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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香_墨武-第3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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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曹棺缓缓点头,范乡身躯微有颤抖道:“曹兄认为他们的目标是楼兰?”
  众人沉默,他们对此均难想象,不过见曹棺郑重其事的样子,又深知曹棺不会危言耸听。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云飞扬突然大声道。
  众人闻言反倒不解,均问道:“为何不会?”
  “就算三爷说的是真的……”
  云飞扬面红耳赤的解释道:“三爷,我不是怀疑你啊。可你说庞贝被毁,是因为那城池的人穷极淫欲,这说明要灭城市那奇人还是分点儿好赖。楼兰地处中西交汇,近年来素来与人为善,和什么奢侈骄横扯不上边的。我云飞扬到如今都还是光棍一根,更说不上什么穷极淫欲,是不是?”
  “飞扬,你在胡扯什么?”铁正不由呵斥道。
  云飞扬认真道:“我是说真的,怎么是在胡扯?当年那奇人灭了庞贝是因为那城池之人做错了事情,可我们做错了什么?若是我们这般人也是无辜被牵连,这世上还有公理吗?”
  范乡喟然道:“我们如今不就是无辜被人牵连?”
  “那不同、那不同的!”云飞扬辩驳道:“这世上总是有龟兹王那般贪心不足之人,这才四处挑事引发战乱。可三爷说的地下奇人怎么看来都是讲点儿道理,他那大的神通,如何会不分黑白?”
  众人心道,这世上越有权势的人反倒趋近于跋扈,地下那人说不定也是一个毛病。
  见众人默然,云飞扬急急道:“三爷,你最是正义,你倒是说句公道话啊。”
  曹棺暗想——我活到现在,你云飞扬倒是第一个说我是正义之人。沉吟片刻,曹棺忧心道:“飞扬说的是不错,据班超留下的记载,那地下奇人的确还讲些道理。可是,这已是百来年前的事情。”
  “这又是什么意思?”云飞扬吃吃道。他如今才发现,在曹棺这般人的面前,他的脑筋根本转不过弯来。
  范乡叹道:“曹兄的意思莫非是——那奇人已死,可灭城的利器尚在?”
  曹棺缓缓点头道:“我正是如此猜想。”轻声叹息,曹棺又道:“这些年来,我曹棺虽是知晓太多三香的秘密,不过难保班超的奇事不被旁人知晓。若是寻常人听到也就算了,可落在别有用心之人的耳中,他们定然会想,既然班超能遇到那奇人,他们也可能遇到。张角或许已然遇到,只是天不假人,让张角无功而返罢了。如今那地下的奇人或死,灭城利器尚在,只要掌控在手的话……”
  他没有再说下去,不过众人都明白他的意思——这世上无数人争权夺利,无非为了控制别人于翻掌,灭城利器这种诱惑非同小可,定会有人削尖脑袋去获得。
  曹棺半晌又道:“昨日楼兰神庙突现,据我所知,那应是神庙内的人查看外面世界的一种反应。有人如今正在楼兰神庙……”
  转望范乡,曹棺道:“范兄,你说单飞经楼兰水道消失后不知去向,据我所知,楼兰神庙和此间地下水道大有关联,因此我才猜想是单飞到了神庙。他或许能看到这面的动静,但若立即来此,还是不太可能。”
  众人相望无言,除石来外,大半倒是对曹棺讲的情况似懂非懂。
  眉头更紧,曹棺继续道:“灭城利器又有异象,却像是终于有人寻到了班超遇到奇人的地方。如果这样倒还不算紧迫,最怕的是……”
  他没有再说下去,忽然道:“石来,你在查探楼兰地下水道构造时,我曾让你因势再挖几条出城的通道?”
  石来立即道:“三爷,地道虽是粗糙,但勉强可用。”
  “若真有异变的话,立即让众百姓弃城而走。”曹棺看向范乡道:“范兄,我知道你对楼兰倾注了极大的心血,可有时候的形势绝非人力奋勇可以逆转。城失去可以再建,但人若没了,无论如何都是挽救不来。”
  范乡一伙人均是讶异,“撤离楼兰?”
  “范兄在西域还应有容身之地?”曹棺问道。
  范乡半晌才缓缓点头,他认可曹棺的道理,可让他蓦地准备撤离经营多年的楼兰,难免还是心中不舍。
  “三爷,你很多地方都让我佩服,可如今你未免太悲观些。”云飞扬不解道:“我们击败了他们,城中有粮支持年余都是不成问题……”
  “飞扬,不用说了。”范乡很有自知之明,明白曹棺的本事非同小可,能让曹棺这般谨慎的事情,绝不能等闲视之,“你眼下立即召集城中的百姓……说让他们做些准备……”
  他话音未落,神色遽变。
  西方的天际陡然大亮,一道极为耀眼的光华霍地冲出地表,形成极粗的光柱定在了半空。
  适才白光一闪即逝,众人此番却是看得清楚——那白光竟如实体般凝聚延展,到了云端之下时、白光顶端缓缓膨胀,不多时,光柱顶端形成比光柱约粗十倍的圆柱体,乍望去,光柱整体倒有点类似皇帝出游时的伞盖。
  “那是什么鬼东西?”云飞扬叫道。他本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可在望见空中光柱幻化时,还是忍不住的心惊肉跳。
  众人一样的疑问,不过均知没人能够回答。
  不想曹棺的眼皮剧烈跳动几下,低声道:“破天鼓?”
  石来心中狂震。
  在曹棺叙说往事时,在场的众人中,唯独他石来最清楚曹棺不是危言耸听,曹棺还有点故意减弱众人的惧意。事实上,曹棺虽是多加准备,但对能守多久绝不乐观,而曹棺让石来安排下的很多机关,甚至有同归于尽的打算。
  三爷从未有这般拼死的做法,三爷这般做,是说明敌人实在过于强悍!
  敌人居然动用了破天鼓?
  石来知道破天鼓、自鸣琴均是黄帝所传下的开天辟地的利器,如今自鸣琴是在孙尚香之手——其实是在女修的手上,而破天鼓本藏于云梦秘地,却被人偷了出去。
  夜星沉、鬼丰命人取走了破天鼓!
  如今破天鼓如自鸣琴般幻化蓦地出现在半空,形成这般惊人的气势,莫非是夜星沉、鬼丰等人要对楼兰发起致命的进攻?
  “号令全部人手退下城头!”曹棺突然叫道。
  “什么?”云飞扬、铁正异口同声道,“所有人?包括守军?”他们心中费解,暗想守军亦是退下城头,那敌人攻来怎么办?
  “所有人,包括守军!”曹棺几乎吼叫道,他素来都是镇静自若,此刻却终于有了紧迫,霍然站起带头向城下奔去。
  众人见状,终于有了犹豫,他们虽是信任曹棺,可对曹棺这般奇异的行为还是无法理解。
  范乡迅疾站起,只是转念间,就已喝道:“老夫说过,曹兄的命令就是老夫的命令。听从三爷的命令!”
  他话语一出,铁正、云飞扬虽是困惑,仍旧立即让士兵吹响了城头的数支号角。号角声出,远方号角接声,不多时竟传遍了全城,楼兰城内似要沸了起来。
  曹棺奔到城下后却未再跑,眼见范乡等人很快跟下,曹棺又道:“铁正,迅速召集城中的死士按照我预定的最坏计划来准备。”
  铁正本是冷静之人,闻言却是异常诧异道:“最坏的计划?”曹棺守城的计划有多重,最坏的计划是城破时的决战!
  楼兰城如何会破?三爷行事有些颠三倒四的……铁正大为犹豫。
  曹棺冷声道:“不错,最坏的计划!云飞扬,你带全城百姓跟随石来进入地道逃命!”
  “什么?”云飞扬满心不解,哑声道:“三爷,我们好好的为何要逃命?这里是我们的家,我们……”
  “你再不准备,逃命的机会都没有!可就算你立即逃,能不能逃命也是难说。”曹棺神色冷峻道:“但你不听我的吩咐,信不信我当下斩了你?”
  云飞扬怔住。
  “三爷!”石来突然道:“有人能带城中的百姓从地下离开楼兰,请你让我留下。”
  “你说什么?”曹棺冷声道:“你也不听我的吩咐?”
  石来嗓子微哑道:“不是,是石来想……”
  他话音未出,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因为就在他说话的同时,天空蓦地有极为沉闷的鼓响传来。
  众人从未听过这么可怕的鼓响!
  那鼓响低沉有力,响在天际、却像压在众人的心头,城中那百来支号角的声音瞬间都被那鼓声压了下去。
  云飞扬听了鼓声后,几乎要闷得吐血。
  众人遽然而惊,再望远方半空悬着的巨鼓,难免露出敬畏之情。这是什么东西?如何会发出这般惊人的声响?
  石来已道:“石来想和三爷一起留下来!”
  “你说什么?”曹棺上前一步,一耳光打过去,“你不明白我的意思?你竟然也不听我的命令?”
  眼看石来躲也不躲,曹棺才待再次挥掌,可望着石来含泪的眼,曹棺的手掌终于颤抖的停在半空。
  石来泣声道:“石来懂得!三爷今天说了这多,就是想有人将这些事情告诉单飞,希望对他有些帮助。可是三爷、你已猜到夜星沉和鬼丰多半到了灭城利器所在的地方,这才能对破天鼓有如此惊人的掌控。破天鼓下,城灭人亡在所难免。你知道留下来的人必死无疑,可你受范爷所托守城,这才决定亲自留下拖延时间以帮助百姓跑远……”
  众人闻言大惊时,石来落泪道:“石来的命是三爷给的,怎么能看着三爷送死而独自逃命?很多兄弟都可以替石来完成三爷的吩咐,三爷,石来此生没有什么奢望,只求能还了三爷的恩情。这一次,你就让石来留下来行不行?”


第七百九十六章 绝地反攻
  石来霍然跪倒,泪水垂落。不远处同时跪下了数十个身着黑衣的摸金校尉,齐声道:“求三爷让我们也留下来!”
  曹棺高举的那只手颤抖不休,却没有再落下去。
  卢洪对手下多是利用,曹棺外表冷酷,对于一帮手下却是极为照顾。石来是曹棺从死人堆中捡来的孩子,许多摸金校尉亦是曹棺从贫贱百姓中挑选而出、传授以一技之长这才不至于饥寒交迫而死。
  这些年来,曹棺在这些人心中是亦兄亦父的存在,如今看到曹棺决定拼死回报范乡的信任之恩,众人如何能安心离去?
  “你们……你们……”曹棺眼中有泪花闪烁,半晌说不出话来。
  范乡等人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范乡哑声道:“飞扬,速按三爷的吩咐带百姓准备离开楼兰。铁正,招人马前来支援。”
  云飞扬、铁正二人如飞离去,范乡瞪了相思一眼,“还不准备离开?”
  相思俏脸微红,却是昂然道:“义父不走,女儿亦不会离去。可义父……你……不会走的?”
  曹棺眉头皱起。
  范乡斥责道:“荒谬,你一个女孩家留此能做什么?”他听石来言明真相后,心中着实感动,暗想曹棺只因他范乡的义气所托,竟拼死要掩护百姓离去。曹棺不畏死,他范乡老了老了,也是不怕死的。
  他知道这时候劝慰无用,唯求留下来略尽心意,以回报曹棺的仁义,相思跟他多年,倒是看出他的心意,可他如何忍心让相思毙命于此?
  “义父不良于行,又能做些什么?”相思咬唇道:“女儿在此,最少还能帮义父……”她话音未落,石来已急声喝道:“小心,布阵!”
  他话才起,那数十个摸金校尉忽然扑了过来,各抽出一块三尺见方的黑铁板,霍然拼在一处。
  就听不过“喀喀”数声响后,那三尺铁板已然组成数丈方圆的盾牌,正挡在曹棺、范乡等人近前。
  “怎么?”相思不等问完后就是花容失色。
  半空那如鼓的圆柱再是一声闷响后,其中有道丈许的光柱从半空向楼兰城射了过来。
  “轰”的声响,那光柱正击在城墙之上。
  众人但觉楼兰城震颤之际,就见前方的城墙哄然炸开!
  范乡等人脸色巨变,这些人身处西域,也算是见多识广之辈,可实在做梦也没想到过,天地间有种力量竟能造成这般惊天动地的效果。
  他们若不是听从曹棺之言早早的退下了城头,说不定已被那惊天的一击轰得粉身碎骨。饶是如此,城墙蓦地炸裂,前方还是有无数泥土、碎石铺天盖地的砸了过来。
  那数十摸金校尉闷哼声中,死死的顶在最前。
  “怦怦”无数声大响后,众摸金校尉感觉压力稍缓、微微舒气后,就见城墙处烟尘弥漫。众人放眼望去,竟能望到城外的动静。前方厚重的城墙处,已然裂开数丈的一个缺口。
  “再退!”石来急道。
  那数十摸金校尉闻言后毫不犹豫,拥簇曹棺、范乡、相思三人迅疾的向后再退,片刻后,破天鼓再射来一道光柱。
  外城被破天鼓一击之下已是摇摇欲坠,蓦地再被击中后顿时倒塌大半,烟尘弥漫中有石屑飞扬,密如爆豆般砸在众摸金校尉所持的盾牌上。
  “守瓮城!”范乡瞥见铁正带着死士从瓮城方向奔来,不由放声疾呼。他这是下意识的举动,暗想城西外城倒塌,楼兰的安危均在瓮城之上,铁正如何能将一帮守城的兵士尽数带来?
  铁正脚步稍停,石来已叫道:“尽数离开瓮城!”
  范乡霍然醒悟,暗骂自己糊涂,亦叫道:“听从石来的吩咐!”
  铁正一时迟疑间,就见头顶有白光掠过,下一刻的功夫,身后的瓮城已经炸了开来。
  范乡暗叫凶险,心道对方蓄谋强毁外城,又如何会放过瓮城?曹棺让铁正立即召集众兵士前来,实则是在保存力量。
  浓烟滚滚中,城外的远方处有号角吹起,片刻间响彻楼兰。
  范乡骇然道:“龟兹王他们要攻城了!”他意识到对方手段缜密,毁坏城墙后随即就要大举进攻。
  这种变化出乎意料,敌人就是要趁楼兰守军不备时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石来对铁正喝道:“全力布防,能撑多久撑多久!让云飞扬尽数转移楼兰的百姓出城!”
  铁正何尝不知这点,早呼喝手下的兵士驱车移木、推石转栏,务求在最短的时间造成最大的阻碍。
  当初曹棺得范乡所托守城后,让铁正等人将城中的车辆尽数移到城西城东两处,石头和大木这些东西越多越好。
  铁正那时心中还有嘀咕,暗想滚木檑石用来守城自是不差,可大车用来做什么?总不至于将大车从城头丢下去?
  如今快速用车辆搭建个简单的防御工事,铁正等人这才暗自钦佩,心道在沙漠行商用车辆做成防御抵抗马贼倒是常见,可如曹棺般活学活用,居然还能考虑城毁后的情况这才是神机妙算。
  “奇怪。”曹棺突然道。
  “曹兄奇怪什么?”范乡额头冒汗道。
  曹棺皱眉道:“破天鼓的威势非同小可,对方既然用出,为何不索性将四面城墙尽数摧毁?若是楼兰四面尽毁,他们进攻不是更加有利?如今城西被毁,龟兹王那些兵马随即发起进攻看来不差,但龟兹王的人马若近城池后,破天鼓岂不是就不能再发挥作用了?”
  范乡讶然道:“不错,为什么呢?”他想不到这世上有破天鼓的存在,更想不到动用破天鼓的人在想什么?
  “三爷,破天鼓的动用亦需要能量。”石来一旁道:“夜星沉这般人或许会用,但恐怕对于汲取能量还不擅长,亦或是他们要用破天鼓的力量做更重要的事情。在夜星沉等人的心中,龟兹王这些人的性命和蝼蚁般,远比不上破天鼓珍贵。”
  几人说话间,不但听到远方的呐喊声,甚至已望见龟兹王的人马再次卷土重来。龟兹王似已算到这般变化,此番前来并不冒进,稳扎稳打的以步兵持人高盾牌在前,不多时,西域兵马已近城前废墟。
  那些西域兵临近城墙后稍有迟疑,身后随即有鼓声大作,那些西域兵闻听后奋起勇气踏过废墟向城中冲来。
  城墙大损,楼兰城可说是门户大开。不过片刻间,就有近千西域兵灌了进来!
  尘烟弥漫中,那些西域兵既惊己方的神通广大,亦戒备楼兰守军的拼死反攻。他们持盾牌列阵前行间,已见到楼兰守军以大车、栏栅仓促围成的防御工事还在数十丈开外,有将领高声呼喝,那些涌入城中的西域兵勇齐声呐喊,就要冲到那防御工事前。
  击溃楼兰守军的最后一层防线,破城可说是在旦夕之间!
  “轰”的大响。
  那近千的西域兵有大半倏然消失不见!
  范乡本是紧张的冒汗,他虽是自负韬略,但真到生死战时,还是难免心乱。眼看敌人越冲越近,铁正、石来均是冷静如冰般没有声息,他几乎要代铁正、石来发令。等望到那些西域兵离奇消失不见时,范乡先是讶然,后是惊喜低呼道:“曹兄,地下有文章?”
  原来曹棺为破楼兰水道之秘,这些日子来着实在楼兰地下弄了不少坑道,而在近城墙下,曹棺早命人挖了一个横沟深坑以防敌人同样以地道攻之。
  他擅长地下文章,如何不会防备对方的花样?
  这深坑平日里为了方便行走,都是用木板虚盖。如今眼见敌人杀来,石来早让摸金校尉潜入地下撤了支撑。
  那些西域兵不像单飞,不知道后世还有被路坑活埋之事。虽是小心又小心,可他们哪里想到楼兰守军不但在城外的地下做文章,甚至在自己家里也要坑人?
  惊呼声中,冲进城中的西域兵眼前发黑之际,就听到周围风声大作,那一刻有无数大石投入了坑中。
  那些人惨叫不绝,不等交锋时就被活埋在地下。
  侥幸未落入大坑之人眼见同伴的惨状,哪还有勇气冲锋,不迭的向外退去。
  石来、铁正这才一声喝令,有羽箭如飞蝗般射向那些败兵。败兵退的更猛,挤得城外兵士亦是乱了阵脚。
  “曹兄,要进攻吗?”范乡手心尽是汗水。
  曹棺并没丝毫得意之色,沉声道:“敌众我寡,我等能依仗的无非地利,拉到城外是自弃所长。这一坑如能让龟兹王略有顾忌,那我等拖延时间的目的已算达到……”
  他话音才落,耳翼动动,失声道:“为何会有骑兵前来?谁?铁正,你放了信号让吴奇他们前来?”
  曹棺心思转的极快,心道无论龟兹王、匈奴人还是西凉苍狼均不是傻的,知道城墙虽是被毁,但障碍多多,这般地势绝不适宜骑兵冲锋。
  如今有骑兵突至,反倒更像是已方的人马!
  铁正失声道:“没有!”稍凝片刻,他已得到高处兵士的回应,惊怒道:“的确是吴奇的人马,他为何会这般不听号令?”
  他们均想吴奇出兵贵在出奇制胜,昨日一仗可说是已至吴奇的人生巅峰。如今敌人蓦地破城,只要不是呆的,就会防备吴奇故技重施,吴奇又是如何能这般快速的冲到楼兰城前?


第七百九十七章 旧敌重逢
  城前的西域兵大乱,他们前方受挫,转瞬腹背受敌。他们不解已方人马为何不拦住楼兰的骑兵,可在这种情况下逃命要紧,哪里还有攻城之心?
  西域兵攻势稍歇。
  马嘶人喧中,吴奇带着骑兵已赫然立在破损的城墙前。翻身下马,吴奇快步冲了进来,急声道:“范当家,三爷,单当家回来了!”
  曹棺、范乡均怔。
  他们本是心中不满,暗想作战时最忌军令不行,吴奇所率的骑兵是奇兵,非到不得已的时候绝不能动用。这路兵马一直在城外机动支援,吴奇擅作主张带兵杀了过来,看起来提振士气,实际上是让众人均陷入重围中。
  可听到“单当家回来了”几个字时,所有人均是热血上涌。曹棺目光微转,已落在吴奇身侧。
  吴奇身侧站着个看似寻常的范氏子弟,但那范氏子弟蓦地露齿微笑,已暖了兵甲的寒锋。那人不是单飞又是哪个?
  曹棺饶是镇静,乍见单飞还是感慨万千,范乡、相思等人更是一片欢呼,纷纷围过来,七嘴八舌的问道……
  “单飞,你去了哪里?”
  “你有没有受伤?”
  “你如何回来的?”
  问话的分别是范乡、相思和石来。范乡自单飞从水道消失后就一直担忧他的下落,直到今日才算舒了口气。
  石来却是更关心地下的情况,他费尽心思,仍对前往楼兰神庙毫无头绪,倒很想从单飞的口中得知究竟。
  单飞对众人点头示意,随即对曹棺道:“军情紧急,我们先击退那几路人马再说。”
  众人愣住。
  他们看着单飞,一时间不信这话是出自单飞之口。他们虽知道单飞神通广大,可曹棺在敌方的攻势下也只能寻求拖延撤退,单飞居然说要击退几路人马?
  “你知道城外有几路人马?”曹棺目光微闪。
  “是!”单飞简单道。
  “你知道适才是破天鼓毁了楼兰城,那多半是夜星沉、鬼丰在暗中出手?”曹棺又道。
  “我知道。”单飞皱眉道。
  曹棺微有扬眉,“你也应该知道你和吴奇能带骑兵这么顺利的杀进来,并非他们实力不济。”略有吸气,曹棺缓缓道:“他们放你们进来,就是看准你们无路可走,想将我等一网打尽?”
  单飞笑笑,“我都知道。吴奇认为城墙被破后,你等缺马逃不过他们的追杀,他说无论如何都要带骑兵回转接援。哪怕送命,也要护送你们离开!”
  众人感激中又夹杂着不安。
  范乡含笑道:“三爷不怕死,我等亦是不怕的。人有不为、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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