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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宫廷-第3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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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最终便宜了魏军的鄢陵兵。

    在听闻吴沅的话后,东门宓虽然有些心疼,但他终归也晓得孰轻孰重,于是闻言后点头说道:“我东门氏愿意倾尽家财,资助将军!”

    “好!”吴沅脸上终于罕见地露出了几许欣慰的笑容,随即,他转头望向城外正准备进攻的齐军,头也不回地说道:“趁着城外北郊的援军尚未被魏军驱逐,收拾细软,退至符离塞去吧。……项将军,当可保证你家族一门无恙。”

    东门宓闻言一愣,随即面色动容:吴沅这分明是给了他东门氏一条活路啊!

    要知道,作为宿县的县公,倘若是东门宓自己私下逃走,那么日后势必会受到楚王的指责,但倘若这个判断出自正军将领吴沅之口,那么,这个责任就牵扯不到东门氏身上。

    『宿县果然是保不住了么?……吴将军给了我东门氏活路,他自己又该怎样抽身?』

    想到这里,东门宓皱眉问道:“将军,那您……”

    吴沅依旧目视着城外的齐军,重复着他方才的那句话:“无论如何,吴某都会坚守到最后,尽我力所能及。”

    这明明是一句语气平常的话,可听在东门宓耳中,却不亚于这世上最悲壮的豪言。

    『吴将军,竟要死守宿县,不惜战死在城中?』

    东门宓面色动容,下意识开口道:“吴将军……”

    “住口!”吴沅立即喝止了东门宓,随即在微微吸了口气后,沉声说道:“你设法回到上将军身边,若是吴某拼死守住了宿县,则请上将军即刻出兵攻打相城,断『魏公子润』的后路。……此人,让吴某感到战栗,比当年遇到上将军更甚。你将这句话原话转达给上将军,他会明白的。……倘若最终吴某并未能守住宿县,就请上将军莫要在留恋符离塞,即刻向南突围。……要塞终归是死物,它就在那里,不会走也不会逃,纵使今日被齐军所夺,日后终是有办法夺回来的。可倘若人死了,那就真的全完了。”

    “将军……”

    望着眼前这位出身吴越之地的将领,东门宓眼眸中露出了敬佩。

    “多谢将军!”只见东门宓恭恭敬敬地向吴沅拱手施礼,小声说道:“小老儿话不多说,只衷心祝愿将军武运长久。”『注:“武运昌隆”这个词的确挺带感的,可惜是舶来之词,用来这里总感觉违和,还是算了。』

    吴沅微微一点头,不再说话。

    见此,东门宓深深注视了吴沅一番,随即咬咬牙,头也不回地步下城墙,火急火燎地回他东门氏的府邸去了。

    事实上,在吴沅心中,对于目前他宿县境况最明智的选择,就是向北撤退。

    这可以解决他所有问题:一来可以避免他与他麾下数万楚军被姬润与田耽联手击败,二来,也可以让符离塞的上将军项末了解到,眼下的境况究竟是何等的恶劣,促使项末下决定舍弃符离塞向南突围。

    只不过,吴沅心中尚惦记着当年项末对他的恩情,因此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犹想着挽回劣势,为项末守住其后方而已。

    『固然,宿县已注定不能久守。既然如此,索性就改变战术,以杀死城外的敌军作为目的。如此一来,日后项末向南突围时,所遭遇的阻碍亦会小得多,说不定还能顺势夺回铚县与蕲县……』

    心中想着此事,吴沅面无表情地看着城外齐军的先锋军,正在进攻南城墙的那一块缺口。

    且在此期间,齐军那支先锋军,有意无意地清理着道路。

    “哼唔。”

    瞥了一眼城外远处,在齐军本阵处的那一面『齐上将军田』字样的旗帜,吴沅轻哼一声,眼眸中闪过一抹嘲讽。(未完待续。)

正文 第683章:各有算计(四)

    当日白昼,尽管田耽麾下的东路齐军对宿县展开了多番进攻,但最终,宿县守将吴沅还是稳稳地守住了城池,再次将进攻的军队击退。

    这让昨日被魏军摧毁了北城墙后,城内那些士卒因而跌落的士气稍稍得以回升。

    但在两度击退田耽之后,吴沅脸上的神色却是越来越凝重。

    “吱嘎。”

    随着一声轻响,一名身着甲胄的将领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劈头盖脸地对吴沅质问道:“东门氏,是你放出城的?”

    吴沅抬头瞧了一眼来人,继而脸上露出几许莫名的笑容:在宿县,胆敢对他如此无礼的,也就是这位副将『俞骥』了。

    “是我。”吴沅点点头,随即抬手指了一下屋内的座椅,示意俞骥坐下再说。

    俞骥也没有客气,径直来到一张椅子旁,坐下。

    只见他坐姿前倾,十指交叉,摆在膝盖上,在沉默了半响后,沉声说道:“吴沅,你这是要与城外的敌军拼命了么?”

    “何以见得?”吴沅眼中露出几许诧然,尽管他也清楚,眼前这位副将,那可不是什么寻常之辈。

    只见俞骥抬起头深深望着吴沅,沉声说道:“你放走东门氏,借此谋取了东门氏一族的财物。这笔财物,你多半是打算用来激励城内的士卒吧?”

    说着这话,他眼中却露出几许悲哀。

    因为他知道,城内那些士卒在得到那笔财物的犒赏后势必会大为喜悦,可他们恐怕料想不到,他们有命拿这笔钱,却未必有命去花。

    眼前这个名为『吴沅』的男人,分明就是打算以那笔东门氏的庞大财物为诱饵,诱使城内的正军士卒与城外的士卒拼命。

    虽然说这招是将领们惯用的招数,但是俞骥却不喜欢。

    只不过目前他宿县的局面,让他无法指责吴沅而已。

    但他仍然看不惯吴沅耍弄伎俩。

    只因为吴沅乃是吴越之民,此人从未将自己视为一个楚人,他之所以在楚军内,只是为了报答上将军项末当年的恩情而已。

    而除此以外,任何一名楚人的战死,都不会让这个外族将领出现任何心情上的波动。

    “今日田耽攻城,我感觉有些不对劲……”

    在思忖了片刻后,俞骥皱眉说道:“明明宿县的北城墙有着更大的缺口,可田耽却视而不见,致力于清理南城墙这边的碎石障碍……今日之仗,与其说是齐军强攻城池,倒不如说是他们在准备着什么。”

    见此,吴沅亦不隐瞒,点点头说道:“十有八九,田耽会在今夜袭击城池。”

    “你这般肯定?”俞骥惊讶地望向吴沅,毕竟虽说他也有些怀疑,但却并不能肯定。

    然而听吴沅的口气,似乎他对此深信不疑。

    听闻此言,吴沅表情玩味地问道:“你是在向吴某请教么?”

    俞骥面色微变,似乎有些羞恼。

    见此,吴沅心中微微一笑,随即正色说道:“你可曾看出,魏军与齐军有隙?……前几日这两支军队对我宿县的进攻,皆是齐军攻一日,魏军攻一日,日复一日。不难看出,那两支军队的主帅,魏公子润与齐将田耽,皆不愿将攻陷我宿县的功劳与对方分享。……更有甚者,昨日魏军用怪招摧毁我宿县的北城墙时,田耽亦领着一队人马在城外的一处土坡观瞧。当时,魏军喜而呐喊,我城内士卒个个失声,然而田耽那边,亦是丝毫喜悦之声也无……”

    吴沅说得合情合理,俞骥点点头表示信服,随即不解问道:“这可与田耽今夜会来袭城有何关系?”

    “这还不简单么?”吴沅闻言笑道:“我宿县,眼下千疮百孔,若今日齐军不取,则到了明日,攻取此城的功劳就归于了魏军……唾手可得的功劳,田耽如何会舍得?”顿了顿,他信誓旦旦般地补充道:“我想,田耽十有八九是将胜负定在今夜,因此白昼间才会让你产生那样的错觉。……事实上那并非是错觉,的确是田耽在为今晚的夜袭做准备。”

    俞骥闻言恍然大悟,但是旋即,他脸上便再次布满了凝重之色,皱眉问道:“你是想伏击田耽?”

    “唔。”吴沅捏了捏空拳,沉声说道:“城外的那两人皆是劲敌。……无论是那个魏公子润,还是齐国的田耽,皆让吴某感到忌惮。若能设法铲除其中一人,何乐而不为?”顿了顿,他又说道:“今日白昼,田耽依旧南城墙展开攻势,却对北城墙这个更好的选择视而不见,在我看来,他多半是想麻痹我军……”

    “你是说,今夜田耽会夜袭北城墙?”俞骥皱眉说道:“那不是城外魏军的地盘么?田耽既然与魏公子润不合,不至于如此……不要脸吧?”

    吴沅闻言冷笑道:“成王败寇,若是叫魏军夺取了此城,那田耽才叫颜面尽失。”

    俞骥想了想,了然地点点头说道:“我懂了,田耽今日对北城墙视而不见,做出一副不屑借助魏军之力的架势,其实是他很清楚,纵使是凭借魏军在北城墙制造的缺口,他田耽也很难在我军有防备的情况下攻入城中。因此,他今日白昼故意强攻南城墙,吸引我军注意,让我军误以为他放不下脸面窃取魏军的战果,因此对北城墙疏于防范,好方便他夜袭北城墙。”

    “正是这个道理。”吴沅点点头说道:“因此,我准备将计就计,故意放齐军入城。随后在北城墙一带放火,截断齐军的退路。在此之后,则倾全城兵力,一鼓作气围歼这支齐军!……若此战顺利,则齐军势必损失惨重,即便城外仍有一个魏公子润,但我宿县的处境,想来会改善许多。”

    『这就是你设法从东门氏手中谋取那笔钱物的原因吧?』

    俞骥表情古怪地望了一眼吴沅。

    还别说,为了今夜与齐军的厮杀,就连俞骥亦认为,吴沅用那笔钱激励士卒的决定,着实非常明智。

    “你在想什么?”见俞骥久久不说话,吴沅疑惑问道。

    冷不丁被问及,俞骥微微一惊,因为不想夸赞吴沅,因此他托词说道:“我……我在想,田耽会不会反其道而行之,来个计中计,故意我军将城内兵力埋伏在城北,他却悄然攻打南城墙……”

    “唔?”吴沅闻言一愣,伸手摸了摸下巴处的一小撮胡子,眼中露出几许深思之色。

    良久,他皱着眉头沉思道:“应该……不至于的。南城墙的缺口要远远比北城墙小得多,若田耽果真将主攻放在此处,像你所说的那样来个反其道而行之,这难度可要比他进攻北城墙大得多……不至于的,应该不至于的。”

    不过看得出来,吴沅对此也不是很自信,遂又说道:“这样吧,今晚让吴康带一万人埋伏在城南。”

    吴康,乃是吴沅的族人以及麾下将领,亦是吴越之民出身,虽然本身没多大出彩之处,但为人稳重可靠,因此纵使是俞骥与吴沅有些不对付,亦点点头认可这个人选。

    “那我就守城北吧。”

    俞骥站起身,似以往那样敷衍地对吴沅抱了抱拳,随即转身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却见吴沅断然拒绝道:“不,城北,我亲自守!……你,去守东城门。”

    俞骥愣了愣,表情有些惊愕。

    要知道吴沅可是宿县的主将,他俞骥是副将、是将佐,是副手,哪有主将亲自当真,而副将却留守战后的道理。

    俞骥的脸上,露出几许羞恼之色。

    而就在这时,就见吴沅站起身来,不容反驳地说道:“俞骥,你是项末一手提拔的将领。项末曾对吴某说过,说你天资卓越,乃上将军之才。既然如此,你断不可葬身在此。……若今夜有何万一,你即刻弃城去投奔项末,务必要说服他,舍弃符离塞向南突围!”

    听闻此言,俞骥脸上的表情着实有些精彩,羞恼、感动、愤慨,诸多情绪交汇于一处。

    “这是命令!俞副将!”

    吴沅不容反驳地命令道。

    “……”深深望了一眼吴沅,俞骥徐徐转过身去,语气复杂地说道:“即便如此,我也不会因此感激你!”

    说罢,俞骥离开了屋子。

    望着俞骥离开时的背影,吴沅轻哼一声,毫不在意。

    他坐回椅子上,缓缓闭上眼睛,脑海中隐约浮现出两张脸孔,一老一少,面容皆与俞骥有几分相似。

    那是俞骥的父亲与兄长,当年皆战死在楚国攻伐吴越之地的战场,皆死在他吴沅手中。

    『算是积德吧。』

    吴沅暗自说道。

    天色,徐徐降临,转眼便到了亥时。

    正当吴沅在城守府内养精蓄锐,等待着齐军兵马的夜袭时,忽然有一名传令兵急匆匆地来报。

    “将军!吴(康)将军命小的前来禀告,言齐军果然前来袭城,此刻正猛攻城南!”

    “唔!”

    吴沅点点头,挥挥手遣退传令兵。

    随即,他站起身来,穿上甲胄,戴上头盔,拾起佩剑,迈步走出了城守府,带着一些亲兵前往城北。

    毕竟在他看来,田耽夜袭他宿县的主力,应该会在北城墙这边。

    果不其然,待等吴沅刚刚到了城北一带,他当即就听说北城墙亦遭到了齐军猛烈的攻势,此刻齐军已突破城墙,攻杀到城内。

    对此,吴沅毫不惊慌,毕竟这是他安排的战术,无论是关门打狗也好、瓮中捉鳖也罢,实际上都是他故意放齐军入城的,否则,齐军不可能如此轻易就杀入城内。

    『但愿田耽亲身赴此。』

    吴沅的嘴角扬起几分冷笑。

    而与此同时,在城外某处隐秘的高坡,正有几名黑影正静静地关注着宿县的变故。

    随即,响起一声细微的轻笑。

    “嘿!不出殿下所料,田耽果然夜袭宿县……”(未完待续。)

正文 第684章:黄雀

    夜袭宿县这等大事,田耽果然是不放心交给别人,因此亲自前来静观。

    负责在第一轮佯攻南城墙并且在第三轮时强攻此处的,乃是齐将仲孙胜所率领的北海军,而负责第二轮佯攻北城墙的军队,则是齐将东郭昴。

    如田耽所期待的那样,夜袭宿县的进展非常顺利,只不过其中有些小小的不尽人意。

    比如说,在城北负责佯攻的琅邪军的大将东郭昴,由于城内楚军的引诱,以至于贪功心切,杀入城中,没想到反而中了楚军的诡计,被断了后路。

    『原来如此!吴沅这是要与田某拼命了……』

    记得在接到城北斥候的汇报后,田耽心下顿时一凛。

    毕竟,吴沅是一个强劲的对手,而当这个对手豁出性命时,那无疑将会是十分可怕的对手。

    好在,齐军此番夜袭宿县的目标,并不是看似最有攻克城池机会的城北,而是在城南。

    想来纵使是口口声声要不择手段的田耽,其实此人心中的骄傲,也只允许他利用魏军的战果,而不会真正的将其窃为已有。

    “报!仲孙将军已击退宿县城南的楚将吴康!”

    约莫半个时辰左右,田耽一直在等的好消息终于从前方传达过来。

    不得不说,纵使是至今为止克城上百座的田耽,在听到这则报讯后亦不由满脸喜悦。

    也难怪,毕竟今日攻克宿县,无论对于他还是他麾下的齐军而言,皆是一件至关重要的事。

    然而这个消息传到吴沅耳中,这位宿县守将,却是绷紧了脸。

    “什么?你说吴康被击退了?”

    目视着前来报讯的传令兵,此刻身在城北的吴沅眼中尽是迷惑与震惊。

    要知道,他已经设法断了齐将东郭昴所率领的琅邪军的后路,正准备带着麾下此刻因为受到了钱物的刺激而显得战意浓浓的正军,希望能将这支已步入他陷阱的齐军歼灭。

    可没想到,他麾下将领吴康所守卫的南城,却居然出了岔子。

    要知道,诱敌与被击退,这是两码事,此刻宿县城内已有一支琅邪军,再让另外一支齐军入城,不难猜测楚军企图全歼一支楚军的胜算就会减低。

    甚至于弄假成真,使宿县成为齐军的囊中物。

    『居然被俞骥一语成箴……』

    吴沅表情古怪地嘀咕了一句,随即他唤来麾下将领毛祁,吩咐他道:“毛祁,你在此守着,全力围杀这边的齐军,吴某要即刻感到城南去。”

    “末将遵令。”部将毛祁抱抱拳,接管了此地的指挥。

    而在此之后,吴沅即刻带领麾下一支军队前往支援城南的吴康。

    没有猜到田耽夜袭他宿县的方位,这让吴沅不禁有些气恼,毕竟摸错了方向,就意味着他们楚军为了埋伏楚军而所做的一切准备皆成了白费,这如何让吴沅不气恼?

    而更让他气恼的是,待等他来到城南后,他发现城南的战况,居然已糜烂至此——军中,居然出现了逃兵!

    这还得了?!

    远远看到一拨逃兵仓皇地向这边逃来,吴沅眼眸一冷,当即拔出佩剑,当机立断地与他的亲卫们一同杀死了数十名逃兵,这才震慑住了其余逃兵。

    不怪他如此心狠,毕竟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名将领都不会允许逃兵的出现,尤其是在楚国。

    在楚国,针对逃兵的惩罚那是非常严厉的,非但当场格杀,甚至是,日后或许还会牵连到家眷。

    而在严令禁止下,城南仍然出现了逃兵,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这边的战况比吴沅所想象的还要恶劣。

    『吴康……』

    吴沅心中默念一遍那位族人的名字,颇有些担心后者,毕竟在他心目中,除了项末这个恩人外,就只有吴康等与他同样是出身吴越之地的兵将,才可称得上是自己人。

    “将军,这些人怎么办?”

    一名协助吴沅阻挡逃兵去路的将领冷冷瞅着那些此刻跪在地上哀求饶命的逃兵,询问吴沅道。

    只见吴沅皱眉望了一眼附近那些逃兵,沉声喝道:“敌人就在前方,何惧之有?……尔等皆跟随本将军前往杀敌,逃逸者,皆杀之!”

    这一声冷酷的命令,虽然使得附近众楚国兵将们心中一震,但不可否认算是制止了兵卒逃逸的现象。

    此后,随着吴沅及时率领大队人马来到城南,城南楚军的溃败之势,当即便扭转过来。

    而在这种情况下,第一个察觉到的,便是负责猛攻宿县城南的齐将仲孙胜。

    就在一刻辰之前,他麾下的北海军击败了楚将吴康,明明是全军推进的大好局面,但是一刻辰之后,明明在气势上占据优势的北海齐军,居然被强行挡了回来。

    『吴沅来了!』

    仲孙胜心中一凛,因为在宿县,唯有吴沅在楚军中有着如此高的威望与震慑力。

    『来的好快啊……该死!东郭昴没能将吴沅拖在城北么?』

    仲孙胜在心中暗骂着同僚东郭昴,因为按照主帅田耽所指定的战术,东郭昴与琅邪军应当吸引吴沅的注意,将这名宿县的楚军最高统帅拖在城北,好方便仲孙胜与他麾下的北海齐军将战线推进。

    不过话说回来,战场本身就是如此:计划比如变化,哪怕是再周详的战术,也总会出现不尽人意的变故。

    而事到如今,仲孙胜也只有硬着头皮命令麾下士卒强行进攻,毕竟倘若在这种时候再被吴沅击溃,那可真是要叫齐军颜面尽失了。

    “杀吴沅,赏千金!”

    仲孙胜言简意赅的一句口号,可谓是极大的鼓舞了士气。

    只见在宿县城南的大街小巷,齐军士卒与楚军士卒厮杀在一处,毫无阵型、毫无秩序,俨然已是混战。

    不得不说,在这种作战环境狭隘的巷战,齐军士卒便陆续暴露了他们的弱点:虽然齐国的军卒拥有着可能是中原国家军队中最精良的武器与装备,但他们的本身实力,却是远远不如魏国步兵,甚至连楚国的正军士卒也比不上。

    以至于当无数楚国正军士卒死死守住各条街道时,无数齐军士卒几次奋力进攻,居然皆被楚军挡了回来,气地负责这块区域的齐将仲孙胜恨不得亲自上阵打破僵局。

    想来仲孙胜料想不到,楚将吴沅究竟在后方杀了多少逃兵、许下多少关于赏赐方面的承诺,才使得楚军能够挽回先前的劣势。

    渐渐地,此前明明占据着优势的齐国北海军,居然被楚军一点一点地击退了。

    『这个吴沅,还真是前所未有的强劲之地……』

    仲孙胜心中暗恨。

    他忍不住骂道:“冯宝呢!……他是干什么吃的?!”

    然而片刻后,前方传来消息:偏将军冯宝,被楚将吴沅斩杀。

    『……』

    仲孙胜顿时目瞪口呆,要知道冯宝那可是他北海军的一员猛将,可在这里,居然被吴沅所杀。

    而更让他震惊的是,吴沅作为宿县的楚军最高统帅,居然已亲自身负战场杀敌。

    『原来如此,是吴沅亲自上阵,激励了楚军……』

    仲孙胜捏了捏拳头,只听得拳头咯嘣作响。

    不得不说,他这些跟随田耽,不知击败了多少楚军、多少楚将,但还真未遇到过像吴沅这样“不知死活”的敌将。

    那个吴沅,仿佛丝毫不畏惧齐军主帅田耽的赫赫威名。

    还真别说,吴沅还真不怕田耽。

    因为说实话,田耽在楚国的凶名,有一半是因为他胜多败少,而另外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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