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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有毒-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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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驸马慎言,此乃崇政殿不可造次。”裴英并没跟着队伍一起走,但他是怎么先一步回到皇城的就不清楚了。反正此时这位老太监已经换好了常服,像以前一样站在皇帝右侧后,好像就从来没离开过。
  “慎言……算了,就别难为他了,朕刚刚见过三位皇子,倒是壮实了不少也黑了不少,听说还上阵杀过敌,比朕可强多了。”
  皇帝轻轻摆了摆手,这位妹夫自打得了疯病之后没一天慎言过,不分场合不论听众,往往是拿起嘴来就说。粗鄙不堪已经不足以形容那些言语了,说个猫狗啥的还算比较文明。
  “嘿嘿嘿……老子英雄儿好汉,三位皇子都不是凡人,臣肚子里也没啥可传授的,只能弄个好身体。陛下看看微臣的胳膊,这几年粗了一大圈,再打飞鹰的话,陛下恐怕就不是对手了。”
  一听说皇子们也已经入宫了,洪涛算是放下一大块心病。两年啊,整天抱着三颗土地雷,总算没炸,这就是幸运。
  “唉,现在朕连浅予都打不过啦,只能拿后宫嫔妃出出气,奈何……”一提起身体神宗皇帝的声音里饱含着落寞,谁不想有个好身体,但他真没法按照妹夫出的点子保养,不是没条件而是没时间。
  “陛下,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洪涛自打一进屋就觉得大舅哥比前年老了可不止两岁,三十出头,鬓角白了三分之一,眼圈发青、嘴唇发紫、喘气急促,这身体放到后世分分钟得是住院的条件。
  “身体的事情莫再提,朕自己知道。朕只想问你一件事儿,如若依信中所言,可有把握拿回燕云十六州!”
  神宗皇帝知道妹夫要说什么,每次见面几乎都会提及这件事儿。他是听烦了也做不到,索性不听。又戴上眼镜拿起两张纸,一边提问一边用手指弹击着纸片,发出啪啪的响声。
  “陛下恕臣直言,如若仓促开战,我朝很可能会负担不起两线对敌的消耗。想那西夏也不会作壁上观,他们等的就是我朝和北朝发生大战,然后伺机而动,不可不防。”
  洪涛觉得自己那封信好像没起正面作用,反倒给了皇帝一种错觉,让他更有信心北伐了。显然信里的有些内容并没引起皇帝的关注,自己还得着重解释解释。
  “西夏的问题你不用管,朕也不是不懂兵事的昏君,怎会轻信西夏人的誓言。你只管告诉朕,假若让你统领此次北伐,需多少兵马、多少时间、多大把握。”
  人这个身体一虚吧,脾气就大。现在的神宗皇帝就像病入膏肓的绝症患者差不多,根本听不进别人的意见,一个劲儿的钻牛角尖。
  “陛下的意思是说不会从西北调兵,只让臣用河北两路及河东一路的兵马?”听见皇帝把昏君都说出来了,洪涛也不敢再绕圈子。
  大舅哥真急眼了,还是个病人。俗话讲,被病拿住的人无法理喻,再不顺着他说,真有可能起到反作用。
  “……没有河东路,仅河北两路!朕给你与湟州一样的权利,事成之后你就是我朝的一字王,身兼辅佐太子之职。”
  神宗皇帝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前半截还有点不好意思,但越说越激动,双臂撑着书案站起身,一字一句,已经有咬牙切齿的感觉了。
  “啊!臣……”这回该轮到洪涛傻眼了,他在路上想过无数种可能性,唯独没想到神宗皇帝会这么拼命。
  一字王啥意思?那是皇帝亲儿子才有的待遇。比如说六皇子赵佣,他目前是延安郡王,爵位前面是两个字,档次不是最高。
  将来如果他当不了皇帝,成年之后会有一个字的封号,比如说齐王。这个爵位就算到头了,上面只有一级,那就是皇帝。
  异姓封王的有没有呢?有,比如谯王郭守文、韩王赵普、河南王慕容延钊、威武王石守信、渤海王高怀德等等,一字、两字王都有,但无一例外都是死后追封的,完全就是个荣誉,半天该有的王侯待遇也没享受到。
  那这些人都是啥出身呢?挨个数,全是跟着宋太祖打江山的大功臣,也就是创业时候的伙伴。杯酒释兵权以后,就等于是收了人家的投票权股份,这也得等死了才给个副董事长一类的头衔。
  现在神宗皇帝要让自己当活着的一字并肩王,等于又破了一个祖制。这还不算完,还要让自己去辅佐太子登基,这尼玛就更厉害了。
  太子要是年级小,自己这一字王就得帮着小皇帝把持朝政,直到小皇帝成年之后再把权利还给人家。
  历史上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事例,但大多数都以悲剧告终。人一旦得到了权利就本能的不想舍弃,啥诺言、责任、信用都没了。
  最终结果就是和小皇帝闹得很不愉快,不是小皇帝把权臣干趴下、就是权臣把小皇帝赶下台。影视剧里最明显的例子就是清朝的鳌拜,他的地位基本就和神宗皇帝许给自己的差不多。
  听着牛逼吧,只要获得这份权利,北宋后面几十年很有可能就得按照自己的思路去管理了。即便小皇帝成年之后,一时半会儿也逃不脱这种巨大的惯性,保不齐新皇帝也是自己的学生,未来根本就不会有反复。
  可洪涛不这么想,别说只是相处了两年时间,就算朝夕相处了几十年的亲父子面对皇位的时候,也没几个能和睦相处的,自己凭什么认为未来的新皇帝就能容忍自己呢?
  其实说这些都远了,能不能获得这份权利都是未知数。神宗皇帝真想付出这么大代价吗?必须是不太情愿的。但皇帝太想留给儿子一片没灾没难的江山了,才不得不忍痛拿出点干货。
  自己是皇帝妹夫不假,但在官场里光亲戚关系没啥用,想让属下玩命出力必须给出相应的奖励,最实用的就是官职和爵位。
  十年寒窗苦读、一朝金榜题名。金榜题名为啥?不仅仅拿个文凭,习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苦读是为了当官,越大越好。
  但官场是个体系,光靠皇帝赏赐没人帮衬,官做得越大越倒霉。与其让皇帝咬着后槽牙不情不愿的和自己交换,不如还是别要这个烫手的山芋。


第514章 要命的差事
  “臣……三年之内北伐,不成功便成仁!”刚想拒绝这个太出格的荣誉,眼角突然看到裴英又摇头又摆手。这个老头已经不是第一向自己示警了,每次听了都不吃亏,洪涛决定再信一次。
  “裴英,去叫延安郡王来。”听了驸马的回答,神宗皇帝慢慢坐回到了椅子上,就像身上的气又泄了一些。
  “朕自知时日无多,朝中风起云涌非我儿可驾驭。你乃郡王的姑丈,生性纯良、聪慧过人,是朕所见过最不适合做官但又做得最好的。延安郡王将跟在你身边替朕御驾亲征,不要辜负朕的重托。”
  趁着裴英出去的机会,神宗皇帝幽幽的声音又传来了,这次更吓人,他是在托孤。明摆着要立六皇子赵佣为太子,但好像又有所顾虑,不得不把未来的太子支走,还得要立上大大的战功才可以。
  “陛下怕是太多虑了,臣可能会搞出一种良药,去病根很难,但在关键时刻可以续命。假如陛下能放下一部分政事安心养病,说不定还能看到太子完婚,以及皇孙……”
  朝中和皇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让神宗皇帝如此忌惮洪涛真不知道,但他是真不想卷入皇家继位的纷争中去。这玩意从古至今都是死亡率最高的工作,还没有之一。
  一旦掌握不好局面和尺度,输了是死,赢了还是死。如何劝皇帝放弃这种想法,只能从身体下手。只要神宗皇帝的身体能恢复一些,这个难关就可以暂时度过。
  “王诜,知道你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吗?就是天性慵懒,做任何事都点到即可,缺乏野心和恒心,对人过于宽厚又没有驾驭手段,还不屑与他人交往。很多事情你看明白了但又不去做,能躲就躲能绕就绕,逼不得已才会暴起反击。这样做会把自己陷于危险当中,仅靠那些孩子和商人无法巩固在朝中的地位。”还没等洪涛把话说完就被神宗皇帝给打断了,转而开始教妹夫如何做官。
  “臣受教……若是臣改掉了所有缺点,陛下还会把皇子托付于臣吗?”得,洪涛也没辙了,皇帝不爱听非得说那就是找不自在。皇帝说的这些缺点挺对,自己在琢磨他他也在琢磨自己,都快琢磨透了。
  但在嘴上吃亏那是万万不可以的,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要有在官场里如鱼得水、长袖善舞的本事,你还敢用我吗?
  “哈哈哈哈……呼呼呼……此话在心里默念即可,胸有沟壑之辈断断不会讲与朕听。”
  被妹夫怼了,皇帝不怒反笑,摇着头一脸的失望,这位妹夫算是没救了。但也让皇帝更放心了,要是这种人也会篡位谋逆就是赵家该亡,天意也。
  随着裴英把皇子带入崇政殿,洪涛和皇帝的谈话算是告一段落。该说的都说完了,继续聊下去也没啥作用。这位皇帝是个心性极其坚定的人,或者说是个死心眼,不听劝。
  “中贵大人,本官有句不该问的话,可是不问又如梗在心。陛下肯定不会讲与我听,不知能不能从中贵这里得到些许启示?”父子俩在崇政殿里谈心,洪涛当然要避开,裴英也跟着出来了。
  “是关于延安郡王的?”裴英挺给面子,没直接拒绝。
  “本官不太明白,既然太子之位已定,为何要让郡王跟随本官出征,待在陛下身边多学些政务岂不是更好。”
  自打皇帝说让自己带着赵佣出征北朝,洪涛就明白谁是太子了。这件事儿本身也没什么争议,宋朝的皇家继承顺序以长为尊。
  赵佣虽然行六,可是他前面五个哥哥都挂了,只要不傻不残,太子之位原本就该是他的。而且赵佣还是神宗皇帝和朱贵妃的嫡子,向皇后还没儿子,所以名正言顺。
  “……驸马与吴王妃琼林苑份子之事甚善,凡事不可不留余地。老夫要去为皇子准备车驾,即日起延安郡王将随军起居,驸马要和宸娘好生交代,莫要再随意欺凌了,嘿嘿嘿……”
  但裴英所答非所问,从吴王妃说到宸娘,就是不提太子的事儿。说完还甩着袍袖走了,一边走一边怪笑,不再搭理洪涛。
  “嘿我个暴脾气,回到皇宫本官就拿你没辙了是吧?信不信我去奏请陛下,让你继续陪伴郡王殿下!”洪涛这个气啊,这也太孙子,翻脸就不认人。
  “……仔细想想老夫的话,以驸马的头脑不难得出答案,此事万万不可与长公主说起。”洪涛说的很对,裴英一回到皇宫立马就底气足了,不再怕任何威胁。
  “你的话……都是尼玛废话,这和长公主……嘶……”洪涛更糊涂了,裴英屁也没说让自己仔细琢磨什么?
  来回踱了几圈又突然瞪圆了眼,裴英还真不是啥都没说,他只是不敢明说,这事儿也没法明说。
  吴王是谁?神宗皇帝的亲弟弟,高太后的亲儿子,和皇帝是一奶同胞。宋朝有个比较特殊的规矩,继位者不见得是皇帝的亲儿子,也可以是皇帝的兄弟。
  宋太宗赵光义就是接了哥哥赵光胤的班,宋英宗赵曙干脆就是宋仁宗从堂兄家过继的养子。从这一点上讲宋代皇家还是有点人情味儿的,并没因为皇位搞得互相厮杀,也并没有非把皇帝延续到自己这一脉的思想,只要是赵家人谁都可以商量。
  但就是因为有这个先例也才容易出现麻烦,洪涛相信吴王本人并没这个意思,可是自己那位丈母娘高太后就保不准了。
  她是位很自律、很强势、也很保守的太后,在后宫里基本就是说一不二的存在。但对亲生儿子神宗皇帝搞的新政这位皇太后是非常非常反对的,甚至超过了司马光。
  可惜宋朝规定了后宫不得干政,她拿神宗皇帝和王安石也没办法,唯一的指望可能就是找个不支持新政的皇帝继位。
  赵佣、赵倜、赵佖这三位皇子原本也没有什么立场,他们连新政到底是什么都不太清楚,按常理由谁继位都一样。
  神宗皇帝把三位皇子送到了自己这里,其实就是在向所有人宣布儿子们也是新政的继承者,别瞎琢磨了。可是他忘了,他有个很强势的亲妈。
  自己那位丈母娘恐怕还有高招儿,既然无法确定亲孙子能站在反对新政这边,那不如来个更保险的,比如说由吴王继位。
  亲弟弟接亲哥哥的班儿也没什么不对的,满朝文武想必也不会太反对。吴王必须是新政的反对者,虽然他娶了王安石的前儿媳。
  这下神宗皇帝有点慌了,他必须要让儿子立功、立大功,以此堵住亲妈和朝臣的嘴,到时候谁也无法提出由一个废物王爷顶替有功皇子继承皇位的提议,所以才会如此着急。他是怕儿子的功还没立上就先闭眼,那真是死不瞑目。
  “大舅哥啊,你倒是有可能瞑目,可你妹夫我就有可能被挫骨扬灰了。”想通了事情的由来,洪涛觉得自己真倒霉。不光卷进了皇家废立的事情,还是其中一派的领头人。
  想不干都不成,敢说半个不字神宗皇帝就得气疯。自己是他最后的希望,谁敢活生生毁掉皇帝的唯一希望?
  “姑丈,父皇终于肯让本王去前线立功了,我要和宸娘一样成为大将军。”父子俩聊了半个多时辰,就在洪涛打算先坐在石栏上休息会儿的时候才出来,小脸上全是兴奋。
  “嗯,大将军好,不过在成为大将军之前还得劳其心志苦其肌肤啊。”洪涛嘴上说的义正言辞,可脸上全是狞笑。
  对不住了小子,你爹就会折腾我,我还没法还手。这回父债子偿,我先折腾折腾你再说。啥未来的皇帝,太远了顾不上,先过过瘾吧。
  “本王不怕苦!”赵佣一点都没觉出危险,还美呢。
  “驸马还是不要太过肆意妄为……”裴英正在前面带路出宫,身后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虽然没回头看驸马的表情也猜到了什么。
  “老大人还是省省吧,难道你想让殿下成为名不副实的花架子?”现在洪涛一点都不怕这个老宦官了,不光要怼,还得拉着未来的皇帝一起怼,我让你再废话。
  “本王要当真的大将军,本王不怕吃苦!”赵佣碰上这么一位姑父和洪涛碰上神宗皇帝这么一个大舅哥差不多,只是年纪小未曾察觉,心甘情愿的当枪使。
  “不许乘车,此地离府上不过一里路,随本官跑回去。若是跑不过本官,晚上没饭吃!”
  刚出内宫大门,洪涛就开始出坏主意了。他是报复不过夜,一想起自己的女儿将来没准也得吃瓜落,看着眼前的赵佣就是一肚子气。
  “驸马此举不妥,郡王的安全……”裴英也没法死拦着,只好拿安全问题说事儿。
  “嘿嘿嘿,老大人放心吧,本官更怕死,东华门外自有人守候。预备,跑……”看着裴英一脸不情不愿洪涛更高兴了,他不光要跑还要跑赢,争取成为第一个不给太子吃饭的驸马。
  “姑丈使诈……不算、不算……”赵佣怎么想也想不到天下还有如此不要脸的人,和一个小孩子比赛还得耍赖,嘴里喊着,小腿也不闲着,拼了命的追。
  “唉……要变天喽……”裴英看着一大一小越跑越远,低头锤了锤腰腿长叹了一声,扭头返回了宫门内。


第三卷 太行长歌


第515章 开国侯
  元丰八年春,驸马王诜回京履职,以治湟州,收凉州、甘州、肃州,开河西复治西域之功,拜太子太保,赐观文殿学士,知大名府,领大名府路经略安抚使,提点京兆府、河北东西两路坑冶铸钱司,封凉州开国侯。
  要不是元丰改制去掉了文散官职位,这位驸马脑袋上说不定还得加个紫光禄大夫之类的散官,普通奏章的一列已经写不下他的职务全称了。
  和前两次升官相比,这回进步堪称巨大,直接就封侯了。虽然凉州只是个下州,但那也是侯爵,平时就算王安石见到他,也得先拱手叫声王侯。
  而且这个开国侯还不是虚封,食邑千户,每户每年二十五文,随时都可以向凉州地方官府支取。不过洪涛没打算要这笔钱,凉州官府也没这笔开支,只是一种身份的代表,也不能世袭。
  可这次朝中对驸马升官发财的反对之声倒是最小,除了观文殿学士这个荣誉头衔有点争议之外,其它任命和赐封基本没人反对。
  洪涛当然不认为没人反对是因为大家真的无话可说,这帮人要想说,引经据典的连个县官都能说成不应该给。他们不是不想说,而是改变了策略,从硬碰硬的正面对抗改成了捧杀。
  这个招数更阴险也更致命,还非常符合人性。当一个闲散驸马突然成为了国之重臣之后,巨大的成就感往往会冲昏头脑,不知不觉就做出很多不符合身份的事情。
  哪怕还能保持冷静,也架不住周围的同僚异口同声的赞美、奉承,好话人人都爱听。但它除了能增加点自信心之外,副作用更大。
  这些人就是打算把自己抬上天,让自己使劲儿扑腾,啥时候把天捅了个窟窿,嗖的一声掉下来,就一了百了、斩干除净了。
  反对赐予自己观文殿学士的官员其实还是比较正派的,他们之所以反对,主要是因为这个荣誉头衔通常要授予进士出身的官员,假如随便给的话就等于贬值了,失去了必要的荣誉感。
  不过皇帝说了,驸马王诜也不全是军功卓著,他还会写词。于是那首致橡树就被拿了出来,并被裴英当着百官大声朗诵,效果嘛,和驸马这个人一样毁誉参半。
  有的人说这首词情真意切、格调清新,虽然格式有些与众不同,但不失为一首好词。有的人却说这是啥破玩意,既没有词牌也不工整对仗,根本就不是词,算成乡野村夫的儿歌还差不多。
  最终还是苏轼站了出来,从文学方面对这首词进行了专业点评。洪涛当时并不在场,只听说苏轼那真叫口吐莲花,从古到今、引经据典,从各方面证明这首致橡树是一种新的词牌体,不光不是粗鄙之作,还开创了诗词的新篇章。
  “本官若是把满江红也写出来,苏大文豪会不会拜我为师呢?”
  这些话洪涛自己听着都脸红,不过他确认苏轼的文学造诣是真高,相隔一千年都能看出这首诗的不凡之处。然后又开始畅想了,可惜不是他不想写,而是真记不住满江红的全篇,哪个工科生会背这玩意啊。
  “小丫,算对这道题爹爹有奖。”此时的洪涛正杵着腮帮子坐在书房里盯着女儿做作业呢。
  王小丫已经四岁了,虚岁五岁,简单的个位数加法还不会,让他这位算经作者耿耿于怀,甚至不惜拿出一枚湟州金币诱惑女儿开动脑筋。
  可惜的是回家已经快两旬了,一枚金币都没送出去。女儿在这方面好像特别迟钝,反倒对书画之类的东西很感兴趣,没事儿就站在自己椅子上抓着毛笔乱画,作品很有后世抽象派大家的风范。
  “侯爷,高大人回来了,带去花厅还是书房?”就在女儿把五加八快算成梅花的时候,绿荷出现在门口。
  “来来来,替本官盯着小丫,这两道题不算对就不许吃果子!”洪涛回京之后第二天就差人去了渭桥镇,通知高翠峰把工作交给王十一主持,收拾收拾带着相关人员赶紧回京。
  既然已经立下了军令状,那就不能再瞻前顾后,三年之内必须做好北伐的准备。否则就是欺君之罪,啥侯爵也扛不住帝王之怒。
  “臭爹爹!”王小丫不光术数方面天生糊涂,还是个小吃货,和莲儿有一拼,非常喜欢甜食,整天就惦记着吃。
  “……二天不许吃蜜果!”还敢骂亲爹,没王法了。可惜洪涛不知道自己刚出屋,绿荷就从腰间的小皮袋里掏出一枚蜜饯塞进了王小丫的嘴。
  古人云家有慈母多败儿,一点都没错。长公主和绿荷一主一仆老说女儿常年见不到亲爹,所以就得多照顾,结果有些偏向溺爱了。
  “大人……哦,不,是王侯……也不对,下官一时都不知该如何称呼了。”
  高翠峰还穿着赶路的短打扮,连装束都没来得及换就上门道喜来了。这不光是驸马的喜事,也是他们这些追随者的喜事,水涨船高嘛。
  “不应该啊老高,谁都能如此浅薄,你却不该。这个侯爵是怎么来的你不知道?说好听点是爵位,说不好听的就是上吊绳,保不齐哪天就得把本官活活勒死!”
  洪涛不在意外人和家里人称呼自己的爵位,这是时代的习俗,皇帝封的不让叫能说得通吗?可是明白这事儿内情的人就别跟着掺乱了,三年出兵啊,这个紧箍咒每当有人称自己爵位的时候就收紧一丝。
  “……大人不是只领了大名府路的差遣,想是陛下要练新军对抗北朝,我等把工坊快些建成也就是了,难不成还要协助训练新军?”
  高翠峰只是听说了驸马的新任命,并不清楚驸马和皇帝之间的谈话内容,这一路上还窃喜呢,庆幸驸马没有直接进入北伐前线,这样责任就小多了。
  “哈……哈……呱……呱……老高啊,远离京师消息再灵通也有失漏,具体的安排本官不能和你讲,但绝对没有你说的这么轻松,知道延安郡王吗?”
  洪涛咬着后槽牙绷着脸干笑的声音把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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