下来,那员名叫呼延的楚国战将望着天上攒落的雨丝发了会愣,遂即狼嚎一声转身就跑。
那楚国战将身高腿长,一双长腿像风车似的转动之下,只片刻功夫,便又向前跑出了好几十步远,却到了衡山弓箭手的『射』程之外,待衡山弓箭手的箭雨攒落在地,那楚国战将忽又转身回头,撩起战袍对着衡山大营撒了泡『尿』,极尽挑衅。
再下一刻,楚军阵中也响起了排山倒海般的号声。
“梅鋗是个缩头乌龟,衡山军都是贪生怕死的懦夫!”
“梅鋗是个缩头乌龟,衡山军都是贪生怕死的懦夫!”
“梅鋗是个缩头乌龟,衡山军都是贪生怕死的懦夫!”
庚胜勃然大怒,喝道:“上将军,楚军欺人太甚,出战吧!”
梅铖也是厉声附和道:“是啊大哥,士可杀不可辱,与其怯敌避战遭人羞辱,不如出营与之一战,纵然兵败身死,也是虽死犹荣!”
庚望也眯着眼睛说道:“楚军兵锋虽盛,却不过两万人左右,而我军兵力超过十万,几五倍于敌,以五倍之众聚而击之,料能胜之。”
“不,军师你小看楚军了。”梅鋗却迅速恢复了冷静,当下摇头说道,“楚军敢以两万人马劳师远征,深入衡山国腹地,足见这两万人马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之师,其战斗力绝不是我们这些临时征集的农夫、樵夫或者猎户能够比拟的。”
“而且,这两万楚军的领军主将说不定就是项庄小儿本人,项庄小儿骁勇无匹,又狡诈无比,极难对付。”说此一顿,梅鋗又道,“传令下去,各军只守好自己营盘,没有本将军的将令,任何人不得轻易出战,违者……立斩不赦!”
“那就让楚军这么嚣张下去?”梅铖急道,“大哥!”
“你给我闭嘴!”梅鋗老实不客气地训斥道,“只要能够据营而死,打败楚军,让楚军在大营外嚣张几天又怎么了,咹?”说此一顿,梅鋗又环顾诸将道,“不知你们发现没有,这支楚军虽然来势汹汹,可携带的辎重却很少!”
“咦?”庚胜道,“好像还真是,连行军大釜都没有。”
庚望若有所思道:“上将军是说,楚军企图跟我衡山军速战速决?”
梅鋗冷笑道:“嘿嘿,楚国正面临七路联军之威胁,江东根基随时可能毁于一旦,这两万楚军多半就是项庄的精锐主力,又岂敢在衡山国耽搁太久?”说此一顿,梅鋗又道,“所以,我军只需坚守不出,楚军就必定会选择强攻!”
十万衡山军大多是临时征集的壮丁,战斗力跟楚军老兵相差悬殊,军纪更是没法比,如果野战的话,很可能会被楚军一举击溃,可如果据营死守,就能很大程度上弥补两军战斗力之间的差距,也更能发挥衡山军人多的优势。
庚望小声提醒道:“可是上将军,我军的军粮也不多啊。”
眼下衡山大营里储存的军粮只有区区两万石,只够十万大军吃七天,营外楚军虽然没有携带太多的辎重,可他们兵少啊,随身携带的军粮支撑个十天半个月应该是不成问题的,所以双方对峙的话,最先粮尽的反而是衡山军而不是楚军。
梅鋗淡然道:“我军的军粮是不多,可楚军并不知道哇。”
梅铖不以为然道:“我军的粮囤就在那里,几个粮仓多少粮食,楚军只需派出斥候爬到附近山上往下一看,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梅鋗皱了皱眉,道:“这倒的确是个问题。”
庚望眼珠一转,道:“上将军,末将有一计,可以骗过楚军眼线。”
梅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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