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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云龙吟(弄玉)-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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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前,感觉就像经历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境般不可思议。

那柄极具斩马刀风范的倚天剑仍斜插在宫门前的叩天石上,月色下散发着清冷的光辉。城楼上,禁军士卒鹰隼般的目光不断扫来,察看是否有人靠近。

程宗扬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目不斜视地走过倚天剑,朝着闪耀着无数灯火的外城走去。……

回到翠微园,众人正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见到家主,秦桧顿时舒了一口气,“谢天谢地,公子可算回来了。”

程宗扬放下包袱,笑道:“我不是说这两天有事吗?用得着急成这样?”

林清浦笑道:“易中尉来了。”

“易中尉?”

程宗扬一怔,然后跳起来,“彪子!怎么这么快!”

易彪大步进来,双腿一并,向程宗扬敬了个军礼,朗声道:“星月湖大营一团直属营中尉易彪,见过程少校!”

易彪本来就是北府兵精锐,在江州战场磨练这段时日,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有了一个飞跃,站在那里就像一柄战刀,锋芒毕露。

秦桧笑道:“原算着还有两三天才能到,但易兄弟昼夜兼程,一个多月的路程只用了十几天。单看这份速度,便是实打实的精兵!”

程宗扬还未开口,就听到冯源扯着喉咙道:“程头儿!你看这是谁!”

程宗扬一抬头,不由喜出望外,“老匡!你也来了!”

匡仲玉一副仙风道骨的架式,稽首道:“无量天尊!”

程宗扬笑骂道:“你就少给我装神弄鬼吧!”

程宗扬拉着两人坐下,“虽然有清浦帮忙传讯,但山水相隔,每次也说不了几句话,赶紧给大伙说说江州这些天的情形。”

“是!”

易彪清了清喉咙,与匡仲玉你一言我一语,把这段时间的事捡着要紧的说了。

江州之战结束,星月湖大营靠着最后一战抢来的辎重,大捞了一把。但这些物资变卖却成了麻烦。云家与江州断绝往来,至今余波未消。由于围城数月,城中房舍残破,当初迁到宁州的人口如果回迁,粮食、住房用的建材都要靠商贾往来运送。

除此之外,雇佣兵佣金的结算,民夫的遣散费用,各家部曲的赏金,战殁者的抚恤……善后事宜样样都要钱。只靠江宁两州的小商户,根本是杯水车薪。因为云氏商会态度决绝地拒绝交易,让孟老大都有些傻眼,如今大营几位当家都为此头痛。

这事程宗扬肠子都悔青了,还不好对众人倒苦水。他好说歹说,拍胸口保证云家的事由自己一手摆平,终于劝住孟老大不让小狐狸去云家提亲。可想说服云家谈何容易?吴三桂跑了趟建康无功而返,敖润到现在连门都没进。自己甚至拉下脸面,请石超和桓歆帮忙,通过晋国世家查找云如瑶的下落,结果这些在晋国手眼通天的世家子弟也白忙一场。

云家那位小姐连同内宅当时的奴婢、护卫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半点音讯。和自己交情最好的云苍峰自从与星月湖大营翻脸之后,也同样消失无踪,剩下云栖峰和云秀峰两位爷,脸一个比一个拉得长,程宗扬远在临安,对云家的态度根本无计可施,想磕头认罪都摸不到门路。

按理说,自己应该放下一切,赶到建康与云家开诚布公地说明此事,可自己手边的事,哪一件是能轻易放下的?

接着匡仲玉说起营中事务,程宗扬只好打起精神,把云家的事放到一旁。

如今星月湖大营包括各部直属营在内,分成三团九营。原本的一营、六营和新组建的直属营成为程宗扬的嫡系。战后各营人员全部补齐,军官却缺员不少。

直属营现有两名中尉连长:吴战威、易彪,另有一个位置是留给敖润的,但少尉只从新加入的军士中提拔了两名,尚缺七名。

一营原本三名上尉连长仅剩下臧修,谢艺殒身南荒,程宗扬在外奔走,老臧作为资深上尉,当仁不让地代理营务。好在他手下臂助不少,战后鲁子印晋升为上尉,再加上吴三桂被授予中尉衔调入一营,算是补齐了三名连长。

吴三桂由直属营调入一营,是程宗扬反覆权衡的结果。如果自己带来的手下全部盘踞在直属营,与星月湖旧部泾渭分明,不仅新旧融合成了一纸空谈,也辜负了孟老大着力扶植自己的一番心思。但融合不可能直接把人员打乱重组,只能一步一步来,通过充分的交流,把误解降到最低。吴三桂精通世故,在这方面无疑是自己能拿出来的最好人选。

六营双雄杜元胜和苏骁战绩彪炳,萧遥逸卸职,杜元胜毫无悬念地出面代理营务。但六营先后经历大草原之战和江州之战,营中人员几乎换了一遍,损失最大。因此程宗扬在补充人员时,也更倾向于六营,优先程度还在自己的直属营之上。

其他两个团中,由崔茂四营、王韬五营以及侯玄直属营组成的二团实力最为强劲,如今是星月湖大营的主力,承担着江州防御的重任。

至于三团,三位营长孟非卿、斯明信和卢景全部放权,把军务都交给月霜。

孟老大着力培养月丫头,也在预料之中,但一下把整个团都交给她,还是让程宗扬吓了一跳。以月丫头暴力的性格,突然间多了这么一大批剽悍的打手,危险系数急剧蹿升,想想都让人后背发凉。

匡仲玉捋着胡须道:“月少校组建了一支女营,部下便是那些荆溪蛮女。”

“不是吧!”

程宗扬叫道:“月丫头连我的墙角也敢挖!”

易彪道:“这是紫姑娘的意思。说荆溪人都是女子,跟着程头儿不妥。”

“有什么不妥的!”

程宗扬义正辞严地拍案道:“难道我是那种会把自己部下的女兵都睡一遍的禽兽吗!”

秦桧凛然道:“秦某可以作证,家主与荆溪人瓜清水白,绝无半点瓜葛!”

程宗扬一个一个瞪过去,众人在他的威压下都连连点头,表示紫姑娘此举确实是多虑了。

程宗扬一拍桌子,“接着说!”

易彪连忙道:“是!”

至于从江州方面赶来临安的,除了易彪等人,还有两支队伍。一支是以舞都侯张少煌为首的晋国贺岁使团。江州一战打得血流成河,这班纨裤子弟只在城上看见,便吓得脚软。有几个胆气怯的,还跑去宁州躲了些日子。但江州之战一打完,这些爷顿时神气活现起来,好像打跑宋军都是他们的功劳。听说张少煌要去临安,盘江的程公子也在,大伙便都跟着要来。七八位世家公子,带上各家的奴婢、护卫,一行浩浩荡荡足有好几百人。

程宗扬原本只打算请石超、张少煌等人出席计划中的股东大会,听到这里也只有苦笑。这些世家子弟来临安,建功立业挣钱发财都在其次,游山玩水,饱览宋国美女的秀色才是真的。

另一支队伍则是江州派出的重点,以月霜为首,代表星月湖大营赶赴临安参加股东大会。月霜既然来,秋少君肯定不离左右。更让程宗扬郁闷的是,自己好不容易挖来的雪隼团佣兵,倒有三分之一自愿去了月霜麾下。想想也不奇怪,月霜毕竟也在雪隼团干过佣兵,人头肯定比自己熟,但无论怎么说,这两个墙角把自己挖得肉都痛了。

当着众人的面,程宗扬不好直接问小紫,便问道:“殇侯呢?”

“不清楚。我走时他们还在江州,听说侯爷病了,一时起不了身。”

“病了?”

秦桧在旁追问道。

易彪抓了抓脑袋,“详情我也不知道,只是侯爷派人找孟上校要医药费让我听到了。”

程宗扬听得脸色一黑,秦桧倒是很从容,拈须叹道:“君侯此番劳费心力,着实是伤了身子。”

“得了吧,”

程宗扬没好气地说:“那老家伙赖着不走,不就是为了多捞俩钱吗!”

“小侯爷呢?他不会还留在江州吧?”

萧遥逸在秦翰掌下受了重伤,需要太泉古阵的赤阳圣果才能治愈。这件事与云如瑶的事,是自己解决完临安诸事之后的两大要务。云如瑶虽然重要,但小狐狸的事关乎性命,程宗扬已经决定先去太泉古阵,治好小狐狸--总不能让人说自己重色轻友吧。

匡仲玉道:“萧少校与月少校一路,原本说与张侯爷一道走的,但月少校不肯,才分成两路。”

月丫头若与那帮纨裤子弟一道,看到他们一路上的荒唐,恐怕整个纨裤团都没有几个能活着到临安的,分开来倒是眼不见为净。

易彪路过筠州,也带来了筠州方面的最新消息。因为江州之战调动了大批人力物力,筠州作为宋国的后勤基地,市面繁荣了许多。虽然滕甫去职,但祁远已经在筠州立住脚,与各方面的关系都打得火热。再加上下游的沐羽城通过浮凌江运来各种昭南特产,都由程记代理交易,盘江程氏如今在筠州已经有商行、粮行和钱庄诸处生意,一跃成为筠州最大的商家。

祁远在筠州做得风生水起,州县官员缙绅都成为他的座上宾朋。以自己在宋国的背景,已经无人能够撼动程氏商行在筠州的位置。这次股东大会,祁远这位盘江程氏的大管家少不了也要来。

听到易彪说祁远是和张少煌一路,程宗扬不禁纳闷,祁远身子骨不行,不能和易彪一路急行军也就算了,可那些少爷哪个是好伺候的?和他们一路,老四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易彪嘿嘿一乐,“兰姑她们和张侯爷一道。”

程宗扬失笑道:“好嘛,兰姑这是打算把生意一路做到临安啊。”

“四哥让我对程头儿说,那两个人一直没有露面,不知道是不是错过了。”

程宗扬点了点头,自己本来让祁远在筠州接应鲁智深和林冲,但一直没有碰面。林冲伤势不轻,花和尚那厮粗中有细,多半在途中寻个僻静处给林冲治好伤才会上路,因此程宗扬听到也不心急。

“还有,”

易彪对金兀术等人道:“你们的族人也先接来了一批,暂时安置在荆溪。好家伙,祁四哥准备的上百只羊,一顿饭就被吃了个干净!里面有个瘦老头,吃羊就跟啃窝头似的!一只肥羊几口就吞下肚,连茶都不带喝的!”

金兀术等人笑逐颜开,“叔公身体康健,甚好!甚好!”

程宗扬连忙叫道:“都留在筠州!千万别带来!临安的羊比筠州贵得多!”

金兀术等人满不在乎地说道:“无妨!有羊便是吾乡!”

“还说兰姑,”

匡仲玉微笑道:“这次可多亏了她。”

“又怎么了?”

程宗扬亲手给匡仲玉添了茶水,“兰姑还干什么好事了?”

“江州打到后来,萧少校手里一点钱都没有。还是兰姑从水香楼拿了钱给萧少校救的急。”

程宗扬讶道:“这笔账我怎么没听说?”

易彪咳了一声,“是紫姑娘定的。”

程宗扬大度地说道:“就当我没问过吧。”

“兰姑这笔钱倒不是白拿。”

匡仲玉笑道:“听说是兰姑向紫姑娘报账,萧少校才知道用下去的金铢倒一半回到兰姑的水香楼和赌坊里面。最后兰姑出了两万金铢,买下水香楼和周围几十亩地,听说要开间织坊,给楼里从良的女子留一份生计。”

程宗扬感叹道:“没想到兰姑还有这份见识。”

“也是吴家嫂子的功劳。”

易彪道:“柳嫂来看望吴大哥,和兰姑商量过,又向紫姑娘禀报过,才出的这主意。”

程宗扬大笑道:“原来如此,柳嫂论做生意可比吴大刀强得多,她嫁过来,倒让我捡了个便宜!”

匡仲玉点头道:“老夫曾见过吴家娘子,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十足的好面相!多子多福……”

“喂喂,”

程宗扬打断他,“老匡,你能不能换两句词儿啊?”

匡仲玉连连摆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当心挨打!”

众人一番谈笑,直到深夜才散。易彪和他带来的手下自去安歇,程宗扬则把秦桧留了下来。

“王禹玉完了。”

此事似乎在秦桧预料之中,并没有流露出多少惊讶,只叹道:“事君不忠,难免有此下场。”

“王家要被流放到岭南,为免节外生枝,不妨把你那位王小姐先接过来。”

秦桧潇洒地一躬身,“回家主,属下已将贱内接至园中。”

“奸臣兄,动作够快啊。”

程宗扬笑了一半忽然哑住,接着拍案叫道:“这事不会是你干的吧!”

王禹玉全家流放岭南的诏书还没出来,自己若不是亲耳听见,也不会知道此事。可死奸臣早早就把人接过来,分明成竹在胸,算定王家一蹶不振--要知道连宋主在问明太皇太后之前都没有拿定主意,他哪里来的底气?

秦桧从容道:“王禹玉咎由自取,与秦某何干?况且公子根基已成,要王家也无益处。”

“我算是明白了,奸臣兄,你这段日子天天往王家跑,不是想方设法营救王家,而是往王家坟上添土。”

程宗扬佩服地说道:“够狠啊奸臣兄!”

秦桧谓叹道:“听天命,尽人事,秦某不过推波助澜,顺势为之而已。”

“奸臣兄,你这么干,就不怕你家娘子将来给你一刀?”

秦桧唇角露出一丝笑意,“不敢欺瞒家主,王禹玉拒草诏书之事,外间绝少人知。贱内自幼博闻强记,颇受祖父宠爱,方知此事根底。这一着破釜沉舟,正是贱内的主意。”

程宗扬笑容僵在脸上,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绝配!”

虽然还没有见到那位王氏,但程宗扬已经知道是历史的洪流赢了。自己原本还有几分侥幸,以为秦桧命运已经改变,未必那么巧还能遇到前世的浑家。结果自己千算万算,到底还是让死奸臣真找到他命定的另一半。程宗扬可以想像,这对夫妻一旦联手,威力将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普天之下,都没有多少人是他们夫妻的对手。

第五章

程宗扬带着一肚子感叹往天香水榭走去,却见匡仲玉临湖而立,风度翩翩地一手捋着胡须,似乎正在和谁交谈。

程宗扬刚停下脚步,便听见一个充满惊喜的女声,“没想到会在此地遇到匡神仙,实是有幸!奴家正有一桩为难之事,万望仙长指点迷津……”

匡仲玉一脸严肃地打断她,“不必多说。老夫已知娘子所问何事。只是老夫平生有三不看。”

匡仲玉竖起三根手指,“不至午时不看,心不诚者不看,每日过三人不看。今日定数已足,娘子要问尊夫前程,女儿姻缘,还请改日。”

阮香琳惊道:“仙长如何知道奴家要问的事?”

匡仲玉矜持地摇了摇手,“天机不可泄漏。”

程宗扬暗自好笑,老匡蒙起人来一套一套的,眼睛都不带眨就把阮女侠给骗得服服帖帖。说来李师师也算倒霉,自己的盘江程氏还没有正式组建,好端端一个风流出众的公关经理,现在却当会计在使。那丫头似乎也怕了娘亲的纠缠,整天躲在钱庄盘点账目,对阮香琳避而不见。这阮香琳也是锲而不舍的性子,竟然一直呆到半夜。

匡仲玉一番作势,阮香琳不好再问,心里却越发敬服。她屈膝福了一福,说好改天再来候教,这才离开。

程宗扬笑道:“夫人慢走。”

这次阮香琳终于没给他摆脸色,但也没有答话,只微扬着头,目不斜视地娉婷走远。

程宗扬拉住匡仲玉,“老匡,有两下子啊,她还没开口,你怎么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匡仲玉胸有成竹地说道:“此妇人容颜如玉,衣食必定无忧。眉眼间英气外露,秉性必然好强。深夜独自外出,必是有所倚仗。神情忧喜不定,此乃心中有事。其衣裳虽洁,却无诰封。身怀武功,难见傲气。观此数端,老夫敢断定,其夫非是微末武官,便是草莽武人。”

程宗扬听得频频点头,老匡这哪里是诳术?分明是观察入微,加上严密的推理。

匡仲玉道:“一介妇人,所挂念者,无非丈夫儿女。观其年纪,正是三十开外,子女初长时节。始见之时,此妇眉间有忧叹之色,当是与女儿龃龉。如此,此妇心事便昭然若揭:无外乎借女儿攀龙附凤,为夫求取功名。”

一番话让程宗扬对匡仲玉刮目相看,“老匡,行啊!来给我看看相!”

匡仲玉端详片刻,忽然惊讶地挑起眉毛,“看公子的面相,正是桃花运起,红鸾星动!数日内必有红杏递枝,令公子得偿所愿。”

“老匡,说明白点儿,哪里来的桃花运?”

“无量天尊。”

匡仲玉宣了声道号,煞有其事地说道:“天机不可泄漏。”

“你就装吧!三天之内要是没有桃花运上门,我就砸了你的招牌!”

“若老夫有一字虚语,公子但砸无妨。”

匡仲玉告诫道:“此运受之无伤阴德,避之则不吉,万望公子不要推辞。”

“老匡,你这也太小看我了。送上门的桃花运我都不要,我还是男人吗?”

程宗扬口上说笑,心里却在嘀咕。要说桃花运,自己今天撞见这一铺可够大的,听老太后的意思,大内三千粉黛,自己想睡哪个就睡哪个。匡仲玉说避之不吉,难道是让自己把送上门的红杏都睡一遍?先不说这工程量是不是太大,自己冒充岳鸟人的继承者接收他的后宫,传出去还不得让人骂死?就算传不出去,自己捡这么一大堆二手货,品位也实在太可疑了。

不过匡仲玉说的得偿所愿,似乎别有含义。自己想勾搭,还没弄上手的,无非是……

程宗扬朝李师师的房舍看了一眼,心头微动,问道:“老匡,你还记得十几年前在明州给一个小丫头看相吗?”

匡仲玉道:“我在明州相的面少说也有五六千,哪里记得住?不过让我再看一遍,也许能想起一二。”

李师师房里已经熄了灯烛,自己这会儿拉着匡大骗子进去,说给她相面,就算被她打出来都没人好意思替自己叫冤。

程宗扬道:“还是明天再说吧。”

……

翠微园占地甚广,单是沿湖的内院就不下数十亩,易彪等人住进来,仍然绰绰有余。各人的食宿自有秦桧安排,不用自己操心,与匡仲玉分手后,程宗扬便径直回到天香水榭。

今天的经历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即使在最夸张的梦境里,程宗扬也没想过自己那位便宜岳父会留下这么一笔丰厚的遗产。虽然岳鸟人的布局九成九是给他自己准备的,但一点不差地落到自己手里,只能说老天有眼。岳鸟人给自己送来无数仇家之后,终于天良发现,送给自己一份大礼。

自己一直担心贾师宪倒台,失去靠山的钱庄被迫易主,自己一番辛苦,都替别人作了嫁衣。这会儿程宗扬就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浑身轻松。有太皇太后作靠山,那简直是一尊金光闪闪的大佛。别说老贾,就是他和蔡元长、韩节夫、史同叔四大奸相联起手来,自己也能在宋国横着走。

程宗扬越想越是得意,辛苦一天,也该好好犒劳自己一番,今晚的主菜就是凝婊子好了。

夜色已深,檐角挂的灯笼灯火已熄,围栏外却伸出几根长长的竹竿,悬着薄纱灯笼,将周围数丈范围的水面照得上下通明。自己在楼上金屋藏娇,不好让人察觉,因此两名护卫都在水榭的一层隐蔽,既不打扰自己,若有刺客,也能第一时间发现。

程宗扬一步数阶掠上楼梯,速度虽快,铺着地毯的木梯却在脚下毫无声息,身形轻逸得仿佛一阵风刮过,让他颇为自得。

自从得到殇老头的警告之后,程宗扬就没有再去刻意提升修为,而是着力化解真气中的杂质,培根固元。

去芜存精说来简单,做起来却是件精细工夫。催动真气一遍遍从丹田到百会周流运转,以此凝炼真元,就是所谓的炼精化气。大凡修行者毕生精力都花费在这上面,每天至少用两个时辰修炼,还不一定能突破。自己每天无数事情要办,哪里有时间耐着性子打坐?

自己能短短月余就精进如斯,说起来还要多谢谢剑玉姬的大礼。剑玉姬送来的鼎炉不但好看,而且好用。有这么个美妙的鼎炉相伴,本来枯燥无味的修炼顿时变得活色生香,程宗扬满意之余,也不禁嘀咕,难怪西门狗贼那么在意鼎炉。

程宗扬刚掠上水榭二层,却看到一个孤寂的身影。一个少女扶着栏杆,在清冷的月光下静静望着远处的湖水。

程宗扬停下脚步,“师师?”

少女回过头来,勉强一笑,轻声道:“她走了吗?”

“你娘?已经走了。”

程宗扬道:“我还以为你们说过话了呢。原来你躲在这里。”

“我不想见她。”

李师师道:“我自己上来,你不会怪我吧?”

程宗扬笑道:“怎么会?”

心里却捏了把汗,如果不是自己把阮香凝锁在房内,让她们两个见面就麻烦了。

程宗扬劝解道:“母女哪里有什么怨仇?说起来她也是为你好,只是大家想法不同。一点误会,大家说开就好了。你总躲着她,也不是办法。”

沉默了一会儿,李师师低声道:“娘以前不是这样的。小时候爹爹和娘亲都很疼我。为了我将来能有个好的归宿,想尽办法,才把我送进光明观堂。后来爹爹的镖局越来越大,娘的心气也越来越高……我每次回家,都觉得娘亲在变,变得越来越实际,越来越市侩……有时候我都觉得她好陌生,一点都不像从前那个疼我爱我的娘亲。”

凝婊子对亲姐用了瞑寂术,在潜意识中改变了阮香琳的心理,使这个豪爽英武的女侠堕落成一个势利妇人。现在阮香凝的能力已经消失,瞑寂术对阮香琳造成的影响却需要时间来逐步消解,也许三年,也许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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