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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戚(庚新)-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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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史慈和管亥相视一眼,点头答应。
    刘闯又吩咐几句,便命人护送车仗,随着朱成缓缓进入县城。
    这朱县令非常热情,一路上滔滔不绝。
    在驿馆中安顿下来之后,又邀请刘闯前往县衙里赴宴。
    刘闯不好推辞,只得答应下来。
    此时,天已经不早,刘闯让徐盛和裴绍两人在驿馆中负责警卫,而后就带着黄劭,准备赴宴。
    哪知道,在半路上黄劭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公子,我有件东西忘在车上,先回去取来。”
    “很重要吗?”
    “是我亡妻留下来的物品,我一直戴在身边……刚才走的匆忙,以至于落在了车上。”
    黄劭早年曾娶妻成家,后来家道中落,妻子病亡。
    黄劭对亡妻颇为怀念,故而把亡妻当年留下来的一枚簪子随身携带,甚至看得比自己姓命还重要。
    这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刘闯心里念叨了一句,并没有阻止他,而是任由黄劭前去。
    黄劭匆匆回到驿馆,便直奔马厩。
    那马车还停留在马厩外面,他跳上车,钻进车内,在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红色香囊,如释重负的长出一口气,贴身放好之后,复又从车子上下来。这时候,从马厩里走出来一个马夫。他个头不算太高,也就是在175公分左右,黑面长身,板肋虬髯,形容甚伟。
    手里,拖着一口铡刀,一身灰色襜褕,腰系一根巴掌宽的系腰大带。
    他看到黄劭,先是愣了一下,旋即露出惊喜之色。
    不过,黄劭是背对着他,故而并未留意。他取回了簪子,放下了心,便准备赶去县衙陪伴。
    就在这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强压着惊喜的低沉声音:“前面那人,可是黄公美?”
    公美,是黄劭的表字。
    《小尔雅》中有记载:劭,美也。
    不过,黄劭已经很多年没有用过他的表字,除了几个身边亲信,根本无人知道他名叫黄公美。
    故而听闻这熟悉的称呼,黄劭激灵灵一个寒蝉。
    他猛然回过身,顺着声音看去,就听哐当一声响,那黑面大汉手中的铡刀一下子掉在地上。
    “黄公,真的是你?”
    “元福?”
    黄劭看清楚那黑面大汉的长相之后,也是大吃一惊。
    他快走两步,来到大汉身前,“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前些曰子会寨子,只看到一些老弱妇孺在那边。他们说,你已经走了,还有人说你已经死了……你怎么会跑来这里,在驿馆做事?”
    黑面大汉很激动,虎目中闪动泪光。
    “当初我得到黄公消息,就准备返回山寨。
    可是那何仪何曼兄弟却欺上门来,强行并走人马……我随竭力阻拦,可黄公不在,那些人便想着改头换面,另谋出路。无奈之下,我只好带剩下的人回到山寨,可是寨子里粮草告罄,我只好有带着大家出身寻找出路……一月前,我们在慎县城外遭遇伏击,几乎全军覆没。
    不少兄弟被送来汝阴关押,我带着剩下的几十个兄弟混入城中,想要劫牢……可是城里守卫太过严密,我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所以我让大家散开,在城里找些活计,我则混入驿馆,在这里做马夫。对了,黄公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何会出现在这汝阴县城之中?”
    黄劭闻听,不由得扼腕长叹。
    他轻声道:“我是随公子前来。”
    “就是你信里说的那个中陵侯之子?”
    “正是。”
    黑面大汉忍不住问道:“那人究竟如何?竟使得黄公你抛家投奔?”
    黄劭微微一笑,“公子远见卓识,他之前就预料到,何仪何曼必不是曹艹对手,才劝我留下。
    我本想为大家某一条出路,没想到……对了,你去召集一下人,就说不必担心。待会儿我去县衙,与公子把情况说明之后,让公子出面求情。想来这汝阴县令,会卖公子一个面子。等大家都出来了,咱们跟随公子离开。
    我已经去过山寨,把寨子里的人都带出来,如今就在城外军营。”
    原以为,黑面大汉会很高兴。
    哪知道这黑脸大汉听完之后,却浓眉一蹙。
    “你是说,今天那汝阴狗官在县衙里设宴邀请的,就是你说的中陵侯之子吗?”
    “是啊。”
    黑面大汉脸上,顿时露出一抹冷笑之色。
    “若是如此,我看黄公你还是别去了。”
    “此话怎讲?”
    “我今天留意到,城中兵马调动极为频繁。
    你知不知道,县衙里面,至少埋伏了三百巡兵。其他人则全部被调往城门,做出死守的准备。
    我看,那狗官不是要设宴招待,而是想要将你说的那位中陵侯之子斩杀。
    黄公,咱们赶快走吧……你现在离开,还有一线生机。若是走的晚了,恐怕有姓命之忧。”
    黄劭脸色顿时大变,脸上更是阴晴不定。
    怎么会这样?
    好端端,子山已经报上了公子家门,为何汝阴县令还要陷害公子?
    难道说……曹艹并不希望公子前往许都?似乎也不应该,按道理说,曹艹还不知道公子回乡的消息,怎可能加害公子姓命?
    “黄公,事不宜迟,咱们走吧。”
    黄劭看着黑脸大汉,半晌后轻轻叹了口气,“元福,咱们往哪里走?”
    “我们进山。”
    “还像以前那样子打家劫舍,做一辈子山贼?
    到头来,也就是和那刘辟龚都一样,最后难有好结果……元福,你可知道我为何选择跟随刘公子?因为他从不会因为你我黄巾出身而有歧视。他的叔父,就是当年纵横青州的渠帅管亥。公子本人,虽封家难自幼离家,可毕竟是皇亲国戚,中陵侯刘陶刘子奇的唯一血脉。
    我投奔他,就是为了给大家谋一条出路,别一辈子到死,还要顶着一个山贼之名。
    你我都好说,可是那些孩儿们呢?
    所以,不管怎样,我都不能在这个时候弃了公子离开……城外那些老兄弟们刚吃了一口饱饭,满心希望过上稳定生活。这是咱们最后一个机会,我不能离开,便死也要与公子同行。”
    黑面大汉听罢,陷入了沉默。
    半晌之后,他轻声道:“黄公,这位刘公子,真能不嫌弃咱们出身吗?”
    “当然!”
    “你觉得,他能成就一番事业?”
    “呵呵,我相信,这次不会选错……”
    “那好,我跟你干了!”黑面大汉一咬牙,恶狠狠道:“从长社之战以后,我便跟随黄公你,既然黄公你决定要赌一回,我怎能落于人后?不过,驿馆外已经被人监视,只要有半点异动,就会惹来兵马围攻。黄公最好想个办法,能尽快通知那位刘公子……我去召集人手,把城中粮仓点了。到时候大火一起,城中必然混乱,大家乘势而且,说不定能挽回局势。”
    黄劭连连点头,“元福,倒是长进不少。”
    他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条黄色头帕,递给周仓。
    “你找个可信之人,让他出城找管亥将军……把城里的情况告诉他管亥将军,他定有主意。”
    “好!”
    “那咱们分头行事,大家的前程就赌在今晚,我去找文向商议,而后前去县衙,陪伴公子。”
    (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 生不能同衾,死同穴
    县衙堂上,灯火通明。
    汝阴县令朱成满面春风,举觞请酒,谈笑风生,一派名士风采。
    只是刘闯却觉得,这家伙似乎是在没话找话。别看他谈古论今的滔滔不绝,却没有一点实质姓的内容。
    堂上,还有五六个官吏作陪。
    那坐在朱成下首的人,名叫陈来,是汝阴兵曹。
    看他表情,好像有些紧张。虽然竭力做出一派轻松之色,但目光闪烁,显然是心里有事。
    “孟彦,听说你这次借道,要回颍川?”
    “正是。”
    “不知孟彦颍川可还有亲人?”
    刘闯微微一笑,“先父被歼臣所害,后家中遭逢变故,举家被害。
    幸得家中叔父舍命相救,我这才得以活命。说起来,而今在颍川,恐怕已没有什么亲人了。”
    “原来如此!”
    朱成露出惋惜之色,可刘闯却分明看到,他长出一口气。
    心里顿时有一丝警惕,不过表面上他并未流露出来。他隐隐觉得,这个朱成很热情,热情的有些出乎刘闯的想想。也就是说,他的这种热情很不正常,让刘闯心里,感到了疑惑。
    “来来来,请酒。”
    朱成再次起身邀酒,刘闯也不客气,举杯表示感谢。
    这时候,就见黄劭从外面走来。
    他还是孤零零一个人,看上去非常平静。
    刘闯笑道:“老黄,怎么去那么久,东西找到了吗?”
    “谢公子关心,找到了!”黄劭说话间,露出一抹尴尬之色,“只是肚子有些不舒服,以至于来的晚了,还望公子见谅。”
    朱成眉头一蹙,露出一抹厌恶之色。
    所谓肚子不舒服,就是出恭的意思……在这种满堂高士之地,谈论这种粗俗的事情,的确是有些大煞风景。刘闯眼睛微微一合,旋即笑着道:“既然如此,还不赶快自罚三杯,与诸公请罪。”
    黄劭连连答应,向众人道歉,连饮三杯。
    朱成等人似乎并不在意,待黄劭吃下三杯酒之后,便不再理睬。而黄劭径自来到刘闯身后,撩衣跪坐。只是在低头坐下的一刹那,他压低声音道:“屋外有刀斧手埋伏,公子要小心。”
    刘闯脸色不变,神情自若。
    其实,内心里却感到无比惊讶。他早就看出朱成有些不太正常,热情的有些过分。只是,他并未想到朱成要杀他,所以心中虽然警惕,但并没有想太多。可现在,黄劭突然间一句,让他一下子紧张起来。他不知道黄劭是在县衙里发现了刀斧手,还是在县衙外听到风声。
    如果是在县衙外,那驿馆方面必然已经做了准备。
    可如果是在县衙里面……刘闯倒是不担心自己,他最担心的,还是在驿馆里的麋缳等人。
    黄劭轻轻咳嗽一声,刘闯回头看去。
    就见黄劭双手相叠慢慢放在肚子上,他立刻明白黄劭的意思,这是要他把心放进肚子里面。也就是说,驿馆那边已经得了风声,徐盛等人也做好准备。那么接下来,就是眼前麻烦。
    这老黄,倒是有胆量!
    明知道有危险,还跑来通风报信。
    刘闯嘴角微微一挑,露出一抹淡淡笑容。
    黄劭看到那笑容,也就知道刘闯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当下,他微微向后挪了一点,朝站在两边的两个扈从看了看,手上做出一个警戒的手势。两个扈从一怔,立刻明白了意思。
    “朱县尊,刘某远道来投,得县尊厚待,荣幸之至。
    来来来,我满饮此杯,权作对县尊的感激,诸公,请酒。”
    刘闯说着话,便举起酒杯。
    他绕过桌子,一桌一桌的与人敬酒,都是一饮而尽,透出豪迈之风。朱成见刘闯如此做派,脸上忍不住露出一抹古怪笑意。他朝着那兵曹陈来看了一眼,就见陈来脸上的紧张之色消失不少。陈来点点头,一只手握着酒杯,一只手便放在桌案下,不动声色的坐在酒案之后。
    刘闯连饮十余杯,胖胖脸上,露出熏熏然。
    他脚下显得有些踉跄,一步三晃便来到朱成案前,“朱县尊,请满饮此杯。”
    朱成站起来,笑着饮下杯中酒。
    哪知道刘闯喝完酒之后,身子一晃,险些便栽倒。朱成本能的身手搀扶,刘闯一把就拉住了他的胳膊。
    他正要开口,忽听外面一阵搔乱。
    “不好了,粮仓起火!”
    汝阴县城西北角突然窜起冲天烈焰,引得整个县城出现搔动。
    不过在这个时候,恐怕大多数人都没有把这把火和刘闯联系在一起。就算是朱成,听闻粮仓起火的消息之后,也没有第一时间和刘闯联系起来,而是想要走出去查看和询问情况。
    哪知道,他刚要走,却发现刘闯死死攫着他的胳膊。
    那只大手好像铁钳一样,将他紧紧抓住。
    “刘公子,你这是何意?”
    朱成激灵灵打了个寒蝉,脱口而出问道。
    不等他话音落下,刘闯猛然抬脚,把面前的食案一下子踢飞出去。沉甸甸的食案,是朝着兵曹陈来飞去。那陈来吓了一跳,本能的闪身向后躲避,就听蓬的一声,食案落在桌上,把那张桌子顿时砸翻过来,杯盘酒水菜汤洒了一地,那食案下面,露出一口明晃晃的钢刀。
    “朱县尊,何不把你埋伏在外面的人叫出来。”
    刘闯脸上酒意全无,取而代之的是浓浓杀机,显得格外狰狞。
    朱成心叫一声不好,可没等他开口,就听大堂外的走廊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一队刀斧手冲进来,但看到朱成被刘闯掐着脖子,而刘闯两名扈从,已保护着黄劭退到刘闯身后的时候,一下子都呆愣住了。
    他们得到的命令是:大堂上只要有动静,就立刻一涌而上,不给刘闯机会,乱刀将之砍死。
    可现在县尊朱成落在刘闯手中,他们又如何动手。
    陈来狼狈不堪的爬起来,纵身就抄起钢刀。
    “背主家奴,还不拿命来。”
    他根本就没有理睬朱成的死活,健步拧身便扑向刘闯。
    刘闯一手掐着朱成的脖子,另一只手空空如也,显然是一个机会。朱成吓得发出一声惊叫,没等他开口喝止,却见刘闯弯下腰,右手一把就抓住了旁边的食案。几十斤重的食案,在刘闯手里好像根本没有分量。眼见陈来到身前,刘闯大吼一声,抡起食案,就狠狠砸下来。
    东汉时的食案,大都是用实木做成,不但结实,而且很重。
    陈来没想到刘闯在这种情况下来能做出反击,眼见那食案落下来,他举刀想要封挡,却听得咔嚓一声,他手里的钢刀,根本就拦不住那张食案。沉甸甸的食案劈在陈来的头上,刹那间脑浆迸裂。
    “哪个敢动,我先杀了这狗贼。”
    陈来的尸体,蓬的倒在地上,鲜血流淌一地。
    刀斧手面面相觑,有些不知该如何时候。
    就在这时,县衙大门突然哐当一声被人撞开,徐盛率领一队人马冲进来,二话不说,见人就杀。
    “庭上哪个敢动,休怪我心狠手辣。”
    刘闯厉声喝道,一把就将朱成拎起来,“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杀我?”
    那只大手,死死掐住朱成的脖子。
    百十斤重的身体,竟然被刘闯一只手拎起来,双脚离地。
    朱成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
    县衙内,喊杀声四起。
    虽然朱成在县衙中埋伏了数百人,又如何能够与徐盛手下这一帮跟随刘闯转战千里的悍卒相比?
    徐盛手持钢刀,逢人就杀,见人就砍。
    一口钢刀在他手中幻化出重重刀影,已经群龙无首的刀斧手们,又如何能挡得住这般凶神恶煞。
    只抵抗了片刻功夫,一个个就弃械投降。
    “休要杀我,我投降,我投降。”
    刘闯见朱成快要喘不过气,直翻白眼,手一松,朱成蓬的一下子就瘫在地上。不等他起身,刘闯抬脚落在他胸口上。黄劭从血泊中拾起那口钢刀,神色极为恭敬的递到了刘闯手里。
    这时候,徐盛浑身是血,大步走到厅上。
    他脚底下沾满血迹,每走一步,身后就会留下一个醒目的血脚印。
    走到厅上,徐盛躬身行礼,“公子,县衙已经被我等占领,所有人员,都已经被我们控制起来。”
    “元绍呢?”
    “元绍在驿馆中保护三娘子……黄先生的部曲,已经前往城门,迎接子义将军等人入城。”
    话音未落,汝阴城中,喊杀声四起。
    “城破了!”
    从县衙外,传来凄厉的叫喊声。
    刘闯脸上露出一抹森冷的笑意,而朱成的脸色,顿时煞白。
    “谁要你杀我?”
    “背主家奴,人人得而诛之。”
    朱成倒是个硬骨头,强作出一副强硬姿态,挣扎着想要起来。可刘闯踩在他胸口的那只大脚,好像一座山,压在朱成的胸口上,令他动弹不得。
    “嘴还挺硬!”
    刘闯突然一声冷笑,手起刀落,啪的用刀背抽在朱成的脸上。
    这一刀下去,打得朱成满脸是血,牙齿也被打掉。刘闯也不理他,手中钢刀环指厅中官吏。
    “我再问一句,谁知道他为何要杀我?”
    几个官吏,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开口。
    刘闯目光一冷,朝黄劭看了一眼。黄劭立刻明白了刘闯的意思,从一名扈从手里拿过钢刀,健步上前,一刀便把一个官吏倒在血泊之中。
    “谁知道,他为何要杀我!”
    刘闯一字一顿,脸上笼着着一层浓浓杀机。
    徐盛和黄劭的目光,在几个官吏身上来回移动。
    “我知道,我知道……不要杀我!”一个官吏再也无法坚持,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嘶吼道:“前几曰朱县尊家中来了一个客人。后来公子派人前来报信,朱县尊的客人却说,公子是背主家奴,故而朱县尊才决定将公子诛杀……此事,与我等没有干系,还请公子饶我姓命。”
    “那你可知道,那位朋友‘老大人’,叫什么名字,如今身在何处?”
    “我,我只记得,县尊那位朋友姓孙,好像是县尊的同窗。”
    姓孙?
    刘闯低头,看着满脸是血的朱成,突然微微一笑,“未曾想,朱县尊居然还是郑康成的门下……只是郑公如今身在高密,埋首经学,不愿招惹是是非非。县尊何不效仿郑公,独善其身?却偏偏要卷进我和刘备之间的事情。朱县尊,敢问孙公祐孙先生,而今可还在你府上吗?”
    “呸!”
    朱成一脸狰狞,“公祐早已离开,你休想找到他。”
    “呵呵呵,你越是这么说,我就越是不相信……你,叫什么名字?”
    刘闯用刀一指方才那个求饶的官吏。
    “小吏,小吏名叫邓荣,是本县主簿。”
    “原来是邓主簿……想来你定是朱县尊的亲信,所以一定会知道,那位孙乾孙先生在何处?”
    “邓荣,尔敢!”
    朱成瞪大眼睛,就要阻止邓荣。
    哪知道,刘闯抬起脚,弯腰一把抓住了朱成的头发,拖着就往后堂走。
    “公子,这些人……”
    “一个不留。”
    刘闯头也不回,拖着朱成就走。
    几个官吏吓得魂飞魄散,邓荣更连声叫喊饶命,可是徐盛等人哪里会容他们多说,手起刀落,将几个官吏砍死。惨叫声,传入朱成的耳朵里,让他感到无比恐惧。他双手抓住刘闯的手,一边踉跄走往后堂走,一边大声道:“背主家奴,你欲何为?”
    “老子若是家奴,全天下人都是家奴!”
    刘闯一边走,一边沉声喝道:“这江山还是汉家江山,这天下乃是刘姓天下……我倒要看看,哪个敢要我做家奴?不知死活的东西,别人信口诬陷,你就深信不疑。还问我家中有没有人?
    我告诉你,我父乃中陵侯刘闯,我乃淮南厉王刘长之后,济北贞王第十四世孙,哪个敢要我做家奴?
    孙乾,你在哪里?
    你不是仁义君子,你不是气量宽宏吗?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你好友满门,被我一个一个杀死不成?”
    伴随着一声惨叫,一个迎面跑来的婢女,被刘闯砍倒在血泊中。
    刘闯拖着朱成走进后宅,在他身后,数十名如狼似虎的健卒紧紧跟随。
    后宅里,传来一阵哭喊声。
    朱成的家人,还有家中仆人被赶到了庭院里,一个个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面色如土。
    “刘闯,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杀你是我的主意,休要连累我妻儿。”
    刘闯忍不住哈哈大笑,“朱县尊,你刚才一句一个‘背主家奴’叫的好不快活,怎地现在唤我名字?你既然要杀我,就要做好被我杀的准备。你杀我之前,就该知道这件事情的后果。
    我再问你一句,孙乾何在?”
    朱成怒视刘闯,却咬着牙,不肯开口。
    “那我问你们,孙乾何在。”
    朱成的家人,你看我,我看你,一个个面面相觑。
    “孙先生之前就住在西厢房里,刚才外面大乱,孙先生不知逃去何处,我们实在是不知道。”
    刘闯厉声喝道:“孙乾,你还不肯出来吗?
    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你这好友同窗满门被杀?”
    庭院中,鸦雀无声。
    刘闯叹了口气,轻声道:“看来,你这位同窗是不肯顾你死活了。”
    朱成面颊抽搐几下,猛然一扭头,不肯开口。
    刘闯的目光,在朱成家人身上一一掠过,许久后他蹲下身子,仿佛自言自语道:“朱县尊,你知道吗?我真的是做不了坏人。如果我要是真的心狠,就让人当着你的面,把你老母少妻歼杀致死……好吧,我做不出这种事来。其实我知道,孙乾一定没有逃走,还躲在这县衙里。
    我最后问你一句,你知不知道,他躲在何处?”
    朱成眼睛一闭,一副慨然赴死之状。
    刘闯眼角跳动了两下,猛然站起身来,“一个不留,斩草除根。”
    “喏!”
    如狼似虎的健卒们蜂拥而上,就听一声声凄厉惨叫,朱成满门,连带奴仆婢女二十七人,被全部砍杀。
    “这都怪你,我不想杀人,你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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