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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云龙吟(弄玉)-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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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便用最好的纸张和墨料,印出一百张标明“程记钱庄”发行的万贯面额纸钞,由家主程宗扬签字画押,按上指印。

次日一早,这一叠崭新的纸钞在廖群玉和户部官员的共同见证下,进入户部库房。

如果说贾太师当初在《为兴邦整兵增岁入汰冗员诸事札子》中,列出总额一千万贯的特别开支计划,招致的仅是其他派系官员的腹诽和冷笑;当户部的消息传出,贾师宪准备以纸币补充财政的举措,立即在宋国朝堂引起轩然大波,非议之声响彻云霄。

温和点的说贾师宪是与民争利,不足为朝廷法度;不客气的当即弹劾贾师宪以纸充金,强买强卖,有辱国体;更激烈一些的将新帐、老帐一起算,密密麻麻列出贾师宪十大罪,二十可杀,三十恶行……力谏宋主把贾贼押赴法场,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程宗扬原本以为贾师宪在宋国的地位稳如泰山,一言九鼎,看到高俅密送来的内幕资料才知道老贾的日子也不好过。

尤其有些弹劾贾师宪的札子,内容简直是狗血。什么贾师宪私自截留内庭宫女,与俳优娼妓滥淫,甚至收了一个尼姑当小妾。还有人活灵活现地说某官员怎么急于向贾师宪回报灾情,却被告知相爷正忙于军国大事,该官员苦等两个时辰,急切之下闯入多宝阁,却见贾师宪正搂着妓女斗蛐蛐……

札子最后字字血泪:贾贼一日不除!百姓一日不安!臣伏阙泣血而谏,为我大宋千秋万载基业,求陛下立将贾贼押赴午门,凌迟处死!臣为国剪除此獠,死而无牝憾!

程宗扬看得一身鸡皮疙瘩。宋国这些文官比武将猛多了,看模样,一个个都有拿笔把贾师宪戳死的实力。

高俅知道他对宋国朝廷两眼一抹黑,每份札子旁边都一一标明王党、梁党、贾党……让程宗扬惊静的是,骂贾师宪最狠的那份,竟然出自贾党成员的手笔。

“这不是反水,是贾师宪欲扬先抑之计。”

秦桧道:“骂得越狠,贾师宪越安全。”

“还有这一说?”

“如果这份札子能把贾师宪扳倒,请问如此十恶不赦的大奸贼如何能历经两朝,柄政十余年?岂不是两代宋主都无知人之明?”

程宗扬笑道:“被你一说还真是这样,不过我要是宋主,哪天心情不好,就真给他来个顺水推舟,让老贾哭都没地方哭去。”

秦桧激览过札子,皱眉道:“贾师宪的处境只怕不妙。”

“可不是嘛。”

程宗扬道:“这些札子读下来,我觉得老贾都能死七、八遍,可他老人家还好端端地在多宝阁玩虫呢。”

“不是这些问罪的札子,而是这几份。”

秦桧挑出来,“这些札子中只说去年以来天灾不断,各地出现流民,看似与贾师宪无关,用心却着实毒辣。国中不靖,少不得有朝廷重臣要为此负责。这几份札子都出自帝党手笔。”

程宗扬一惊:“你是说宋主要收拾老贾?”

“大有可能,不过此事未必能扳倒贾师宪,札子里还是留些分寸。真正冲在最前头的反而是梁党。”

秦桧敲着另几份札子道:“梁师成想取贾师宪而代之。”

贾师宪倒台是注定的结局,但想取而代之的梁师成好象没有如愿以偿。

高俅这个铁杆帝党只在札子里不闲不淡地扯了几句,看来老贾这次还倒不了台。

程宗扬并没有把宋国朝廷的纷争放在心上,但有些事总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发次日是程宗扬抵达临安的第十一天,廖群玉天一亮就赶到梵天寺。

“陛下有旨——宣工部屯田司员外郎程宗扬入宫觐见。钦此!”

程宗扬正在漱口,愣了半晌才一口咽下,“我不用摆香案,跪下接旨?”

“来不及了!快走!快走!”

廖群玉路上才解释,宋主昨晚召贾师宪入对,询问纸币的始末,贾师宪细陈原委,半夜才出来。

谁知宋主当晚便派内侍召见程员外。程宗扬在城中的住处早已人去屋空,内侍找到天亮,没办法才找到太师府。廖群玉接到消息就赶紧来了。

“陛下召见我,是为了钞法?”

“我也不知道。”

廖群玉又补充一句,“贾相爷也不知道。”

程宗扬左思右想,总不会是自己漏了底细吧?宋主听说自己和岳鸟人旧部有联系,召自己入宫开刀问斩……或者是因为自己吃了梦娘的豆腐,宋主要为他的奶妈报仇?

廖群玉见他脸色微变,以为他心下紧张,劝慰道:“不必拘谨,到了陛下面前,有一说一便是。”

我若真的有一说一,别说我今天出不了大内,你们贾太师也要倒大霉。

“多谢廖兄,”

程宗扬哈哈一笑,“我这会儿好多了。”

临安内城向南一直扩展到凤凰岭,城中是各部官署,太尉府也在其中,再往里才是宋主所居的大内。从梵天寺下山,经内城进入大内,反而比城中更方便一些。

临安大内比起建康晋宫也不遑多让,城墙上,成群的禁军如标枪般挺立着,衣甲鲜明,气势威严。宫中古木森森,一眼望不到边际。

廖群玉未奉诏,无法入内,在宫门前就停下脚步,一名小黄门领着程宗扬穿过重重门禁,朝内宫走去。

那小黄门一开始像锅嘴葫芦一样,埋头带路,一言不发。

程宗扬瞧着周围无人,几枚金铢悄悄塞过去,小黄门立刻变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甚至连宋主亲手在白屏风上写下“江州群寇”的事都说出来。

不愧是宋主身边的耳目,这情报比高俅还来得真切。

程宗扬道:“陛下的意思是要接着打下去?”

“这个咱家……咳咳……”

程宗扬又塞了几枚金铢,悄声道:“我是工部的官,一会儿陛下召见,万一问起这事,我心里先有个谱。”

小黄门笑逐颜开。“你问对人了,这事还真就我童贯清楚:”

程宗扬耳朵嗡的一声。童……贯……原来你在这儿等我!

贾师宪、高俅、梁师成、童贯、夏用和,再加上秦桧——宋国此时朝野算得上是群奸毕集。一等一的国力却在六朝混得最惨,倾国之力打不下小小一个江州,不是没原因的。

这一走神,后面几句没听清,等程宗扬定下神来,只听还幼齿的童贯说道:“可贾相爷非要打,陛下争不过相爷,只好答应了。再后来吧,三川口、好水川、定川寨,这一连串的败仗下来,陛下急了,虎翼军什么的都是陛下亲自下诏调往江州的。咱家瞧着,陛下现在是主战的……”

听来宋主一开始不同意出兵,打急了才发狠,符合他年轻人的性格。

不过程宗扬总觉得有些蹊跷,联想到宋主和梦娘的关系,会不会是黑魔海放出梦娘在江州的风声,也被宋主听到了?

程宗扬试探道:“听说陛下的奶妈……”

童贯一愕:“没听说陛下有奶妈啊?”

程宗扬心头剧震:难道高俅在撒谎?

他还想再问,但小黄门领着自己来到一座大殿前。程宗扬只好匆匆道:“在下姓程,改日请公公喝茶,一定请童公公赏脸!”

童贯现在只是宫内一个不起眼的小内侍,见程宗扬这样客气,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

“好说!好说!程员外请。”

说着他附在程宗扬耳边道:“御座前正数第九块金砖——下面掏空的,磕头梆梆响!”

程宗扬小心翼翼地踏进大殿,好在廖群玉在路上匆忙教他一些宫廷规矩,什么多磕头少说话;眼睛盯着脚尖,别抬头看陛下;告退的时候别转身用后背冲着陛下,老老实实倒退着出殿门……一套礼仪照做下来,总算没出什么岔子。尤其是童贯指点的那块金砖,果然是梆梆的响。

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你是现任的客卿,工部屯田司员外郎程宗扬?”

听声音,这位宋主的年纪并不大。岳鸟人在十五年前出事的时候,宋主只是个七、八岁的小儿,再加上宋国习俗的虚岁,宋主的实足年龄恐怕比程宗扬小五、六岁,也就是二十岁上下。

不过宋主问完,程宗扬才想起来,应该是自己报官职姓名。宋主似乎等了半夜,心里正急,不等自己开口就先问出来。

“臣正是。”

“纸币是你的主意?”

这个问题,一般人回答时都会往贾师宪身上推,免得出事没一个垫背的。

但程宗扬巴不得把功劳都抢过来,当下不客气:“正是臣的主意。”

“且仔细说说。”

程宗扬打起精神,将纸币的发行、使用、兑换仔细说了一遍。

“这么说来,你是拿出自家财产,先垫付三百万金铢的赋税,由户部支取使用?”

“陛下英明!”

宋主站起身来,在御座前走了几步。

程宗扬按规矩无法抬头,只能悄悄瞧着宋主的靴子尖,琢磨这位宋主是宋朝哪位帝王?

绣着龙纹的靴子停下来,宋主道:“除去本金,你自出家产,垫付二百六十万金铢,有什么好处吗?”

程宗扬一怔:这位宋主还真直接啊!若说君子喻义,小人喻利,他会不会当场翻脸呢?

“臣不敢欺瞒陛下,好处自然是有的。”

程宗扬道:“臣身为商人,本不是在职官员,蒙滕知州青眼有加,荐为客卿,但臣骨子里终究是个生意人。做生意携带大笔钱铢奔走各地本就不便,这五间分号一旦开张,至少臣在各处的生意往来可以用纸币支付,单是押镖的支出也节省不少。”

“那才几个钱?你要付的是二百六十万金铢。”

“禀陛下,其实是一百六十万,另外一百万是武穆王府的购地费用,将来好拆迁重建。”

殿中的气氛顿时凝滞,程宗扬能听到宋主剧烈的呼吸声。过一会儿,宋主重重吐口气,冷冷道:“拆了也好。”

“臣本非大宋人士,不知内情,如有失言,还请陛下降罪。”

宋主冷冷道:“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没什么好降罪的,贾太师也已经禀奏过。你把那王府全部拆完,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别留下来!”

“臣遵旨。”

程宗扬又加了把柴,“敢问陛下,王府拆迁时,是否有什么要留意的?”

宋主没有立即回答,只听见他的呼吸声越来越急,片刻后终于忍不住怒道:“有!你拆迁时记住掘地三尺——”

“呃?”

程宗扬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掘地三尺?难道要刨岳鸟人的尸骨?

宋主咬牙切齿地说道:“找找有没有一人高的金牌!”

“金牌?”

程宗扬都蒙了,“什么金牌?”

“十二面!一共十二面!”

宋主几乎用咆哮的声音逍:“岳贼当年要朕连发十二面金牌,才肯解散星月湖大营!”

“每面金牌都与岳贼等重!这么多年朕仍记得清清楚楚!那厮特别穿了一身最重的甲胄,连人带甲净重二百二十七斤九两六钱五分!朕掏空内府所有积蓄才铸成十二面金牌,一共是两千七百三十五斤五两八钱!岳鹏举那狗贼在风波亭被雷劈得尸骨无存,还能把这些金牌都带到阴间去不成?”

第三章

宋主的咆哮声在殿内久久回荡,程宗扬听得目瞪口呆:岳鸟人,你真有创意,十二面金牌竟然还能这么用?

我明白了,你是特意为岳飞报仇吧?岳飞上辈子是被冤死的,到这儿你要让宋国这位陛下冤死啊!

老岳你够狠,宋主当年还是个娃娃,你就这样勒索他?两千七百多斤黄金,你就是打一具金棺材也用不完。做人这么嚣张,难怪会被雷劈!

哎哟……我今天才知道,你居然是被雷劈死的——难怪孟老大他们都不肯说,原来是被老天爷用雷劈了。这种鸟事你都能碰上,怪不得是鸟人。说起来,你的运气可真差,要不然老天爷怎么不劈我?

程宗扬正在肚子里腹诽,忽然想到自己和段强的遭遇;雷劈这种事,自己不是没挨过,还是不拿这事情笑话他了。不过岳鸟人挨雷劈,怎么透着一股蹊跷味?

宋主显然是气急了,咆哮完才发现自己的失态。

稳了稳情绪,为冲淡刚才那番话的影响,宋主放缓口气,温言道:“那王府未必值一百万金铢,何况还有一百六十万——即使朕富有天下,也知道那不是一笔小数目。卿家一个商人,如何能拿出来?”

程宗扬慷慨激昂地说道:“臣既然身为大宋客卿,为国尽力,为吾主解忧,乃是分内之事!”

宋主并没有被他的激昂慷慨打动,言语间对纸币仍不能释怀。

“以纸充金可谓骇人听闻,若商人不肯接受,为之奈何?”

宋主忧心忡忡地说道:“纸币无法推行也罢了,若伤了朝廷的体面,不是几百万金铢的事。”

这位宋主倒不是昏庸之辈,心地也不坏,是仁宗还是孝宗?

程宗扬心里嘀咕着,口中道:“臣准备在临安盘下一家粮行,待户部官员召集众商,以纸币购粮时,便由臣指使自家粮行先行接受纸币,做出表率。若能激起我宋国商家的爱国之心,接纳纸币,为国分忧,自然是最好。如果不能,也好把钱币回笼,以免生出波澜。”

程宗扬苦笑道:“这本是商人的小伎俩,不敢有辱圣听,只是解陛下之忧而已。”

宋主道:“如此说来,若纸币难以推行,便由卿家全部接下?”

程宗扬道:“必不会累及朝廷声望。”

宋主久久没有做声,半晌才道:“朕今日方知,我宋国还有卿家这样富可敌国的大商家。”

程宗扬暗叫不妙:自己打肿脸充胖子,竟然充得比宋主面子都大,万一这位宋主是朱元璋,自己不就成沈万三吗?

“回陛下,臣不过是盘江土著,论起家产,宋国富户车载斗量,臣的产业只是中等。不过论起资金的运作,臣却颇有几分心得,因此才敢用两分的本金,运作十分的纸币。臣也知道其中的风险,但宋国富户思不及此,而我大宋有燃眉之急,臣为国事,倾家荡产亦不足惜。”

宋主感叹道:“若人人都如程卿,何愁我大宋不兴!卿家有什么为难的,尽管说来。”

程宗扬暗松一口气,连忙道:“臣不敢惊动圣驾,只是这些纸币实为官府所用,恳请陛下恩准,这些纸币必须能用来支付赋税。”

“自当如此!”

宋主一口应下,又道:“朕听贾相有言,所有纸币均由卿家的钱庄印制,交付户部使用——此举颇有不妥。”

程宗扬心头微凛,脸上却不敢露出分毫,恭恭敬敬道:“请陛下明示。”

“这些纸币既然可以支付税赋,便是由我大宋朝廷认可的法定钱钞。”

宋主徐徐道:“此程氏钱庄可谓半官半商,印制的纸币必须由官府支用,不得私下发行。若卿有意另行印制纸币供民间使用,朝廷不会阻拦,但不得以程氏钱庄的名义,更不可支付税赋。”

程宗扬心惊肉跳之际,又听见那位宋主说道:“至于程氏钱庄发行的官用纸币,朕已下诏,着户部在背面加盖印章。往后官用纸币必须由程氏钱庄和户部一同监制,每年发行额度也必须呈报,由朕御览。”

程宗扬心里哀叹:这位宋主比贾师宪用心多了,一道诏书就断了自己浑水摸鱼的念头。

宋主道:“卿家放心,有朕和贾太师在,朝廷断不会做杀鸡取卵之事。”

“谢主隆恩!”

“还有吗?”

程宗榻心一横,“有!”

程宗扬不好抬头看宋主的表情,只能盯着他的靴尖,用沉重的口气说道:“臣从筠州来,如今筠州的粮价是往年一倍,超过临安近两成。眼下已经开春,田中却无人耕作,只因丁壮都服徭役……”

宋主的靴子停在程宗扬面前,接着打断他。“军务非你所能议论。”

“臣是工部屯田司员外郎,论的只是农事。”

程宗扬道:“现在正是播种时节,一旦误了农时,只怕今年秋收更少于去年。今年粮价已是每石十五银铢,如果今年歉收,明年此时的粮价,臣不敢猜测,只怕届时再发行十倍的纸币也难以弥补亏空。”

宋主快速走了几步,然后冷冷道:“朕知道了。还有吗?”

还有你那不存在的奶妈究竟怎么回事!程宗扬心想:妈的,我也够蠢的,梦娘琴棋书画、诗辞歌赋、曲舞弹唱、刺绣焚香无一不精,怎么可能会是奶妈?九成九是宫里的妃子!高俅你这个白脸奸臣,敢骗我!

“只要今年不误农耕,臣更无他求。”

宋主没有再提这件事,只勉励道:“好好做,钱币之事,切莫出了岔子。”

“臣遵旨。”

“告退吧。”

程宗扬一直退到大殿边才飞快地瞟了宋主一眼。金碧辉煌的御座旁垂着一道珠帘,前面站着一位身穿便服龙袍的年轻人。

果然是人如其声,那位宋主长得好一张小白脸,唇红齿白、面如冠玉,看起来倒挺俊俏,和小狐狸很有得比,只不过多了两撇清秀的小胡子,颇有英主之气。

不像徽宗、钦宗、理宗那些昏君,长相也比太祖、太宗来得英俊,难道是神宗?

不会那么短命吧?

程宗扬只瞟了一眼就离开大殿,等他走后,宋主挽起笔,在身后的白屏风一角写下“程宗扬”三字,然后沉吟许久,在旁注了“工、户”二字。

程宗扬出来时,童贯已经不在殿外,只好另找时间约他出来,打听内情了。

程宗扬很想当面质问高俅,梦娘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这会儿找上门肯定问不出什么。

高俅对岳乌人的忠心没有丝毫可疑,有些事情他可能是不方便多说。比如高衙内竟然是岳鸟人托他养育的,高俅就只字未提,不一定是信不过自己,只是事情实在太大条;就像自己明知道高俅的身份,却不敢向任何人透露。这种事一泄漏出去就血雨腥风,有时候不知道反而比知道好。

不过高智商和岳鸟人是什么关系?难道是岳鸟人的娃?

不会吧?若是让死丫头碰见,知道自己的哥哥是这德性,还不立即把这个便宜哥哥弄死,免得丢她的脸?

敖润和俞子元在外面等候,见程宗扬安然出来,都松了口气。

俞子元迎上来道:“如何?”

程宗扬道:“老子这辈子都没向活人磕过头,往坏处说呢,人格受到污辱;往好处说呢,这下我的人生算也完整了。”

俞子元不禁为之失笑。

敖润道:“程头儿,高衙内刚才派人来,请你去翠微园。”

“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只是两天没见公子,高衙内说想师傅了。”

“不去。”

程宗扬一口回绝。自己和高衙内那小崽子没什么好说的,至于阮香凝,虽然剑玉姬说得好听,为了表示善意,送给自己暖床,但粮战的要紧关头,把这个底细不明的炸弹搂在怀里,自己真的疯了。

程宗扬说的盘下一处粮铺、鼓动临安粮直接纳纸币,倒不是撒谎。临安大大小小的商会背后多半有宗室权贵的影子,不过有两家并不显眼的粮行,真正的东主是云氏商会。

程宗扬没打算来阴的,而是把自己的方案全盘提供给贾师宪。在宋国这位权臣的默许下,户部召集城中粮商的消息一出,秦桧便以新任执事的身份,带着粮行的老掌柜来到樊家园。

樊家园是临安有名的酒楼,三天前,户部的官员将园中一座小楼包下,邀请临安的粮商与会。

户部请客,说实话,没有一家粮行愿意来的,但也没有一家粮行敢不来的。

不到午时,二十余家粮行的执事、掌柜便纷纷赶到园中,少的一两个,多的三五个,不一会儿厅中聚了数十人,三五成群的交头接耳。

程宗扬冷眼旁观,那些粮商风度相异,长相不同,但有一点相差无几:脸色都不大好看。这也难怪,临安的商家不少都是手眼通天之辈,再加上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来这里之前,这些人都听到消息,晓得这顿饭不是好吃的。

程宗扬笑道:“今天这场嘴皮官司有得打了。”

廖群玉面露苦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主持会议的是户部一名郎中,与会的还有临安府几名官员。廖群玉的身份最特殊,他没有官职,却是代表贾相爷出席。

不一会儿秦桧也进来了,他把两位掌柜推到前台,自己安安稳稳坐在后面,远远向家主使了个眼色。

程宗扬心里笃定,对于发行纸币,各方都没有把握,户部反复斟酌,拿出一个方案,准备先在各州县发行一百万金铢的纸币探探底细。至于原来拟定的各州县自筹相应钱铢的建议,由于各州县财政吃紧,也降为半数。

这样临安的发行额度暂定为纸币四十万、钱铢二十万,按照户部的预计,能发行一半就可以向贾相爷和陛下复命。

六十万金铢,按目前的粮价一共能购粮八十万石;云氏在临安的两家粮行掌控的粮食超过四十万石,所以程宗扬才信心十足,即使没一家愿意收纸币,自己全部吃下也不是什么难事。

忽然程宗扬目光一跳,看到一个公子哥晃悠悠进来,却是陶弘敏。

在场的粮商有些认识这位陶氏钱庄的少东家,纷纷上前问好。

陶弘敏倒是长袖善舞,丝毫没有当日拒见贾师宪的傲慢,一通寒暄之后,宾主尽欢,他才来到程宗扬身边,笑道:“程兄,咱们又见面了。”

程宗扬对这个知道自己底细的二世祖十分警觉,毕竟自己的把柄在他手里,万一被他揭出自己和江州那些贼寇有交往,自己立刻吃不完兜着走。

程宗扬笑道:“陶五爷倒是有心情。”

陶弘敏道:“本来我是来樊家园吃羊羹的,听说这里热闹,如果是临安府倒也罢了,连户部也来,我一合计,莫不是钱庄的事?若是这事,程兄必定会在。哈哈,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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