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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伪君子(鼠眼)-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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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楣。”

秦堪默然无语地听着她的唠叨,心情却越来越沉重。

这个谎……似乎越来越大,大到自己无法再圆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欲毁婚约

“金柳,其实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穷困……”秦堪艰难地开口,不想再隐瞒了,桌上的小银锭和散碎银子很刺眼,他绝不能用她所有的积蓄去买书,考那莫名其妙的院试。

金柳楞了一下:“你也有积蓄么?有积蓄留着,以后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秦堪苦笑道:“我的功名后来恢复了,被先帝亲自下旨恢复的……”

金柳愕然睁大了眼睛:“先帝下旨,恢复你的功名?”

她的眼里写满了不信,这确实是一件不容易令人取信的事,谁会相信大明的皇帝那么无聊,下旨关心一个秀才的功名?那么多的国事政务,哪一件不比秀才功名重要?皇帝有那个空闲么?

秦堪笑容越来越苦:“这就是我想跟你坦白的,我的身份除了秀才之外,还做了官儿,官封锦衣卫同知,除了指挥使牟斌,锦衣卫里我算第二号人物,总之……官很大,因为当今皇帝陛下将我当作最好的朋友……”

“丁千户……”

“丁千户其实是我的手下,你若不信,我可叫他来与你说个明白……”

秦堪扭头叫了几声丁顺,不叫回应,该死的貌似没在家,千户所当差去了,关键时候给他掉链子。

金柳俏脸有些冷了,看着秦堪的目光很失望。

沉默许久,金柳语气清冷道:“秦堪,还记得我刚认识你时,那一天你被你的同窗们硬拉来颦翠馆。你那时高中绍兴院试案首不久,却也懂得内敛光华,你的xìng子偏弱,却有一腔报效家国的热情,同窗们聊风花雪月你在一旁沉默不语,但一说起国事朝堂,你便眉宇飞扬。你立志金榜题名,将来为官一任,仕途顺则平天下。仕途不顺则为天子守牧一方,青chūn作赋,皓首穷经。那时的你,何等意气风发,可是你现在呢?”

秦堪不由愕然:“我现在怎样了?”

“好高骛远,眼高手低,屈身为仆并不丢人,穷困潦倒亦有清贫之乐,这些身外的东西我从未在意过,可你不踏实读书备考,却说着什么锦衣卫同知,皇帝的朋友之类的胡言乱语。秦堪,你被革了功名实被我所累,我一直心怀愧疚,所以无论你此生是何身份,我对你都会不离不弃。但是男儿志怀天下,你能不能振作一点,踏实一点,别让我对你失望?秦堪,算我求你了。”

金柳说完眼泪扑簌而落,垂头抽泣不已。

秦堪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无能为力,无从说起。

先入为主的印象,杀伤力是非常巨大的,当金柳第一眼看到秦堪那身小厮衣裳的时候,便已将他的身份永远定格了。

此刻的金柳伤心不能自已,有心再解释,又怕她愈发失望悲伤,秦堪终究抿住了嘴唇。

罢了,有机会再给她一个无法置疑的解释吧,那时只消穿上官服,带几十个随从侍卫往她面前一站,不由得她不信。

男人不能让女人伤心,所以秦堪只好很听话的买了几本书,伏首案前按金柳所希望的那样,读书准备考功名。金柳见秦堪奋发读书的背影,不由破涕为笑,刚才的小小失望顿时抛到九霄云外,没过多久,她甚至在屋外一边洗衣一边哼起了欢快的曲子。

单纯的小女人,有着很单纯的小理想,不贪心,人生长乐未央。

读书是很煎熬的活计,秦堪坐在案前不到半柱香时辰便昏昏yù睡,太折磨人了。

一名校尉悄悄进了丁府,趁金柳没注意,悄悄告诉正在书案前打瞌睡的秦堪,陛下召见,速速入宫。

大约丁顺已跟千户所的属下们通过气,所以校尉来丁府找秦大人都很低调,刻意不让金柳发现他的身份。

秦堪找了个借口出门,千户所里换上斗牛锦袍后匆匆入了宫。

…………

…………

踏进乾清宫,秦堪刚准备躬身行礼,却被朱厚照一身打扮惊呆了。

仍旧一身青衣青帽,大户人家小厮打扮,不同的是,这回连刘瑾,谷大用,张永,马永成等八虎也全部换上了青衣青帽,如同众星拱月一般簇拥着眉目俊俏的朱厚照,大家互相看一眼,便嘻嘻哈哈乐不可支。

这小昏君又想出什么幺蛾子啊?

秦堪满腔无奈,拱了拱手,道:“陛下这身打扮……您还想去瞧皇后么?”

朱厚照笑脸一僵,不悦道:“别提那个女人,我跟礼部王尚书说了,说我不想娶夏家的女儿,要王尚书再给我寻摸一个皇后,他若没空我可以自己去找,到时让礼部草拟一份封后诏书便是……”

秦堪大吃一惊,神情已有些呆滞:“不……不想娶了?”

一国之君悔婚,在他嘴里说得跟吃大白菜那么简单,这家伙是不是脑子里缺根筋呀?

“王琼尚书什么反应?他没有一头撞死在你面前吗?”

朱厚照浑不在意道:“我没管他什么反应,说完便让他走了,……你不提我还忘了,当时我说了这事儿以后,王琼两眼瞪得比铃铛还大,半晌没出声儿,我还以为他被茶水烫到了呢……”

秦堪:“…………”

好吧,缺心眼儿的正德皇帝根本没给人家一头撞死的机会……

秦堪心头徒然有些沉重,皇帝召见礼部尚书公然悔婚,在朝堂里将掀起多大的风浪啊。

朱厚照却浑然不觉自己干了一件多么惊世骇俗的事,在他单纯的心思里。成亲娶老婆是自己的事,除了父母长辈,那些大臣们没资格干涉,你们一个个七老八十了还争着纳小妾,皇帝不也从来没干涉过吗?所以我娶谁为妻你们也没资格干涉我,这样才算公平。

朱厚照似乎根本没把这事看得多严重,他只是给王琼下了个通知而已。

此刻他的注意力在秦堪身上。

“听说你找了一房如夫人?”朱厚照有些贼兮兮的朝秦堪挤眉弄眼。

秦堪又一楞:“陛下如何得知?”

“哈哈。刘瑾这老奴告诉我的,底下有宦官说无意中看见你昨rì穿着小厮衣裳在京师街头大摇大摆,觉得好奇于是打听了一下。哈,没想到你这家伙竟如此风流,不声不响地找了房妾室。还玩起了扮猪吃老虎的戏码……”

秦堪一惊,不动声sè地朝刘瑾瞥了一眼,刘瑾仍旧堆着满脸笑容,表情非常自然。

白痴都知道,宦官瞧见自己必非“无意中”,世上没那么多无意的事,刘瑾注意自己的一举一动,是将自己当成了假想敌了么?

秦堪从容一笑,道:“臣不敢隐瞒,确实找了一位心爱的女人。”

朱厚照一听乐坏了。猛地一拍大腿:“早该找野食了,真不明白你为何娶了家中那只凶残的母大虫,秦堪,早rì将如夫人娶进门,你正室夫人不是三品诰命么?将来我给你的如夫人封个二品诰命。哈哈,谁教她当初把我那一顿痛揍,这回我要气死她……”

秦堪呆然不动,怔怔看着喜不自胜的朱厚照。

这小心眼儿的家伙,还记着当初的一揍之仇呢。

活了两辈子,秦堪却不得不承认。想跟上朱厚照那时常冒出来的稀奇古怪的想法,真的很吃力。

朱厚照指了指自己和刘瑾谷大用身上穿着的小厮衣服,笑道:“叫你进宫就是为了这个事,装成小厮家丁骗人这么好玩的事,怎能少了咱们的份呢?快点带我们出宫,咱们去拜访嫂子,嗯,我不是皇帝,你也不是同知,咱们都是大户人家的小厮……”

秦堪苦笑道:“陛下为何从没拜访过我家的正室夫人?”

朱厚照脱口而出:“莫开玩笑,要我去拜访那么残暴的镇宅神兽,你是何居心?”

文华殿内,数位朝中大臣和司礼监几位大太监再次齐聚一堂。

三位大学士和司礼监的萧敬,王岳等人各自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品着茶水。

礼部尚书王琼气愤难抑,喘着粗气数落着朱厚照的斑斑劣迹。

“实在太过分了!陛下与夏儒之女的婚事,早在弘治十五年便已定下,今rì陛下竟说不想娶夏家的女儿,传扬出去我大明天家和朝廷岂不成了天下人的笑柄?私自悔婚在民间都是罪大恶极,大坏名声之举,更何况堂堂天子?说不娶便不娶,皇帝便能为所yù为了么?如此乱我祖宗成法,简直,简直是……”

王琼生生止住即将脱口而出的恶语,公然辱骂天子终非为臣之道,王琼只好强自忍了下来,抄起桌几上的茶盏儿,狠狠地灌了一口。

王琼不敢骂,有人却敢骂。

“简直是混帐透顶!”

说话的人是东阁大学士谢迁。

谢迁的身份不一样,除了内阁大学士,他还官封少傅,弘治帝年少时他便是东宫chūn坊讲官,朱厚照当太子时的学业也是由谢迁负责教授,可谓两代帝师,别人骂不得皇帝,他却有资格骂。

谢迁使劲一拍桌子,气得浑身直颤:“身为当今天子,竟敢私毁婚约,简直不仁不孝!老夫拼了这大学士不当,也要骂他个狗血淋头!诸公谁愿与往?”

刘健,李东阳和王琼面露怒气紧跟着站起身,司礼监的萧敬刚想站起来,却不知想起了什么,屁股刚离座,又缓缓坐了回去,面无表情地端起茶盏儿,慢慢啜了一口茶水。

王岳见几位大学士和礼部尚书怒不可遏,浑浊的老眼jīng光一闪,忽然慢悠悠地笑了一声。

谢迁等人的目光同时盯着王岳。

王岳笑道:“诸公皆朝中砥柱,万不可冲动行事。”

谢迁冷冷道:“王公公何出此言?”

王岳不经意地朝萧敬瞥了一眼,见萧敬面无表情阖目养神,仿似睡着了一般,王岳心中一定,笑道:“陛下年少,却非少不经事之人,各位想想,当初陛下还是太子时,深夜入御膳房给先帝熬煮羹汤,此等孝行赢得满朝喝彩赞颂,如今先帝刚刚仙去不久,若非佞臣从中挑拨唆使,陛下怎会做出私毁先帝定下的婚约这等不孝之举呢?”

第二百三十四章风暴酝酿

王岳这番话说出口,文华殿内的气氛顿时凝滞了。

三位大学士和王琼眉头深拧,神情凝重,一直阖目养神的萧敬忽然睁开了眼睛,目光复杂地扫了王岳一眼,无声地叹了口气,再次闭上眼睛不言不动。

弘治帝驾崩不久,朱厚照登基时对朝中人事并非做太大的变动,弘治一朝的格局仍如继往,特别是内阁和内廷几位掌权人物仍存,弘治朝时出现历史上罕见的外臣内臣默契相处的良好局面也没有改变。

内阁和司礼监之间相处还算愉快,谢迁对司礼监几位太监也比较尊重,听得王岳这一席话,谢迁拱了拱手,道:“王公公的意思是说,陛下身边出了佞臣?”

王岳淡淡一笑,道:“陛下一直很懂事的,可自从登基之后,却屡屡做出昏庸失当之举,比如朝会,昔rì先帝每rì一朝甚至两朝,陛下却连一朝都很不耐烦,多次叫宦官传话说龙体不适罢朝一rì,比如批奏本,昔rì先帝事事躬亲,每本必阅,如今陛下却已完全将批红权给了司礼监,内阁递进宫里的奏本,陛下翻都没翻便交给了司礼监处置,若非身边有佞臣唆使,杂家实在想不出别的原因致令陛下怠政懈朝了。”

看着几位大学士惊愕难看的脸sè,王岳笑了笑,继续道:“远的不说,便说说陛下悔婚一事吧,诸公可知陛下为何突然yù毁婚约?各位每rì忙于朝政,疏于消息。这也难怪,可杂家除了司礼监秉笔,另外还领着东厂,消息比各位多一些……”

刘健拱了拱手,肃然道:“还请王公公详细告之。”

王岳脸上的笑容渐渐充满了一股森然味道,缓缓道:“前几rì陛下换了一身小厮衣裳出了宫,东厂番子回报说。陛下那rì在东宫几名近侍太监的陪伴下,爬上了夏儒府外的围墙,窥视我大明未来的皇后。瞧了小半个时辰才走,回了宫陛下便改变了主意,命人召见王尚书。yù毁婚约……”

三位大学士和礼部尚书王琼闻言倒吸一口凉气,众人的脸sè顿时变得非常难看。皇帝私自出宫,偷窥未成大礼的皇后容貌,这简直是昏庸混帐透顶,无异于给这些整天宣讲着儒家礼仪的朝臣们脸上狠狠扇了一记耳光。

皇帝昏庸没什么,多劝谏多教导,昏君总会变明君的,昔年弘治帝刚登基的时候也并非那么的英明神武,终究干过几件糊涂事,但后来在朝臣们不停的劝谏下。弘治帝不也成了一代英明君主么?

刘健等人并不担心朱厚照昏庸,他们有信心让朱厚照慢慢朝他们所希望的方向改变。

然而若皇帝身边突然多了几个蛊惑君王,谗言媚上的佞臣,事情的xìng质便不一样了。

明着不敢跟大臣们对着干,私下却怂恿皇帝干出一件件昏庸残暴的不仁不孝之事。佞臣之祸,内患之首,甚于外敌千军万马犯境,甚于大明四地流民聚集成兵,弑官造反,外敌可击退。流民可镇压,这些不足为虑,然而皇帝身边佞臣的破坏力却比外敌流民更大,他们的每一句谗言,每一句蛊惑,都在直接破坏着大明王朝的根基!

刘健等人神情渐渐凝重了,脸上不时闪过几分杀机。

大明正值中兴,谁想破坏先帝和他们一齐创下的大好形势,他们都将毫不犹豫地将其除去!

“王公公所言佞臣者,莫非指昔rì东宫几名太监,如刘瑾,谷大用,张永等人?”刘健缓缓问道。

王岳笑道:“昔rì东宫,随侍陛下者一共八人,诸公不可小觑此八人,虽说如今他们无权无势,可陛下自小便由这八人服侍,情分rì积月累,可谓亲若家人,他们的一句话,抵得几位大学士千百句……”

砰!

首辅大学士刘健终于也忍不住拍了桌子,浑身气得直颤,腾地站起了身子。

“好个内侍太监!竟敢蛊惑君上,乱我祖宗成法,简直是八条野心昭昭的狼,……不,不是狼,他们是虎,内宫八虎!诸公,随老夫入宫……”

“慢来,刘公且慢,杂家话还没说完呢……”王岳笑吟吟地拦住了怒不可遏的刘健。

刘健强忍住怒气,拱手道:“王公公还有何见教?”

王岳笑容依旧,眼中jīng光闪烁,看着怒气冲冲的外廷几位大臣,心知火候已到,于是缓缓说出自己真实的目的。

“刘公可知蛊惑君上者,并不止八人……”

“什么?”刘健环眼怒睁。

王岳笑道:“东厂番子报说,那rì陛下做出爬墙头窥视皇后的荒唐之举,当时内宫那几名太监都老实待在围墙下,唯独一人陪着陛下一同爬上了墙头,二人一边看一边说着话,回了宫陛下便改变主意想悔婚,他们说了什么东厂番子无从得知,但陛下悔婚的决定,大约与此人脱不了干系,再说……陛下与皇后未行大婚之礼,为人臣者竟敢和陛下一同窥视未来的皇后,单说此举便足可砍头抄家了。”

刘健出离愤怒了,白发白须怒张,牙齿咬得格格直响,谢迁,李东阳和王琼三人神情好不到哪里去,文华殿里沉默无言,却酝酿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杀机。

萧敬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看着娓娓而谈的王岳,眼中不知怎的竟露出讥讽之sè,仿佛看着一个博人娱乐的小丑。

“王公公所言之人,……是何人?”刘健语若寒霜,缓缓问道。

王岳哂然一笑,悠悠道:“锦衣卫指挥同知,秦堪。”

殿中众人脸颊一齐抽搐了一下,李东阳的眼皮不易察觉地跳了跳。

又是一阵压迫人心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谢迁语气带着杀意,森然道:“如此说来,陛下身边佞臣不止八虎,而是九虎?”

王岳继续道:“九人之中,秦堪的地位最为超然,八名太监侍身以奴,尚不敢太失分寸,唯独秦堪是外臣,陛下却对他言听计从,二人交情之深,天下皆知,天子待之以兄弟朋友,此人深谋远虑,野心昭昭,刘公可还记得陛下登基大典那rì,陛下一开口便要封秦堪为王么?若非此子背后教唆求爵,陛下怎会不顾礼仪,于大典之上说出这句大违朝纲礼仪之言?诸公应该明白,内患甚于外患,今rì内廷之患,患在九虎,九虎之患,秦堪即为祸首,诸公若为我大明千秋万世宗业计,秦堪不可不除!”

第二百三十五章杀身祸起

“秦堪不可不除!”

王岳铺垫许久,终于说出他最真实的目的。

老王岳憋屈太久太久了,从秦堪在南京抓着他干儿子刘琅的把柄开始,久经风浪的王岳便被这个仿佛从斜刺里杀将出来的年轻人逼得一步一退,节节败退,围攻千户所被反咬一口,江南织工案被闹得灰头土脸,这个年轻人仿佛是他的克星,一次又一次的冲突里,王岳这个老江湖却从未占到丝毫便宜,反而眼睁睁看着这个平凡出身的年轻人在冲突中取利扬名,一步一步爬到权势的峰顶……

不仅是秦堪,王岳对内宫里rì渐红火起来的刘瑾,谷大用,张永等八人也生出了深深的忌惮。

盼了多少年,好不容易盼到萧敬准备告老了,王岳喜滋滋的盘算着坐上司礼监掌印这个内廷最显赫的位置时,却不料异军突起,情势生变,曾经的东宫近侍刘瑾,谷大用这帮人随着陛下入主禁宫皇城,他们也跟着高调起来。

曾因杜宏一案而跟朱厚照闹得很不愉快的王岳忽然有了一种深深的危机感,他意识到萧敬就算走了,司礼监的位置恐怕也有点悬,还有八个小杂碎在背后冷冷地盯着他呢。

悔不当初的同时,为了司礼监那个他垂涎多年的位置,王岳不得不出手了。

王岳算不得坏人,从政治角度来说,他甚至可以算是一代功臣,大明弘治中兴的煌煌功绩里。有他王岳浓重的一笔功劳,然而功臣不一定任何方面都是完美无缺的,王岳有他的缺点。

他为人太过刚愎,而且心眼儿不大,得罪过他的人,他会记得死死的,然后等待机会。时机到了突然出手,给予仇人致命的一击。

眼下机会来了。

王岳表情不变,但心里却有一丝激动。看着刘健谢迁等人愤怒至极的面孔,王岳知道他已成功挑起了他们的怒火。

李东阳的表情却有些犹疑。

说实话,李东阳是比较欣赏秦堪的。他觉得这个年轻人很有想法,而且临危不乱,任何危机都能平顺度过,三位大学士中,李东阳与秦堪打的交道最多,他特别注意过秦堪的眼睛,秦堪的眼睛清正无邪,温儒如水,让人看得很舒服,一个有着无邪目光的人。不可能是坏人,秦堪给他的印象一直是不卑不亢,他实在无法想象秦堪恬着脸在陛下面前邀宠媚上的样子。

“王公公,你之所言,好像只是臆测。并无真凭实据吧?”李东阳捋着胡须缓缓道。

外廷几位重臣被挑拨得怒气冲天时,唯独李东阳最冷静,他察觉这似乎是一个针对秦堪的yīn谋。

王岳笑得有点冷:“西涯先生,秦堪与陛下交情如何,朝堂天下皆知,与陛下一起窥视皇后是事实。与内廷八虎沆瀣一气是事实,当初登基大典,陛下公然yù封其为王也是事实,这些加起来,秦堪其人是忠是jiān,还用置疑吗?”

李东阳脸sè有些难看,王岳没说错,这些都是事实,原本不相干的几件事串联起来,寻常人谁不将他看成是陛下身边的jiān佞?

至少此刻刘健,谢迁和王琼已完全信了王岳的话,他们的神情已愤怒得扭曲了。

深吸一口气,刘健不愧为内阁首辅,他不能因王岳的一面之辞而加罪于人,这点政治头脑他还是有的。

“诸公,秦堪此人如何,我等暂且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陛下yù悔夏家婚事,此事万万不可,传出去是桩大笑话,我等这些辅佐先帝和陛下的两朝老臣以后恐怕也抬不起头了,不如我们此刻进宫劝陛下收回成命如何?”

众人皆点头。

一直沉默不语的司礼监掌印萧敬忽然站起身,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揉着眼角浑浊的泪花儿,懒洋洋道:“诸公yù进宫径自去便是,杂家年老体衰,怕是走不动路了,诸公自便,杂家回司礼监打个盹儿……”

说完萧敬在两名小宦官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离开了文华殿。

王岳脸上闪过一抹嘲讽般的冷笑,待萧敬走了之后,王岳哂然一笑:“萧公公大约想平平安安告老享清福,不想蹚这滩浑水了。”

李东阳神情犹豫地看了刘健和谢迁一眼,叹息不语。

三位大学士和王琼,王岳五人联袂入宫。

他们怀着一个正义的理由,他们要制止一桩大明皇室的天大丑闻发生,他们要在朱厚照面前跪地劝谏,拿出两朝老臣的威望也好,以帝师的身份威压也好,至不济还可以用致仕告老的理由来威胁,总之,朱厚照若yù悔婚,除非从他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除了王岳,每个人心里沉甸甸的。

天子刚登基,身边便出现了佞臣,以后怎么办?该用温和的方式劝陛下亲贤臣,远小人,还是用激烈的方式,直接将那些佞臣拿下,清君之侧?

大明的历史重任仿佛并没有压在那个荒唐昏庸,不负责任的皇帝身上,而是压在他们这些为大明cāo劳奉献了一辈子的老臣身上。

然而老臣只是老臣,臣不是君,不能代君做任何事,否则便不能称作臣了。

…………

…………

乾清宫,朱厚照穿着大户人家的小厮衣裳,青衣青帽的形象愈发显得唇红齿白,模样分外俊俏,刘瑾等人也穿着青衣青帽,八人上前将朱厚照一顿猛夸,相貌英俊,顾盼风流,英武不凡等等,一串儿的褒义词狂风暴雨般砸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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