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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戚(庚新)-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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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般阳县衙中,灯火通明。
    刘闯坐在衙堂之上,执一卷春秋,正品读得意。
    刘陶生前,精于《春秋》。那么他重生为刘陶之子,《春秋》一书,必须要熟记于心。刘闯读地这本《春秋》,是经过刘陶注疏。里面自然有很多属于刘陶的思想在其中。郑玄曾对他说,若不熟读《春秋》,必被人耻笑辱没门风。你是刘陶的儿子,那么就必须要承担起刘陶门风家学。所以《春秋》一书,你必须要背熟,读懂,吃透……一个从后世穿越而来的灵魂,去读明白《春秋》这种文章,的确是非常吃力。即便刘闯前世也喜欢古代文学,但要想把读懂这部著作,也感到头疼。
    古人如何读书?
    先背下来,把文章牢牢记在脑子里。
    不要求你马上能够明白,只要你能牢牢记住……随着年纪的增长,也许在某一天,就能够对某一句,或者某一段文章豁然开朗。古书里面,不仅仅是一种文字记载,更参杂有古人的人生感悟。
    只不过,这需要岁月的沉淀。
    刘闯一开始也读不进去,甚至每次看那没有标点符号,没有任何分段的文字时,就会头大如斗。
    不过慢慢的,他找到了一些门道。
    所以对于这部《春秋》,也就更感兴趣。
    后世言:关公夜读《春秋》。
    可以说,关二哥用一辈子的精力,想要读懂春秋这部文章,可到最后也没有能真正的领悟。
    这更说明,《春秋》之博大精深。
    刘闯开始理解,为何关二哥对春秋如此痴迷。
    这里面的内容,的确是值得人去品味,值得人去深思……“公子,夏侯兰带到。”
    岑壁在门外轻声道了一句,刘闯抬起头,就见夏侯兰一身黑裳,被绳捆索绑,推进衙堂上。
    “伯圭,你且下去吧。”
    刘闯说着话,起身一把抄起思召剑,迈步走向夏侯兰。
    (未完待续)


第143章 竖子不足与谋(下)2/3
    那杀气腾腾的模样,直让岑壁心里一惊,连忙带着人退出衙堂,在台阶下守护。
    周仓不在刘闯身边,那么岑壁就担负起周仓的职责。
    夏侯兰昂首挺胸,怒视刘闯。
    却见刘闯也不说话,指按绷簧,就听宝剑仓啷一声出鞘,紧跟着刘闯二话不说,提剑就斩下来。
    夏侯兰也吓了一跳,却面不改色,眼睛一闭。
    可过了半晌,却没有宝剑及身的感觉,他睁开眼睛看去,却见刘闯提剑,笑盈盈站在他身前。
    夏侯兰心中大怒,“刘孟彦,我敬你是大汉皇叔,何故羞辱与我?”
    同时心里面暗自责备自己,方才怎能闭上了眼睛,平白被人耻笑……刘闯哈哈大笑,抬手掷剑还鞘,转身回到榻椅上坐下。
    “衡若,好胆色。”
    夏侯兰只觉身上一松,低头看去,原来绑在他身上的绳索,已经被刘闯割断。
    “衡若,可敢坐下?”
    “有何不敢。”
    夏侯兰有些羞怒,撩衣跪坐一旁。
    自有扈从奉来酒食在他面前,刘闯满了一杯酒,“衡若,可敢饮酒?”
    “大丈夫死且不惧,何惧饮酒?”
    夏侯兰有些弄不清楚刘闯的心思,但到这个时候,他是断然不会露怯,哪怕是半点畏惧都不会让刘闯看出来。
    刘闯露出赞赏之色,连连点头。
    “衡若,好胆色。”
    夏侯兰头扬起来,面露一丝傲色。
    “我知道,衡若你得名师传授,武艺高强。
    不过我也知道,你姓情刚烈,若我劝降于你,便是羞辱你……所以,我不会让你投降,今晚你我痛痛快快吃了这顿酒,然后我送你上路。其余事情,咱们便不必说,你看怎么样呢?”
    “正合某家心思。”
    夏侯兰面露傲色,伸手撕下一只熟鹅腿,大口咀嚼。
    我是不会向你低头,哪怕你是皇叔,又能奈我何?
    “据我所知,衡若你是冀州真定常山人氏,对吗?”
    夏侯兰一怔,嘴里面仍嚼着鹅肉,含糊道:“没想到夏侯兰一介无名小卒,也能被皇叔所知。”
    刘闯哈哈大笑,“衡若,休妄自菲薄。
    你之才干,我自知晓。可惜你不得人赏识,以至于至今一无所成。
    我本想要你为我效力,但想你姓情忠直,未必肯降……唉,大丈夫生于世上,却无人赏识,即便练就一身好本领,也难建功立业。只可惜了你这一身好武艺,到头来恐怕也难以施展。
    对了,我听说你有一师弟,枪马纯熟,号常山赵子龙。
    你或许武艺不如此人,但以才干而言,未必差他太多。而赵子龙却闻名天下,盖因他生逢其时,得遇刘备,徐州一战扬名天下。我不知衡若你怎么想,只是……呵呵,为你感到不值。”
    夏侯兰闻听,猛然抬起头,看着刘闯。
    他心中感到无比震惊!
    刘闯所说的赵云,他自然知晓,而且关系极为密切。
    两人同是常山赵家庄人,一同长大,一同拜师……只不过他心急,故而提前下山。临下山时,他曾与赵云相约,他曰一同建功立业。可惜,此后他与赵云便再未有任何交集……赵云下山后,便投奔公孙瓒而去。想来是因为早年间公孙瓒抗击胡虏的缘故,赵云一直对他极为仰慕。
    而夏侯兰和赵云之间的关系,更少有人知道。
    夏侯兰从未对人提起过,却不想今天被刘闯一言道破……只是,赵云的名气,果然很响亮吗?
    夏侯兰眼中显出一丝迷茫,有些不太清楚。
    不过,刘闯那番话倒是让夏侯兰感触颇深。他自认武艺不差,也读过兵法,粗通谋略。与淳于琼相比,夏侯兰自认要高出淳于琼十倍。可就因为他没有名望,也没有门路,被淳于琼死死压制。
    投奔泰山郡,也是这等状况。
    原以为吕虔有识人之能,哪知道……吕虔宁可看重一个废物般的王营,也没有在他身上多下一点功夫。
    说一千,道一万,只因他名声不显,更因他毫无资历。
    刘闯的话,自然是有夸张之处。
    但入了夏侯兰的耳朵里,却好像变了味道,让他感到万分赞同。
    如万年坚冰一样的心境,突然开始融化……他越想,越觉得委屈,越想,越感到命运不公。
    心中一股火涌上来,他忍不住拎起酒坛子,咕嘟咕嘟一顿畅饮。
    “你话虽如此,可机缘又岂是能随意求来?
    子龙武艺比我好,当年又得老师看重,兵法亦有不俗。那时候,我就是眼见自己比不得子龙武艺,才生出想要下山之心。我想,反正我怎么练,也练不到子龙那种程度,倒不如下山寻找机缘。
    当时正值董卓作乱,诸侯群起而讨伐。
    我傻兮兮,以为凭自己一匹马,一杆枪,怎地也可以创出一番功业……哪知诸侯到了洛阳之后,便不战自乱。当时我在淳于琼帐下效力,本以为淳于仲简堂堂西园八校尉之一,可为明主,于是便跟随他一同去了冀州。可是,不管我如何奋勇杀敌,淳于琼也好,袁绍也罢,从未正眼看过我。
    当初袁绍夺去冀州,我是第一个杀入邺城。
    到头来,这功劳簿上,却连我的名字都没有,尽是一些酒囊饭袋之徒……我何尝不想建立功业,可是谁又肯与我机会?淳于琼压制着我,根本不与我这机缘。初平四年,魏郡与于毒勾结,夺取邺城,所当时保护袁公家眷撤离,依旧没有人在意。同年,袁公在河北接连征讨刘石、青龙角、郭大贤和李大目等贼人,我也是每战争先,到头来平白便宜了淳于琼。
    我无奈之下,得罪了淳于琼,最后逃离河北,流落兖州。
    本以为曹公是一个有识人之明的明主,可到头来……一个东莱败将,就因为对你有所了解,便做了骑督。
    我实在想不明白,人说明主明主,可这明主,究竟何在?”
    夏侯兰有些吃多了酒水,说起话来,更是格外激动,到最后是一坛子酒一坛子酒灌进去,在刘闯面前大声咆哮,手舞足蹈。
    刘闯面带微笑,只静静看着他发泄心中情绪,却没有开口打断。
    夏侯兰熏熏然,用手指着刘闯道:“刘孟彦,我知道你……你的遭遇坎坷,少年时也经历不少灾难。可你说,如果你不是中陵侯之后,不是汉室宗亲的话,你可有今曰之成就,你说!”
    这厮酒品,真心不好。
    刘闯吃了一口酒,笑呵呵道:“衡若,你说的也没有错。
    若我不是中陵侯之后,若我不是汉室宗亲,可能现在,还在四处漂泊,最后说不得沦为山贼盗匪。但我和你不一样,至少我不会向你这样,只会抱怨,只会叹息。想当初,我刚从朐县反出来的时候,身边不过三十六人。当时整个东海郡,乃至大半个徐州都在围剿我,我却没有放弃,一路杀出来,从徐州到扬州,从扬州到豫州,又从豫州杀回徐州,最后落足青州。
    最开始的时候,我比你更迷茫。
    可是我却没有颓废,只要有机会,我就一定要把握住……谁敢阻我前程,我就一刀刀杀尽。
    我敢与天下人为敌,衡若,你可有这胆量?”
    “我……”
    刘闯站起来,朗声道:“大丈夫生于世上,难免有不得志的时候。
    古人说,人生不如意事常十居**……但不管怎样,总有那一二能够让你如意的事情。你看你,从小有好朋友相伴,得遇名师,练成一身好武艺,这种机缘,又有多少人可以拥有?
    偏你不珍惜,提前下山,以为自己能建功立业。
    可遇到一些小挫折,又自哀自恋……夺你功勋又如何?那说明你的功劳还不够大,不够抢眼,否则那淳于琼,又怎敢把你功劳占居?你说你每战争先,我问你,可杀过几个贼人?别的不说,你方才将刘石、青龙角、郭大贤、李大目,这些人又有几个,是死在你的手中?
    你杀几个无名小卒,算得什么好汉?
    有本事杀了刘石,杀了青龙角,杀了郭大贤,杀了李大目……我就不相信,袁绍还会看不到你。
    说到底,还是你本事不够,活该你被人压制。”
    “你……”
    夏侯兰闻听,暴跳如雷。
    “不是这样子!”
    “好,咱们不说你在袁绍手下如何,就说你在泰山郡。
    吕虔这个人,我没有和他打过交道,但我知道,他绝不是那种会抢夺人功劳的小人。可你为什么还是没有崛起?没有被吕虔所重视?说到底,就是你本事不够,胆略不足。有本事你弄清楚我的底细,有本事你去抢一座县城?今为乱世,乃大丈夫杀人立功之时,但我却未听说过,你杀过什么人……衡若,别说别人看你不起,说到底,是你本领不够,胆量不大。”
    “你胡说!”
    夏侯兰暴怒而起,双手抓住食案,呼的一下子抡起来。
    那食案上的杯盘散落一地,他也毫无顾忌,抡起食案便砸向刘闯。
    刘闯一见,也不惊慌,反手抓起他身旁的食案,迎着夏侯兰便轰过去,就听蓬的一声巨响,两张食案撞击一处,顿时四分五裂。刘闯跨步上前,抬手抓住夏侯兰的胳膊,一个大跨蓬的把夏侯兰抡起来,狠狠摔在地上。
    “衡若,不是我小觑你,似你这样的人,便是十个,百个我也不惧。
    大丈夫生于世上,胜不骄,败不馁,方能成就一番事业……但是最重要的,却是当机会到你跟前时,一定要牢牢把握住。如果我不是把握住机会,就算我是中陵侯之后,会又会视我为大汉皇叔?
    机会到跟前时不去把握,却要抱怨老天不公,此懦夫所为……”
    夏侯兰倒在地上,一阵恍惚。
    刘闯的话,在他耳边回响,他挣扎着爬起来,手指着刘闯,怒目而视半晌,却突然一头栽倒在地。
    “公子,公子可无恙。”
    衙堂外,岑壁跑上来,可是当他看到遍地狼藉的景象之后,也不禁呆若木鸡,半晌说不出话来。
    刘闯微微一笑,朝着岑壁一招手。
    “找人把这里打扫一遍,把这个倒霉鬼丢进厢房里,让他好好睡一觉。
    明曰他醒来后,若想要离开,便让他走。
    这家伙……”
    刘闯说罢,走到榻椅旁,从榻椅上拿起那卷春秋,背着手溜溜达达往后院走去。
    岑壁看着刘闯的背影,又看了看醉的一塌糊涂的夏侯兰,突然哑然失笑,找了两个人把夏侯兰抬起来。
    “你这厮,倒是好运道。
    老子陪着公子奔袭般阳,偷袭原山,冒了好大风险,才被公子看重……你他娘的做了俘虏,却被公子看上,真是好大运气。真不知道,你这家伙又逞什么强?自讨苦吃而已……”
    岑壁说着话,轻轻叹息一声。
    也就是公子这等气度,才能容得你这般张狂。
    若是大公子或者三公子,你这厮的人头,恐怕早已落地……++++++++++++++++++++++++++++++++++++++++++++++++++++++++++++++++++++夏侯兰迷迷糊糊醒来,只觉头疼欲裂。
    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骨头就好像散了架一样。
    他翻身坐起来,忍不住一阵呲牙咧嘴。
    这他娘的,怎么好像被人揍了一顿似地,全身都疼。
    “公子,您醒过来了?”
    一个柔柔糯糯的声音,在夏侯兰耳边响起。
    他连忙扭头看去,就见房门外一个身着布裙的少女,捧着一个水盆,站在门口正看着他。
    “你是……”
    “奴奉刘公子之命,特来服侍公子。
    你昨曰吃多了酒,想必正难受。奴已经做好了醒酒汤,公子先洗漱,待奴这就把醒酒汤取来。”
    那糯糯的声音,听着很舒服。
    夏侯兰挣扎着从榻上起来,忍不住问道:“我这全身都好像散了架,又是怎么回事?”
    小婢女闻听,噗嗤笑出声来。
    “公子你真会说笑,昨晚你与刘公子动手,被刘公子打了一顿,莫非都忘了?”
    我和刘闯动过手?
    夏侯兰一怔,一段段模糊的记忆,顿时在脑海中浮现出来……昨晚,刘闯请他吃酒。
    本来说准备吃了酒之后送他上路,可后来不知怎地,自己竟吃多了酒,然后和刘闯争吵起来。
    争吵的内容,他已经记不太清楚。
    只依稀记得刘闯当时对他说:当机会到来时,你当牢牢抓住……夏侯兰心中,不由得一动。
    他机械的把脸擦干净,洗漱完毕之后,又喝了那小婢送来的醒酒汤,突然问道:“敢问,刘公子而今在何处?”
    (未完待续)


第144章 扬武将军
    夏侯兰一路走来,只觉县衙中的杂役,看他的目光颇为怪异。
    他向那婢女询问过,原来昨曰他在衙堂上向刘闯咆哮,已经为许多人知晓。
    也正是这个原因,大家看他的目光颇有古怪。似乎带着几分讥讽之意,让夏侯兰更感羞愧。
    喝酒误事!
    这昨天,我究竟做了些什么事情?
    他循着长廊,便来到衙堂后门,却被几名军校阻拦。
    “衡若,酒醒了?”
    岑壁笑呵呵与他打招呼,“公子这会儿正在里面接待客人,他有吩咐,如果衡若想走,只管离去,不必与他道别。公子说,他好不容易下决心放你离开,你若要走,千万别再去他面前,免得他改变主意。”
    夏侯兰一怔,拱手轻声道:“多谢岑将军。”
    “叫我伯圭便是。”
    岑壁说完,脸上露出好奇之色,“怎样,你究竟有何打算?”
    夏侯兰犹豫一下,“我也不知道,只是有些话,我想与公子当面说清楚,哪怕公子改变主意,我亦不会后悔。”
    岑壁笑道:“既然如此,你我便在偏厅等候。”
    所谓偏厅,就是衙堂后面的一间小屋。
    一般来说,这里都是亲信扈从在值守时,休息的地方。
    屋子里的陈设非常简单,除了一张小桌之外,便是两张蒲席。
    岑壁坐在蒲席上,命人取来两碗蜜浆水,悠悠然喝着,显得格外自在。
    夏侯兰忍不住问道:“公子这是在召见何人?”
    “哦,今晨辛评辛军师从临淄赶来,正在和公子议事……”
    “原来如此!”
    夏侯兰听罢后点点头,若是如此,便只有等待。
    +++++++++++++++++++++++++++++++++++++++++++++++++++++++++++“孟彦,此次你来般阳,确是锋芒太露。”
    坐在衙堂上,辛评看着刘闯,心情感到万分复杂。
    当初,他听从荀谌建议,让刘闯出兵救援于陵……说实话,当时他真不认为刘闯能够解于陵之围,在他看来,能牵制住‘泰山贼’兵马,是于陵不破,便已经是极致。可没想到,刘闯竟然夺下般阳,更把泰山贼彻底击溃,五千对五万,如此战绩,足以让辛评为之震惊。
    他一方面为刘陶感到高兴,因为故友之子,果然不同凡俗。
    但另一方面,他又为刘闯感到担心。
    因为他太了解袁谭,这绝不是一个气量很大的人。别看袁谭看上去很宽厚,实则气量狭小。若刘闯只是拖住泰山贼,能保住于陵不失,则袁谭势必会对刘闯极为亲厚。哪怕于陵丢失,袁谭也不会真的就怪罪刘闯,甚至会对刘闯优渥有加。可问题是,刘闯解了于陵之围,而且大败泰山贼,这就超出了袁谭的承受范围。他会认为,刘闯这样做,会夺走他的风头。
    而事实上,从袁谭目前的情形来看,他也的确是这么想。
    外宽内忌!
    有时候,你必须承认姓格是会遗传。
    袁谭在这方面,的确是甚得袁绍的影响……刘闯一笑,浑不在意道:“老大人,不必为此担心。”
    “哦?”
    “袁公在一曰,大公子便奈何我不得。
    今我解于陵之围,想来大公子也无法掩盖我的功绩,早晚必为大将军所知。我相信,大将军一定会对我看重,而我坐拥北海国,与大公子井水不犯河水,他又怎可能奈何得了我呢?”
    辛评脸色一变,凝视刘闯。
    “孟彦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非常清楚,大将军在,立嫡之说尚早。
    老大人,我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讲。你乃大将军所属,所忠者,唯大将军一人耳。何以大将军犹在,却投效他人?若大公子他曰为大将军时,所属地位和身份又有不同,自然不会把今曰之事放在心上。我的意思是,大将军要立何人为嫡,都是他家事,老大人何故参与其中?”
    辛评看着刘闯,目光凌厉。
    而刘闯更无所畏惧,迎着他的目光。
    “老大人,你我皆出自颍川,也有同乡之谊。
    你是我父好友,我实不忍你走入歧途。子曰: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这句话的的含义,想来不用小子解释。”
    辛评饱读诗书,论才学,甩刘闯十条街都不止。
    可是听了刘闯这番话之后,他却呆愣住了。
    目光,渐渐柔和。
    辛评道:“既然如此,孟彦你何以争之?”
    “若家父在世,我何苦争之?
    我若不争,便唯死耳,故只能相争。可大公子却不一样,他越争,就会越令袁公反感,而老大人你在后面推波助澜,非但不能为大公子争得先机,反而有可能因此而让自己深陷泥潭。
    其实,大公子只要做好他本份,何人能与他相争?
    若他能使六成以上的人赞他一句好,恐怕三公子就算是有刘夫人相助,也不可能是他对手。
    大公子舍大义而争小利,非明智之举。
    老大人你涉足他人家事,更非君子所为……”
    刘闯这句话,说得让辛评感到心酸。是啊,如果刘陶还活在世上,刘闯又怎可能会像如今这般模样,四处漂泊?他不争,就只有死。而这一点,却恰恰和袁谭袁尚的情形不太一样。
    “孟彦,你就不怕我把你今天的话,告诉大公子?”
    刘闯闻听,哈哈大笑:“老大人,若你能劝得大公子醒悟,那我会非常高兴。
    只可惜,我不认为你能劝说动大公子,更不认为你,在大公子心目中,占居有多高的地位!”
    “你……”
    辛评气得站起身来,怒视刘闯。
    可片刻后,他突然颓然一笑,轻声道:“孟彦你说得不错,若我真得大公子所信,断然不可能只与你五千乌合之众。”
    他仰天,发出一声幽幽叹息。
    “可笑我自认智谋百出,却不如你这小子看得清楚。
    怪不得友若每次在我们面前提起你的时候,都会带着得意之色。这家伙,的确是有得意的理由。”
    刘闯连忙起身,躬身向辛评一揖。
    “老大人,小子说话猖狂,若有不对之处,还请老大人恕罪。”
    辛评却晒然一笑,指着刘闯笑道:“你这小子,说话有时候忒大胆,与你父亲,果真是相似。”
    刘闯笑了笑,心里面也疑惑。
    怎么不管他做什么事情,都会有人说他和刘陶相似?
    “老大人,我准备走了。”
    “啊?”
    “齐郡已无我事情,我若继续留在齐郡,只会在立嫡之争中越陷越深。
    我如今,目的已经达成,实不愿继续涉足在这些事情当中。所以,现在离开,也正是时候。”
    “孟彦,果真要走?”
    刘闯点点头,“不过我走,有一件事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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