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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血一点杀-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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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二人见了齐漠,面上均露出喜色,齐声唤道:“大当家的。”
  齐漠目露笑意,问道:“你们如何也赶来了?”
  谢枫笑道:“咱们收到消息,听说龙卫军近日调了不少高手前往川中,阿萝担心他们对大当家的不利,便催着我们连夜赶了来。”
  阿萝向谢枫瞪了一眼,谢枫只作不见,接着又道:“咱们在途中已接连追上了他们几拨人马,暗中试探之下,发现这些人果然个个身手了得,不知龙卫军突然秘密调派他们赶来川中,却是为了图谋何事?”
  阿萝一直在旁望着齐漠,见他神色不显意外,便问道:“大当家的早已得知此事了?”
  齐漠淡淡一笑,缓缓道:“何止龙卫军,温怀风此刻也已到了此地。”
  谢枫与阿萝均吃了一惊,阿萝忙问道:“你跟他交过手了?”
  齐漠摇了摇头,道:“温怀风看来不知我也在乐州,他们此行目的显然也不是为我。”他目光遥遥看向远处,唇边溢出一丝神秘莫测的笑意,轻声道:“龙卫军所图谋之事,我亦能猜到大概,只是此事与咱们无关,无须多生事端。”
  他沉思片刻,问道:“沈夜呢?”
  谢枫道:“咱们见龙卫军一路鬼鬼祟祟,怕他们真是为大当家而来,故分作了两路,我与阿萝先赶来通知大当家此事,沈夜跟着他们,设法探听些消息。”
  齐漠嗯了一声,道:“最近大家小心行事,切勿泄露了踪迹。”
  他看了眼谢枫,忽又想起一事,笑问道:“我记得前些日子,你帮阿萝弄了几盒夜迷离回来?”
  谢枫笑道:“自上回大当家的送了她那盒香粉,这丫头便用上了瘾,倒害得我连番奔波,四处为她寻那些夜迷离回来。”
  阿萝脸上一红,齐漠已转头向她问道:“能不能让一盒给我?”
  阿萝一呆,虽不知他为何意,还是点了点头。
  云冉回到司马府中已是三更时分,她不欲惊动他人,悄无声息掠入房中,轻轻掩上房门,却听身后一声轻笑,火光一闪,晚晚已晃着火折子,点亮了桌上油灯。
  云冉见她一脸黠笑,正托腮坐在桌边,目不转睛盯着自己,不由愠道:“你在我房里做什么?”
  晚晚悠然笑道:“司马公子见你迟迟不归,特意请我来这里等你。”
  云冉垂下眼睫,冷冷说道:“如今我已回来了,你可以走了。”
  晚晚脸上现出暧昧之色,侧头问道:“听说你方才是与齐门主在一起,你们有什么事一直说到此刻才回来?”
  云冉脸上微微涨红,不再理她,径直走向床前。
  晚晚见她背朝自己,耳根处亦是一片绯红,眨眼叹道:“司马公子真是可怜,看来这顶绿帽子是逃不掉了。”
  云冉猛然转身,晚晚已飞身出了房门,回身自门缝中探头向她娇笑道:“别担心,明天“马王”朱宏请司马公子赴宴,他只是让我来问你要不要去,我已代你答应他了。”


☆、暗箭难防

  “马王”朱宏,乃是川中一大富贾,在江湖中更是赫赫有名。
  传闻此人爱马如命,更精于相马育马,马场内蓄养良马千匹,其中不乏千里神骏,就连京中王公贵胄亦以自“马王”处购入骏马为荣。
  司马流云与朱宏私交颇深,昨日司马流云方一回到乐州,朱宏便已差人将请柬送到了司马府上,邀他前去朱府赴宴。
  朱府坐落于乐州城外,司马流云与云冉、晚晚三人一早出城,行出数里,来到一所大宅之前。晚晚见宅院旁小河环绕,地面以鹅卵碎石铺就一条小道,蜿蜒延伸至宅子门前,道旁栽满了桂花树,此时正是花开之季,一路只闻阵阵浓香,不禁笑道:“这位朱员外倒会享受。”
  司马流云微微一笑,只见宅门打开,朱宏已迎出府来。
  云冉与晚晚见到朱宏,心中皆微感惊讶。此人是个三十余岁的中年男子,身形消瘦羸弱,相貌斯文老实,看上去倒像是个文弱书生,与她们想象中的商贾形象完全不同。虽是如此,她二人却也知道,朱宏精通擒拿点穴手,乃是川中大有名气的外家拳高手,心中自是对他不敢小觑半分。
  云冉与晚晚此时已换了男装,朱宏见她们随司马流云一同到来,不免向二人多看了几眼,司马流云笑道:“朱兄,小弟又多带了两位朋友前来叨扰。”
  朱宏满面笑容,向三人拱手道:“欢迎之至。”他与云冉、晚晚见礼之后,忽看着司马流云暧昧一笑,低声道:“这两位姑娘品貌皆是如此出众,为兄倒分不出哪位才是司马兄弟的意中人了?”
  司马流云俊脸微红,说道:“朱兄取笑了。”却忍不住向云冉瞥了一眼,见她清丽的脸上仍挂着淡笑,像是对朱宏所言并未在意,心中不由有些欣喜,又有些忐忑。
  他知朱宏模样虽长得老实,实则生性诙谐刁钻,往往语出惊人,生怕他又再出言打趣,惹得云冉不快,好在朱宏未再多言,与他随口说笑两句,便将三人迎进府中。
  府中下人早已将酒宴备好,几人入席坐定,司马流云见朱宏虽在谈笑,双眉却始终微蹙,略显神不守舍,忍不住出言问道:“朱兄府上可是出了什么事?”
  朱宏微微一怔,苦笑道:“是内子今晨染疾,为兄有些担忧,倒让司马兄弟见笑了。”
  司马流云心中了然,朱宏夫妇伉俪情深,外人只知朱宏爱马如命,殊不知他对妻子才是真正的视若珍宝,于是问道:“嫂夫人没什么大碍吧?”
  朱宏似有些心不在焉,随口“嗯”了一声,便即岔开话题,笑道:“近日有人送了坛上好的竹叶青给我,今日便是想请兄弟过来品尝此酒。”
  他挥手令下人斟上美酒,举杯向司马流云与云冉、晚晚笑道:“三位请。”
  晚晚将酒杯在唇边一碰,酒水却未沾唇,云冉看她一眼,自然有样学样,司马流云却是一饮而尽,微笑赞道:“果然好酒。”他放下酒杯,却见朱宏神色愣怔,举杯放在唇边迟迟未饮,正看着自己发呆,不由唤道:“朱兄?”
  朱宏回过神来,忙举杯将酒饮下。身旁下人已上前执壶为两人添酒,司马流云心道:看来嫂夫人病情不轻,不然朱兄怎会如此失态。
  他有心早些告辞,免得朱宏心挂两处,便又拿起酒杯,口中笑道:“小弟府中尚有些事务急待处理,今日恐不能陪朱兄尽兴畅聊了,小弟自罚三杯,权当向朱兄赔罪。”说罢将杯中美酒一口饮下,伸手又去拿桌边酒壶,却听身旁两道劲风疾响,云冉与朱宏已同时掷出手中酒杯,将那只酒壶击落在地。
  司马流云一怔之下,只见朱宏面色阴沉,涩声说道:“酒中有毒。”云冉已抽出软剑,一脚将酒桌踢翻,拉住他便朝外走。
  忽听厅内一人朗声笑道:“司马公子既已来了,何不多留一阵,免得旁人责怪主人家待客不周。”
  云冉面色一变,只见屏风后转出一人,玉面含笑,神情潇洒,眼神却显犀利无比,正是藏身帐中行刺司马流云的那名神秘男子。
  那男子瞧着云冉手中紫荆软剑,也已认出她便是昨日削断自己长剑之人,目光微闪,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
  云冉心中怦怦直跳,却见他神色不动,淡淡令道:“将这几人全部拿下。”
  他话音方落,便听一阵脚步声响,厅中涌进数十名黑衣男子,各持兵刃,纵身向她三人身前袭来。
  云冉挥剑削断当先几人手中兵刃,回头问道:“司马公子,你觉得怎样?”
  司马流云此刻已觉腹中剧痛,正运力压制毒性蔓延,低声道:“不碍事。”说着挥掌将身旁两名黑衣人击退数步。
  云冉朝晚晚嘱道:“你护着司马公子。”手中软剑一振,便朝身前几人攻去。
  那男子凝目看着场中众人拼斗,只见云冉身法诡异,出手狠辣迅速,所持软剑又是削铁如泥,片刻之间,已有数名黑衣人死伤在她剑下。
  他在旁越看越觉惊讶,忽地纵身跃入圈中,手中长剑递过,避开云冉软剑剑锋,与她剑身相交。云冉只觉一股辛辣内力剑身传来,不待细想,手腕微颤,紫荆软剑蓦地翻卷,向他手中长剑削去。那男子面色一沉,倏地抽剑回撤,沉声喝问道:“你这剑法是从哪里偷学来的?”
  云冉咬唇不答,回头一望,见晚晚秀发松散,额头见汗,在数名黑衣人夹攻之下左支右绌,反倒依靠司马流云在旁出掌相助,才能勉力支撑。她心中一凛,便欲回身相助两人,只听那男子一声冷笑,手中长剑青光晃动,又已扬剑向她身前刺出。
  那男子剑法与之前又自不同,出手招招迅猛如电,未及与紫荆软剑相触,便已疾速变招,剑招闪烁飘忽,令人难于捉摸,加之又有数名黑衣人从旁夹击,数招过后,云冉便觉有些吃力。
  双方鏖斗片刻,那男子一剑刺出,剑至中途,突然下沉,转势向她胁下插来。云冉正欲变招格挡,身旁黑衣人数柄兵刃已同时指向她身前要害。云冉软剑连出,将几名黑衣人进招化解,却是兼顾不及,眼看躲不过那男子刺向胁下的一剑。
  便在此时,斜刺里一柄长剑倏然递出,将那男子剑势阻住。云冉转目一看,见司马流云面色苍白,手中长剑连振,已将那男子剑招尽数接过。
  只听司马流云低声说道:“这毒不会致命,你与晚晚先走。”
  云冉心中一沉,一眼瞥去,见晚晚双手戴着副乌金色手套,正以左手握住一人单刀,右手飞爪甩出,已将那人胸前抓出一个血洞。
  晚晚戴上乌绡手后,迎敌已不似方才那般吃力,对她对敌的黑衣人中,又不住有人转去围攻司马流云与云冉两人,此消彼长之下,形势稍见好转。她目光微闪,寻了个空当,忽地飞身蹿到云冉身旁,轻声道:“咱们先走,回去再想法子救你的司马公子。”
  云冉见司马流云后背衣衫已全被汗水浸湿,知他撑不了一时三刻,终是不忍就此见他命丧当场,手中软剑弹出,刺向在旁夹攻司马流云的两名黑衣人,低声答道:“此事本与你无关,你自己逃命去吧。”
  晚晚心知若无云冉,自己决计逃脱不了,见她不愿弃司马流云而走,不由大感焦急,脑中诸般念头闪过,忽又细声道:“傻子,这些人不会杀他,不然酒中早已放了见血封喉的剧毒,司马公子又怎能撑到此刻。”
  云冉闻言神色一动,晚晚猛地拽她一把,急道:“快!”
  云冉在心中权衡片刻,主意一定,便再无犹疑,足尖轻点,人已如飞燕掠波一般朝厅门处掩去,晚晚当即紧紧跟随,寸步不离她身后。
  众黑衣人见她两人夺路欲走,便有数人抢至厅门拦阻,却畏惧云冉宝剑锋利,不敢近身相搏。偶有靠近者,不是被削断兵刃,便是被云冉以软剑刺伤,晚晚在后补出飞爪,顿时又有数人毙命。这帮人此番旨在擒获司马流云,不欲多分人手前去堵截,渐被她二人一路杀出重围,出厅而去。
  两人出了朱府,又奔出数里,回头见身后不再有黑衣人追击,方才停下脚步。
  晚晚手抚胸口,喘息道:“好险,差点将命丢在了朱家。那男人不知是什么来头,武功如此高强不说,连‘马王’朱宏都能被他买通。”
  云冉面色阴郁,沉默不语。
  晚晚眨眼思索片刻,又道:“唯今之计,只有先回司马家告知此事,好让他们有个防备,再行设法营救司马公子……”
  云冉一直在旁默不作声,忽然问道:“方才朱宏敬酒,你为何滴酒未沾?”
  晚晚一怔,冲口道:“你怀疑我?”她见云冉目露冷意,正一瞬不瞬盯着自己,不禁怒道:“若是我想害你们,方才早已动手,又何必拉着你逃出来?”
  云冉面色稍缓,看向晚晚的目光中却仍有疑虑之色,缓缓道:“你平日遇到危险之事,早已远远避开,这回为何要甘冒风险,助我营救司马流云?”
  晚晚面色变幻,哼道:“我是想帮你,当真是好心没好报!”
  云冉蹙眉道:“我与你非亲非故,你为何要帮我?”
  晚晚一时未答,她目光落向云冉腰间的紫荆软剑,脸上神色似笑非笑,许久方道:“只因是你亲手杀了苏云锦。”


☆、身陷险境

  云冉见晚晚提到“苏云锦”三字时目中露出怨毒之色,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抬眸问道:“出价千金买苏云锦性命之人,难道是你?”
  晚晚神色微变,随即轻笑道:“云姑娘果然聪明,竟被你猜了出来。绝杀门办事虽然利落,要价却着实不菲……哎,真不知得再过多久才能赚回我那一千金。”
  云冉见她状似轻松,笑容中却微露苦涩之意,忆起当日何振阳所言,晚晚在苏云锦死后,仍偷上崆峒将他妻子儿女尽数刺死,可见心中对他恨意之深,却不知两人之间究竟有何深仇。
  她看了晚晚一眼,不再追问,淡淡说道:“走吧。”
  两人一路返回司马府,告知司马流云遇袭之事。待得司马家派人赶赴朱府时,整个宅院已是阒其无人。
  直到傍晚时分,司马家已几乎将乐州城内外翻了个遍,却无司马流云半点消息。众人一筹莫展,连晚晚也禁不住蹙起眉头,摇头叹道:“这帮人真是邪门,竟如凭空消失一般,不留半点线索。如今连对方身份都不知道,打探起消息来可就难上加难了。”
  云冉心中一动,忽地想起前晚齐漠言语之中,似是知晓那神秘男子的来历,不由探手入怀,将那块绝杀令摸了出来。
  晚晚双目一亮,喜道:“绝杀门势力庞大,门下高手众多,不如你去请齐大当家帮忙?当日他将这绝杀令送你时,不也曾说过有意助你么?”
  云冉垂头看着那块令牌,犹豫片刻,终还是下了决心,轻声道:“嗯,明日我便去如意酒楼找他。”
  翌日一早,云冉离开司马家,径直向城西而去。那如意酒楼的掌柜是个笑容可掬的中年胖子,见云冉亮出绝杀令后,脸上顿时多了几分肃然之色,低声道:“姑娘请稍待片刻,小人这就去传话给门主。”
  云冉点了点头,便在二楼靠窗位置坐着等候。她眼神无意中向窗外一瞥,正好见到街心一个锦衣男子背影,不由怔住。那人似是有所察觉,缓缓转身,抬头迎着云冉视线,朝她淡淡一笑,却正是与司马流云为敌的那名神秘男子。
  云冉面色一变,忙疾步下楼追出。
  那男子似有意相侯,等在原地未曾离去,见她出了如意酒楼,方才飘身向街角一条巷子中掠出。云冉在后紧紧跟随,那男子带着她穿过几条巷子,见四处僻静无人,便顿住脚步,回身淡然问道:“你是玉剑门弟子,还是暮影楼的人?”
  云冉本在疑心他已认出自己,此刻听他如此相询,心中顿觉一阵失落。
  那男子见她怔怔不答,冷笑一声,忽地抢身上前,探掌向她拍来。
  云冉见他突然发难,不及多想,反手抽出软剑便向他胸前刺去。她本欲以进为退,将他一掌来势化解,怎知那男子见她一剑刺来,竟是不加理会,掌中去势不停,兀自迎身而上。
  眼见紫荆软剑已及他身前,便要穿心而过,云冉心下大惊,慌忙缩手撤剑,胸口处顿时露出破绽。那男子唇角微勾,刹那间变掌为指,连点她胸前几处大穴。
  云冉只觉胸口一麻,全身失了力道,当即向后软倒。那男子已抢步上前,将她接在怀中,垂目向她脸上端详片刻,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轻声道:“你果然不想伤我,为什么?”
  云冉自知中计,胸中一阵气苦。她穴道被点,口不能言,那男子本也未指望她回话。他将掉落地上的软剑捡起收好,便抱起云冉朝城东疾步而去。
  同一时刻,城外数里处一片山谷中,齐漠立于竹舍窗前,垂眸看着信鸽足上缚着的那块绝杀令,微微勾唇,说道:“看来我得即刻回乐州城一趟。”
  谢枫将令牌解下递给齐漠,扬手将信鸽放出窗外,说道:“大当家的,可是出了什么事?要不要我与阿萝陪你同去?”
  齐漠咳了声,道:“不用,见个朋友而已,我一个人去。”
  谢枫目中露出了然之色,笑问道:“云姑娘?”
  齐漠含笑不答,伸手摸了摸下巴,转头向阿萝问道:“你答允给我的那盒夜迷离呢?”
  阿萝垂下眼睫,转身出门,过不多时便即回转,手中握着一只精致粉盒,脸色却比方才苍白了许多。
  齐漠伸手接过香粉,笑道:“多谢。”便匆匆出了房门,向山谷外急掠而去。
  阿萝倚在窗前,怔怔看着他的背影,竟似是有些痴了。谢枫侧头看她,忽地轻声笑道:“与其顾影自怜,倒不如尽力一争。”
  阿萝闻言一怔,谢枫已笑嘻嘻地走出门口,将她一人留在了房中。
  云冉被那男子抱在怀中,一路向城东疾行。他专挑偏僻小巷行走,轻身功夫又是极佳,偶尔途遇几个行人,都被他纵身上房避过,不出一炷香功夫,便来到一处宅子后院门前。他伸手轻叩门环,立即有人过来开了门,将他迎入院中。
  开门的那人做衙役打扮,垂目向地,对那男子态度极为恭谨,虽见他抱着个女子回来,也未曾抬眸多看一眼。
  只听那男子淡淡道:“让你家老爷用心办他的事去,不必过来请安了。”那衙役垂头应声离去。
  云冉心中大感惊异,暗忖道:难道此处是乐州府衙后院?怪道司马家找不到这男子踪迹,原来他竟藏身于府衙之中。他究竟是什么人,竟连乐州府也要来向他请安?
  那男子低头看了云冉一眼,微微一笑,便抱着她朝后进一间厢房走去。
  他进房后将云冉放落桌边椅中,取出她那柄软剑细看了几眼,沉声笑道:“紫荆软剑?难怪如此厉害。”他随手将软剑放在桌边,伸手解了云冉哑穴,正欲开言相询,云冉已抢先问道:“你将司马流云怎样了?”
  那男子一怔,盯着她看了片刻,缓缓道:“你这女子好大的胆子,被我擒住,还敢向我发问?”
  云冉轻哼一声。
  那男子目中露出笑意,说道:“不服气?那你说说,为何宁愿挨我一掌,也不肯用剑伤我?”
  云冉脸上微微一红,却是沉默不答。
  那男子见她长睫微敛,轻咬唇瓣,神情倔强,看着却觉可爱,不由轻声笑道:“你这小姑娘倒也有趣。”
  云冉睫毛微微一颤,忆起八年前两人初见时,这男子也是这般看着她,淡笑着说了同一句话。
  她想到此处,忍不住抬眸向他望去,见这男子面色温和,目含浅笑,正颇感兴味地看着自己,心中不禁想道:若是我拿出玉佩与他相认,他会不会答应放过司马公子?
  她自少年时与这男子相识,得他传授一身武艺,虽只与他相处短短数月,却已对他死心塌地的信任崇拜。两人分别时,她向这男子要了玉佩当做信物,便是想着有朝一日能与他重聚,没想到一别之后,便再无他半点音讯。后她年纪渐长,自知与他再见希望渺茫,心中却始终对他存着一份莫名情愫。那王仁远只是长相与这男子颇为肖似,便得蒙她垂青,常常与之相会,已至后有向司马流云修书退婚之事。谁曾料想,八年之后,再与此人相遇时,竟会是这般情景。
  云冉看着面前之人,一时心潮起伏。
  那男子见她面色古怪,笑问道:“怎么,想好了没有?若再不说话,我可要将你收押大牢了。”
  云冉嗓音微涩,轻声开口道:“只因我……”
  正在此时,忽听门外一人低声禀道:“大人,秦小侯爷已经到了,现正在后堂等候。”
  那男子神色一动,发话道:“请他过来我房中叙话吧。”
  他垂目看了云冉一眼,将她抱至床上躺好,笑道:“我有客人,待会再来审你,先睡一觉吧。”说罢出手轻拂,已点了她昏睡穴。
  那男子放下锦帐,坐在桌边等了片刻,便听门外一阵脚步声响。他不待下人通传,快步上前打开房门,口中笑道:“在下琐事缠身,未曾远迎,还望小侯爷见谅。”
  门外那年轻男子一身锦袍,苍白的俊脸上隐露戾气,闻言拱手笑道:“这位便是温怀风温大人?秦珞久仰大人威名,又怎敢令大人相迎。”
  两人互谦了几句,温怀风将秦珞请进房中,令人掩好了门,含笑说道:“此处远离京中,你我在此碰面,当可避开秦老侯爷的耳目。只是劳烦小侯爷一路奔波,在下心中甚觉不安。”
  秦珞微微一笑,说道:“温大人,你我既已决定联手,今后便都是自己人,无须如此客套。”他自怀中取出一只锦盒,说道:“今后秦珞多有仰仗大人之处,这一份薄礼,还请大人赏脸收下。”说着将锦盒递过。
  温怀风打开锦盒,见内中一串明珠,颗颗均如龙眼般大小,浑圆无暇,莹润生辉,自是珍贵之极,当下笑道:“这礼物如此贵重,温某实在受之有愧。”
  秦珞垂目道:“待我继承爵位后,这样的珍宝,长乐侯府中自是取之不尽。到时我必当倾尽全力,助大人在朝堂上有一番更大作为。”
  温怀风淡淡一笑,伸手将锦盒收入怀中,缓缓道:“既是小侯爷的一番厚意,温某便却之不恭了。”
  秦珞又道:“回到京中,在下为避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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