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徒(月明)-第3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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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又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居然有几个人突然就开始鼓掌，从齐天林略微高一些的角度看过去，应该是属于某些特种部队的人员，他们身上的AT迷彩是小范围特供装备的。
　　齐天林一瞥之下的下意识反应还没到大脑，更多人就跟着也开始鼓掌，他不得不提高点音量：“这是游骑兵的弟兄，我以前没接触过，但今天……他们对得起这个称号，没有丢失哪怕一块弟兄的遗体在阵地上，活下来的都证明了自己的勇猛，他们……”真的，前面那一句话真是齐天林下意识说出来的，后面这句才是符合他现在应该说的话。
　　但是两句有些不伦不类的话语重叠在一起，将军们显然有点皱眉，接着听见士兵们的掌声愈发热烈，直到齐天林说出那句他们，右手边全都穿着MC迷彩的一群人就猛的一下高声齐吼：“勇往直前！”
　　所有游骑兵都是穿着这种MC迷彩，在一大群全地形迷彩的后勤保障人员，跟五花八门的特种部队人员中间非常整齐，这声音陡然一下就爆发出来。
　　齐天林的声音都被压住了，不过他明白这应该是游骑兵的一种口号习惯，虽然不明了该怎么回应，但能重复：“勇往直前！”
　　声音顿时整齐而又拔高了一个音调：“义无反顾！”
　　咳，谁说美军就不喊口号了，吼起来一样的群情激昂，似乎在有人带领之下，一句又一句的高喊，等到那句著名的：“游骑兵，做前锋！”一出，到处都是热烈的掌声了……
　　齐天林说实话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能没什么表情的点点头，这时候喜笑颜开春风满面的四方挥手肯定不适宜，奇怪的看看那些特种人员却没有太多跟着鼓掌的，大多收起之前鼓掌的手，抱在胸前一言不发。
　　齐天林没兴趣了解这些，随手递了麦克风回去，接过去的一位中校表情也有点怪怪的，没说什么。
　　但接下来所有的行动流程就再也不需要齐天林参与了，有意无意的，就有几名军人把他挡住，齐天林感觉到了，他可没兴趣热脸贴冷屁股，随意的找了一位高阶校官，询问自己能否等自己的直升机过来接自己返回，他不可能只身穿越上百公里到另一边的机场，对方还是态度挺好的咨询一下认可了。
　　打过电话的齐天林就一个人抱着自己的步枪，坐在了一片空旷的直升机降落坪旁边等待。
　　就好像洪水一样，来得快，也去得快，刚才还充满对他的欢迎跟拥戴，突然一下就变得冷冰冰了，齐天林能感觉到可能是自己那几句话的原因，撇撇嘴，他才不在乎呢，靠在水泥墩子上，却发现远处有不少美军士兵特种兵都在张望自己这边。
　　直到他的米26直升机在机场放下了所有运载的物资加拿大士兵，把机上的美军连队士兵也运到这边基地来，才把老板带走。
　　在直升机上，坐在空荡荡的米26机腹里面，齐天林立刻就连续接了好几个电话，才明白发生了什么，原来这边的美军基地指挥官转头就把他给投诉了！
　　就因为他在最应该鼓劲的时候，没有鼓劲，反而有明显的厌战反战情绪！
　　不得不说齐天林已经远离军队好多年，虽然一直还在战场上作战，但是已经早就不是正规军的一员，他已经没有正规军人那种过于严苛的纪律性，在损坏一支枪械都会作为破坏军备的严格纪律下，原本是想要他通过一个明星般的身份对士兵军士们鼓劲加油的安排，谁知道他却一开口就泄劲！
　　这件事甚至已经迅速的反映到了黑格尔那里，连防长都恼火万分的打电话来追问齐天林：“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想抓你的痛脚么？你是不是被英兰格人洗脑，给了你一个总督的位置，就故意胡说八道？！”
　　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出过，最近就是英兰格的一位将军在相当正式的场合说跟齐天林差不多的话，也是认为阿汗富战争完全不值得，是一场北约有史以来最失败的战争，这让美国人相当恼火！
　　可能才会对齐天林的言论那么敏感：“中将说他们马上安排人喊口号才把你弄下台，你知道这样对士气有多大的影响么？”
　　齐天林完全都要回想一下，才能想起自己当时随口说了什么，有些难以置信：“我的意思是……这些人死得不值得……”
　　黑格尔更火冒三丈：“你有什么权利置评这场战争值不值得，我都不敢这么说，你一点政治敏感性都没有么？”
　　齐天林无辜得要命：“我的意思是，今天这场战斗很不值得，我上次就发现有问题，还跟机场方的美军提过，我刚到这里的第一次运输就被塔利班袭击过，我想这种情况肯定在我来之前也发生过，这是很明显有程序上的错误，完全可以避免的，今天这帮人要是早点调整一下整个作业流程，完全就不会导致今天这样的伤亡！我懂个屁的政治敏感性，我怎么会去说阿汗富战争值不值得？我有这个战略水准么？我一个成天打仗的，会……”
　　黑格尔也楞了一下：“你是这个意思？”
　　齐天林把当时的情况原原本本的叙述一遍：“我当时就是这么说了两句话，而且我的感觉相当明显，第一次我跟着公司员工到阵地上搬运集装箱，反政府武装根本就是一直监视着的，那一次运气好，对方的战术也不对，所以我们侥幸逃脱，回头我就把这件事跟当时的军需官提过，这个作业流程要改，必须要先撤离物资，然后再撤离前沿阵地岗哨，不然很容易出事，但是我后来的直升机员工告诉我，他们光临的阵地，基本都是急着撤离，两三次都遇见有零星武装攻击驳火，不知道是在试探还是尝试攻击，都没有汲取教训！”
　　黑格尔的态度转变得非常快：“你确定？”
　　齐天林很明确：“参与整个行动的军方人员和我的员工数十人都经历了这些事，我还有两百多个集装箱要收回来，现在我真的需要评估这个收回集装箱的风险程度有多高，您知道我今天还损伤了一架价值两千万美元的支奴干么？”
　　黑格尔居然哈哈大笑起来：“找我干什么？自己想办法修，你先在那里不要走，会有事情发生的！”
　　齐天林用屁股思考也知道，肯定会有一系列的事情发生！
　　第0912章　作品
　　战地摄像，在二战时期包括越战的时候，很多都是以美国新闻媒体记者、摄影师的身份经过美军许可，或者接受军方邀请在军队中随行拍摄。
　　战地拍摄，虽然伴随着非常危险的枪弹杀伤，也是个很容易涌现出顶级摄影家的行当，无数的“摄影界奥斯卡”普利策奖得主，都是用战地或者动乱爆发地的照片获得荣誉，因为艺术爆发在冲突的时刻最美丽，大多数人都不会在意日常生活平淡的景色，也不会欣赏平淡，这是人之常情，所以这个行当永远都是记者最甘之若饴的岗位，几乎是争先恐后的希望去担任战地记者，就好像前面齐天林曾经目睹过的那个被枪杀在叙亚利的法西兰女记者队伍一样，对这个行业的人永远都充满莫大的吸引力，不惜生命的代价。
　　但是从海湾战争开始，美军就意识到，战地摄影摄像，其实也是为自己掌控所有事态的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摄影器材已经越来越普及和简单，所以一支官方的摄影士兵部队几乎遍布各个兵种辖区。
　　这种被称为战斗摄像（bat　Camera）的特殊兵种从名称上就可以了解是有别于战地摄像的，他们全都是在具备作战能力基础上，额外进行拍摄技巧培训的战士，而不是摄像师。
　　最终他们的照片才会被提交到任何一级指挥官的桌面上，作为对现场最真实的第一手资料，这对于各级决策者真实了解现场情况和解答外界疑惑，都有很大帮助，而且也能更好的保证军事机密和掩盖真相，不让那些自命为社会责任感的记者搀和进来。
　　这么说吧，网络上那些凡是绿幽幽的夜间拍摄照片，几乎全都是这些摄影兵利用他们公发的Nightstalker　Ⅱ夜视拍摄镜头完成的，别的设备都无法做到。
　　而齐天林下午时分站在山脚下的那个临时阵地中，就有这样一名摄影兵……
　　之后下午暮色之前的那场基地里面有些莫名其妙的仪式跟演讲时，就是大量的媒体记者，虽然他们拍摄的镜头和画面很快就被基地军方要求上缴检查，但还是有些人敏锐的捕捉到了这点，那个著名的科巴斯保罗……有厌战情绪，或者说跟当时基地指挥官军方不在一条线上？
　　还是那个道理，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新闻谁愿意看？一定要有矛盾有冲突才有看头，这点华国的CCAV用了几十年都没认识到，老是描绘出一场不真实的和谐场景，人家外国媒体永远都喜欢追逐捕捉矛盾，所以齐天林一个人坐在空旷地带等待直升机来接走自己的镜头都不知道被多少记者捕捉过了。
　　阴奉阳违的上交一部分影像资料，通过记者们自己的渠道，当晚一部分有些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照片或者影像就通过某些大型媒体网站和视频网站泄露出来。
　　主题当然还是集中在美军遭遇近十年来阿汗富行动最大规模的战损！
　　超过三十名阵亡士兵跟数十名伤者……
　　这几乎就是一个瞬间引爆的话题！
　　上一次是2011年三十八名士兵搭乘的支奴干被击落坠毁，全军覆没，但那其中也只有三十名是美国人，而且直升机坠毁还说得上是运气不好，当时的美国政府跟军方也异口同声的把事情推说是一个近似于事故性质的事件，和国家政策跟作战没有任何关联。
　　但这一次呢？
　　记者们还是能恪守基本的道德职责，其实也是为了避免麻烦，流传出来的照片跟影像都是那一长排用美国国旗覆盖包裹的遗体，并没有之前那些极为血腥的尸体残缺照。
　　这应该还是获得了美军基地默许的发放，毕竟捂盖子的做法早就被证明是极为愚蠢的，还不如从正面宣布，先让记者用小道消息铺垫，然后再出来证明，起码有个情绪上的缓冲。
　　所以官方接着也有个简单的描述“驻扎在阿汗富中东部地区的一个美军前进基地受到大量武装分子袭击，阵亡三十二人，受伤二十七人，一架正在帮助这个连队撤离的直升机受到严重损坏……”
　　美国人死一个，都比阿汗富人死一百个来得金贵，何况居然破纪录的这么多！
　　当天整个美国网络都轰动了……
　　齐天林接二连三接到麦克、布伦乃至特里的电话，从非洲司令部的将军，到中情局局长再到国务卿，都是大为光火的先打电话来质询，接着听了齐天林的抱怨，也都有些古怪的挂了电话，同样是让齐天林呆在阿汗富别走。
　　然后齐天林那些欧洲盟友，陆陆续续也开始把电话打进来，这中间幸灾乐祸的有，好奇打探的也有，但到了下半夜，也许齐天林这条电话线路是真的被监控着，两名中情局特工找上门来，主动要求为齐天林提供特殊状况下的安全保障。
　　真是好笑，专门为别人提供安全护卫的PMC什么时候还要CIA的特工来提供安保了？不过齐天林就发现自己的周围很快就被屏蔽了无线电信号！
　　看来还是不愿意他对外说什么，所以齐天林连网都上不了，整个直升机吊装集装箱的业务被紧急叫停，所有人都呆在这个机场待命，一队从驻阿汗富美军司令部派来的美国宪兵直接进驻，看住所有人，不允许绿洲公司员工离开机场，也不得跟驻扎在这个机场的加拿大军队接触，就是那些军需系统的美军官兵也同样被隔离起来的，十多名中情局人员和军方内部调查人员开始入驻，几乎每一个人都会被要求质询！
　　于是，外面的人就找不到齐天林，齐天林也无法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件事……！
　　几十具遗体摆在一起的照片极大的刺激了美国民众的心理！
　　记者的做法无可厚非，迟早都会披露出来，哪家媒体先爆料，越详细，就越容易抓住信息点，只要是美军许可的照片跟影像，都用独家消息的名义发放出来。
　　真正是百花齐放，遍地开花，所以说政府对新闻媒体的管控是必须的，这一次，难得就有点失控了……
　　因为不少的媒体都会貌似不经意的在新闻图片或者视频中最后出现一个没有穿着军服的大胡子孤零零的靠坐在一根水泥管道旁边。
　　没有拉近的镜头，无从判断这是谁，而且美军在前线穿便服作战的也非常多，所以也不奇怪，但几乎所有媒体跟观众都注意到这个孤零零的人……
　　这里需要解释一下欧美国家的新闻媒体学以及从宗教文明发展起来的文化特点。
　　那就是解读象征性。
　　从中世纪的基督教到现在的欧美文化中，都有这样一个涵盖面非常宽的特点，象征。
　　一张中世纪的宗教题材油画，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物件都是有象征意义的，这来自于欧美传统文化中的精髓，任何事物都要透过现象看本质，当然这是个很大的社会学话题，安妮可能喜欢沉迷，随便说说都可以变成一大本鸿篇巨著。
　　说到这个图像上，几乎所有人都能明白媒体的暗指，美国在对外作战政策上的孤零零！
　　媒体在这个阶段还没有意识到当时的现场，美军方面是刻意把齐天林给撵下台的，当然也不敢过分渲染齐天林表现出来的厌战情绪，只是通过这样很含蓄的方式来表达……
　　但已经足够劲爆了，网络上面开始闹翻天，胆大的媒体立刻开专栏发专刊上市，开始详细的论述美国在阿汗富政策上的失败，抨击总统跟政府，当然国防部跟国务院也连带是对外政策的重点！
　　连总统都在打电话给黑格尔质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以这时候，急需了解第一手资料的黑格尔和总统，乃至布伦的桌面上，都看到了整整超过一百张那名连队摄影兵拍摄的现场照片。
　　应该说尼康D700的效果是真不错，接受过专业拍摄培训的摄影兵无论拍摄技巧还是构图都算得上半个专业摄影师水准，当然他们的优先考虑就是清晰……
　　从这个基地日常状况的拍摄，接到要回家命令的欢呼，收拾行装，收拢队伍，空中盘旋的直升机，都一一阐述得相当清晰，特别是那个在直升机到来前就开始陆续收回各哨卡人员，欢天喜地的就分队警戒撤离的前后顺序，在黑格尔的特别备注下，所有能看到的人，都注意到了。
　　接下来才是被袭击，这名摄影兵非常忠于职守，不但在山脚开枪还击，还抽空用放在身侧的相机捕捉了一些镜头，直到天空中突然出现三架庞大的直升机，山腰上出现那个提着步枪的身影，收拢残缺士兵遗体的动作还有特写，那块狗牌被齐天林毫不在意的先叼在嘴里，擦擦才塞进背心里，最后郑重的放在遗体上……
　　最后一张，就是手脚沾满血污的齐天林坐在地上仰着头，嘴唇上放着一根雪茄，弓起来的双腿之间立着他的那支步枪……
　　几乎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从总统到布伦，再到黑格尔跟特里都会下意识的问自己周边幕僚：“这个保罗是什么宗教信仰？”
　　得到的回应都是莫名其妙的不知道……
　　原本很有可能要拿来背黑锅的PMC头子，为了应对那张很多媒体都出现过的孤零零照片，以国防部的名义，这百余张照片中，被挑选出来的十张，立刻就出现在了国防部新闻发布会上！
　　硕大的投影幕布上，从摄影兵拍摄的角度看过去，那根深褐色的长长古巴雪茄，和矗立起来的黑色枪管，完美的组成了一个十字架！
　　搭配齐天林身上现在还不多的血污，但是跟那张媒体发送照片上一模一样的打扮。
　　原来是他！
　　充满基督风格悲悯色彩的一张完美作品！
　　第0913章　证人
　　正在全面撤军的阿汗富美军，其实正处于一个有点混乱的阶段，最重要的是这些问题都爆发在没钱的现如今状态下。
　　所有美国人都相信，伟大的美国一定会挺过去，就好像女人们每个月总会有那么几天不方便的日子，美国也不过是因为经济规律走进了低谷，以前的无数次经验教训都说明，只要加强对外的掠夺跟战争，美国一定会重新繁荣富强起来，还是会过上跟以前一样的幸福生活！
　　这种信心来源于对美国人最自豪的国家体系，所以这种乐观主义精神还是占据了主流的舆论。
　　这就导致这一波的经济危机，很有些猝不及防。
　　连前线都受到了影响。
　　美军作战时候最大的倚仗和特点是什么？
　　几乎看过美国战争片的人都知道，那就是无穷无尽的炮火支援跟空中支援。
　　经济危机同样波及到这种支援上。
　　一个财年现在光是美国空军就必须缩减124亿美金，其中包含18亿美元战争减支。
　　所以摊算到细节上面，战地飞机必须全年缩减20。3万小时的飞行时间！
　　预警雷达从每天24小时开机变成8小时，文职人员必须接受22到30天无薪休假，整个维护国防卫星通信系统的开支被砍掉四分之三。
　　连最著名的雷鸟飞行表演队都停飞了……
　　这仅仅是体现空军执行任务方面的一点点数据，就表明现在有多么捉襟见肘，想想十年前在伊克拉，一个莫名其妙的巴格达立交桥修复工程就能从美国政府申请到近一亿美元的资金，虽然这笔钱最终还是被美国建筑承包商赚走了，但是那时的美国政府财大气粗，浪费花钱可见一斑。
　　而现在，从阿汗富撤军更大意义上就是为了关掉这个现在流得最快的现金水龙头！
　　当然另一种说法是美国把资金收缩起来供给更有发展前途的网络司令部、无人机战略、新联合战机项目、导弹防御系统、新登陆海军平台、新濒海战斗舰等一系列项目上。
　　空军尚且如此，需要缩减12个战斗旅的陆军更好不了哪里去，无人机项目要么是获得资金援助在阿汗富战场做研究论证的项目组，要么是只为特种部队和高官服务的有限部队，号称精英分子，其实也不过是比一般陆军士兵稍好点的游骑兵，真的照顾不过来。
　　总而言之，阿汗富战场上能关停，能收缩的项目就削减，能撤退的部队就赶快……
　　这才是酿成这次惨案的最大原因！
　　如果说最早这个案件爆发以后，政府跟国防部都还曾经打过主意让齐天林背黑锅，对外宣称是承包商的行动暴露了美军的踪迹，或者说是承包商扰乱了撤退计划，最终以终结承包商合同的形式来平息这件事的话，现在黑格尔主动大转弯，这件事，不能这么算！
　　其实齐天林要是背这个黑锅也无所谓，这个合同他本来就心不甘情不愿的，美国也知道没他什么事儿，说不定在别处还能补偿点。
　　但是黑格尔却从齐天林的反应和那个基地指挥官的投诉当中敏锐的抓住了一个点！
　　美军自己在撤退事项上有疏漏的点！
　　对于政客来说，这是个必备的功夫，正在和总统一起推行他们关于战争的新策略，却在军方系统有不少阻扰的黑格尔立刻就发现这是个自己可以利用的点！
　　背黑锅的不应该是齐天林，而是对他和总统阿汗富政策有点不以为然的军方指挥官！
　　别以为军队就只是打仗或者训练，跟众多的公司一个道理，也讲究流程，大到一支战略部队的部属、机动，小到每个士兵的生活用品，都有极为严格的规章制度，任何一种行动都讲究条令，这才是军队，类似山地部队撤离这样的普遍状况，既然有了直升机运输物资这样的新项目加入，也应该有相应的临时规章条令出台，特别是在前面已经暴露出问题，确实应该改进的情况下……
　　所以不管他们军政方会怎么来收拾将领们，舆论的导向就需要牢牢掌握在手里了。
　　国防部新闻发布会上的发言人表情相当严肃的指着齐天林正在收拢遗体的照片：“认出这是谁了么？科巴斯保罗，本次事件中，最早带领承包商队伍前往救援的著名承包商，公认的特种作战专家，他对于这次遇袭事件有一个明确的认定！那就是‘不值得’！”
　　这句话可谓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满堂皆惊！
　　所有记者的反应跟军方当初的反应都是一样的，反战？！厌战？！这种话难道会是由美国国防部来说么？
　　怎么可能！
　　所以很满意这种记者惊诧表情的发言人，才沉着脸开口：“我们部队，在一系列的撤退安排工作当中，出现了玩忽职守，程序不清晰，不明了的错误，这一场被袭的伤亡原本就不应该出现的，我们这些忠诚于国家的战士，就阵亡在这样最不值得的场面中！”
　　有鉴于齐天林之前在德克萨斯做过一场相当专业的军事鉴定，似乎他就是战争军事的大拿，似乎他说这场战斗有纰漏，那就真的好像在法庭上做出了鉴定一般！
　　记者们更是大哗！
　　发言人这个时候就言简意赅：“这是一场可以定性为军事事故的内部事件，由于驻阿汗富前沿指挥部，有些不恰当的行为，才导致这样的事件发生，总统已经命令国防部彻查此事，会尽快给所有美国民众一个完整的交代！谢谢……”
　　这才是政治！
　　利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