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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断大明-第3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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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如是站起来,行礼道:“多谢长庚先生,如是告辞。”
  宋应星点点头,让人送走柳如是。
  站在门口,宋应星看着柳如是两人的背影,微微摇头,轻叹道:“都说章台柳妩媚多姿,却不知害人不浅啊……”
  柳如是与苏溪二人出了皇家政院,两人再次带上头蓬,转身向城里走去。
  “小姐,朱慕宇是谁?”走了一阵,苏溪忽然看向柳如是问道。
  柳如是本以为能从宋应星那打听到什么,现在除了知道可能是宗室外,一无所获,眉宇间不禁有些烦恼,轻声道:“长庚先生都无能无力,接下来该怎么办……”
  苏溪疑惑的看了眼柳如是,她是真的没听到,还是故意转移话题?
  走了一阵子,苏溪见柳如是还是不说话,只得道:“小姐,咱们要不要去大理寺看看,或许能遇见什么人也说不定。”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柳如是双眸微睁,道:“对,走!我们去大理寺。”
  苏溪总感觉今天的柳如是有些奇怪,跟在她身侧,赶赴大理寺。
  天色已经大亮,距离开审越来越近,各处的动静也越发的大。
  离大理寺没多远的督政院内,里间的临时牢房内,布置的是一尘不染,不像是“牢房”,倒像是个书卷气浓郁的老学究的书房。
  钱谦益坐在桌前,穿着白色囚服,头发有些散乱,神色倒是平静从容的正看着一本书。
  他真的很平静,肥胖的脸上没有一丝急躁,眼神也是静谧无波。
  门外的两个个看守,神色嘲笑,声音毫不掩饰。
  “难怪人家能做大官,要是我到现在,早就吓了半死,你看看人家?”
  “你能到现在?估计早十年就杀头了,一被抓什么都招了……”
  “……麻的,你说的还真对……”
  “将来啊我一定要让我儿子好好读书,单这份气派看着就不一样。”
  “我听说那个谁,宋朝,姓苏的,三十多岁才发奋读书,后来也成了大家,你才二十七,来得及……”
  “……滚!”
  两人正闲扯着,忽然间连忙侧身,道:“见过大人。”
  来人大大咧咧的摆了摆手,目光看向里面的钱谦益,背着手笑道:“钱大人,该上路了。”
  钱谦益坐着一动不动,仿佛没听到又好似僵住了,好一会儿才转头看向门房外,眉头微动,道:“魏学濂?你不是被罢官了吗?”
  来人确实是魏学濂,脸上是神清气爽,背着手,神气十足的道:“我就是来探望一下钱大人,顺便护送大人去大理寺。”
  钱谦益有些会意,放下书,起身拍了拍衣服,走过来,看着魏学濂,道:“靖王不亲自来?”
  魏学濂也打量着钱谦益,面上带笑的道:“靖王殿下现在是内阁辅臣,位高权重,岂能事事亲为?再说了,钱大人又不是不知道,大理寺的汪大人现在也入了阁,大理寺比六部还高了半级,别说你曾经只是侍郎,就是尚书,照样审的了……”
  汪乔年,靖王等人入阁也就这一两个月的事,钱谦益虽然早在这之前辞了官,却也一直关注着,深为了解,神色不动的道:“靖王让你一个闲人来,怕是有什么话要说,要问吧?”
  魏学濂面对这样的老官僚,哪怕占据上风,心里也不敢大意,仰着头道:“王爷让我传两句话,第一,坦白从宽,罪不至死,第二,顽固不化,削籍抄家。”
  钱谦益一双小眼睛眯起,肥胖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王爷这是怕我说出什么来,让朝廷,皇上难堪……特意让你来,威胁我吗?”
  魏学濂之前的官职也就是从五品,对朝局高层并不熟悉,听着钱谦益的话,心里微动,警告似的道:“钱大人应当明白,你犯的是死罪,老老实实的招供认罪,还能免得一死,若是口无遮拦,说出什么朝廷的机密,影响朝廷大政,那就不是你一个人的生死了……”
  钱谦益脸上漠然,又拍打了下衣服,道:“靖王的话本官都听到了,走吧。”
  魏学濂本来还不怎么担心,可看着钱谦益的表情,心里不免忧虑,要是钱谦益大庭广众之下说出什么朝廷,甚至是皇帝的秘密来,那就不得了了。
  不过他按耐着性子,一边让人押解钱谦益,一面又去见靖王。
  朝廷的“新政”错综复杂,要是有什么隐秘计划也不奇怪,若是提前被钱谦益爆出来,那不会是小麻烦。
  大理寺偏堂,朱栩正在抱着茶杯假寐。
  曹化淳悄步走过来,在他耳边低声道:“皇上,不少人都在为钱谦益奔走,甚至到了内阁,刘公公那边也有人递了信。”
  朱栩睁开眼,笑了声,道:“不意外,让他们快点吧,这件事要雷声大,板子重,树立一个反面典型,给天下一个警醒,扫一扫那股颓靡之风!”
  “是。”曹化淳应声,转身去找汪乔年。
  ……


第893章 审辩怼
  随着朱栩传话,大理寺上下陡然变的紧绷,飞快动作。
  堂外本来看热闹的百姓仿佛也感觉到了,纷纷安静下来,目光都看向大堂内。
  从两侧偏门,两排衙役走出,手拿长棒站在两边,每一个都神色肃穆,面带冷煞。
  百姓们就更不敢开口了,都安静的,目光灼灼的看着大堂,焦急的等着。
  没多久,从大堂右侧,张问达,沈珣,吕大器相继走出来,然后依次在椅子上坐下,面无表情的微眯着眼。
  外面的百姓一见这个场面,神色都是微惊,继而纷纷低声议论起来。
  “那个是刑部的张尚书吧?他怎么来了?”
  “是,那个是礼部的沈尚书?他也来了。”
  “那个是吕侍郎吧?周尚书已经确定调任辽东,新任赵尚书还没到,所以他来了……”
  “这个阵容了不得,加上主审是汪阁老,审一个钱谦益,居然引来这么多大人物……”
  “可不是,钱谦益是一路从南直隶押送入京的,这些年也没谁有这个待遇吧?”
  “这次钱谦益是死定了,前面的几次大案都没有这样的动静,阁臣,礼部,刑部尚书,吏部侍郎……”
  “嗯,我听说外面很多人想要营救,估计还有一番争辩……”
  声音再小,地方也就这么大,里面的张问达,沈珣,吕大器都能听得清楚。但三人都是好涵养,面色平静,假寐如常,纹丝不动。
  此时,督政院外面,一身囚服的钱谦益,被押着从督政院出来,走向不远处的大理寺侧门。
  刚走几步的领头差役脸色骤变,一挥手的沉声道:“慢着!”
  十几个差役一怔,转头看去,只见不远处七八个普天服饰的年轻人,目光闪烁的看着他们,走来走去,他们身后隐约能看到有光芒反射。
  所有人都神色紧张起来,手握刀柄,同时还有人去招人。
  钱谦益一直平静的神色,微微苍白,瞳孔缩起。只要这几人动了手,他就再无翻身之机,当场被格杀都有可能!
  很快,督政院衙内有二十多更为彪悍的士兵冲了出来,一面警惕,一面奔向那七八人。
  那几个人对视一眼,猛然拔腿就跑。
  “给我追!”领头的差役大喝,拔出刀就追了过去。
  二十多人蜂拥而出,追着那七八个人。领头的神色很肃然,这里是朝廷衙门的集中地,随便走出的都可能是三四品大官,要是被伤到,死了哪一个,他们都不会有好果子吃,因此紧追不舍。
  钱谦益站在原地,心里暗松,瞥了眼四周,淡淡道:“快走吧。”
  督政院的几个差役一听,连忙押着钱谦益向大理寺走去。
  督政院与大理寺相隔不超过五十米,几个差役押着钱谦益从侧门进去,这才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偏堂内,汪乔年一身新做的朝服,神色略紧的站在朱栩身前。
  朱栩抱着茶杯,道:“没什么可交代的,如实审理,有多少罪就判多少刑,所有人都看着,咱们也要光明正大,再说了,咱们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汪乔年骤登高位,现在还很不踏实,听着朱栩的话,沉思一会儿,抬手道:“臣遵旨。”
  “去吧,朕就在这听听。”朱栩端起茶杯道。
  “是。”汪乔年应声,缓步退后,转道向大堂走去。
  曹化淳瞥了眼,走近低声道:“皇上,真的不干预一下吗?钱谦益在朝堂也待了不少年,要是他乱说话,可能会给‘新政’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朱栩笑了声,眯着眼,慢慢地说道:“放心,他不敢。”
  曹化淳一愣,旋即会意的起身,没有再多问。
  汪乔年转道从另一边侧门进了大理寺,他身后还跟着四个人,都是一身新做的官服,神色凛然,一本正经。
  这次所有人才注意到,大堂上的桌子被分成了五个,中间的靠后一些,其他四个都靠前一些,作微小弧形状。
  张问达三人起身,对着汪乔年微微侧身,不管怎么说,这位现在也是内阁内阁辅臣,比他位阶高,以示尊敬。
  汪乔年坐下,对着三人点点头,环视一圈,猛然一拍惊堂木,沉声道:“肃静!来人,带钱谦益!”
  “威武!”
  两排衙役敲击着杀威棒,大声长喝。
  堂内堂外的人都是心里一惊,目光下后侧门看去。
  在杀威棒声音落下,钱谦益就被押了出来,缓步的向着大堂中央走着。
  外面的百姓,堂内的张问达等人都看向钱谦益,这位应该是第一位“倒霉”的“帝党”之人,谁心里都不太平静。
  钱谦益神色如常,手上,脚上都是镣铐,缓步上前,瞥了眼张问达,沈珣等人,抬手向汪乔年道:“下官见过汪阁老,张尚书,沈大人,吕侍郎。”
  张问达几人都面无表情,他们此次来,就是为了提升这次审判的规格,没有参与审判的资格。
  汪乔年脸上淡漠,钱谦益有资格不跪,他也不在意,瞥了眼最右边一个人。
  依照大理寺审判的规矩,一个主审,六个陪审,钱谦益特别,所以是四个高规格陪审官。
  这陪审会意,站起来,手里拿着一道状纸,看了眼钱谦益,沉声道:“钱谦益,督政院拟告你七条罪状,第一:欺君罔上,无视朝纲;第二:贪污索贿,悖行不法;第三,擅权越政,培植私人;第四:卖官鬻爵,舞弊科举;第五……总共七条大罪,你可认罪?”
  这七条罪状一出,大堂内没有反应,外面的百姓们却交头接耳的低声议论起来。
  “怎么才七条罪状?不是说三十条大罪吗?”
  “是啊,七条……也太少了,钱谦益怎么说也是礼部侍郎,这真是少了!”
  “你们说,是不是真的有人陷害他,才找不到更多的罪名?”
  “还真有可能,不是有消息吗,说这是朝廷内部的倾轧,构陷他也有可能……”
  “啪!”
  汪乔年猛的一拍惊堂木,对着堂外喝道:“堂外肃静!”
  议论纷纷的百姓们立刻息声,神色发紧的看着堂内。
  汪乔年看了眼,收回目光,看向钱谦益,沉声道:“钱谦益,你可认罪?”
  这句话落下,不止主审,陪审看向他,张问达,沈珣,吕大器也都睁开眼,目视他。
  他们都是希望钱谦益能够痛痛快快认罪,迅速了结这一案,彻底定下来,平定人心,遏制满天下的非议。
  百姓们就跟紧张了,目光灼灼的看着钱谦益的背影。
  钱谦益神色不动,他自然是不能认罪的,一旦认了就什么都没了,名节,官途,还要深陷囹圄,一辈子就完了。
  第一条,欺君罔上,有违纲纪,这一条其实没什么可辩驳的,是万能罪状,关键的在于后面几条。
  贪污索贿,钱谦益自认为从未有过,他不缺,也爱惜羽毛。
  擅权,培植私人,这些也不曾,他向来小心翼翼。
  卖官鬻爵,舞弊科举,这个最是麻烦,确有其事,还要牵扯到当年的周延儒,知情的人不少,但是周延儒,冯铨等早就被处死,也算是早有定案,尘埃落定,死无对证。
  其他的,也都可辩驳——这也是他一直平静的原因所在!
  只要事情能辩驳,就不算死地,哪怕今天下狱,明日也有办法出来!
  “下官不认!”
  钱谦益抬起手,对着汪乔年淡淡道:“下官一身清白,最重名节,望请对峙。”
  汪乔年也不算意外,点点头,端坐不动。
  右侧第二陪审站起来,手里是一张状纸,道:“第一条,督政院指认,钱谦益反复无常,无视朝廷纲纪,法度,禁令,在朝力持‘九条禁令’,致仕后公然迎娶秦淮名妓,在朝野引起巨大震动,民间也是非议如潮,风俗败坏,舆情汹涌。”
  钱谦益眉头微动,他致仕后已经不在禁令约束范围内,问题是这“反复无常”四个字,不过他也是早有腹稿,抬起手道:“回阁老,下官本不在禁令之内。且在迎娶之前,风声有七天,筹备用了六天,大婚前三天下官还曾亲自去了巡抚衙门,当时并未有任何异议,朝廷也未曾阻止,为何要等了十多天,大婚之时抓扣下官?”
  言下之意,就是从朝廷到南直隶,有人故意等着他入彀,是阴谋构陷他!
  钱谦益话音一落,外面的百姓们再次窃窃私语。
  “原来是真的,真的是朝廷有人陷害……”
  “肯定是啊,不然一个侍郎,怎么也不能只是七条罪状,十条二十条都不多!”
  “那你说会是谁,我可听说了,钱谦益与孙阁老是姻亲,会不会是有人要扳倒孙阁老?拿钱谦益做靶子?”
  “这么说,是内阁有人要陷害钱谦益?这么说来还真有可能。”
  “嘘,慎言!”
  百姓们议论,肆意揣度。陪审的张问达,沈珣,吕大器三人却暗自皱眉,相互转头对视了一眼。
  钱谦益的话看似有道理,实则是诡辩。
  南直隶巡抚衙门没有阻止是因为钱谦益打了插边,他们无权处置一个前任礼部侍郎!
  风声七天谁又知道真假?哪怕钱谦益真决定了,从应天府到京城来回六天也不够!
  ……


第894章 罪行昭昭
  汪乔年看着钱谦益,微微皱眉。
  钱谦益用了一个反问,将责任推到了江苏巡抚衙门,朝廷头上,可实际上也没有否认,最多就是一个争辩,给外面那些百姓一个议论的口舌罢了。
  第二陪审看了眼汪乔年,在他的示意下,第二陪审继续道:“第二,督政院指证,钱谦益贪污索贿,悖行不法。经查:钱谦益上任礼部侍郎上奏报,家产折合现银共计三万两千两,一个月前,钱谦益大笔挥洒,总计不下十万,并且有供认,曾向钱谦益行贿,字画,古董等价值五千两,以期得常州府知府,其他待查。”
  第二陪审官话音落下,堂外的百姓这次没有丝毫杂音,齐齐看着钱谦益。
  张问达等人知晓钱谦益不会轻易认罪,眼帘低垂,面无表情的听着,如老僧坐定。
  钱谦益听着这道罪名,神色如常,道:“回汪阁老,我钱家乃江南大族,世代传承,旁支数十,人口上千,田亩合计有百顷,家产折合近百万,还请大人明鉴。”
  汪乔年听着钱谦益的话,眉头皱的更多,淡淡道:“也就是说,你否认罪名是吗?”
  “是。”钱谦益语气从容,目光平静。
  第二陪审官看了眼钱谦益,继续念着状纸,道:“第三,擅权越政,培植私人。经查,钱谦益在礼部期间,多次擅自决定官吏任命,并且威逼同僚,僭越权职外事宜,有培植私人,结党营私之嫌。”
  这次不等其他人反应,钱谦益就抬手向沈珣,道:“沈大人在座,下官敢问一句,僭越何事?私人是谁?”
  沈珣看向钱谦益,微微皱眉。
  这件事还真难说,虽然说权职分明,但毕竟同一部的同僚,相互协助,来回走动是必然的,除非出了大事,有不好的后果,否则真的难以追究什么“僭越”。至于培植私人,在自己的部门,安排一些人手,哪怕是亲近之人换到一些关键位置上,那也是正常之举,若是这个都算是“培植私人”,那谁也逃不了!
  张问达,吕大器也都神色微凝,谁还没有几个亲信?否则还如何做事?
  第二陪审官见沈珣没有开口的意思,接着道:“第四,卖官鬻爵,科举舞弊。事涉天启四年,天启六年,督政院已经紧急核查过,有三份考卷出了问题,并且有钱谦益的署名,其中两个生员涉及冯铨案,被关在天牢,还有一个是钱谦益一个学生,他已招供。”
  这个算是最详实的一道罪名了,汪乔年看着钱谦益,沉声道:“钱谦益,你认罪吗?”
  钱谦益眉头紧拧,他很早就将该封口的人都封了口,那几张卷子也都销毁,加上周延儒等人已经被处死,督政院根本不可能找到证据才对!
  “难道,只是为了糊弄我?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大理寺,督政院敢明目张胆的耍诈吗?”
  猛然间,钱谦益脸色发白,肥胖的身体发颤,双眼里尽是恐惧,两颊冷汗涔涔。
  他漏掉了一个人——温体仁!
  这个人当年也是知情人,他们两人是死对头,知道彼此很多秘密,但一直是“斗而不破”,没有撕破脸,若是温体仁开了口,他肯定逃不了!
  “温体仁现在在安南,督政院根本来不及才对!”
  钱谦益口干舌燥,刚才的淡定从容没有了,一时间心慌意乱,六神无主。
  “钱谦益,你认罪吗?”汪乔年看着钱谦益,眼神微闪,一拍惊堂木,沉声道。
  钱谦益吓了一跳,张口就要说什么,连忙又闭嘴,手忙脚乱的擦着头上的冷汗。他拿不准温体仁是否掺和进来了,否认再被证实,那就再无翻身之地!可若是承认,前面的贪污索贿,培植私人,欺君罔上等罪名都会顺理成章,再也推脱不掉!
  这是两难境地,前后都是死路!
  除了背对着钱谦益的普通百姓,所有人都看到了钱谦益的神色。
  张问达心里冷哼一声,面上难看。
  这钱谦益曾是东林文魁,在江南鼎负盛名,虽然后来与东林撇清关系,到底曾经还是。东林原本的“正人”形象,随着这些人一个一个的不堪暴露,已经是声名狼藉,再无回天之力了!
  吕大器心里暗松一口气,钱谦益这样子离认罪已经不远,要是继续这样审下去,将周应秋牵扯进去,那朝堂非得大地震不可。
  沈珣微微皱眉,本对钱谦益还抱了几分希望,现在一见,他已经琢磨着回去怎么写请罪奏本了——钱谦益是他的下属曾经。
  汪乔年手里拿着惊堂木,目光如电,沉声道:“钱谦益,本官最后问你一次,是否认罪?”
  钱谦益面上冷汗直流,脸色越发苍白,神色慌张。这是两难的选则,哪一个都有着不可预测的后果!
  “威……武……”
  突然之间,两旁的衙役敲动杀威棒,长声大喝。
  钱谦益神色大变,张口就要“认罪”,可在脱口而出的瞬间,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他梗着脖子,身体轻微颤抖,牙齿打颤的道:“下官……不认罪……”
  汪乔年看着钱谦益,轻轻点头,道:“你不认就好,继续。”
  第二陪审官看了眼钱谦益,眼睛带着轻蔑,道:“第五,正室之礼,纳娶贱籍,有违祖制,钱谦益,你可认罪?”
  大明祖制,宿娼都是亚杀人一等的重罪,何况是还以正室之礼娶进门。
  有前面一事耿在心头,钱谦益已经是心烦意乱,理智残存不多,听着陪审官的话,眉头紧拧,浑身发冷的道:“柳如是已经脱籍,虽住在秦淮河,已不属贱籍,并且婚礼未成,还请汪大人明鉴。”
  汪乔年冷眼看着他,道:“你不认罪是吗?”
  “是,下官不认。”钱谦益抿了抿干燥的嘴唇道。
  第二陪审官看了眼,又继续念着后面两条罪名,这两条都显得无足轻重,钱谦益也照样都“否认”了。
  外面的百姓这会儿也终于反应过来,没有之前觉得钱谦益“被陷害”的兴奋,都小心翼翼,一个字都不说的等着,他们预感到了什么。
  汪乔年转头看向右手边,道:“督政院的人在吗?”
  一个督政院,反贪局六品官服饰的中年人从侧门出来,抬手道:“回大人,下官在。”
  汪乔年点头,道:“钱谦益已经全部否认罪名,你可以指证了。”
  这位是督政院反贪局副主事,对着汪乔年抬了抬手,转身向钱谦益,手里的厚厚的“状纸”摊开,道:“你在应天府的婚书以及聘礼已经押送到京,卖官鬻爵案,刑部昨日开启了周延儒等旧案,一些抄录,拓印的案卷已经调入督政院,礼部一些官员已经招认,你曾向他们封官许愿,他们向你赠送字画,古董,还为你做掮客……一应人证物证齐全,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钱谦益脸色苍白,嘴角动了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虽然有七条罪名,但都是彼此串联的,只要有一条被证实,其他都会成立!
  这些事情他完全没有在意过,因为所有人一直都是这么做的,谁没收过几件字画?谁没私底下许过官?纳娶贱籍又岂止是他一个人?秦淮河是他一个人撑起来的吗?
  但这些不能说出口,这是朝廷“新政”明令禁止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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