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十八年(四斗米)-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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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九百来人，现下李如梅又给了魏刚三百来人，凑到了一千四。魏刚看了一下，李家的亲兵，在装备上丝毫不比他的差，也是一人双马。

平壤城还没有攻下，按照李如梅的意思，是等到这平壤城攻下后，再让魏刚领着人马往东边去。但是魏刚觉着若是那时候再走，怕是什么都晚了。

于是就在黄昏前，魏刚领着自己的人马往东边而去。东征大军好到四万多的战兵，随军民夫也是无数，对于这样一小股人马的突然离去，谁也没有在意，更何况此时李家的亲兵李宁、查大受等也是领着本部兵马出了这营地。

“大人，下边兄弟已经探查清楚了，查大受他们确实就在这大同江最近埋伏着，倒是和大人估计的一样。”

“嗯，看来李如松还是会打仗的，只是就在这左近埋伏这几路怕是不够啊，阿飞，你说说，若是你是那小西行长，今日半夜突围之后，你会往哪里跑？”

“这个自然是要顺着官道往南跑了。若是思虑的周全一些，他可能会想到咱们这边有人在江边埋伏，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就只有全力突围，想的太多也没有用。若我是他，就会全力往开城方向突围，死人那是在所难免的，这个情况下，要想不死人的突围，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嗯，但是从平壤到开城，你看看这中间有多长的道路，而且，据咱们先前的探查，从平壤往南的龙泉山上，可是驻扎着另外一些倭寇的，在白川那边，还有那个黑田长征的。他们都是这小西行长突围的接应，若是能把他们给骗出来，那估计小西行长要想顺利突围，便没那么容易了。”

“大人，难道咱们现下先往南边去，在李家人后边检漏？”郑奎听完魏刚的分析，不禁问了起来。

“呵呵，去南边干什么，我这也就是给你们分析一下，这仗到底应该怎么打。为将者凡事皆须思虑周全，若是想的不周到，那便会错失机会。现下这般局面，所谓的错失机会，便是没有最大可能的歼敌，而敌人没有被打死，下次他们就会反过来打咱们。若是换了一个情形，诸如那小西行长，他若是思虑的不周全，这突围便会死伤的更多。咱们老祖宗的兵书上所谓的庙算，便是如此了。”

“呵呵，大人这一说，这领兵的大将岂不成了那斤斤计较的商贩。”

“对，就是要算计，算的多了，你的赢面就大，若是不加算计，那有多少兵马都会让你给败光。”

魏刚其实也是有南下的意思，但是他从另一个角度想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去检李家的漏洞，到时候便说不清道不明了。这样的麻烦少惹，他还是往东边而去，去图谋那锅岛直茂吧。至于刚才说了这一通，自然是有教导的意思。他身边的这些人，他可是都把他们当成种子来培养的。

入夜，无论是地窟里的倭寇还是守在平壤城里的明军，都仿佛开始了休息。明军这边炊烟早就散尽，晚饭也是吃完了，士卒们也都早早的进入营帐里休息起来。和明军相比，躲在地窟里的倭寇便没那么多条件了。他们只得啃早就做好的饭团，因为不能生火，所以只能凉着吃。

“殿下，明国的军将现下应该放松了警惕了吧，他们虽说不能很快答应咱们的条件，但是看现下这态势，他们应该是放松了警惕了，咱们现下就往外冲吧。”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还要等，等到明天天亮前，这个时候是人最困的时候，我们要选择一个最好的时机，这样我们的伤亡才能减到最小。先让武士们睡觉，倒时候统一叫醒他们。”

“咳，属下这就去传令。”

“殿下，松浦大人说等突围的时候，让我们走龙泉山，而他带人走凉山。几位大人现下正在议论这件事呢，您快过去看看吧。”

“巴嘎，这个松浦阵信，这个时候还要生事，我知道了，前头带路。”

地窟里时高时低，有的地方很窄，需要冒着腰才能过去。而且作为一军统帅的小西行长，并不是对他们所挖的洞窟都熟悉，所以要亲卫带路。现下想起来，也幸亏他聪明，留下了这一后手。要不然，现下还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局面呢。

对于躲在地窟里的倭寇们的动作，在平壤城中的明军是不知道的，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全歼这伙倭寇。该做的准备，李如松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这些倭寇自投罗网了。之前他可是派出了好几支人马，现下想一想也应该到位了，甚至连炮营都被他安置到了江边，到时候只要用大炮轰开江上的冰面，只要倭寇还在江上，那估计就都得下这水里喂鱼。所以可以说此时的李如松是从容的应对，反正矬子就在地下，他们现下已经放弃了主动权，那么以后他们的命运就已经攥在了他李如松手里了。

和李如松一样从容的还有魏刚。摆脱了大队人马的束缚，终于能自己谋划了，这感觉是和在人家手底下干活那是不一样的。

冷飞很快就联系上了韩英俊，等到魏刚来到咸兴附近的山里头的时候，韩英俊已经领着自己的人马来到魏刚的大营里了。

“大人，通过下边人的侦查，这段日子倒是没有发现那锅岛直茂有什么动静，这咸兴以北他们肯定是没有派人过来了，不过南边可就不好说了。”韩英俊简单的汇报了一下情况，然后就什么也不说了。

“嗯，看来我们来的还算及时，你继续派人盯紧了他们，这可是到嘴的肥肉啊，怎么样也要吞下去。嘿嘿，锅岛直茂，貌似挺能打的，现下倒是忘了这家伙在信长的野望里武力值能有多少了。”后边的话魏刚倒是在自言自语了，不过能听懂他的话的却是没有几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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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像狼一样

雪地里，一只兔子正在蹦跳着往前跑着，而在他身后，一只狐狸也正在紧紧的追着。那兔子慌不择路，往一处树丛下跑去，那树丛下有一个雪堆，那兔子匆忙的往上跳去。

就在这时，林子的远处却是快速的跑过来一些人，这些人身材矮小，但是在雪地里行进的速度却是不慢。他们一身黑衣打扮，在这雪地的映衬下反倒是格外的显眼。在他们的身后，也是有十来骑人马正追着他们。现下的情形，这些黑衣矮人反倒是和那刚才的兔子一般。＇那狐狸正追着兔子，看到这个情形，知道自己的狩猎必须停止了，于是赶忙的向远处躲去。而那兔子，也是顾不得这许多了，它突然感觉到了一股比刚才被狐狸追的时候还危险的气息，这气息不是那由远及近的黑衣人，而是就在他刚刚爬上的这堆雪堆的下边。这气息领他不安，让他不敢再有所行动，只得浑身紧张的窝在了那树根底下。

由远及近的那些黑衣人，此时正在做着快速的奔跑，他们想甩掉身后的骑兵，奈何两条腿还是跑不过四条腿。现下这般局面，那是靠着他们这些人中的一部分出去阻挡对方才获得的，要不然，早就让人家给追上了。那些主动出去阻挡的，不用说都知道，怕是十死无生了。

“小五郎，你腿最快，你先回去，一定要把情况报告给锅岛殿下，记住，一定！”

“咳，”这叫小五郎的丝毫没有什么扭捏和推让，作为一个下级忍者，必须服从上级忍者的命令。

“大家散开，分头阻击，一定不要让后边这些明军追上小五郎。”紧接着，这忍者头领又发出了这样的命令。

于是，原本聚在一起的七八个人忽的一下散开了，纷纷跑到树后边，尽快的隐藏起自己来。

就在他们分散开来的同时，后边紧跟着他们的骑兵却也停了下来，观望了几下后竟然回身出了这林子。已经躲藏好的千兵卫看到这种情形，不禁皱起了眉头。按说追兵不追他们了，他应该高兴才是，不过他也知道一个道理，那便是事物反常即为妖。按照常理，这些骑兵打从他们从南边过来的时候就在半路围追堵截他们了，不可能到了这林子里他们这么容易就放弃。他自己带着的二十多个忍者，就是从开城那边过来的，为的是给驻守在咸兴的锅岛直茂大人传信，让他快速回军汉城。这任务要是完不成，那守在咸兴的锅岛大人可就危险了。天知道明军会不会先不南下，而是转身往东边扑过去。加藤大人已经没了消息，十有八九是被明军给消灭了。现下这东路大军中也就剩下锅岛直茂殿下这一万来人了，可不能再被明军吞下去。

千兵卫之所以能成为上忍，不光是他这忍者的技能练得好，更重要的是他有一个聪明的头脑，会分析和判断。

可惜，其他人却不似他这般想，看到对方不追了，他们便也放松了下来。不过他们若是此时看到那个仍旧蜷缩在树根底下的兔子，他们便不会如此轻松了。兔子长期的生活在这恶劣的自然环境中，对于危险，有时候是不用眼睛看的，而是靠着感觉。它的感觉还是很灵敏的，也因此他躲过了许多食肉动物的捕杀。可惜，现下这般情况，它感觉到了比那些凶猛的野兽更加危险地气息，而且这气息让它动都不敢动，只能乖乖的窝在那里。

此时，那个负责报信的小五郎却没有注意到这些，他仍旧在快速的奔跑着，他还是认得路的，这咸兴他来过一次了，出了这林子，再往北走个五六十里，就能到那咸兴了。天黑前，他应该能跑到那咸兴。

“噗！”一声很小的声响，然后这奔跑的小五郎便如被大锤砸到了一般，身子像一个断线的风筝一样向侧面扑到，再然后就看到雪白的地上霎时被血水染红了。

“呜！”一声类似狼叫的声音在林子里边响了起来，那些刚刚放松下神经的忍者们忽的又紧张起来，他们慌张的四下里张望着，有的甚至向千兵卫这边看过来，希望他们的头领能马上想出应对的办法。

可惜，千兵卫还没等喊出来，就被不远处突然射出来的弩箭贯穿了自己的喉咙，他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脖子，仰头倒在了雪地里。几乎是同一时间，那兔子窝着的雪堆里忽的射出一支弩箭，向着临近的倭国忍者奔去。那兔子此时已经吓得动都动不得了。它仿佛知道，只要它一跑，大概就会立刻暴尸这林子的雪地里，再也回不去它那窝里，再也捞不着宠爱为它生了一窝小兔子的母兔子了。

也就是在那小五郎被打倒在雪地里的一瞬间，这林子的攻击便从四面八方出现了，大多数是弩箭，箭箭都是直奔咽喉或者胸口，有的则是直接对着脑袋，这七八个忍者还没来得及互相喊叫或是发出他们随身携带的暗器，就纷纷倒在了地上。

静，林子里现在静的可怕，地上是横七竖八的倭国忍者尸体，但是周围却没有一个人出现，那些倭国忍者临死前挣扎的状态让人看了触目惊心，但是偏偏这林子里现下一个人也没有，只有那个兔子仍旧窝在那雪堆旁边，不敢动弹一下。

约莫过了五分钟，才在一声狼吼中结束了这诡异的静谧。那窝在雪堆旁边的兔子忽的被一双手给掐住了脖子，动作快的那兔子根本就没有反应。当然，之前他已经吓得不敢动弹了。

“嘿嘿，他奶奶的，差不点让这兔崽子给坏了好事，还算你有眼光，知道俺老四就在这里，看在这份上，俺今天就不吃你了，放你回窝。”

于此同时，林子里其他各处不知从哪里都是冒出了一些浑身穿着雪白衣服的人来，在不远处，从树上跳下了一个扛着长枪的人，那长枪都是用白布缠上的，俨然和这雪地树林混为一体。

这人自然是魏刚，他正领着自己的狼牙战士在这里埋伏呢，确实没想到李家老三派来的人给他们送来这些个开胃菜。

“老四，你这气息隐藏的还是不够好，你看，看看俺手里的是什么。”不远处，董二郎手里拎着一条狐狸，却正是先前追着那兔子的那条，火红的皮毛，在这雪地的映衬下倒是显得十分耀眼。

“呵呵，俺也没想到，这兔崽子还能感觉到俺的气息。早知道那样，往身上撒点兔子尿或是马尿就好了。”

“各队检查自己装备，打扫战场，然后收队。”魏刚声音并不大，但是一说出来后，狼牙队员们纷纷行动起来。

“大人，这是从那死人身上搜出的东西，您看看！”冷飞这个时候把从那小五郎身上搜出的信件拿到魏刚眼前。

“嗯，看来消息已经传到开城那边了。倭国的主力竟然大踏步的后退，要撤到汉城。嘿嘿，看来李家打的倒是挺狠啊。走吧，一切回营地再说。”魏刚看完了那信件，便召集队员，往营地赶去。

队员们纷纷掏出滑雪板，然后快速的向林子深处划去。地上的倭寇则是脑袋被砍了下来，尸体则是扔在了树根底下，自会有豺狼虎豹什么的到这里吃他们的。

入夜，苍狼军营帐中，魏刚正在召开作战会议。苍狼军排长以上军将乃至那辽镇归附于魏刚的王作武等，都是齐聚在这大帐中。

“该说的我都说了，阿飞，你确定那一路倭国忍者已经进了咸兴城？”

“回大人，绝对没有错，那一路是遵照您的意思让王作武特意放过去的。”

王作武此时会意的点了一下头，算是确认了这件事。现下，他也算的上是魏刚的嫡系了。

“那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按照计划来行动。锅岛直茂肯定不会再等了，按照之前他的表现来看，这家伙还是很谨慎的，虽然他会快速的南下，但是他肯定会派出忍者，先探查清楚这行军路线。咱们先不要管这些忍者，等到他的大军出了这咸兴城，咱们再开始行动。记住，从现在开始，咱们就要像狼一样，咬紧他们。别看他们人多，但是那就是一群羊。你们都打过猎，要学着狼那样，一直尾随着这些猎物，直到把他们的精力耗干。”

第一百一十三章狼群战术

“呼呼！”起风了，大风卷起了附近的雪，让人看不清楚更远的地方，只能眯着眼，跟着前边的人往前走。官道早就被埋在了雪地之下。

从咸兴城里出来的锅岛直茂部，现下已经在雪地里走了一天了。按照锅岛直茂的计划，到今天天黑之前，他们应该走到承兴这个小城。到目前为止，一切还都顺利，他们并没有遇到任何敌人，前方探路的忍者也是不断回报说前边没有什么人。

朝鲜人早就吓跑了，所以他们也没遇到什么抵抗。这是好事，但也是坏事，因为这一路南下，锅岛直茂不但要防着有人偷袭，还要让他的麾下顶住这北朝鲜的严寒。这是他们这些九州兵马所适应不了的。虽然之前在咸兴城里头已经从朝鲜人那里搜刮来了很多过冬的棉衣什么的，但是数量还是太少，根本不够他们这好到一万来人用的。当初朝鲜人见到他们打到咸兴的时候，大户人家早就跑干净了，能留下的都是那些小门小户，这咸兴城本就不大，那些小门小户的人家即便是能搜出棉衣什么的，也是不够大军使用的。再说，当初加藤清正那边还拿走了很多呢，留下给他的，也就那么一点。

锅岛直茂想到这里，就觉得这次征伐朝鲜是一个错误，他自己本来就不想来，但是碍于太阁殿下的命令，又不能不来。现下陷入这进退两难的境地，还真是让他烦。一开始的时候，跟着那加藤清正，一切还都是顺利。可是自打来到这咸兴后，一切就都变了。他没想到加藤清正竟然北上之后就再也回不来了。十有八九是被朝鲜人或者明国军马给歼灭了。他到现在为止都不是十分清楚在这咸兴附近到底有多少明军兵马。之前派出去的忍者，虽然发现了明军的兵马，但是汇报给他的数目就是两千来人。他根本就不相信明军在这咸兴附近就这么点人。若是就这么点人，加藤清正带出去的那一万多人怎么样也不会就这么毫无声息的没了的。

越是看不清，他越是谨慎，所以这次往南返回的时候，他也是越发的小心。他的直觉告诉他，敌人总会在这南归之路上出现的。只是不知道敌人会在那里围堵他。

锅岛直茂在九州这边算起来也是有名的将领了，连差一点就要统一九州的岛津家都是对他另眼高看。

临近天黑前，前方忍者终于回报说已经能看到承兴城了。锅岛直茂听到这条消息后，总算是先放下了那颗时刻悬着的心。

他这次也是学的精明了，并没有把自己的兵马分散开，而是聚集在了一起，这样无论遇到朝鲜人还是明国兵马，他都能战上一阵。

即便如此，因为衣服的缺乏，后队还是有足轻不断的掉队。很多衣着单薄的足轻倒在地上后就再也站不起来了。有人想去搀扶，却是被旗本武士们喝令不要理睬。这命令其实是锅岛直茂亲自下的，没有办法，若是这样的话，他预定的行军时间就要延长，大军根本就不能按照计划行进。为了大队人马，那些掉队的，就只能让他们自生自灭了。

原本就不足一万人，现下从咸兴城出来一天后，就非战斗性的减员好几百。在这些倭寇大军过去半个小时候，就有一股骑兵从他们后边跟了上来，那些掉队的，还在雪地里呻吟的，此时算是倒了霉。魏刚安排在这倭寇大队人马之后尾随的就是李如梅拨给他那一股人马。这些李家的亲兵现下看到这任务如此轻松，更是乐得。而且不用出力，就在大队倭寇后边跟着就能获取脑袋，这样的好事，还真是没处说去。有的人自然是心里边开始犯嘀咕了，这魏和尚的命也太好了，跟着他过来，这不用怎么打，就能砍到倭寇的脑袋。虽然这一天下来也就几百个，但是架不住这往后的日子啊。前几天他们也就是像打猎似地纵马追赶了一些跑的挺快的倭寇，那些家伙也不知道怎么的，傻乎乎的竟然在雪地里穿着一身黑的，想看不到他们都难。隔着老远，一顿弓箭射过去，那些矬子就吓得四散而逃。他们就像赶猪一样把那二十来人赶到了林子里。最后那些倭寇的首级都是算到了他们头上，这魏和尚看来不单是命好，这还会做人，有的人甚至心里边已经存了以后是不是跟这魏和尚混混的想法。

走在前边的锅岛直茂虽然也在大队人马后边布置了殿后的，但是差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他们根本不可能还在后边缀着。雪地里风大，多待一会儿都觉着冷。那些倒下去的，一开始还有熟人想要去搀扶，后来在这殿后的武士们的呵斥下，便没有人管了。众人也都是明白，这个时候，先想着自己吧，若是自己都保不住这命，还哪有心思管别人啊。

天见可怜，总算是在天黑的时候到了前边的小城了，这下子可以围着火堆好好烤一烤了，还可以喝一点热汤了，自己腰里揣着的饭团，也可以用热水冲服下去了。

在承兴城外的林子里，一颗比较高大的树上，魏刚正在用望远镜看着。可惜，现下天已经快黑了，看的也不是很清楚了。不过他还是能看到这些倭寇都进了城了。

“嘿嘿，走了一天的路，冻得都是不清吧，晚上给你们烤烤火，这样就不冷了。”他自言自语的说着。

入夜，当倭国武士们都歇息下去后，在这承兴城外忽的多了一些用临时砍下来的大木做成的抛石机，一共也就五六台，不过都是临时搭建的，黑暗中，站在城头上的守卫也是看不清楚。不过等到这些抛石机开始往城里发射“炮弹”的时候，城上的守卫才注意到这些东西。不过此时他们倒是没有时间出城对付那些抛石机了，因为城里头四下里此时都是着起了火。这承兴城里头原本就没有几乎大户人家，都是一般的民房，倭寇的士卒也都是临时住在这些民房中，现下四处着起火来，他们自然是惊的从屋子里出来，四下里奔忙开来，喊着人开始救火。这个时候，他们却发现有一些火罐从城外抛射了进来。那火罐里装的都是火油，砸到屋子顶上后就会引燃一片。这些屋顶大都是茅草，所以也是容易引燃。若是大户人家，上边是清瓦，那还会好一些。

锅岛直茂一听到下边的人报告，就知道他担心的事情来了。他倒是不慌张，立刻组织起人手四下里开始灭火，同时又派人出城去对付那些抛射火罐的人。可惜，那些出城的人等到了那抛石机眼前的时候，那机器周围已经看不到任何人了。倒是那机器前边提前挖好了几个大坑，让那些匆忙之间扑过来的倭国武士忽的一下掉进去了很多，里边都是摆着木桩子，头上削的尖尖的，进去了便是非死即伤。

四下里看不到敌人，但是这火却是需要扑灭的。忙活了大半个晚上，这火才算扑灭。此时各路人马都是人困马乏，折腾了这一晚上，都是想接着去睡觉。不过锅岛直茂却是不敢让下边的人睡了，他预感到这是对方的诡计，目的就是在他们再次睡过去的时候发动攻击。因此他让守卫的人打起精神来，而其他人则是要求不准脱衣服，先找地方眯一会，若是有敌袭，那就要立刻起来迎敌。

可惜，他的估计有些偏差，一直到天亮，他们也没有遇到所谓的攻击。就这样，疲劳的倭寇们又开始了新的行军。

这个时代的士兵，都是一天吃两顿饭的，早上是根本就没有饭吃的，所以锅岛直茂一等到天亮后，就命令各部收拾东西，赶紧上路。

那些在昨天晚上没有被烧到的，此刻倒是好一些，可是那些住处被烧了的，现下就倒霉了。许多人都是没了衣服，或者是没了辎重，也有的倒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