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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手札-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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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一阵刺鼻的酒气传过来,我皱了皱眉头,金敏同样也是如此,把我交给康泽木,自己快步走了进去,不一会儿,我就听到里间传来金敏开窗收拾酒瓶的声音,我想了想,还是踏脚走了进去。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咳咳,你拿我的酒瓶子做什么,不让我喝酒,我怎么能够睡得着,睡不着我怎么会看到她……”
我的心跳几乎漏掉了一拍,尤其是这几年的平心静气,这种心慌的感觉更是格外明显,难道大阿哥口中的她仍然是我?
“王爷,求你别再作践自己的身子了,大格格二格格还有三格格都睁大眼睛看着阿玛呢,您就忍心让她们接受这样一个醉鬼父亲?”是金敏的声音,噢,原来他已经有三个女儿了,独独还没有儿子。
“把酒壶还给我!”大阿哥的语气已经很不客气了,我几乎听见里面动手争夺的声音。
我加快了脚步,掀开垂地珠帘,昏黄的烛火下,我见到一个梦境里面的脸,正迷茫的望着我,手扬在半空中,僵硬着,而他面前的金敏含着泪水,一脸愁苦。
“你……”
大阿哥几乎认不出我来,尤其我现在的体型,他的脸上写满了讶异。
“是我,我来看你了。”我微笑着上前,康泽木紧紧跟着我,我们两个人同时过来,同时出现在他面前,他显然也不再有怀疑了。
“我这是在做梦么?”他苦笑,忒自摇头道:“怎么可能,一定是老天爷可怜我,让我有这样一个无比真实的梦境,让我又见到了你,是不是我一眨眼睛,你就又会消失?”
我更加心酸,我望了望金敏,金敏无力冲我点点头,我突然更加明白为什么金敏这样苦苦哀求的要我过来,她太爱他的丈夫,即便她丈夫爱着的是其他女人,她也会努力成全。
这几年,金敏的确历练出来了,明白了谁的日子都是忍着过的,如果当初她没有爱上大阿哥,而是在草原上找个门当户对的青年公子生活在一起,一定会比现在要幸福得多。
她走到我面前,笑着对我小声嘱咐了几句,便拉着康泽木出去了,门重新被合上,我慢慢的走近大阿哥。
“我还活着,听说你不大好,今天特意过来看看你。”我笑着对他说,此时我们两个人的距离已经很近了,我相信他能够感觉到是我。
果然,他使劲的眨眼睛,想要看得再清楚一些,确定是我没错之后,刚刚还醉眼迷茫的他瞬间清醒过来,试探着拉拉我的胳膊,突然一把抱住了我,脸埋在我的颈窝哭道:“小雅,真的是你!你回来找我了?你肯回到我身边真是太好了,我才不稀罕什么皇位什么太子,我只要你小雅,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心中一阵发酸,眼泪忍不住的掉落下来,我却仍然说:“你轻轻放开我吧,我怀孕了,这样紧抱着,会伤到他的。”
他陡然醒过神来,细细打量我的体型,不可思议的往后退了一步,颤抖着问:“是,谁的孩子?”
我捧着肚子,慢慢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也示意他坐在我身边,他犹豫片刻,还是坐了过来,眼睛却一直盯着我丝毫不眨。
我笑道:“这个不是重点,我今日来,是你的福晋求我的,你现在的样子很让她担心。”
他突然不屑道:“都叫她不要多事了!”
我愣了愣,以前他不是亲口对我说,要对金敏好的吗?而且那段时间外面也传着直郡王夫妇相敬如宾呀,难道都是假的?
我劝道:“大阿哥,她终究是你相伴多年的结发妻子,你应该珍惜她。”我知道金敏她们此刻就在门外,我真担心一会大阿哥说出来的话越来越过分,那就太让金敏伤心了。
大阿哥愤恨道:“当初若不是她从中作梗,你我早已经是夫妻,我又何苦过着行尸走肉的日子?原本相安无事的倒也罢了,自从宫里传出了你的坏消息,你可知道我没有一日不在后悔,为什么我要放下你不管,为什么要这么相信你能够一直逢凶化吉?”
我笑了笑,说:“可我的确是逢凶化吉了呀,有人在大火之前把我救了出去,他给了我想要的生活,我嫁给了他,为他生儿育女,我现在过得很开心,你可以放心了。”
空气静谧了好长一刻,我们两都不说话,似乎都在沉思着彼此如今的身份,相爱却不能享受,终究是错过了。
半响,他才说:“若是五年前,也许我见到你此刻还会不甘心,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明白有些事情命理本身就是没有,强求也不能够,但愿真的如你所说,你过得幸福就好。”
我心里很感动,我心中的大阿哥终于长大了。我笑着点头道:“我的确很幸福,也希望你也能够过得幸福,你能够答应我,好好跟金敏相处吗?我认识她的时间要比你长,她其实是一个很不错的姑娘,相信这些年,你也看的很明白了。”
他张了张嘴,望着我,终究是点了点头。我心里很满意,今天来的第一个目的这么容易就达成了,于是我开口说了第二个:“大阿哥,你我相知多年,你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你功勋卓著,忠君爱父,但你也要明白,人生有很多时候都不是公平的,付出了,不一定就会有回报,一切早有注定,只希望你别太执着于仕途,放过自己好不好?”
他突然警觉起来,很快,目光又暗淡下去,垂下头,声音小得我几乎听不见:“我答应你就是,不再和他去争了,我也知道我争不过他,虽然他没有额娘,可他毕竟是储君,而我有额娘还不如没有。”
我听了心酸,我知道他夺储这件事情,惠妃从中一定少不了推波助澜,大阿哥那么善良的人,怎么会忍心跟自己阿玛和弟弟作对呢?
“别去想那些事了,只要下决心收手,任何时候都是来得及的,善待你手下的门客,然后把他们都解散了吧。”
他点点头:“我都听你的。”
来之前我想象过我可能遇到的一切局面,独独没有想到竟然会这样顺利,印象中的大阿哥是一个比较好名利,争强好胜的人,但愿他这些年真的参悟到,一切不过浮云遮目,转瞬而已。
☆、140是我对不起你
我要说的话都说完了,想了想便站了起来笑道:“我该走了,我在你这里出现的事情还希望你别告诉其他人,我不想再起什么波澜了,你能答应我吗?”
他看了我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我转身正要走,他突然上前拉住我的胳膊,说:“我还能够再见到你么?”
我的泪水又垂了下来,心里明白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了,嘴里却说:“随缘吧,或许还有机会再见,你好好保重,我走了。”
舟车劳顿,回到圆明园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在车上颠簸得让我很不舒服,几次要吐在车上,康泽木担忧着要让车夫停车,我却摆摆手,说:“趁着夜色我们才好赶回去,不然惊动了人,四阿哥那里也是一番交代,不如悄悄的省了事儿。”
康泽木也觉得是的,只好一路更加小心的观察我,生怕我有个好歹。为了安慰她,我强装没事,一路打起精神说说笑笑的进了园子。
进了我房间的院子,我见到一个孔武有力的身影在院子里面直直站着,见我来了,神情也没有改变一分,心里便觉得不好。
回过神来之后,还是干笑着走到他面前,浅浅一福,说:“四爷,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陪着福晋吗?”
四阿哥看了我好一会儿,才开口说:“我今天陪了福晋一整天,想着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上一句话,便过来看你,你刚刚去了哪里?”
我笑得很不自然,说:“我晚上睡不着,要康泽木陪我去湖边走了走,你也知道咱们这园子很大的,我们走着走着就走远了。”
他脸上尽是怀疑,我怕他多想,忙上前亲密的挽着他的胳膊,撒娇说:“我正好累了,四爷陪我进屋吧!”
进了屋,面前的圆桌上的酒菜都已经没了热气,全是平日我喜欢吃的东西,看来是四爷一早就来了,让人备下想要跟我一同享用的。我问秋葵:“多多睡着了?”
秋葵像看着救星一样的看我说:“小阿哥天黑就睡着了,没有吵着要额娘,乖得很。”这样听来,那就是四爷没发现什么喽!
饭菜重新热过,我们相安无事的吃了饭,她们又端来洗漱的用具,分别伺候我们洗脚擦背,秋葵正在里头铺床。
四爷喜欢盖得薄一点的,而我喜欢厚的,我如今这样子也做不了什么,今天应该是各睡各的。
我们还坐在外间的罗汉床上,四爷从多宝阁架子上拿了一个锦盒,从里面取出一只粉红色的桃花簪子递给我。
我笑着问:“送给我的?今天可明明就是你的生日。”
四爷没有说话,只是浅浅一笑,替我戴上,左右看了看,大约还算是满意,这才重新又坐在我的对面。我心虚,也不敢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便嚷嚷着说困了,拉着他的手直往床边走,几乎是胡乱的脱了鞋子就钻进了被子里面。
感觉他在床边站了一会,这才脱了衣服一同躺下,还长长的一声叹气,他肯定是察觉到什么了,却顾忌着没有问我,总算是能够避开锋芒,谁知道明天之后会是什么样子,或许他又一去就是半年不来呢?
我们两手牵手躺在床上,我闭着眼睛,感觉到他还睁着。四爷这几年是越发历练沉稳了,以前他心里有个什么,还会叫我看出来,而今我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肚子又隐隐作痛,想睡也是睡不着,只得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十分难受。
他扭头过来问我:“怎么了?肚子不舒服么,一直看你捂着肚子蹙眉。”
我勉强一笑,说:“大约是刚刚吃得撑到了,不碍事的,睡一觉也就过去了。”
他却坐了起来,把我掰了过来轻轻摸我的肚子:“疼了有多久了,以前有没有过?”
我只好笑他小题大做,正要回答,突然觉得一阵强烈的腹痛,然后感觉下体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流了出来,我心叫不好,一阵不祥的预感直逼心头,要知道我怀孕之后是不会有例假来的。
我不敢多想,忙爬起来掀开床幔子就喊秋葵拿灯过来看,谁知道这一剧烈动作,让腹痛更加刺心,四爷似乎也被吓了一跳,伸手摸摸我的额头,原来额头上全是冷汗,我竟然不知道自己已经疼出了一身冷汗。
千万不要有什么事啊!
康泽木在一旁先服侍四阿哥穿鞋走到屏风外面去等着,秋葵钻进床上,帮我一起解开裤子,我们两人都惊呼起来。
外面四爷早已经焦急不过,听到之后也顾不上什么忌讳,绕过屏风就往床头走来,边走边问:“究竟出了什么状况?”
秋葵也已经见过很多世面了,也沉不住气的带哭腔说:“四爷,主子见红了。”
我一听,急得晕了过去,整个人完全没有意识了。
我醒来时,见四爷虎着脸在一旁坐着,腹痛剧烈传来,我很自然的往下一往,却发现小腹平坦,那么大月份的孩子哪里去了?
我感到一阵可怖的预感,大叫一声,四爷听见,急忙半蹲在我床头握着我的手,我叫道:“我的孩子呢?”
一旁的秋葵也暗自垂泪,似乎觉得此刻太过残忍,把脸也别过去了。
四爷似乎强忍着心头巨大的哀伤:“小雅,你人没事就好,我们还有多多。”
“我不!”我极力挣扎着,伸手在空中不停的抓扯,似乎想要抓住我那苦命的孩子。
“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
我脑了好一会子才因为精疲力尽,不得不消停下来,我睡了好久,醒过来之后自言自语道:“是我不好,怀着孕还去田里种菜,农妇身体健壮,是天长日累的成果,我这样急功近利,自然是对身体没有好处的。”
泪水慢慢滑落下来,我绞紧了帕子,四爷心疼的覆手上去,我继续说道:“我不该在自己身体有异样的时候还铤而走险,四爷,是我对不起你,孩子没有了,你怪我吧!”
四爷没有说话,只是通红着双眼看我,一旁康泽木解释道:“主子你已经昏迷好几天了,四爷都寸步不离的守着,这会子怕是已经很劳累了。”
“我不怪你,我只恨自己没有能够好好保护好你。”
他眼中似乎有难言之隐,他的话里有话,我焦急的问他,他却别过脸去:“大夫说你已经无碍,好好调养吧,我还有好多事情处理,就不能留下陪你了。”
我虽然焦急,却也知道他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再说他留在圆明园守着我这么多天,已经是他所能够承受的极限了。
他刚踏出了屋子,我便蒙上被子狠狠哭了起来,我恨我自己没有用,连一个孩子都保不住,我只想嚎嚎大哭。
康泽木哭着跪在我床边,不住的磕头,秋葵也捂着嘴巴站在一旁,只听康泽木泣道:“主子,都是奴婢不好,明知道金敏狼子野心,还陪着主子一起赴约而去,如今害的主子小产,奴婢真的是罪无可恕啊!”
秋葵也一同跪了下来,磕头道:“求主子万万保重身子!”
我摸着已经很平坦的小腹,每摸到一寸皮肤,里面锥心的痛感便会袭击到我的心头去,这是我素未谋面的孩子呀!
我使劲的吸气,和着眼泪用力咽下,说:“也该是我跟这个孩子没有缘分,要不然我一定能够生下她的……”
“主子……”
“什么都不要追究了,你们两个要帮助我赶快打起精神来,千万不要让四爷看出这里面有金敏什么事。”如果牵扯出了金敏,必定会连累到大阿哥,到时候又是一场兄弟相争,我不想把事情闹大。
外面多多哭的声音传来,我急忙够着脑袋望过去,只见他抹着眼睛哭着趴到我的床头要抱我,嘴里隐隐呜呜的说:“额娘,阿玛对我凶了,呜呜……”
“什么?”四爷看出什么了吗?
我赶紧让康泽木出去看看,一边安慰多多,多多一个劲的哭着,我现在又没有力气抱他,只好让秋葵抱起他先哄着。
不一会儿有侍女跑过来告诉我,康泽木追着四爷出了园子,让她回来报个信。
我气愤道:“你们怎么不拦着她!”她哪里是追着四爷出去,分明是自作主张去找金敏了,这丫头,都快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行事这样不稳重!
康泽木骑着快马直奔,路过集市的时候也顾不上掀翻了多少摊贩,她一个女人在京城闹市快马扬鞭,原本很就稀奇,这一路引得咒骂声不断,就更加让人注目了。
其中一个衣着朴素,但身材魁梧周身贵气的人侧过脸去,坐在杏花楼二楼临窗的位置,刚巧见到康泽木从底下经过,他举着茶杯的手竟然抖了抖,半响才反应过来,应该不会是她,一定是多想了。
对面坐着的青年俊公子爽朗一笑,说道:“听说袁将军自从发妻仙逝,十多年竟然未再续娶,此番将军回京述职,本王定要回了皇阿玛,亲自为将军保媒!”
☆、141你是……
袁拾遗冲着对面的俊公子拱了拱手,笑道:“八贝勒爷有心,倒不是下官至今还在悼念亡妻,只是下官戎马生涯居无定所,又漂泊惯了,带着家眷在身边,总是累赘,恐怕要辜负贝勒爷的好意了。”
八阿哥玉面白净,青云白菱银丝线绣的袍子,衬得他整个人超凡脱俗的不像是凡尘中人,他拨动着手上的冰儒含翠玉扳指,面对袁拾遗的拒绝,心里有些异样,面上却更是笑意浓浓,替他斟满了一杯茶水,举杯笑道:“袁将军高风亮节,难怪皇阿玛一向器重将军,如此为国为民,真是我们皇子学习的楷模,在下以茶代酒敬将军一杯!”
袁拾遗也爽朗一笑,举杯说道:“久闻八贝勒爷最是虚怀纳谏,素有八贤王的雅号,今日一见,果真如此,请!”
口中喝着酒,眼睛却仍然看向康泽木刚刚路过的方向,八阿哥是个七窍玲珑心的人,自小就会看人脸色,知道对面坐着的人心有旁骛,留下他也谈不了什么事,更何况袁拾遗刚刚明明白白的拒绝邀请,这人骨头硬,不识抬举啊!
八阿哥不经意间轻轻拍了拍桌子,厢房外面等候着的八爷府的奴才听到里面动静,十分知趣的进屋在八阿哥耳边耳语两声,八阿哥听后点点头将他遣开,然后哦笑着对袁拾遗说:“袁将军,今日十分不凑巧,原本要同你一醉方休的,刚刚家奴来报,说府中有事,我得回去看看,让将军见笑了。”
袁拾遗忙站起来拱手:“贝勒爷言重,在下送贝勒爷!”
双方客套寒暄两句,便各自分道扬镳了,八阿哥上了轿子,一旁的奴才十分不服气的努努嘴,说:“贝勒爷,奴才就不明白了,那袁拾遗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才从西北回来,爷为什么要给他这样天大的面子,偏他还不识趣?”
八阿哥心头有些恼怒,在轿帘子放下的一瞬间变了脸,他轻声喝道:“你懂什么!回府!”那奴才原本是为主子打抱不平,谁知一向温和的主子竟然动了怒,不敢再多言,连忙吩咐轿夫速速起轿子。
八阿哥闭上眼睛,只觉得心头烦闷,要想取太子代之,光有贤王的美名远远不够,太子就是因为手中没有军权,这才不被人忌讳,若能够将袁拾遗收归己用,定能如虎添翼,西北大军现在尽数掌握在袁拾遗的手中,只是偏这个人软硬不吃,不好对付啊!
袁拾遗告别八阿哥之后,便问了路上的摊贩,刚刚驰马而去的女子是什么方向,摊贩纷纷告知,神情愤愤,袁拾遗没有说其他,便吩咐轿夫朝摊贩们说的方向而去,行了好一会儿,待轿子停稳,袁拾遗探出头来望去,却见面前一座大宅,门匾上赫然写着:“敕造直亲王府”
西北虽然偏远,可也不是消息阻塞之地,大阿哥成亲那年军中也曾传得沸沸扬扬,为何大将军娶的不是心心念念的科尔沁雅公主,而是伊尔根觉罗氏?既然没有结成夫妇,那康泽木为何来直亲王府?
这么多年过去,康泽木那一副敢爱敢恨的模样还深深扎在袁拾遗的心里,他自觉亏欠这个女人,回京之后也刻意派人打探她的消息,但却什么都打探不出来,连同雅公主一样,这两个人像是凭空消失了,所以今日在街上见到,他竟然以为自己眼睛花掉了。
袁拾遗想了想,还是派人去门口通传,门口的小厮听说西北将军来访,不敢耽误,连跑带爬的去了里头通报,很快府里的管家提着袍子奔了过来,走到轿子外头拱手笑道:“奴才请大将军安,实在不知大将军到访,我家王爷一早有事出去了,这会子不在府里,福晋不方便接见男客,还望大将军恕罪海涵。”
袁拾遗点了点头,心知这管家说的不过是托词,这大阿哥如今贵为亲王,却还记着昔日旧怨,人都已经到了大门口,却不请进屋坐一坐,太小家子气了。
他还是笑道:“是本将不请自到,倒是唐突了,请管家代为转达敬意,这是拜帖和礼物,请一并转交王爷。”
最后,他看了一眼直王府平静的屋檐楼宇,吩咐轿夫转头,在管家的注目下消失在拐角处。郡王府占地极大,东西横跨一条街,走了许久仍然还是直王府的围墙,袁拾遗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对劲,便掀开帘子吩咐轿夫:“前面左拐,去直王府西北门。”
一般那是府中女眷住的地方,刚刚康泽木跨马而过的模样又一次到了眼前,难道这个烈女子是来寻仇的?
无巧不成书,袁拾遗下轿子之后遣开轿夫,自己顺着老树腾空一跃入到内院,竟然跟迎面而来的康泽木几乎撞了一个满怀。
康泽木手中握着短刀,趁四周没人便想要潜入金敏内室,将她擒获出来,一路上她还打晕了两个太监和一个侍女,没想到却遇到了从天而降的袁拾遗。
虽然也有七八年没有见面,康泽木还是一眼就认出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牵肠挂肚的男人,显然,这个男人也认出了她。
“你是……”
“你是……”
他们两人同时换了一声,眼中的惊讶化为温柔,待得到肯定之后,康泽木定神说道:“想不到你如今跟大阿哥关系这么好,竟然要出面来保护他的福晋?”
袁拾遗镇定自若,心下已经明白了七七八八,笑道:“多年不见,你的性格还是这样的鲁莽,听说你一直未嫁?”
他原本是想要开句不痛不痒的玩笑话,然而这个长年征战疆场的武夫终究不是能够玩得了浪漫的材料,不过一句话,便把康泽木说得泪水几乎要漫出来。
她愤恨的上前想要推开袁拾遗,口中叫道:“今日你若拦着我,我连你一块杀!”
袁拾遗这才问道:“你与直王福晋究竟有多大仇怨,要杀她么?”
“你管不着!”
这时前门里已经有家丁挥舞着武器涌入,康泽木心叫不好,原本今日来,是抱着必死的信念,好不容易才从刚刚的合围之中突破出来,捡到了这么一个绝佳的空子,却半路被袁拾遗给破坏了,真是老天爷都要留金敏一命。
眨眼之间,他们两个人都被直王府的家丁团团围住了,直亲王在众人的围绕之下背着走缓缓走了进来,他之前已经听说康泽木独闯王府,现在却见到袁拾遗跟她在一起,绕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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