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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医卫(猫跳)-第4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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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林暗暗心惊,仿佛在他们脸上,看到了若干年后那一张张愤怒的脸,如果这些还有感情的脸变得麻木,变得置生死于度外的淡漠,那天下事就再难挽回了!幸好,幸好现在还有时间。
尹宾商则连连点头,民心如水,王朝若舟,从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传旨的宦官是二十四衙门里头的一位首领太监,秦林认得他,叫做李添福,权势当然赶不上司礼监二张,甚至比张小阳也颇有不如,但也要算个有头有脸的大太监了。
周家几兄弟和管事们正在朝着秦林破口大骂,李添福神色颇为诧异,然后古怪的笑了笑,接着就把脸一板,沉声道:“秦林,准备接旨。”
朝廷制度,接旨也不是双膝一跪磕个头就完事的,还得摆香案行礼,李添福说罢就四下看看,这茶棚子实在太简陋了,什么东西都没有,他不禁有些踌躇。
“这位天使,弊宅有香炉、龙牌。”
周德馨点头哈腰的朝着李添福献媚,又回头骂道:“什么眼力劲儿,还不快去把东西拿出来!”
周扒皮一家人都盼着秦林快些倒霉,忙不迭地回去拿出香案香炉等物,在茶棚子外面把一应物事摆得齐齐整整,嘴里还夹枪带棒的揶揄秦林。
身处漩涡中心的秦林,似乎并不怎么着急,按部就班的在香案前行礼。
李添福先望京师行礼,然后展开圣旨宣读:“查锦衣校尉秦,原有大功于国,因妄言欺君有失臣节,革去一切本兼职司贬谪出京,该员不沮不馁、克勤克俭,身处偏远而勤劳王事,奉皇命侦办张允龄父子通敌卖国,招吐蕃二教法王来归,献重开西域之策远布国朝皇威,众臣工一力保举,朕亦查知该员尽忠用命之心,特开复原有本兼一切职司,加左都督,钦差总督东厂官校!”
“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林接过圣旨。
什么,总督东厂?在场众人全都惊呆了,周扒皮一家感到了彻骨的寒意,百姓们则一时间有点儿转不过弯来:不是说要锁拿秦青天吗,怎么又升做总督东厂?听说那东厂督公都是些凶残可怖的魔头,可秦青天是大忠臣呀!
李添福把圣旨传过就立刻换了嘴脸,笑容满面的朝着秦林打躬作揖:“恭喜,恭喜。”
众东厂番子齐刷刷拜倒,异口同声地叫道:“属下叩见秦督主!”
北风劲吹,落叶萧萧,顿时一股肃杀之气油然而生。
秦林哈哈大笑,心说:这时候是不是应该仰天长笑,很奸佞很嚣张的来句千秋万载一统江湖?呃,算了,装逼被雷劈啊。
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秦校尉变成了秦督主,周扒皮一家人吓得魂飞魄散,还是周德馨脑子转得快,立马膝行而去,泣血叩求:“秦督主,秦督主饶命,饶命哪!愿献出全部家产,只求秦督主高抬贵手……”
“不必全部家产,只要一件东西就够了。”
秦林笑容可掬的伸出一根手指头。
什么?周德馨睁大了眼睛。
秦林笑容一敛:“借尔人头一用!”
第922章 做个好人
秦林出任东厂厂督,既在大多数人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扳倒通敌卖国的少师府,招揽乌斯藏两教法王,这都是难得的奇功,不过比起开通丝绸之路,前两者又算不得什么了,至少在得了每年五十万内帑的万历皇帝朱翊钧眼中,在各有分润的京师勋贵集团眼中,这后一件功劳无疑是最大的。
赏功罚过乃朝廷制度,帝王驭下也不能逾越,更何况王马杨沈四大家的门生故吏雪片般上书保举,当朝首辅申时行又暗中敲了边鼓,秦林这番功劳朝廷必须要对他有个说法,否则从万历到定国公武清侯为首的诸勋贵,再到王崇古、马自励,伸手拿银子时只怕有些不大踏实。
但是锦衣卫系统,一个掌卫事加南北两个镇抚司,三个位置都有人占着了,刘守有名臣子弟,和张鲸联手,在文臣那边也很吃得开,张尊尧是张鲸侄儿,都在扳倒江陵党上替万历立过功劳,还有个骆思恭,根本就是万历自己掺进去的心腹,于是怎么算都腾不出位置。
部堂九卿、各省督抚向来由文臣担任,便是张居正在世,怕也没办法让秦林顶住整个文官系统的压力,坐到这些位置上。
京师掌军都督?向例是给勋贵老臣的;边镇总兵大帅?哪怕一品左右都督,见兵部五品郎中都得磕头,万历自己想想都不好意思拿出来。
张诚一提总督东厂,万历起初只觉好笑,可仔细想想竟是唯一行得通的:首先这位置本来就是张诚的,张诚和秦林同党,他愿意让出来,并没有涉及到其他派系,也不影响朝局制衡,内外各派都没什么好说得。
其次,向来厂卫一体,东厂番子都是从锦衣卫里面遴选,虽然总督东厂一贯由太监担任,但也没说不能由锦衣武臣来做呀!
最后,锦衣卫和东厂都是皇家鹰犬,从来由帝王择人治事,不受外廷置喙,把秦林摆在这位置上,清流言官也没什么可说得。
万历的帝王之术,乃张居正传授的外儒内法,深谙制衡之道,内心深处还有另外一层盘算。
如今张鲸势大,在司礼监掌印位置上呼风唤雨,和刘守有联手掌握锦衣卫……万历把骆思恭调进去就带着掺沙子的意思,张鲸又借击倒冯保之机在东厂安插亲信,至今保持着相当的影响力。张鲸司礼监掌印,锦衣卫占了大半,还对东厂不放手,这岂不是直追当年的冯保了吗?
万历断不能容忍出现另一个威胁到自己的权阉出现,于是他拉秦林回来,借着秦林在厂卫中的威名,或许能把东厂的局势部分扳回来,联手张诚起到制衡张鲸的作用。
至于秦林势大?万历毫不担心,东厂乃皇家私设,看似权势喧天的厂督,手草一道中旨就能撤换!
就这样,秦林秦长官变成了大明朝有史以来,第一位以武臣之身出任的东厂督公!
错了,秦林不是公公,只能叫督主。
前朝历任东厂督公,多的是掀起腥风血雨的主儿,王振、刘瑾、冯保,莫不权倾一时,又威风又煞气,后面还有位九千岁魏忠贤,只不过现在他才十几岁,蛋蛋还幸福地挂在裤裆里。
秦林接旨就任东厂督主,也没有辜负众望,立马就开了杀戒,拿恶霸劣绅周德馨的脑袋发发利市,传首四方以为鱼肉百姓者戒,然后接下来审理案情、发还百姓被夺田产等等事务,就扔给临晋知县夏培处理,最大的阻碍已经清理,周扒皮一家丧胆,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
三晋关中的百姓都说,这一任东厂督主恐怕是大明两百年间绝无仅有的忠臣;不过吓破了苦胆,被迫缴纳积欠税赋的“君子们”则咬牙切齿地痛骂他恶毒不下周兴,狡诈有如来俊臣,集王振、刘瑾、冯保诸人之恶于一身。
可惜的是,真正掌握关学门户,门生故吏遍及天下的王马杨沈四大家不肯附和,反而为秦林张目,往年士林君子们斗不垮你也要骂臭你的手段,到秦林这里就没起什么作用,据说后来消息传到南京,文坛盟主王世贞拍案大笑,膝下的大才子王士骐还骈四俪六的做了篇赋,替秦林大吹法螺。
秦林接旨的三天后,风陵镇,少师府。
昔日煊赫的少师府,现在已呈现出一派树倒猢狲散的凄凉景象,庭院里枯黄的落叶无人打扫,随着北风打卷,厅堂里吊着白布幔帐,几口棺材凄凉的摆在中央,灵前烛火幽幽如豆,四下不少地方积起了灰尘,角落里隐约挂上了蛛网。
秦林和张紫萱携手走过这里,见四下空无一人,心下也不免有些萧索,他捏了捏张紫萱的手心,两人缓缓迈步踱到后面张四维的居处。
当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张四维,已经须发如霜,神情憔悴不堪,躺在病床上苟延残喘。
万历降旨,说张允龄张四教等人通敌卖国,实在罪不容恕,着令将蒲州张氏的家产抄没入官,夺自百姓的田地尽数发还,张四维辜负皇恩本当株连,念其曾任首辅,又不知家中情弊,今皇恩浩荡,只追夺一切官职封典,令其布衣养老。
秦林和张紫萱走到门外,看看病床上张四维衰颓的模样,就知道其实杀与不杀没什么两样,这人活不了多久。
张紫萱本来还想大仇得报,宣泄心中仇怨的,见张四维这般模样,反倒没了兴致,拉了拉秦林,低声道:“秦兄,咱们走吧。”
少师府冷清得很,声音虽小,张四维却听见了,艰难的翻身转过来,昏花的老眼打量着张紫萱,忽然瞳孔一缩,颤声道:“是、是江陵相府张小姐?”
“侄女拜见世叔。”
张紫萱福了一福,神情不悲不喜。
张四维发白如霜,肌肤枯槁,满脸都是皱纹和老人斑,比起两个月之前怕不老了十岁二十岁!他嘴唇嗫嚅着,颓然道:“张小姐,你杀了老夫吧,老夫对不起令尊、令兄。唉,想查抄江陵相府,反而抄到了老夫这少师府,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哪……哈哈哈哈……”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张四维说罢这番话,自知命不久矣,竟长声惨笑。
“世叔放心,侄女绝不会杀你的。”
张紫萱嫣然一笑,挽住了秦林的胳膊,“现在我什么都有,而你,已经失去了一切。”
秦林点点头,张紫萱说得没错,她阳光般灿烂的笑容,简直照亮了整座少师府,阴森凄凉都退避三舍。
张四维已经不值得动手了,让他活着苟延残喘,亲眼看到我们的幸福,看到自己少师府的没落凋零,这比杀了他更痛快。
“本官已经升任东厂督主,这就赴京上任,失陪了!”
秦林朝着张四维笑笑,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挽着张紫萱头也不回地离开这里。
张四维强撑着半边身子,怔怔地看着两人挺拔的背影,良久才重重地摔回床上,口中发出一声长长地叹息,带着来自坟墓的腐朽气息,现在的他,已经是一具冢中枯骨,接下来的最后时光,他的灵魂将被悔恨不停地折磨,将被痛苦无情的吞噬。
秦林和张紫萱手牵手走出少师府,来到阳光灿烂的大街上,冬日暖阳是那么的和煦,少师府中的阴森腐朽气息霎时间被一扫而光。
风陵镇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种变化是说不出道不明的,但又是那么的实实在在,从过往百姓踏实的步伐,从他们原本惶恐不安,现在常露出微笑的脸,都可以看出某种新的东西。
过去几十年里,笼罩在风陵镇上空的乌云,沉甸甸压在人们心头的阴霾,散去了!
陆远志、牛大力和尹宾商带着锦衣官校们等在外头,马匹行装早已收拾好,早在蒲州就和张公鱼道过别了,秦林将从这里直奔京师履新。
秦林扶着张紫萱上马车,自己也坐上马背,正欲离去时,得知消息的风陵镇百姓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秦督主留步!”
范一帖越众而出,手中捧着一盏清水:“秦督主清如水明如镜,我风陵镇百姓无以为报,除了立生祠四时八节焚香顶礼,只能一碗清水相送!”
“秦青天待我等恩同再造!”
父老乡亲们眼含热泪。
马车中的张紫萱暗暗点头,一家哭总好过一县哭,除掉少师府,笑的又岂止一县百姓?整个关中三晋,不知多少人……
秦林就在马背上,弯腰接过清水一饮而尽,正要打马离去,哪晓得百姓都看戏文看多了,纷纷端出清水:“秦青天也饮我老汉一碗水!”
“秦督主高侯万代!”
妈呀,秦林差点一头栽下来,怕不有几千上万盏水,敢情当我是大象呢?
马车中,张紫萱吃吃笑得花枝乱颤,从车窗探出头来提醒他:“呆子,略沾沾唇罢了,谁让你都喝下去?”
这样啊,还好,还好,秦林擦了把冷汗。
就在秦林离开风陵镇返回的当天下午,杜铁柱夫妇带着一双儿女,紧赶慢赶的到了少师府门口,见到这里的凄凉破败,齐齐吃了一惊。
杜铁柱拉着一位老汉就问:“张青天,秦青天到哪里去了,不是在这里接状子鸣冤吗?”
“你还来晚点!”
老汉摇摇头,“张青天回雁门关巡抚衙门,秦青天奉旨回京,去做东厂的大官啦。”
啊?杜铁柱愣了,他住的村子太偏僻,接到消息就晚了,不成想前面母亲又因病去世,好不容易安顿好丧事,这才过来鸣冤告状,秦青天和张青天都已走了。
“那,那现在告状找谁?”
杜家娘子急不可待地问道。
老汉摇摇头:“早办完啦,少师府的田产家财抄的抄,还的还,恶奴家仆要么死了要么跑了,现在人都没剩下几个,张大老爷也躺在床上等死,连话都说不出来,你们还能告什么状?”
杜家两口儿大眼瞪小眼,他们都是最淳朴的山民,根本想不出什么别的办法,又四处探问一番,实在无计可施,只得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风陵镇。
距离蒲州陆路有千里之遥的山西大同府,一家极其富丽堂皇的青楼,丝竹管弦的悠扬乐声不绝于耳,公子王孙进进出出,莺莺燕燕娇声浪语,好一派富贵风流的景象。
但在这青楼的后院里,又是另外一副情形,满脸横肉的老嬷嬷手持着藤条,监督七八个十来岁的小姑娘。
每个小姑娘都站得笔直,头顶搁着一碗水。
“站直,抬头、挺胸、收腹!”
凶巴巴的老嬷嬷挥舞着藤条,“谁让碗里的水洒出来,谁就别吃饭,等着洗冷水澡吧!”
“蓟镇城墙”、“宣府教场”、“大同姑娘”乃是九边三绝,前两者是死物,后面的山西大同府姑娘却是活人,在全国都大大有名,北地胭脂中首屈一指,与扬州瘦马并称南北双绝。
所谓大同府姑娘,其实是大同青楼里训练出来的名妓,从小挑选资质绝佳者加以训练,形体声音神态都要调整到完美,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于是便能艳名高炽,在那京华烟云中独树一帜,为老鸨们找来滚滚财源。
这里头资质最好,模样最俏的小姑娘,脸上带着一丝倔强,越发显得清丽可人,头顶着碗,身体微微发颤,等到众位姐妹都忍受不了,纷纷向老嬷嬷乞怜时,仍然紧紧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我要听那个大哥哥的话,我要做好人,好人不能怕坏人!”
小姑娘这样想着。
嬷嬷恶狠狠的等着她,就这个姑娘最难调教,偏偏是多年来见过最漂亮的,哼,小蹄子!
“王妈好了,差不多了!”
老鸨笑嘻嘻地走来,亲手取下小姑娘头顶的水碗,又捧着她的小脸,装得十分爱怜:“哎呀呀,我孙二姐做这么多年生意,杜十娘是最俊俏的,将来名动京华,还不知要迷倒多少公子王孙呢。”
杜十娘牙关紧咬一声不吭,我才不要迷倒什么公子王孙,我只想像那大哥哥说得,做个好人……希望和他再见面的时候……
第923章 圆满收官
到了黄昏时分,青楼对清倌人的严苛训练终于结束,不过尽管身体累得快要散架,小丫头们仍不能像普通人家闺女那样倒在床上休息,而是被王嬷嬷赶到了一间阁楼的第三层,令她们凭栏而立,沐浴着灿烂的晚霞,吟诵诗词歌赋。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街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一名少女念到这里,忽然忘记了后面的词句,感觉到王嬷嬷冷厉的目光投了过来,越发慌得额角冒汗。
“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
杜十娘替姐妹接了下来,尽管在家里没有读过书,可她天生聪颖,同样的词句总比姐妹们记得牢。
杜十娘这么一接,小姑娘们各自咏诵,口中诗句珠玉喷涌,晚风寒凉,晚霞绚烂,大同城尽收眼底,白登山依稀可见,衣袂凌空之际,不管明不明白诗句中的意境,却已暂时忘却了身处牢笼的烦劳。
老鸨和王嬷嬷满意地笑了,培养大同府姑娘,要在京师那风月场上高张艳帜,就不能养出个低眉顺眼的奴婢样儿,得有点清丽脱俗的气质才行,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总要精通那么几样。
就在此时,南面官道上车马隆隆,当先一队骑士高举旗帜,人人鲜衣怒马,飞鱼服、绣春刀,神情大有虎啸鹰扬之态。
接着大群乌斯藏喇嘛僧步行,衣分红白两色,抬着两张坐榻脚不点地,风卷云驰般奔来,榻上踞坐之人一胖一瘦,相貌奇古。
然后才是一辆驷马并驾的大车,车身厚重,刷着能照出人影的黑漆,车夫也是尖帽皂衫白皮靴,腰背笔直的坐在车辕上,把车儿驾得稳稳当当。
最后又是一群褐衫尖帽白皮靴的骑士,阴森森白惨惨的脸皮,眉眼间杀气腾腾,叫人疑心是十殿阎罗盖错了印,把十八层地狱里那一层的凶灵恶鬼放到了阳间。
嘶……阁楼上的小丫头们隔着老远,就觉得一股阴鸷凶戾的气势扑面而来,吓得花容失色。
“这、这是些什么人?”
杜十娘紧紧抓住栏杆,小手因为用力有些发白。
姐妹们里面有年纪稍大认得字的,瞧着那队人马打的旗帜,颤声念道:“左都督,少保,特进荣禄大夫,柱国,钦差、钦差总督东厂官校秦!”
东厂,东厂!
莫说小姐妹们,就连青楼老鸨和刚才那位凶神恶煞的王嬷嬷,此刻都骇得面无血色。
杜十娘家住大山深处,并不知道东厂的威名,眼睛忽闪忽闪,好奇地问道:“什么东厂,是打铁的厂子吗?刘姐姐你为什么这么害怕,难道他们是坏人?”
刘姐姐是书香门第,破家之后沦落风尘的,闻言就苦笑道:“当然、当然是坏人,坏得不能再坏啦……”
唉……杜十娘就叹口气,“天底下为什么有这么多坏人,偏偏还都横行霸道?”
小姑娘并不知道,她心底那个笑容温和、心地善良的大哥哥,就在黑色的马车之中,就是新任的东厂督主!
“疯了,你们作死!”
老鸨和王嬷嬷回过神,从身后虎扑过来,拖住刘、杜两女就往后扯:“东厂督公就在下面,你们敢在这里胡说,不要命了?”
其实东厂人马离这处青楼还远得很,至少绝不可能听见两名少女的谈话,可老鸨和王嬷嬷却不敢冒一点点风险,绝对不敢。
半晌之后,杜十娘才从老鸨怀中挣开,看着那队远去的东厂人马,心底有种怪怪的感觉,仿佛什么重要的东西已离自己远去了。
很多时候缘分注定,无数次回眸换来的擦肩而过,终究迷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要很久很久以后才会重逢,却已相逢未必能相识……
“大概是眼花了吧!”
秦林放下了车帘,他刚才似乎远远看到一处阁楼子的第三层,有道似曾相识的身影,但转眼便已消失不见。
马车内部空间非常宽敞,秦林重新回到软榻盘膝而坐。
张紫萱依偎过来,臻首轻轻枕在他的腿上,纤腰底下垫着柔软的枕头,把自己摆成最舒服的姿势,凤目微闭,睫毛微微颤动,宛如一只慵懒的小猫。
@文@秦林盘弄着玉人柔顺的青丝,笑眯眯地道:“紫萱妹妹,可是越来越懒了呢……”
@人@“小妹要多休息,而且,这些天秦兄不能打坏主意哦!”
@书@张紫萱星眸微睁懒懒地说着,手轻轻抚着小腹,满脸幸福。
@屋@呃……秦林大窘,这些天辛苦耕耘有了成果,相府千金的肚子里,已经有个小生命悄然到来,她立刻变身成护崽的母猫,再也不让他碰一下。
瞧着秦林吃瘪的样子,张紫萱吃吃偷笑,掐了他一把:“再忍几天,等到了京师,姐姐妹妹都等着呢!”
张紫萱不提还好,提起青黛和徐辛夷,秦林反应就更大了,想到那娇憨可人的女医仙和火辣热情的徐大小姐,小腹处热流涌动。
该死的周易参同契!秦林郁闷得很,同样是双修,白霜华神功大成,到我这儿就成了精虫上脑,没天理啊没天理……
张紫萱看看秦林那副窘相,也不敢再挨着他了,赶紧坐直了身子,眼珠一转开始转移话题:“秦兄,闲话休讲,武臣就任东厂督主实为国朝首例,如何操持,你心中可有定计了吗?”
秦林就任东厂督主,也面临和张诚同样的问题,那就是如何建立自己的心腹班底,如何真正掌握东厂的大权。在这方面,他其实不比张诚更有优势,因为他是个光杆的东厂督主,连司礼监秉笔太监都不是——当然也不可能是,那么原来张鲸安插的嫡系,凭什么抛弃当红热辣的张司礼,改投你这个新晋的秦厂督?
更何况还有一层:厂卫同为特务机关,东厂脱胎于锦衣卫,番子都是从锦衣卫中挑选出来的,理刑千户掌刑百户也同样来自锦衣卫,叫做贴刑官,为何能后来居上,大部分时候东厂都盖过了锦衣卫?
区别只在东厂督公历来都是太监,比掌锦衣卫事的锦衣武臣更方便出入宫闱、接近帝王,更受到帝王的信任!
可秦林却没有这个优势了,他不是太监,不可能随意出入宫闱,而万历对他的信任嘛,只怕也有限得很——也许,那位刻薄寡恩的帝王,一辈子就没有信任过任何人,哪怕身边的张鲸张诚,照样是被他以帝王之术施以制衡。
至于秦林的办案技术,确实独步天下,但掌控权力可不是单靠破案就能行啊,东厂资格最老技术最高的刘三刀,最高都只做到科管事,连理刑百户的边儿都没挨上呢。
到底将如何打开突破口,真正掌控东厂?这是摆在秦林面前的问题。
“人。”秦林不假思索地答道,他对这个问题早有考虑:“首在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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