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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夜唱(圣者)-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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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过信来,看到上面并无署名,没有指明是写给谁的,心中便是一定,再往下看,不过寥寥数语,看完之后,叶畅哑然失笑。

  虽然没有署名,但毫无疑问,这信是写给边令诚身边随从的。边令诚只带了八名亲信离开,其余随从,都留在了行辕附近。他大约是怕随从发现他逃了,导致整座城中失控,不能给他争取更多的逃走时间,因此在信中,他是说自己亲自去督促皇甫惟明派遣援兵。

  这个边令诚,还玩了这一手,当真让人惊出一身冷汗……不过也多亏了他这一手,将最后的一丝破绽也补住了。

  叶畅脸上的笑容一闪而逝,然后目露惊惧之色。

  “边大使怎么就这般奋不顾身……他……他……”

  杨景晖在旁边看他这模样,却是不以为然。信里说得比唱的都好听,但杨景晖判断,边令诚已经逃跑了。

  “叶参军,现在边大使不在,是否追敌,你拿主意便是。”他可不管边令诚是不是跑掉了,继续向叶畅请战。

  “既是如此,我给你骑兵三百,你去追袭犬戎,勿要贪功。”叶畅道:“另外,注意一下,若见着边大使,护卫他回来。”

  “得令!”杨景晖压抑着欢喜,追敌只要谨慎些,那功劳是铁定的,加上这几日守城之功,杨景晖觉得,自己总该时来运转了。

  第177章 机关算尽犹余恨

  杨景晖整队出击,叶畅嘴角浮起一闪而过的笑意。

  “当打扫战场,或许还能捡着些犬戎扔下的牛马。”高适进言道。

  两人会心一笑,叶畅点头:“此事……就交与高公了,我这几日困得紧,先睡一会,非紧急公务,不得惊扰我。”

  “人手有些不足,这些边大使的部下,可否也借来一用?”

  “高适只管支使就是,你们意下呢?”

  边令诚的那些手下不虞有它,只觉得打扫战场是一个高回报的活儿,厮杀了这么久,他们不敢真正上到城头去,但现在搜刮战利品却派上他们,这分明是叶畅对他们的照顾。

  这位小叶郎君倒是个识趣的人儿,待边公回来,少不得要为他美言几句。

  众人各怀鬼胎,然后便出城搜索,看看有什么战利品。犬戎的营帐自是清理的重点,但是犬戎游牧民族出身,来去如风,东西都收拾好的,除了那些旗帜与毡帐之外,收获极少。于是众人开始向四周搜寻,看看能不能找到犬戎遗落的马匹。

  叶畅自是坐镇城头,看到太阳渐上中天,他觉得应该差不多了。

  果然,没多久,一队人马仓皇归来,还未进城,便有人在城下叫道:“不好了,不好了,边大使……边大使……”

  叶畅在城头一凝眉:“什么不好了?”

  “边大使出事了!”那人在城下嚎出声来。

  那正是一个边令诚的属下,叶畅将他们打发出去,目的就是由他们发现边令诚等人的尸体。闻道此言,叶畅脸色大变,匆忙下了城:“出什么事了,可是落入犬戎手中?”

  “不是,是……死了,全死了!”

  那人哭哭啼啼地道,全然没有怀疑叶畅,叶畅倒吸了口气,然后定神:“在哪儿,你……没有看错吧?”

  “就在后城,离城不足一里之处,我绝无看错!”

  “带路!”

  叶畅说了一声,然后回头,凝眉对着一名兵士道:“你去将杨将军召回来,就说……就说找着了边大使,只对他一个人说此处情形。”

  那兵士也是脸色苍白,击退犬戎保住城池固然是大功,可失了主将,这功劳就少了一大半,没准还会因此受责。因此他匆忙点头,上马疾驰而去。

  跟着那队发现尸体者,叶畅到了现场,只见现场一片狼籍,叶畅目光逡巡了一遍,然后叹道:“边大使等到了这里,为人猝然伏击,故此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做到……这定是犬戎精况所为,是了,想必昨夜犬戎撤军之后,尚不死心,以精锐伏于此处,若是昨夜我们出城夜袭,发觉其是空营而追击,他们必然会乘机自后城夺城,杀一个回马枪!”

  这番分析,听得心神俱震的诸人都是连连点头。叶畅又下了马,在边令诚尸体上翻了翻,然后便翻出了那封染血的密奏,看到上面的火漆,他并没有拆开,然后怒道:“边大使若非出城求援,岂会遭此毒手——此信乃是边大使密奏,我不敢拆看,你们都是边大使亲信,谁愿辛苦一趟,将此密奏送回长安?”

  “我,我!”

  几人都争抢着要做这事。

  这也难免,以边令诚的身份,尚且死在了战事之中,随他来的这些随从中,有头脑灵活的,自然就想着早些回长安,哪怕没有升官发财的机会,可总也不会丢了性命。

  叶畅正色道:“此事干系重大,尔等一人去怕是不成,不妨一起回去,此密奏便交与你了。”

  他将密奏用锦袋装好,将之交与一个边令诚的心腹,又看了旁边的叶挺一眼:“叶挺,你带人护送他们回长安,顺便带个平安信回咱们卧龙谷。”

  叶挺会意,领命带着十余骑而去。叶畅回过脸来,看着留下的众人,脸上露出悲戚之色:“边大使求援未得,不幸阵殁,他的尸首咱们得好生安葬才是……诸位帮一把手!”

  他这边做作,那边杨景晖顺着犬戎留下的痕迹狂追。这几日激战,犬戎遗尸千余,但主力尚存,万余人马留下的痕迹极大,因此很容易被发觉。不过他们跑得倒快,杨景晖自早晨追到中午,已经到了洪济城下,也不过是斩获了或伤或病的数十骑。

  到得洪济城下,他原本有些犹豫是否要继续追击,为功利之心所驱,最终决定不在洪济城中休息,而是直接追。又追了一个时辰,马力已竭,他这才准备回头,然而就在这时,却发觉身后烟尘大起,大队人马风卷一般冲来!

  杨景晖暗暗叫苦,拨转马头就想逃,不过逃出百余步之后,回头观望时,他发觉那烟尘中伸展出来的旗帜却是大唐的。他顿时欢喜:“是皇甫大夫!”

  回来的正是皇甫惟明,皇甫惟明神情傲然,顾盼之间,颇有自得之色。他听得说杨景晖求见,笑着对左右道:“这杨景晖倒是大胆,竟然敢追犬戎追到此处。不过如今犬戎主力已为我所灭,残余部队逃入雪山深沟之中,他只能空欢喜了。”

  旁边的副将诸葛誗捋须笑了起来:“若无皇甫大夫运筹帷幄,必无此功——不过,边令诚那边,此时应当知情了,他嚷起来当如何是好?”

  “此为叶畅、高适所献之策,我不过是稍改之,他要是怨恨,去怨恨叶畅。”皇甫惟明毫不在意地道:“最多我分些功劳与他就是。”

  他不以为然,旁边的王难得却是皱了一下眉。

  不过王难得也是宿将,在官场中沉浮的时间不短了,自然不会将自己的不满流露出来。

  “让杨景晖来拜见我,我也想知道化成城那边如何了,那阉竖也敢来监军,此时莫非吓得尿了裤子?还有那夸夸其谈的叶畅,竟然妄论朝廷边策,自以为熟谙边事,现在真正经历死战,是不是仍然嘴硬。”皇甫惟明兴致极高,下令道。

  杨景晖很快被带到了皇甫惟明面前,他下拜道:“恭贺皇甫大夫得胜而还,大夫计略无双,卑职实是钦服。”

  这种吹捧的话,皇甫惟明这些时日听得多了,只不过在向来不大服他的杨景晖口中说出,他还是觉得有些欢喜。让杨景晖起身上马,随着他一起前行,然后皇甫惟明才象是漫不经心地说道:“上午时分与犬戎撤回的大军交战,已击溃之,听俘虏说,你们在化成城打得不错,还以绞弩,杀了犬戎副帅,此为你之计策吧?”

  杨景晖老脸微红,若那是他的计策之功,他哪里还需要现在追杀犬戎!他恭声道:“此为叶参军之策,诱犬戎贵人聚于石上,预伏绞弩,一击得中,实非卑职之功。”

  “哦?竟然是叶畅的计策,看来他夸夸其谈归夸夸其谈,倒也有几分运气。”

  杨景晖想到这几日叶畅在城头上几乎没有怎么歇过,与将士们一起浴血奋战,甚至两次杀至第一线,手刃了几名登上城头的犬戎,忍不住道:“叶参军倒不曾夸夸其谈,这几日他身先士卒,以弱敌强,将士上下,都甚为敬服。”

  “他还有这等本领?”这让皇甫惟明有些吃惊了。

  皇甫惟明是知道杨景晖的,此人细致,略有傲气,但指挥打仗相当稳重。也正是因此,他才会将杨景晖安排到化成城里,因为他觉得以杨景晖的能力,守得住化成城,最多是伤亡大些。

  “那城中伤亡情形呢,犬戎俘虏口供中语焉不详,化成城伤亡……重不重?”

  “将士伤亡三百余人……其中战死者一百四十余人。”

  “伤者只怕也过不了这个冬天了……”王难得在旁叹了声。

  总共一千五百兵力,伤亡三百余人,损失超过五分之一,确实比较重了。皇甫惟明点了点头,正待说话,却听得杨景晖道:“叶参军战前便已经做了布置,除去阵亡和实在伤重不治者,其余情形都好,叶参军说,若无大疫,他们将养两三月,便能恢复过来。”

  “咦?”皇甫惟明愣了愣:“此言当真?”

  “当真,卑职也去伤兵营看了,伤兵营情形很好,少有伤疽发热者。”

  此时战争中,真正死于战场之上的人反而少,更多的是战后伤口感染致死。叶畅既然主持化成城中的战事,他怎么会容忍这种情形大规模发生!故此伤兵营乃是他在战前安排的重点,营中不但药物齐备,还有他临时教出的一些军中郎中,专门负责伤口清理消毒,甚至还有简易的缝合之类外科手术。除此之外,伤兵营的伙食、卫生情况,也被叶畅以细致的章程明确规定出来,一条条一项项,既清楚又易操作。

  这也是叶畅能在短时间内收住将士军心的一个重要原因,很多人原以为必死,如今不但不死,而且没有吃太多的苦头,哪有不对叶畅感激的!

  听得杨景晖将叶畅如何布置伤兵营情形的一一说来,皇甫惟明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哎呀,这倒是我的不是了,叶畅虽然军务上有纸上谈兵之处,但处置伤营,确实有独到之处——据闻他曾在梦中得药王孙真人点拨,想必是因此才有这本领。我早该想到此处,将他用在这里,才是真正对了地方!”

  王难得在旁凑来道:“如今也不晚,咱们此次伤亡不小……”

  只一句话,皇甫惟明便狠狠瞪来,王难得顿时知道失言。

  杨景晖看了一眼,莫非此次皇甫惟明出征,并不是很顺利?

  回到洪济城之后,皇甫惟明便下令杨景晖回化成城换叶畅回来,当然也有请边令诚回洪济城,不过此时天色已晚,到了次日,叶畅才从化成城出发,午后抵达洪济城。

  见只有叶畅回来,皇甫惟明神情就有些不悦:“边大使呢,他还在化成城?”

  叶畅垂下头,没有开口,旁边边令诚的一个随从,忍不住怒喝:“皇甫惟明,你还有脸提边大使!”

  “你是什么东西,军中岂容你喧哗?”皇甫惟明顿时变了颜色,他未尽全功,表面上高兴,实际上心中还是有些愠怒,此时正好乘机发作:“拖下去,军棍给我打!”

  “你有本事杀了我,反正你已经害了边大使,象我这般人,你自是不会放过的,但是你除非杀了我们全部灭口,否则总会有人到朝廷里告你一状!”

  那人倒是硬气,大喊大闹起来,叶畅垂着的脸上露出一丝笑,但只是一闪而过。

  边令诚余下的属下中,就这厮脾气不好,而且自高自大惯了的,叶畅带着这个口臭的家伙来,一路上忍受他的抱怨,可不就是为了这时候!

  果然,皇甫惟明最初时还是暴怒,但听得他说“害了边大使”,神情就有些惊疑了:“我害了边大使?此话从何说起……叶畅,你是个哑巴么,还不将情形报与我听!”

  “不用叶参军说,老子便告诉你,边大使阵殁了,就是你这厮害的……”

  诸葛誗向左右示意,顿是有军士来,将那厮夹住,嘴捂着拖了出去。叶畅知道自己再不能沉默了,当下出来,单膝跪地:“卑职无能,实是约束不了边大使,边大使……出城向皇公大夫求援,不幸为犬戎所劫,因此……阵殁。”

  皇甫惟明听得顿时如惊雷击顶,面色惨白,喃喃道:“这……怎么可能?”

  他可是将一切都算计了的,有叶畅和杨景晖,凭着化成城的险阻,又有那么多兵力,守个三五日不成问题。边令诚这个阉人,胆小如鼠,只要他缩在城中不出,那么性命必然无忧。

  可现在,化成城虽然守住了,边令诚却死了!

  他是陇右节度,是这一军的主将,边令诚则是天子派来辅助他的监军——让边令诚死在这里,这其中罪责,可是不小!

  “叶参军,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细细说来!”诸葛誗也惊道。

  “前日犬戎攻城甚急,一日之间,四次登上城头,城中伤亡甚重,边公以为犬戎再攻,城池难守,故此决意乘夜出城向皇甫大夫求援。”叶畅一边说,一边呈上一封信,正是边令诚留下的那封:“边公并未与我等说起,他们离开,我等也一无所知,只是次日早时,犬戎退却,我等向边公请求决断是否追击,才发现这……杨将军未向皇甫大夫禀报此事?”

  杨景晖被皇甫惟明打发回了化成城,哪有时间禀报此事,皇甫惟明接过那信,看了两眼,心中如吃了一把苍蝇般,既恶心又难受。

  第178章 扶伤救死论罪功

  他难免会恶心难受。

  那信中说南霁云来洪济城求援,皇甫惟明不肯发援军,只有他自己来求援,或许皇甫惟明看在他乃天子钦使份上,才会把化成城中军民的死活放在心上。

  信中怨毒之意,跃然纸上,看得皇甫惟明如坐针毡。

  以化成城为饵,是叶畅、高适之计,但是叶畅和高适建议的是他先以王难得埋伏于积石军外,再自己亲领主力半途突袭犬戎,犬戎受挫之后只能退回积石军,然后于积石军外再被王难得伏击一次。

  这样连击两次,犬戎斗志殆尽,便可乘势夺下积石军。

  可是皇甫惟明未告便改了计策,放任犬戎主力不顾,直接偷取积石军,然后又突袭石堡,将石堡城围住。在攻石堡城未克之后,皇甫惟明才留一军围困,自己回过头来收拾犬戎主力。

  原本皇甫惟明是想将责任推到献策的叶畅身上,但现在边令诚死了,事情的性质就变了。

  “边令诚……边大使他怎么会……叶畅,你怎么就让他出城了!”

  “卑职连续四日未眠未歇,且犬戎攻之甚急,卑职又官小权微,实在是无能为力。”叶畅叹息道:“原本卑职以为,最多只要一日一夜,皇甫大夫的援军就会到,卑职还遣南八向大夫告急……”

  “你这是在埋怨我!”皇甫惟明急怒攻心。

  南霁云来求援之事,他也已经听说了,若边令诚未死,这求援未成,还可以说是军情要紧,可现在边令诚死了,那么他一个见死不救的罪名是少不脱了。

  他阴沉着脸,站起身,在屋里转来转去。虽然他在陇右经营了几年,可这里大多数将领,都不能说是他的心腹,因此边令诚的事情,想要完全隐瞒是不可能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事情往有利于他的方向解释。

  看着仍自单膝跪着的叶畅,皇甫惟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先下去!”

  叶畅起身之后正待离开,那边王难得却叫道:“且慢,且慢,皇甫大夫,伤兵营的差遣……”

  皇甫惟明心乱如麻,哪里还顾得上伤兵,他挥了挥手:“便依你。”

  王难得立刻上前来,亲热地拉住叶畅的手:“叶参军,听闻化成城中的伤兵你照看得极好,如今咱们军中伤兵不少,只怕都要有劳于你了。”

  “理当效力。”叶畅道:“将士杀身报国,我无杀敌之力,能在此为将士们做些事情,也算是尽自己一份心意了。”

  “叶参军你可太谦了,杨景晖那厮说,你也上了城头,亲自杀了两名犬戎,怎么说没有杀敌之力!况且你以自身三百余人伤亡,杀了千余犬戎,这是临阵指挥之功,怎么也跑不掉你的……”

  王难得拉着叶畅出了门,他的声音还传了进来,皇甫惟明听得心中一动。

  王难得说得对,此次叶畅的情形,皇甫惟明就算还想压制也很难了,他的功劳有目共睹,而且颇得军心,他与边令诚关系又好,因此,若想将事情变不利为有利,还须借助他的气力。

  不过先不急,且再看看……

  出于自己的面子,皇甫惟明没有立刻将叶畅再召回来。与几个心腹密议了好一会儿,又忙乎军务,到得傍晚时,他才抽得空,向洪济城西南行去。

  原本伤兵在各营安置,但叶畅接手伤兵处置之后,便在城西南辟了一片地,以此为伤兵营。同时将各军中的郎中都抽调集中起来,叶畅自化成城带来的几个郎中现在成了老师,教授这些郎中基础的卫生消毒。

  皇甫惟明一到这里,便嗅到股浓烈的酒味。这让他皱起了眉:“虽是伤兵营,怎么如此重的酒味?”

  随从都不知为何,正在这时,便见一人匆忙从某个帐中冲出来,手中拿着一个葫芦,仰头就是一口,那葫芦中的酒味隔着老远也能嗅得出来。

  “王将军,这不是酒,这是药,你怎么又偷喝了?”叶畅的声音跟着传了来。

  抢着葫芦的正是王难得,他未曾注意到皇甫惟明一行,笑着对叶畅道:“我知道是药,我这不是替伤兵试药么……”

  “唉……若是好酒,战后我奉上几坛醉黄粱与你就是,这药酒运来不易,你偷吃一口,伤兵就少一份,况且药酒有什么滋味,性烈……”

  叶畅正待唠叨,便见着皇甫惟明转了过来,一愣之后拱手行礼:“皇甫大夫!”

  “你莫诈我……啊呀!”

  王难得回头一看,见真是皇甫惟明,顿时将那葫芦向后藏去,皇甫惟明脸上浮起笑:“藏什么藏,我都看着了!”

  与杨景晖不同,王难得可谓皇甫惟明心腹,哪怕明知他违反军律在这偷酒喝,皇甫惟明也不舍得责骂。

  他掀开帘子,便要进帐,却看到叶畅伸手拦住:“大夫且慢,此处乃重伤员营帐,最忌感染,大夫若要进去,还请先换一身衣裳。”

  皇甫惟明这时才注意到,叶畅与王难得身上的衣裳纯白,象是一件长罩袍。

  “恁多讲究……”皇甫惟明的一个随从忍不住道。

  “性命攸关,不可不讲究。”叶畅解释道。

  “哦,此言何意?”皇甫惟明甚感兴趣。

  “人身之上,皆带有病气,只不过咱们身健壮,自然就可以抵抗病气。可是重伤员身体虚弱,若是我们身上的病气传过去,他们未必禁受得住。”叶畅尽可能用能被此时人理解的方法解释:“我称这种病气传播为感染。”

  “一件白衣,便可阻住感染?”

  “自然不足,还有口罩、手套,尽可能不要直接与伤者发生接触,特别不可接触伤者创口。”

  “那郎中欲为之治疗当如何?”

  “这就是方才药酒的效用了,药酒性烈至阳,可除病气。”叶畅指了指王难得手中的葫芦:“某此次来陇右,别的东西没有带,就是这药酒怕有用到之处,带了一些来……”

  皇甫惟明倒是知道叶畅带了不少东西来,叶畅一人从军为参军,却带了自己的仆从家人,还有李白高适等,他们一行有二十余人,马匹驼队更是两倍于此。

  “原来……这厮倒不是完全大言,凡事预而立,他来之前便想着可能会有伤病之事……若不是他一张嘴胡言乱语,倒是可以招纳。”皇甫惟明心中暗想,然后接过叶畅递来的白色套裳,将之罩在自己的身上。

  紧接着是口罩、手套,这一套装备下来,皇甫惟明自己都觉得新奇。

  进了营帐之后,便看到最中间升了一个炉子,将室内烘得暖暖的,二十余个垫起的床榻左右排开,有同样穿着白衣的郎中更挨个帮助这些伤员们。

  每个伤员床头,还挂着一个小夹子,夹着一张纸,皇甫惟明凑上去一看,乃是伤员受伤情形与诊疗手段,还包括伤员用药情形。

  “许多伤员的伤势,其实都可以挽救过来,只需要干净的环境避免感染、温暖的食物补充营养,还有真心的关怀。”叶畅跟在他身边,叹息了一声道:“不过咱们还是缺乏经验,故此手段有限,否则可以将重伤员的病殁率降至二成以下。”

  皇甫惟明对此将信将疑,若真能做到,那就太了不起了。

  重伤员此前的生还率才不足二成,大多数都在痛苦中默默死去,若真能把他们抢救回来,这其中意义之大,可以说对大唐军事来说乃是天翻地覆的变革。要知道,重伤员可都是上过战场有过经验的老兵,他们活下来一个,意味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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