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1592-第3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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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　极恶恶人萧如薰
　　就是现在，杨氏终于到了还债的时候了。
　　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不知道是响应何人的号召，比杨应龙更大的恶人，全天下天字第一号的极恶恶人萧如薰就来惩罚杨应龙了。
　　的确是这样，全天下，还能找到比萧如薰更大的恶棍吗？
　　他是皇帝啊，是天子啊，全天下还有比皇帝更大的恶棍吗？
　　至少田雌凤是找不出来了。
　　杨应龙败在这等恶棍手上，至少是不冤枉的。
　　田雌凤一清二楚，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定型了，改变不了了，所以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保留自己最后一份尊严的同时，也为杨应龙保留最后一份尊严，就算是死了，也不要再受辱了。
　　所以田雌凤拔出了自己的佩剑，指着哭闹的最凶的那个侍妾，面露狠厉之色：“马上喝下毒酒！你要是不喝，我现在就杀了你！”
　　那侍妾估计是被吓晕了脑袋了，短暂的愣神之后，居然面露同样的狠厉之色。
　　“不要死！我不要死！你有本事就杀了我你这个贱妇！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我才沦落到今天这个……”
　　她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田雌凤果断一剑刺入了她的胸膛，剑身穿胸而过，这侍妾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田雌凤，田雌凤面色狠厉的拔出了剑，看着周遭一片惊恐的面庞。
　　“谁敢有其他的想法，谁敢想着用身子换取苟活机会，我都会提前送她走！不要脸的贱人，休想坏了天王一世英名！”
　　田雌凤声嘶力竭的吼叫着，然后看向了宗亲那边的女眷们。
　　“你们也快点准备吧，官军也不会放过你们，就算你们现在不死，之后官军一样会砍了你们的脑袋，秦皇已经下了命令，杨氏亲族，一个不放过。”
　　每个人都心不甘情不愿，每个人都想活，每个人都不想死，田雌凤也一样。
　　可是比起被官军俘虏了之后丧尽尊严的苟且偷生，还不如现在保留体面的去死。
　　只是有勇气去死的人实在是不多，更别说是这样一群妇孺了。
　　田雌凤看着他们哭，等的有些不耐烦了，紧握着手中剑打算再杀几个侍妾逼着大家去死，结果房门忽然被撞开。
　　田雌凤被吓得魂飞魄散，还以为是秦军已经杀过来了，结果看到的是浑身是血气喘吁吁的杨时。
　　“杨时？”
　　“夫人，快走！赶快离开这里！官军杀进来了！”
　　杨时喘着粗气，大声地说道。
　　妇孺们一脸过度惊吓的表情，纷纷看向了田雌凤。
　　田雌凤比预想之中的要冷静一些。
　　“天王呢？”
　　“天王带兵来援，被击败了……生死不知。”
　　杨时的确不知道杨应龙的生死，但是既然败了，多半是死了吧？
　　田雌凤面若死灰，很快就摇了摇头。
　　“杨将军，请你帮个忙，看着他们，让他们喝下毒酒，体面的去死吧。”
　　杨时一愣。
　　“夫人，我们的人还在抵抗，现在逃走，还有机会！”
　　“逃到哪里去？天下之大，哪里还有我们的容身之地？一群老弱妇孺能顶什么用？就算现在离开这里，我们又能怎么活下来？全天下都是敌人，我们除了这里，哪里也去不了……”
　　“不是的，夫人，我们……”
　　“够了，杨将军，动手吧，如果他们不喝，就杀了他们！我们自己动手，总比他们被官军虐杀要好。”
　　田雌凤铁了心了。
　　“夫人！”
　　杨时大喊一声：“夫人，现在还有机会！”
　　“杨时！你要违抗我的命令吗？！”
　　田雌凤一脸悲愤地看着杨时，杨时一愣，嘴角蠕动数次，想说的话到底没有说出来，长长的叹了口气，他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夫人的命令，杨时不敢违抗，诸位，请自尽吧！”
　　杨时换了一张脸，凶神恶煞的盯着妇孺们。
　　妇孺们彻底绝望了，不是自己喝毒酒去死，就是被杀死，那还不如自己去死比较好，但是……
　　“田氏！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一名万念俱灰的侍妾悲戚的喝下了整整一壶毒酒，然后用恶毒的眼神看着田雌凤：“我化作厉鬼，也要向你索命！”
　　“不用了，等你们去死了，我也会跟着死，绝不独活。”
　　田雌凤摇了摇头，面色开始变得平静。
　　“那下辈子！下辈子！我一定会找你报仇！！”
　　这名侍妾的面色变的痛苦起来，似乎剧毒的毒药开始发挥作用了。
　　“好，现在，记住我的脸，记着，是我逼死你们，不给你们苟活的机会，转世投胎以后，别忘了找我报仇。”
　　田雌凤擦掉眼泪，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名侍妾。
　　那侍妾直到生命的最后一息都死死的瞪着田雌凤。
　　然后，田雌凤看向了其他的侍妾和族人们。
　　女眷们面面相觑，有的重新开始哭泣起来，有的则一边哭一边拿起了酒壶，有的还死死抱住怀里的孩子不愿意认清现实。
　　隆隆的炮声距离宫殿已经很近了，估计没有多久了，杨时低声道：“夫人，咱们的人抵挡不住了，官军很快就要杀过来了。”
　　田雌凤点了点头，上前一剑刺死了一个哭的最大声的族人女眷，然后把她怀里的孩子一并刺死。
　　“快点喝！无论是谁都要喝！你们不死，我一定会在官军到来之前杀掉你们！”
　　女眷们尖叫着痛哭着咒骂着，在被杀死和自己和毒酒而死这两个选择里认清了现实，选择了喝下毒酒的死法，有的直接把一壶毒酒灌下了肚，有的哄着孩子，让被吓坏的孩子把酒喝下去，然后自己也喝了下去。
　　还有些死硬分子，甚至想要冲出去找官军献身投诚，被田雌凤敏锐的发现，飞身上前一剑刺死。
　　秦军的喊杀声已经可以清晰的听到了，这屋子里除了杨时和田雌凤之外，也没有其他的活人了。
　　“杨时，谢谢你为天王所做的一切。”
　　田雌凤似是感激的对杨时做了最后的感谢。
　　杨时默默摇了摇头。
　　“我父母早死，也无家人，是天王把我放在军营里养大，天王就和我的父亲一样，夫人也和我的母亲一样，能为天王和夫人死战到最后，是我的职责。”
　　田雌凤举起一杯毒酒，一饮而尽。
　　“那么，杨时，你出去杀敌吧，为我，为天王，多杀几个敌人，你是好男儿，不该自尽，战死吧。”
　　杨时单膝下跪。
　　“遵命！”
　　然后杨时转身离开房屋，将房门关上，打算守护杨氏亲族直到最后一刻。


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　勇士
　　就算是到了最后一刻，杨氏也不打算自己苟且求生。
　　他手持战刀站在门口，还没有过多长时间，就遇上了迎面杀来的数名秦兵，他眼睛一瞪，立刻挥刀冲了过去。
　　“谁也不准接近这里！”
　　他大吼道。
　　“还有敢抵抗的！杀！”
　　杀红了眼的数名秦兵冲了过去，挥着战刀就要劈砍，杨时十分骁勇善战，侧身躲过一击，一剑刺穿了那秦兵的腰部，杀了一名秦兵，剩下的秦兵见状大怒，一起围攻过来，杨时左支右挡十分神勇，愣是不落下风。
　　慢慢的，秦军越积越多，发现这里还有人在抵抗，纷纷围了过来，杨时挥舞着一柄战刀做最后的抵抗，斩杀了三名秦兵，击伤了五名，慢慢的被压缩后退，退到了田雌凤所在的房门口。
　　“他这样拼命也要守住这里，这里肯定有大鱼！你们不准上前！”
　　一名秦将眼睛一亮，制止了还要杀过去的秦兵，自己挥舞着战刀杀了过去。
　　“想进去就要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杨时大吼一声和这名秦将对攻起来。
　　两人厮杀起来，其余秦兵只是围观警戒，没有上去帮助，但见两人你来我往拼杀的十分激烈，杨时发现自己武力不如对方，渐渐气力不支，而对方秦将却越战越勇。
　　“都这个时候了，杨应龙手下还有你这样忠心敢战的勇士？你叫什么名字？”
　　秦将语出惊讶。
　　“天王手下都是忠心敢战的勇士！非我杨时一人！”
　　杨时大吼一声，喘着粗气挥刀杀过来，脚步凌乱，显然是强弩之末。
　　秦将看出这一点，后退一步，侧身一让，狠狠一刀劈在了杨时的背后，将他背后砍出一条大口子，然后快步向前，将战刀捅入刚刚转过身来的杨时的腰侧。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死在我混世魔王齐大勇手下，也算是对得起你了。”
　　齐大勇拔出战刀，杨时一脸迷茫之色的晃了几晃，倒在了地上。
　　腰间鲜血不断涌出，杨时感觉自己的视线变得十分模糊。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自己从小长大的军营，还有那里一切熟悉的人们。
　　齐大勇望着这个倒在地上不断抽搐直到失去生息的人，收刀入鞘。
　　“杨时……这是个勇士，传我命令，厚葬他。”
　　“遵命！”
　　几名士兵上前，抬走了杨时的尸体。
　　齐大勇转身看向了那道杨时拼命守护的房门，稍微有些犹豫，于是唤几名士兵顶着盾牌上前，猛然撞开了房门。
　　“怎么样？里面是什么？”
　　齐大勇忙问道。
　　“全是尸体！”
　　一名士兵赶快冲出来报告。
　　“尸体？”
　　齐大勇走上前，进入屋子，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一看，地上全是妇孺的尸体。
　　大约有五十多具妇孺的尸体，还有散落在地上的酒杯酒壶，还有白绫和匕首，剩下的，就是一具坐在椅子上身体歪斜倒下的女尸，女尸嘴角有血迹。
　　显然，他们都是服毒而死，齐大勇看到了地上的空酒壶，便知道这一切了。
　　不过好像也有几个是被杀死的，身上还有伤口，血流得也多。
　　其他人都是歪七扭八的死在地上，只有一人死在椅子上，这人是身份不同吗？
　　不过不管怎样，齐大勇都大概知道这是一群什么人了。
　　杨应龙的家眷。
　　她们倒是聪明果断，在大军到来之前自己自杀了，免得受苦受罪，还有可能被侮辱。
　　但是齐大勇却非常不爽，那么多行走的功勋就这样死在自己眼前，要都是活的，齐大勇甚至有把握这次直接拿到公爵爵位。
　　“传令下去，给我遍搜王宫，掘地三尺，遇到人不准擅自杀戮，尽量活捉！”
　　“是！”
　　几名士兵冲了出去。
　　现在齐大勇就指望还有人没死，好变成他的功勋，当然，那个杨应龙的国色天香的女儿……这里也有不少年轻漂亮的女人，不会那个女儿也在死这里吧？
　　那可太可惜了。
　　齐大勇甚至有点发狂，使劲儿的责怪自己为什么不尽早冲过来抓住这群要服毒自杀的妇孺！
　　那么大的功劳啊！
　　齐大勇非常的沮丧，甚至有点想杀人。
　　现在就只能期待还有一些没胆子自杀的窝囊废还活着，好给自己一点微不足道的安慰。
　　秦军很快的扫荡了王宫，抓住了一批人，杀掉了一些想要反抗的人，而且经过初步的探索，发现了极为惊人的财富。
　　那一个个的仓库里堆积着一座座金山银山，一批又一批的箱子里装着玉器青铜器还有不计其数的书画。
　　杨氏七百二十四年的积累都在这里了，不曾丢失过。
　　至于那些赏赐给播州土兵的财物，在那些土兵被干掉之后，也统统成为了秦军的战利品。
　　就眼下这些初步发现的东西，郑鹰抵达之后让参谋团队估算了一下，估计也有三五百万两银子的价值，这次出征的费用算是拿回来了，还有不少富裕，可以用来赏赐士兵，还能拿来补贴国库之用。
　　反正秦军将领对萧如薰非常信任，从前明开始，萧如薰从来就不吝啬赏赐，对自己的享受也并不在意，对属下却关怀备至，属下将领和老兵们并不怀疑萧如薰不让他们当场抢拿是为了自己独占。
　　所以一切缴获归公，战后再论功分发战利品这种古时候从未发生过的事情在萧如薰的主导下，由新朝秦军开始施行，效果良好。
　　萧如薰也会将之维持，作为军纪改善和组织度增强的军队向近代跨越的一个重要标志。
　　郑鹰很快进驻了杨应龙的新王宫，在这里开始办公，开始恢复军队的秩序。
　　军队军官也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了军队的秩序，各军士兵依次归队，退出王宫，只留郑鹰麾下宪兵驻守王宫，继续搜查和统计。
　　宪兵的概念萧如薰不止一次的提出，战场军纪的维护者和军法的执行者，是将领们眼中传统的督战队的概念。
　　但是在萧如薰看来，督战队的名字可以沿用，但是宪兵绝对不仅仅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概念。
　　萧如薰正在努力推进宪兵的正规化和组织化，将在不久之后七大营的改组之中正式设立宪兵组织。
　　郑鹰手下的宪兵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通军法的识字功勋士兵，他们有战斗力也有文化能力，可以作为宪兵存在，用最快的速度把新占领区恢复秩序，将多余的军队迁出城外，自己驻守城内恢复秩序。


第一千一百六十章　成王败寇
　　城外的军队还有自己的任务，就是在齐大勇的率领下从背后袭击土城墙。
　　当时杨辰正在和秦军血战，因为后方动乱的缘故，守军军心涣散，全靠杨辰一个人的威望在维持。
　　不过等齐大勇率军从背后进攻土城墙并且大开城门之后，这支最后还在抵抗的军队也崩溃了。
　　城上仅剩的几百土兵还有杨辰就成了瓮中之鳖，很快就被消灭掉了，杨辰一个人的负隅顽抗被杀红了眼的秦军终结，他被乱刀砍成了肉泥，脑袋都烂了。
　　直到此时，玄武营的几名主要将领才知道杨氏已经完蛋了，他们一直攻不下来的土城墙也土崩瓦解了，看似天险无敌的海龙囤已经被攻破了。
　　此时，是隆武二年正月二十日辰时四刻。
　　经过齐大勇的讲解，玄武营诸将和土司们才知道郑鹰用了一招瞒天过海，不仅把杨应龙耍得团团转丢了七百年基业，还把他们大家给瞒过去了。
　　刘綎等人当即就相当的不满，吵嚷着要上王宫里找郑鹰要个说法，齐大勇也不阻拦，当然，也没有阻拦的立场，看着他们怒气冲冲的上去了，自己也跟着上去。
　　土司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安疆臣还十分意外地看了宋承恩一眼，宋承恩脸色不好，看了看安疆臣，低着头就跟了上去。
　　安疆臣稍微思索一会儿，脸色也不太好看，也跟了上去。
　　抵达多次来过的王宫，安疆臣和宋承恩都有种时过境迁沧海桑田的感觉，当时他们作为客人，现在他们的身份就比较暧昧了，不过不管怎么说，他们还是胜利者，他们站对了队伍。
　　此时此刻，郑鹰正坐在临时办公处里面和被俘获的杨应龙交谈，和杨应龙一起的，还有他那被俘虏的两个儿子，父子三人终于团聚，却都是以阶下囚的方式。
　　对此，杨应龙恨的要碎了牙齿，死死瞪着面色轻松不断处理着繁多事物的郑鹰。
　　要是眼神能杀人，郑鹰早就死了八百多回了。
　　等终于有了些许的空闲，郑鹰才有心思打量着被捆成粽子的父子三人。
　　虽然他们的女眷全部自杀了，但是这三个主要人物被活捉了，那就是最大的胜利了，回去以后真的可以对萧如薰交差了。
　　“杨天王，咱们好像还是第一次面对面谈话吧？之前你在城内我在城外，我们遥相对望，不曾交流，真是可惜啊！”
　　郑鹰走到杨应龙面前，满脸戏谑地看着他。
　　“萧如薰的狗，还真是会咬人啊！”
　　杨应龙咬着牙，从牙缝里蹦出一句话。
　　“你说的不错，我等武将，就是皇帝陛下的爪牙，陛下需要我们去咬谁，我们就要去咬谁，这次，算是成功吧！”
　　郑鹰满脸得体的微笑。
　　“成功？我家二十四代家业，七百二十四年基业，毁在你们手里了，这可不是一星半点的成功吧？这是辉煌的成功吧？”
　　杨应龙狞笑着。
　　“家业？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本朝皇帝陛下不允许任何不听命令的家业的存在，只是平叛，收回大秦的国土罢了，你等反贼还有什么好说的？”
　　郑鹰轻飘飘的一句反贼，直接把杨应龙激怒了。
　　“反贼？大秦？我家祖先开创基业的时候，你的大秦还没出娘胎呢！不对！祖宗都没有出来呢！我家祖业受历代皇帝敕封，谁也没敢收回去过！”
　　郑鹰果断摇了摇头。
　　“杨应龙，你不要搞错了什么，当今天下，是大秦的天下，当今国号，是秦，大秦皇帝陛下从来也没有敕封过你，管你是唐宋元明，只要大秦不承认，就无所谓，你就是反贼，过去，现在，以后，你都是反贼。”
　　杨应龙还要再骂，郑鹰又一句“成王败寇”就把他的嘴巴给堵住了。
　　“成王败寇……成王败寇……是啊，成王败寇，你赢了，我输了，你是王，我是寇，就那么简单。”
　　杨应龙似乎很快的就万念俱灰了。
　　“你倒识时务，不错不错，你要是早一点认清楚现实，大秦也不会那么兴师动众的来讨伐你，说实话，为了讨伐你而动用半个江南的力量，还真是浪费。”
　　“我要是上表称臣不闹腾，萧如薰就不来进攻我了？”
　　杨应龙似乎是有些好奇的问道。
　　“不，你还是要死，不过就不一定是死在大秦军队手里了，你也不要觉得难过，陛下从前明万历二十六年开始北伐的时候就决定要对付你了，做了一年多的准备积蓄力量，现在，不过是牛刀小试，你死了以后这里也不会停止，还会有更多的事情发生。”
　　杨应龙闻言皱起眉头，奇怪的询问道：“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皇帝陛下要谁死，谁就要死，任何妨碍大秦中央政府对地方施政的阻碍，都要除掉，不论是你，还是其他人，在陛下看来，都是障碍，土司，就是障碍。”
　　郑鹰对于将死之人也并不隐瞒。
　　杨应龙皱起眉头，面色错愕的看着郑鹰，好一会儿，他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真的是笑死我了！那些混蛋……那些混蛋居然还以为你们会给他们好处，所以跟着你们一起来打我，结果，他们都要死！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杨应龙趴在地上笑的喘不过气来，咳嗽了好一阵子才顺了气，不过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继续询问。
　　“所以，你们会进攻他们？我猜猜，趁现在，一锅端？”
　　“不。”
　　郑鹰否认了：“那么低级的手段，不是大秦的行事风格。”
　　“那是怎样？”
　　杨应龙好奇地询问：“现在他们都聚集在这里，军队筋疲力尽毫无反抗能力，这个时候不收拾他们，还要等什么时候收拾他们？”
　　“杨应龙，你知道你为什么败得那么惨，那么快吗？从去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开始，到现在，正月二十，还没到一个月你就完蛋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郑鹰笑着。
　　“我要是知道，现在也不会在这里了吧？”
　　杨应龙的脸色很不好看。
　　“那倒也是，具体的，你也不用知道那么多，知道了也没有意义，但是我就跟你说，哪怕是你所想象的持久战，大秦能和你打半年，半个江南为大秦军队运输粮食物资，半个江南的物资，大秦十六万大军能和你相持半年。”
　　“那么久？你们不缺粮？不对啊，你们才立国一年多，哪来那么丰厚的家底子？”
　　杨应龙很是奇怪。
　　“所以这就是你失败的地方了，你根本不知道你不是在和单单的一支军队作战，而是在和半个江南的大秦百姓一起作战，你永远也不知道陛下为了此战做了些什么。不过不要紧，你不需要知道了，很快，你死了以后不用很久，那些知道的人就会下去，把他们的遭遇一点一点的告诉你，你差不多就能明白了。”


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　猜忌
　　听了郑鹰的话，杨应龙的表情颇有些阴晴不定。
　　“你到底想说什么？你们还想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皇帝陛下从来没有相信过你们任何一个人。”
　　郑鹰对着士兵们挥挥手，示意他们把杨应龙父子带下去关押好，他要把他们带回去献给大秦皇帝陛下，用以彰显自己的勇略和忠心值得皇帝的信任。
　　杨应龙不知道郑鹰还想干什么，不知道萧如薰还想做什么，但是，这的确已经不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了。
　　他知道，他会被送去北京，在大秦帝都，被当作猪一样宰掉。
　　那是他不能承受的侮辱。
　　但是大秦军队有一万种方法让他死不了，到了这个地步，他连死都死不了。
　　他的生命权已经不在他自己的掌握之中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等他死了以后，还能和为他而死的田雌凤在阴曹地府里做夫妻。
　　他感觉他做错了很多的事情，而唯一一件正确的事情，就是让田雌凤做了身边最亲近的女人。
　　这个女人到底没有对不起他，虽然这一切直接的导火索是因为这个女人想成为他身边最亲近的女人，但是，她真的没有对不起他。
　　杨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