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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一名)-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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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就等着与敌人近身肉搏时发挥作用了,而在这里,只能挂在腰间。
  一队鬼子终于冲进了文昌庙里,张贤举起了手中的步枪,做好了射击的准备。
  就在张贤的手指准备扣动扳机的时候,一声清脆的枪声却先他而响,他愣了一下,接着便听到了哒哒连成片的机枪声,顺声看去,却见到了司马云正带着三十多个人从一条小巷中钻了出来,正对着那结冲入文昌庙的鬼子小队身后猛射。这队鬼子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当即便倒下了十多个,但是他们的反应也很快,迅速躲藏到了掩体之后。
  司马云的目的已经达到,招呼了一声,又带着这三十名残存的士兵拐进了大高山巷里。那队进入文昌庙的鬼子从里面冲了出来,追着进了大高山巷。张贤长出了一口气,看这个样子,文昌庙内高伟和那些伤员并没有被敌人发现,或许他们装死装得很象,短时间内将敌人迷惑了。
  但是此时,他又不得不为司马云担起心来,因为他看到了许多鬼子兵,他们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向司马云转战的街巷涌去,很显然,是刚才的枪声惊动了全城的鬼子。而那些刚刚攻占中央银行的松下联队也从中央银行里跑了出来,在松下靖次郎的带领之下,向着枪声响处飞奔而去。
  此时的司马云是敌人围攻的目标,常德城里,他所带的这三十人已经成了五十七师最后的残余,鬼子当然不会将之放过。司马云也很紧张,但是这个时候他的脑子却也很清晰,在一个三叉路口,他把这三十人分成了三组,往三个方向散开,而他带着其中几个人,边跑边回身射击,这样就把后面紧追的敌人全部吸引到了自己的身后,从而让另两组的人顺利隐藏起来,得以保全。
  司马云对常德的街巷很熟悉,虽然此时整座城市一片狼藉,大街小巷满是尸体、砖瓦、碎石等障碍物,但是他们的动作还是十分迅速,蹿上跳下之间,已经将尾随的鬼子丢出了老远。可是,当他钻进一条巷子时,发现那一头已经有鬼子冲了过来,他们不得不从废墟上的破屋中穿过,这些民房早已被国军打通,成了大家打击鬼子的最佳隐身之所。
  转了一个圈,司马云又绕回到了文昌庙附近,进入了府坪街,刚刚跑到春申墓的时候,却被对面而立的鬼子撞了一个正着,他看到了那个领头的鬼子联队长,仿佛是早就料到他会来到这里一样,已经守在了这里。这个鬼子联队长他也认识,正是原先团长张贤的跟班,那个死哑巴松下靖次郎。司马云对常德的街道虽然很熟,但是松下靖次郎对这里更是了如指掌。
  就在司马云诧异着还未开枪之际,松下靖次郎已经当先开了枪,他亲自抱着一挺轻机枪,突突地打出了一片的火舌,只转眼之间,这十多个虎贲之士已经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
  枪声停下的时候,司马云怒睁着双眼,仍然站立在松下靖次郎的面前,仿佛是一座山一样巍然屹立着。他的身体已经被打成了蜂窝,一阵风刮过,他伟岸的身躯砰然摔倒在地,将地上的尘土溅起了老高。
  张贤躲在高高的危楼之上,看着发生在远处的这一切,泪如雨下,心痛难当,他的耳边还隐隐响着司马云那铿锵有力的声音: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第四五章 白马(二)
  
  常德虽然如愿以偿地被攻取了下来,但是对于横山勇来讲,这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日军已经在攻打常德的时候,耗费了太多宝贵的时间,又浪费了太多的军用物资,无论是从战局上来说,还是从后勤补给上来讲,日军已经处于了强弩之末。在战局上,眼见着自己的后路已经被国军阻断,处于了被四面包围之中;而在补给上,经过这么多天的作战,枪支弹药已经所存不多,而后路被堵,那也就意味着补给的中断。所以,此时的常德城已经成了个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常德南面李玉堂兵团已经压到了沅江南岸,战斗还在进行之中;而西面王辉兵团正在猛攻河洑镇,那里离着常德不过三十里路,守卫在河洑的第十三师团伤亡惨重,只剩下不到七千人;北面的国军第十集团军已经将第三十九师团击退,占领了石门和澧县,正向常德方向推进,而更要命的是其第十八军,击溃了布防在鄂西的一个旅团,收复了宜都城,正向公安城开进。常德东面是浩渺的洞庭湖,虽说日军有水运的便利,但是此时五个师团近七万人集压在常德周围,又怎么可能迅速地渡过洞庭湖呢?
  形势是如此得危急,横山勇一直在冒冷汗,不管怎么说,常德攻下来总算是一件好事情,最其马他可以腾出了一个一一六师团。当下,这位日军第十一军的司令长官立即命令一一六师团的师团长岩永旺,要他迅速集结所部,兵分两路,向西和向北增援已呈败象的第十三师团与第三十九师团。岩永旺很是诧异,一一六师团久攻常德,伤亡甚重,如今在城中还有上千战死在此的日军士兵的遗体没有收整,他想用一天的时间收整这些尸体,而这一天时间横山勇都不给他,反而十分恼怒地对他说:“岩永君,你已经耽误了十一军宝贵的时间这么多天,最终还是在三本君的帮助下才攻取常德,难道你还要耽误我们更多的时间,让十一军全军覆没吗?”这话说得很直白了,也很严重,看来十一军此时的处境确实十分不妙,岩永旺不敢再说些什么,只得照命持行,在十二月三日的下午就将自己的部队撤出了常德城,去增援他的友军,在离开常德的时候,他深深地向着这座城市掬了一个躬,他知道,他的这些战死在常德的士兵们,有可能再也不会魂归故乡了,他对他们抱着无比的歉疚。
  同样让松下靖次郎感到不解的是,三本山男师团长把他的联队也拆分了,将两个大队调走,到沅江南岸助战,只给他留下一个大队,要他在常德驻防警戒。而这个大队也远非战前可比,满编的一千二百多人,此时也只剩下了不到一千,而且其中还有许多带着伤,这还是与其他大队相比减员比较少的。既然师团长把这个联队拆散,那么也就是说南岸的战斗还很激烈,第三师团也已经到了必须要调用预备队的地步了。
  松下靖次郎同样面临着与岩永旺相同的问题,诺大的这么一座废墟,其间满布着日军与国军的尸体,可是对手还有许多活着的人掩藏在其间对他的人大放冷枪,只短短一个下午,他已经失去了七八十名士兵,这些士兵死的时候形状各异,有的是被一枪毙命,有的是被硬物砸死,还有的是被人用刀砍去了脑袋。而这些行凶的人躲在暗处,很难发现,整个下午,他都在为不断发生的这类事情搅得头昏脑怅,好不容易将一名国军士兵围在了一个废墟之中,这是一名伤兵,却等着他的人收缩包围圈就要抓住他的时候,猛然冲出来,拉响了手榴弹,一下子就让他损失了五名士兵,其中还包括了一名军曹。
  此时虽说他已经成了此处的最高官佐,但是仅凭着手下的这不到一千筋疲力尽的士兵,他还真没有把所握敢说能将这城中的对手一网打尽。而唯一让他感到的收获是,他的手下捕获到了一匹十分高大的纯白色骏马,这匹马显然是从沅江南岸游过来的,浑身上下都带着水,在常德的街头逡巡嘶鸣着。看到这匹马,松下靖次郎马上认了出来,这正是张贤的坐骑,与张贤相处了这么久,他也和这匹马相处得熟了,当初熊三娃就经常带着他去溜马。这匹白马显然也认出了他,并没有对他进行反抗,温驯地让他骑在了身上。松下靖次郎很是奇怪,显然,这匹马已经跟着突围的五十七师部分人员到了沅江的南岸,可是为什么又会游回来呢?这只能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它的主人张贤还在这座城里。这匹马一定是在南岸与牵着它的人冲散了,它才会游回北岸,寻找自己的主人。一想到张贤还在这座城里,松下靖次郎不由得激起了莫名的兴奋。
  在天黑的时候,松下靖次郎做了一个有违武士道精神的决定,将他的士兵撤出常德城,在城外的村落里宿营过夜,毕竟,他对这座城市太不放心了。
  ※※※
  看着那些日本兵撤出了城去,张贤长出了一口气,当他又爬下危楼的时候,却见到高伟组织着那些剩余的伤员从文昌庙里出来,转向中央银行里。
  夜风中,这些已然断臂残肢的士兵们是如此得羸弱,刚才装死的时候,与尸体混杂在一起,浑身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尸臭之味,这让张贤伤心不已,但是他知道,如今还不是伤心的时候,作为团长,他要做的是如何尽最大的可能,保全这些勇敢的战士。
  “高伟,你要把他们带到哪里去?”张贤问着高伟。
  高伟也看到了团长,为再一次见面而感到高兴,他告诉张贤:“团长,我觉得如今的中央银行里,应该是最安全的。小鬼子白天在这里呆了半天,肯定把里面翻了一个遍,他们绝对不会想到我们还会跑回这里面来。”
  张贤想了想,点了点头,道:“你说得不错,看似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不过,你忽略了这个松下中佐的智慧。”
  高伟也些不明白地问道:“你这是怎么说?”
  张贤道:“这个松下靖次郎既然能够在我们的面前装哑巴,这么长时间没被我们发现,这说明他的智慧只在我们之上,不在我们之下。他为什么会把他的部队拉出城去,却没有驻防城中,难道就是因为胆小吗?”
  高伟还是不明白,问道:“难道他又在耍什么诡计?”
  “很有可能!”张贤点着头,道:“鬼子虽然夺取了常德城,可是他们大部分的人都向西向北去了,而我也看到松下联队的一大部出了南门,这说明如今的常德城最多只有松下联队的一部分,估计在一千人左右,他有些力不从心了。”
  “鬼子为什么不占领下来呢?”高伟很是诧异。
  “他们连打扫战场都没有来得及,这只能说明,我们的军队已经汇集到了常德周围,敌人此时已经有些不支了,你没有听到北、西、南面还有交战的枪炮声在响吗?”张贤这样肯定地道。
  高伟想了想,点了点头,他对他的这个团长佩服到了极点,看着与自己一样的同龄人,怎么就比自己聪明许多,自己怎么就没有他这样灵活的脑瓜呢?
  只听张贤又道:“这个松下靖次郎也知道不可能有充足的时间来消灭我们,他的一千人合在一起是一只队伍,如果真要象我们这样化整为零,那么就只有挨打的份了。所以他需要的是与我们决死一战,所以,他希望我们能集合队伍,这样他就可以一网打尽!”
  高伟有些明白了过来,道:“这么说,他是有意让出这个中央银行的?”
  “也许是的!”张贤道:“如今的常德城里,还有哪里可以藏住上百号人呢?只有两处地方,一个是东门的天主教堂,还有一个就是这座中央银行!而天主教堂在几天前就被鬼子占领了,成了他们的俘虏营,所以他让出这个中央银行来,根本就是请君入瓮。”
  “那我们这么多的兄弟怎么办呢?”高伟不免有些着急:“难道等鬼子再来的时候,还让我们躲在死人堆里装死?”
  张贤想了想,只得道:“实在没有办法的时候,也只能如此了!”
  “不知道司马云那里怎么样了!”高伟担忧地道:“鬼子冲进文庙来的时候,我还担心他们会用刺刀扎尸体呢!呵呵,幸好他来得及时,只是我听到了几声枪响之后,后面便再没有大的动静了。”
  张贤的眼睛又红了起来,泪水在眼中打着转,半天才悲伤地告诉他:“司马云已经牺牲了!”
  高伟睁大了眼睛,蓦然间,他明白了一切!
  ※※※
  果然如张贤所说得一样,天刚刚亮,松下靖次郎就带着他的队伍进了城,首先奔向的就是中央银行,又在里面乱翻了一遍,除了死人,什么也没有找到。松下这一次是确信了城中已经没有了大规模的国军,便是有也只是零星和偶尔的抵抗。但是,他还是不敢大意,他把这些人分成了三个中队,命令每个中队必须保持一个整体,他担心一旦这些中队再分头行动话,会被对手抽机会干掉,就和昨天一样,连凶手都找不到。
  这三个中队就在中央银行前的十字路口分开来,一队向北搜索,一队向西搜索,还有一队向东搜索。
  张贤趴在危楼之上,看到敌人已经走远,连忙又跑回了对面已经破烂不堪的文昌庙,急忙召集起大家,向中央银行转移。
  “团长,你昨天夜里不让我们去中央银行,怎么现在又要我们马上进去呢?”高伟很是奇怪。
  张贤道:“此一时彼一时,今天中央银行已经是安全的了,松下不会再去翻了,倒是这座文昌庙,他等会儿回来的时候,肯定会来搜索一遍的。时间不多,赶紧带着大家躲到金库里去!”
  听到团长这么肯定,高伟便不再多问,当先着领着人从文庙中出来,急急向中央银行里奔去。此时,大家都很紧张,这是在与鬼子躲猫猫。张贤更是浑身冷汗,只恨这些伤员动作太慢了,他趴在文昌庙大殿的屋顶之上,四下里张望着,生怕会有一支鬼子队伍突然出现。
  当最后一名伤员也撤离了文昌庙,进入了中央银行的时候,他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也就是在这时,那队向西搜索的鬼子中队转了回来,张贤再想离开已经来不及了,这队鬼子径直奔向文庙而来。
  张贤躲在屋顶之上作好了准备,一旦被鬼子发现,他便准备拼命。
  
  第四五章 白马(三)
  
  鬼子进了文庙,被这里众多的尸体惊住了,这些尸体里有国军的,也有他们日本人的。他们并不放过这些死人,握着枪,上着刺刀,对着国军的尸体一个个的扎着,这是他们用以区分装死的妙招,但同时也是对死者的不敬和残忍。
  张贤躲在屋顶之上,心中暗暗庆幸着,还好那些伤员已经转移走了,不然便是在这里装死,也会被鬼子真得扎死。
  介于时常遭到残存在城中国军的冷枪,所以,这些鬼子十分谨慎,可以说是到了小心翼翼的地步,从屋顶上到地面、从花坛中到墙角、从廊柱后到水缸里,看得十分仔细,几乎可以藏人的地方,他们都不放过去。张贤躲在屋顶的飞檐之下,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惊动了下面的鬼子。
  这队鬼子翻了二十多分钟,这才转身离开,张贤长出了一口气,浑身只觉得浑身已经被汗水浸湿。
  东面的鬼子中队也转了回来,与这队鬼子在十字街头汇合,张贤看到了骑在白马之上的松下靖次郎。看到这匹白马的时候,他便愣住了,这不分明是自己的马吗?怎么此时又回到了常德?成了松下靖次郎的坐骑?难道说是突围出去的师长他们出了问题?想到这里,他心中不由得一片冰凉,原想着师长一定会带回援军,看来这个希望又要落空。既然这匹马都落入了鬼子的手里,那就说明师长他们的处境也十分不妙。张贤不敢再细想下去,他只能暗暗祝福突围出去的兄弟能够平安,祈祷上苍能够让虎贲师保留一点精血。
  两队鬼子呜哩哇啦地在街口处说着什么,张贤可以猜出来,他们一定是在向松下靖次郎报告情况。
  没有什么收获,这让这位松下中佐很是失望,他还想着能够将张贤抓获呢,在他的感觉中,这个团长应该还在这座城中,也许就在他的附近,可是一想到张贤那出神入画的神枪和那支可以打出八百米的德国狙击步枪,他又不寒而栗,要是张贤真在附近,只怕自己早已成了他的枪下之鬼。
  此时,张贤当真地瞄准了这个松下联队长,可是他还在犹豫,这一枪肯定可以击毙这位日军中佐,只是到那时,自己也将暴露出来,成为敌人的围攻的目标,便再无生还的可能。用自己这一条命,来换取松下靖次郎的这条命,是否值得呢?
  松下靖次郎再一次把目光投向了旁边的中央银行,这座建筑,他总觉得是一个很好的掩蔽之所,只是搜过了两遍什么也没有搜出来,也许张贤和他想到了一处去了,正因为知道他会搜查这里,所以死活也不到这里面来。
  张贤看到松下靖次郎在盯着中央银行看着,仿佛在想着什么,他不由得紧张起来,难道这个松下靖次郎还准备再搜一次中央银行吗?如果他真要下令搜查中央银行,那也就不能管什么暴露不暴露的了,必须一枪结果这个死哑巴的命,这肯定会引来无数鬼子的进攻,但是可以暂时保全高伟和那些伤员的安全,便是自己被敌人打死了,那也是值得的。
  也就在松下靖次郎想要再对中央银行搜查的时候,却听到北城那边传来了激烈的枪声,显然,往北搜查的那个中队遇到了麻烦。
  松下靖次郎只稍微愣了一下神,马上反应过来,大声命令着,率领着这两支日军中队向北城跑去,他觉得,这一次也许就可以抓到张贤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对这个国军的小团长,总有一种说不清楚的纠葛,是忌妒?是佩服?还是仇恨呢?或许真如他曾经说过的,还有一丝感激?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可是一想到如果能够活捉这个对手,便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兴奋!
  很显然,北城的战斗一定是鬼子和残余的虎贲士兵之间进行的,只是北城丢了多时,张贤实在想不起来会有哪一支队伍还在那边,听这声音,国军的士兵应该不是一两个人,很可能是一个六七个?一个班?或者还有更多!这难道是司马云的遗部?还是一七一团的残余呢?他犹豫了一下,想了想,可以确定鬼子此后应该不会再进入中央银行了,那些伤员也应该可以平安地渡过今天。想到这里,他有一点放心,收起了枪,从屋顶攀爬下来,穿过文庙后的废墟,在断壁残垣间敏捷地移动着,向交战的地点奔去。
  ※※※
  但是,张贤还没有赶到交战的地点,枪声已经停了下来,他怔了怔,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升起,这几日里,他经历了过多的悲愤,也经历了过多的失败,同时还经历了过多的感动,难道这一次,这一群英勇抵抗的虎贲之士也已经走入了黄泉吗?
  他翻过一堵矮墙,刚刚落脚便被人抱住了翻倒在地,一只大手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急切间,他也顾不得许多,猛力地握住了那只举着一把亮晃晃军刺正要刺入自己胸膛的手,拼尽浑身之力不让这把刺刀捅进来。
  “团长?”边上的另一个人低低地喊了一声:“别打了,他是我们的团长!”
  那个骑在张贤身上的家伙蓦然放开了手,一轱辘身滚到了一边。
  张贤咳咳地咳了两声,这才坐起身来,看清了面前这个肮脏得让他都有一些不敢认的人:“常营长?怎么是你呀?咳咳!”
  不错,这正是已经失去联系的常立强。
  常立强也看清了张贤,不由得吐了口舌头,笑了起来:“哎呀!真得是我们的团座大人!”
  “你手劲好大呀,再使一点劲,我非让你给弄死不可!”张贤埋怨了他一句。
  常立强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团长,我以为是个鬼子。”
  张贤摆了摆手,长出了一口气,这才看到他的身边还有两个士兵,不由得问道:“你怎么在这里?我还以为你们都牺牲了呢!”
  常立强狡黠地一笑,告诉他:“那天我们掩护秦团长他们撤退,后来我们被敌人围住了,呵呵,不过,我们躲到了老乡的地窑里,那些鬼子用炮把房子都炸塌了,还以为我们全部报销了呢!”
  “刚才是你们跟鬼子打的吗?”
  “当然是!”常立强道:“我们打死了他们十几个人,不过我们也有一个弟兄挂了彩。”
  “哦,你这里还有多少人?”
  常立强道:“还有十个人,原先可是有十三个人的。”
  张贤怔了怔,看了看面前的三个人,有些奇怪。
  仿佛明白张贤的疑惑,常立强道:“我们这十三个人分成四组,三人一组,有一组是四个人,就埋伏在这片废墟里,以逸待劳,守株待兔。只要鬼子进入我们的埋伏圈,就只能成为给我们送弹药的。本来,我们也不想和他们明里打,只是刚才那个鬼子没有被搞死,让他跑掉了,没办法,只能跟他们拼了一下,他们人太多,我们只好再接着跟他们躲迷藏。有一组刚才被鬼子包围了,那三个兄弟见跑不了,所以便拉起手榴弹,与敌人同归于尽了。”
  听着常立强的介绍,张贤不由得对这位老营长和这些为国捐躯的勇士们肃然起敬,他看着这些象鬼一样蓬头垢面的部下,心中却是说不出来的辛楚。“不行,我们不能再这样被动的和这个松下靖次郎捉迷藏,等着无望的援军到来,这里还有我们许多的兄弟呢,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被鬼子消灭干净。”他恨恨地道。
  “可是如今这个样子,我们又能做些什么呢?”常立强却问着他。确实,以城中这散布在废墟中的散兵游勇,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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