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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官(轻风)-第2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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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应物也见招拆招,试图重新塑造刘棉花的家庭幸福观。“老泰山错矣!儿女之幸福,不在于嫁妆之丰厚,也不在于婚礼之盛大,而在于琴瑟和谐鸾凤齐鸣。所以老泰山就从了小婿想法罢,毕竟是小婿成亲,知道自己需要什么,而父母插手太多不见得能收获儿女幸福。”
刘棉花继续苦口婆心,搬出世俗风气劝道:“不是老夫定要插手,终究是担心你还年轻不懂事。须知如今世风不同于昔年,老夫好歹也是宰辅,嫁女过于寒酸只怕要被人轻蔑耻笑。若真成了笑柄,你我两家都脸上无光,又是何苦来哉?”
而方应物则信心十足:“老泰山多虑了!你老人家若是简朴了,确实有可能被嘲讽为装模作样沽名钓誉,但贵府千金嫁的是在下,是堂堂正正的方家!
有我方家金字招牌在,谁会嘲笑我们?只会说简朴大方,不会说寒酸小气!正所谓谁爱风流高格调,共怜时世俭梳妆!我方家不媚世俗朴素办事必将成为美谈!”
刘棉花当即吹胡子瞪眼的喝道:“你还想着敢将十指夸针巧?难道我那娇娇女儿嫁给方家,就是要受苦的?你们方家装朴素是你们自己的事,但不许亏待了我女儿!”
老泰山这简直就是鸡蛋里挑骨头没事找事方应物连忙回应道:“以后的事情自然不会如此,谁会吃饱撑着去窥视别人家内宅?但婚礼乃公开典礼,当然要做给别人看,听小婿之言不会有错!”
刘棉花忍不住叹道:“你这人怎么死硬顽固的像是又臭又硬的石头?何至于一步也不肯相让?连尊老敬老之心都没有吗?”
虽然刘棉花倚老卖老,但方应物不为所动,只陪着笑道:“谁不知道老泰山最擅长得寸进尺之道,小婿如何敢轻易让步?故而不能开这种先例,否则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与其日后互相难堪,还不如在起初就堵住源头。”
翁婿两人唇枪舌剑不亦乐乎,刘老夫人突然闯了进来,怒形于色的斥道:“你们两个都够了!不要拿庙堂算计来讨论我那乖女的婚事!再如此扯皮下去,婚事还能办否?”
刘棉花当着女婿面,遭到夫人呵斥,未免脸上有些不好看,同时又埋怨夫人沉不住气,实在缺少镇静功夫。便轻哼一声,正要发作。
方应物却抢上前一步,行礼道:“都是小婿的错!老泰水说怎样办理就怎样办理,小婿在此恭听,绝无二话!”
看方应物这恭顺态度,老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投桃报李似的说:“此事终究是方家娶妇,我刘家不便逾越太多。老身又听贤婿说的有道理,就按贤婿所言。”
刘棉花再次瞪眼,又被老夫人瞪了回去。等方应物走后,刘棉花不满的说:“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老夫与方应物谈条件,你来打什么岔?”
老夫人嗤声道:“也不知谁见识短了?女儿终究是要去方家的,你在这可有可无的事情上较劲,若惹到了方家,最后还是女儿吃亏!”
ps:突然卡了,一夜未眠,先补昨天第二更,一会儿放出第三更。
第七百五十一章大功一件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却说司礼监秉笔太监兼提督东厂汪芷汪太监虽然接了查案的活计,但以她的身份,不可能亲力亲为的去做。
所以汪太监将这差事交了东厂的大档头们办,她汪芷只需要听一个结果,能给方应物交待就行。可是东厂那些大档头同样自恃身份,懒得亲自跑腿查这种没好处的小案子,便也把差事交办下去。
交办来交办去,最后领了这件差事的,居然还是方应物的两个老熟人,混号牛头马面两人。他们原本是锦衣卫世家,只不过因为方应物的关系,从镇抚司划拨到西厂听用。后来又跟随汪芷来到东厂,如今也是手底下管着一支人马的正副头领了。
按理说他们称得上是厂公亲信,不该只当个头领,但可惜他们两人都是中庸之姿,能力平平。靠着机缘混到这个位置算是小有成就,但也就只能止步于此了。
却说牛头马面两个人里,马面稍微机灵点,故而平常遇事都是听马面的意见。这次还是马面主张接下了差事,牛头便问道:“这样的案子有什么可办,你接下来作甚?”
马面答道:“你难道没听说,这个死人与方相公有点关系么?他到街道厅服役,还是顶替了方相公来的。办这个案子,就是在方相公面前表现的机会!
别人不清楚方相公与汪厂公的关系,所以不愿接手此案,你难道也不清楚?这就是上天看你我兄弟蹉跎度日,特意赐下的大好良机啊!若在方相公这儿出了彩。他在汪厂公面前美言几句,你我说不定又能升一升。”
牛头恍然大悟。登时干劲十足。两人当即点了十来个番子,拿上相关凭证。气势汹汹的向宣武门外而去。
话说这工役队伍也是仿照军制,采取五五编组的模式,即五人为一组,五组为一小队。如今正有上千名役夫在宣武门外疏通行洪沟渠,加高河道土堤。
牛头马面带着手下,一路打听着,找到了左常顺生前所在的小队。此时这个小队正在热火朝天的施工,旁边还有街道厅的小吏站在柳树下监工。
牛头领走上前去,亮了亮东厂腰牌。当即那监工便叫停了工事,把小队役夫集中到身前,听从两位东厂大爷的进一步指示。
牛头马面两名头领并排而立,手下番子分左右散开,气势上稳稳压住了一干民工。两人炯炯锐利的眼神来回扫了几遍,并没有看出谁像嫌疑犯
马面沉声道:“听说左常顺是在午间休憩时被害的,当时他独自离群去小解,然后就淹死在了水中。我觉得,此时必定与你们当中某些人脱不了干系!”
底下众民工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牛头马面看了半天还是没有看出谁像嫌疑犯。于是马面便再开口道:“凶手很可能就在你们当中,当时你们聚集在这一片树荫下休憩,而左常顺是午时三刻离群时被害,那么凶手肯定也离群而去了!谁不能证明自己当时在树荫底下休息。谁就有可能是凶手!”
有人叫道:“那要如何证明?”马面答道:“可以找别人来证明你。”
此后二十多个役夫,一个一个被叫出来盘问。问了一圈下来,结果每个人都可以找到另外一人为自己作证。证明当时自己就在树荫下休憩,没有从人群里消失。
马面皱起眉头。想了想又道:“重新再问!每个人都必须有两个以上证人才算过关!”
于是又盘问了一圈,这次倒是有点收获了。二十多个役夫中。有两个分别叫蔡二郎和李车儿的,两人之间互相作证,但却找不到第三个证人。
牛头马面松了口气,这下可不至于无功而返了,破案也出现了曙光,两人的前途再次敞亮起来。
按下雀跃心情,马面忍不住狞笑几声,指着蔡二郎和李车儿道:“你们两个互相作证,却没有别的证人,看起来假得很,真当我眼盲不成。
如果真是彼此作伪证,那正说明你们当时也离群而去,不在树荫下!夏日午时人迹罕至,只怕也没有外人过来,故而也有你们两个像是嫌疑了!”
蔡二郎和李车儿噗通的跪在地上,大呼道:“差爷明鉴,小的冤枉!”
天气炎热,牛头用手扇了扇风,不耐烦的说:“并没说你们肯定是凶手,只是说你有可能是,故而请你去东厂仔细调查!你们放心,我们东厂绝不冤枉一个坏人,也绝不放过一个好人!”
一听要去东厂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两人吓得腿都软了,扶也扶不住,站也站不起来,像是烂泥糊在地上,叫上来动手捉人的番子气极而笑。
马面马头领也不耐烦了,对手下番子喝道:“愣着作甚?不能走就抬回去,难道只会守在这里看景么?”
众番子嘟哝几声抱怨,无奈上命难违,只得四人一组,大汗淋漓的抬着蔡二郎和李车儿上路。这场面看起来颇为奇特,一路走来也不知吸引了多少眼球。
到了东厂衙署,牛头马面借了刑堂,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两嫌疑犯各打二十板子,而后才开始问话。
问完之后,又把嫌犯各自分开,然后各自再打板子,再重新问话,问的都是非常详细的小事情,大到当天是多云还是晴天,小到当时两人穿的什么颜色衣裳。最后又合在一处,对照供词,对照完毕之后,也不说对错,举起板子又要打。
此时两嫌疑犯已经皮开肉绽半死不活了,被泼了一桶冷水,抬眼看见板子高高举起,还有番子拿着夹棍晃悠,顿时惊恐万分的高呼道:“莫打莫打!小的招了招了!”
牛头马面心有默契的对视一眼,便喝令书吏开始记录,各自口述完毕后,便按着蔡二郎和李车儿的手指头画押。
啪啪!马面弹了弹手中供词,又得意洋洋的吹了一口气,“有此在手,大功一件,若方相公大悦,你我升职便指日可待了!”
ps:补昨天第三更
第七百五十二章诡异
在大明朝版图中,京城人口与别的地方不同,倒不是说京师人口众多天下大城市的数目可不算少,而是说京师人口比例很特殊。
天子戍边这个国策导致了在京城里,军户占了很大比例,而民户比例比其他地方都要小,像李东阳祖上就是军户出身。
除此之外,匠户的人口也非常多,因为京师营建事务密集,来自全国的工匠和差役源源不绝的在京师汇集。
大明朝的匠户制度比普通民户更加复杂,比如说在京城,就有坐班和轮班的区别。从理论上,天下各地匠户要轮流服役,服役期满后便返回原籍。
但是在实际中,有些匠户长期在京城服役,并不打算再返回原籍,已经变成事实上的京城居民。这样的匠户就叫坐班,而那些还保持轮换传统,期满返回原籍的匠户叫轮班。
京城坐班匠户常常是按原籍地域集中居住的,很多带有外地州府名字的街道胡同都是起源于此。
宣武门内的火炭胡同就是一条匠户集中的胡同,其中有一户姜姓人家,今日烧饭发现家中没盐了,于是姜氏娘子到隔壁蔡三郎家去借盐。虽然蔡三郎这段时间一直在城外工地忙碌,但蔡娘子还是在家的,邻里之间互相帮忙也是人之常情。
长风却说姜氏在蔡家门外喊了几声,不见有人答应。再敲门时,却发现大门虚掩,此后始终不见有人出来。
于是姜氏心里起疑,探头探脑的走进了蔡家院落。抬眼一看,登时吓得魂飞魄散。站立不稳坐在了地上。
却见有一大二小三道身影挂在了院中枣树树枝上面,在斑驳阴森的树影中来回晃动。在旁边墙壁上。还看见一个醒目的血红色大字:“冤”。
姜氏与蔡家非常熟悉,立刻就认出来了,挂在树上的人影是蔡氏娘子和她两个儿子,昨日还一同洗衣服,今天却就吊死在树上,怎一个惨字了得?
“啊啊啊啊!”猛然受到这样惊吓,姜氏头脑一片空白,当她略略还魂后,忍不住捂着脸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匠户大抵是穷苦人家。宅院都不大,姜氏一声惨叫,立刻传到了左邻右舍。众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故,纷纷循着声音来查探。
进了蔡家院子,胆小的人和姜氏一样吓懵了,而胆大的人也得倒吸一口冷气,脸色发白。这场面太惨了,实在太惨了,简直近于灭门!
众人都是普通百姓。哪里见过这些,仅存几分清醒的也只能张皇失措的叫道:“报官!报官!报官!”
大明律法最重人命案件,太祖有诏,但凡发生命案。地方官必须第一时间到现场勘查。灭门这样的事情即便在人多事多的京师,那也是非常惊世骇俗的案件了,地方上谁也不敢轻忽。
短短半个时辰内。宛平县县衙、五城兵马司、巡城御史官署都来了,将这不大的院落和小胡同挤得人仰马翻。
官府的勘查结果自然不可能那么快就出来。但是已经有消息私下里流传出来了,说这蔡氏三口人是自缢身亡的。至于院墙上的冤字。可能是指蔡家受到了什么巨大冤屈,所以才导致蔡氏不忿自尽。
蔡家到底受了什么冤屈?左邻右舍对此完全不明白,蔡三郎出门服役做工,蔡氏娘子守在家里也没见有什么异常,怎的就突然因为冤屈而自尽?
别说百姓,就是几家官府也一头雾水,如果是他杀,蔡家并未得罪过人,谁吃饱撑着跑过来杀这三口人?如果是自尽,那个冤字到底指的是什么?
先前火炭胡同左邻右舍派出了两伙人,一伙人去各衙门报官,叫官府来破案;另一伙人则跑到南郊去找蔡三郎,把蔡三郎喊回节哀顺变。
这时候,却见去了南郊的人气喘吁吁跑回来,仿佛心急如焚的样子,在胡同里就大呼小叫的喊了起来:“蔡三郎不在街道厅工地上,听旁人说,他被东厂捉走了!”
东厂?在场众人但凡听到这两个字,好像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事情,“冤”字九成九指的就是这个!谁不知道,厂卫就是专业制造冤假错案的地方!
官府的人也摇摇头苦笑几声,有些事情实在是见怪不怪了,东厂滥捕人犯又不是一天两天,没必要为此大惊小怪。但是只怕谁也没想到,竟然会导致全家自尽的局面。
也有经验丰富的积年老吏老吏追问道:“东厂为何要捉走蔡三郎?”
带回消息的人知无不尽答道:“听说工地那边也出了人命官司,一个今年刚来服役的人被害死了。蔡三郎被当成了嫌疑犯,被破案心切的东厂捉去拷打。”
胥吏对上层动向不大关心,没从中听到什么有益信息。但前来勘查现场的官员中,却有不少对近期一些事情略有耳闻的。
顶替方应物服役的“义士”莫名其妙死了,嫌疑凶手就是蔡三郎,又被东厂捉走了,但凶手家庭却因为冤屈而自尽。这一连串接连发生的事情难道真的只是巧合?
办案子办老了的吏员们凭着直觉,也能嗅出其中蕴含的危险气息,好像只要牵连进去,立刻就会粉身碎骨,但谁也看不透这股危险气息来自于何方。
勘查完现场和尸身,天色有点晚了,官府来人便三五成群的离开了火炭胡同。他们同行时谈天说地,但没有一个字提到今天惨案。因为他们大多数人都已经嗅到了诡异的气息。
真相不明之前,暴露自己的观点很不明智,虽然他们可能永远也不会明白真相。
而方应物此时对火炭胡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但他收到了从东厂送来的供状副本,上面有蔡三郎和李车儿的供词,也有两人的画押。虽然不能换回死者性命,但有些人渣却根本就不该有性命!
“这次东厂办事效率很高。”方应物由衷的赞叹道,之前他也没想到东厂居然如此快速的找到了真凶。掌握了真凶,就具备了主动权!
ps:诸君知道为什么卡文么?我站在反派立场,想出了坑害主角的办法,但是再回到主角立场时,却想不到破解之道……
第七百五十三章关键所在
不过这份供状在方应物眼中仍然有美中不足之处,牛头马面虽然很热心的抓到了凶手,但却没有破解动机,没有挖出背后的指使者,这甚至比凶手本身还重要。
方应物不由得想道,牛头马面这两人终究认识高度有限,看问题只能看到这里了。当然也有可能是时间仓促,东厂那边还没来得及深挖,只是先将目前结果告知他一声。
所以方应物提笔写了封信,差人送到何娘子酒家,又委托何娘子转给汪芷,请东厂把左常顺之死这个案子再往深里挖一挖。
常言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蔡家灭门惨案(姑且称之为灭门)从好几个渠道传到了方应物耳朵里。有科道官风闻后告知方应物的,有宛平县县衙老人给通传方应物消息的,在第二天,方应物就知道了蔡家的事情。
一家三口都惨死?方应物震惊的呆住半晌,随即挥退了所有人,把自己关在书房中。那些官吏都知道事情不对劲不简单,方应物本人岂能觉察不出其中的危险?
随便想想“方某人为了私人恩怨,指使东厂制造冤情,逼迫一家三口自尽”这种话题,方应物就不寒而栗,仿佛坠到了冰窖里。原来只是想,对方可能是为了恐吓兼打脸,看来远不仅仅如此!
前阵子听到左常顺之死,方应物猜测有七八分可能性是万安,现在则可以确定,这一切背后十成十是万安捣鬼!除了万安,谁能有这样的能力。能有这样的权势?
如果真是首辅万安所为,蔡家三口人是否自尽根本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么惨的灭门案与他方应物能牵扯到一起了!而且还有可能把东厂与他方应物的关系牵连出来!
在方应物眼中,万安一直是个除了逢迎拍马外很无能的首辅。史书上差不多也就是这样记载的。谁知道竟然能如此狠毒残忍,如此丧失人性,为了一己之私大肆剥夺别人的生命,简直禽兽不如!
万首辅这可是彻底丧心病狂泯灭天良了方应物不知为何忽然想起项成贤说过的那句话:是被你逼疯的。
面对这样疯狂的对手,方应物发现自己居然发自内心的产生了畏惧心理。俗语云:“流氓会武术,神仙挡不住”,万安就有点像是这种状态。
一个首辅放下了一切面子,不惜代价不惜人命,彻头彻底的的疯狂起来。怎能不害怕?方应物甚至怀疑,要不是老泰山把八个官派护卫转给自己,万安就有可能直接对自己下手了
怕了,真的怕了。方应物的心情仿佛回到了刚穿越那两年,那时候他极其没有安全感,为了官方身份和出人头地拼命向上爬
想到这里,方应物冲出书房,对长随方应石叫道:“备轿,去刘府!”
在刘府。救苦救难内阁次辅谨身殿大学士东方老泰山刘吉刚从内阁回来,一杯茶水还没喝完,便见自家女婿慌慌张张的来拜访。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何事让贤婿如此惊惶?”
方应物连忙将事情前前后后讲给刘棉花听,末了又道:“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万安疯狂如斯,也只有老泰山能一力当之了!”
方应物这话倒不是吹捧,万安如此作为。颇有点一力降十会的意思。而放眼朝廷,能与万安比拼“力”的。也只有眼前这位刘棉花了。
刘棉花这次倒没有因为女婿的低声下气而飘飘然,显然现在不是扯皮的时候。他很认真的思索片刻。然后才开口道:“其实你还没看到此事的关键所在,先不要着急慌张。”
“关键所在?”方应物真心求教道:“愿闻其详。”
刘棉花却反问了一句,“你说,老夫和万安相比较,即便有所不如,至少也是相差不远罢?尤其是近期这些时间,万安未见得比老夫强多少。”
方应物点点头,老泰山这话倒是没错,在权力领域,老泰山与万安至少也算是一个等级了,但他没明白老泰山忽然提起这些作甚。
刘棉花又道:“老夫在想,如果换成是老夫想做这些残害人命的事情,应该怎么做?好像也不是那么容易”
虽然刘棉花像是卖关子,但方应物没有打断,继续听刘棉花说:“这种事不可能亲自去做,更不可能让家人去做。若想安排朝中亲信去做,也非常难,比如说老夫安排贤婿你去戕害几条无辜人命,你愿意做么?肯定也不愿意。”
方应物隐隐明白老泰山的意思了,读书人圈子和穷凶极恶亡命徒圈子离得很远,想寻找又可靠又凶残的恶人不是那么简单的活计。在现实中,这可不是用权力和金钱就能随便招徕到的。
就算你是首辅,就算你家财万贯,也不可能登高一呼,就能招来一批杀手。就算有很多人愿意,但万安这样身份的人既不是光脚的也不是破罐子,敢轻易使用么?
从这个角度想,凶手是谁确实很关键,特别是万安与凶手之间的联络渠道更为关键,老泰山想重点强调的就是这点。
“我明白了。”方应物点头道。经过这番点拨,起码知道该重点朝那些方向使劲了,不像刚听到消息时那样茫然。
刘棉花叮嘱道:“老夫可以料定,如果真是万安所为,他搞出这样大动静,肯定计不止于此。故而你确实要加倍小心,老夫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你也须认真应付。”
方应物又想了想,觉得还是要从蔡三郎这里下手。方应物可从来没有疑罪从无的想法东厂才捉了蔡三郎,他家里就恰如其会的出事,墙上画了个大大的冤字,仿佛早有准备的样子,难道他就真是冤枉么?
方应物疑神疑鬼的想道,也许蔡三郎被捉,就是别人挖下的坑。然后牛头马面这些猪队友立功心切,果断跳了下去,眼看着又有可能捎带上自己。
现在的问题是,方应物不知道自己应该亲自去一趟东厂,还是继续委托猪队友们按照自己意思办案?
ps:大家想到办法了吗?体会到我常说的抠脑洞的感觉了吗……
第七百五十四章夜审(上)
方应物还没拿定主意时,次日就有人陆陆续续来拜访他了,闲谈半天最后都要提起“勾结东厂制造冤案酿成灭门惨剧”这种话题。话里话外的意思,就问方应物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敏感的方应物当即意识到,这是舆论开始发酵了,可是对这个问题实在不好回答。为义士左常顺报仇是真,指使东厂是真,其他都是假,真真假假的掺在一起,最不容易让人回答了。
如果彻底否定,很容易被拆穿谎言并更加上纲上线,他与东厂的瓜葛瞒不住有心人,而且对头们也不会看着他方应物说谎而不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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