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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宫廷-第2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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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说这是个悲伤的玩笑,毕竟宗卫们在赵弘润提审那些游侠与刺客之前,才挖了几个大坑将那数十具尸体埋入土中,累得半死,结果没过一会儿,又得挖个坑去埋那七具黑衣刺客的尸体。

    “真羡慕那些说书先生讲的故事中那些贼寇啊,人家是管杀不管埋,咱倒好,一刀之后,还得去埋他们。”年纪最小的穆青忍不住发起了骚扰,听得附近众宗卫们哈哈大笑。

    而此时,宗卫种招开着玩笑说道:“好歹你埋的那个,最后还是你提剑了结的,高括好端端站在那,被那人溅一脸血,这会儿还得挖坑去埋人家,他跟谁述苦去?”

    在众宗卫的嗤笑声中,高括无语地翻了翻白眼。

    而这时,卫骄拍拍手掌说道:“好了好了,不管怎样,好歹是让咱们长了见识,日后碰到这帮亡命之徒,审问他们时必须得先用绳索把他们绑了……”

    话音未落,宗卫吕牧也在一旁补充道:“最好,还得将他们的牙齿全敲下来,免得他们咬舌自尽……”说着,他脸上露出几许不可思议之色,喃喃说道:“话说这帮人可真狠啊,居然自己咬下舌头,这得多疼啊。”

    众宗卫面有戚色,毕竟绝大多数人都曾发生过在吃饭的时候不慎咬到舌头的经历,众宗卫们很难想象,天底下居然有人对自己那么狠。

    不得不说,宗卫们虽然自幼在宗府被严格教导,一个个都悍勇非常,但是与天底下那些真正的亡命之徒相比,宗卫们难免也显得有些养尊处优。

    不过也难怪,毕竟他们并非是寻常的护卫、侍卫可比。

    前后花了小半个时辰,众宗卫们总算是又挖了一个坑,将那七具黑衣刺客的尸体被埋了。

    见此,卫骄吩咐道:“留四个人到驿站四角的瞭望塔警戒,其余人打个盹,我寻思着,恐怕咱们去圉县的途中,不会太过于安稳。”

    听闻此言,除了此刻留在赵弘润身边的宗卫长沈彧外,其余九名宗卫围到了一起,用猜拳的方式决定守夜的人选。

    吕牧、穆青、褚亨、高括四人不幸中标,穆青捧着脑袋哀嚎不已,但最终只能老老实实去瞭望塔负责警戒。

    谁叫自己手气差呢?

    而其余五名宗卫,则在得意的笑声中找地方打盹去了。

    此时,早已过了寅时三刻,距离天色放亮不过一个时辰左右,但话说回来,那好歹也有一个时辰呢。

    于是,以实力胜出的五名宗卫们,来到了自家殿下所在的屋子,也不进入,一个个靠在屋墙外,抱着兵器小憩起来。

    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待等到了卯时三刻前后时,天边已逐渐放亮。

    见此,守在屋门外的宗卫长沈彧遂扣了扣门户,随即推门走了进去,朝着屋内仍在与何之荣下棋打发时间的赵弘润说道:“殿下,天色已显亮,为防夜长梦多,我等还是尽早前往圉县吧。”

    “唔。”赵弘润点点头,随即将手中的棋子放回棋盘,苦笑着对何之荣说道:“何驿长的棋艺,本王不如,甘拜下风。”

    平心而论,赵弘润的棋艺其实一般般,他真正的优势在于他可以凭借超群的记忆,在脑海中模拟出之后几步乃至数十步的双方落子情况,因此学了好几年棋艺的苏姑娘怎么下都不是他的对手。

    而如今遇到的这位何之荣,却让拥有作弊般天赋的赵弘润都难以取胜,不得不说,这位何驿长的棋艺,不可谓不高明。

    “肃王殿下过谦了。”何之荣摆摆手,轻笑着说道:“所谓术业有专攻,肃王殿下擅长领兵打仗,相比之下,鄙人的棋艺不过小道而已。……鄙人平时闲着没事便与,与人下棋,也就是在棋艺上,稍稍有些自信罢了。”

    ……

    赵弘润注意到了何之荣最后那句话中那不自然的停顿,但并没有开口询问。

    因为他已经从宗卫们的口中听说了,昨日那位带着他们进入驿站的老卒老李,已于昨夜的混战中被那些游侠刺中了腹部,伤重不治而故。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位叫做老李的老卒,恐怕就是何之荣的棋友之一。

    而除此之外,还有另外六位驿站内的兵丁,在昨夜的袭击中牺牲。

    阳夏隐贼……哼!

    赵弘润眼中闪过一丝杀意,随即,他掩饰着眼中的杀意,微笑着对何之荣说道:“何驿长,那我等就启程吧?”

    “遵肃王殿下之意。”何之荣拱了拱手。

    一刻辰之后,赵弘润一行,以及此间驿站内的四十几名兵丁,徐徐走出了驿站。

    而在离开前,何之荣深深望了一眼驿站内某个屋子。

    赵弘润知道,在那个屋子里,摆放着昨夜牺牲的那七名兵丁的遗体。

    由于搬动不便,何之荣决定暂时将这些人的遗体先留在驿站,待等他带着其余兵丁们将赵弘润一行人护送到圉县,从该县借来县兵,再来为这七名牺牲者办理后事。

    “咔嚓。”

    在凝视着那间屋子半响后,何之荣合上了驿站的大门,用锁将这间驿站暂时锁了。

    不过驿站内的珍贵之物,比如换乘的马匹,众兵丁们则早已将其都牵了出来,赵弘润数了数,大概有十几匹马。

    因为众兵丁人数过多的关系,赵弘润让芈姜、芈芮、乌娜到马车内挤一挤,将马匹借给何之荣他们,毕竟驿站内的马匹,就算是兵丁们两人同骑一匹马亦不足。

    “肃王殿下,启程吧。”何之荣对赵弘润说道:“尽早前往圉县,鄙人也好尽早返回这里。……私下关闭驿站,此罪可不小,但愿这期间这段官道上并无身负紧急公文的驿差……”

    赵弘润点点头,当即吩咐队伍启程。

    毕竟正如何之荣所言,一般情况下驿站是不允许关闭的,毫不夸张地说,就算是天上下刀子,各地的驿站还是必须照常开着,而守卫驿站的兵丁,在非紧急特殊情况下,也是不允许离开驿站的,否则就按渎职查办。

    也难怪,毕竟驿站的职能太重要了,重要到朝廷不得不对这类事做出严格的规定。

    而此番何之荣之所以暂时关闭驿站,带着兵丁们护送赵弘润前往圉县,也是因为赵弘润乃是姬姓赵氏王族的宗族子弟,且贵为堂堂肃王,否则,就算是哪位郡守遇到行刺,请求庇护,何之荣恐怕也不会轻言离开二字。

    蒙蒙亮的天色,逐渐变得明亮起来,前方的官道上,人迹罕见。

    这对赵弘润等人倒是个好事,毕竟在眼下这种情况,路上的人越少,他们越发心安。

    但是随着太阳逐渐高升,官道上便陆陆续续有看到一些人了。

    那些人,看似是过往的商旅。

    当然,也只是看似而已,天晓得那帮商旅的真正身份是不是乔装改扮的刺客?

    因此,赵弘润对于这些人是能避就避,尽量与他们保持距离,倘若这些人考得过近,宗卫们便会出动,对这些人做一番盘查。

    可坏就坏在,一般商旅在旅途期间,他们也是会偷偷带着几把剑防身的,因此,想要通过是否携带武器也分辨对方是否是居心不轨的刺客,这并非是一个好主意。

    赵弘润一行人能做的,也就只能是提高注意力,绷紧神经时刻戒备着。

    而在前往圉县的途中,宗卫们发现了被抛尸在官道旁荒野的几具尸体,经过仔细辨别,赵弘润认出这些人正是他“雇佣”前往鄢陵或商水送口讯的游侠。

    不多不少,正好十一具游侠的尸体。

    预感成真了,赵弘润他想要“花”出去的数千两银子,注定还是没能花出去。

    “猖狂!实在是太猖狂了!”

    赵弘润恨恨地攥紧拳头,心头泛起阵阵憋屈。

    。。。

    。。。

正文 第566章 :安陵王氏

    安陵,是魏国颍水北君屈指可数的大县。

    而安陵王氏,则是安陵首屈一指的贵族豪门,数百年来皆是如此。

    为何安陵王氏可以传承数百年?

    理由很简单,因为这一支豪族,也姓姬!

    是的,安陵王氏,乃魏国建国初期姬姓王族子弟的后人,只不过随着一代代的传承,与姬姓赵氏一族血统隔得比较远了,遂降为公族,称姬姓王氏。

    别看赵弘润他三叔公赵来峪的那一支姬姓赵氏贵为王族,而安陵王氏只不过是公族,好似矮了一些,可事实上,王氏在安陵的底蕴,根本不是赵来峪这一支姬姓赵氏可比,只不过后者血统更纯正、地位更高些而已。

    不夸张地说,安陵王氏的势力与财力,绝不会比成陵王赵文燊等封王的诸侯逊色,两者的区别,仅在于后者有封邑,并且无论多少代仍可套用姬姓赵氏这个尊贵的姓氏,而前者却没有这种殊荣而已。

    这类例子,在魏国司空见惯:有许多财富惊人、势力庞大的大贵族,事实上都姓姬,都出自姬姓赵氏这个尊贵的姓氏,只不过随着年代的变迁,他们由于血脉杂了,而被宗府勒令改了氏称罢了。

    说白了,如今在魏国,姬姓的大贵族有许许多多,但赵氏,却只有宗族以及成陵王赵文燊等建国初期所封的诸侯王,其余,皆改了氏称,比如在这安陵的王氏。

    如今的安陵王氏,家主叫做王瓒,在其同辈兄弟中排行老大,下面有两个弟弟,一个叫王泫、一个叫王伦。

    而王瓒又生了三个儿子,四个女儿,长子叫做王植、次子即王邯,三子即是被当地人称之为王三公子的王郴。

    嫡长子王植,这人素有才华,年纪轻轻便通过了科举,随后在安陵王氏财力与势力的支持下,步入仕途,眼下在大梁朝廷吏部担任郎官,称得上是年轻有为。

    而次子王邯,则自幼不喜好读书,从小跟着哥哥王植读书,但最终也没学出个所以然来。

    起初,王邯希望能入伍驻军六营,当个军官,但遗憾的是,安陵王氏虽然权势不小,但驻军六营的那几位大将军,却从不对国内的贵族假以颜色,毕竟似百里跋、司马安、朱亥、徐殷等大将军,皆是魏天子曾经身边的宗卫,威胁他们?活腻味了?

    于是,最早王邯凭着安陵王氏的势力,虽然当时混入了浚水军,但却只捞到一个伍长的职务。

    浚水军,众所周知,训练是极其艰苦的,王邯熬了半年,实在是熬不住了,遂逃回了家中。

    当时安陵王氏花了好大代价,才让浚水军将王邯的名字在兵册中划除,否则,似王邯这种逃兵,浚水军势必会将其抓回去,严肃军纪。

    以为驻军六营是城门?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不过看在安陵王氏暗中送的重礼的份上,百里跋最终还是将王邯这个逃兵给划除了。

    回到安陵后,王邯在家族的帮助下,成为了安陵的都尉。

    不得不说,王邯终归是在浚水军中被操练了半年,一身武艺还真着实不错,至少寻常的县兵,来十个也不是他对手,因此,担任县尉倒也不算什么大问题。

    至于王瓒最小的儿子王郴,那就纯粹是个娇生惯养的纨绔子弟了,平日里犬马声色,小日子过得十分滋润。

    不可否认,这是魏国国内绝大多数贵族世家的真实写照:对于要继承家业的嫡长子,家族会严格教育,鼎力培养,但是对于一些注定无法继承家业的儿子,对他们的家教就要相对宽松许多。

    这种教育方式,导致安陵王氏的这代的嫡长子王植年纪轻轻便步入仕途,被称之为栋梁之才,而他的弟弟王邯与王郴,一个仗着自己是县尉横行乡里,一个纯粹吃喝玩乐,每日走马狩猎,根本未考虑过将来。

    不过话说回来,似王郴这种贵族子弟,就算注定将来无法继承家业,也确实不需要为将来的生活所担忧,毕竟他再怎么说也是王氏的族人,就算王植日后继承了家业,也不会亏待他两个弟弟。

    再者,王郴虽然不学无术,但对父母却颇为孝顺,兼之又能说会道,哄得老父老母颇为欢心。

    因此,别看王瓒对外总是夸奖自己的大儿子王植,但是内心,却对小儿子王郴极为疼爱,除了家主之位不可能传给王郴外,其余王郴无论想要什么,王瓒都会尽力满足他。

    不过,今日王郴回来的时候,王瓒却从家仆口中得知小儿子神色有异。

    于是,王瓒便命家仆将王郴叫到了书房。

    “郴儿,听说你今日不高兴,怎么了,与成恂斗嘴了?”王瓒笑着问道。

    安陵王氏,与安陵赵氏,出自一个祖宗,而近代又多有联姻,两家的关系极好,因此,就算赵成恂是王族子弟,在王瓒面前,向来也是持小辈之礼的。

    “孩儿与十三兄亲如兄弟,怎么会争吵斗嘴呢?”王郴摇了摇头,他口中的十三兄,指的便是在安陵赵氏这一支中排行十三的赵成恂。

    王瓒闻言哈哈一笑,点点头说道:“好好好,亲如兄弟就好。……我王氏,与你十三兄的赵氏,本来就是一个祖宗衍生下来的,本就是兄弟。”说着,他顿了顿,疑惑问道:“既然并非是因为你十三兄,那又是为何?”

    王郴闻言思忖了一下,随即这才怯生生地说道:“父亲,孩儿可能……得罪了肃王赵润。”

    “得罪就得罪……”王瓒本不当回事,毕竟他这个小儿子从小会惹事,这些年来得罪的人可不少,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不过待反应过来,王瓒的面色就有些变了,急声问道:“你说你得罪了谁?”

    “就是十三兄本家的兄弟,肃王赵润……”

    “肃王?”王瓒面色一阵变幻,站起身来,在书房内来回踱着步,口中沉声说道:“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道来。”

    于是,王郴便将他们狩猎回程时遭遇赵弘润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王瓒,只听得后者眉头微皱。

    良久,王瓒皱眉说道:“你们不该将其关在城外。……本是一件小事,可你们这么一弄,确是彻底得罪了那赵润。”

    “那是十三兄的主意……”王郴连忙解释道:“父亲不知,那赵润是何等的嚣张跋扈,还说什么他的名讳写作弘润,就念做跋扈、念做咄咄逼人,丝毫不将我王氏一族放在眼里。”

    其实这一些,王郴方才就已经说过一遍,因此,王瓒听罢也没有别的什么反应,只是摇头说道:“尽管如此,你们还是不能将他关在城外……”

    见父亲这么说,王郴心中微微有些吃惊,小声问道:“父亲,那赵润,果真权势很大么?”

    “唔。”王瓒点了点头,凝声说道:“赵润,并非是寻常的皇子,今年开春的时候,他连大梁的宗府都给扳倒了,你不是奇怪你十三兄的祖父(赵来峪)为何会来到我安陵么?为父可以告诉你,你十三兄的祖父,正是被那赵润排挤,失去了对宗府的掌控……”

    “宗……宗府?”

    王郴面露吃惊之色。

    别看平民百姓,除大梁那边外,很少对宗府很少有知情的,但是在贵族圈子里,宗府却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尤其是在姬姓赵氏王族,以及像姬姓王氏这样的公族心目中。

    因此,骤然听到赵弘润连宗府都扳倒了,将赵成恂的祖父赵来峪从大梁踢走,踢回了安陵,王郴顿时目瞪口呆。

    “那……那怎么办?”王郴惊慌失措地问道。

    王瓒摆了摆手,示意小儿子稍安勿躁。

    尽管王瓒并未见过肃王赵润,但是对于那位肃王的事迹,他却多有听闻。

    他并不担心小儿子王郴得罪了那位肃王,毕竟双方都是出自一个祖宗,就算稍有摩擦,相信那位肃王也不会将眼前这个小儿子往死里整。

    王瓒更加在意的,是他小儿子王郴口中所说的粥厂。

    安陵城外的难民,王瓒知道;以他小儿子王郴与赵成恂为首的一帮坏小子,搬空了县仓内的库米,售卖到外县,他也知道。

    在此之前,他并没有兴趣过问此事。

    饿死些难民怎么了?哪国没有饿死过人?

    然而那位肃王,却命令他安陵县的县令严庸开设粥厂,施舍米粥给城外的难民,这个讯息,让王瓒感觉到了情况不妙。

    而那位肃王对待他小儿子以及安陵赵氏赵成恂的态度,更让王瓒意识到了危机。

    “郴儿,这几乖乖呆在家中,不许外出……”

    就在王瓒叮嘱自己小儿子的时候,忽然书房外急匆匆奔来一名家仆,上气不接下气地禀告道:“老爷,不好了,鄢陵军占据了我安陵的南城门。……随后,有一伙人前往了县仓,劈开了门锁,检查了县仓内的仓米。”

    王瓒心中咯噔一下。

    他当然明白这件事究竟是何人主使:除了那个肃王赵润,谁有胆量占据南城门,且私自打开县仓检查仓米?

    在王郴惊愕的目光中,王瓒神色凝重地在书房内来回踱步,思考着对策。

    也不知过了多久,又有一名家仆前来禀告。

    “老爷,府外了一行人,说是肃王驾到,让老爷亲自出门恭迎。”

    果然来了……

    王瓒面色微变。

    他并不在意赵弘润一行人摆架子,毕竟赵弘润的身份地位,的确要比他尊贵,亲自出门恭迎,这并没有什么。

    他担心的,是那位肃王此番来意不善。

    。。。

    。。。

正文 第568章 :威慑扫地

    “来人!”

    在与安陵县县令严庸争吵了足足一炷香工夫后,安陵王氏的家主王瓒实在忍耐不住了,唤来府里的护院家兵,恨不得将严庸当场拿下。

    不过好在王瓒还心存几分理智,即便怒火攻心,但最终关头仍旧忍了下来。

    说到底,严庸虽然出身低贱,可此人如今好歹也他们安陵县的县令,哪怕只是名义上的;而他王瓒尽管贵为姬姓王氏的后人,可终归也只是一方豪绅,岂可与官斗?

    望了一眼那位在一旁看好戏的肃王,王瓒手指严庸喝道:“来啊,将严县令请出府邸!”

    的确,尽管他不能当着赵弘润的面对严庸做什么,但是将后者请离他王瓒的府邸,这是没有问题的。

    这不,王瓒话音刚落,那一干护院家兵便围到了严庸身边,不甚客气地说道:“严县令,请吧?”

    严庸方才与王瓒对骂、彼此攀咬,斗嘴斗地面红耳赤,一脸亢奋。

    他从来没有感觉过如此畅快。

    是的,自打到安陵任职以来,饱受当地贵族轻视的他,如今指着王瓒这位安陵第一豪门的家主破口大骂,严庸只感觉前些年心中积累的怨气今日全数发泄了出来,全身每一个毛孔都渗透着畅快。

    “用不着你们请,本官自会走!”说罢,严庸转头望向王瓒,骂道:“王瓒,这件事没完!你王氏一门,亏空县仓,本官定要让你王氏一门将倾吞的国家财物吐出来,且将你等绳之以法!”

    说完,他冷哼一声,虎着脸一脸愠怒地拂袖离开了。

    望着严庸的背影,王瓒手指严庸浑身颤抖,气地说不出话来。

    曾几何时,这严庸岂敢如此对他说话?

    好狗贼!好狗贼!

    王瓒在心中大骂。

    他恨不得将严庸千刀万剐,但是碍于赵弘润此刻就坐在厅堂,他完全没有这个胆子。

    最憋屈的事莫过于此。

    而望着王瓒满脸铁青,赵弘润心下暗笑不已。

    方才看严庸与王瓒两个人狗咬狗,着实让赵弘润有种莫名的优越感。

    “王家主,那本王就暂时告辞了。”

    赵弘润站起身来,笑眯眯地与王瓒告别。

    尽管王瓒心中恨极了赵弘润,此刻也不得不强堆笑容,故作恭谨地说道:“王某送殿下。”

    “不必了。”

    摆了摆手,赵弘润含笑离开了大厅。

    走在前往府门的路上,宗卫长卫骄见四周并无外人,遂小声问赵弘润道:“殿下,如此戏耍王瓒,莫非有什么深意?”

    此时,宗卫穆青由于带着那几名受伤的难民在城内的医馆为后者医治,并不在赵弘润身旁,此刻赵弘润身边,就只有卫骄、吕牧、褚亨、周朴四人而已。

    褚亨的智谋,赵弘润早已放弃,这个脑袋也长满了肌肉的夯货,赵弘润也不指望他突然灵光乍现,但是对于其余三人,赵弘润对他们的期待还是蛮高的。

    “卫骄,我这么做,必然有深意,你可以细细琢磨,夜寐之前,告诉我你的见解。”

    听闻此言,卫骄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再问下去。

    说话间,他们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府门处。

    待走出王氏的府门,赵弘润便看到严庸站在门阶下,好似在发呆。

    赵弘润微微一笑,走上前去,问道:“痛快么?严县令?”

    严庸回过神来,扭过头来看着赵弘润,神色复杂地说道:“下官在安陵任职六年,从未有一日,像今日这般痛快……多谢殿下!”

    “要谢本王么?”赵弘润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似笑非笑地说道:“你可是已彻底得罪了王氏一门哟。”他在话中,刻意加重了彻底两字。

    听闻此言,严庸眼中没来由地闪过一丝惊慌,但是随即,只见他咬了咬牙,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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