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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祚高门-第5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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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旬日短功。
  “且先将这些徒众收作役用,有反抗、私逃者,直接斩首。”
  沈云随口吩咐一声,又派出数百奋武将士绕城驱赶那些窥望胡卒。他正待要退回城中,突然俘虏之中又有人大喊大叫起来。
  沈云转头让人将那几个胡卒揪出,那几人口中兀自怪声不断,他却是完全听不懂,便转头望向杜弥,杜弥倾听片刻也是尴尬说道:“胡声杂乱,我也实在难作辨识。”
  幸在军中向导众多,还是有人听懂了这几个胡卒的表达,并从其中一人手中接过一枚军符呈上:“那胡卒陈言本是恭受王命的良胡,因见王师入境,引众趋近打算投靠助军……”
  沈云接过那早已经锈迹斑斑的军符,仔细辨认许久,又请教身后的向导群体,才知这军符竟然是汉时所授。待又审问一番,才又明白了这些胡卒的来历,他们本是生活于陇山深处的羌人一部,具言祖上也曾接受过强汉督护,这军符在部落中已经传承十数代。随着陇山边境胡部渐少,他们才迁徙到了陇城周边。
  听到这些羌胡所陈陇上旧事,沈云也不免感慨世事无常、风云变幻,虽然他不相信这些胡众意欲投军的说法,但一时间思绪也被拉向强汉峥嵘岁月,不免叹声道:“我辈勇武用事,壮兴王业,只是不知有生之年还能否再复汉季荣光!”
  那些胡众还在一遍遍的自剖心迹求饶,言辞中“汉”这一字节也越来越清晰,这不免让沈云并其身边将士们更加深恨匈奴胡寇玷污强汉威名。
  不过这一股情绪倒也无需忍耐太久,很快便出现了发泄目标。入驻陇城数日之后,随着对周边形势的掌握,前线斥候活动范围也越来越远,并回报一条军情,言是南面略阳川正有一路胡众沿川流向北而来,其卒众主力,便是一路屠各人马。
  王师西征,除光复旧土之外,另有一桩重要的任务,就是要荡灭首为祸乱、僭越称制的屠各贼徒。发现敌人踪迹之后,沈云便留副将并杜弥等人留守后路、继续修复陇城,他则亲率两千精卒直下略阳川,准备迎战这一路敌胡。
  略阳川左右俱是险峻山岭,地势犹如群山之中重斧劈凿而出,分外的险峻壮观。虽然川流左右也多有渠径深入山脉,但若是大规模的行军出动,也唯有这一条川流干道能够进行大规模的行军。
  两军南北对冲,不久之后斥候便有了实际性的触碰,彼此了解也开始加深。
  南路而来这一路屠各人马,其将主名为王擢,除了其人屠各出身之外,居然还是早年羯赵于陇上的镇将,随着羯赵崩坏,这个王擢也渐渐脱离了关中石生的掌控,作为一股独立的力量活跃于陇上。
  本身屠各已是该死,没想到这个王擢居然还是羯赵遗留在陇上的贼将,那便更加没有容其活命的道理。所以沈云也是凝聚军力,全力准备这行入陇上第一场有强度的战斗,务求一场辉煌大胜震慑地边!


第1241章 复威陇上
  三阳川地在天水东北,乃是陇上难得一片地势开阔的区域,也是陇水注入渭水的区域所在。
  近日此境突然变得喧哗起来,多有陇上强梁徒众集聚在此,各拥一处角落,也令得境域中气氛变得空前紧张。若有熟知陇上风物形势之人至此,细览周边那些强众旗号面目,则难免要大吃一惊,因为在这一片境域中,几乎聚集了陇上所有颇具实力的人马。
  李弇乃是陇西狄道人,其家门也是陇上晋人中的豪强。其人旧年曾经任事于凉州张轨州府之下,后来由于凉州频有骚乱,加上陇西乡土也算不上安宁,因此离开凉州,退回乡境自守。
  这一次,李弇是受了凉州旧友宋辑的托付,率领家众东来窥望陇上局势。当其人抵达三阳川时,眼见到这样一番模样,心内也是不免感慨:“晋军王师尚未入境,此境风波已是慑人,不知又要给陇上带来怎样动荡……”
  近来陇上局面颇不太平,所以李弇出行也是携带了数百名家门部曲勇力,但在眼下的三阳川也实在算不上一股多强的势力。李弇派出家众稍作游走,便引领家众靠近旧好天水尹氏的人马聚集起来,守望呼应。
  “世兄莫非也要涉入陇上这一次的风潮?”
  尹氏带队者名为尹仲,四十出头的年纪,眼见李弇率众策马行进,便也迎了上去,一脸苦笑道:“我家世居此境,即便想要退避也难做到,可世兄贸然至此,实在谈不上明智啊……”
  “宋道御托事于我,总要亲行一遭。”
  李弇闻言后便叹息一声,下马后与尹仲并立一处,眼望着周边投望来的不善目光,神态同样颇为沉重:“何况陇西、天水并作依存,无论家在陇上何方,又岂能得于独善啊。”
  这两人所讨论内容自然便是晋军王师出现于陇上的事情,此事发生时间虽短,但已经传遍整个陇上。不独他们两家因此到达这里,周遭其他势力也都是因此而来。
  略阳川乃是陇水的支流,自北面五莲城汇入陇水,继而在三阳川汇入陇水。换言之晋军王师入陇,三阳川便是其中一个必经之路。
  “王擢已经北上数日,拥徒三万余众,结果究竟如何,近日应该就能传来消息……”
  尹仲将李弇迎到自家简陋营宿所在,并向他讲解一下目下的形势。
  王擢其人乃是羯赵留用于此的镇将,后来虽然脱离羯赵自立,但实力同样不容小觑。其人今次北上迎战晋军王师,究竟谁胜谁负,自然便决定了之后陇上事务的走向。
  “尹公,我听说王擢不是已经投靠凉部张……”
  李弇身后一名年轻的族人突然开口问道,神态中多有不解。
  “噤声!”
  听到这年轻人的问话,李弇忙不迭开口喝止,而后再与尹仲对望一眼,眼眸里多有忧愁。
  王擢其人此前脱离羯赵,一开始确是自立,而后便遭到陇上群豪打压,其人作为一个外来者,处境难免艰难。后来其人便又投靠伪凉王呼延须,至于不久前则反杀呼延须而投靠了凉州来的张瓘,这一点在陇上并不是什么秘密。
  至于眼下其人率部迎战晋军王师,当中玄机如何也根本无需仔细思忖,无非张瓘不希望晋军势力在陇上立足,加之王擢这个双重罪徒的身份不得不自救罢了。
  只是王擢北上,究竟是张瓘自己的心意还是得于凉州张骏的指示,便就让人看不透了。若此事出于张骏授意,那么问题可就大了,张氏虽然仍奉晋祚法统,但其实自立年久,其势大之处也绝非陇上群豪能比。
  一旦双方彻底交恶,陇上必成这东西两雄争霸的战场所在,无论胜负如何,他们这些陇上群豪自然也都难免池鱼之殃。
  待行至偏僻处,尹仲才拉住李弇问道:“世兄,张州主究竟是何心意,宋氏又……”
  宋辑乃是凉州大豪门户代表,李弇又曾经在凉州州府任事,其人受宋辑托付而来,对于凉州方面真正心意如何,自然所知要更清晰一些。
  “我也实在是看不透啊!”
  李弇闻言后便叹息道,眼下这个局面,他纵然有什么猜测,也实在不敢笃言。凉州方面,宋氏这些大豪虽然都是张骏麾下,但是很明显跟张瓘有些分歧,否则不至于委托他来帮忙观望形势。而早前张氏东讨陇上,将凉地豪强排斥在外,这又涉及到凉州内部的争斗。
  凉州内部分歧已经露出端倪,李弇一个在野的乡豪,更加不知州府究竟会怎么做。但张瓘拥众十数万,仍然暗使王擢一部迎上晋军王师,可见也是心存忌惮,不敢彻底的撕破脸。
  “怕就怕张瓘孟浪,稍后事态未必还能在其掌控啊……”
  目下的陇上,张氏确是一家独大,但也谈不上能够深控各方,否则目下的三阳川不至于群豪齐聚。很明显各方势力眼下都是在存念观望,等待一个结果而后再作选择。
  “人心不足啊!”
  尹仲有些惆怅的叹息一声,他们这些陇上土著门户限于实力,并不能控制住局面。至于未来的陇上究竟是张氏作主还是新来的王师作主,对他们这些晋民豪强而言其实都是一个算是不错的转机,背靠大树好乘凉,有这样强势一方震慑地域,他们多少也能享受一些安稳。
  可是现在两方过境强龙不睦,便让许多陇上势力蠢蠢欲动起来。眼下的三阳川,算起来还是诸多杂胡部落为多,譬如卢水胡的沮渠部,鲜卑的乞伏、秃发等各个部落,包括氐羌在内的诸多势力,这会儿也都悉数到场。
  在这些杂胡强族心目中,自然乐见这两强互攻,最好是两败俱伤,彼此都丧失掉在境域中称霸的实力,如此他们才能够坐收渔翁之利,得于逞虐陇上。
  众多势力各怀鬼胎,及后又陆续有人继续加入进来,整个三阳川渐渐人满为患。这也让李弇并尹仲这些乡豪们更加忧心忡忡,只恐一场大祸将要爆发。
  “打起来了,已经打起来了……”
  时间悄然流逝,夜幕将要降临时,突然上游北面传来哗噪声,那是某方势力派出的探马传递回了消息。
  听到这哗噪声,李弇、尹仲也都各派子弟上前仔细打听,很快详细的情报就传了回来。上游战斗已经在五莲城附近发生,只是实力对比有些悬殊,晋军参战的只有两千多徒众,而王擢所部却足足数万。据说大半五莲城都被王擢的人马所占据,晋军只是占据了略阳川一个小小的角落。
  “王师过于冒进轻敌了……”
  李弇得知这些情报后,忍不住叹息一声。从他内心而言,倒是比较乐见王师能够在陇上成功立足。因为他此前任事凉州州府,对于张氏虚实如何其实比较清楚,并不觉得张氏有长久占据陇上的实力。
  而且张氏得以立足河西,多靠凉地那些豪强的支持,这些豪强们是非常不愿与旁人分享权位的。李弇所以离开凉州,未尝没有遭到排斥的缘故。张氏就算一时占住陇上,内部也必会因此爆发纷争,未必能够接纳团结他们这些陇上豪强。
  旁侧的尹仲则说道:“据说王师都是精勇悍徒,早前老羌姚氏便曾落败于陇道,同样是被以寡破众。王擢其人也未必就能获胜,王师未必无胜……”
  “即便得于惨胜,以区区寡弱之众,又怎么能够震慑得住此境诸多强人啊……”
  李弇环顾周遭,并无尹仲那么乐观。当北面交战的消息传来,几方杂胡部落已经隐隐有了串结并继续调集兵众的迹象,很明显将要按捺不住,打算收缴残利了。
  “司马得国,不爱苍生,祸生萧墙之内,强胡得窃权柄。纵有贤臣谋于复兴,久病之后又怎么能轻得康复啊……”
  讲到这里,李弇心情已经满是低落,暗觉得晋国今次攻略陇上大概就要折戟止步于此了,至于来年王命何时能够再临陇上,也实在让人不敢作乐观之想。
  所以他便转头吩咐家众早早休息,在这里歇息一夜后明早尽快返乡固守家门,以应对不久之后的变故。
  他虽然惋惜于晋国难进陇上,但本身既无实力也无勇气前往助战。而张氏即便今次能够将晋军拒在陇东,其实也暴露出其家真实的心迹,短期之内或能称豪于陇上,但身上这层晋祚良臣的大义虎皮也将无存,也必将因此自食苦果,骚乱难宁。
  后半夜时,三阳川上骚乱声越来越响,让人多有心悸。各方消息连续传来,比如早前入于陇道的羌胡姚氏也抵达三阳川,还有张瓘已经率军向东边冀县而去。另有众多胡部增军,大乱似是一触即发。
  临近天亮时,尹仲再来拜访李弇,并携带有一副血迹斑斑的精甲:“河道上漂来浮尸,这副甲便是晋军死徒身上剥下……”
  李弇让人掌灯细览,看到那甲具的精良,以及上面触目惊心的劈凿痕迹,可以推想战斗之激烈,那位精甲的原主、晋军的死士是经历了怎样艰苦卓绝的战斗,却只落得一个身死远荒的下场,再次仰天长叹:“可惜、可惜……”
  “是啊,实在可惜!”
  尹仲也顿足叹道,虽然河道上发现的晋军徒众还少,更多则是王擢的杂乱人马。可是现在三阳川周边已经聚集起了数万的晋胡强梁之众,就算晋军这一战能胜,久疲之下又怎么能战得过这些观望之众。
  “走吧,走吧……远离这一片是非!”
  李弇长身而起,面对那一副精甲长施一礼,待到站起身来时,眼眶隐隐有些湿润:“平生大憾,人世多艰,此身终不能复以生入华夏……”
  北面传来的骚乱声越来越大,这也让三阳川上局势越发不稳,甚至已经有胡众向周边势力发起了进攻。
  李弇并尹仲听到那些越来越汹涌的骚乱声,也知此境杀戮将要兴起,不敢再久作逗留,于是连忙召集家众,趁着黎明前的黑暗掩护撤离三阳川。
  “此地别过,来年未必还能生见,世兄珍重!”
  待到渭水河滨,尹仲于马背上对李弇拱手作别,彼此神情都是低落,思及陇上后事只觉满怀绝望:“苍天何以薄我陇民……”
  彼此分别还未行出太远,突然北面喧哗声大作,李弇湿热泪眼转望向北,神情因此更加忧恐。可是还来不及发出什么感慨,突然一股更加猛烈、如山洪暴发的叫嚷声自后方宣扬起来。
  这些叫嚷声全然不似厮杀声,这也让李弇心中多有疑惑,念及心中遗憾,终究不甘心就此离去,眼见周遭子弟徒众俱有跃跃欲试姿态,他蓦地将心一横,再率家众返回三阳川:“若真王师残胜,儿郎并我奋杀一程,即便救出一二义勇,不复我乡徒久渴王声之切念!”
  于是一众人披着稀薄的晨曦,再向刚刚离开的三阳川冲去。此刻三阳川上早已经大乱蔓延,众多晋胡徒众纠缠成一团,彼此也不知周边究竟是敌是友,只是一味的嚎叫乱斗。李弇等几百徒众返回之后,也很快便被这骚乱所冲散,彼此不能呼应。
  “王师壮行,播威陇上!扬我华声,复我冠冕!”
  一束声音自北面响起,初时尚是飘渺,为周遭嘈杂声所掩盖,可是渐渐便如天际雷声滚动,伴随着东方天际跃升的朝阳,雷声渐渐雄浑,渐渐壮大,渐渐回荡于郊野,渐渐响彻于这一方天地中。
  一道黑线于北面河川浮荡而起,很快便壮大成一个个具体的形象,众人视野中光线交织,很快便看清楚了这一片景象:那是数百名人马具甲的重骑,手中长槊标立,阵型齐整如同一道铁壁,战马每作奋蹄,便如一声鼓响直接扣中人的心弦。
  经过将近一个昼夜的厮杀,奋武军终于凿穿了数万胡卒的阵势,出现在了三阳川的北面。这一场战斗实在惨烈,五百名重骑死伤近半,一千五百名轻骑也只剩下了不足千众。
  可是随着他们的行来,陇水为之赤流,浮尸拥塞河川,阵前无有一二立卒!
  “王师入陇,可有贼徒敢战!”
  沈云饶是臂力惊人,这会儿也已经是疲累难当,无论兜鍪、面甲,还是满身的披挂,俱都覆上了一层厚厚的血浆,行入三阳川后眼见绵延几十里的乱斗场景,面甲之下的脸庞上殊无惧色,只是斗志更加昂扬:“阻我者,杀无赦!”
  战马嘶鸣,雄声雷动,阵伍最前方的重骑原本战马早已经累毙于途,但是杀穿那一众屠各贼军后,自能多得缴获战马。
  此刻其中数百匹精选良马驮着那些悍不畏死的奋武将士,义无反顾冲入三阳川上,所行之处人马辟易,杀贼如刈草,壮烈无以复加!
  “王命天声,复威陇上!此境烈骨标立,岂独胡丑猖獗,能忍我诸夏天兵孤军奋战?”
  三阳川上,欢声雷动,诸多晋民豪强包括去而复返的李弇在内,直向周遭那些涌动的杂胡徒众杀去,很快便在三阳川上斧凿出一条开阔血途!


第1242章 陇事难定
  “前日两军交冲五莲城北,王擢因其势众,先以本部精锐列阵迎击。晋军人马具甲,并以五百重骑凿穿本部。初战受挫,王擢又引众退返五莲,欲以别部义从轮战疲师……”
  五莲城屠各王擢与晋军王师的战斗过程究竟如何,张瓘要比三阳川上那近窥的各方势力还要更加清楚。
  他作为这场战斗的始作俑者,尤其王擢又是一个新附未久的势大军头,为了保证局面发展能够在他意图之内,自然也要在王擢军中安插自己的亲信。
  因是五莲城战斗结束之后,眼见大势难挽,军中暗藏的张氏心腹便循小道绕过已经混乱不堪的三阳川,返回报信。
  但若是有选择的话,张瓘宁可不清楚这场战斗的具体过程。虽然晋军所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强悍至极,但毕竟远来之师又是以寡敌众,所以这一场战斗也是打得辛苦至极。
  在亲信汇报言述中,长达一个昼夜的战斗过程里,晋军有数次都已经完全被漫山遍野的胡部义从所威陷,败亡在即,只因略阳川地势狭长、不利于军众大规模的围聚攻杀,兼之王擢其人暗存保全实力的心迹,关键时刻不舍得将所部精锐投入战场,才让晋军几番杀出重围,反而杀得那些胡部义从俱都胆寒心惊,不敢再死命围堵。
  特别是在最后决战之际,胡部义从已经难以再驱用,为了锁定胜果,王擢不得再率精锐部众迎战。虽然其军军械装备远远落后于晋军,尤其晋军那数百重骑更是强大的令人绝望,可是经过长达七八个时辰的休养,王擢军也算是以逸待劳。
  最后这一场决战,晋军再以重骑冲营,但是由于体力耗损严重,杀伤力已经远远不足,特别是战马大规模的倒毙,让这数百重骑完全陷在屠各军阵之中,也让晋军这一股最强大的兵力彻底丧失了战斗力。
  当时甚至就连晋军的主将都丧失了战意,重骑陷于敌阵也都不敢营救,而是率领剩下千骑向略阳川北面溃逃。
  晋军装备精良远远超出陇上豪强的水平,眼见大势将定,王擢也是贪于全功,一面派出别部追击晋军溃部,一面亲率麾下精锐围杀已经陷于军阵的晋军重骑。
  这些重骑装械实在是太好了,尤其在战斗中所表现出来的威力更是让人惊艳至极,王擢作为一个乱世中的强大军头又怎么可能忽视这一批重械的战略价值。在这陇上边陲之地,各方豪强即便是愿意不惜财力的打造,也根本就没有相应的工艺。
  如此重要的强甲重械,在陇上完全不可复制的精品,哪怕流出一具都会令王擢心痛不已。所以当晋军精骑溃退时,王擢为了免于旁人哄抢,即刻下令让各胡部义从退出战场,亲临战线指挥剿杀这些已经几近丧失战斗力的晋军重骑。
  然而谁也没想到,在这最后关头,晋军这些重甲将士陡然爆发反杀于中,直接拔斩王擢中军帅旗。适逢各路胡部义从都被驱退出战场,眼见中军旗号被摧毁,顿时便造成了全军的大溃逃。而原本已经溃逃的晋军也在关键时刻反杀回来,最终便造成了王擢军的大败亏输。
  了解到这些之后,张瓘一面痛骂王擢贪货忘命、庸才该死,一方面也是深悔自己定策之际还是失于保守。若是当时他能横下心来,不惧与中州行台彻底交恶,直接引众占据三阳川,待到晋军杀出略阳川后,早已经是强弩之末,便可被他彻底围杀于陇水近畔。
  虽然如此一来,也会带来许多恶劣的后果,但那都是之后需要考虑和解决的问题,最起码当下可以杜绝中州行台的影响力探入陇上。
  可就是因为这一点忌讳,张瓘不愿亲自出手解决这一路探入陇上的王师,以免让自己陷入到微妙且凶险的境地中,纵容陇上其余势力汇聚于三阳川,希望能收借刀杀人之效,于是便造成了当下这种尴尬的局面。
  “若是能心狠一些……”
  张瓘脸色阴冷,喃喃自语。如今那一路王师正驻扎在三阳川上,且周边多有陇上晋民豪强集聚拥从,五莲城的战斗结果也已经传遍了整个陇上。
  虽然目下按照军势而论,张瓘仍然占据着绝对的上风,自引两万军众已经逼近冀县,距离三阳川也不足百里之遥,看起来仍然具有围杀这一部王师的力量。
  可是有了王擢的前车之鉴,张瓘在这方面也实在不敢作乐观之想。而且三阳川已经是陇上精华区域,地近天水,较之略阳川地势要开阔得多,那一路王师即便作战不利也可转行别处,已经错过了歼灭其众的最佳时机。
  更何况,王师周围已经聚集了数量不少的陇上豪强。早前陇上因为只有自己一方强势,所以那些豪强还能暂作雌伏姿态。可是现在王师携大胜之势强势上陇,这些人望风观势之下,会否还慑于自己的强威,也让张瓘对此不抱信心。
  “速速传告宋辑,让他加速行军,否则陇上将不为我有!”
  张瓘又召来亲信,不乏焦躁的吩咐道。此前他不愿这些凉州豪强干涉陇上军务,是想专据此功,可是现在希望已经破灭,陇上局势加倍复杂,已经不是他一个人能够控制得住的。眼下正需要团结所有力量一致对外,否则眼下已经取得的战果都将出现反复之危。
  除了让宋辑加速行军之外,张瓘稍作思忖后,也是让人快马返回姑臧,将此间详情专奏州主张骏。
  今次王师上陇,虽然张瓘并没有直接出手阻拦,但王擢也是他此前招抚攻略陇上军功的一部分,其人悍然用兵于王师。对方若抓住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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