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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祚高门-第3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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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寿春东面,便是淝水,南面则是巨泽芍陂,所谓外有江湖之阻,内保淮肥之固。可以说只要寿春不失,自此而下广袤淮南地便可不受兵灾侵扰!
  近年来围绕寿春的大战事有两次,一次是祖约被石赵击败,一次便是沈哲子率部收回寿春。这两次战事,结果都是寿春易主,各自都有非战之罪的原因,倒不是说寿春难作坚守。
  事实上寿春城防保持之良好,就连沈哲子这个热衷于建城癖好都颇感没有用武之地,入镇以来除了少量的修补之外,根本就不需要大规模的营建修葺。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最起码节省了大量人力物力的耗用,可以将更多精力放在兵员的调配上。
  寿春收复之后,沈哲子即刻便下令梁郡后方留守之军北上入镇,同时也率部沿淮拔除一些残留的据点。而徐州军在拿下盱眙之后,兵进之路也已经打通,与豫州军以洛涧、马头戍为界限,并守淮水。
  梁郡本有兵卒两万余人,加上合肥、庐江后发之众,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里,寿春便已经集兵三万余众。得益于原本城池的营建基础,这么多兵众聚集于此,也都不显局促。
  与此同时,沈哲子的任命也终于下达。虽然没有出现将士们热议的弱冠之龄便居军州刺史的殊荣,但以淮南内史而监淮西诸军的职位也足以让沈哲子有了实至名归的权柄。
  沈哲子如今的年龄,还需要将近两年才能加冠,但从势位上而言,已经与早年老爹担任会稽内史的时候相等,这么一比较,的确算是青出于蓝,也实实在在反应出沈家过往这些年在时局中的跃迁!
  饶是沈哲子不为这些虚名萦怀,但每每思及,也是难免沾沾自喜。他原本给自己所定的目标是在三十岁之前执掌军州,位列方伯,这在当年来看已经是不切实际的妄想,但现在目标可谓超额完成!
  当然,沈充早年的会稽内史之位从时局中来看,其实还是重要过沈哲子的淮南内史。毕竟会稽乃是江东首屈一指钱粮重地,而眼下的淮南不过新复之土。但从军事上,淮南又远比会稽要重要得多!
  如今沈哲子的权位,毫不夸张地说已经可以等同于早年未反的祖约,甚至于讲到在江东的根基,以及庾怿不遗余力的支持,加上与郗鉴的侧翼合作,地位较之祖约要从容得多。
  当然这也只是乐观的看法,毕竟祖氏从祖逖北伐至今坐镇豫州已经十数年,威名和人望远非沈哲子这个新晋之辈可比。而威望和资历,某种程度上来说便是不逊于甲兵的潜在力量。
  与沈哲子任命诏书一同到达寿春的,还有淮南一战的诸多封赏。
  有破城之功的郭诵、毛宝,俱封开国县侯,一为汝阴太守,一为新昌太守。但这两郡都是侨立名目,实则并无治土,可谓虚升实贬。郭诵还倒罢了,沈哲子本就是他的举荐恩主,复归统御也是应有之义。
  但毛宝则就有些无妄之灾了,其人原本就是庐江太守,现在因为从于沈哲子而被夺职,可谓承担了台中对沈哲子的不满。而且此人在攻打寿春金城时,不只身先士卒,更有先登大功,这样的安排实在有些不公道。
  沈哲子对毛宝这员勇将也是极为看重,亲自邀见开导,幸在毛宝也能看得开,并未有太多怨气。毕竟像他这种纯以武事见用者,类似的遭遇已经可以说是习以为常。而且如今淮南已成独立战区,只要能得主将赏识,也不愁名位不达,眼下小挫不算什么。
  余者众多属官,也都封赏参差,甚至就连明显军功夸大的坞壁主们,也都得授一些将军号的虚衔,至于具体的职事,则由沈哲子自己度量。
  沈哲子明白台中行这一方便,其实原因还在于担心东扬撤州之事再生波折,所以不敢过分掣肘。
  有了名位上的授权,接下来的事情便好处理得多。沈哲子虽然还未得开府,但实际上也是军政总管,加上上面有了该封淮南王的小舅子遮头,一众属官都是超规格的配给。
  所以如今的淮南,沈哲子这个长官之下,还有文武两套班底。政事一边郡丞之下有一主簿、六掾史,而在军事一边则是二司马、四从事,加上沈哲子本身职位便可聘用的二参军,这便是淮南主要的属官。
  其实这一个配给,已经与开府刺史无异,只是名号略有不同。当然严格来说这些属官其实名义上还是归于淮南王统御,但实际上也只是沈哲子暂借小舅子之名而居开府之实。虽然略有掩耳盗铃之嫌,但最起码台辅们心理上好接受一点。
  这些属官当中,郡丞是由台中直接任命颍川陈规,当然这也是沈哲子的意思。郡丞除了是内史副手以外,还兼任中正之职,沈哲子一众属员中以出身和名望而言,唯有出身颍川陈氏的陈规可以胜任。
  而且陈规担任这个职位,对内安抚淮南民众,对外招揽淮北各家,都有很大的好处。
  至于主簿则是正式的处理政事者,沈哲子还是留给了杜赫。杜赫本身在涂中屯田便多有成绩,处理庶务也磨练出了才能,同时对律令也颇有研究,托以政事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剩下的掾史之类,有的沈哲子安排给了自家需要磨练之人,有的便干脆分配给了境中各家族人以作示好。
  沈哲子的重点还是放在了军事上,左右司马由毛宝和曹纳分领。这两人跟随自己,名位都有少挫,毛宝被夺了庐江太守,曹纳则拒绝了琅琊王氏的拉拢,于情于理都应该给他们些许安慰。
  至于四个从事,则由纪友、江虨、庾曼之以及本地豪宗人家乔球担任,分管后勤资用、舟车牛马、屯田垦荒、招募新丁等事宜。这当中庾曼之自然是凑数的,只是为了向别人表示与庾家亲密无间的关系,具体还是该干啥干啥。
  两参军则授予郭诵与路永,有别于其余诸将,这两人也算是如今淮南军诸多战将排名当先者。至于其他诸将,在沈哲子名位更进一步之前,也只能暂以本号而以督护职领军。
  这一番安排下来,沈哲子这一个西中郎将、淮南内史也算是略具霸府雏形。
  文的一方面暂不必细论,眼下尚有南北各家表示愿意入镇投靠,但也不能没有名位的散置身畔,只要有了足够的位置,便能次第择优填补。
  武的一方面也算不弱,除了本有善战之名的宿将郭诵、韩晃、毛宝、路永、徐茂、曹纳等人之外,其他沈家的沈牧、沈云,交好的庾曼之、谢奕等等,以及新进来投的应诞等江东各家子弟,还有新进依附的当地各家,能够称以战将的便有十数人。
  而且,随着东扬州的撤州提上日程,原本许多隶属于东扬军的各家乡亲,也在各择子弟北上追随建功。有了这些亲近乡人的补充,来日淮南军再有扩充,也能保证沈哲子对军队的掌控力不被稀释。


第0691章 老驴性倔
  淮南框架虽然已经搭建起来,但诸多事务千头万绪,还是让沈哲子忙碌的足不沾地。
  首先在军事方面,增兵寿春只是基本。年前沈哲子又遣胡润独领一军,助战徐州军。这本就是协议的内容,郗鉴也没有可以,淮南助战这一军,就连粮草械用都是自备。
  当然这一桩合作也不能以此论断利害得失,毕竟如果徐州军主力不转移到盱眙方向来,单凭沈哲子一部是很难守住淮南一线的。
  淮南根本在寿春,而淮北根本在彭城。石赵虽然在寿春没有深度经营,但是在淮北围绕彭城为中心的沛国、下邳、兰陵等诸郡,却是屯驻重兵,各部兵众累加最起码有十余万众。
  虽然这一部分兵众主要还是徐州之敌,但假如沈哲子只是孤军而上,成为出头之椽,必然会遭到打击。
  所以让徐州军顶上来分担压力是极有必要的,毕竟寿春这样的重镇得失,牵一发而动全身,关乎到南北势力的涨消,如果没有一个跨地域的大战略配合,轻动擅攻于事无益。
  甚至于就连荆州分陕之重,围绕着襄阳也是数度得失,一时所得难以巩固,稳定下来转化为战略上的优势。
  有了徐州军的东面策应,淮南军便能抽出精力来,主要应对北面之敌。在刚刚收复寿春的时候,北面还有些许兵事侵扰,甚至于后赵石聪率领两万余众,自谯郡而下城父,屡屡侵扰淮北以作试探。
  但是徐州军强势介入此局之后,北面便有几分安分,几部规模较大的敌军俱都暂退,不敢太过靠近淮水。
  而沈哲子也不客气,即刻集中镇内不多的舟船,将兵员运过淮水,沿江拔除羯胡的一些戍堡据点,赶在春日到来之前,将淮水完全控制起来。一俟春潮到来,南面舟船资用至此,无论是跨水北上,还是据江而守,便都有了极大的主场优势。
  相对于军事调度,民政上的事务则要复杂得多。
  寿春的基础较之此前沈哲子接手的防区都要优越得多,不独城防保存良好,就连早年的屯田规模都留存不少。尤其围绕芍陂附近,只要稍加修葺开垦,万数顷良田可得。
  但是在丁口上的获得却不甚乐观,经过初期检点入籍,所获丁口不过万余户,五六万人。这一数字,较之沈哲子初步预期的一二十万人众要差得多。
  那些坞壁主们对人丁的掌握,以及置身事外的自保之心,还要超出沈哲子的想象。这也是近来主要困扰沈哲子的问题之一,为此也是颇费脑筋。
  春日倏忽即至,经过几个月的治理,寿春城内外也是气象初成。
  这一座城池屡经扩建,容纳军民数万人都不在话下。如今城池内驻有五军之众,再加上征募来的民夫,便是将近三万人。而入籍的民户,一部分已经遣送乡野安置屯田,但也还有两千多户人家留在城中。
  春日的一天,寿春城内外出现大量的车驾和精锐甲士,纷纷往金城涌去。内外城民看到这一幕,便知应有大事发生。
  金城作为寿春内城,是一座纯军事用的堡垒,高墙之内诸多营垒仓房,其中最醒目的建筑便是位于城池偏北处的内史府。
  此时府邸内外已经聚集起来百数名淮南军政官员,除了一些肩负重任无暇抽身的之外,可以说是齐聚一堂。此时镇中将主沈侯尚未露面,众人便也三五成群聚在一起闲谈杂事。
  一直到了中午时分,沈哲子才露面。他着一小冠,犀皮轻甲外罩青衫,清俊之余亦有几分威武姿态,在几名亲兵簇拥下缓行至此。
  在场中人纷纷行上见礼,原本旧部尚还不觉得如何,但许多淮南人家表面虽然恭谨,但心里总有些异样感觉。实在是这位使君太年轻了一些,弱冠之龄已经坐治边郡重镇,统率数万精卒。
  “有劳诸位久等,请入吧。”
  沈哲子行至近前略作抱拳,当先行入厅中,而后一众文武属官鱼贯行入,各依职事资历入座。
  沈哲子入席后倒也并没有急着发言,而是接过杜赫递来的一份名册默览一遍。席中这百数人,可以说是他经营淮南的一个框架,许多新进拔举的官员,他也只是见过寥寥几面,尤其一些当地人家子弟,实在难称熟悉。
  “今日邀请诸位至此,公事之外,也存私谊。愚幸不愧王命,入治此境。虽已扫平境中之虏,若欲与民共享久安,仍是任重道远。今日一会之后,那也不必再分客主,在座俱为王臣,上仰国法,下定地方。法理人情,俱融一体。此前边事未宁,今日才能略治薄飨,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沈哲子首先开口还是面对近侧几户乡人代表说话。坐在沈哲子近畔有三人,分别名为朱逢、李陶、凌卓,都是此乡境内拥众千数家的大坞壁主。
  这三人年纪最轻的凌卓都已经年届四十,大概是不屑于担任沈哲子这个在他们眼中不过一毛头小子的属官,无一人接受沈哲子授予的官职。
  听到沈哲子这么说,三人中最年长的朱逢稍稍欠身,笑语道:“驸马过谦了,王师入境如疾风骤来,顷刻清扫境中虏众,可谓壮武。我等乡人也都深盼驸马德政泽乡,以缓乡亲兵事久虐之疾啊!”
  “朱老殷望寄我,心内虽有惶恐,但也必将勉力为之。纵然稍有行错,也有诸位乡贤斧正,必能不害于乡。”
  沈哲子笑语一声,只在眸底略过一丝阴冷。
  这个朱逢可谓是江北一众坞壁主中典型的五毒俱全,此人乡籍汝南,拥众辗转至此,兼收乞活余部,在此乡扎根的时间较之祖氏还要长久,乃是寿春西境十数家坞壁共主,单单其人掌握的丁口,或许比沈哲子如今掌握的还要多。
  他是自恃于人众兼地险,游离于南北之外,虽然没有投奴之实证,但其实每逢动乱也多掳掠近畔、兼并别家。同时又是倚老卖老,此前沈哲子数番有请,但就连陈规都被拒之门外。今次露面,大概还是存着要打击沈哲子威望的念头。
  “老朽之人,庸不堪问,所识者惟桑梓家门而已。驸马本是江东非凡之少贤,又受君王重托厚用,野叟家计尚是困顿,又哪堪国事垂询。今日厚颜居此,还是驸马盛情难却,丑态稍露人前罢了。”
  那朱逢又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而旁边那两人也都纷纷微笑,扫向席中其他乡人,眸中略有不屑意味。他们本身的实力摆在那里,无论是江东晋人还是江北羯胡至此,也都根本不需要冲到最前去迎合。
  “闲言少叙,还是讲一讲当下之军政事务。”
  这几人冥顽不化,难以理喻,沈哲子也就懒得在与他们纠缠,意思表达到了,便转望向旁侧的杜赫,示意开始今天的主要议题。
  “祸殃至此,民本无辜,王师入境,首要归以教化……”
  会议开始的议题,还是主要交代一下这段时间的成果,还有乡宗各家的录用情况。坞壁主势力有大有小,而且彼此之间还不乏矛盾,有人作冷眼旁观,自然就有人奋力迎合。所以近来也是陆续有人受聘府下,今天再作宣读,算是彼此混个脸熟。
  这些受用之人,自然不敢摆出朱逢他们那种姿态,念到职事名号,便纷纷起身拜见使君。这过程中,朱逢等人偶有露出不屑浅笑,沈哲子也都不予理会,只是笑应那些礼拜之人,俱都勉励几句。
  “焦土复治,民生、军务俱为首重。此前侥幸破贼,不敢居功。境中多有离散之众,饥寒交迫,性命难继。若使人无衣食,王统、化外又有何异?”
  待到杜赫说完,沈哲子才又开口,开始讲到实际:“此前纳流人,垦荒土,略有薄功,不过是少拾浅表。乡中仍有多少受虐于世道者,在座不乏乡亲,应是深悉远甚于我。”
  听到沈哲子发言直指人口这一最为敏感话题,在座本地乡人神态俱都不能淡然。无论是选择归附,还是自绝于外,态度虽有不同,但其实心底也都渴望一个对自己最有利的结果。
  “乡情自有殊异,不敢同俗而论,王法治于地方,自然也需要因地制宜,才能相得益彰。此前未悉乡情,不敢深论,近日总算少有浅知,略治一二愚策,与诸位共论于此。”
  接过杜赫递来的卷宗,沈哲子垂首念道:“民生之重,唯以赈济、生产当先。早年旧屯,乡亲共领复垦,记事论功。稍后府下尚有细则,依于乡伦,民举长者,约民共产。亩中所出,三分公帑,三分军资,四分民用。至于河泽私垦,勉而不征,诸位可有异议?”
  众人听到这话,先是略作错愕,继而便有人已经忍不住眉飞色舞。至于朱逢等几人,望向沈哲子的眼神蔑视之色更浓。
  沈哲子这一份屯垦令,可谓是一个极大的让步,所谓的民举长者共产,等于承认他们原先的荫庇人口不作征发。不争河泽私垦,那是连他们原本坞壁所有土地都不动。土地和人口,最重要的两个问题,统统不予触碰。
  然而就算是这么大的让步,仍然有人感到不满意。那朱逢稍作沉吟后,便又开口问道:“倒不知驸马此令,能否为台阁法定?而且生产尚是一桩,乡民力薄,旧屯难垦,赈济事宜又该如何安排?乡土多贫困,六分征用,是否过苛?若是战事有急,军资会否加征?”
  “朱老此问,深切民疾,确是不愧仁厚长者。若非台阁留用,我倒真想奏荐朱老当于此镇,或是大治未远。”
  听到朱逢公然质疑沈哲子的政令合法性,席中众将已经忍不住怒目飞挑,然而沈哲子还是抬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转头笑语一声:老东西这么有想法,怎么不求台阁任命你做淮南内史?憋在此乡这么多年,也没见你有益乡人!
  听到沈哲子的话,席中便响起一阵哄笑声,不独梁郡旧部心中积愤,就连淮南本地乡人也难免责怪老东西得寸进尺。
  “至于朱老所言赈济,镇中也有预划。此前冬水枯竭,资用难运。眼下春潮已起,舟船自会北上。届时境中津渡所在,俱立仓储,粮帛至此,半作赈济,半作市易。凡籍中乡民,俱可丁口受惠。”
  讲到这里,沈哲子脸色已是一肃,正色道:“航渡通畅,乃是国用民用之重。凡有盗水私埭,凡有填土致淤,查实立斩!”
  原本厅中尚算缓和的气氛,随着沈哲子此言讲出,气氛陡然转冷。尤其境中各家,这才意识眼前这个年轻人并非懵懂仁懦之辈,而是一位手握雄兵的少年统帅。
  如果说此前的屯垦令是软弱的大让步,那接下来的仓储和护航,则是一把软刀子,一把硬砍刀。
  那朱逢还待张口欲言,沈哲子已经厉目望去:“除此之外,境中胡寇虽除,但乡土仍有未靖,不乏悍匪盗贼逃遁山野。来日王师四方荡寇,必还乡人一靖平桑梓!届时资用若有匮乏,还望乡亲能稍济一二。待到仓储立成,必有厚偿!”
  “老夫略有困乏,不能久侍驸马,告辞了。”
  朱逢听到这里,脸色更差,直接推案而起,而旁边那两人包括席下也有几人站起,摆出一副共同进退架势,至于其他境中乡人,虽然一时难有决断,但神色也都不乏纠结。
  “早年在乡曾闻旧谚,老驴性倔,顺捋则欢,逆捋则暴。我是年少斗胆,稍作续言,其实无谓或顺或逆,老驴性倔,正宜杀之宴客,也算是不负身用。”
  沈哲子也自席中站起来,指甲轻弹腰际剑柄,微笑道:“朱老既然已经至此,何妨稍待片刻。尊府离镇颇远,余后尚有几令,若是传递误时,难免会生误会。”


第0692章 招募六军
  随着沈哲子站起身来,厅中其他武将也俱都长身而起,神态不善的望向朱逢等人,厅中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此时这厅中众人,各自按照立场和利益诉求的不同,大体可以分为三类。首先是一众北伐兵将们,这些人自然惟沈哲子马首是瞻,或战或止,俱在主将一念之间。
  至于另一部分,便是朱逢这些坞壁中的顽固派,他们各自据险而守,人丁田亩都不乏,颇具实力,可以说是外无所求,已经成为了实际上的割据势力。
  当然,他们的力量或许远远比不上沈哲子的淮南军,但沈哲子如果想将他们赶尽杀绝,则也必须要付出极大的代价,而且很难在短时间内肃清。眼下稍有稳定的局面必然会再生波澜,这无疑会给羯胡再次南掠创造机会。
  而第三部分,便是王师入境之后便摆出合作态度的一众坞壁主们。他们这些人可谓是中间派,本身实力不算极强,既需要结好王师,以获取更有利的生存环境。同时,也不能彻底背弃乡宗利益,否则他们的乡土利益也就得不到足够的保障。
  简而言之,南北对峙的大环境,是那些坞壁主顽固派的生存空间;而沈哲子的淮南军与坞壁主顽固派的小矛盾,则是这些坞壁主中间派的生存空间。
  所以当厅中气氛渐有转变为鸿门宴的架势时,不独朱逢等态度强硬、拒不合作的坞壁主们神色大变,那些早前已经选择依附王师的乡宗人家心情也变得忐忑起来,唯恐彼此之间冲突爆发。
  所以很快,那被沈哲子聘作从事的当地乡宗乔球便也站起身来望向朱逢,讪笑说道:“此前乡中多战乱,各自闭门以存。幸在当下王师破贼,已无兵患,彼此才得相聚。我等乡众也是深慕朱老,难得今次使君召集,朱老又何必急于求去?”
  其实这一部分乡人,对朱逢这硬倔姿态也是不乏厌烦。沈哲子所公布这三项政令,其实说起来也并无出格之处。尤其在田亩、人丁最重要的地方做出极大让步,对他们而言已经是意外之喜。只要人地根本不失,别的方面就算强硬一些,也都是可以接受的。
  “我若是不留,驸马又要如何?老朽确是性倔,常有厌世之心,性命且置于此,若以此身血肉能唤醒乡人,也是临终有所一得。”
  朱逢却连看都不看乔球,只是冷眼望向沈哲子。这小子如果想以性命要挟逼迫自己低头,那是做梦。他家所在之寿春西境,沟壑连绵,水网交错,虽然外进不能,但结寨自保绰绰有余,就算是淮南军强势来攻,也难顷刻告破!
  “朱老言重了,我虽然手持法剑,但却是君王所授,要斩者唯三贼而已。僭制悖逆之贼,败坏乡伦之贼,虐害黎民之贼!凡此三贼,执之必杀!至于其他,纵有小劣,不损大节,正是王命所要教化之众。或训或惩,能改则善,不至于夺其性命。”
  沈哲子闻言后微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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