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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祚高门-第5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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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尚本身便是浮华界的一流人才,兼之早年督造钟磬礼器,使礼乐正声归朝,如今俨然已成行台古礼宗师。轮到他发言时便提议让那些乡徒以野贤乡秀的身份,参加接下来年前年后一系列庆典,让他们深刻感受礼乐堂皇于朝的庄严。
对于这些典礼之类,沈哲子向来也都是存而不论的态度,只要不是过于繁琐铺张耽误正事,便也都由之。考虑到眼下年关将近,便批示一个“急”字。
这一次的行台会议,因为临近年关,也可视作一场年终总结,并不独只限于当下的西征战事。所以凡与会者各个部曹俱都有陈述,甚至就连游离于行台之外、处境颇有尴尬的何充都有发言。
而这些发言中,最令人关注的还是民部大尚书庾条并河漕将军纪友的发言。无他,这两个一个管着钱袋子,一个管着舟车物流,可以说是行台职权最重的两个官署。
民部乃是行台六部之中结构最为庞大的一部,单单下辖分曹便有十曹之多,这其中度支、仓曹、库曹、户曹等等,职权都不逊于一般的大尚书。
轮到庾条汇报时,单单其人陈奏所涉诸多籍册便装满了数口大箱子,这还仅仅只是汇总整理之后的一个结果,至于更加详细的资料,则是足足有几间房那么多,自然不可能完全搬运到殿上来。
饶是如此,庾条这一番汇报都持续了长达几个时辰,听得与会众人俱都恹恹欲睡。至于最终总结的结果,也都很喜人,其中最引人瞩目还是人口这一项。
早在数年前沈哲子平灭江东作乱之后,便开启了一项人口普查的工作,至今历时三年有余,总算有了一个大概的结果。行台目下所控制区域内,不包括新进收复的弘农、上洛、河东等地,合共在籍人口达到了一百八十万户之多!
当庾条道出这个数字时,整个殿堂中满座哗然,并不是因为这个数字太小,而是太多了!要知道中朝武帝太康元年,灭吴之后全国所得户数不过才两百四十多万户而已。
可是现在行台统治区域还未广及南北,关中、蜀中以及河北等地俱还在敌人掌握之内。但就算如此,在籍人口竟然直追太康元年,这一结果实在令人咂舌。
沈哲子对此并没有表现得过分吃惊,在他看来这个年代所谓的人口统计,其实并不能反应当世的人口总量,仅仅只是体现了当权政府强大与否。政府如果掌控力大,能够将大量生民编入籍中,政府如果权威不够,自然大量民众亡出籍外。
太康元年,全国户数两百四十多万,可是到了太康三年,人口便达到了将近三百八十万户之多。短短三年的时间,人口自然增长肯定不会有这么大的增幅,自然是因为统一之后随着政权统治力增强,越来越多的荫户、流民入籍。
这些资料,沈哲子都是由收复洛阳之后、民间搜集来的那些典章旧籍中得来,对于庾条所报出的这一户口数,心内还是隐隐有些失望。
江东荫庇之风诚然一时难除,就算是有了他们沈家率先放免荫户的表率,肯定也是亡数诸多。可是江北自从他任事以来,在人口方面便一直不曾放松管制,尤其豫州那些乡宗豪强更因此类问题被剪除诸多。
再加上几场大战所得的流民生口逐渐被安置,原本沈哲子觉得应该能追一追太康元年的籍民数,却没想到居然还差了五十多万户。折算成人口的话,便是三百多万的人口差距!
可见,就算是有着豪强荫庇的存在,这长达几十年的动乱,对人口的削弱是实实在在、令人沉痛的。
虽然比不上太康旧年,但这一数字较之中兴之初也是不可同日而语。沈哲子犹记得他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会稽作为三吴之一的庞大郡治,在籍人口居然才三到四万户之间,而整个江东朝廷在籍人口也还不到五十万户。
换言之,沈哲子北上任事、主持征伐以来,给晋祚增加了一百三十多万户的人口增量。
当然这么大的增长量,也并非全是沈哲子的功绩,元帝、明帝时期,政权本就立足未稳,郡县之间所用图籍甚至还都是东吴和中朝时期的存留,本就乏甚官方权威性的统计数字。
而到了沈哲子主政时期,对整个江东的控制是肃祖在位最强势时都不能比拟的。哪怕不计算江北新增人数,在拥有如此控制力前提下,再搭配以沈哲子所提供相对科学的统计方法,在籍人口达到百万户是很轻松的。
换言之,沈哲子北进这些年,给晋廷增加了将近七十万户的人口增量。而在此之外,还有未曾名列籍上的罪户、屯户等二十多万户。这么一算,沈哲子的功绩也算不小。
人口有这么大的增量,其实也算不上是多么夸张的事情。
单单河东一地,在表示臣服之后,薛涛便献上他家所控户数籍册,便有一万七千户之多,完全不逊于一个小型的政权,而这一数字究竟是否属实还有待确认。由此可以想见北方这些真正强大的坞壁主们,他们在那方圆天地中保存了多么强的力量。
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在籍人口的增长就是一个最好的消息。这一百八十多万户在籍人口,如果再讲得更实际一点,便是一百八十多万个独立的纳税单位,是在世任何一个独立或半独立、敌对或半敌对的政权都不具备的庞大统治体量,包括羯赵的石虎政权在内!
第1186章 临海水土志
且不说沈哲子人心不足的不满,在座其他官员们听到庾条所汇报的这一数字,俱都激动难耐。甚至就连何充都隐有变色,脸色变得潮红不定。
他们这些行政官员,虽然没有武将们杀敌夺阵的威猛军功,但也并非没有确切的政治目标可供追求,而籍民的消涨就是衡量尽职与否的重要标准之一。
中兴建制以来,江东执政班底换了几轮,在这方面所取得的成就都远远不如行台来得辉煌。虽然这主要还是归功军事上的勇猛阔进以及大将军的英明主持,但他们在座之众也都深感与有荣焉。
除了人口的增长之外,行台在财政方面所取得的成果也极为辉煌。几座比较大的仓储,如余杭仓、京府仓、都南仓、寿春仓、黎阳仓以及洛中仓,这几个仓邸比较集中的区域,储粮俱都达于百万斛以上,次一级的豫章、湓口、濡须、盱眙、淮阴等地,储粮也都在三到五十万斛不等。
“中兴以来,仓储之丰无过今时!”
庾条讲到这里的时候,语调也都充满了振奋。早在十几年之前,他与大将军筹划隐爵开始,他便一直专注于货殖之术,从最开始私肥庭门之内衣食用度,到如今已是泛及南北、货通东西,以此物用均输而达于经世治国的高度,心中之自豪简直不能言表。
一番慷慨陈词虽然冗长,但相对整体而言也只是陈述大概。不过眼下也不方便让庾条详述所有,否则今天这场会议将成了民部一家之说。
所以在庾条大体陈述一番后,沈哲子便表态可以,剩下更详细的内容他将择一时间专门听取民部官员的汇报。
其实到了此刻,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不过沈哲子并没有散会的意思,而其他官员们也都沉浸在此前庾条汇报所带来的巨大震撼中。于是沈哲子便又继续示意早已经跃跃欲试的纪友继续发言。
纪友监督主持漕陆运输,之所以要挂职一个杂号将军,也是因为时下的物流仰仗人力诸多,虽然也有一部分舟车劳役,但绝大多数工作还是由大量的罪户苦役并军府籍兵完成。
相对于庾条冗长的陈述,纪友的发言就简短得多,但给人带来的震撼之大却不遑多让。物流最核心一点在于量大快捷,目下行台物运主要方式还是河运,但是运载量更大的海运和不受集结约束的陆运也都发展迅猛。
海运方面目下主要有三条航线,最南面的晋安到临海,中间的舟山到淮阴,还有更往北的青州北海直抵辽东。这三条线路,可以说是将北及辽地、南抵夷洲一体串联起来。
当世人对垂悬海外的夷洲是怎样看法,老实说沈哲子并不怎么清楚,但这并不妨碍他对夷洲加以重视。
就算不考虑来自后世的知识储备,单单他家先人沈莹、即就是早年被迷信成武康山神的那一位,沈莹曾经编写过一部《临海水土志》,可以说是他们这个武宗门户绝无仅有的文事丰碑,沈哲子对夷洲这个地方就绝对不会加以忽略。
他甚至假公济私,将《临海水土志》这一描写夷洲风物环境的著作列为馨士馆必读典籍之一,并且担心时人理解不了而常年悬赏批注。而且早年老爹治理东扬州时,也多有扫荡周边蛮夷部落,所得俘虏除了安置在舟山之外,也往夷洲发送许多。
单就目前而言,馨士馆这些学生们对夷洲的了解,简直比夷洲那些本岛土著还要全面得多。甚至沈哲子还打算近年里组织一次由馨士馆学生为主体,远向夷洲的实体考察,以更加充实《临海水土志》的各种记载。
当然,若是扪心自问的话,他可不是为了煞费苦心壮大他家在文教事业上这一株孤苗的贡献,而是为了更早的向世人揭示大海的魅力。由此也可见,沈大将军为了丰富这些馨士馆学子们的知识构成是怎样的殚精竭虑。
海运、哪怕仅仅只是沿陆近海的航行,在时下而言也是风险多多,所以眼下基本上还是由行台统筹运营,民资涉入者则不多。而拥有了这一低成本的运输方式后,无论当下商事怎么繁荣,行台哪怕不以政令打压约束,在其中也能占据绝对主导地位。
不过海运也如内河航运一样,受到季节的约束,甚至这约束还要更大一些。
所以陆路运输也是蓬勃发展,尤其早前老爹沈充将沈家大量产业变现,修筑了一条江北直通寿春的驰道,道路变得更加通畅,自建康渡江上岸一路驰行,两个昼夜内便可抵达。即便不考虑其他,纯商事以论,更快的速度便意味着更丰厚的利润。
有了这一条驰道作为标杆,其他各方也都艳羡不已,甚至不乏实力强大的商贾表态,愿意捐输承担一部分钱粮的消耗,用以修筑同规格河洛向外界的驰道。
对于这一点,沈哲子眼下还在考虑中,虽然在主要城池之间修筑驰道是他本来就有的计划之一,但类似的大计划实在是太多了,可是眼下人力却支持不了如此大规模的深度役用。
隋炀帝故事虽然殷鉴在后,但沈哲子也担心若再无节制的大兴土木基建会提前上演。所以尽管各方鼓噪之声热烈,沈哲子还是没有点头应允。不过待到灭亡羯赵,攻入羯族老巢后,这件事倒是值得考虑,但那都是后话了。
待到纪友陈述完毕,其他一些部曹也都略作陈述,但所涉及便就少有大的命题,都是一些零碎的事务。
整场会议结束的时候,早已经到了夜中时分。
往常行台倒也勤勉,但也不至于通宵达旦,否则一些身体弱得根本受不了,就连现在都有几人有些支撑不住,只是看到大将军都是精神奕奕,也都不敢显露疲态,搁在案下的手几乎将大腿都给掐青,一个个睁大双眼瞪起血丝暗结的眼珠。
今天会议这么冗长也是一个特例,乃是关乎整整一个年度的陈述总结。会上讨论诸多事务,除了笔录传抄发放各部曹之外,还要节录刊印邸报告示于外。
最后,作为行台总管的杜赫起身稍作陈词总结,而后便宣告会议结束。会议结束之后,在场官员们便也获得一个比较长的休假,从腊月中旬一直持续到元宵之后,当然各部曹也都需要人员留守,但那都是部曹官长们具体安排,就不在会上细作布置了。
结束了会议后,沈哲子也不想再回府邸打扰家人休息,便直接住在了行台。
第二天,由于节假的缘故,整个行台都稍显冷清。沈哲子日升而起,又召集一些部曹官员询问昨日陈述不清的细务,待到家人三番来请,待到傍晚时分才离开行台返家。
位于宣仁城的大将军府外,自清晨开始便车马云集,等待恭迎沈大将军凯旋者几乎排出了坊外。
虽然沈大将军这两个多月的出征大半时间都留在了弘农,也没有什么高烈度的战斗发生,但是华阴并武关两处战斗在洛阳已经被传得神乎其神,也成目下时流热议焦点。
那些人也不知是真的亲眼见过还是全凭臆想,俱都描述的绘声绘色,壮言王师英武,仿佛这样夸赞一番,也能让他们感觉与有荣焉。
当沈哲子将近家门时,看到这一番迎接阵仗,反而觉得有些难为情起来,自觉今次出征虽然收复三郡之地,但也还远远配不上这一番热度。
家门之外,沈氏一众家人、妻儿之类早已经等候在此,沈哲子远远便看到被家人环绕呵护的小儿阿秀。那小儿浑身穿戴着纸浆糊成,造型夸张的铠甲,远远看到自家父亲,便拍着手掌大笑行来。
如此待遇于沈哲子尚是第一次,眼见小儿活泼,他心中也觉喜悦,踢腿下马弯腰抱起儿子将他按在自己坐骑马鞍上,并将腰畔佩刀解下塞入其怀内,亲自牵马于庭前绕行一周,见那小儿抱着刀开心得咯咯笑,周遭又是一片不知因何而起的喝彩声。
待到小儿尽兴,沈哲子才将他抱下马来牵住小手直往庭内行去。周遭那些前来迎接的亲友之类,也都被沈家家人引领入宴飨食。
沈哲子直往内庭拜见老爹,沈充又拉着他的手仔细询问西征战事种种。因为老爹今年要留在洛阳,所以远在江东的一些家人也都远上洛阳来团聚,其中就包括早年间老爹老树开花给他添的弟、妹。
沈充早年热衷于作乱,在沈哲子之前原本还有兄弟只是未曾长成便夭折了,直到沈哲子的到来且表现神异,才让沈充安于家室之内、有了造人的兴趣。
沈哲子两个庶弟,各自名为沈玖、沈屹,如今已经是十四五岁的少年郎。
看到这两个将要成人的少年并行上前见礼,沈哲子也是略觉恍惚,原来不知不觉,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
第1187章 严父可惧
沈玖与沈屹这两个少年站在沈哲子面前,神态略显拘谨,又透出几分按捺不住的崇拜,但却少了几分兄弟之间的亲昵。
如此表现也是难怪,他们自幼从懂事开始,耳濡目染所闻俱都是这位兄长诸多或风雅、或壮阔的事迹,几乎身边每一个人言谈举止中都在充实那个光辉伟岸的形象,诸多认知早已经在他们心中变得根深蒂固。
所以从很早开始,这两个少年便知他们之所以与周遭人都不一样,就在于他们生在这样一个庭门之内,拥有这样一位世道翘楚的兄长。
可是,他们对于这位兄长的认知却乏甚直观的感受。彼此年纪相差虽然也不太大,可是他们还未出生,这位兄长便早已经名满江表。而当他们尚在庭下嬉戏、多有顽劣的时候,这位兄长早已经壮行中原,南北无人不知。
看到两个小兄弟敬服之余不乏疏远的神态,沈哲子忍不住笑起来。若有所得,必有所失,他常年奔行在外,亲情上难免有些疏离。不要说这些同辈中的兄弟,甚至就连自己的嫡子阿秀,也就是在这几个月里才亲近起来。
“风物渐变,我家幼驹都已长成。看到两个阿弟英挺面前,我都觉自己似是韶年不再。”
指着自家两个小兄弟,沈哲子笑着跟老爹说道。这话语在外人听来实在有几分古怪,不像是兄长点评幼弟的口气,但在座一众家人们却并不觉得突兀,包括老爹沈充在内,俱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这倒也并非大家族中的势利,实在是沈哲子这些年来诸多表现,让人下意识忽略他的年纪与身份。
沈充在长子面前乏甚彰显父威的机会,大概是要将这一份缺憾在其他几个儿子面前找补回来,所以对这两个少子也都是非常的严厉,指着他们冷哼道:“你们生此庭中,得享父兄泽荫,可以少受寒庶奔劳辛苦。往年在江左不尽力于学,尚可推诿地狭屈志,可是如今既然已经入于河洛天中,就该谨记门声煊赫不易,若敢做出什么败坏门风劣迹,我就打断你们的腿!”
两个半大小子在父亲面前向来少得欢颜,大概也是受惯了这种厉斥,闻言后连忙弯腰道是不敢。
沈哲子看到这一幕,倒有几分不忍,尤其念及后世诸多逆袭文学的描述,保不准这两位庶弟当中就有人自带天命光环,心里窝着一团戾气,先要夺了他的天下,还要惦记他的妻妾。这么一想,心里竟有种身为反派的自我觉悟。
当然这也只是几分噱念,沈哲子自己本身勇进至今,更明白这条路是怎样的艰辛,并不存在什么一咬牙、一跺脚就撞出一线生机的可能。
“我常在边外奔行,少顾家门,倒是有亏长兄教诲表率之责。你们两个如今已是卓然少进,不知治学如何?”
抛开心内些许杂念,沈哲子笑语问道,同时示意他们就近入座。
那两个小子见阿兄态度和蔼,并不似父亲那样严厉,这才松了一口气,待到视线一转请示过父亲之后,才小心翼翼坐在侧席中,继而一板一眼叙述各自学业状况。
时下学子进学,虽然不像明清那样从小到大各种儒学典籍安排的明明白白,但也大体都有一个步骤,幼时学字、渐长学诗,稍通声韵句读之后便要开始学经。
到了这一步,有家学渊源的自有亲长耳提面命的教导,若没有的话,有的就此打住,转学其他庶事,也有笃诚向学者便走访各方,遍寻名师。伊阙天中学府那么大的名气,就在于这可以说是此世为数不多广有宗师公开讲学的所在。
后世言及这个年代,或要说知识为世家所垄断。其实用“垄断”这个词还是有些偏颇,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知识的传播并不畅通,而非那些世家主动把持知识不失外泄。寒门子弟若真有志于学,虽然不如世家子弟那么便捷,但也是有渠道选择的。
而且就沈哲子的感受,单纯讨论知识是否被垄断也意义不大,归根到底还是知识的变现途径遭到了限制。
天中学府之所以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关键还是在于馨士馆与工程院可以说是行台对口的人才培养基地,那些学子们或许不排除真的求知若渴,但不占主流,更多的还是将此视作一个跳板,借此进入行台统治机构内,才是真正目的。
就像后世知识已经那么普及,俯拾皆是,也并没有人人都成硕学鸿儒,甚至不乏草莽英雄深信学习无用。
沈哲子家门中就有这样一个例子那就是沈劲,这小子命要比沈哲子好得多,没有家业的忧困,没有前程的忧困。原本沈哲子对这小子是深寄厚望,希望能将他培养成一个家门文盛的一个起点,可这小子却偏偏不恋经义,转好从戎。
不过沈玖、沈屹这兄弟俩倒没有步了其二兄后尘,各自都在笃诚进学,一个拜在会稽虞喜门下,一个师从南阳大儒范汪。当然这也不排除他们不敢反抗老爹淫威,要知道沈劲这小子也是从北上寿春之后才彻底跑偏了。
从这一点而言,家长严厉也是有好处的。年轻人爱自由、要梦想,但那一点浅薄的人生阅历和稚嫩世界观实在不足支撑他们走出一条开阔大道,即便是有,也是运气居多。
经学义理方面,沈哲子虽然并不刻意去学,但来到这个世界将近二十年之久,日常往来都是此世最为出色的精英,可谓不学有术、明于大理。
得知这两个小子各自师承之后,稍捡一些学义问题考校一番,这两个小子对答也都算中规中矩,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奇异禀赋并真知灼见,但也可见学业用心,并不纯以家门为恃而虚度光阴。
“天中所在,人情、风物广博之处终究还是甚于吴中乡土。既然已经北进,也不必再作豚犬恋家徘徊姿态,安心留在此处,年后各入馆院进学,既能有益学识,也能广于见闻。日后父兄力疲,家业维持都要系于你们肩上,切记勿作骄胜姿态。”
若这两个小子尚是稚童,沈哲子倒不介意逗弄几下以示亲昵,但都长到了这么大的年纪,再有什么戏弄亲昵反而不太合适了。于是沈哲子便也就摆正长兄姿态,正色叮嘱道。
那两个小子还没有答话,沈充已经先一步皱眉沉吟道:“城南馆院,早前我也前往游览,确是多有少贤林立,天中人物盛态,确非我吴中偏乡可比。他们两个小子虽然各受名师教导,但学业终是稚嫩,贸然如此是否有些不妥?”
讲到这里,沈充又望着两个少子叹息道:“大凡你们稍具你们阿兄鳞爪之能,我也不必担心你们见笑于人。才不及人尚在其次,累你阿兄贤声,又见诸多秀贤优异,难免更生懈怠懒进之惰念。”
听到老爹忧虑这些,沈哲子又笑起来:“父亲这么说,就实在太苛求我家儿郎了。人之禀赋各有差异,生来便具短长,因是才要求诸于学,识经明义,助益于我。我家阿弟纵然质非璞玉,若能善以雕琢,也可成为世中良器。教养事宜,实在不可稍存藏拙自晦之想。悠游同侪之内,见贤思齐,知过能改,只要长持自勉之心,久来上善得居,又何惧人笑我少时旧劣。”
讲到这里,他又说道:“我让我家阿弟入读馆院,其实还有一桩缘由。他们两个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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