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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医卫(猫跳)-第3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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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林猫戏老鼠般抖了抖册子,笑道:“诸位,就这么相信在下?也许册子是假的呢,要不要过目?”

张家三兄弟疑疑惑惑,还真的走上前去。

唉……张四维长叹一声:“你们忒地小看秦将军,他既然拿来,还能有假?”

知道就好,秦林嘿嘿坏笑,张四维毕竟是做过首辅的,拿得起放得下,现在要扳倒他不难,要戏弄他倒也不容易。

说着张四维将盖碗茶端起来,慢慢拿着盖儿撇去浮沫,将那些茶花子不经意的抖落在地上,不紧不慢地道:“这一杯茶泡出来,茶叶碧绿,茶水清冽,可总免不了浮沫,真是多余!”

三个弟弟突然就面色大变,难看得如同死灰一般,同时朝张四维投去了哀恳的目光。

张四维却只管看着手中的茶水,好像完全没有看到弟弟们的表情,良久才叹道:“四象,你带着侄女们,去看看老夫人吧!”

张家几兄弟里面,最小的五弟张四象还没有儿子,只有几个闺女,他如蒙大赦似的,忙不迭地走掉了,生怕长兄改变主意。

张四教、张四端面色如土,只觉嘴里苦涩得很,跪下冲着张四维磕了个头,一言不发的走入了后堂。

张公鱼睁着双眼睛,不知道他们打什么哑谜。

秦林只管嘿嘿冷笑,心头知道对方要做什么,并不出言阻止。

没多久后宅哀声大作,几个仆役连滚带爬地跑出来,神色惊骇欲绝:“大老爷,大老爷不好啦,二老爷、三老爷他们,他们上果自尽了!”

“张四教走私军国重器,张四端指使赵福伏击锦衣官校,两人都已畏罪自尽,张都堂、秦长官,你们满意了吧?”张四维冷冰冰地说完这番话,心头已在滴血。

第910章 幽怨的喇嘛

张公鱼吓了一大跳,脸色都有些发白了,他这才知道张四教和张四端刚才离开时脸色为什么那么差。眼前这位凤磐相公到底有多隐忍狠辣,做出牺牲掉两个嫡亲弟弟的决定,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怪不得连大明朝两百年间第一名相张居正,生前都被此人蒙蔽,死后遭到他反攻倒算。

扪心自问,张公鱼心头后怕不已,如果是自己和凤磐相公相斗,恐怕早死得连渣渣都剩不下吧!亏得身边还有位秦林秦老弟,要不然……

张公鱼心头惴惴,他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这块料,便闭着嘴一言不发,只管看着秦林秦老弟。

“张四维啊张四维!”秦林负手傲然而立,俯视着踞坐灵前的张四维,居高临下的眼神带着一丝不屑:“你到现在还没明白,不是我们满不满意,而是三晋关中百姓,乃至天下苍生满不满意!你听听,你听听外面的声音!”

寂静的灵堂之中,一切都听得那么清清楚楚,整个风陵镇早已人声鼎沸。寡妇带着儿子,指着敕建少师府的牌匾,大声喊出深埋心底的诅咒;饱受欺凌盘剥的农夫,高举诉状跪在街心,哭求青天大老爷申冤;妻女被捉走的可怜人,更是号啕大哭,向认识不认识的每一个人,一遍又一遍的述说着冤屈……此时只要有一颗火星落入人群,顷刻间就会变成燎原烈焰!

这些声音汇集成汹涌的海浪,一浪接一浪的拍击着少师府,青砖包砌、米汤灌浆的坚固围墙,在这声浪冲击下似乎已经瑟瑟发抖,不,整座少师府都在怒潮中摇摇欲坠!

秦林昂首挺胸,目光惶惶如炬,毫不留情地逼视着张四维,阳光从他身后洒落,恍然如神祇般威严。

昔日朝堂之上执掌权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凤磐相公张四维,颓然跌坐太师椅,不由自主地瑟缩着身体,以至于整个人都小了一圈。

是了,原来如此!张公鱼忽然心头多了一层明悟,天听自我民听,天视自我民视,人心向背即天道。前面的张居正,现在的秦林,虽然都有这样那样的小毛病,并非道德完人,但他们努力的方向,都是为了天下的亿兆黎民,为了江山社稷金瓯无缺,胸中一点精诚不灭,如暗夜明灯照耀四方。体大道,运大势,代天行法。所以剑锋所指,无坚不摧。

任凭张四维怎么阴狠隐忍,他内心只装着名利二字,丝毫没有亿兆黎民、江山社稷,再有权谋手段也落了下乘,此等跳梁小丑或许偶尔得逞,但一旦遇到手握天道之人,便如冰雪逢烈日,顷刻间冰消雪化!

张居正活着时,张四维斗不过张居正,张居正死后,他也照样斗不过秦林。

时间转瞬即逝,片刻之后张四维仿佛老了十岁,整个人都委顿下去,如行将就木一般,最后他长长的嗟叹一声:“唉……老夫败在秦将军手中,心服口服。两位,老夫这就上表请罪!”

嘶……躲在四下偷听的豪奴骄仆们,听到这里就是心胆俱碎。惊呼声、叫苦声汇成一片,渐渐地开始搜刮财产四散逃走,只不过他们算错了一点,外面大军牢牢围定,跑也跑不掉的。

树倒猢狲散,现在谁还会陪着张四维倒霉?

几乎就在同时,后院那边也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哭叫、瓷器的碎裂声和重物倒地声,过去威严肃穆不可一世的少师府,众人东奔西逃你争我夺,充满了末世的混乱景象,陷入崩溃之中……

“张四维,你好自为之。”秦林满脸嫌恶,说罢转身就走,他再也不想在这里停留下去了。

“秦林!”木木呆呆的张四维,听到那些悲惨的哭叫之后突然脸上肌肉一跳,势若疯狂地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张家是垮了,不过关中三晋豪门巨室,做这些事情的可不止老夫一家,任你神目如电又能如何?你又能改变什么?”

秦林头也不回继续往外走:“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张公鱼心头倒是一紧,少师府做过的事情,蒲州王家、杨家,侨居蒲州的巨商沈氏,黄河对岸陕西同州的马氏,这些家族同为亦官亦商的晋商豪门,兼并土地、盘剥百姓、走私的事情都或多或少沾点,只是程度轻重的问题,风陵镇张家倒台,另外几家呢?

要知道连自己这个山西巡抚,如果不是掌握了张允龄父子通敌卖国的确凿证据,也绝对不敢来找张四维的茬,秦林就能把关中三晋这些世家豪门通通整肃?

三晋关中豪门,既是书香传家,和关学学派有着密切联系,代代科举出仕做官,门生故吏遍布朝野,又是晋商头面人物,垄断盐业、茶马互市,甚至走私军械,可谓财源广进,同时还是田连阡陌的大地主,名下土地动辄几十上百万亩,势力真正深入这里的每一寸土地。

要论对全局的影响,晋商豪门自然不如江陵党,但要论根基深厚难以撼动,则当年的江陵党也远不如他们,哪怕万历天子、江陵相公,都拿他们没什么办法,张居正也只能利用晋商想和蒙古部族做生意这点,与王崇古携手推动俺答封贡,而不是相反。

秦林秦老弟又有什么办法,可以驾驭这些树大根深的晋商豪门?

“罢罢罢,我做好山西巡抚,一切唯秦老弟马首是瞻就是了!”张公鱼摇摇头,把纷乱的念头从脑海里赶走。

秦林和张公鱼并肩走出少师府,原本控诉、申冤的声浪忽然就低伏下去,然后转瞬之间变得比刚才热烈了十倍:“秦青天,秦青天!”

人群中还有老婆婆一个劲儿往前头挤:“哎呀,让我看看秦青天,这么年轻这么俊,要是我女儿还没出嫁……”

“娘!”一个牵着六七岁孩子的龅牙少妇,望着老婆婆满脸的“娇羞”。

哎呀妈呀,差点喜当爹!秦林纯属无辜中枪,吓得赶紧把张公鱼往前一推:“诸位父老乡亲,这位张都堂乃是新任山西巡抚,他才是真正的青天大老爷,不畏强暴、一片丹心赤诚孤忠,好比那狄仁杰转世、包龙图复生,冒死斗垮了少师府,无论诸位有什么冤屈,只管把状子递到他这里!”

“张青天,张青天!”百姓们又叫起来,只是采声没有刚才那么热烈,毕竟秦林在蒲州待这么久,总混了个脸熟,大家伙儿也听过他神目如电的名声,这张都堂是哪位呀?要不是秦林介绍,都不知道还有这么号人物。

哎呀,秦老弟……张公鱼闹了个大红脸,秦林这吹得也太厉害了吧,闹得他有种贪天之功为己有的惭愧。

“我是武臣,要清名有什么用?老把哥你就勉为其难,把青天大老爷的帽子替小弟戴着吧!”秦林哈哈笑着,拍了拍张公鱼的胳膊,一溜烟的闪进了锦衣弟兄当中。

新鲜出炉的青天大老爷山西巡抚张都堂,伸出手想要和他说点什么,却见秦林忙不迭地跳上了马,跑得影子都没啦!

秦老弟跑这么快做什么?张公鱼还在纳闷,忽然就觉得空气有点发冷,无数道目光从人群中投来,就好像他是块热气腾腾的香饽饽。

“张都堂,先接俺的状子,草民冤枉啊!”

“求青天大老爷为俺做主!”

“晚生万历四年丙子科举人,家中略治水酒……”

“家父与申老先生同年,咱们正是亲切的世兄弟,舍下一妹还未婚配……”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张公鱼耳朵里灌进了无数个声音,整个脑袋涨得快要炸开,他终于明白秦林为什么跑那么快了,这老把弟,狡猾啊!

秦林一口气跑回了蒲州城,远远把张公鱼和风陵镇甩在了几十里外,这才后怕的松了口气,伸手擦擦脑门上的冷汗。

刚才那架势,如果被缠住,恐怕他不招七八个小妾十几个通房丫头,顺带来几回喜当爹,估计是离不开风陵镇的!现在好了,张公鱼慢慢应付吧,嘿嘿,有得必有失,老把哥要做青天大老爷,这亲民的姿态无论如何都要摆到十足十。

张公鱼官声本来就很好,在京师那群穷酸科道都老爷跟前使银子如流水,又是首辅申时行申老先生的得意门生,这次扳倒张四维,比海瑞逼徐阶退田还要轰动,不消说,从今往后张公鱼的名声自然直追海笔架,也是大明朝铁骨铮铮的一号人物了。

秦林要民心,但不必要清名,他一个武臣再怎么名气大,清流士林也是和他格格不入的,倒不如让张公鱼顶在前头!

看看到了府邸,秦林一记骗腿下马,正要走进去就感觉气氛不是很对头,威德法王阴沉着脸,像是死了爹妈似的,额朝尼玛更是满脸的大便不畅,其余的白教喇嘛们纷纷朝自己投来幽怨的目光,恰似刚刚被情人无情甩掉的弃妇。

哇靠,不要这么看着我好不好,会误会的耶!秦林往后退了一步,感觉到街面上已经有人用诡异的眼神看了过来……

第911章 好大一个坑

书房中,拮芳和采萍手捧紫铜香炉,炉中焚着印度线香,馥郁的香味随着袅袅青烟飘散,端坐书案之后的张紫萱穿一领孔雀翎羽镶边的杏色袄裙,一双漆黑闪亮的眸子深不可测,唇边依稀带着的微笑在青烟袅袅中越发如梦似幻。

“这样的端妙吉祥之态,真如观自在菩萨拈花微笑啊!”索南嘉措心底赞叹着,又赶紧垂下了目光,眼睛半睁半闭,心中默念六字真言,因为他知道书案后的女子是位强得可怕的对手,即使以他黄教至尊、一代雪域人杰的心性修为,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应付,生怕稍有差池。

索南嘉措相貌和黑瘦干枯的威德法王大不相同,生得团头团脸尽显富态,很像个转世的佛爷,或者说按照黄教的理论,他之前已经转世三轮,所以虽然这一世的年纪并不大,只有四十来岁,其实他在人世间已历经了百多年的沧桑,加上成佛前的修行那就更不得了。

索南嘉措转世以来的种种表现,也确实没有辜负这么漫长的修行历练,按照乌斯藏黄教经典记载,他降生以来有种种殊胜之极的祥瑞,四岁即被确认为转世灵童,七岁受沙弥戒,十一岁即就任哲蚌寺第十二任寺主,又在大辩经会上折服四方高僧,被称为雄狮般的殊胜之主。

随后,他组织高僧编纂佛经,完善黄教典籍教义,巡行雪域高原四处传教,讲经时雄辩滔滔力压千人,说法时如黄钟大吕震慑外道,邪门歪道尽皆皈依,压得扎论金顶寺白教一系节节后退,不愧为黄教一脉乃至整个雪域高原上,既莲花生、宗喀巴、八思巴之后的不世出人杰,即使强如威德法王,也只能退避三舍了。

本来的历史上,索南嘉措在多年前就将与俺答汗在青海会面。俺答汗赠给他“圣识一切瓦齐尔达喇”的尊号,索南嘉措则回赠俺答汗“咱克瓦尔第彻辰汗”的尊号,又修书与张居正通好,从此唯我独尊,开黄教数百年雄霸雪域之基业,白教则风流云散渐渐凋零。

可秦林这只蝴蝶的出现,让事情发生了很多变化,威德法王抢在前头。派老骗子威灵仙去和俺答汗会面,互赠封号的主角便由索南嘉措变成了威灵法王,现在更是驻于归化城,每日受草原万千牧民顶礼膜拜,自开一系传承,而乌斯藏黄白两教之争也远远没有分出胜负……

于是,雪域不世出的人杰索南嘉措,在接到张紫萱的亲笔信之后,听说威德法王在蒲州与秦林会面讲经论法。他就再也无法稳坐紫金莲台了,趁着夏末秋初大雪还没落下,率领众徒弟从青海塔尔寺飞奔而来。紧赶慢赶到了蒲州,累得他胖胖的身体都瘦了好几斤。

这样辛苦终究是有回报的,至少在拜访秦林府邸时,看到老对手威德法王那张好像刚刚吃了几斤屎的脸,索南嘉措心头就有几分得意。

只不过张紫萱,这位只闻名未见面的世侄女,面子上那是极为热情的,口口声声叫着大师,东扯西拉问些雪域风光,实质性的就一点也不肯拿出来,说要等夫君秦林回来做主。

索南嘉措终于忍不住了,双手合十举在心口:“唵嘛呢叭咪吽,贫僧与令尊江陵相公神交已久,书信往来极为融洽。可谓肝胆相照,每常在塔尔寺默祝令尊多福多寿,不料天朝出了奸佞,竟使令尊身后蒙污,贫僧方外之人又不好向朝廷上书直谏。只得为他念经祈祷,前日得他托梦,已升上西方极乐世界,得证菩萨果位。”

张紫萱莞尔一笑,皓腕一翻露出明黄色的物事:“忆及大师与先父交情,真正彼此心知,当年大师馈赠的雪域天珠金刚结子,侄女常随身佩戴,颇觉有辟除邪秽、定神安眠之效。”

索南嘉措呵呵笑了笑,暗暗咬牙,以言语挑起当年和张居正的那点交情,就是想张紫萱站在他这边,没成想被她太极推手推得老远。

张紫萱同样笑而不语,索南嘉措胡说张居正飞升西天极乐、得证菩萨果位,岂不知江陵相公信奉外儒内法,子不语怪力乱神,生前根本就不相信这些,岂能死后成菩萨?

索南嘉措几番试探,都被张紫萱滴水不漏的推了回来,饶是他这位黄教至尊、雪域人杰,心头也颇觉无奈,忍不住问道:“张小姐貌若吉祥天女,智慧如纳木错圣湖般深邃明澈,乃故江陵相公唯一的掌上明珠,不知尊夫秦将军何许人也,能得他老人家青目,舍得小姐下嫁?”

“那个家伙嘛……”张紫萱姿容若仙的脸庞,展开了发自内心的美丽笑容,随后站起来,轻移莲步款款迎了上去。

说曹操曹操就到,秦林笑嘻嘻地走了进来,先和张紫萱点点头,毫无顾忌地道:“张四维那厮果真隐忍刻毒,他一句话,两个弟弟张四教张四端就当了替死鬼。哼,哪有那么便宜?我不肯放过他,三晋关中的百姓也不肯放过他,张公鱼留在风陵镇处理首尾,少师府已经土崩瓦解,张四维的日子也到头了!”

“秦兄……”张紫萱情不自禁地握住了秦林的手,眼睛里有泪光盈盈,张四维这个败类终于得到了可耻的下场,父亲和大哥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吧。

索南嘉措却心头一颤,被秦林话语里的意思唬得一愣一愣的,此时诸藩属眼中大明朝仍然高高在上,上国臣子即是下国君王,张四维是当朝首辅,索南嘉措也敬他三分畏他七分,却不想被秦林、张紫萱轻描淡写的打落尘埃,只怕将来还永不翻身,这就让他十分震撼了。

秦林温柔地拍了拍张紫萱的背,相府千金承袭乃父之风也非常人可比,很快就平静下来,将眼角珠泪轻轻抹去,伸手介绍:“这位索南嘉措大师,乃乌斯藏黄教至尊,神通殊胜、佛法精深;大师,这就是拙夫秦林,被朝廷贬去一切本兼官职,如今只是个普通锦衣校尉。”

普通锦衣校尉?普通锦衣校尉就能扳倒首辅大人。让我一教之尊狂奔两千里地,屁颠屁颠地赶到这里来?索南嘉措听了张紫萱这句,真是哭笑不得,只好非常恭敬的朝秦林合十行礼:“乌斯藏僧人索南嘉措,见过锦衣秦将军。将军英风锐气,勘定阴山土默川,无数百姓感念恩德,救苦救难大慈大悲,贫僧仰慕之极!”

秦林打个哈哈:“救苦救难谈不上,不过本官是真心要大伙儿舒舒服服,最好不闹事不打仗,大明天朝抚育四夷,四夷为天朝屏藩拱卫,这就你好我好大家好啦!”

“那是,那是!”索南嘉措满脸堆笑,盛赞秦林菩萨心肠。

张紫萱扑哧一笑,这会你说秦兄菩萨心肠,待会儿别肚子里骂他诡计多端罢。

秦林敷衍几句,伸手朝门外招了招:“威德法王,你还不进来和老朋友见个面?”

索南嘉措愕然,刚才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他进这座宅院的时候就和威德法王朝过相了,当然知道老对手也在这里,只不过那时候双方不约而同地冷哼一声,眼皮子都不夹对方一下。

得到张紫萱书房接见,索南嘉措心头暗自寻思,有没可能因昔日和张居正的交情,这位相府千金还顾念一二,倾向于自己黄教这边?也罢,看起来她在秦林这里也能当半个家,背地里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也许真能争取到她的帮助。

没成想张紫萱打太极云手,等到秦林一回来。却把威德法王叫上,登时就来了个王见王。

威德法王的脸色何尝好看?方才见索南嘉措突然出现,堂而皇之的拜访秦林,还得到了张紫萱的接见,他们心里头那个感觉呀。比被心上人一脚踹掉的弃妇都还要苦涩还要酸。

可当着秦林的面,任凭有千般恼火万般冤仇也发作不起来,黄白两教两位佛爷在书房里面对面坐下,威德法王没有二两肉的脸阴恻恻的,索南嘉措胖乎乎的脸也是皮笑肉不笑,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激烈交锋,小小的书房顿时如同刀剑相击的战场。

拮芳和采萍两个哪见过这阵势?浑身发颤,上下牙咯咯咯的打架。

张紫萱混若无事,稳坐太师椅,秦林笑嘻嘻地斜倚在旁边,挥挥手让两个丫鬟出去,顿时拮芳和采萍如蒙大赦,忙不迭地走开。

房中再无闲杂人等,索南嘉措从威德法王的逼视下艰难的移开目光,嗓音有些沙哑发干:“秦将军,原来你和威德法王早已相识。呵呵,张家侄女请明言,贫僧到此间莫非自投罗网么?”

“非也非也。”张紫萱嫣然一笑摇摇头,举了举皓腕上缠着的金刚结子:“大师与家父素来交好,彼此肝胆相照,侄女又怎么会害大师呢?”

呼……索南嘉措松了口气,暗自庆幸好歹和张居正有那么些交情,看来这位世侄女还记得一二。

这就轮到威德法王面如死灰了,他不怕死亡,死亡只是转世,灵童自能再启灵智重修佛法,但黄教兴盛则白教必然覆灭,道统传承尽数消亡,沦落得万劫不复了。

“秦将军,贫僧自知罪孽深重,怪就怪贫僧有眼无珠,屡次与你为敌……”威德法王面色惨然,饶是他纵横雪域数十年,此时也颇觉心如死灰,只鼓起心苗上那最后一点余烬残火,腾的一下站起来,瞋目瞪着来自塔尔寺的老对手:“索南嘉措!须知黄教兴而白教灭,并非黄教不如白教,贫僧不如你!”

索南嘉措大喜过望,心头转过千百个念头,把漫天神佛菩萨空行佛母谢了个遍,决定只要秦林交出威德法王,一定要重重感谢他。

殊不知秦林也摇摇头,双手虚压示意威德法王坐下:“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法王虽然屡次与本官为难,岂不知天数使然,本官自然逢凶化吉遇难成祥,此一时彼一时,法王既肯投诚,诸葛武侯能七擒孟获,本官何尝不能容一吐蕃老僧?”

此言一出,索南嘉措和威德法王同时目瞪口呆,他俩倒不是傻到猜不出秦林的用意,而是黄白两教势成水火,一教兴则一教灭,再没想过有其他的出路。

秦林望着两位佛爷嘿嘿直笑,依着他的性子,宰了威德法王也不值什么,但便宜了索南嘉措,从今往后雪域高原唯黄教独尊,朝廷再想插手进去那就千难万难,那又何必呢?

“秦将军的意思是?”两位佛爷都小心翼翼地问道,又互相看了看。明显提防着对方。

秦林哈哈大笑,左边抓起威德法王干枯的手,右边抓起索南嘉措胖乎乎的手,大声道:“两位佛爷,黄白两教都是我佛释迦牟尼一脉,虽然你们乌斯藏动不动拿人头做法器、人血写经书,到底还是要讲慈悲两个字吧?何必打生打死,残害无辜生灵呢?照我的意思,两家不如化敌为友吧!”

化敌为友?谈何容易!威德法王和索南嘉措都尴尬的讪笑着。眼神偶一交锋便是火花四射,心中实恨不得吞了对方。

乌斯藏佛教和汉地佛教大不相同,或许是严酷的自然环境。或许是融合了原始苯教的一些东西,他们在很多地方显得戾气颇重,两位来自雪域高原的高僧大德,也远不像内地佛寺老和尚那么慈眉善目,反而颇为凶神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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