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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一名)-第3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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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长乐也默然无语,他当然明白张贤所说得是什么。
  “长乐,能不能帮我个忙?”张贤忽然转身面对于长乐,如此恳求着。
  于长乐怔了一下,问道:“帮什么忙?”
  “现在就去,马上帮我给十二兵团发一封电报!”张贤道。
  “哦?你要发什么电报,都已经这么晚了,明天不行吗?”于长乐有些为难,毕竟在这个时候,便是去找长官批示,要很麻烦的。
  “不行!这是十万火急的事!”张贤一口断然地道。
  于长乐想了一下,看着张贤这双焦急万分,仿佛就是烧着火的眸子,终于点了点头,当下问道:“你要我发些什么?”
  “我这就给你写一下!”张贤转身来到桌子前,一边找着纸笔,一边告诉他:“我要请求胡长官马上回转南京,要他去亲自向总统陈词,十二兵团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要突围,不能坐等上峰的命令,如果那样的话,那么大家都是死路一条!”
  “就这么一件事,还至于把胡长官叫回来?”于长乐有些不解。
  “必须要胡长官回来,才能够说服老头子!”张贤肯定地道:“如今这个时候,无论是国防部,还是黄维司令官,都是唯老头子的命令是从的,谁也承担不起失败的责任,所以很多的人都怀着有令责行,无令等待的心思,如此一来,我们国军焉能不败!所以只有胡长官回来,如果得到了老头子的首肯,那么其他的事情也就好办得多了!”
  看着张贤埋头写着什么,于长乐却是有些忐忑不安起来,及至张贤将写好的纸条递到了他的手中,他却没有放进自己的衣兜,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开了口:“贤哥,还要请你原谅我,你的这份电报我不能发!”
  张贤不由得一愣,忙问道:“为什么?”
  于长乐这才悠悠地告诉他:“我刚才骗了你,其实胡长官今天下午就已经从双堆集赶回了南京,此刻他与十四兵团的宋希濂将军就在总统府里!”
  张贤怔了一下,脸上马上露出了一丝不快,但是随即又平复了下去!
  
  第六八章 弃生(三)
  
  雨还在悄无声息地下着,街道上已然悄无一人,便是那些为了糊口而很晚才收工的黄包车夫们也不见了影踪。
  “贤哥,别在这里等了!”于长乐打着伞罩着两个人的身体,一边关切地劝慰着。
  张贤回过头来,对于自己的这个同学十分感激,毕竟他上了一天的班,晚上还要来陪自己,实在有些不忍,于是道:“长乐,要不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在这里等等!”
  于长乐看了看远处警卫森严的总统府,摇了摇头,道:“贤哥,可能胡长官已经离开了那里,我们在这里等也是白等!”
  “不会!”张贤肯定地道:“刚才我给驻京办的刘主任打过了电话,他说胡长官与他的司机都没有回来,这么晚了,胡长官也不可能去别的地方!”
  于长乐无言以对,真得有些后悔告诉张贤胡从俊飞回南京的事。
  总统府上的大钟已经指到了晚上十一点钟,整个大街上一片萧瑟,这个时候早已经是晚上的戒严时分了,一队巡逻的卫兵从这里走过,他们发现了站在路口的这两个人,便马上走了过来,于长乐向那个领兵的队长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并且告诉他自己是在等人,这个队长用手电筒照着那个证件仔细地看了看,又对照着于长乐的脸看了看,再把手电筒指向张贤的脸,看到也是一个军官的时候,这才把证件还给了于长乐,同时警告着他们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正说之间,耳听得远处不知道什么地方忽然响起了一声枪响,这队巡逻兵马上便似听到了号角一样,急速向枪响的方向而去。
  望着这队走远的巡逻兵,张贤不由得一阵感慨,如今的南京虽说是首都,治安状况却是如此恶化,这也是随着前方战事的失败而引起的,每夜里刺耳的警笛声总是此起彼伏的响起,尽管南京早就颁布了戒严令,但是夜晚的犯罪与间谍活动就从来没有停止过,难民的涌入、败兵的溃入、以及许许多多失业与失地、争扎在饥饿与恐慌之中的人们,都来到了这个被称为首都的城市,越发得加重了这座金陵城的负担,每每却成为许多人心中的梦魇。
  一辆美国福特牌的轿车从总统府里缓缓地开了出来,张贤与于长东同时集中了注意力,两个人连忙站到了道路的边上,面向着这辆开过来的轿车。轿车强大的灯光直射过来,照得张贤与于长乐都睁不开眼睛。
  轿车“嘎”地一声停在了两个人的面前,车窗摇下来,露出了胡从俊那张冷峻的脸。
  “张贤,你怎么会在这里?”胡从俊经不住问着。
  还没有看清胡从俊的脸,先听清楚了胡从俊的声音,张贤只觉得一阵激动,连忙站直了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立正。
  “他在等你!”还是于长乐接口回答着。
  胡从俊推开了车门,对着两个人道:“上车吧,我们车上说!”
  张贤也于长乐同时点了点头,张贤当先着钻进了车里,于长乐收起了伞,从另一边的门里钻了进去。
  轿车再一次开动了起来。
  “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非要找我?”胡从俊问着身边的张贤,说话的声音十分平缓,露出了一种疲惫不堪的倦意。
  张贤觉得有些过意不去,看了看前面开车的司机,也认得是跟在胡从俊身边已久的老司机,并不是外人,这才道:“钧座,我刚刚知道你回了南京,所以才来找你!”
  胡从俊偏过脸去,于长乐露出了尴尬地神情,向他解释着:“我本来不想告诉贤哥你回到南京的消息,但是他要我给你发电报,所以我只好如实相告了!”
  张贤也道:“钧座,我认为这件事事关我们十八军的生死,无论如何也要让您知道!”
  “你说吧!”胡从俊有些无奈,竖起了耳朵。
  张贤这才道:“如今我们十二兵团被困双堆集,内无粮弹,外无救兵,钧座难道还要坚决执行上峰的命令?固守那里吗?”
  “不固守,还有什么办法?”胡从俊明知故问着。
  “突围!必须要突围!”张贤斩钉截铁地道:“既然钧座已经回到了南京,我请求钧座无论如何也要向总统陈情,我们十八军和第十军都是党国的中坚力量,尤其是我们第十八军,成军以来,历经无数的战斗,所有的干部都是有用之材,如果就这么损失殆尽,对于党国来讲,那才是最大的损失!请钧座考虑我的建议,为十八军几万的兄弟儿郎着想!”
  胡从俊沉默不语,思忖了良久之后,这才道:“阿贤,作人为能太自私了!此时杜聿明还有几十万人在永城附近,如果我们十二兵团不顾他们自行突围,这将严重破坏国防部所制定的初始战略。更何况,如果不是为了我们十二兵团,杜主任带的那几十万人早就脱离了险境,也不会被共军围在永城!”
  张贤愣了愣,在他看来,胡从俊向来是十分明白的一个人,自己的话从来都是在他面前一说就透的,怎么今天晚上他变得如同国防部里面那些官僚大员一样得固执起来。
  “钧座!”张贤不由得着起急来:“双堆集那已经成了一块死地,十二兵团被围都半个月了,便是从西安调兵都可以赶到了,但是兵力一直调不过来,国防部还要我们坚持,那要坚持到什么时候?您不要再听信他们那些骗人的话了,此时的国防部,根本已经无兵可调!再这样下去,我们迟早是要被共军吃掉的!”
  胡从俊何曾不知道张贤的话意,只是有的时候,人处在高位,却已然身不由己,当下,他叹了一声,有些无奈地道:“如果我们十二兵团突围,那么共军必定会全军对杜聿明那边压上,如此一来,肯定增加了杜主任那边的压力。他那边可是三十多万人,比我们还要多的!”
  “钧座,您连自己都管不了,还能管得了他们吗?”张贤不由得有些气愤起来,胡从俊今天怎么也这般得死脑筋,完全不能够体会此时大家的心情:“如果我们现在突围,或者一部分人还有一条活路;如果我们死守在那里,到时一定是全军覆没!”
  胡从俊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大衣,然后对着张贤道:“阿贤,你所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但是阿贤呀,十二兵团也不是我说了能算的!”
  张贤点了点头,又道:“我知道您就算回到双堆集,黄长官那里可能会有难度,所以如果在这个时候,您能讨到总统的手喻,准许我们十二兵团突围,黄长官那里也就无话可说了!”在这个时候,张贤还对黄维司令官的刻板与惟命是从而感到无奈,这也就是他此时想要说服胡从俊的主要原因。
  胡从俊点了点头,道:“你就是为了这个一直在等我?”
  张贤庄重地点了点头,在他看来,能够讨到总统的手喻才是最重要的。
  “突围并不是最好的选择!”胡从俊却又悠悠地道:“那只能是最后不得已而为之的手段,更何况便是要突围,也要选择适当的时机!张贤呀,这件事我自会好生处理,你还是回中央医院,好好地养你的病吧!”他说着,命令司机把车开往中央医院。
  从胡从俊的话里,张贤明显得听出来,他对这场大战存在着一点的幻想,的确,在大战结束之前,谁也说不清楚到底哪一方会获胜,但是张贤却以他独有的目力感觉到了失败的来临,其实这也并不是什么独有的感觉,只是笼罩在国军官兵里面的失败情绪到处弥漫着,单凭着这样的士气,想不败都难了!
  总统府到中央医院其实并没有多远,这辆福特轿车原本往十二兵团驻京办而去,从中央医院过去了,听到胡从俊的命令,司机马上又调转了头来,驶往中央医院。
  “钧座,我的病已经好了,我要跟着你回转我的部队!”张贤恳求着。
  “好了!你给我好好在医院里呆着!”胡从俊几乎是用命令的口吻在说着,同时又道:“再说,我这一两天里还离不开南京!”
  听到胡从俊的这个话,张贤无话可答,只得听从胡从俊的安排。
  很快,车子就在中央医院停了下来,张贤与于长乐一起走下车,看着这辆黑色的福特轿车再次离去,张贤只觉得自己又回到了无边无沿的失落里。
  “贤哥呀,我看你是黄帝不急,急太监呀!”于长乐忽然悠悠地道。
  张贤转过头来,有些不明白地问着:“长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于长乐笑了一下,道:“贤哥,你难道没有看出来胡长官那么自若的神情?如果真如你所说得那么严重,他恐怕早就已经急了!呵呵,我敢肯定,他一定是在老头子那里讨到了秘令,只是这种事不便跟你明说罢了!”
  张贤愣了愣,仔细想一想,今天的胡从俊的确与以往不一样,以往的时候,只要是他能想到的,胡从俊多半也会想到,便是没有想到,只要他一提个醒,胡从俊也会立即明白过来。可是今天,不管他扯破了咽喉、费尽了脑筋,胡从俊还是无动于衷!难道真得如同于长乐所说得一样,胡从俊已经从蒋总统那里讨到了可以突围的命令?
  胡从俊这么晚才从总统府里出来,想来老头子一定与他谈了很久,只是这部分内容,却是自己这个作下属的不好私自打听的。
  “长乐,你老实告诉我,胡长官还要在南京呆多久?”张贤认真地问着。
  于长乐愣了一下,马上明白张贤的意思,他的眼光闪烁了一下,露出了一个笑容来:“贤哥,看你问的,我又不是胡长官的副官,我怎么知道他安排!”
  听到于长乐如此一说,张贤也觉得有些道理,但是随即又想到了什么,问道:“明天有没有飞机飞往双堆集?”
  于长乐马上摇了摇头,肯定地道:“没有!”
  “没有?”张贤再一次问着。
  “肯定没有!”于长乐也认真起来。
  张贤不由得一笑,指着他骂道:“长乐呀,你现在也开始骗起我来了!你的嘴巴虽然这么说,但是我从你的眼睛里却知道你在说谎!”
  于长乐愣了一下,很快便反应过神来。张贤对他使了诈,把他的话套了出来。他并不是空军的人,怎么可能知道有没有飞机前往双堆集呢?张贤这明明就是一句试探自己是不是说谎的问话。
  当下,于长乐有些无奈,十分不解地问着:“贤哥,人家都是千方百计得想从战场上往后跑,你为什么冲是要往前冲呢?难道想死得快一点吗?”
  张贤望了望黝深的夜空,喃喃地道:“你是不会明白的,作人不能苟且偷安,有的时候,还必须要弃生赴死!”
  
  第六九章 赴死(一)
  
  天亮的时候,雨早已经停了,虽然空气也变得清新起来,少了几许的腐臭之气,但是天气也越发得寒冷了起来。
  胡从俊裹紧了自己的大衣,在这个隆冬之季,哪怕是些许的风都可以吹冻彻骨。机场上的那架道格拉斯小型运输机已经发动了引擎,只等着他进入机舱。
  “钧座,您这已经提前了一个小时?”驻京办的刘主任从车上跳下来,替胡从俊拿着一个公文箱,紧紧跟在他的身边,却又有些不安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表,这样提醒着他。
  “我知道!”胡从俊淡淡地道,同时告诉他:“我已经通知了飞行员,就是要他提前一个小时出发!”
  刘主任有些不解,问道:“钧座,原定好的八点钟出发,现在才七点钟,是不是太早了?”
  “已经不早了!”胡从俊悠悠地道:“我是心急如焚,如果能够夜航的话,我昨天晚上就已经到双堆集了!”
  刘主任没有再问下去,他知道此时对于胡从俊来说,时间就是最宝贵的东西,此时的十二兵团已然处于了生死的边缘,作为这个兵团骨干的第十军与十八军,是由胡从俊一手创办出来的,是他的命根子,无时无刻都在牵挂不已!
  “钧座,能不能再等一会儿?”刘主任经不住恳求着道。
  胡从俊愣了一下,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一双如电的眼睛直视着刘主任,问道:“为什么?”
  刘主任的脸上露出了难堪的表情,支支吾吾地道:“其实……其实……等一等也不妨的,晚一点走雾气就散光了,可能会安全一些!”
  胡从俊望着他的脸,却已然看透了他的心里,冷哼了一声,问道:“老刘呀,是不是张贤向你打听了我的出发时间?”
  刘主任的脸立即展开了来,他用空出的左手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只得老实地道:“是呀,昨天晚上半夜里张贤给我打电话,问我你什么时候出发,我正睡得迷迷蒙蒙得,听到是他的声音,所以也就没有在意,便告诉了他,哪知道他马上要求我给他也派一辆车,他说他也要跟着您回去!”
  “你呀!”胡从俊不由得叫道,想要埋怨他几句,话到了嘴边却又收住了。
  “钧座,这一去还不知道下回你什么时候回来!”刘主任却是满怀着感情,有些哽咽地道:“那地方凶多吉少,如果有张贤在您的身边,我觉得对您会好很多,关键的时候别人我不敢说,但是我敢肯定,他会给您挡子弹!十二兵团里,没有人能够代替他的位置,就像没有人能够代替您的位置一样!”
  胡从俊怔住了,刘主任之所以将自己的行程告诉张贤,原来还怀着如此自私的心思,但是,他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有些失望地道:“老刘呀,亏你跟我了这么长时间,连我是个什么样的人都忘记了!我胡从俊从来不需要别人来给我挡子弹!”他说着,伸手接过刘主任手中的公文箱,转过身大步迈向那架螺旋桨转起的小飞机。
  在即将爬上机舱地时刻,胡从俊又象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过身对着刘主任大声地喊着:“张贤等会到的时候,你告诉他,如果我回不来了,我希望他能够替我重整一个崭新的第十八军!”他说完,一头钻进了机舱。
  随着舱门缓缓的关上,刘主任的泪水已然悄悄地爬满了一脸!
  ※※※
  飞机轰鸣着从跑道上腾空而起,象离弦的箭直刺苍穹。
  胡从俊坐在机舱里,透着窗口向外面望去,飞机还没有进入云层,下面的南京城如同棋局一般摆在那里,一条滚滚的长江从西向东地由城北而过,此时看着就是一道天堑,将广阔的大地一劈为二,只是处处的破败景象,让人不由得联想到那些战乱无常的岁月。这座城市经历了太多的苦难,从太平军的攻陷,再到东洋鬼子的入侵,繁华几乎是在一夜之间成为了过去。然而,不管曾经历多少的痛楚,这座城市终还是缓过气来,新楼掩盖了旧伤,马蹄声碎,随着又一批外来人的进入,已经没有人能够再想起这座城郭之下所掩埋的累累白骨!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如今,已然没有人能够知道当年的建业城是如何得繁华了,就像明天也许没有人知道今天的南京!
  飞机在南京的上空盘旋了一周,这是胡从俊特意的吩咐,在他隐隐的感觉里,此一去有可能再也无法回归了。
  终于,飞机跃过了长江,向着炮火纷飞的淮北飞去,窗外已然没有任何景色,浓厚的云遮住人的视线,这说明飞机已经达到了一个很高的高度。
  胡从俊知道,这些飞行员为了躲避共军的炮火,向来不愿意冒险低飞,便是投送物资的时候,也飞得高高,这也就难怪投下的东西难得到达双堆集国军的控制区里。虽然他也是一个高级的指挥官,但是也只能对空军副总司令王叔铭埋怨几句,而那个王副总司令也只是客气地道个歉,其后还是没有一丝得改变。
  胡从俊正在胡思乱想着,一个头戴着飞行员头盔的人从驾驶仓走进了机舱里,径直地来到了他的面前,还是在摇晃的机舱里打了一个立正,胡从俊看着这个人觉得十分眼熟,只是隔着那个风镜,他看不清这个人整个的脸,但还是礼貌地回了一个礼。
  这个人摘下了头盔,露出了那张虽然有些惨白,但依然英气逼人的脸。
  “张贤?”胡从俊不由得喊出了声来。
  “是我!钧座!”张贤对他笑着,仿佛是一个喜欢恶作剧的孩子,坐到了他的身边。
  “你怎么会在飞机上?”胡从俊睁大了眼睛,确认着自己并没有认错人,由不得地问道。
  张贤的笑容依然还在,告诉他:“我六点钟就到了机场,我就怕你不让我上飞机,所以就提前上来了。我弟弟是空军里的人,虽然他在武汉,但是南京这边我也认识几个朋友。”
  胡从俊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来,忍不住地道:“阿贤呀,你不应该来呀!”
  “我为什么不应该来呢?如今我还是堂堂的第十一师的师长!”张贤据理力争着。
  胡从俊此时已然无言以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悠悠地道:“好吧,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没到双堆集之前,我还满怀信心,以为可以和以往一样,只要坚持下来,便定然可以找到敌人的死结。可是这几次出入双堆集,我很失望,我也没有办法能够帮助我们十二兵团脱困!但是,只要部队还在,我就必须要坚持到底。我已经老了,多活几年也没有什么意思,所以我必须要去!可是你不一样,你还年青,有更多的机会为党国效力!”
  听着胡从俊的解释,张贤十分感动,他收拢了脸上的笑容,十分认真地道:“钧座,你知道你的好意,能够与您这样的长官一起战斗,我也深感荣幸!但是正如您所说的那样,我也深深得记得老祖宗的教诲:临财毋苟得,临难毋苟免!如果十二兵团真得不幸覆灭,而我却以身独免,您以为我还会有心情、有机会再来一次吗?您放不下您一手带出来的部队,我呢?我怎么能够放得下那些跟着我生死与共、从敌人的枪炮之下共同走过来的兄弟同袍呢?”
  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无言以对,他们是同样性情的人,之所以能够走到一起,也当然会有同样的心思!
  ※※※
  胡从俊知道再也赶不走这个小师长了,此时倒也坦然了起来,为了打发航行的时间,其实也是为了缓解一下紧张的心情,他与张贤一起回忆起了往日里那些美好的时光。
  那些时光如今想来,却是如此得短暂,令张贤怀疑只仿佛是惊鸿一瞬。他们从四川的万县讲到了湖北的宜昌,又从湖北的宜昌讲到了湖南的常德;从鄂西会战,讲到了湘西会战;从武汉讲到了山东,又从山东讲到了苏北;……想一想,两个人一直都处在南征北战之中,几乎没有过过几天平静的时光。可是,不管那个时候多么艰难,多么凶险,大家都是抱成一团的兄弟,除了黄新远的那一件事,在大家共处的这么长时间里,从来没有人再破坏过大家的信心。
  可是如今,这种信心也已经随着战场的失利,而正在逐渐改变。
  “记得不?”胡从俊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来,这样地提醒着张贤:“那次我们去洛阳解围,在嵩山找了一个老和尚给我们测字,现在想想看,那个老和尚测得还真得很准呀,他们说我十八军会在东边、地名上带着两个土、两个木字的地方受难。在打上蔡的时候,当时我还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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