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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霸天下(知白)-第5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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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德门一开,附近的百姓全都涌到了路两边。人山人海中,大家翘首以待。
  不过,令他们失望的是,率先进城的不是镇国公。
  最先进城的是六百名骁骑校,身穿深蓝色锦衣披大红色披风,人如蛟龙马亦雄骏,列队而入的时候那种气势让人折服。带队进城的是骁骑校千户廖生,他将胸膛挺的很直,那种沸腾的自豪感让他有些无法平静。
  骁骑校后面,是一万精骑。
  骑兵将军郎成栋带着一众武将,护着独孤文秀进城。进城之前所有的士兵都换了簇新的号衣,一个个精神抖擞。高大的战马,雄壮的士兵,队列整齐,巍然肃穆。一面一面黑色的战旗在队列中飘扬,旗帜上那个大大的方字如此清晰。
  木三带着易冲等人站在门口等着,心中的激动难以言表。几年了,他在长安城里小心翼翼的活着,就为了迎接这一刻的到来。看到那熟悉的旗帜,木三竟然泪流满面。要不是易冲从后面拉了拉他的衣角,他或许会嚎啕大哭。
  “木三?”
  廖生下马过去问了一声。
  “是我”
  木三连忙说道。
  “国公爷让你和易冲即刻回大营去,城中的事你们留下几个熟悉情况的人就行了。这几年辛苦了你,你就等着国公爷厚厚的赏赐吧。”
  廖生笑着说道。
  这些话,如此亲切。
  木三揉了揉酸酸的鼻子,回头和易冲商议了一下之后留下几个得力手下协助廖生,其他人都带着去大营里见镇国公。他们往城外走,廖生又叫了一声,从后面追上来,他手下人递过来簇新的骁骑校锦衣。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骁骑校第十三个千户了。“
  廖生看着易冲微笑:“以后咱们就是兄弟,进了骁骑校大家都是兄弟。”
  即便是易冲,也有些眼眶发红。
  “罗爷呢?”
  廖生问。
  “他回演武院后山了,知道今日主公不进城,所以没有跟过来。”
  木三解释了一句:“主公何时进城?”
  “你何不自己去问。”
  廖生笑了笑,转身带着骁骑校入城。紧跟着木三和易冲又和独孤文秀等人打了招呼,他虽然和这些黑旗军将领并不熟悉,但心里那种亲切感无法替代。他跟着方解的时候见过郎成栋,两个人聊了一会儿才告辞离去。
  “可惜了……”
  郎成栋看着木三的背影微微叹息:“可惜是宫里出来的,如果是个健全之人,这功劳之大封赏又怎么可能低的了。”
  独孤文秀却摇了摇头:“你怎么还不了解主公,主公用人从来不拘一格。木三虽然是个太监,可有功就是有功,不信你且看着,主公若是不给他一个大大的官位,我输给你一壶陈年老酒。”
  ……
  ……
  长安城
  演武院
  一个已经头发胡子全白了的老人站在门口,抬着头看着天空老泪纵横。他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等待着有朝一日演武院能够重新崛起。自从天佑皇帝杨易死了之后,演武院就名存实亡了。
  虽然,他这个院长的身份有些名不副实,可他实打实的为了演武院投入了一生的心血,当演武院真正的主人浮出水面之后,人们似乎就逐渐淡忘了他的名字。可是,无论如何,他在演武院的历史中都占据着极重要的位置。
  他叫周半川
  只不过才几年光景,他竟是已经老的不成样子了。
  “院长?”
  他听到有人叫了自己一声,颤着身子转过头去看。
  丘余快步走过来,搀扶着这个看起来已经快不行了的老人。曾经,她和这个老人不止一次的争吵过,这个倔强固执的老头总是能气的她恨不得拆了他的房子。现在,再相见,竟是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你也回来了!”
  周半川拉着丘余的手,身子不由自主的颤着:“我一直都在等着你们,等你们都回来。什么时候你们回来了,学生们也就回来了,演武院就还是演武院。”
  “是”
  丘余使劲点了点头:“演武院永远都是演武院,不会垮。”
  街角
  有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用已经成了灰色的围裙擦了擦眼角,鼻子红的好像抹了一层红漆。他藏在街角后面,偷偷抹着眼泪。
  “该回来的始终要回来……我……回不回来?”
  他在问自己。
  可是一想到那天夜里听到的那些话,他心里就有些发紧。如果回来了,会不会再难回到原来的生活?他站在那沉默了好久,最终默默的转身离去。丘余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她凝神去感知,也没有察觉到异样。







☆、第一千零三十三章 会有奇迹的

  第一千零三十三章会有奇迹的
  风把野草压的极低,就好像在炫耀着自己的强大迫使野草将头低下去似的。嗖嗖的声音也不知道是风得意的笑还是野草不屈的呐喊。
  风中有一股子血腥味,很浓。
  平安郡郡守宋自悔靠坐在城墙上,好像虚脱了一样连站起来都难。他身边躺着一具还没闭上眼的尸体,这个人的咽喉上插着一支狼牙箭,血已经流干。宋自悔拼尽了力气想挽回他的生命却无法做到,血将他的双手涂满又从指缝里往外淌。
  面对死亡,宋自悔无能为力。
  死的人,是他最得力的住手民勇别将郑狠。宋自悔已经不记得有多少次,郑狠带兵跟在自己身后,将那些试图祸害平安郡百姓的贼寇击败。八千平安儿郎,一次一次的将死神挡住平安郡外面。
  可是这次,死神太强大了。
  就算敌人每天用一万人轮换着进攻,一个月也轮换不完。如果不是因为狼骑兵实在不擅长攻城战,或许这里早已经被夷为平地了。坚持到现在,八千民勇已经损失大半,剩下的也几乎个个带伤。以前这支平安郡子弟兵从来不畏惧厮杀,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最终将获胜。
  这次,胜利可能永远都不会到来。看着士兵们脸上的疲倦,宋自悔忽然有一种打开门走出去的冲动。如果他自己死可以换来全城百姓活,他愿意那样去做。可是抵抗到了现在,只怕城外的蒙元人早就已经对全城百姓恨之入骨。
  宋自悔不后悔,就算是死也不后悔带着百姓们抵抗强敌。
  他只是心疼,心疼这些士兵和百姓。
  照这样下去,城破只是早早晚晚的事。等到城破的时候,只怕恼羞成怒的蒙元人会对全城百姓举起屠刀。
  “大人”
  旁边传来一个疲惫的声音:“别伤心,郑将军死的让人打心眼里敬佩。”
  宋自悔扭头看了看,发现说话的人正个血糊糊的汉子,有些胖,但看起来很强壮。因为满脸都是血,宋自悔没认出他是谁,看他身上的衣服不是民勇的士兵,而是自发上城来协助守城的百姓。
  他断了一条胳膊,从肩膀上齐刷刷的没了。宋自悔忽然想起来,这个叫也姓郑,叫郑南天,是城里的一个屠户,平日里为人凶狠,便是那群泼皮混混也不敢惹他。前日里有几个蒙元人爬上了城墙,是他拿着那柄杀猪刀子接连捅死了好几个,自己也被一个蒙元士兵一刀斩掉了左臂。
  这样重的伤,他居然没有下城去休息。
  “你怎么还在城上?”
  宋自悔问。
  “没啥”
  郑南天咧嘴笑了笑,白白的牙齿缝隙里都是血丝:“下去这条胳膊也回不来了,我没啥本事就是力气大,还能干掉几个蒙元鞑子。我知道自己算不得什么,城墙都是一块一块城砖垒起来的,万一差的就是我这一块城砖呢?”
  宋自悔心里震的发疼,就是这样的百姓让他的信念还一直都在。
  “那也应该下去先处理伤口!”
  他大声说。
  “下去了,不过我又回来了。”
  郑南天笑的很虚弱,他从口袋里摸出来一个烟斗,塞上带血的烟丝点燃,抽一口,烟丝燃烧的很艰难,血的颜色逐渐消失。
  “大人,别气馁。我不是很会说话,也没读过什么书,但我知道只要坚持着,就没准会有奇迹出现。小时候我身子骨弱,整天病怏怏的,旁人都说我活不过五六岁,可我爹娘不放弃。他们带着我看病,然后早晨陪着我锻炼身子骨,就这么坚持下来,到了十七八岁的时候,我竟是比别人还要强壮了。”
  “现在我不但活的好好的,有了婆娘有了娃。”
  他看向宋自悔:“这不就是奇迹吗?”
  城外,又想起了蒙元人特有的号角声。郑南天狠狠的抽了一口烟挣扎着站起来,从地上随便捡了一柄崩出来缺口的刀子,他叼着烟斗站在城墙边上的身影,就如同一座大山般巍峨。宋自悔看着他,忽然间觉得力气重新回到了身子里。
  “其实我有时候也怕,想想看早晚城都要破,这样拼死图个啥?”
  郑南天看着城外黑压压过来的蒙元狼骑,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后来我想明白了,这样拼死,不过是为了让婆娘孩子多活几天。咱们多扛一天,她们就多活一天。一天也是好的啊……这就是爷们儿该干的事!婆娘还年轻漂亮,孩子才学会走路……我最起码得对得起她们。现在朝廷完了,百姓视之为天的皇帝没了。但她们视我为天,我就不能让她们失望。”
  他回头看向宋自悔:“有个词前几日还听人说过,我忘了,意思是就算死也得死的像个样子,不能让外人看扁了,只要做了该做的事就算死也没啥,叫死什么所。”
  “死得其所。”
  宋自悔郑重的回答。
  “嗯”
  郑南天点了点头:“就是那样。”
  ……
  ……
  江北道
  灵门关
  晏增的眼睛有些发红。
  城墙上的那些守军说什么都不肯投降,他劝了几次都没有用。后来有人从灵门关里逃出来告诉他,城里的将领也不知道和什么人联络好了,在等蒙元人的大军。听说那个人许给守关将领一个一等侯的爵位,还有三万两金子。
  晏增气的几乎吐了血,为了这点东西就能出卖祖宗?
  逃出来的人是趁夜坐吊篮从城墙上下来的,一共十几个人,结果被人察觉,只有他一个人活着出来,吊篮下到一半的时候被人砍断了绳索,他摔断了腿。提起城里那些人,他恨的咬牙切齿。
  “那些人都疯了,明明都是好好的人,怎么就疯了?和他们不合的人全都被杀了,一心想给蒙元人做狗!”
  这话,让晏增心里有一股子火在烧。
  “开炮!”
  前面响起安德鲁的喊声,火炮营的士兵们点燃了引信。火炮一声声炸响,灵门关的城头上立刻就冒起来一个个的火团。这样的攻势下,守城的士兵似乎都被吓住了,蜷缩在里面不敢露头。
  可是火炮一停下来,那些人就开始反击。或许是因为他们知道事情败露,自己开了城门也是死路一条,所以格外的凶狠。
  “拿不下灵门关,我就第一个以死谢罪!”
  晏增吼了一声,提横刀就要往前冲,他手下将领从后面拉住他:“将军,让我们上,这些狗娘养的已经忘了自己骨子里流着什么血,让我们上去剁碎了他们!”
  几个将领带兵冲了上去,但山路太窄,队伍根本就铺不开,一队一队的往上冲一队一队的被堵死,根本就攻不上去。灵门关的城门被那些叛兵用石头沙袋堵死,炮弹都轰不开。路上最多只能十几个人并排通过,两边就是峭壁,这样攻下去根本就不是办法。
  “我…操…你…妈!”
  安德鲁也怒了,蹩脚的骂着,腔调那么奇怪。
  “轰!”
  他指着灵门关大声嘶吼着:“就算把炮弹用完也要把城墙给我轰坍,我就不信了,咱们有火炮都拿不下一个小小的灵门关!”
  火炮不断的吞吐着火蛇,炮弹在城墙上接二连三的炸开。
  一直到天黑,城墙终于崩塌了一块,不少藏在墙垛后面的叛军士兵随着坍塌下来的石块一同滚落下来,安德鲁看到了希望,下令所有火炮瞄准坍塌的那块轰过去,足足又炸了半个时辰,那边墙终于被空开了一个口子。
  灵门关的城墙外面是坚硬的城砖,里面填充的都是土,虽然夯的很结实,可外面的强壮全都碎了之后,里面的土开始大块大块的脱落。
  晏增看到之后,摘掉披风,不管亲兵的阻拦拎着横刀亲自带队往前冲。到月亮快升到最高处的时候,他终于带着人马爬了上去。接下来就是更为残酷惨烈的白刃战,并不宽阔的城墙上人与人堆在一块厮杀。
  天亮之前,士兵们终于攻进了灵门关城内开始扫荡。城墙失守,叛军开始从城关另一侧逃走。发了狠的黑旗军士兵开始往前追,一直追出去三十几里,将所有叛军尽数诛杀。那个被收买了的叛将被活捉,即刻审问之后才明白,原来这个家伙本就是月影堂的弟子,恰好被分派守灵门关。
  “幸好蒙元人还没来,不过按照日子计算,蒙元人早就该到了啊。”
  骁骑校百户陈震宇有些不明白。
  “河对面肯定有人挡住蒙元人了,而且已经挡了不少日子!”
  晏增立刻反应过来:“陈百户,麻烦你带骁骑校的人过去看看,如果真的有人带兵在和蒙元鞑子激战,咱们不能不救!”
  “交给我吧!”
  陈震宇抱了抱拳:“若是有人在挡着蒙元人,还请将军即刻发兵。河西那边守不住的,得尽快把人接回来。”
  ……
  ……
  宋自悔抱着郑南天残缺不全的身子,眼睛疼的厉害却没有眼泪流出来。这些日子以来,他的眼泪早就已经流干了。蒙元人造出来了抛石车,一块巨大的石头把郑南天压在了下面,人们奋力把石头挪开之后,他半边身子都烂了。
  “大人……相信我……”
  郑南天还在笑,一笑,嘴里就有血往外涌:“会有……会有奇迹的。”
  “我相信你!”
  宋自悔握紧了郑南天的手,只希望他不要变得冰冷下来。可是死神还是来了,正在一点点将郑南天的灵魂从残缺不全的身体里拽走。哪怕宋自悔握的再紧,似乎也阻止不了这一切发生。
  “我曾经在大人你家后门外屙了一泡屎……”
  郑南天肯定疼的受不了,眉头都拧在一块了。
  “对不起了……”
  他说。
  手臂垂落下来,啪嗒一声砸在他烂了的半边身子上,溅起来一片血星,溅了宋自悔一脸。那微烫的血就好像针一样刺着宋自悔的心,那么疼。
  “会有奇迹的!”
  宋自悔站起来,使劲握紧了拳头。







☆、第一千零三十四章 都是熬鹰的

  第一千零三十四章都是熬鹰的
  木三一直在笑,低着头抬着头站着坐着走着都在笑。他会不时整理一下自己身上簇新的衣服,笑的合不拢嘴。这是一身正四品的武官袍服,上面的每一条纹路都让木三高兴的手足无措。穿上这件衣服之后,木三觉得已经不会走路了。
  只怕从有历史记载以来,都不曾有个太监穿上正四品武官袍服,更何况他还是个武艺稀松平常的太监。
  按照现在黑旗军的军制,骁骑校的千户是正五品武官军职,但领的饷银比军中…将领的要高。换上了正五品千户袍服的易冲也在笑,所以两个人一起走的时候显得有些滑稽。
  易冲在大内侍卫处的时候是百户,不过他是暗侍卫,在大内侍卫处中算不得正规编制。他们这些暗侍卫的地位其实很尴尬,虽然从进大内侍卫处的那天就每人发了一身飞鱼袍,可没准一辈子都没机会穿。
  一旦执行什么不能示人的任务,出了什么纰漏之后即便他们死了,大内侍卫处也不会承认他们是大内侍卫处的人。
  他这个百户的官职,比起明职的百户来说差的要远了。
  现在,他是名符其实的千户。
  骁骑校的千户说起来官职并不是高的离谱,但权限很大。要知道方解给骁骑校的职责权限,可不仅仅是协助军队作战,还要稽查治内的犯罪,还有权利明查暗查官员是否违法犯纪。论职权来说,比大内侍卫处还要多些,毕竟大内侍卫处的人可一直没法插手军方的事,当年罗蔚然和侯文极为了这事没少筹谋,最终也没成功。
  方解看了一眼这两个人,也被感染的笑了笑。
  “长安城里的事你们两个最熟悉,所以还要多辛苦一些日子。”
  方解转头对陈孝儒说道:“回头易冲带来的兄弟全部入档,按规矩安排职务。另外,这几年他们在长安城里做事也领不到银子,都要养家糊口,难为他们了。这几年的饷银按三倍发,要补齐。”
  “喏”
  陈孝儒点头应了一声。
  “易冲的人还跟着他,不够的人手你也给补齐。以后骁骑校就有十三个千户了,左鸣蝉在东疆回不来,伊天泽跟着纳兰定东在军中,孙卓芳在云南道事情也多,周小二在江南,李白一在朱雀山大营里,任行,任道两兄弟一个陈定南军中一个在崔中振军中,他们七个人暂时都回不来。”
  方解道:“等进了长安城之后,隋军的骁骑校千户都分派一下职责,百里长安城,骁骑校要做的事很多很多。陈孝儒,回头你把他们几个召集起来好好议一下。”
  方解指了指左边站着的:“他叫黑泽。”
  黑泽随即对易冲抱了抱拳,易冲连忙回礼。
  “还有廖生,你见过了。”
  方解道:“骁骑校除了你之外还有十二个千户,各有司职。除了你和黑泽之外,其他几个千户如今都在军中,回头让陈孝儒给你介绍。你初来,不知道骁骑校的重要性,也不知道骁骑校为什么而设立,这些都需要有人告诉你且你要记在心里。”
  “喏!”
  易冲站直了身子回答。
  正说着话,外面有人求进,方解让外面的人进来,正是其他几个千户。其中走在最前面的那个,立刻让易冲睁圆了眼睛。这个人他认识,但正因为认识,他才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里再见到,而且已经是骁骑校的千户了。
  最前面进来的,正是马丽莲。
  一身剪裁合体的骁骑校锦衣,配着大红色的披风,让她看起来英姿飒爽。
  身为暗侍卫,易冲自然对当初演武院里那些天之骄子们有所了解。这个马丽莲的父亲是长安城守军的云麾将军,在军中名气颇响亮,是个急先锋。在怡王杨胤叛乱的时候战死了,后来她随大隋天佑皇帝杨易亲征西北,再之后回了长安城,被大学士牛慧伦收为义女。当初牛慧伦他们出城的时候易冲是知道的,也是他安排的,所以才会惊讶。
  他不知道的是,马丽莲到了朱雀山大营之后就加入了骁骑校,并且积累功劳被升为千户的,一点儿都没被照顾。这是一个极好强的女人,在西北带兵的时候宁死不退就能看出来她的性子。
  在马丽莲身后还跟着两个人,其中一个五十岁上下年纪,脸上的皱纹已经很深,如斧凿刀刻一样,看得出来这个人一定经历过很多不寻常的事。他有两个名字,代表着他两个身份。一个叫白熙,身份是骁骑校千户。另一个叫白鸟道长,因为他曾经是清乐山一气观的一个道人,跟着项青牛到了方解军中之后越发的觉得自己更喜欢这种军务生活,所以求了项青牛,脱下道袍,换上了军装。
  最后一个走进来的,是个眉目很清秀的年轻男人。易冲仔细看了看,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辨别出他的年纪。你可以说他二十岁,也可以说他四十岁,这是一件很矛盾的事,可偏偏在他脸上就是这样自然,无论你说他二十岁还是四十岁,都不会有人反驳。
  他有个外号叫做千手魔,本名叫蓝千手。
  其实他的全称,叫千面千手魔。
  ……
  ……
  陈孝儒一边走一边对易冲说道:“咱们骁骑校是个很特别的地方,你我都是大内侍卫处出身,所以你更容易懂。大内侍卫处为什么建立?因为大隋的皇帝需要。大内侍卫处的人只对皇帝一个人负责,任何衙门都无权过问。骁骑校的这一点和大内侍卫处没有区别,骁骑校就是为了主公而建立的,主公让咱们干什么咱们就干什么。”
  “主公能明着吩咐的事,咱们必须干。主公明着不能吩咐但必须做的事,咱们也要去做。骁骑校的人不管做什么,都只有一个前提……为了主公。和大内侍卫处不同的是,咱们现在最主要的任务,还是协助军队做事。”
  “属下明白。”
  易冲点了点头。
  陈孝儒笑道:“当初跟我一块从大内侍卫处出来跟着主公的一共有三个人,我现在主掌骁骑校,还有一个叫聂小菊,带着精步营。另外一个叫燕狂,也在军中做事。”
  “还有一件事你要记住。”
  陈孝儒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是骁骑校的都统,但有两个人可以随时扯掉我的职务,主公自不必说……另一个是个很了不起的女人,如果她回骁骑校的话,我立刻就要让开位置。记住,她叫沐小腰,也是咱们的主母。”
  易冲在心里记住了这个名字。
  “都统,我听闻骁骑校中多能人异士,并不都是修行者。”
  “嗯”
  陈孝儒看了看远处的黑泽:“他有什么本事我不能告诉你,但你要记住,只要他想,杀你并不是一件难事。在同一间屋子里,就算他告诉你他要杀你,你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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