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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有毒-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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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转运使、转运判官了解朝廷律法,知道谋逆之类的罪名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扣上的,但他们手下那些小吏、矿丁们不清楚啊。这玩意一句两句话的也说不清,还有血淋淋的尸体在这儿摆着,怎么也得吓唬趴下一大片吧。
  这又是杀人又是夺城门的,想必当地官员已经知道了消息。转运司衙门也不是十来个人可以封锁住,如果对方真的不管不顾要和自己拼命,这件事儿最终可就更麻烦了。
  调兵攻击亲从官禁军是死罪,可自己这条命能不能留到罪犯伏法是个大问题,谁敢保证对方不是二愣子呢?
  所以洪涛在路上就想好了,兵贵神速,先去把转运司衙门抄了,坑冶矿场的花名册和账目一到手就迅速撤回渭桥镇。对方爱去哪儿告就去哪儿告,自然有王安石和司马光来给自己擦屁股。
  中旨这个玩意能不拿就别拿,没事儿就拿着本来也不太符合律法的中旨到处惹事,传到皇帝耳朵里去对自己的形象没什么好处。
  这玩意说白了就是大舅哥送给自己的护身符,是保命用的,不是炫耀用的。如果连这点觉悟都没有,最终倒霉的还得是自己。
  事实证明洪涛还是小看谋逆这个罪名的威力了,当禁军把大门打开时,里面的官吏、衙役、矿丁没一个敢正面阻拦的,全都退到了两侧,眼睁睁看着一队队禁军冲进转运司衙门,直奔后堂而去。
  “王诜!此事本官绝不会善罢甘休,不要以为有长公主护着就可以为所欲为,可敢与种某一同回京面圣!”
  也别说一个都没有,这位转运使兼京兆尹种大人就挺勇敢,指着洪涛不住的叫板。看样子他是位君子,至少做到了君子动口不动手,即便没有禁军阻拦,也不打算冲上来短兵相接。
  “种大人是吧?你摊上大事啦,还有心情在这儿为本官操心?看看、看看,你的主簿居然当街攻击亲从官禁军,这还不是谋逆什么叫谋逆?再看看,你衙门里这些手持兵刃的家伙是哪儿来的?厢兵还是土兵,又或是弓手?招募私兵、为非作歹、私设公堂、鱼肉乡里,你还有脸提回京面圣?本官是受皇命的提点坑冶铸钱司监司,你等不知为陛下分忧、却为一己私利百般刁难阻拦,公器私用。亏你还是进士及第,那些圣贤之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啦!你说让本官回京本官就得跟着你回京,难道你想代替陛下,是何居心?苗指挥,此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不配和本官说话,差人将之打了出去。”
  其实洪涛也是君子,也喜欢动口不动手,因为他长着一张碎嘴子和一副塑料体格,打架恐怕连王安石都打不过。但骂人谁都不怵,不管是真是假,抓到一粒芝麻能给说成西瓜。
  这位转运使也确实屁股不干净,孙主簿的事儿先不提,光是派矿丁抓人、私自关押这一项罪名就已经够御史们弹劾几百遍的了。
  不管是国家还是地方的编制里,根本就没有矿丁这项武装力量的存在,转运司也没有缉捕、审问的权利,更不可能有监狱来关押犯人。


第192章 官人是清官!
  当面揭穿种凯的嘴脸,让广大下级官吏明白该如何站队之后,洪涛根本就不给对方还嘴的机会,手一挥,苗魁又提着刀出现了。
  不过这次是用的刀背,打得种凯抱头鼠窜、哭爹喊娘。身边那么多下属愣没一个人敢上千阻拦,眼睁睁看着老上级被从衙门里打了出去。
  气势上占了上风,下面的工作就好开展了,都不用逼,稍微抓住几个小吏一问,有关矿产炼场方面的账目、公文放在何处就一清二楚。
  然后就被禁军士兵们整理装箱,最终还从转运司衙门里顺了几匹马和两套车。前后没用了一个时辰,亲从官禁军又整队出发了,浩浩荡荡出了东门,沿途无一人敢上前拦阻。
  “黄蜂,你且速速赶回水虎翼军营传我的命令,让他们在镇外官道一里处设卡,多带马蜂窝,不听劝告强行闯关者一概射杀。另外再和彭大知会一下,灞水和渭水之上也得筑水门,禁止一切船只在渭水南岸和灞水西岸停靠,让他及早做出预算。”
  一出了长安城洪涛立马就严肃了起来,这只是个开头,今天算是彻底和地头蛇撕破了脸,后面肯定会遭到对方的报复,保不齐就有阴招,必须严加防范。
  “大人临危不乱、指挥得当、魁甘拜下风……”当洪涛把视线挪到苗魁脸上,想问问他还有没有补充时,这位平日里不苟言笑也从不拍上司马匹的家伙,居然也会说软和话了。
  “今日之事苗指挥不会有什么麻烦吧?”洪涛觉得自己这次进城没白冒险,至少赢得了部下的基本认同。但也有点担心,自己这边肯定是没事儿,就怕王安石和司马光那两个没品的家伙拿自己部下敲山震虎。
  “大人放心,只要大人无事属下们就无事……”苗魁这个问题回答得挺有深意,仿佛是在提醒什么,但又不愿意明说。
  “那就好、那就好!这次还多亏苗指挥出马,才把……哎,他们跟着咱们去往何处?”到底是什么深意洪涛还琢磨不透,但有一个意思听明白了,苗魁他们也不怕事儿。
  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一想起那两车账目和公文洪涛的心里更踏实,里面指不定有转运使多大猫腻呢,回去让莲儿和紫菊好好翻翻,把你老小子的罪名落实。然后咱也给皇帝写个奏章,免得被恶人先告状。
  可是回头一看才发现,队伍后面不仅跟着两辆牛车,还有一大群男男女女老百姓,这就让洪涛有点迷糊了。
  难道说刚才在转运司门口的戏码都是苗魁事先安排好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苗指挥就太让人后背发冷了,他到底是什么来头呢?
  “下官以为是大人之意……他们是被矿丁抓捕那一家,想是有冤情要与大人告诉吧?”洪涛好像想象力有点过于丰富了,苗魁听到这个问题也是一脑门迷糊,他以为这些人是驸马让带着的。
  “嘿……这事儿闹的……还是先赶回镇子上再说吧,此处不宜久留!”洪涛都无语了,堂堂禁军精锐,再加上自己这么个事事小心谨慎的鸡贼,居然也能搞出乌龙来。
  屁股后面跟着几十口人,愣是谁也不知道是谁的意思。有心停下和他们讲明白,看看远处的城门楼,还是算了吧,多停一分钟都是危险。
  当洪涛带队回到渭桥镇时,水虎翼已经把官道封锁了。其实这条官道平时也没啥人走,从长安城出来,想向东过灞水有灞桥镇可走,距离近不绕路。要不是有座皇庄在这里,会不会建这条官道都是未知数。
  但洪涛依旧没完全放心,他对水虎翼弄的路障很不满意。合算弄点破树枝子就把工作凑合了,哪儿有那么好的事儿。
  啥规矩都不用提,现在跟着驸马就得按驸马的规矩办。一人一把锄头,给我在官道两边挖战壕和藏兵洞,还不能是一条,隔几十步再挖一条,得有两道封锁线。
  “哎呀官人,你怎么出门不穿官服,还跑那么快,害得妾身追都追不上。”安排好这一切洪涛才驱马回到镇上,刚走进街口,莲儿和紫菊就抱着一堆衣服扑了上来。
  “要不说我还真给忘了,怪不得他们看本官的眼神都是怪怪的,这都回来了还穿它作甚,想把官人我热死啊!”
  可能是过于集中精力,也可能是习惯反应,洪涛一来一回两个多时辰愣是没觉察到自己还穿着大裤衩坎肩。想来这幅打扮也会被列为自己的一项罪状,管它呢,皇帝又不是没见过。
  “不穿就不穿,整日里破衣烂衫的成何体统……”莲儿自打成了莲夫人,讲究也多了起来,有关驸马的大事小情都要管一管。
  “官人打算如何安置他们一家?”紫菊接过莲儿手中的衣服刚打算回院子,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冲着东边努了努嘴。
  “……靠,又把他们给忘了!莲夫人,这次该你和紫菊出马了,去问问他家有何冤情,安抚安抚给点钱打发回家去吧,官人我还有事要做。”
  顺着紫菊示意的方向一看,洪涛才想起来队伍后面跟着的那些平民。他们既不能跟着禁军回军营,又没有地方可待,只能在镇东口的一棵大树下暂时安歇。
  “奴家和莲儿姐姐已经问过了,他家真的有冤情!”紫菊好像就在等这句话,一把抓住了驸马的大短裤。
  “嗨嗨嗨,动手动脚成何体统!有冤情让他们去找京兆尹或者提刑司告状,官人我又不是父母官,没有判案的权利。”
  这一抓差点把大短裤给揪下来,洪涛现在最希望发明的就是松紧带,弄根布带子系着吧,紧了勒肉不舒服,松了等于没有。
  “他家里好可怜,祖传的矿洞都被抢了,父亲也被气死了,这次老母亲又被坏人当街打死。现在坏人被苗指挥杀了,官人还抄了转运司衙门,把州府官员得罪的死死的,起因就是因为他家,难道官人就眼睁睁看着他们举家逃难?”紫菊还死死揪着短裤不撒手,很有正义感的提出了一个问题。
  “紫菊啊,有正义感是好事儿,心地善良也值得表扬,但是要量力而行。官人我是安抚使不假,但不是本州本路的安抚使,无法在此行使权力。再说了……哎,你刚才说他家啥被抢了?”
  洪涛扭了扭腰,发现小丫头抓的还挺紧,不太可能跑掉,只好试图讲道理说服。这事儿还不能太严厉,因为她的初衷是好的,值得鼓励,但自己也有难处,希望她能理解。
  “祖传的矿洞和矿场,说是能挖出好多好多值钱的石头!他家从来也没少向朝廷课赋,却被那个转运使种凯强取豪夺了去,交给种家亲戚打理。官人不是提点坑冶铸钱司的监司嘛,难道不可以管周家的矿洞和矿场?”
  紫菊好像还不太清楚矿洞和矿场为何物,但她说话的逻辑挺清楚,事情前因后果基本表达明白了。
  “……在官人职责范围内的自然要管,还得一管到底!去把他们家主带到东厢房来,官人要升堂审案!”一边听紫菊叙述她问听来的事件始末,洪涛的眼珠一边转。
  这个遭种凯陷害的周家原来是矿户,这不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嘛,自己正愁找不到他们呢。假如能以周家为突破口,那京兆府附近的矿业开发情况不就一目了然了嘛。再详细的账目、公文也不如一个业内人士讲的清楚。


第193章 突破口
  “奴家这就去!”紫菊高兴了,她一直以为自家官人是个有本事的清官,因为从来没见他去给别人送过礼,也没有别人来府上送礼,这不是清官还是啥?既然是清官就该为民做主,官人也确实要这么做了,不高兴都不合理。
  “官人要升堂总不能再穿成如此模样,这小贱人又跑去充好人,不想着先伺候自己官人更衣!”
  莲儿对这件事儿并没不怎么热心,她满脑子都是莲夫人该如何做,由于脑容量有限,很难再分出内存兼顾其它。
  “现在官人连衙门都没有,就这么一个破院子,穿那么正式给人看耍猴吗?速速准备好纸笔记录就是,再敢多嘴小心晚上皮肉受苦!”
  按说审案是该穿上官服,这也是制度。可洪涛一看那些袍子就不由自主的冒汗,再薄的面料穿好几层也热啊。将在外君命都可以不授,谁还在意穿啥衣服。
  “待奴家见到长公主定要告上一状,哼!”莲儿觉得驸马对公主言听计从,只道是公主的能力,自己好像学不会,很是郁闷。
  “下面何人……”虽然没穿官服,但洪涛的架势很足,没胡子也得在下巴上抓挠着,一共隔着没几米远,青光眼都能看清,他却学着电视里的德性假装看不见,还得让人家自己报上名来。
  “小人周全贵、乃是长安城内宣化坊人士。状告转运司主簿孙德才贪赃枉法、强买强卖、杀人害命……”
  紫菊带进来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黑脸汉子,穿的倒是不寒酸,可衣服上都是污渍,幞头也没了、头发也乱了,两眼红肿像是哭过,很是狼狈。
  “孙主簿已经被当街正法了,现在判他啥罪对你们周家也是枉然。还是说说你家的矿吧,如果所言不虚,本官倒是可以依法为你家做主。”
  洪涛没心情去听周家的冤情,因为这个周全贵太怂,都到这时候了还不敢直接告转运使,只找了个死鬼当靶子,想被救你得先自己努力嘛。
  其实就算周全贵直接状告种凯洪涛也没法管,皇帝没给这个权利咋管?只能挑有权利管的事情问,比如说矿。
  周全贵还真老实,让说啥说啥,半点不敢多言。估计换个不老实的来也得老实,上面坐着的这位大人太尼玛怪了,半点当官的样子都没有,反倒是挺像劫道的。谁见过露着大腿、光着脚丫审案的?
  如果不是见到此人真的敢和转运司衙门作对、自己家又真的走投无路了,再给周全贵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来向这位大人告状。
  听周全贵的叙述他家确实冤枉,种凯也确实有点太飞扬跋扈了,办完事都不小心擦干净屁股,还让周家拿到了当时由他亲笔签发的命令。
  假如不是种家在此地人脉广泛、家族势力庞大,随便找个衙门口把诉状递上去,他老小子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此时那三座矿可曾有产出?”但洪涛关心的不是谁冤枉不冤枉,也没打算真替周家伸冤,因为自己真没这个权利。
  他关心的只是铁矿石,假如周家的矿场能在短期内恢复生产且矿石品位不错的话,即便他是诬告都没关系。
  先把铁矿石供应给我保证了,顺便给其他矿主做个表率,等渭桥镇的冶炼基地运转正常之后再说对错的问题。到时候这些人就会知道疯驸马的便宜真不是好占的,欺骗的代价也是很高滴!
  “种家并不曾真正开采,他们只是为了独霸此地矿脉,再勾结漕司向朝廷瞒报。把好矿说成次矿、次矿说成废矿,这样就可以逃避课税,大发其财!”别看周全贵胆子不大,但脑子挺明白,对于种家为何要打压周家清楚的很,说的头头是道。
  “本官有从转运司查抄的历年所有账目,若是由你翻看,可能找出其它矿场隐瞒不报之处?”
  洪涛算是听明白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看来后世的人真没什么长进,总结了一千多年,依旧没玩出什么花样来,还是老祖宗这一套嘛。
  “小人家里有这五年三座矿的详细出入,对照之后即可分明,其它矿场小人还不敢妄言……”果然是个胆小鬼,周全贵只想收回祖产,半点非分之想都没有。
  “哦,是这样啊……本官还打算查抄出来的矿场也交给你周家打理呢,看来还得另想办法了。可惜本官人手不足,慢慢查下去的话恐要多等些时日。”
  胆小没关系,洪涛有的是让人胆大的办法,比如说利益,大的吓人的利益。老马不是说过嘛,资本家没一个胆小的,只看利益够不够大。现在洪涛就想验证验证,老马这句话到底是不是瞎说。
  “……小人愿为大人效力,想来其它矿场也不是铁板一块,不敢直面大人虎威!”事实证明老马说的还真对,一听说周家能得到这么多矿,周全贵的眼仁立马就变成方的了。
  当下恶向胆边生,打算铤而走险博一回。赢了,周家马上飞黄腾达;输了,输了就输了呗,反正此时的周家也没法更惨了。
  “如此说来就有劳周掌柜了,即刻找人对账目进行梳理,事不宜迟、迟则生变啊……”洪涛心里这个高兴,想瞌睡立马就有人来送枕头。
  本来还打算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矿石供应商就去麻烦王韶呢,那个老头不是说过他家有人在京兆府一带开矿嘛,够不够的先凑合用呗。
  现在这个人情都省了,也不用让王韶为难。既然他的亲戚也在京兆府这里开矿,肯定和中氏家族有什么勾连,自己提出要矿石的要求,他们会非常为难的。
  只要周全贵查出一家矿场有违法行为,那提点坑冶铸钱司立刻就能合理合法的剥夺承包权,把矿场收回。
  这个官司即便打到王安石和司马光面前去,他们俩也不敢说自己做错了,还得给自己一个照章办事的称赞。至于收回的矿产是由提点司自营还是继续承包,那就是提点司监司的职权了,谁也管不着!
  周全贵走出去的时候脚步都飘了,进来的时候只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官官相护不是白叫的,这位监司大人即便和种凯不对付,也不一定会帮周家伸冤。就算伸冤,周家能不能付得起好处还是问题。
  但现在事情不光全解决了,还给了周家一个更大的希望。至于说冤情嘛,只要周家能在自己手中昌盛起来,老爹老妈也算不白死,他们如果有在天之灵也会夸自己持家有方的。
  要说种凯这些年可真没少捞,老东西都快把京兆府周围的铜矿、铁矿、铅矿、锡矿给扫光了,只有金矿和石炭矿很少沾边。
  倒不是他不想沾边,只是因为这里不是产金地,金矿规模也都小得不值一提。石炭矿虽然探明了不少,可鉴于河东路石炭产量太大、质量也太好,基本满足了京畿地区的用量,京兆府这边大量开采石炭贩卖的矿户并不太多,利润自然也就不太高。种家不是不能要,而是不想要。
  “没想到周掌柜内秀的很啊……”不到三天时间,周全贵就把账目里有明显问题的二十多处大矿给找了出来,还详细写了一份报告呈了上来。
  这份报告写的挺有水平,条理分明,数据详尽,即便莲儿不翻译洪涛也能大致看懂。而且报告的字体很清秀,不像那些文人故意写得龙飞凤舞,很省眼。


第194章 只能周一?
  “此乃小女所写,这几日查账也多亏小女帮衬。不敢欺瞒大人,小人识字不多……”周全贵往一边闪了闪,露出身后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原本洪涛以为是周家的晚辈跟着,并没留意,让周全贵一介绍才抬起眼皮扫了一眼,然后眼皮就放不下去了。
  猛一看这是个清秀的小伙子,显然和富姬一样刻意用了男人装扮。她最让洪涛心动的就是气质,如果换身衣服的话,根本感觉不到是古人,很现代的感觉。
  长相倒谈不上有多美,身材应该不错,即便穿着宽松的蓝布衣裤,也掩饰不住腰臀间略显圆滑的曲线。
  “奴家周一日,见过监司大人……”周家的女儿不光长的现代,性格也挺豪爽,半点忸怩都不带,干脆利落的给洪涛施了一礼,然后就眨巴的一双挺大的眼睛盯着洪涛全身上下一顿猛看。
  “周一才能日……倒是很有节制,此名可有特殊含义?”洪涛又被宋人的名字给雷了一次,嘴里嘀嘀咕咕陷入了迷茫中。
  “小女是元月元日所生,老父觉得此日甚是吉利,就给小女起名一日。”周全贵马上接过了问题,详细的阐述了一下此名的由来。
  “……好,挺好!一日,可愿到提点司中任职?本官正缺一位熟知此地矿场的主簿。”洪涛咧了咧嘴,周家这位老爷子看来识字也不多啊,这名字起的真淳朴。
  名字好听不好听暂且先放一边,既然碰上一个长得如此现代化的姑娘,就不能让她从眼前溜走,都是缘分嘛。
  况且自己确实缺人手,此女看样子挺干练,还精于账目管理,非常符合自己的用人原则。那就是能用女人就用女人、最好是看着养眼的女人!
  “奴家学识浅薄、历练不足,恐误了大人所托……”周一日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肯定不一样,因为她脸上已经带出答案了。
  “小女愿意、愿意!”周全贵就实诚多了,他说的和想的肯定一致。
  “那就这么定了……这是莲夫人,也是本官的秘书,以后你就跟在夫人身边多学多看。好了,先下去休息吧,矿场之事还少不得要麻烦周掌柜奔波一二。”
  洪涛刚想说就跟在自己身边学习,突然瞥见莲儿脸色不对,赶紧改了口。这个小丫头可不像公主那么温顺,小心眼多的很,有时候连紫菊都防着,更别说一个外人了。
  疯驸马在京兆府又犯病了,不仅当街斩杀了转运司主簿,还带兵抄了转运司衙门,抢走了很多东西!
  这个消息不到两天就被急脚递传回了开封城,朝堂上立马开了锅,御史们就和打了鸡血一般,你方说罢他登场,转来转去都是一个话题:
  让驸马赶紧从长安滚回来接受审判!这还了得,谁给他那么大胆子当街斩杀朝廷命官,虽然只是从八品的小官,但那也是官!
  皇帝自然是不准的,而且还拿出了证据。这位被当街斩杀的主簿并不是被驸马所杀,而是被跟随驸马一起赴任的皇城司亲从官禁军指挥使所杀。理由嘛,皇帝直接把皇城司的密奏扔在了地上让御史们自己看,然后黑着脸提了一个问题:
  假如密奏说言是真,那你们这些御史是干什么吃的?区区一个从八品的主簿就敢私设公堂、豢养私兵、当街行凶杀人,为何从来没人弹劾过?难道长安不是大宋城池、京兆府转运司不是大宋衙门?
  这个问题一出,连御史带激昂慷慨要把驸马治罪的大臣们都傻眼了。对啊,怎么就没人说过这个事儿呢?
  回答不知道显然不合适,啥都不知道就敢弹劾朝廷命官也是要被贬黜的。回答知道就更不合适了,知道还不报告这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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