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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明(考拉)-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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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堂看向范永斗,他不敢着急表态。这是关系到一家一族生死存亡的大事。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
范永斗面无表情,说:“翟东家自行拿主意!”
“我愿把翟家所有的产业转给范家!”翟堂拿得起放得下。他以为自己到了江南,也自己是平虏将军兄长的身份,多少钱挣不回来。如果翟哲没能收复江南,如果翟哲没有俘虏大清的豫亲王多铎,他也许不会背离自己走了十几年的道路。
但现在恐惧压倒了一切。
“你果然要走!”范永斗摊开手,说:“但我帮不了你!”
他的意思是,他可以袖手旁观,但绝不敢插手。
金小鼎插话了:“大将军说了,他是晋人,迟早会回到山西来的,而且,大同姜总兵大将军的义兄,正在准备反清投明。”一件天大的秘密,随口被他抛出来。
“什么?”范永斗站起来。
“范东家是识时务的人,当知道眼下的清虏不过只是个空架子,各地汉人无不视女真人为仇敌。大将军的家事摆在眼前,若不插手,只怕日后无法向大将军及夫人交代。”
金小鼎在翟哲的亲兵中武艺不算最好,力气不算最大,若论口才,没人能比得上他。
不通过范永斗,他也有办法把翟家人运到江南,但临行前翟哲交代,此事必须要落在范永斗头上。翟哲了解范永斗,所以知道他最终一定无法推辞。
范家当初把范伊嫁给自己,一定想不到随后发生的重重。如果晋商能投向平虏将军,他将尽知北方的虚实,更断绝了满清的一支强援。晋商比不上徽商那样富裕,但对满清很重要,那些人曾经是满清在大明的耳目,现在仍然还是。
当然一切都有意外,所以多铎还活在南京城的天牢中。
“你为何要透露给我这个消息!”范永斗的脸上蒙上一层阴云。
金小鼎笑嘻嘻的回答:“因为大将军从未把范东家当外人!大将军是晋人,我也是晋人,所以绝不会亏待了晋人。”他说的是正经事,但话从他嘴里吐出来,总像是在开玩笑。
“姜镶不知死活了吗?”范永斗迈步走向门口,半途中又退了回来。
金小鼎端正颜色,脸上毫不见惊慌,完全不担心他会去告密。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话是真是假!”范永斗为自己找了个很好的理由,又回到座位坐下。若是他自己打探出来的消息,他可能会去向清廷告密。但这个消息是翟哲告诉他的,一切就不一样了。
首先,他没有证据。
再者,他如果去告密,相当于翟哲撕破脸。
他不敢。
商人很精明,当付出和收益不成比例时,他们往往不会去冒险。翟哲了解范永斗,他们来来回回打了十年的交道,对付精明人,他有精明的方法。更何况,他正是要清廷知道,姜镶要反清。
这一场没有结果的会面。
三天后,金小鼎收到了回复,范永斗愿意送翟堂一家直系出山西。
随行的只有正室夫人和儿子,翟堂离开时,家里的管家和侍妾甚至不知道他去哪里。
商队南归,没有人留意他们在半路上多了五六个人。
金小鼎在河南地界把商队交给接应的同伴,独自一人重返山西。这一次他的目标是大同。
大同总兵姜镶和大同参将雷岩谦这一个月接待了同一批客人。王义正在姜镶的帮助下,把山西和草原的消息传播向江南。
归化城仍然归土默特人管辖,不过俄木布汗已经不在那里了。他被清廷扣留在盛京,土默特部落一分为三,分别归杭高、托克搏和格日勒图统领,清廷在归化城驻军三千,震慑各部。
翟哲收复江南后,东口八大家一下被拜摆放在风口浪尖上。翟哲的老家在山西,翟哲与范永斗是亲家。
多尔衮不是没起过念头,但眼下南明正在不惜一切代价挑起满人和汉人之间的矛盾。东口八大家是最初投靠满清的汉人,他了解东口七家和翟哲的关系内幕,一时还没拿定主意。
自满清入关后,他不仅要面对汉人,同时也要面对满人内部的勾心斗角,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皇太极的长子肃亲王豪格从四川归来后被打入大狱,北京城内有人不安分。
☆、第454章 陷大同
翟堂走了,这在范永斗的意料之中,同时让他进退维谷。
他选择了一条商人之路,他当年欣赏的翟哲已经逼近了权力的巅峰。
清廷有很多汉臣,也有不少人的家眷在南方,如洪承畴的家人就在泉州老家。多尔衮从来没因为这一点来清算汉臣。他如果那样做,只怕很快成了孤家寡人。
但翟堂不一样,他的弟弟现在是南明的平虏将军,抗清的旗帜。翟堂只是个小人物,藏在东家七家中不显山不露水。东口七家,最有名的人是他范永斗。
“我该怎么办?”要说一点不害怕,那是不可能,但范永斗相信多尔衮不会因此动自己。
姻亲和家族的差别巨大。
二月中旬,范永斗把翟堂消失的消息上奏宣大总督耿淳。东口七家在与满清的关系很紧密,又牵涉到南明的平虏将军,耿淳上奏朝廷。
二月底,满清摄政王多尔衮下旨,命各地降清的汉臣、武将,甚至像范永斗这样的商人,各自送质子入京。
这条命令充分显示了他的心虚。
大同府。
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随着清晨入城的货队走进大同府,像金小鼎这样的人很好乔装打扮。
金小鼎熟悉这里的每一条街道,他曾经在这里过了两年。
曾经这里四成的店铺都属于商盟的,现在那些都归东口七家。金小鼎在街道中左转右转,一直磨蹭到末时来到在一个宅子前。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退后躲在一边不远处的老槐树下监视。
天黑的很快,申时左右,一个中年武官从大街上走过来。
等那人走到近前,金小鼎快步跟上去,压低声音说:“弓守备。”
那人扭头,脸上胡子拉碴,快要挡住半边脸。
“你是?”
“在下金小鼎,奉翟将军之命,前来拜见您。”
那人眼神中闪过一丝激动,伸出双手抓住金小鼎的手腕,问:“翟哲,他还能记得我?”
金小鼎环视光线模糊的街道,提醒道:“入屋说话?”
“好!好!”弓辰这才缓过神来,警惕的看看左右,引着金小鼎入屋。
两人径直进入内屋,金小鼎轻咳一声,说:“我替大将军带话,大将军从未忘记年轻时与弓守备在东口的时光。”
弓辰呆呆的坐在那里,像是在回忆过去,半晌才缓过神来,说:“很久以前了!我该与翟将军一起到江南的。”他与翟哲是在张家口交的朋友,当初从张家口堡调入大同府也是翟哲的功劳。
汉部曾在山西经营多年,在这里的根基深厚。如右玉县的朱家寨、陈家庄都曾是翟哲的下属,没有南下的耿光和耿竹父子在山西的绿林也小有名气。但不是每个人都值得信任,有人身在曹营心在汉,也有人死心塌地的投靠了清虏。
翟哲最终选中了弓辰,一个他最熟悉的朋友。
“大将军身在江南,心系山西。”金小鼎弓着腰,像一只大虾米弯在椅子中间。
“你看了我这一脸胡须了吗?”弓辰指着自己的脸,苦笑道:“自从剃发后,我就没有剪过胡子,没脸见先人了。”
金小鼎姿势稍微端正些,说:“大将军准备北伐,希望山西义士能起兵呼应!”
“有什么让我做的只管开口!”
金小鼎犹豫片刻,说:“大同总兵姜镶是大将军的义兄,正在犹豫不决时,大将军希望弓守备能助他一臂之力。”
“啊!”弓辰先是讶然,随后表态:“若能驱走清虏,弓辰愿舍命相随。”
“好!”金小鼎点头,“弓守备等我的消息。”
两人一直谈论到深夜,弓辰详细询问江南的战事。当听金小鼎说道激动处,忍不住手舞足蹈,压抑声音呼叫痛快。
次日清晨,金小鼎离去。
大同比江南要寒冷的多,街道上行人稀少,汉人一个个垂着脑袋表情僵硬,见面只敢用眼神打招呼这里是山西北镇的中心,清廷占据山西后,为了监控投降的诸武将,让宣大总督耿淳移驻大同,目的正是监视姜镶等人。但姜镶在大同经营七八年,清廷的监视只见皮毛,不触内在。
金小鼎联络上暗营,找到王义。
两人见面后,金小鼎传达翟哲的最新指示:“督促姜镶在今年春天在大同起兵。”
去年翟哲让姜镶不要不要急于轻举妄动,翻过年来,形势已经大不同。
王义很为难,说:“姜镶虽有反正之心,但清虏对他控制的甚严。他的处境很不好,才把大儿子送往北京城。他向我透露的意思是,等大将军北伐时,他才会在大同起兵响应。”
“等不了那么久了!”金小鼎很干脆。
“你有什么办法?”
金小鼎踱步走了几圈,神情变得很冷酷,说:“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用饵钓鱼!”
王义先是迷惑不解,见金小鼎用刀子般的眼神看着自己,慢慢明白了他的意思,说:“这恐怕不妥,一旦事败,再没有退路。”
“这是大将军的命令!亲兵卫都有为大将军死的决心。”
一句话终止了争议。金小鼎是这样,方进也是如此。翟哲这些年做的事,足矣让很多人愿成为他的死士。
王义在大同已有两个月,得姜镶的庇护,中途还去了一趟归化。他熟悉这里的形势,把大同的局势告知金小鼎。
大同城三股兵马,以姜镶的部众最多,宣大总督耿淳督抚营有四千人,雷岩谦率三千部众驻守在城外镇城卫,督抚营中有几百女真人监视各部。
王义引荐,金小鼎拜见姜镶。
姜镶今年四十九岁,肩膀像山里的巨熊那么宽。
金小鼎行了军中礼节,从棉袄的夹层中掏出一封书信,说:“这是大将军让我交给总兵大人,大将军让我托话,他很想念大人。”
姜镶接过来,放在衣袖中,并没着急看,“我也很想念翟将军。”
“大将军今年准备进军江北,希望总兵大人能在山西起兵响应。”
“翟将军只要起兵,我必会在大同响应!”姜镶早就打定了主意。他不费清廷一兵一卒,献出山西,又率军随阿济格西征陕西,没得到封赏,反被斥责,又被迫让显出质子,早生出反意。但清廷对汉降防备紧,耿淳就是架在他脖子上的一柄尖刀。
金小鼎拱手道:“大同雷副将,曾经在大将军麾下效力,可助大人一臂之力。”
“好说!”姜镶呵呵一笑,并不急于表态。会面结束后,他命人给金小鼎安排住处,又让亲兵陪同他。
金小鼎在大同城逗留数日,充分发挥他善谈的特点,与姜镶的亲兵打成一片。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像是忘记返回江南,在大同城神神秘秘,深居浅出。
三月来的很快,积雪融化,街道上的行人渐多。
清兵与明军在湖广地界剑拔弩张,还有阿济格在扬州府地界陈兵严阵以待江岸。江南已失,湖广还在战中,两大田赋来源现在都没了指望。多尔衮下令,在各地征收粮饷,以备大军使用,耿淳忙活在山西各地搜刮。
姜镶密切关注各地的形势,只盼江南沿线能打起来。
这一日,阳光明媚,正是外出踏青的好时候。午时过去,然两个亲兵慌慌张张冲入总兵府,禀告:“禀告大人,大事不好了,金大人被抓走了。”
“怎么回事?哪个衙役干的?”姜镶大吃一惊。大同府的衙役与他都熟悉,他让两个亲兵陪着金小鼎,正是要确保他的安全。
“不是衙役,今日我们随金大人出城往镇城卫,在城门口的位置,被督抚营的兵丁撞上,那些人一拥而上,不分青红皂白,就把金大人抓走了。”
麻烦大了!难道被人告密了?
姜镶斟酌半天,下令:“来人,随我到督抚营去要人。”
他知道宣大总督耿淳往山西督运粮草去了,只要在耿淳回来之前把金小鼎要回来,不给他审问的机会,事情还有挽回的机会。
领几百个兵士气势汹汹走出兵营两三百步远,姜镶停下脚步。他仔细想想,这件事从内到外透着诡异,督抚营怎么当街抓人?要是衙役抓人,必会有人向他透露消息,督抚营出手抓人,说明这问题很严重。
在大同城,除了他自己和雷岩谦,应该没人知道王义和金小鼎是江南来人。
督抚营在大同的北营。
弓辰正与督抚营的守备丁悦并肩而坐,金小鼎五花大绑放在两人面前。
“这个人,我见过他,他曾在南明平虏将军翟哲麾下当过亲兵,我与翟哲曾经相识,所以对他有些印象。”
丁悦哈哈大笑,抬头问金小鼎:“是也不是?”
金小鼎嘻嘻笑,说:“汉人,怎么心甘情愿给女人当狗?”
丁悦大怒,下令:“打!”
两个兵丁上前,甩开巴掌对着金小鼎一顿猛抽。片刻之后,金小鼎的两边脸颊肿的像个馒头,鲜血直流。
弓辰闭上眼睛,不忍心看。
他提醒道:“丁守备,此事非同小可,请速速禀告总督大人!”
“正是,正是!”丁悦醒悟过来。
“你到大同来是为了什么?”
金小鼎掉了几颗牙齿,说话漏风,嘿嘿笑道:“当然是为了杀鞑子。”
他来山西后,见过范永斗,送走了翟堂,有拜见了姜镶,他被捕后,会让很多人睡不好觉。
☆、第455章 大同起
占据北方的满清和才收复江南的大明都做好了长期对抗的准备,双方都意识到,自己没有一口吞下对方的实力。
时间在有些人眼里过的很慢,在有些人眼里过的很快。
种种迹象表明,湖广将成为隆武二年南北争夺的焦点。
这里有一半属于南明,另一半被满清占领。相比江南反剃发令的众志成城,这里的反清浪潮因为何腾蛟在湖北的战败慢慢平息下去。
湖广虽然比不上江南富庶,但两湖周边肥沃的平原能给江北提供最紧缺的粮食。勒克德浑的在湖广挫败明军,是清廷在江南战败后唯一的好消息,也让北京城内的多尔衮松了口气。
湖广西连四川,南接山西。
盘踞在江西的金声桓和占领四川的吴三桂都是汉人,以现在南明实行的策略,只要清廷稍显不支之势,这两人反正投明毫不奇怪。若不是隆武帝没有给金声桓江西提督的职务,金声桓只怕已经投靠南明。
湖广实际已经成为满清的生命线,翟哲看出来这一点,多尔衮也看出来这一点。
柳随风之前自愿去说降金声桓,但被翟哲拒绝。其实在南明朝廷中,除了黄道周外,他和郑芝龙明确反对朝廷任命金声桓为江西提督,才让隆武帝的招降的诏书没有发出去。
战争不过是朝堂争斗的延续,翟哲和郑氏联盟后,他们不再需要一个能与自己平起平坐的盟友。
更何况,如果金声桓反正了,郑芝龙还有什么借口进入广东?以郑氏的行事方式,他们绝不会参与北伐之战。郑芝龙连富庶的江南都不屑一顾,更何况大明穷苦的北方。他只要广东,因为他的根基在海上。
江南大营车水马龙。
江南各地的粮食,杭州和宁绍新铸造的兵甲和火器,走水路从运河运送到镇江地界。义军分批领取装备,战前的气氛的烘托到极致。
平虏将军府的兵马一分为二,一部在镇江,一部在苏州。
从正月到二月,再从二月到三月。
这两个月中,翟哲整顿军制,把江南兵马划分为十五个万人队正军,再命每县另外招收三千到五千人的府兵不等。正兵为募兵,闲时操练,战时出征。府兵则只在农闲进行操练,维护地方安全。正军除领取军饷外,每人可免除家中二十亩田地的田赋。府兵的饷金只有正兵的三成,不享受免除田赋的优待。
这些举措渐渐实施下去,他可以不依靠文人控制江南。府兵既可以成为正兵的补充,也可以为他控制各县提供便利。
柳树发芽了,迎春花开了。
大军还在长江边,朱聿键不敢寂寞,下旨前来询问,也有些军中将领按捺不住前来请战。
江南能应用与北伐的兵马不多,如王之仁的两万水军是指望不上的。张名振在鲁王退位后意志消沉,对北伐的兴趣不大。真正对北伐热情高涨的多是来自北方的将领,如来自天雄军李志安和元启洲,最早追随翟哲的左若、逢勤等人,还有阎应元。
翟哲也很着急,江南的大军就想一张拉满的弓,这一箭已到了必须要射出的时候了。
半个月前,郑芝龙亲自督施福和郑鸿逵率四万兵马出福建从衢州府进入赣南,汇合桂军和粤军,在江西汇集了十万大军,正在朝吉安行进。
清廷的兵马正在向湖广集结,清廷张天禄率军扼守安庆,阻止方国安军逆流而上的道路。
为了确保江南的安全,翟哲此次抽调往湖广的兵马不能超过六万人,方国安还要驻守芜湖和池州在,也只能再出一万兵。七万大军攻湖广,还是有些单薄。要知道何腾蛟在湖南还有近二十万的大军,最终还是铩羽而归。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翟哲的眼睛在盯着山西。
他在期待着那里发生些什么,但事情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顺利。
只有真的发生了才算是发生了,姜镶先降大顺,再降满清,那个人对大明没什么感情。卢象升被杨嗣昌和高起潜陷害至死,翟哲要尽量避免重蹈覆辙。他认姜镶为义兄,但那不过是大明官场生存的手段,那个兄长在他心中的地位远比不萧之言的,姜镶也没真把他当做兄弟看。
如果,他此刻率军进入湖广,以这场战役的重要性,到危急时吴三桂必然会暂时舍弃四川,率军顺江东下。他没有把握在湖广获胜,甚至可以说失败的可能性更大,何腾蛟是指望不上的。
所以他派金小鼎北上,那是他最看好的亲兵,他不知道金小鼎已经身陷囹圄。
金小鼎正在督抚营的大牢里,姜镶没能把他救出来。清廷宣大总督耿淳接到汇报后,丢下收集粮草的事务,快马加鞭回到大同,亲自升堂审问。
一连审问了两天,上了几遍夹棍,打昏过去再被冷水浇醒,金小鼎翻来覆去就是拿几句话。
“你是翟哲的亲兵吗?”
“不错!”
“你为何来山西?”
“救大将军的家人南下!”
“为何来大同?”
“只是来逛逛!”
他承认自己的翟哲的亲兵,他承认自己护送翟堂及家人南下,但他就是不提范永斗和姜镶的名字。
姜镶听衙役给自己叙述耿淳一遍遍的给金小鼎上刑,他确实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的骨头这么硬。
金小鼎的被捕对山西所有的人都是一种折磨,包括宣大总督耿淳。他宁愿就这样把金小鼎处死,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他无法装睡不醒。
有些事不用说的那么明白,更何况金小鼎有意无意在给耿淳暗示。姜镶和范永斗,他不敢不信,因为这两人都是平虏将军翟哲的旧交。
山西是个火药桶!耿淳意识到了,所以他的密奏已经送往京城。
王义被姜镶软禁在兵营中,每天在为金小鼎祈祷。他是暗营的副统领,但大将军亲兵卫的表现让他汗颜。金小鼎的目的已经达到,无论姜镶反不反,清廷绝不敢对山西掉以轻心,而姜镶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这一切本该顺理成章,只是金小鼎的被捕让整个事件加速运转。
大同镇处于一种剑拔弩张中,姜镶不敢再孤身面见耿淳,耿淳也坐卧不安。
过了三四日,督抚营中传出留言,金小鼎已经承认与大同总兵姜镶勾结,正在密谋反清。消息是弓辰散布出来的,他只盼望姜镶尽快起兵,把金小鼎从大牢中救出来。
军中流言不绝,有不少将士本就对清廷不满。有好几个亲信将领信以为真,找到姜镶,询问何时起兵。
清廷正在准备湖广会战,八旗兵马调动频繁,斥候把四周的消息送到大同城。心里有鬼时,看见什么都觉得是在针对自己,姜镶被架在火炉上烤了三日,自觉得逃不过这一劫,心一横,去见王义。他担心清廷兵马布置好了,他就像铁锅中王八,再没有逃生的机会。
王义被关押了七八天,一见到姜镶就乞求他起兵把金小鼎救出来。
姜镶示意让他住口,用低沉的声音说:“我决定起兵,你回去告之翟将军,莫要食言。”
王义惊喜交加,“如此太好了!”
金小鼎的计划成功了。
三月十七日,大同城夜半火起,姜镶起兵反清。
耿淳睡觉都半睁着眼睛,姜镶的兵营一有动静,他立刻如惊弓之鸟率督抚营逃出大同城。弓辰出卖了金小鼎,怕姜镶不分青红皂白杀了他,也跟随耿淳逃出大同。
雷岩谦在镇城卫起兵呼应。
明军杀入牢狱,把奄奄一息的金小鼎救出来,姜镶找来大同城最有名的中医治疗。瘦弱的青年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大夫连夜熬药,喝了点汤药后,精神稍微好点。
王义着急返回江南传递消息。次日天明,临行前他来看望金小鼎。
两人相视而笑,王义笑了一阵,眼中掉出几滴泪来。
“我暂时是走不了了,回去告知大将军,我不辱使命!”金小鼎身体虚弱,说话的声音细微。他很辛苦,也很高兴。
王义点头告辞离去。
大同城的街道上比昨日要热闹点,兵丁正在张榜安民,维持秩序。
昨夜城内并没发生激烈的战斗,得知耿淳逃走后,姜镶亲自率兵追赶。明军在阳高卫击溃耿淳的督抚营,耿淳只带百骑逃向京师。弓辰被逼无奈,只能陪同耿淳同行。现在除了金小鼎开口,否则他是百口莫辩,而且偏偏这件事又不能让姜镶知道。
姜镶在大同起兵点燃了山西这座火药桶。各地士卒百姓以割辫为信号,四天内,明军收复大同府几县,山西多个县城起兵响应。
大同城头重新树立大明的旗帜,姜镶把耿淳前些日子筹备的军粮收入大同府,全力准备防守清虏的进攻。
王义没到江南,消息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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