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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耀法兰西-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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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内,设立一个特别税务法庭(临时),审理对国家造成极大危害的48名包税商。不出意外的话,安德鲁会被指定担当该税务特别法庭的国家公诉人。
“的确不错!懂得借势发力,体现利益均沾的原则。”34岁的普利欧点头附和道。但在内心他对安德鲁为人处世太多圆滑的特点,多少有点不太满意。自诩为革…命者时,就必须大无畏的气概勇往直前,何必瞻前顾后,畏手畏脚。
还有一个令普利欧不怎么满意的是,安德鲁是图里奥的得意门生,同出兰斯大学的普利欧与图里奥两人关系一直不太好,直接体现在安德鲁来巴黎求职,第一个找的是口碑不佳的维诺法官,而不是老乡兼校友的普利欧议员。
俾约…瓦伦环顾左右,悄悄的说:“据说安德鲁接管科德利埃俱乐部的当天,就将埃贝尔等人赶出了巴黎。对此,远在阿尔西的丹东表示了不满,就连我们的朋友马拉被迫去英国,也是因为……”
“够了,我的朋友。”国会议员打断了公社委员的抱怨,普利欧接着说:“作为一个称职的政治家,我们更应该关注结果,还不是过程。”
不说丹东还好,一提他,普利欧就来气。尽管那个阿尔西家伙自吹自擂从兰斯大学毕业,但事实上,丹东根本就是函授4周毕业的速成生(圣鞠斯特同样如此)。与普利欧、安德鲁、图里奥这些苗根正红的兰斯正规生不可同日而语。
……
第13章 法庭就是战场(中)
巴贝夫案的庭审时间定在上午9点。
在距离开庭还有30分钟时,能容纳300人的旁听席便涌入了近500人。座位肯定没有多余,一些人干脆坐在走道与廊道,就连临街窗台上都站满人,
即便是这样,法庭外还有不少人仍在拼命想挤进,好在当值法警们倒也尽职尽责,组成一道坚实人墙,除了迟到的记者,其他人一律被隔绝在大门之外。
与前世的刑事法庭格局差不多,庭审法官在正前台高台就坐,正下首是两名到4名的书记员或速记员,法官的右手一方是证人席,左侧是12名陪审团成员。公诉席位与辩护席分列法官台对面,检察官在左,辩护律师在右,他们中间用半人高木栅栏包围的是被告席。
8点50分,除了法官法里亚与被告巴贝夫,所有人已到场就位,法庭大门关闭。三两个大胆的记者想要挤上去,骚扰公诉人或辩护律师,却被两个挥舞剑鞘的法警赶了回去,引得旁观席上嬉笑一片,空气中充满了快乐活气。
9点整,首席书记员大声叫道:“全体起立,欢迎尊敬的法里亚法官。”
众人纷纷肃然起身,以注目礼迎接头顶四方帽,身穿黑色法官袍的法里亚法官从专用通道步入法庭最高台,直到首席书记员再次“叫坐”,法庭恢复如初。征询法官同意后,书记员宣布庭审开始,要求法警将被告巴贝夫送到被告席。
不多时,在两名法警左右押解下,带着手铐与脚镣的巴贝夫走进审判庭,在进入被告席时,安德鲁不懂声色伸食指与中指,冲着自己的代理人做出一个V字型。巴贝夫知道,这是安德鲁独特的胜利标志,律师在给自己宽心,他微笑的加以回礼。
等到书记员再度起立,宣读庭审秩序与注意事项时,安德鲁意外发现法警并没解除已在被告席就坐的巴贝夫的脚镣与手铐。他抬头望法里亚法官,并无异常;再一看,发现检察官普拉蒂脸上正挂着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
安德鲁心中暗自好笑:“真尼玛是头蠢猪,这不是白白送对给对手打自己脸的机会,啊哈,倘若不加利用就是个大傻…逼了。”
他与塞舌尔快速交流了一个眼色,后者随即起身,打断书记员的发言。
塞舌尔冲着主审法官高声抗议道:“尊敬的法官大人,依据庭审现场之规定:被告在指定席就坐后,处于法警监管状态下的被告应被解除身体上的所有束缚。然而到目前为止,我的当事人并没有解除手铐脚镣,有悖于法律准则。对此,我代表我的当事人提出严重抗议,并要求法庭立刻纠正错误。”
未等法官法里亚发话,检察官普拉蒂已经跳出来反驳道:“尊敬的法官大人,我是基于被告身负杀人重罪,为防止意外发现,而采取的保护性措施。”
“你确定我的代理人是杀人犯?”塞舌尔收低了少许嗓音,语调夹杂怯弱感。
“当然,巴贝夫就是杀人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棍、刽子手!”普拉蒂信誓旦旦的说,他全然不顾身边助手打出的眼色,一头栽入辩方律师设下的陷阱里。
“现在,我要求法庭记录一条我对公诉人普拉蒂先生的控诉!”塞舌尔极度愤怒的挥舞起双手,开始面对现场的旁观者在做大声疾呼:“我控诉他作为国家公职人员,公然违反国家法纪,肆意践踏人…权宣言。依照宣言第九条之规定:所有人直到被宣告有罪之前,均应被推定为无罪,而即使判定逮捕系属必要者,一切为羁押人犯身体而不必要的严酷手段,都应当受到法律的严厉制裁。”
此言一出,全场一片哗然。旁观席上几乎所有人都跺起脚,齐声附和,指责检察官违反人…权的无理之举。直到法官右手一遍又一遍的摇着铜铃,嘴里不住的叨念“安静,保持安静!”吵闹声这才逐渐平息下去。
法里亚法官在内心咒骂“真是一头愚不可及的蠢猪!”他恶狠狠的瞪了检察官一眼,又用手指重重捏了捏额头,好让自己清醒一些。
片刻之后,法官挥手示意当值法警解除被告的手铐脚镣,但他拒绝了辩方律师对检察官的指控。已在法庭上博得头彩的塞舌尔耸耸肩,又在一片掌声中回到原位。那位一直趾高气扬的公诉人,此时快要把自己的肥脸缩到庞大身体里。
不久,书记员重新继续之前发言。
……
距离夏特莱法院数个街区的杜伊勒里宫,这里没有法庭的喧嚣嘈杂,一片祥和安逸,至少表面如此。此时的路易十六正在书房里陪着小王子路易…查理下跳棋,长公主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书,至于王后,或许在花园里与王妹一同散步。
不知在什么时候,国王忽然听到临河一侧的广场上忽然变得闹哄哄的,很多人在高呼各种激进的口号,就如同半年前发生在凡尔赛宫的一幕。
很快,路易十六变得惊慌失措,他跳起来赶紧关上窗户,拉上厚实的窗帘,叫来一旁长公主过来陪同弟弟下棋,自己则去书房外打听清楚。
数分钟后,负责打探消息的禁卫军中尉勒费弗尔急冲冲跑过来汇报说:“陛下,那是民众在广场声援受审的巴贝夫,并支持对包税商的讨伐。就在刚才,有人当众宣读了辩护律师安德鲁在法院广场上发表的一份讲演词。”
听到广场上的各种叫骂声不是针对王室与自己,这令路易十六安心不少。至于巴贝夫是谁?他不知道更不想关心,但安德鲁这个名字却似曾相识。
当国王念叨“安德鲁”这个名字时,勒费弗尔再度充当讲解员。从司法宫的小律师意外被刺开始,到获得上帝祝福重生,继而成为一个被告的代理律师,到如今成功借助各方势力,在巴黎司法界兴风作浪,有传言安德鲁会在下个月初担当税务特别法庭的主检察官。
路易十六对于安德鲁的后半程光荣事迹一点也不关心,这位虔诚的天主教徒只是将兴趣放在小律师起死回生的神迹,尽管国王身边的主教与神甫们,对于这类亵渎上帝的谬论,个个加以反对。
“中尉,哪天你邀请安德鲁来王宫叙旧时,记得与通知我一声。”结束谈话前,路易十六回头又嘱咐一句。
“遵命,我的陛下!”勒费弗尔行过军礼,毕恭毕敬的恭送国王回到书房。
……
巴贝夫案审引发的不安情绪不仅波及到杜伊勒里宫,更令包税商们感到恐惧。在拉瓦锡位于圣路易岛上的奢华别墅里,匆匆赶到的波尔兹先生正一个劲的埋怨自家女儿。
波尔兹责备道:“玛丽,你为什么要私下篡改我与众人集体商定好的金额,将给安德鲁的献金20万里弗尔就在你嘴里变成了3万?”
“我们给奥尔良公爵就仅仅10万里弗尔,一个非绅士的小律师凭什么拿20万。”即便面对父亲,拉瓦锡夫人显得很不服气。不知为什么,她对安德鲁的第一印象就是异常厌恶,跟别说更为糟糕的第二次会晤。
“安托万,你应该来好好管教自己的妻子,她的偏执任性和狂妄自大会令我们统统上绞刑架的!”被气得几乎崩溃的波尔兹先生,高声叫来仍在一旁专心致志查阅科学论文的女婿――拉瓦锡。
拉瓦锡叹了口气,他摘下眼镜放下资料,起身走过去,以温柔的语气对妻子说:“玛丽,你父亲的话并非危言耸听。即将成立的税务特别法庭仅仅是第一步,如果我们不能让民众满意,政客们得到实惠,针对我们的刑事法庭也随时会建立起来。”先民事,后刑事,这是安德鲁表达的善意,更是无声的警告。
“可我们的包税行为之前是得到国王与枢密院批准的,是完全合乎法律的。”女人依然相当的固执,她用力挣脱丈夫的拥抱。
拉瓦锡早年从索邦大学(索邦神学院)法学院毕业,尽管后来没有执业律师,但他那律师的敏锐直觉依然保留着,如今遍布整个巴黎,针对包税商罗列的各种黑材料能足足装上好几马车。记载的内容亦真亦假。
但这一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包税制和包税商已经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如今就连包税商吃女人心脏,用婴儿熬汤的传言都有人相信。
拉瓦锡继续解释说:“包税制出现在1789年之前,我的妻子!依据去年的八月法令,一切与现行法律相悖的旧法必须废黜。之前,没人来找我们麻烦,是各方势力意见不统一,相互争执不下,但现在,安德鲁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平衡。事实上,我、波尔兹先生,还有其他包税商人都已经成为待价而沽的羔羊,就等着安德鲁以法律的名义来打劫。应该就在这个月,司法宫会签署一份委任书,安德鲁…弗兰克正式成为税务特别法庭的检察官。”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我们还有自己的军队,我们可以……”愚蠢女人提出一个更为愚蠢的建议。
“闭嘴!”波尔兹与拉瓦锡同声呵斥道。
公然刺杀一个名声显赫的律师,一个前途似锦的检察官,其罪名是任何人都承担不起的。无论成功与否,都会招致司法宫、制宪议会,巴黎市政厅,乃至巴黎市民的联合反击。
“好吧,我会站出来的。”见到妻子想要与安德鲁以死相搏,拉瓦锡不再将自己置身事外。他必须从幕后走向前台,利用自己科学院院士的荣誉光环与人脉资源,竭力阻止安德鲁针对包税商的各种图谋。
……
夏特莱法院的刑事审判庭,巴贝夫杀人案审理中。
公诉人递交了今天出席证人的名单,原本3名,一人退出,只剩两人。证人名单随即获得法官同意,将陆续出席作证。
第一个坐在证人席的是一个胳膊缠着绷带的壮汉,名叫菲德。安德鲁一见,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喜感:脑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是伙夫。稍稍打量证人的穿着举止,菲德肯定不是有钱人,蹩脚的伙夫倒很有可能。
这位伙夫,哦,应该是公诉方证人,他是案发当天曾与被害人同行回家,其后遭遇巴贝夫等人的突袭,称自己是倒在地上装死才逃过一劫。
询问证人环节,检察官普拉蒂倒是中规中矩,不再即兴发挥。他先是老老实实宣读了首位证人的证词(证人不识字或因故不能到场作证,可以由检察官代替宣布证人证词),然后向证人席上“伙夫”菲德确定这份证词真实性。
“非常真实,先生!”死里逃生的菲德说。
“你确信上面的一词一句都是你确认发生的事实?”检察官再问。
“非常确信,先生!”证人使劲的点头,想极力赞同自己的谎话。
“您能保证你所说的一切法律责任?”说着,普拉蒂又偷偷的望了安德鲁一眼,对方正闭目养神,似乎有点胆怯了,这令公诉人相当高兴。
“非常保证,先生!”作证的伙夫干脆竖起左手向上帝发誓。
……。
。
第14章 法庭就是战场(下)
“他们就像在背诵舞台剧的台词。”一旁的塞舌尔移过身体,对着即将上台表演的安德鲁耳边说。
“呵呵,尽是小丑式的对白。”安德鲁表情显得不屑一顾。
当法官将质询公诉方证人的权利交给辩方律师时,安德鲁起身走到证人席,饶有兴趣的细致打量了这个五大三粗的伙夫汉子,弄得菲德先生心里发毛,进而怀疑自己在哪里出了纰漏,左右摇晃着有点坐立不安。
“弗兰克先生,请尽快对证人证词提问。如果没有问题,请回到自己座位上。”法官一看势头不妙,赶紧督促辩方律师发问。
3分钟的心理战玩完,安德鲁微笑着对着证人问道:“菲德先生,你刚才说你是案发当天,也就是2个多月前,也就是今年2月13日午夜之后被人打伤的?”
“是的,先生!”证人干脆的回答道。
“你真是不幸。”
“是的,先生!”
“连同右胳膊与肋骨都被人同时打断了?”
“是的,先生!”
此时,法庭最后排有人站了起来。安德鲁手一指,接着又说:“抱歉,菲德先生!你看,旁听席上最后排的观众没能听清你的证词,为了体现法律的公开、工作、公平,菲德先生,能否长吸一口气,再用你平生最大的声音来回到我之前的问题?
“是的,先生!”菲德毫不迟疑的照作了,两个单词几乎是怒吼出来,他也没觉得那里不妥。然而,现场旁听的几个医生开始窃窃私语。
安德鲁显露一脸的诧异表情,他对着证人追问道:“那我就有点好奇了,既然你的胳膊都现在没有康复,但更为脆弱的肋骨却能在短短60天内彻底复原,不仅大声吸气而不疼,且说话清晰,声音宏亮,底气十足。菲德先生,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菲德一听,对方说得好像很有道理,随即傻了眼,好在“伙夫”还没傻到家,他干脆闭嘴不再吭声,决定打死也再不说话。
安德鲁并不着急,他转身到辩护席,从助手塞舌尔律师手中接过一份文件,把它交给首席书记员,再由后者呈送给主审法官过目。
安德鲁面向旁听席,进一步阐释说:“刚才我手上的这份文件,是巴黎医学公会提供一份证明文件,该文件证明在同等状况下,人的肋骨比胳膊更容易受到外界伤害,不仅伤害程度会被加大,而且创后恢复时间会更长久,一般是5到6个月时间。通常在肋骨受损时,会导致人难以正常吸气,更无法高声呐喊。至于,菲德先生,如果他不是提供假的证词,那他就不应该是正常人。”
在众人爆发的质疑疑声中,安德鲁又转过身子,将目光恶狠狠的投向证人席,脚步接着迈近。
一看烦人的律师再度过来,菲德故作哼哼的直叫唤,一开始说自己肋骨疼了,一会儿又叫嚷着胳膊非常痛,继而变成浑身都有了疼痛感,再也无法说话。
这一番不高明的滑稽表演,令现场的人无不捧腹大笑,快乐的活气再度充满审判庭上空。
好在法官法里亚的干涉下,第一位证人赶紧退席。至于证人的证词,法官对陪审团如是说道:“鉴于某种因素考虑,陪审团可以谨慎参考菲德先生的证词。”
全场嘘声一片,不满的声音响彻法庭上空。
安德鲁并不气馁,这都在意料之中,他至始至终都不相信这个法庭上的法官,检察官以及12人陪审团的公正性,他要的是取悦旁听席上的500人众,里面包括不少司法官与国会议员。
此外,这份由巴黎医学公会提供的证明文件同样来路不正,那是安德鲁花了500里弗尔从医学会主席那里买来的。里面的内容与数据亦真亦假,通常是9句真话包裹一句假话,绝不可深究。就算被法官弃之不用也不可惜,只要让旁听者开始怀疑的证人证词的可信度就达到目的了。
在后墙的角落,奥什叫来梅尔达,并将一叠法庭速记交到后者手中,那是现场20多名报纸记者快速誊抄的杰作。
梅尔达飞快的冲向大门,法警非但不阻拦,反而偷偷的帮忙将门打开。两个小时之内,这份庭审记录将在巴黎的大街小巷里流传开来,
在第二名证人上台之前,法官法里亚宣布休庭15分钟,那是他需要推到幕后亲自检验证人的证词,以免相似的闹剧再度上演。
“普拉蒂先生,你确定不会再出任何纰漏了?”办公室里,法官拍着桌案,严厉质询无能的检察官。
“大人,我可以保证,不,可以向上帝保证!”普拉蒂伸起右手做发誓状。
“好吧,如果再有问题,我希望你第一时间里主动提出撤诉。”法官法里亚已经厌烦在公众面前出丑,而且是一场接一场的被人打脸。
事实上,他非常后悔当初接受了包税商的贿…赂,心中已决定在适当时候跳船逃生。再过两周,法里亚就要在这栋法院楼里与安德鲁一起共事,法官不想与背景极深,能耐极大的税务检察官把关系搞得太僵。
休庭期间,安德鲁遇到穿越以来最尴尬的一件事情,他发现偌大的法院里居然没有公厕,以至于他必须效仿野蛮人在楼道某个无人角落里解决生理问题。
15分钟的休庭期很快结束,当一切恢复初始状态时,公诉方的第二名证人走到证人席。
单从外表上看,这是一位年过四旬,相貌和蔼的中年绅士,他头戴一顶扑过粉的假发,对人彬彬有礼,至少在证人在手捧人…权宣言发誓时,一切言行举止都表现的非常得体,很有修养。
“安德鲁麻烦了。”俾约…瓦伦与普利欧相视一眼,就连不远处的罗伯斯庇尔也有类似的感觉。
两分钟后,在公诉人的引导下,这位名叫马丹的乡间绅士开始叙述他在案发当晚的所见所闻。
“……。是的,检察官先生,我非常确定坐在被告席上的巴贝夫先生就是2月13日那晚杀害普朗先生的主凶,是他亲自下令将可怜的普朗先生吊死在树梢……”
安德鲁在马当眼中看到了惊恐与愤怒,尤其在指证巴贝夫时,证人表现如同见到地狱里冒出的嗜血魔鬼一般。
“马丹先生应该没说谎。”塞舌尔小声的提醒安德鲁,后者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心里学是庭审律师的基本素质,两世律师出身的安德鲁同样没能找出证人证词可能存在的细微漏洞。他望了被告席上的巴贝夫一眼,发现自己的代理人压根不敢与证人双目相视,安德鲁于是继续闭目养神。
15分钟过的很快,公诉人离场,辩护律师上台表演。
安德鲁一靠近证人席,劈头就问:“马丹先生,您的视力如何。嗯,我的意思说您能清楚多远的距离?”
“从我所在的证人席到旁听席的最后一排,毫无疑问。”证人肯定的说。
“您确定?”
“非常确定。”
安德鲁点点头,继而又面对当庭法官,请求道:“法官大人,我请求在现场做一个小实验,测试一下马丹先生的视力。”
“我反对,这是毫无必要的举动,不过是辩方律师想拖延时间。”检察官跳出来高声抗议。
“只需要10到15分钟,很快的!”安德鲁保证说,
法官犹豫了一会儿,开口说:“好吧,弗兰克先生,您只有5分钟。”
安德鲁再度走向证人席,他朝大门处挥挥手,身穿便服的奥什站了起来。
“马丹先生,您看清了站在大门处的年轻人了吗?”安德鲁问。
“非常清楚。”
“他左手拿了什么东西?”
“一卷筒的报纸。”马丹看得清清楚楚。
安德鲁点点头,他伸手向法庭两侧一指,勒让德尔等人纷纷跑出来,将左右六扇窗帘拉的严严实实,整个法庭现场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马丹先生,您现在看清了站在大门处的年轻人了吗?”安德鲁再问。
“不太确定。”马丹迟疑片刻,摇摇头。
“抱歉,我是问您能否看见?请照实回答。”安德鲁继续追问。
“看不见。”
“您确定看不见大门处的任何一个人?”
“非常确定!正直的绅士绝不会说谎。”马丹肯定说。
安德鲁说道:“非常感谢!请诸位帮忙拉开窗帘,谢谢!”
很快,明媚的阳光重新回到法庭里,大厅里一切都变得明亮起来。
安德鲁再次问道:“马丹先生,我记得刚才您在作证时,反复强调在今年2月13日的午夜1点10分到1点25分,您躲在距离案发地大约35码的树丛里,亲眼看清我的当事人,巴贝夫先生下令处死了缉私队的队长普朗先生?”
“非常确定。”证人点点头。
安德鲁皱着眉头,表情很是困惑的问:“马丹先生,我可以确切的告诉您,证人席到旁听席的最后一排实际距离不足32码。所以,我很好奇,当晚您能毫不费劲的看清35码外发生的一切。同样状况下,您却不能从证人席看到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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